【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 前 生 第一章:蓝宝石之念 第一章 蓝宝石之念 春光明媚,杨柳依依,蓝天与白云交织。 站在22层看着下面的街道车水马龙,桃月宴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样安静下来欣赏这片风景了。自从创建杀手盟以来,每晚都夜不能寐,食不知味。虽然现在一切应有尽有,但是却独独少了那份情。 妈妈-你在天堂还好吗?当年害你的那些人我都让他们得到了惩罚,可是现在的我依然不快乐,我身为杀手盟的老大,却没有人知道,我多么希望能够回到当初我们拥有的简单的快乐。 如果当初我不那么任性,当初的我不那么骄傲,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如果我能够低下头认错,是不是你就不会深夜中出来找我,在那条小巷中遇害。我惩罚了所有的人,却惟独没有惩罚自己,妈妈,我是不是很自私。 沉浸在丧母之痛的思绪中,桃月宴很快就湿了眼眶,当年桃月宴与母亲相依为命,后来却因为吵架,离家多日,而母亲在多方打探下才知道桃月宴的住处,深夜中出来寻找桃月宴,却在一条漆黑小巷中被几个窃贼盯上,偷了桃月宴母亲身上仅有的几百元钱,而在挣扎的过程中,被窃贼用刀子划伤了动脉,失血过多而亡。当桃月宴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几近崩溃。在母亲简单的葬礼上,桃月宴站在母亲的照片前,一动不动,看了良久。当桃月宴眼中滴下红色的血泪时,却是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即便是泣血的亲情也无法挽回失去的母亲。从那次后,没有人再见到桃月宴,当家里的所有亲戚都以为桃月宴也遇到意外之时,桃月宴却强势回归,经过各方情报网络找到当年那几个行凶的歹徒,并用极端嗜血的方法惩治了那几个人,而其一手创建的杀手盟,在道上的名声也以嗜血残忍著称。 手中摸着脖子上的蓝宝石项链,桃月宴低头轻吻了一下。这条项链中间的蓝宝石内有母亲的骨灰。桃月宴要让母亲永远都呆在自己的身边,即使是以这样的方式。 “咚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 “老大,是我。”说话的是桃月宴的首席杀手,夜魅。 桃月宴转身坐到转椅上,“进来”。 “老大,任务搞定。完美收工”夜魅微微扬起的嘴角,显示其心情大好。 “确定完美收工了?”坐回转椅上的桃月宴,看到电脑中传来的讯息,【毒蛇没死】。 “对啊,我当时一枪打到毒蛇的脑袋上了,都开花了,当然完美收工啦。”夜魅如实说道 “那这是什么?”杀手盟不但有优秀的杀手,还有及其精密的情报组织,既然情报组织说“毒蛇”没死,那就一定是的。 当看到电脑上的讯息是,夜魅明显一愣,本是上扬的嘴角,也慢慢紧抿着。眉头也挤成了“川”字。 “老大,这不可能,这次任务很隐秘,而且我之前有打探过,那个绝对是真的”毒蛇“,不肯能是其它的替身,况且知道我要行动的人只有三个,你和我,还有夜离。”夜魅小心翼翼的将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夜离出卖了我们?”桃月宴边说着边扬起了右边的柳眉。了解桃月宴的人都知道,一旦桃月宴扬起了右边的柳眉,既代表着她起了杀心。 “不如这样吧,老大我们试探他一下。”夜魅也看到了桃月宴扬起的右眉,可毕竟都是组织里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至少要先弄清楚情况再说。 “好,你有什么办法。” 第二章:错过的爱 第二章 错过的爱 A市的夜晚漆黑如墨,过了11点的街上已经很少行人,一辆法拉利豪华轿跑如风般疾驰而过。远离市区的郊区,一座废旧的工厂出现在眼前,夜魅将车停在不远处,和桃月宴一起向废旧工厂走去。今天的桃月宴一身黑色紧身皮衣,长发高高的束起。完美的脸蛋上表情很凝重。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当初独立创建杀手盟的时候,还没有响亮的名声,所以好多的任务都是由桃月宴自己执行。夜魅和夜离两个人是最先加入组织的,都是桃月宴在低谷时期视为亲人的伙伴。在失去了自己最爱的母亲之后,桃月宴更加珍惜与伙伴之间的感情。可是就在刚刚桃月宴亲眼看到了夜离走进这个废旧的工厂。而这个工厂就是毒枭头目“毒蛇”的藏身地。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情绪,桃月宴安慰自己说,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夜离知道任务失败,来再次执行任务的。虽然有些自欺欺人,但是至少这样的想法会让桃月宴远离那种黑暗情绪。 心中百感交集,但是表面上依然没有太大的波动。既然“毒蛇”没死,那么一定会从新找到藏身之处,而这次夜离来这里是为了什么,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弄清楚了。 桃月宴和夜魅一前一后进入到工厂内,破旧的工厂机械器材铺的满地。几把破旧的椅子扔在一边。而“毒蛇”的藏身处却是在这个工厂下面的地下室。也同时是他的贩卖工厂。两人缓步走到地下室的隐秘入口,夜魅轻轻的推了一下旁边的破旧椅子,地面上的一个案板随之滑动,露出了一个一米左右的入口,正当桃月宴要弯身进入的时候,身后突然一股力量,将她整个人都推了进去。从入口处一直跌到最下面的一个台阶,桃月宴顿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起身微微活动了一下,扶着墙壁缓缓向前走着,脸上的表情却越发的冰冷。就在刚刚那一刹那,桃月宴就已经知道背叛自己的不是夜离,而是夜魅。走到地下室的大厅,眼前的一切,顿时让桃月宴如遭雷击。大厅中央,手脚都被钉在十字架上的人,不是夜离又是谁。 “夜离,夜离,你怎么样,你醒醒。”桃月宴急切的呼唤着。这都是她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啊。虽然她自己够心狠够残忍,可是看到自己的手下被折磨成这幅样子,心痛的一抽一抽的。 “老大。咳咳咳。你快走。你快走。别管我。”夜离看到是桃月宴后,喘息不稳的催促着桃月宴。 “哈哈哈。桃月宴,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想杀我“毒蛇”,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怎么样,看到你的手下这幅模样,心痛吧。”一阵尖锐的笑声伴随着刺耳的话语从旁边的一间房门口传来。 ““毒蛇”,该死的,你给我滚出来。”此时的桃月宴已经几近抓狂,这个大厅在她进入的时候就知道被放满了定时炸弹,而“毒蛇”的声音也是从房间门口的传声器中传来的。看来背叛自己的人是想要自己死。 “桃月宴,喜不喜欢我给你准备的礼物,这个夜离啊,真够笨的,想当初我用百分之30的股份让他为我做事,可是他就是冥顽不灵,还被他找到了我藏身多年的工厂,你说我会放过他吗?夜离,你应该学学夜魅,识时务者为俊杰。更何况他早就已经是我的人了,你们以为为什么这次的任务我会那么容易逃脱,都是夜魅的功劳啊。哦还有,那个被夜魅打爆头的家伙,好像是你们组织的易容高手夜影,哈哈哈哈。桃月宴,你没想到吧!。”“毒蛇”猖狂的笑从传音器中传来。 “夜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桃月宴急切的想要知道真相,而所有的希望都只能寄托在夜离身上。 “老大,我是一年前就发现夜魅背叛组织,所以我打算和夜魅谈一谈,就是谈判的那天,他把我约到这个工厂,然后在我进入地道的时候,打晕了我,我醒来后,就一直被关在这个大厅里面,这一年来在组织中的夜离,根本不是我,那个人也是“毒蛇”的手下,是夜影帮他易容的。” “什么?这么说夜影也背叛了我们…。”听到这样的回答,桃月宴心中的黑暗感觉越来越浓,而她的眼睛也开始出现淡淡的红光。 “老大,夜影没有背叛,咳咳,我。我们都不知道,夜魅会催眠,而且是深度催眠。他把夜影催眠后,夜影已经是他的傀儡了。”夜离有些着急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夜离,你怎么样,这一年多来你都是被钉在这上面吗?”桃月宴心疼的看着夜离,这都是自己的亲人。自己怎么忍心看着他们受了这么多的苦之后,却最后得到这样的下场。 “老大我有些话想和你说,你过来一些。”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虚弱的夜离深吸一口气对桃月宴的耳边说道: “宴…我想这样叫你很久了,一直以来你都是一个强大的存在,与我们这些男人一直并肩作战,我知道你心里的苦,你心里的痛。可是我却什么都不能为你做。其实我早就该死了,做杀手最忌讳的就是有感情,可是上天却让我在这样的时间遇到了你,我真的真的好舍不得离开你。让你看到这样狼狈的我。宴…我爱你。爱了整整一个曾经…。”一滴眼泪从夜离缓缓闭上的的眼角滑落。 “不。不。不要。不要啊,夜离,我们还要一起出生入死,我们还要一起看春暖花开,不可以啊,夜离。你醒醒。你醒醒啊”再次失去亲人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袭向桃月宴。 夜离,原来你的爱这么深沉,原来你的爱被你隐藏的这么好。夜离,你怎么忍心这样就离我而去。夜离…。为什么在最后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要让我接下来的日子都活在愧疚里。你是我的亲人啊。桃月宴的眼神在泪水中逐渐冰冷,仿佛看一眼就要被冰冻一般。 “老大,怎么样,感觉如何?”这时传音器中传来夜魅戏谑的声音。 “夜魅,为什么?”桃月宴的声音已经沙哑,平静的问着。 “桃月宴,你知不知道,我讨厌你,我更恨你,如果不是你,我爸爸不会死,我妈妈也不会自杀。你知道嘛,我就是那个杀害你母亲凶手的儿子。当时我在门外眼看着你一刀一刀的残害我爸爸,我就发誓一定要为他报仇。你能有今天,是你活该。桃月宴,你罪有应得。”越说越气愤的夜魅,声音也因为生气而微微有些喘息。 “夜魅,果然你故意接近我是有目的的,你在我身边五年,隐忍的很辛苦吧。” 已经平静下来的桃月宴,眼中深邃的令人胆颤。 “桃月宴,你想不想知道夜离为什么会在你来的时候就死了。哈哈哈,我为了对付你,差点废了这双眼睛,就为了学习深度催眠,其实早在你来之前,我就已经给夜离催眠过了,只要他敢说出他内心的感情,就会立即毙命。我想你也一定不知道夜离是怎么在十字架上活一年的吧,哈哈哈哈哈。我把他锁在一个屋子里面,没有人照看,但是我不会让他死,他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手脚,经过这一年的医治,已经和铁钉融为一体了,哈哈哈。我怎么会让他那么快就死。但是都是因为你,他才会死的。当初你把我们训练成杀人工具的时候,你有没有想到自己的手下会有这种结果。夜离、夜影还有更多。再告诉你最后一个好消息,你的杀手盟我已经彻底接手了,我用了这么多年来架空你的势力,终于让我做到了。哈哈哈。桃月宴,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你妈了。”夜魅激动的说道。“哦对了,差点忘了,你这种双手沾满鲜血的人,应该会下地狱吧,而你一直在对着你天堂的母亲说话,哈哈。看来你是见不到了…”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而对于桃月宴来说,妈妈就是她的逆鳞。 “夜魅,你以为你架空的势力就是我的全部吗?”桃月宴说道。 “死鸭子嘴硬,桃月宴,你这是在死要面子活受罪呢,还是你不相信我的实力,哈哈哈。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会不知道你的势力有多大吗?”夜魅很不屑的回答桃月宴。 “夜魅,今天我会让你知道,你不该背叛我,不该杀了夜离,你会明白,你会为这些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说着桃月宴便按了一下腰间的一个按钮。这是她在设计杀手盟总部的时候,在整个杀手盟的各个房间,都安装了炸弹。也许是知道自己早晚会有这一天,这个遥控按钮从来没有离开过桃月宴,她在赌,现在夜魅和“毒蛇”在自己的总部大楼,所以就算是死,他也要和他们同归于尽。听着话筒那边传来的呼喊与爆炸声,桃月宴笑了,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转身走到夜离的身边,看着夜离在十字架上,仿佛睡着了一般。 “夜离,别走太远,等我。妈妈,我来陪您了。”桃月宴喃喃的说了一句,用短靴中的手枪对准太阳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砰 ̄” 正 文 第一章 桃家嫡女 混沌中,桃月宴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回笼。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明明已经开枪自尽了,怎么还会有感觉,难道被人救活了?只是自己浑身无法动换,眼睛也睁不开,头痛欲裂。 “二小姐,二小姐,求求你了,不要再打小姐了,你们要打就打我吧。小姐她什么都不知道,您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呜呜呜呜…求求您了”桃月宴感觉到有一个人扑到自己身上,并且似乎刚才有人踢了她一脚。该死的,到底是谁,救了她竟然还要打她。难道是夜魅他们没死?想到这里,桃月宴更是着急的想要睁开眼。 “你这个贱婢,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给我滚开,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桃月宴这个贱人。”女子边说着边把小姑娘推到一边,即便被推倒一边,小姑娘还是不顾自身的疼痛,扑到打人女子的脚边苦求着。“二小姐,求求你了,你打奴婢吧,求求你了。”脚被小姑娘抱住,无法移开,打人女子手里拿着棍子就往小姑娘的身上打去。“啊”一声惨叫声从小姑娘的嘴里喊出。“哼,该死的奴才,我打死你,不要以为有爹爹护着你们,我就不敢下手。”说着又连打了几下,转身拿着棍子就往地上的桃月宴身上打去。 棍子划过空中传来的声音,让桃月宴一下子睁开双眼,站起身猛地抓住了打过来的棍子。 双眼紧盯着对面的女子,犀利冰冷的眼神让对面的女子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拿着棍子的手。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指着桃月宴的鼻子说道:“好啊,桃月宴,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这么看着我。”桃月宴看着对面的女子,一身粉色古代装束,而且头发也是繁琐的发髻,一时无法判断身在何处。 “你是谁?让夜魅出来见我。”桃月宴站的笔直的身子,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什么,桃月宴,你这个贱人,你敢这么对我说话,看来本小姐给你的教训还是不够啊。你们几个,给我好好教训教训她”说着粉衣女子便指使后面的几个婢女动手。 这时一个小姑娘从地上爬起来,跑到桃月宴的前面, 突然对着粉衣女子就跪了下去,说道:“二小姐,求求你饶了小姐吧,奴婢紫衣愿意代替小姐,二小姐,都是奴婢的错。”似乎是害怕自己的主子再受伤,小姑娘浑身是伤也依然护在主子身前。 “好啊,既然你那么想挨打,那就连你一块处置,你们几个给我动手。”话音刚落,后面的四个婢女摩拳擦掌的对着紫衣和桃月宴就要动手。其中一个婢女伸手就要抓紫衣的头发。却被桃月宴一手将跪在地上的紫衣拉到自己的身后,右手一拳就打在了婢女的脸上。其他三名婢女看到后,都吓得愣在了原地,怎么突然之间感觉桃月宴像是换了一个人般。 桃月宴快步跨到粉衣女子的面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说,夜魅在哪里。”而被紫衣称为二小姐的女子,看到桃月宴恐怖的眼神,心中恐惧感徒然上升,忍不住的开始发抖,双手紧抓这桃月宴的手,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咳咳,桃月宴,你这个傻子,竟然敢这么对我,放开我。咳咳。”粉衣女子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咳嗽。 听到这里,桃月宴有些恍惚,傻子?她何时变成傻子了?桃月宴环顾四周,入目的是一片古香古色的建筑,房内摆放着红木八角圆桌,桌上的香炉袅袅,旁边的案台上还摆放着铜镜。这是什么情况?甚至看着对面的女子也是一身粉色古装,连后面的几个女子也是古装扮相。难道自己是。穿越?不会吧,这也太狗血了。而且貌似还是魂穿,看着自己身上也同样穿着古装,桃月宴猜想应该没错。 “滚。”放开粉衣女子,桃月宴转身走进内室。没有时间来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桃月宴要先弄清楚自己的处境。 粉衣女子狠毒的瞪着桃月宴的背影,带着四个婢女走出房间,临出门时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桃月宴,她一定要报这个仇。 坐在床边,桃月宴才感觉到浑身酸疼。额头处疼得厉害,身手摸了一下,才发现还有未干涸的血迹。 这时紫衣一瘸一拐的走进来,十分紧张的看着桃月宴说道:“小姐,小姐,你怎么样?” “你叫紫衣?”桃月宴抬头看着紫衣神情紧张的站在自己面前。 “小姐,你又不认识奴婢了?”眼中略带询问的看着桃月宴说道。 “我忘了一些事情,拿个镜子给我。”既然已经穿越成事实,那她桃月宴就只能接受了,现在她很想看看自己的摸样。 “镜子?小姐你是说铜镜吗?”紫衣询问道,看到桃月宴点头,转身去窗边的桌子上拿了一个铜镜给桃月宴。 看到镜中的自己,桃月宴微微扯了一下嘴角,果然是魂穿了。镜中透出的脸庞用惊为天人来说也不为过,看来这场穿越,还让她捡到了一个便宜,如此精致的女子,在现代一定会受到众星捧月。只见一张精致的鹅蛋脸,其眉如新月,眼若星辰,唇红如樱,肌若凝脂的脸庞,一头乌黑长发。虽然额头还带着伤,但是依旧不损这张脸蛋的美丽,好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只是为何那粉衣女子会叫她傻子? 看到面前的紫衣脸上带血身上带伤的模样,桃月宴开口说道:“紫衣,有药吗?你先擦擦。” 紫衣摇头“小姐,不用了,奴婢皮糙肉厚,没事,奴婢给小姐擦药。” “给你自己擦药。”声音冰冷的桃月宴命令紫衣。 而这时的紫衣似乎才注意到桃月宴的不同,“小姐,你。你的。没事了?”像是难以启齿一般,紫衣说着就用手指了指脑袋。 “我的头脑怎么了?我忘记很多事情,你给我讲一讲,我是谁,现在是什么年代。还有刚刚那个女子是谁?” “小姐,你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怎么会这样,以前小姐虽然会忘记事情,但是不会忘记自己是谁啊。难道是刚刚被二小姐打伤头部了?,小姐你要不要紧啊。”紫衣满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啰嗦,快说。”耐心已经快被用光的桃月宴,不得不用冰冷的声音对着紫衣说道。 看到这样的小姐,紫衣忽然感觉小姐好像是变了,变得很有气势。是不是这样小姐就不会再被欺负了,还有似乎刚刚是小姐制服了二小姐,这还是第一次,于是紫衣一边擦药一边将知道的都告诉了桃月宴。 原来她穿越来的这个国家叫做沥粤国,位于整个大陆的南面,是一个历史中没有记载的国家,还有北部的月弦国,西部龙天国,三足鼎立。三国之中月弦国实力最强。沥粤国与龙天国的实力则稍逊于月弦国。而这里的一切都和中国的古代几近一模一样。 而这句身体的主人,名字也叫桃月宴,今年刚刚十五岁。父亲是沥粤国当朝丞相桃苍海,母亲是当年沥粤第一美人。据传桃苍海与夫人虞婠儿本是十分恩爱的一对夫妻,曾是人人羡慕的眷侣。男俊女媚,却在生下桃月宴之后难产而亡。这对于桃苍海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但对于爱妻留下的唯一女儿,桃苍海更加爱护,捧在手心怕冻着,含在嘴里怕化了,从小锦衣玉食,华衣美服从来没有缺过桃月宴。 谁知在桃月宴五岁时,桃苍海则发现自己的女儿似乎头脑不太清晰,经常忘记很多事情,甚至有时候连他这个爹爹都不认识。正因如此,身居丞相之位的桃苍海,公务繁忙,后来则又续弦娶了二房-秦棉,想由二房好好照顾桃月宴。秦棉刚刚入府的时候,事事都以桃月宴为先,这也让桃苍海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不久两人便有了夫妻之实,也是在第二年,秦棉生下了桃月影;三年后,又为桃苍海生了一个儿子-桃月锦。此后,秦棉一直以温婉的形象照顾着桃苍海和桃月宴的生活,让桃苍海放心的将府内大小事务交由秦棉处理。 说道这里,大家都会奇怪,那为何桃月宴还会在一阵殴打中清醒。这古代的女子,虽说以夫为天,但是这秦棉也是个心机深沉的主,表面上是个温婉贤惠的二房,实际上对于桃苍海给予桃月宴的关爱却恨的牙痒痒,凭什么她连续给桃苍海添丁两人,却还比不上那个死了的女人留下的孤女重要,而且这孤女还是个傻子,霸占着丞相嫡女的位置。 自古长幼分明,嫡庶有别。她自己本就是个二房,凭什么她的女儿还要屈居一个傻子之下,做个不起眼的庶出子女。而刚刚所看到的那名粉衣女子,就是秦棉的女儿,丞相的二小姐-桃月影。如今整个府内都由秦棉操持,对桃月影的做法显然是她放纵的结果,府内的家丁婢女也大多看不起桃月宴一个傻子,有了秦棉在背后撑腰,平时多多少少都会欺负桃月宴,而唯一真心对待桃月宴的就是紫衣,她年长桃月宴两岁,如今也才是十七岁的花季年龄。她当年家道中落,流落街头,是丞相桃苍海看到她可怜,将她带回府,让她做了桃月宴的贴身侍女,一直到如今,也有十个年头。紫衣也早过了及笄的年龄,却一直守候在桃月宴身边,虽然大小姐痴傻,但她也是一心一意的护着。平时桃月影和下人对桃月宴发难,她也没少挡着。却无奈人微力薄,每次桃月宴被欺负的身上有伤,都会被桃月影恶人先告状,说是她这个贴身婢女不尽责,一次两次还好,多次之后,桃苍海也开始对她有些怀疑,甚至认为是她欺负了桃月宴,她也是有口难言。 听到这里,桃月宴也基本了解到了,在这个府中,真心对待这桃月宴的也就只有紫衣和那没见过面的丞相爹爹。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必然琐事缠身,无暇顾及府中的事,下人又与秦棉一个鼻孔出气,这也是为何桃月宴一直受欺负,桃苍海却被蒙在鼓里的原因了。 一群狐假虎威的下人也敢对一个丞相嫡女动手,刚刚桃月宴醒过来的时候就感觉头痛欲裂,看着额头上的伤,猜想可能是桃月影在欺负桃月宴的时候,打到了桃月宴的额头,也直接导致真正的桃月宴香消玉殒。既然她已经穿越到了这古代桃月宴的身上,那么她就是她,这个仇她会替桃月宴讨回来。 ------题外话------ 很多地方改版过重新更新,希望各位看官多多收藏。 第二章 极品丞相爹爹 已经将自己所处的境况了解的差不多的桃月宴,现在正在紫衣的带领下,漫步走在丞相府中,边走边观看这整个丞相府的构造。雕梁画柱,假山溪水,应有尽有,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两旁种着各色的花朵争芳吐艳,景色怡人,看来这桃苍海也是个会享受的人。 走路过程中,不时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的下人聚在一起对着桃月宴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而桃月宴则对这些视若无睹,继续在整个丞相府散步,顺便了解地形。她是杀手,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首先就要掌握主动权,将周边环境地形印在脑海中。对于那些曾经欺负过桃月宴的人,她会为桃月宴一一向他们讨回来的,也算是她占用这具身体的回报。 “紫衣,你这个小蹄子,不好好在你们的云阁呆着,跑到这里干嘛。”闻声而至的是一个长相彪悍的婢女,一脸凶神恶煞的看着紫衣吼道。 “菊花姐姐,我。我。我马上带小姐回去。”看紫衣的样子,战战兢兢的对这名被称为菊花的婢女说着,也另一旁的桃月宴挑了一下眉毛。 菊花?这名字真有意境…。只是一个婢女,就可以对她的侍女呼来喝去的,这桃月宴也真够悲催的。 “哟呵,你这个傻子今天还敢瞪我,胆肥了是不是。”感觉到旁边传来的强烈视线,菊花扭头就看到桃月宴一双冷眼等着她,不禁插腰摆手的对着桃月宴。 “小姐,我们回云阁吧。”紫衣虽然明白现在小姐和之前不一样了,但是这个婢女菊花正是那天桃月影身后的四个婢女中的一个,在府内也有桃月影撑腰,为人极其嚣张,如今狭路相逢,只怕小姐会被她欺负。 “你叫菊花。”桃月宴身上的气势瞬间暴涨,她从来就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她当然记得这个菊花,当时跟在桃月影身后要对她下手的那个婢女,看来她也该拿她练练手了,正好可以看看这具身子的体能如何。 想到便做,桃月宴刚要出手打向菊花,却见菊花突然像变了一个人般,对着桃月宴一脸谄媚的笑着说道:“大小姐,你今天中午想吃点什么啊,菊花去给你张罗。” 你能想象一个身材魁梧,没有半分女相的彪悍婢女,从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瞬间转变为狗腿子的样子麽。 有诈?前世也同样深明尔虞我诈的桃月宴,看到菊花突然变成这样,转身看向身后。她记得刚刚菊花就是在看了她身后一眼,才变得如此狗腿。 回头看向后方,只见官袍加身,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副官派的男人正在不远处看着她。桃月宴正要询问他是谁,却见该男子一反常态,两手提着官袍就跑向了桃月宴,在桃月宴面前站定,一脸谄笑:“宴儿,今天有没有想爹爹啊。” 听到这般,脸一向冷冰冰的桃月宴也不禁吃惊了起来。这男人是丞相?他刚刚叫自己宴儿,还说他是自己的爹爹?丞相不应该是一脸威严,还有大大的宰相肚吗?怎么这个男人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多岁,而且仪表不凡,一点也看不出丞相那种油腻腻的感觉。 “你是我爹爹?”看来应该是不会错,不然刚刚菊花也不会转变脸色对着她了。 “宴儿,你又不记得了,没关系没关系。我是你的爹爹,那爹爹是谁呢,爹爹就是生你养你的人。来,叫声爹爹让我听听。 ”丞相桃苍海一脸正直的对着桃月宴,就差掰手指来教导桃月宴了,显然现在的丞相还没有发现桃月宴的不同。 而桃月宴听到这桃苍海这样说,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如果不是之前了解到桃苍海爱女成痴,她还真以为这桃苍海是在整她呢,这语气分明是哄小孩子。 “老爷,小姐她已经好了。”一旁的紫衣小声的对着桃苍海说着。 “乱说,宴儿一直都是好的。 ”桃苍海狠狠的瞪了一眼紫衣,这也让紫衣多少有些委屈,她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小姐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样了,结果老爷还不相信。 “宴儿啊,宴儿啊,嘿嘿嘿,想吃什么啊,爹爹吩咐人去给你做啊。”桃苍海搓着双手,看着桃月宴一脸的谄笑。那副模样,怎么看怎么像个无赖,也彻底打翻了丞相在桃月宴心中的形象。还有就是怎么每个人都要问她吃什么,难道以前的桃月宴每天除了吃就没别的事情嘛。 要说这以前的桃月宴,也确实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了,一个痴傻的人,还会有什么其他事情可以做。哦,对了,还有不定时的要承受桃月影和下人的欺负。 “不必了,我想再走走。”现在刚刚是上午十分,按现代的时间应该还不到十一点,吃的哪门子的饭。 “那怎么行,平时你都会…。”说着桃苍海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看着桃月宴。从前的桃月宴说话可没有这么清楚,甚至有时候驴唇不对马嘴,怎么现在说话如此清晰,眼神也清澈无比。 “宴儿,你…你…你刚刚说什么…”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桃苍海有一次问着桃月宴。 “怎么?有事?”明显桃月宴被桃苍海问的有些烦躁,不禁语气有些不好,眼神也凌厉的看向他。 听桃月宴这样说完,桃苍海一双眼睛眨了半天,特别是那双唇,上下抖个不停,就好似那牙齿打颤一般。 “啊 ̄ ̄ ̄ ̄我的宴儿啊,呜呜呜呜,你终于好了,你记得爹爹了是不是,呜呜呜,一定是婠儿保佑啊…我的宴儿啊…。”桃苍海这突然的大哭,成功让桃月宴破功。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庞,也出现了丝丝裂痕。爱女成痴的人,果然伤不起,看着桃苍海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也不知道是伤心过度,还是开心过度,站在桃月宴面前,哭的像个小孩子一般。 这不由得让桃月宴想到了现代,当初在现代的时候,她从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从记事以来就是和母亲相依为命,而母亲也从未提起过父亲。只是不知道多少个夜晚,她也看到过母亲独自落泪的情形。 如今看到桃苍海这般浓郁的父爱,桃月宴冰冷的心,也有些融化。 “别哭了,脏死了。”见他桃苍海哭个不停,不时的用衣袖在脸上摸一把,直让桃月宴看的都一阵恶寒。 “宴儿啊…。你终于好了…。呜呜呜…我的宴儿,我的宴儿啊…”还没说完的桃苍海,一个箭步上前就将桃月宴抱在了怀里,一边说还一边捶打着桃月宴的后背。这让桃月宴就感觉自己变成了负心汉,桃苍海则是那被抛弃的黄花大闺女。 桃月宴脸上不禁冒出来三条黑线,她真是难以理解桃苍海这般激动。而一旁的紫衣在看着的同时也潸然泪下,这么多年老爷每天下朝都会去看小姐,每每看到小姐那副痴傻的表情,老爷眼中都充满着无限失望。而且定期老爷就会让大夫来家里给小姐诊脉,用了无数的珍贵药材,却不见小姐有一丝气色,老爷也从失望快变成了绝望。 可想而知现在看到桃月宴头脑清醒的桃苍海,心中会有多么的激动了。 “老头,你再拍下去,我不傻也会被你拍死了。”桃月宴看到桃苍海没有停止的意思,只好开口。 “啊,宴儿宴儿,疼不疼,哎呀,都怪爹爹,爹爹太激动了,爹爹给你揉揉。”说着桃苍海就在桃月宴的后背一阵揉捏。只让桃月宴的脸上又滑下了三条黑线。搞了半天这桃苍海还是一直在用对待小孩子的语气和她说话,根本忘记了她已经不是那个傻子的事实了。 在一旁观看许久的菊花,听到桃月宴不傻了之后,心中一阵紧缩,不行,她要快点将这个消息告诉二小姐,这桃月宴不傻了,那二小姐出头之日岂不是更少了吗?本来大家都认为这傻子没几日好活,谁知道现在竟然不傻了。想着,菊花就慢慢开始向后退去,打算悄悄的离开,将这个第一手消息赶快告诉桃月影。结果还没退到第二部,就听到桃月宴冰冷的声音响起:“你要去哪里。” 听到声音的菊花,整个人好像都木了一般,尴尬的回身:“奴婢,奴婢去给大小姐准备午膳。” “我有说过我要用膳吗?”桃月宴放开桃苍海拉着她的手,一步步逼近菊花身边,这菊花虽然平时彪悍,但是在丞相面前,也如同那小猫一般,看到桃月宴向她走来,在桃苍海看不见的地方,给桃月宴投去了一个警告的眼神。在菊花心里认为,即便是桃月宴清醒了,也不一定记得以前的事情,更何况她以前也一直害怕自己。 桃月宴看到菊花的眼神,嘴角微微扬起,好一个不怕死的奴才,还当她是那个痴傻的桃月宴吗?看来她要好好送她一份大礼了。 第三章 休妻风波 月弦国 皇宫 漆黑如墨染般的夜晚,在月弦皇宫太子殿内,却是一片歌舞升平,大殿内歌姬舞姬各显本领,妖娆的身段,空灵的嗓音,只为能够取悦前方软榻上的男子,恨不得马上扑进男子的怀中。只见软榻上的男子,面如冠玉,剑眉鹰目,鼻若悬胆,口如朱丹。一双狭长上挑的桃花眼,给人感觉即多情又无情。一袭红色长衫,前襟微敞,露出美玉一般的胸膛。手中握着酒杯,浅尝着美酒。一系列的动作都让下面的各色女子都看直了眼。他就是月弦国的太子,月流觞。 微微坐起身,看着软榻旁边站立的一身黑衣的男子,问道:“穆青,最近沥粤国有什么动静。”穆青-月流觞的贴身侍卫。“殿下,刚刚传回的消息称,沥粤皇帝沥楚痕下月初五会再次举行一次选秀。而且听闻这次所有参加选秀的秀女,都是宫内四品大臣以上的女儿。”穆青恭敬的回答道。 起身站起来,一袭红袍随着月流觞的动作更显得飘逸不凡。也让下面的歌姬更加卖力的舞动着。“哦?有意思,穆青,派梦蝶去沥粤国参加此次选秀。给她安排一个身份。” “这…是。殿下。”虽然心中仍然有不接,但是穆青还是接下命令,下去准备了。 “沥楚痕,希望你喜欢这次我给你准备的礼物。”月流觞嘴角邪佞的一笑,轻轻的呢喃了一声。 --------------------------------------分割线---------------------------------- 沥粤国 丞相府 当桃月宴步步紧逼走向菊花时,看到菊花警告的眼神,桃月宴心中变冷笑了一声,不知死活。桃月宴突然出手,一拳打向了菊花的左肩,回手便抓住菊花的右手臂,一个反身就将菊花庞大的身躯来了个过肩摔,身躯落地扬起了一片灰尘。一系列的动作完整流畅,也让桃苍海看傻了眼,蹬蹬的跑到桃月宴面前,抓着桃月宴的手:“宴儿,疼不疼,疼不疼,爹给你吹吹。” 而被摔在地上的菊花,此时嘴里也哼哼唧唧的起不来了。“哎哟,你这个傻子,竟然敢打我,哎哟,我的腰唉。”估计是被桃月宴给摔的脑袋短了路,躺在地上的菊花竟然张口骂桃月宴是傻子。 一旁的桃苍海听到这话,像一只炸了毛的公鸡一般,三步并作两步窜到菊花跟前,抬脚就踢向了菊花。此时的桃苍海完全没有了之前那副谄媚的模样,一张脸透出疯狂的怒气,“放肆,竟敢如此说宴儿,本相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菊花听到桃苍海的话,也瞬间懵了,她刚刚都说什么了。桃苍海就如同那上了发条的机器一般,一脚接一脚的狠狠踹着菊花。 桃月宴也从桃苍海的动作中看出,这个桃苍海显然是个文丞相,一会这些拳打脚踢,一丝武功招式都不会。 “老爷,老爷,发生了何时?”一声疾呼从众人身后传来,只见是一名身着华丽衣装,妇人打扮的女人向这边快步走来,旁边搀扶的人正是那桃月影,两人身后还跟着数名丫鬟。 看到这妇人,桃月宴已经猜到对方应该就是那秦棉-丞相的二夫人,一个表面温婉,实则蛇蝎的女人。 “哼,这个狗奴才,竟然敢骂本相的宴儿,呼呼呼,本相要打死她。”一边有些气喘一边说话的桃苍海,顺便又踹了一脚菊花。 此刻躺在地上的菊花,整张脸可谓是真的菊花了,许是在刚刚闪躲中被桃苍海踹到了脸上,一张脸星星点点全是血迹,浑身也被泥土包裹,没了声音,恐怕是晕了过去。 “这人是谁?怎会如此大胆。”已经到了众人跟前的秦棉,诧异的看着躺在地上已经看不清脸孔的菊花,有些奇怪的问道。 “对啊,她是谁啊?”后知后觉的桃苍海此时才想起来,竟然不知道这个下人是谁。 “回老爷,她。她是菊花,是二小姐的侍女。”紫衣怯懦的看着桃苍海,并将菊花的身份都说了出来。 桃月宴听到紫衣这样说,有些赞赏的看向紫衣,看来她这个贴身侍女也不是那么傻,不仅说出了名字,还将身份也说了出来。如果这个桃苍海细心的话,就会想到为何二小姐的侍女敢叫大小姐是傻子了。 同样,桃月影听到紫衣的回答,也多少有些紧张,但是很快桃月影就跑到倒地不起的菊花身边,学着桃苍海,在她身上踹了好几下。还说着:“你这贱婢,竟然敢说姐姐,你活该。” 踹了几下,桃月影缓缓走到桃月宴身边,拉着桃月宴的胳膊说道:“姐姐,你别生气了,我帮你打她了。” 被拉住的桃月宴,突然手臂传来疼痛,原来是这桃月影的手在拧她的胳膊,看来自己给她的教训还是不够多啊。眼神冰冷的桃月宴看向桃月影,紧紧的抓住了桃月影的那只手,本想将桃月影的手腕折断,却发现由于刚刚给菊花一个过肩摔,现在这句身体实在是没什么力气,索性只是甩开了桃月影的手,右手快速了扇了桃月影两巴掌。 而桃月影的脸也被着两巴掌打的火红,一时间看着桃月宴竟然忘了反应。桃苍海也被桃月宴的举动吓了一跳,心中不禁纳闷,怎么这宴儿清醒后,变得如此好斗呢,刚刚就把婢女给摔在地上,现在就掌掴了自己的妹妹。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桃苍海,也一时没了动静。 只剩那秦棉,看到桃月宴一脸狠戾的打了桃月影,除了明显的心疼外,走到桃月宴面前问着:“月宴,为何打你妹妹?是我们有什么做的不好吗?”说着秦棉的眼泪就留了下来,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样子,也让桃苍海回过了神。 “额。内个。宴儿啊,到底怎么回事?”虽说他爱女成痴,但再怎么说桃月影也是他的女儿,虽然不及月宴在他心中的地位,可看到两姐妹在他面前大打出手,他心中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更何况这么多年,秦棉一直操持家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实在不愿这样。 就在这时,一阵清风徐徐,吹过每个人的面庞。桃月宴的刘海被风吹起,也露出了被刘海挡住的那块伤痕。 “宴儿,你的额头怎么了,怎么回事?紫衣,你是怎么照顾小姐的。”桃苍海看到桃月宴额头上明显还红肿的伤口时,顿时怒气丛生的质问起来。 “何必要问紫衣,你该问问你的好女儿! ”桃月宴冷冷的回答了一句,扭头向来时的路走回,紫衣也紧跟其后的离开。 “月影,这是怎么回事?”虽然刚刚看到宴儿打月影,他也有一些心疼,可是这和宴儿头上的伤相比,简直微不足道,最好不是他心中所想的那般,否则他就愧对婠儿了。 “爹。爹爹,你别听她胡说,肯定是那个紫衣没有照顾好。”桃月影嘴硬的回道。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骤然响起。桃苍海抖着手指着桃月影:“你以为本相是傻子嘛,多少次月宴身上有伤,你都说是紫衣照顾不周。刚刚宴儿都说的如此明白,你还要狡辩吗?啊!” “老爷,你这是做什么,那宴儿痴傻,你怎能听信她的话,而不相信影儿呢?”秦棉赶忙上前安慰桃苍海,顺便提醒着桃月宴是个痴女,话不能信。 “啪” 又是一声响亮的耳光,也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而这一巴掌是打在了秦棉的脸上。“都是你教出的好女儿,难道宴儿痴傻你们就可以随意欺负她吗,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丞相。” 看得出这次桃苍海确实气的不清,脸色铁青,浑身发抖,宴儿对他来说就如同是命根子一样,没想到他本想给她最好的照顾,却不知引狼入室,连桃月影身边的一个婢女都敢对宴儿大呼小叫,看来是他错了。 “爹爹,你干嘛打姐姐和娘亲。”这时桃月锦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站在桃苍海的面前就开始指责。 “月锦,回去。”一手捂着脸,一边呵斥着桃月锦。 “爹爹你干嘛那么护着那个傻子,明明大家都可以欺负她,凭什么你只打娘亲和姐姐。”桃月锦的一句话,将秦棉极力隐藏的事情公之于众。 桃苍海一双眼此刻赤红,瞪着面前桃月锦:“你说什么?大家都可以欺负?秦棉,这就是你教出的好女儿和好儿子吗?本相要休了你这个毒妇!”最后一句话桃苍海几乎用尽力气喊了出来,也怔住了秦棉。 休妻在古代那可是大事,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旦被休的女子,连娘家都不愿意接受,这让秦棉如何能够接受,傻愣愣的看着桃苍海:“老爷,你要休了我?你竟然为了那个傻子要休了我?”显然不敢置信的秦棉重复的问着桃苍海。 “本相不但要休了你,带着你的孩子也滚出丞相府。”桃苍海一句话,将秦棉的希望全部击碎。 “桃苍海,他们也是你的儿女,难道你眼中就只有那个傻子吗?我秦棉为你操持丞相府这么多年,难道你瞎了眼吗?”此时的秦棉已经没有刚刚的雍容华贵,一边脸蛋红肿,满脸泪痕的向个疯妇一般摇晃着桃苍海。 “滚。都给本相滚出去…滚出去…。婠儿,我没有照顾好宴儿,我该死啊。”桃苍海没有理会秦棉的大呼小叫,推开秦棉,留下一干人等自己慢慢往回走,边走边说,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他疼在手心里的宝,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当初看到宴儿身上有伤,他还以为是宴儿顽皮或者是紫衣照顾不周才弄伤了,如今看来都是秦棉他们搞的鬼,他心痛啊。自己的枕边人,这么多年却给了他这样的回报,让他如何对得起婠儿…。 第四章 翩翩佳公子 清晨,朝阳升起,万物复苏,小鸟也在树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此时的桃月宴早已醒来,在自己的卧房压腿、伸腰,直看的一旁的紫衣一阵眼晕。小姐这是在干嘛,这些动作都好奇怪。 活动过后,脸色还带着红润的桃月宴,轻轻呼出一口气,看来这具身体的素质还是不错的,柔韧性很好,活动起来也没有任何负赘感。不错,看来让她慢慢锻炼,应该会练会前世的身手。昨天只是给菊花一个过肩摔,她就感觉有些吃不消,这可不行,她绝不允许自己一直保持这样大家闺秀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状态。 “额,小姐,你完事了吗?”明显搞不懂桃月宴在干嘛的紫衣,看到桃月宴停下了动作,赶紧询问。 “恩,去拿早饭吧。” “哦,对了,小姐,老爷刚刚派管家过来,让您去前厅用膳。”说着紫衣就想起刚刚来传话的管家,赶紧告诉了桃月宴。 “好,那就去前厅吧。”昨天她回到云阁后,桃苍海一直没有过来,她也不清楚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总之,只要不犯到她,其他的事情,她还是懒得管的。 从云阁走向前厅,路途不算远,却也需要一盏茶的功夫。桃月宴在前面走着,紫衣在一旁跟随。这时几名下人从远处走过来,见到桃月宴低眉顺目的让开了路,“大小姐。” 看到一群下人与昨天截然相反的态度,桃月宴了然的挑了挑眉。看来昨天的事情已经在这丞相府中传开了,很有效果。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前厅,只见厅堂内主位上一张红木方桌。旁边摆放着雕花红木椅。墙上挂着一幅山水墨画,厅内两侧分别摆放了各两张桌椅,桌上则摆放着精致香炉,燃着檀香。 桃苍海正坐在主位上喝茶,看到桃月宴走进厅内,慌忙放下茶杯,一双眼睛有些微红却在看见桃月宴的时候笑成了月牙,猛地站起身就要向着桃月宴走过去,谁知衣服前摆过长,再加上着急站起来,桃苍海一脚直接踩到了衣服前摆上,顿时向前倒去,也亏得丞相的岁数不大,身手还算灵活,此刻慌忙的将另一脚迈出了前摆,甚至还左右晃了晃,才稳住身形,导致整个人就一腿露在前摆外面,一腿仍然踩着前摆,如果在往他手里放一把弓箭,那分明就是英雄射大雕的姿势。 跟着桃月宴进厅的紫衣,看到自家老爷这般,也没忍住的“扑哧”笑了出来。 “宴儿啊,快快快,扶爹爹一把,爹爹腿麻了。”这边的桃苍海也许是动作过大,前脚半天想挪回去,却一直原地不动,身子还不时的向后用劲,实在没办法,最后才求助般的对着桃月宴说道。 没有说话,桃月宴走到桃苍海身侧,一只手扶着他的胳膊,向上一提,桃苍海前脚使劲一蹬地,整个人才站直了身子,看着桃月宴却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宴儿,真厉害。走走走,我们去用早膳。”说着就拉着桃月宴的手向偏厅的饭堂走去,桃月宴本就不习惯与人身体接触,此刻桃苍海抓着她的手,她本能的想要抽回手,而她这一举动,又让桃苍海一惊一乍:“怎么了,宴儿,爹爹抓疼你了吗?爹爹给你揉揉。” 此时桃月宴就觉得自己的头顶全是黑线,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我没事。”说完甩开桃苍海的走向偏厅走去,只是走了几步就发现身后没有脚步声,显然桃苍海和紫衣没有跟上来。 桃月宴回头看过去,发现桃苍海站在原地没有动,而紫衣也站在桃苍海的身后。这时桃苍海又是那个抖唇的动作,看着桃月宴:“宴儿,你讨厌爹爹吗?”这一副表情就像那小媳妇一般,就差两只食指放在胸前互戳了。 “你想太多了,不是要用膳吗,我饿了。”无奈,桃月宴只要耐着性子对桃苍海说着,身后的桃苍海听到这般,快速窜到桃月宴身边拉着她的手继续向前走。“走走走,宴儿饿了,我们快走,爹爹给你准备了好多好吃的,给你好好补补。” 在桃月宴看来,这桃苍海哪里是爱女成痴,分明就是个女儿控,再严重一点就是桃月宴控。如果是女儿控,桃苍海还有另一个女儿,怎不见他也是如此。哎,有个极品老爹,看来这以后的日子,似乎不会平静了。看了看桃苍海抓着他的手,这里面包含了太浓的父爱,只可惜她并不是真正的桃月宴,他真正的女子已经死了。 饭桌前,只有几名下人在布置饭菜,却不见那秦棉和桃月影她们,桃月宴也图个清静。 一顿饭吃下来,桃苍海几乎成了那负责夹菜的小厮,自己不见吃多少,却一直不停的给桃月宴夹菜,好像生怕桃月宴饿到似地。 “宴儿,尝尝这个,爹爹特意让膳房给你做的,哦哦,还有这个。”有些菜放的太远,桃苍海甚至绕着桌子走一圈,夹着菜放到桃月宴的碗里,殷勤至极。 紫衣也在一旁不时的伺候着,让桃月宴心中忍不住翻白眼,这是闹哪样,她不过是吃个饭,这两个人在她身边转来转去,碗里已经看不见白饭,全部是菜,一层一层的。 终于在两个人殷勤的伺候中,桃月宴吃完了饭,在桃苍海还没来得及咽下一口汤的时候,匆匆带着紫衣离去。开玩笑,若是她此刻不走,那估计又会让桃苍海碎碎念半天。而身后也传来桃苍海“噗”的一声,并伴随着咳嗽,断断续续间还能听到一个宴字。 两人回到云阁后,桃月宴对着古代也是好奇的很,虽然电视上看见过不少古代的民风习俗,却还是不如让自己身临其境般的体验来的实在。想罢就让紫衣去准备两件男装,她要女扮男装在这古代好好的逛一逛。 片刻后,紫衣便抱着两件衣裳进来,一件雪白滚边绣着竹叶的长衫,一件则是类似手下一般的青色螺纹长衫。 很好,看来这个紫衣确实不错,惟命是从,不多话也不多问,办事能力也很强,衷心也自然不必说,从她穿过来看到的那一幕时,她就知道了。 而紫衣却被桃月宴盯得发毛,“小姐,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说着还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蛋。 “换装吧。”没有解释,桃月宴直接拿起那件白色的衣裳进内室换了起来,穿好长衫,在外面罩上了一件透明云烟长纱,瞬间变成了一个精致的翩翩佳公子,头发全部梳在脑后,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果真应了那句“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紫衣也已经换好装,穿着一身青色螺纹长衫,头上挽了一个男子的发髻,宛如一名随从手下。 整理完毕,桃月宴就带着紫衣向门外走去。走到大门口,守在门口的侍卫看到桃月宴的打扮,霎时都目瞪口呆忘记了行礼。也难怪,他们都见过大小姐,所以对她惊天的容颜也见怪不怪,但那也只限于曾经那个举止疯癫、头脑痴呆的大小姐,如今都听说大小姐恢复正常,这一看果然不一般,让他们觉得此刻的大小姐就好似那天神下凡一般,身上的气势凛然,高高的马尾,一身白色云纱罩身,冰冷的面庞让人不敢逼视。就这样看着两人从眼前走过,一路目送了出去。直到两人渐渐走远,才纷纷回过神,互相看着,刚刚那个是大小姐吗?他们没看错吧,猛然一机灵,赶紧禀告老爷。 而桃月宴则嘴角含笑的越走越远,看来这副皮囊还有蛊惑人心的功能,不错。本来以为她要出去,会费一番周折,没想到如此简单。心情不错的桃月宴,开始漫步在这古代的街道,渐行渐远。 第五章 偶遇 第一次走在古代的街道,青石块铺成的路面,路的两旁琳琅满目的小商小贩,从吃的到穿的,应有尽有。还有二层的酒楼、茶楼、书斋、玉石店等等,好一个繁华的商业街。街道上人头攒动,车水马龙,还有人时不时的驻足观看。 此时骄阳当空,热风徐徐,正是那一天当中接近正午最热时分。桃月宴身后的紫衣,已经开始不时的用袖口擦拭脸上的汗水,桃月宴也微微讨厌这种粘腻的感觉,本想呼唤紫衣,两人一同去茶寮休憩片刻,却忽然发觉这街道好似有些安静的过分,并且明显感到有不少的视线正集中在她的身上。 环顾四周看了一下,顿时桃月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刚刚明明热闹非凡的街道,此刻如此安静只因有不少人都驻足看着一个人,脸上都是统一的表情-张着嘴,瞪着眼。而被看的人正是桃月宴,感情这些人都是看桃月宴看傻了眼,才纷纷没了声音,只剩下惊讶的表情。 感觉自己此刻像一只猴子一般被大家观看的桃月宴,顿时冷下一张脸,一身冷冽的气势,好似让周围的空气都冷却了下来。眼神冰冷,漆黑无比的扫了一眼,就成功的让那些呆住的人们哆嗦了一下,片刻街道又恢复了原来的喧嚣。只不过这些人,还有不少仍然偷瞄着桃月宴,这样的俏公子,他们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旁边林立的一家酒楼里,二层靠近窗户的位置,一人此时正饶有兴致的看着酒楼下面发生的事。从桃月宴出现在街道之时,他就一直在观察,这名男子确切的说应该是女扮男装的女子,虽然是男子打扮,但是那纤细的身形以及微微凸起的前胸,让男子一眼就看出分明是个女扮男装的主。何时这京城出现了一个气势如此强大且不输于男子的女子了,有意思。 桃月宴也感觉到在自己的十一点的方向,有一道强烈的视线。该死的。于是桃月宴猛地抬头十一点钟的方向看过去,却发现并无人在那里,难道是她感觉错了?想着,桃月宴就抬步向酒楼的方向走去,她到要看看到底是她感觉错了,还是其他。 带着紫衣,两人走进酒楼,此时还不是正午用膳十分,酒楼内空空如也。 “两位,里面请,用膳还是品茗。”看到来人的店小二,扯着嗓门招呼着,一双眼睛不时的瞄着桃月宴。 没有搭理店小二,桃月宴直接向二楼走去,也让身后的店小二呆了一下,也只好在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桃月宴上了二楼。 刚刚上了二楼的桃月宴,直接看向窗口的位置,果然,只见一名身着湛蓝色长衫,腰间一个白玉流苏挂坠,名目朗星,剑眉入鬓,鼻若鹰钩,唇方口正,如刀削般棱角分明的面孔的男子,此刻正一手拿着茶杯轻饮,身后左右两边分别站着两名身形高大,眼神凌厉的随从。 看来刚刚那视线就是从他身上传来的,扫过一眼之后,桃月宴直接向一旁无人落座的靠着窗口的桌子走去。坐下后,正好与该男子面对面,让小二上一壶茶,坐在桌前看向酒楼下面的街道,视线极佳,一目了然。 那男子看到桃月宴如入无人之境的坐在与他紧邻的桌子旁,眼中顿时兴味十足。 店小二将茶放在桃月宴的桌子上,看了一眼旁边的男子,又看了一眼桃月宴,这两位公子都如此风度翩翩,俊美绝伦,真是不知他今天走的什么运气,大饱眼福。 桃月宴冷眼瞥了店小二,“有事?” “啊啊,您请慢用,请慢用。”说着店小二便灰溜溜的走开。可能是没有想到如此俊美的工资,脾气却不怎么好。 对面的男子看到桃月宴一身冷冽的气势,仍然面带微笑的看着。而桃月宴回头与该男子对视,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直感觉火花四溅。 片刻过后,男子率先起身,向桃月宴所在的桌子过来,不请自来的直接落座,“在下凌夜,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 听到这,桃月宴挑了一下右眉,“姑娘?” “呵呵,正是!”男子大笑过后,一边说话,一边看了一眼桃月宴的胸前。 而他的动作也让桃月宴意识到自己的破绽出在了哪里。 “恕不奉陪。”桃月宴起身向外走去。 “姑娘芳名?”还没走到楼梯,桃月宴只觉得眼前一花,男子身后的其中一名随从,挡在桃月宴面前,一手拦住了桃月宴,好快的身手。 身后的男子也缓缓站起了身,走到了桃月宴的身前。 “让开。”桃月宴并没有回答男子的话,而是对着挡在她面前的高大随从。 对面的随从仿佛没有听到桃月宴的话一般,依旧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显然是没有得到男子的示意,他是不会让开的。 说时迟那时快,被激怒的桃月宴一手成刀状,狠狠的劈向了侍从挡住她的手臂,向前踏两步而后一个回身右腿直接踢向了随从的面门,而随从的反应也是极快,在桃月宴回身踢向他的时候,一手迅速做出了保护,挡住了自己的面门,即便这样,却也被桃月宴那力道踹的后退了几步才停下。 “小姐,你没事吧。”在旁边焦急看着两人打斗的紫衣,也在此刻跑到桃月宴面前,小声问着。见桃月宴轻轻的摇了摇头,似乎也放心不少,不由得吐出一口气。 “好,姑娘好身手。”一旁的男子在桃月宴与随从打斗中,没有说一句话,此时看到桃月宴的身手,则拍手开始称赞。 “主子恕罪。”被桃月宴踹到后方的随从,突然一腿跪地,对着男子告罪。 其实说来桃月宴就没有任何武功招式,她所擅长的就是近身搏斗,动作迅速。而她也发现这随从在交手的过程中,并没有运用任何内力,不然相信桃月宴也不会轻易取胜。 冷冷的看了一眼对面的男子,桃月宴转身走下了楼梯。 男子目送桃月宴下楼,脸上笑容也在桃月宴走后,转为一脸阴沉,“起来吧,去查一下她的身份。” “是。” 从酒楼出来的桃月宴,一边走一边想着刚刚在酒楼内发生的事情,由她看来那个男子的身份定不一般,从他一举手一投足显露出的上位者才有的姿态,桃月宴就可以断定那男子非富即贵。 已经正直晌午,桃月宴也在这街道转悠的差不多,她想要了解的事情也都了解到了,本想回府,却在街道路口处看到了有趣的一幕。 只见一群乞丐端着碗,正蹲在路口的墙角处,对来往的行人说尽好话,讨要着钱财。却唯一有一名乞丐的不同与其他。这名乞丐低着头,靠坐在墙角边,一头长发略显脏污的披散在肩膀,整张脸也被头发盖住,不见他有任何举动,地上的碗内也空空如也,与其他吆喝的乞丐形成鲜明对比。 看到这一幕,不禁让桃月宴放慢脚步,观察着这名乞丐,一身脏乎乎的衣服看不出原来是什么颜色,但是所有的乞丐中,却也只有他一人是整件衣服穿在身上,并没有像其他乞丐那般衣服破烂不堪。 桃月宴心中打定主意,走向这名乞丐。感觉到头顶投下了一片阴暗,乞丐慢慢抬起来了,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人。 “跟我走。”桃月宴面无表情冷冷的开口。 “你能给我什么?”乞丐没有任何犹豫,声音沙哑的问着。 “你想要什么?”桃月宴挑眉。 “好,我跟你走。”想了片刻,说着乞丐就站了起来,只不过行动缓慢,左腿似乎不能用力,站起来的同时,身上还传来一股股难闻的气味。 “啊,观音菩萨,行行好,你也收了我吧,洗衣做饭,烧水砍柴,砸锅卖铁我都能干,观音菩萨啊。” 正在看着乞丐起身的桃月宴,冷不丁右腿就被抱住。低头一看竟是个身材瘦弱,脸蛋黑漆一片的另一名乞丐。此刻正跪在地上仰着头,抱着桃月宴的腿一脸期翼的看着桃月宴,让人惊奇的是,分明是个乞丐,但是眼神却黑白分明,不时闪动着狡黠的光芒。桃月宴低头凝视着乞丐,却见他眼神清澈,眨啊眨的看着桃月宴,没想到这群乞丐中,还有如此一个古灵精怪的人。 “放手。”桃月宴微微皱了皱眉。 “菩萨,您行行好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婴儿嗷嗷待哺,您行行好,收了我吧,我什么都会做啊…。”乞丐并没有因为桃月宴的冷哼而放开手,反而是抱得更紧,甚至整张脸都贴在桃月宴的腿上,哀求着。瞬间桃月宴的白色长袍也被抓的脏了一片。 “放开我家小...公子。”在桃月宴身后的紫衣,此时才反应过来,也顾不得干净上去就拉扯着那名抱着桃月宴的乞丐。 “扶着他。”桃月宴开口对跪在地上的乞丐说着。 “啊,是是是。”只见这乞丐跐溜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双手在本就肮脏的衣服上蹭了蹭,而后一把就拉住紫衣的左手做搀扶状,而紫衣也被这乞丐的动作吓的站在了原地。 “我让你扶着他。”看到跪地乞丐这般动作的桃月宴,嘴角不禁抽了一下,指着刚刚那名已经站起身的乞丐,对着搀扶紫衣的乞丐说道。 “嘿嘿,不好意思,扶错了,扶错了。”明白了桃月宴的意思,乞丐点头哈腰的放开紫衣,还一脸讪笑的说自己扶错了,快步走到那名已经站起身的乞丐身边,刚要伸手扶着她,却见那乞丐躲闪了一下,沙哑的说:“不需要。” “别废话,你不需要,万一菩萨不要我了,那我找谁哭去。”似乎没有在意乞丐说的话,上前一把就抱着乞丐的胳膊,半拖半扶着他走到桃月宴面前。 而一旁的多数乞丐,看到他们中的两个人竟然被这衣着华丽,俊美逼人的公子选中,都纷纷上前磕头,求桃月宴能够收留他们。可惜,桃月宴本就不是良善之人,吩咐身后的紫衣给了这些乞丐一些银两,则头也不回的走了。 虽然银两不多,但也足够他们吃上好几个月的饱饭。纷纷在桃月宴身后,磕头大喊“谢谢公子。” 第六章 苦肉计 带着紫衣和两名乞丐,还没走到丞相府门口,就看到门口有一人在来回踱步,看到月宴一行人,连跑带颠的向他们跑来,来人正是那丞相桃苍海,看到桃月宴他们,赶忙询问:“宴儿,有没有事,怎么出府也不告诉爹爹一声。咦,他们是谁?”说完就看到紫衣身后还有两人,一身脏污,分明是乞丐,不禁有些奇怪。 “我的人。”早已经对着桃苍海的一举一动见怪不怪的桃月宴,淡淡的说着。 说话间,几人已经走到府门口,这时那名被搀扶的乞丐,抬头看着门匾,铁画银钩三个大字-丞相府,略微有些吃惊,却赶忙底下了头。由于桃月宴走在前面,并没有发现乞丐的动作,但是在一旁扶着他的乞丐却发现了他的异样,不禁也抬头看向门匾,“子木广!”一句话,让一旁的乞丐奇怪了看了他一眼,嘴角抽了抽,没文化,真可怕。 前面走着的桃月宴和桃苍海也听到了,回头看了他一眼,桃月宴没有多说,只觉得自己这次好像捡到了宝。而桃苍海听到后,本来已经走进门口又蹬蹬的跑到门匾下面,一脸诧异,“子木广?这明明是丞相府三个字啊。”回头瞪了一眼乞丐,哼的一声就走开了。-----------------------------------分割线-------------------------------- 京城某巷口,与桃月宴在酒楼相遇的名唤凌夜的男子,此刻正在若有所思的听着面前的随从说话:“主子,属下看到那女子与桃丞相一起走进了丞相府,丞相唤那名女子宴儿”。 “宴儿?去查查她与丞相是何关系。”男子一手背立在身后,吩咐随从。 丞相府 桃月宴与桃苍海几人进府后,吩咐紫衣带着两人下去梳洗,自己则与桃苍海走进前厅,临近午膳,下人正在布置着膳食,而桃月宴和桃苍海两人坐在前厅正在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 “咳,宴儿啊,你是怎么恢复过来的?”桃苍海率先开口。 “有关系吗?”桃月宴依旧不冷不热。 “宴儿啊,当年爹爹与你娘在十九岁相遇,你娘也不过二八年华,本来以为可以厮守终生,相依到老,却不想在生你之时难产而亡。爹爹在你娘弥留之际曾发下重誓,绝对护你一生安好。本来续弦是为了让她更好的照顾你,却不想给你带来如此多磨难,是爹爹的过错。”此时像桃月宴坦露着心声的桃苍海,眼睛微红,没了平时的焦躁,整个人都沉浸在浓浓的忧伤之中,显然对于自己的无心之过不能释怀。 “宴儿,你能原谅爹爹吗?”桃苍海严肃的看着桃月宴。 “不怪你。”是啊,她哪有立场去责怪桃苍海,她本就不是真正的桃月宴,如果不是被桃月影打中了额头香消玉殒,她也没有这机会再重生一次。 “真的?宴儿,不论是好是坏,从哪里来,你永远都是爹爹的宴儿。”桃苍海郑重其事的说。 而听到桃苍海这话的时候,桃月宴立刻警觉的看着桃苍海,从哪里来?原来这个桃苍海看似迷糊,却也如此心细如尘,也对,一个国家万人之上的丞相,又怎么连这些都看不出来。但此刻桃月宴看着桃苍海,只看到了他满眼的疼爱,也让桃月宴有些动容,看来他什么都知道,却也宁愿相信自己是她的女儿。桃月宴,你曾经是何其的幸福,可惜你却没命享,那就让我代替你,来报答这名失去了女儿的父亲。 “老爷,二夫人来了。”此时管家恭敬的进入厅内。 “哼,她来干什么,告诉她本相已经决定休妻,等着拿休书吧。”温和的桃苍海听到管家的话,立刻像是变了个人般。 “老爷,妾身负荆请罪。”没等管家走出去,秦棉已经带着桃月影和桃月锦走进了厅内,三人身后都背着荆条,真如那负荆请罪一般。 桃月宴事不关己的抿着茶,顺便看了看桃苍海的反应。当桃苍海看到秦棉及自己的儿女背着荆条进厅时,确实身体颤了一下,不管怎么样,那月影和月锦也都是他的骨肉,看到刚刚十一岁的月锦,忍着眼泪背着荆条,同秦棉和桃月影一同跪在地上,也不由的心疼着。 “老爷,是妾身的过错,没有好好照顾宴儿,请老爷再给妾身一次机会,妾身一定待宴儿视如己出。影儿和月锦年纪上小,什么都不懂,都是妾身的错,求老爷原谅他们吧。”秦棉声泪俱下的跪在地上说着,身后的桃月影和桃月锦也都低着头,那桃月影许是忍受不住荆条刺入背心的疼痛,脸色通红,满脸是泪。 “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若不是宴儿痊愈,本相还不知道你们做了这么多混账事。”说着桃苍海狠狠的拍了一下桌案。 听到桃苍海说桃月宴已经痊愈,秦棉和桃月影都不自禁的看向了桃月宴,突然,秦棉双膝跪地的转向桃月宴,“宴儿,宴儿,是二娘的错,你不要生气,要惩要罚二娘都随你,可是求你原谅月影和月锦,他们还小,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原谅他们,二娘给你磕头了。” “爹爹,你处理吧,我回房了。”没有接秦棉的话,桃月宴对着桃苍海说完就离开。 这种苦肉计,她还不屑于他们纠缠。秦棉将所有过错都归于自己,那大可不必让桃月影和桃月锦一同背荆条,这显然就是为了让桃苍海心疼自责,上演的狗血剧情。她可没有错过当桃月影听说她痊愈后,看着她的眼神中充满的嫉恨。 快速走回到自己的云阁,她没有忘记自己从府外带回的两个人,相信此刻紫衣已经将他们安排妥当,接下来,她就要实施自己的计划了。 刚刚走到云阁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紫衣姐姐,我可不可以要一套和那冰块一样的衣服啊,这衣服好奇怪,我都不会走路了。” 闻声而至,桃月宴此时已经走进房内,只看到一个身穿浅绿色的女裙,一边走路,还一边拉着裙摆的人,旁边则站着一名小厮打扮的男子。 当几人看到桃月宴,那名绿群女子小跑到桃月宴面前,中间差点摔倒,更是气恼的拉着裙摆,“菩萨,你回来啦。”此时的她就向是见到主人的小狗一般,就差摇尾巴了。 桃月宴上下打量这女子,从那双灵动的双眼看出,就是那古灵精怪的小乞丐,原来他竟然是她。梳洗干净后,一张脸蛋微微有些蜡黄,看得出应该是营养不良,大大的眼睛,微微上翘的鼻头,嫣红的嘴唇,说话时嘴边还有两个可爱的酒窝,果然人不可貌相。她竟然被她的一身乞丐装给迷糊过去,以为她是个精怪的少年。 越过她,看向那名不爱说话的乞丐,此时也梳洗干净,头发都束在脑后,一张脸棱角分明,肌肤白的透明,眼神孤傲,英挺高鼻,淡粉薄唇,却也是俊美出奇。看的出年纪不大,不知再过几年要迷倒多少少女。 没想到她捡回的两个人,竟然都令人如此惊讶。 “你们叫什么名字?”坐在椅子上,桃月宴开口。 “菩萨,我叫小丸子。”绿群的女子率先告诉桃月宴。 转头看向那名男子,此时却闭口不言,半天才说:“请主子赐名。” “啊,原来你没有名字的啊,难怪这么长时间,大家问你,你都不说,真可怜。”小丸子听到男子让桃月宴赐名,自以为他没有名字,不禁开口惋惜。 “无情,你以后叫无情。” “无情,谢主子赐名。”那男子低头说道。 “啊,菩萨。主子,我也要,我也要。”一旁的小丸子听到桃月宴给无情的名字,也忙着要赐名。 “紫灵,你以后就叫紫灵吧。”看到她衣服古灵精怪的模样,桃月宴脱口而出。 “紫灵,紫灵…真好听,谢谢菩萨主子。”笑开了花的紫灵,此时更加活泼。 “紫衣,你带紫灵去熟悉一下丞相府。”桃月宴吩咐紫衣。 “是,小姐。”紫衣刚刚说完,一旁的紫灵就笑哈哈的说道:“我就知道菩萨是女的,身上香喷喷的,有没有喉结。嘻嘻嘻。” 听完紫灵的说话,桃月宴不由的对紫灵刮目相看,短短的时间内就能够观察的如此仔细。 待两人出去后,房内只剩下桃月宴和无情两人。 “有些事,你不肯说,也没关系,但是你选择跟着我,就要绝对的衷心,如果一旦你有二心,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桃月宴狠戾霸道的话看着无情说出。 “无情明白,主子放心。” “你出身不凡,沦落到如今地步,也必然事出有因。如果想报仇,必须要让自己强大,只有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才能给敌人致命一击。” “无情谢主子成全。”说着无情就双膝重重跪地,只是在膝盖着地的时候,脸上带有痛苦之色。 “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以后不需要下跪。” 当两人谈的差不多,紫衣也带着紫灵两人回到了云阁。“紫衣,去请大夫。”桃月宴并没有忽略刚刚无情的行动不便以及跪地时脸色的痛苦。 无情则仍然低头站在一旁,却在听到桃月宴的话时,身体微微轻颤了一下。 ------题外话------ 亲们,多多收藏。 第七章 选秀(求收藏) 自从那天上街后收了紫灵和无情,也已经过去三天。无情的腿伤也在大夫的医治下慢慢复原,犹记得当时看到他的伤口时,连桃月宴也忍不住惊讶,右腿上部已经完全腐烂,伤口与衣料都黏在一起,幸好医治的还算及时,不然可能整条腿都会废掉。 这两人一静一动,一快一慢,各有优点。且不说无情,因为当初本就是桃月宴要带他回来,却是那紫灵,经过这三天的相处,桃月宴也是倍加留意,她很怀疑为何紫灵当初要跟着她回府,本来她认为也许她是什么奸细,特意要混进这丞相府,但是经过她的观察,这紫灵斗大的字不识一个,虽然古灵精怪了些,但是总的说起来,心计并不深沉,而且年纪也与她同岁,也让桃月宴放了心。 朝堂之上,百官位列。巍峨庄严的太和殿,八根鎏金盘龙柱立在左右两侧,正前方两个金鼎内香烟袅袅,青砖红瓦,一片肃穆。 金色龙椅上,坐着的正是那沥粤国的皇帝-头戴金冠,一身暗红龙袍的沥楚痕。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站在沥楚痕旁边拿着浮尘的小太监喊着。 “启奏皇上,这是各个大臣交给微臣的参加选秀的名单,请皇上过目。”说话的正是负责此次选秀事宜的礼部大臣-秋田。 “皇上请看。”小太监碎步上前拿走秋田手中的折子,转身交给了沥楚痕。 快速浏览折子的沥楚痕,在看到一个人名之后,微微皱了皱了眉。“桃丞相,你所上报参加选秀的是何人?” “回皇上,此次丞相府参加选秀的是微臣的二女儿,桃月影。”桃苍海本就位列百官之首,听到沥楚痕的问话,向前两步弯着身子回答。 “哦?丞相为何不举荐嫡女呢?” “回皇上,世人皆知微臣的大女儿头脑痴傻,举止疯癫,微臣怕她有碍观瞻,所以此次上荐二女儿。” “此话当真?这说来也奇怪,听闻前几日街头突然出现一名容颜俊美,举止优雅的男子,甚至让整片街头之人都看呆了眼,不知丞相可有听闻。”沥楚痕突然说着与此次选秀没有关系的事,让桃苍海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虽说这沥楚痕上位刚刚三年,却是冷血狠戾著称,也让沥粤国的少年皇帝,在其他两国之间传开。 当年先皇暴病去世,太子之位尚在空缺,本以为宫中必定大乱,自古君王之争在所难免,结果跌破所有人的眼球,沥楚痕拿着遗诏强势上位,其他几位皇子见此也纷纷上表衷心。 桃苍海与先皇本是忘年之交,忠贞不二,在先皇过世后,沥楚痕则提拔桃苍海为丞相,辅其左右,并联合桃苍海将趁机捣乱的臣子全部斩与足下。 而刚刚三十过五的桃苍海变为丞相,也同时让一干上了年纪的大臣怀恨在心。   “微臣还请皇上明示。”显然桃苍海被沥楚痕说的云里雾里,这街面上出现的俊美男子,又和这次选秀有何关系? “丞相就不要狡辩了吧,早就有人看到那男子是进了你丞相府,难道丞相还要装傻吗?哼,准是你当年背着婠儿在外面的私生子。”说这话的正是礼部侍郎秋田,说的是义愤填膺,当然最后一句话却是小声自己嘟囔着,并没有让其他大臣听到。 秋田与桃苍海两人政见不和,在朝堂上是众所周知的死对头,一是因为桃苍海年纪尚轻就已经身居百官之首,秋田心中甚是不平,二则是当年与桃苍海一同追求虞婠儿,结果虞婠儿却与桃苍海共结连理,这件事让秋田即使过了十几年,也仍然无法释怀。 “秋大人,此话何意?”桃苍海仍然不解。 “丞相,听闻你称那男子为”宴儿“!”此刻的沥楚痕,已经斜倚在龙椅上,双眼带笑的看着桃苍海。 轰的一声,桃苍海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炸成了一团,宴儿…皇上说的竟然是宴儿,原来他也听说的那名男子竟然就是宴儿,难怪他当时看到宴儿一身男装打扮。 “皇。皇上,这这…。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还请皇上明察。”桃苍海略显慌乱。 “丞相,你的意思是皇上不明是非,听信谗言?分明是你在狡辩,你该当何罪。”秋田好不容易抓到了桃苍海的小辫子,恨不得现在就让皇上摘了他的乌纱帽,赶紧落井下石的说。 “皇上,微臣该死,还请皇上恕罪。”听到秋田趁机给他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顿时跪了下去。 “好了好了,朕相信丞相不是那个意思。退朝吧,丞相随朕去御书房。” “臣等告退。”丞相一党看到皇上并没有怪罪,纷纷放心离去,而另一边则剩下秋田和几个人站在一起生闷气,这皇上分明是护着桃苍海,让他好不容易抓到的机会也没了。 御书房 桃苍海跟随沥楚痕以及数名宫女太监一同回到了御书房,沥楚痕坐在书案前,桃苍海则站在书案的下首,不时的用衣袖擦着汗。 “丞相,还不打算说实话吗?”沥楚痕看着桃苍海心虚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 “哎,启禀皇上,那名男子确实进了丞相府,她也不是别人,正是微臣的嫡女-桃月宴。早在几天前,小女就已经痊愈,头脑清晰,与常人无异。只是,请皇上念在微臣一片忠心的份上,允许微臣的二女儿参加选秀。”微微叹了口气,桃苍海赶鸭子上架般不得不说出了事实。 “这是为何?朕想丞相应该知道,嫡庶有别,哪有让庶女代替嫡女参加选秀的道理,再说按身份,庶女也不够资格。”沥楚痕的话让桃苍海诧异的抬头看着他,他怎么觉得今天皇上似乎过于纠结这个问题,如若是平时,皇上根本不会与他计较如此之多。 “丞相难道害怕朕会亏待了你的宴儿?” “皇上,微臣不敢,只是宴儿她痴傻这么多年,如今虽然痊愈,但是并不能保证日后会不会再犯,还望皇上三思。”虽然是面对九五之尊,但是为了让宴儿躲开这皇宫,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与沥楚痕周旋。 “丞相不用再说了,朕只有一句话,希望丞相能够秉公办事,不要让朕失望。”沥楚痕说完就挥挥手,示意桃苍海可以退下,自己则埋头开始看着书案上的折子。 一旁的小太监走到桃苍海面前,伸手指引桃苍海退下,看到皇上如此,桃苍海只好心灰意冷的离开了御书房。 第八章 软红阁 从御书房离开,桃苍海一路恍惚的回到了丞相府。他心中纠结的是,要如何告诉宴儿 这个消息,他真的难以启齿。别的不说,就以现在宴儿的脾气秉性,也不是随意能够妥协的人。忠义两难全,就是现在桃苍海的写照。不答应皇上,那他就是对君不忠,答应皇上,他又对不起自己心爱的女儿。 进府后,桃苍海仍然穿着官袍向云阁走去,却在云阁门口踌躇了半天。 “咦,主子,主子,你爹来了。”嘹亮的声音传进桃苍海的耳朵里,让桃苍海不进去都不行了。喊话的正是那紫灵,看到桃苍海在门口,敞着嗓门就向屋内喊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桃月宴也在听到紫灵的喊声后,走出房间,看到桃苍海一脸为难的站在门口,确实有些疑惑。从她来到这里,还没有见到过桃苍海这样的表情,“爹爹找我有事?” “宴儿,那个…。恩…你。你饿不饿?”桃月宴几人都看着桃苍海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结果却说了这么一句,几人额头都不禁滑下三条黑线。 “爹,进屋说吧。紫衣,去沏壶茶,无情紫灵你们在外等着。”桃月宴说着就转身进了房间,身后的桃苍海也仿佛下了决心一般,跟着走了进去。 待两人坐定,紫衣将茶放在桌上,并关上房门。桃苍海才看着桃月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了半天。而桃月宴也不说话,只等着他。 “爹爹的宴儿果然天下无双,难怪能够迷倒整条街的人。”桃苍海开口没说重点,却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情,也让桃月宴挑了挑眉,接着桃苍海说道:“宴儿啊,如果今后没有锦衣玉食,下人簇拥的生活,你会不会怪爹爹?” “发生什么事了?”凭他桃苍海一国丞相的地位,如今说出这样的话,绝对不简单。 “宴儿,你先回答爹爹。”桃苍海似乎急切的想知道桃月宴的回答。 “不会。”简单的两个字,好似让桃苍海整个人紧绷着的那根弦一下子松开了一般,又瞬间恢复到那个狗腿模样,“就知道宴儿不会嫌弃爹爹,爹爹先去换朝服,一会我们去前厅用膳。对了,有件事要告诉宴儿,恩。就是。你二娘她们我已经让她们留下了,相信她们也不会再欺负你,所以…。”桃苍海越说声音越小,两眼直等着桃月宴,生怕桃月宴有任何生气的迹象。 “没关系,你决定就好。”桃月宴回应桃苍海,脸上仍然没有多余的表情。本来秦棉他们对于桃月宴来说就无关紧要,更何况就凭她们想欺负她,还要看看她们有没有那个实力。 “好好。”连说了两个好,桃苍海满眼感动的离开。 桃月宴明显感觉到桃苍海不对劲,在桃苍海离开后吩咐无情:“无情,你在府中多留意一下,最近有什么事发生。” “是,主子。” 一国丞相,突然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说这些话,绝对不是小事。她也看得出刚刚桃苍海并不是试探他,而到像是真的做了某种决定一般。这让桃月宴心中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虽然桃苍海知道她并不是真正的桃月宴,但是依然对她如初,她已经决定当桃苍海是自己的父亲,如今如果桃苍海有事,她也绝不会让他一人承担。 午膳时,从桃月宴穿越过来到今天,第一次饭桌上的人全部到齐,包括桃苍海、逃桃月宴、秦棉、桃月影、桃月锦。能够看到自己一家人其乐融融,当然最开心的就非桃苍海莫属。不过相信也就只有桃苍海自己一人这样认为,虽说秦棉取得了桃苍海的原谅,又可以在丞相府做她的丞相二夫人,但是对于桃月宴来说,她绝对不相信狼可以不再吃羊。桃苍海心宽体胖,对家庭琐事不上心,但是不代表她桃月宴就不会观察入微。 “看看,我们一家人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影儿,锦儿,宴儿如今已经好了,还不快像宴儿为你们以前的错事赔罪。”桃苍海似乎想做和事老。 “老爷,吃饭的时候就不要说这些不开心的了,影儿和锦儿都已经知错了。”桃月影和桃月锦还没有开口,一旁的秦棉就开口打住。 “你懂什么,宴儿她…” “道歉就不必了,我不需要。爹,你慢用。”简单吃了几口的桃月宴说完转身就想厅外走去。 “姐姐,等一下。”此时一声呼唤,让桃月宴本来行走的身子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桃月影,“姐姐,是影儿以前不懂事,姐姐就不要生气了。”桃月影一脸和善的笑容说着,甚至想要上去拉住桃月宴的手,却被桃月宴一把甩开。 “说完了吗?” “姐姐,你这是不肯原谅影儿吗?”说着桃月影眼泪就开始在眼中打转。 “啰嗦!”冷厉的说了一句,桃月宴转身就走开,却没有发现身后桃月影那充满了仇恨的目光。 “这这。老爷,你看。”秦棉似乎也看到自己女儿的无助,看向了桃苍海。 “哎,算了算了,也难怪宴儿不肯原谅你们,吃饭吧。”桃苍海看到此处,也只好继续闷头吃饭,却没有了刚刚的兴高采烈。 下午,桃月宴让紫衣留在府内,自己则带着无情和紫灵再次出府,当然还是上次的打扮,一身白衣,俊美绝伦。无情则是黑色劲装,紫灵也穿上了一身书童打扮的衣服。当然想在丞相府中找几件男装并不困难,特别是桃月宴如今在府内地位今非昔比,从前人人可欺凌,如今连二夫人都被拉下马,他们这些下人又岂敢造次。 走在喧嚣热闹的街头,古朴的民风扑面而来,不论是男女老少,都在为生计努力奔波。 桃月宴几人在街上随意逛着,这时路口的深巷,吸引了桃月宴的注意。只见一条深巷中,到处挂着红灯笼,旗帜迎飞。桃月宴举步就往深巷出走去,待走近一看,才知道,原来这里就是名动古今的花街柳巷。满春阁、红柳院各式各样的妓院名称。只不过正直白天,大门都紧闭。漫步观看着,却发现有一家名为软红阁与其他几家的不同,其门口没有挂灯笼,也没有任何标志,只有那孤零零的一个门匾写着软红阁三个字。 “主子。”无情此时开口,示意桃月宴看向门边放置的一块木板。上面写道“转卖软红阁。”看到这,桃月宴顿时来了兴致,虽然外部略显萧索,但是她需要的正是这样一个小隐于世的地方。 “我们进去。” 由紫灵敲门,许是因为白天,楼内半天过后才有个老鸨模样的人来开门,睡眼惺忪,脸上白花花的一片,不知涂了多少胭脂,但却也看的出绝不超过三十的年岁,虽然在桃月宴看来这老鸨过于年轻,但是在这古代这个年岁的女子已经算的半老徐娘了。老鸨看到门口站着三个男子,以为是要寻欢作乐,想来她们这软红阁已经好久没有客人,此刻尽管是白天,但也立刻一脸谄媚的走到三人面前:“哎哟,几位官人,来来来,里面请,我们这里的姑娘那都是多才多艺,天仙下凡,您算是来着了。” 跟着老鸨进到楼里,一进楼就有一股浓郁的胭脂味充斥鼻尖,让桃月宴皱了一下眉头。整间楼看起来比外面要好很多,中空的设计,上下两层,四周环绕着房间,大厅内一个表演台,以及四周摆放着桌椅,只是这桌椅上似乎落了不少灰尘,显然很久没人光顾和打理。 “姑娘们,快出来,有客人了。”老鸨一脸兴奋的对着二楼四面八方的房间呼唤着,顿时听到房内乒乒乓乓的作响,以及房门被拉开的吱呀声。片刻,一群穿着暴露的女子就来到桃月宴三人前面站定,好像在等着桃月宴三人选择一般。 “你是这里的老板?”桃月宴扫了一眼女子们,接着仍然看着老鸨问道。 “哎哟,官人您可真会说笑,我只是个老鸨,又怎么会是老板呢。您快看看,我们这姑娘,个顶个的国色天香,您随便选,几个都行。”像个推销员一样,老鸨恨不得将所有的姑娘都送给桃月宴一般。 “叫你们老板出来,我们主子要买下这软红阁!”身后的无情此刻对着老鸨说。 第九章 金凤 骄阳当空,微风徐徐。街道纵横,市面繁华,却不包括此刻的一条柳巷。 软红阁内,当一脸谄媚的老鸨听到无情说要买下软红阁时,脸上的表情立刻从谄媚变为了不屑。 “哟,这位公子原来要买下我们软红阁啊,那就不知道公子能不能出得起价钱了。”老鸨一边挥手让身后的众女子回房,一边看着桃月宴几人。 “你要多少?”桃月宴定定的看着老鸨。 “要说我们这软红阁啊,想当年那也是闻名京城的销金窟,每每为了我们姑娘而来的客人不计其数。”老鸨将玉满楼说的风光无限,仿佛越说越上瘾般。 “多少?”桃月宴一身气势顿开,仿佛周边的空气都冻结了一般,一双眼狠狠的看着老鸨。 “这…。随我来。”看了看桃月宴,说完话老鸨转身就向内走去,不过刚刚说话的老鸨,似乎变的有些不一样。 桃月宴三人跟随老鸨上了二楼,并一直走向最里面的房间,老鸨推门而入,待桃月宴几人入内后,对着外面叫喊了一声:“红柳,碧螺春。”接着就将门关上,也不管外面是否有人应答。 “几位请坐。”老鸨伸手示意几人坐下,自己则率先坐在了椅子上,桃月宴看了一眼与之前反差极大的老鸨,随后也坐下,只留无情和紫灵两人站在身后。 “你是这里的老板。”桃月宴开口对着老鸨说,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公子好眼力,没错,我正是这软红阁的老板,金凤。”金凤看着桃月宴。 此时,门外敲门声响起,在金凤同意后,一名女子端着茶托进来,将茶托放在桌上,分别为桃月宴和金凤倒了杯茶,低眉顺目的走了出去。 “艾玛,老妈子,你可真能装,刚才你还说你是老鸨呢,这会就变成老板了,你七十二变啊。”紫灵听到金凤说自己是老板,在桃月宴身后叽叽喳喳的叫唤了起来。 “咳,不知公子如何称呼?”略显尴尬的金凤,轻咳了一声,说道。 “桃月宴。” “好,既然桃公子想买下我这软红阁,不知这个价格可能否接受?”金凤说着就五指伸开,对着桃月宴。 “五千两!”接着老鸨就说出了价格。 “老妈子,原来你是强盗啊,你开什么玩笑,五千两,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五千两。五千两有多少啊?”紫灵在听到老鸨的话,不可置信的插嘴,但最后一句却是问着无情,显然这小妮子根本就不知道行情,却又瞎咋呼。 “我给你五百两,金老板意下如何?”桃月宴并没有在乎身后的紫灵说的话,而是直接将金凤说的价格缩水了十倍,按照她所了解的,一百两足足够一个家庭吃穿用度几年,就算是软红阁这样的楼邸,也不会超过三百两。不过她给出五百两,却还是有目的的。 “桃公子真会说笑,我这软红阁虽说如今经营不善,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公子莫不是在开玩笑。”金凤说的同时也一脸冷笑,直认为桃月宴是在和她开玩笑。 “既然如此,告辞!不过,金老板的打扮,还真是特别。”桃月宴别有用心的看了一眼金凤的胯下,冷笑着向外走去。 “等等,桃公子留步。”几人正要踏出门口,金凤在桃月宴身后紧张的叫了起来,生怕桃月宴几人离去似的。 “桃公子,金凤可否与你单独谈谈。”金凤看了一眼桃月宴身后的无情和紫灵。 “你们去楼下等我。”桃月宴转身又走回刚刚的桌案边坐下,无情则拉着一脸好奇的紫灵退了出去。 “桃公子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金凤一脸谨慎的看着桃月宴,在说话的同时,衣服微微有些无风自动。 “金老板是想杀人灭口?”桃月宴端着茶杯轻饮一口,抬眼看着充满杀气的金凤。 “你都知道了什么?” “不爱男装爱红妆,金老板果然够特别。”桃月宴看着一身女装的金凤。 “桃公子又何必五十步笑百步?”金凤也大量了一下桃月宴。 “彼此彼此!”桃月宴无谓的笑了笑,却让对面的金凤有些迟疑。 早在金凤的衣服无风自动之时,桃月宴就清楚对方有武功,而且已经对她起了杀心,不过对于一个死过一次的人来说,太小儿科了,两人之间的杀气不断暴涨,似乎无形之中做了一番较量。 片刻,金凤满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桃月宴,他分明可以感觉到对面的人没有任何武功内力,却在刚刚无形的较量中,不输一丝。 “桃公子确定要买我这软红阁?”稍后,金凤率先开口询问桃月宴,两人之间的较量也暂告一段落。 “不错,我不但要买下软红阁,我还要这软红阁变为京城第一家,不知金老板可有兴趣?”她看得出金凤必定有难言之隐才会隐匿在这花街柳巷甘愿做一名老鸨,如果能够继续让他再次帮她打理软红阁,是最好不过的。 “你…。” “金老板不必吃惊,如你所想,即便我买下这软红阁,你依旧可以在这里做你的老鸨,不知金老板可否愿意。”桃月宴对金凤说着自己的计划,她相信金凤不会拒绝。 “那不知桃公子打算怎么安排阁内的姑娘?”金凤接着问道。 “随你安排。”桃月宴这样说,也相当于给了金凤无比的信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金凤谢老板成全。”接着金凤就起身,走到房门外,对着空旷的大厅喊了一句,都出来吧。 片刻,所有的女子全部走出,站在了一楼大厅下面,看着楼上的金凤,不知她要做什么? “老板,请。”随着桃月宴走出门,金凤身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恭敬万分。 待两人下楼后,站在正中间的舞台上,金凤开口:“从今以后,这位桃公子就是软红阁的老板,姑娘们快见过老板。”说话的金凤又变为了之前那副老鸨姿态,全然没有房内与桃月宴对峙时的神色。 “见过老板。” 待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后,金凤面带感激的看着桃月宴,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当安排好所有的姑娘,大厅内只剩下桃月宴三人和金凤,此时桃月宴说道:“金凤,这是无情,以后他会留在软红阁内,有什么事情你告诉无情就好,如果需要找我,就到丞相府。”桃月宴没有一丝隐瞒,将自己的背景都告诉了金凤。 “公子可是丞相府的大小姐-桃月宴?”金凤看着桃月宴,似乎有些疑惑的问着。 “当然了,你也知道我们主子吧。”紫灵一脸骄傲的说着,那感觉就像是她自己闻名京城一般。 这也让金凤哭笑不得,他本来还想问是不是那个痴傻疯癫的大小姐,结果让紫灵打断,他也不好再说出口。 “公子,有事的话我会让无情转告你,我毕竟是这烟花巷里的老鸨,出现在丞相府,恐怕对公子的声誉不好。”金凤自嘲的说着。 当桃月宴与金凤交接的差不多,则吩咐金凤先将软红阁关门,待三日后再开门营业,这让金凤多少有些不明白,却在听到桃月宴说自有打算时,点头答应下来。 第十章 收留乞丐 桃月宴先安排金凤一人守在软红阁内,自己带着紫灵和无情先回到了丞相府。 三人回到云阁后,桃月宴就和无情进房,留下紫灵和紫衣两人守在门外。不多时,门口就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云阁的人,桃月影。只见她手上端着托盘,站在云阁门口,颇有些疑惑的看着紫灵和紫衣,似乎在这大白天里,对于云阁的房门紧闭,只留两个丫头守在门口,很是不解。 “姐姐在吗?”桃月影一副女儿姿态,如同那大家闺秀般,举手投足都恰到好处,若是有人看到此刻的她,一定不会想到当初欺负桃月宴时的凶悍模样。 “你谁啊,你找哪个姐姐?”紫灵没见过桃月影,自然不清楚桃月影的身份,只是似乎自从软红阁回来后,紫灵就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此刻看到桃月影,也不知是心情不好,还是原本就看桃月影不顺眼,说话不由自主就有些骄横。 “见过二小姐。小姐在房内。”一边的紫衣在紫灵说完话后,拉扯了一下紫灵的衣角,接着对桃月影说道。 听到紫灵如此说话的桃月影,那本就骄纵歹毒的性格也被紫灵给激发出来,“大胆奴婢,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想必是此刻双手端着托盘,如若不然一定会让紫灵好看。 “二小姐,紫灵是新来的,不懂规矩,请二小姐不要生气。”沉稳的紫衣,看到这般,立刻跪下对桃月影说。 “新来的?谁准许她入府做事的,如此没有规矩,下人房的管事都是干嘛吃的。”桃月影似乎越说越来劲。 “二小姐?原来是二小姐啊,我说怎么满脸都写着二呢!”紫灵也听说过当初二小姐是如何欺负自己的菩萨主子的,如今看到正主,再加上心情不好,没有顾忌的就开始说。 “你放肆,谁给你的胆子竟然如此说我?”桃月影似乎被紫灵气的不清,托盘上放着的茶碗都被她抖的叮当作响。 “你管我是放五还是放六,怎么着,想打架,老娘奉陪,你爷爷的。”在乞丐中生存的紫灵本就没有任何尊卑观念,说出的话更是让桃月影瞪大眼睛。 “狗奴才,你敢骂我?” “老娘还打你呢。”话没说完,紫灵拿起桃月宴托盘上的东西,朝着桃月宴就泼了过去,接着一脚就踹到桃月影的肚子上。还跪在地上的紫衣,早就被紫灵的动作给吓傻了,这紫灵是不是不要命了。 “啊----------”伴随一声尖叫,把树上的鸟儿都震得高飞离去。 “怎么回事。”桃月宴此时把门打开,看着外面炸了毛的紫灵,和一身狼狈的桃月影问道。其实桃月宴也是个腹黑的主,早在桃月影来到门口的时候,她就听到了声音,只不过在屋内继续和无情说话,根本就不打算出去,她也想看看这古灵精怪的紫灵遇到骄纵成性的桃月影会发生什么。不过说实话,她也没想到紫灵这么大胆,竟然敢对桃月影动手,不得不让她再次对紫灵刮目相看。 “主子,二小姐走路不小心,把一碗汤都洒到自己身上了。”紫灵此时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对着桃月宴说瞎话。 “你…你…。姐姐,分明是她…。”桃月影的话还没有说完。 “紫衣,站起来,送二小姐回去。紫灵,跟我进来。”根本没听桃月影说完话,桃月宴就吩咐紫衣送桃月影回去,要说这次也是桃月影倒霉,自己一人来到云阁,没有带任何丫鬟,此时倒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肚子,还不时的用衣袖擦着脸。 紫衣刚刚要扶起桃月影,却被桃月影狠狠的一巴掌将紫衣的手打开,顿时紫衣的手背就红了一片,“滚开。” 桃月影狼狈的站起来,踉踉跄跄的向外走去,在走出云阁的时候,回头阴狠的瞪着桃月宴,今天这个仇,她一定要报。似乎桃月影已经忘记,是自己找上门,才惹了一身的狼狈。 桃月宴和紫灵两人进屋后,无情则守在外面。 “说吧,怎么回事?”桃月宴看着紫灵。 “主子,真的是她自己的问题,我。” “说你的事。”桃月宴打断紫灵的话,对于刚刚门口发生的,她根本就不在意。 盯着桃月宴看了半天,紫灵似乎在踌躇,最终下定决心般突然对着桃月宴跪了下去:“紫灵求主子收留那些乞丐。” “原因?”桃月宴本就已经将紫灵当做自己人,对于她的请求,桃月宴想了解的更多一些,甚至是紫灵的身世。 “主子,紫灵记事起就是乞丐,从小就与这些乞丐相依为命,虽然在外人眼里,我们没有自尊,没有尊严,但是紫灵是他们抚养长大的却是事实。我们也曾经想像其他人一样,能够被人看得起,可是偌大的京城却根本没有人容得下我们,地位尊卑,注定我们一辈子就只能是乞丐。有时候我们连衣服都没得穿,只得去垃圾里面捡别人不要的,没有吃的,我们就只能饿着肚子,甚至吃别人给的残羹剩饭,生病了根本没有大夫肯为我们医治,没有银两的我们也买不起药材,只能等死。所以当那天在街上看到主子要收留无情的时候,紫灵才大胆的求主子也收留我,紫灵没有任何目的,只希望在我能力所及的时候,能够帮助他们。所以紫灵求主子能够收留他们,哪怕是给他们一个容身之处,紫灵一辈子都会记得主子的大恩大德。”说话的紫灵,没有了平时的灵动,只有那满眼的悲伤和顺着脸颊流下的眼泪。也让桃月宴从紫灵的话中清楚的了解到了紫灵的身世。 “站起来,我的人,不需要下跪。” “主子…”紫灵慢吞吞的站了起来,脸上止不住的失望。是啊,她怎么能够要求主子去收留乞丐,整个京城都没人愿意做的事情,她怎么能够奢望让堂堂丞相府的大小姐会与其他人不同,是她不自量力。想着,紫灵的眼泪流的更加凶猛。 “无情,进来。”桃月宴没有理会站在一边流泪的紫灵,而是吩咐门口的无情进来。 “主子。”无情依旧是面无表情。 “明天你去软红阁时,将街面上的乞丐全部带到软红阁,给他们分配一些事情,力所能及就好,以后就让他们留在软红阁内。” “是,主子。” 听到两人对话的紫灵,满脸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桃月宴,这不是在做梦吧,主子真的答应了她的请求。 “紫灵谢主子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当牛做马,天涯海角,海枯石烂。”激动的过分的紫灵,将自己能够想到的词都说了出来,直听的桃月宴和无情两人冒冷汗,紫灵却浑然不觉,又哭又笑的说着。 第十一章 软红阁重新开业 经过三天时间整顿,软红阁终于在今日重新开业,整个店面外部全部挂着长串的红灯笼,连门匾也都焕然一新。 此时阁内桃月宴正和金凤布置着,本就在现代涉足商业的桃月宴,包装起软红阁自然得心应手。阁内的姑娘也都按她们的意愿分成了清倌和红牌两种,清倌则是卖艺不卖身,红牌则是阁内的红牌,即卖艺也卖身。要说这软红阁内姑娘的确姿色不凡,各个都有才艺傍身,凭她们这样的条件,桃月宴更是有信心将软红阁做成京城第一家。 而那些被无情带回来的乞丐,壮年则分配在软红阁内做护卫,妇孺则安排到内院,为软红阁洗衣做饭等等。虽然不是优质的生活,但是对于吃不饱穿不暖的乞丐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生活,也都对桃月宴感恩戴德。 让桃月宴惊奇的是,原来这软红阁在厅内看去只有两层,却不知原来这软红阁的最上面,还有一层有一个独立的房间,就如同那现代的阁楼一般,稍微比二层的房间矮一些,但是整个房间的构造独具匠心,外面看不到三层,但是伫立在三层的房间内,却内下面的大厅一目了然。 金凤则告诉桃月宴,这是他当初让人特意建造的,说白了就是藏身之处,楼梯也建造的十分隐蔽,竟然是在金凤房间门口挂着的一块门牌,轻轻敲击一下,旁边的墙壁则会向两边打开,入内后,墙壁自动阖上。看到这样精巧的设计,桃月宴对金凤的看法更不一般,果然这金凤也是深藏不露的主。 在紧锣密鼓布置软红阁的同时,桃月宴也让一些会书写的姑娘,按照她的意思,写了多张传单。在这个时空,还没有印刷术,所以这些只能靠人工书写,好在这些姑娘对于软红阁重新开张也都充满了热情,三天内,也都写了不少的传单。纷纷在三天时间里,在街道上大肆宣传,她们包括金凤也是头一次了解何为传单,这也让所有人都对桃月宴的这样的宣传手段佩服不已,他们以前可都没有想到过。 一切都落定后,此时已经正值傍晚,不少妓院都已经开门营业,也有不少客人正在整条街内徘徊,似乎不知道该去哪里合适。 “走过路过的官人们,今天我们软红阁重新开张,所有客人入内全部酒水免费。我们的姑娘也都准备好迎接各位,都进来看一看嘞。”金凤继续用他那老鸨姿态对着来往行人宣传,站在金凤身后,十名姑娘排成一个一字型,个个露着白皙大腿,柳腰丰胸,清一色右手掐在腰间,一腿伸直,一腿微曲,只是那衣服却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式,让所有人,包括其他几家妓院的人也都不约而同的争相张望。 每个姑娘的衣裳都不是她们所见过的样式。衣裳连属一体,紧紧包裹住众姑娘丰腴的身材,长至大腿,却在左右两侧分别有几寸开衩,衣裳门襟也是从脖子正前方斜下至右边腋下。这是什么衣裳,虽然露骨,却出奇的好看。将众姑娘身材展示的前凸后翘,更让每个男人都鼻血喷张。 所有人都驻足看着这群身着异服的女子时,呆愣了半刻,瞬间所有人都蜂拥而上,挤到了软红阁的门前,怎么他们以前没有发现软红阁内的姑娘如此动人。 当然这些衣裳正是桃月宴的杰作,也就是在现代那高贵优雅的旗袍,只不过在桃月宴的设计下,比平时的旗袍要短很多,却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这时不少已经进入其他几家的客人,在听闻到软红阁的消息后,纷纷像着软红阁奔去,留下一群姑娘在身后喊着“公子,你别走啊…。” 当所有人从软红阁的内外拥挤着进入到软红阁大厅后,又全部都被厅内的景象看傻了眼,所有人都感觉自己好像身在仙境一般,五彩斑斓的光束不停的在大厅内变换。当然这光束也是桃月宴的杰作,在一个桶内放好多只蜡烛,然后在上面打穿几个洞,分别用不同颜色的纸将洞口封住,由多人轮流转动着木桶,也就做成了多色的光束。而舞台中央两名身着同样的服装的女子在谈着古筝,周围几名女子赤脚在跳着舞,不时被光束打在身上,美轮美奂,四周摆放着多只小巧的铜鼎,香烟徐徐上升,整个厅内没有胭脂刺鼻的味道,只有那令人心旷神怡的香料味充斥鼻端。袅袅升起的香烟,让整个厅内充满着亦梦亦幻仿佛仙境中的白雾一般。门口的所有人都不禁停下脚步观看,这里没有从前妓院的那种淫秽之风,靡靡之气,直让人觉得身心放松,疲惫也一扫而空。舞台两边也站着所有软红阁的姑娘,她们身后的牌子上分别写着清倌和花魁,客人可以根据自己的爱好,随意挑选众女子。如此新颖的设计,让所有进到软红阁内的客人,都眼前一亮。 二楼的设计也推陈出新,竟是将所有的房间都一分为二,一半是封闭的房间,另一半则与外界打通,成为了开放式的包间,门梁上挂着彩色琉璃珠,放着桌案,客人可以坐在二楼观看楼下的表演。 此刻,坐在三楼窗边的桃月宴,看着楼下的景象,嘴角不由的微微挑起,三天时间能够将整个酒楼布置成这般模样,也多亏了办事效率较高的金凤,虽然有些仓促,但是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她也是极其满意的。相信今晚过后,软红阁的名声一定大噪,不过估计这也同样会遭来同行嫉妒。 “无情,去吩咐软红阁的所有护卫,保护整个软红阁的安全。告诉金凤,若是其他几家的人来探访,一律不准入内。”桃月宴在无情推门而入的时候说道。 无情低头应允,同时告诉桃月宴:“主子,我刚刚路过百合厅,听到有人谈论在丞相欺瞒皇上之事。” “带我过去。”听到有关自家爹爹的事情,桃月宴立刻警觉的让无情带她过去。 从三楼隐蔽的楼梯出来,与无情两人一前一后走向百合厅,看到百合亭的开放包间无人落座,于是桃月宴轻轻走到包间内,靠近房间的位置,听着里面的谈话。 “秋大人,你也别生气了,要我说这桃苍海分明就是欺上瞒下,说什么自己的女儿痴傻疯癫,我看啊,他分明就是撒谎。”一名男子在房内说着。 “哼,这个桃老贼,当日在朝堂之上,他分明就是在狡辩,可是皇上却仿似没听到一般,摆明了包庇他,这叫我怎能不生气。”说话的男人语气中充满了不忿。 “说也奇怪,为何这皇上要在选秀的人选上与丞相如此计较,虽说长幼有序,尊卑分明,但是那桃家二小姐说来也不是不合适,真是想不透。”另一名男子声音。 “那桃家大小姐当日在街上被人看见,口口传颂如何的天人之姿,皇上听说了能不心动吗,再说那桃苍海以为辞去丞相之位,就可以让皇上放弃让桃痴女参加选秀的想法,真是痴人说梦,这次我不但要让他没了丞相之位,还要他连心爱的女儿都保不住。哼。”房间里面越说越高兴的几人,好像真的已经看见桃苍海的凄惨未来,不由的哈哈大笑。 “来来来,秋大人说的是,不值得为那桃老贼烦心,今天这软红阁新开张,不知秋大人可还满意。”附和着秋大人说话的人一副狗腿的态度。 “满意满意,这软红阁果真是特别,林老弟有心了。” “秋大人满意就好,只是这将来若是秋大人变为了丞相,还要提拔一下小弟啊。” “哈哈,好说好说。” 几人在房内嬉笑,房外的桃月宴此刻却眼神阴鸷吓人,一身狠戾暴虐的气息,果然,爹爹那天突然对她说的话,并不是毫无根据,原来竟然是为了让自己不参加选秀,辞去丞相之位。只怕那皇上不会如此轻易妥协,“无情,你留在这里,我先回府,有事回府想要找我,顺便去查查屋内的几人都是谁。”说着桃月宴就起身走出了包间,而屋内的几人浑然不觉刚刚的聊天已经被桃月宴听了个清楚。 “主子…。”无情看到桃月宴一身冷冽的气息,不禁有些担心。 “放心,我没事。”看了一眼无情,桃月宴说完就从后门走出了软红阁。 第十二章 穿越不是巧合? 丞相府中,桃苍海一人坐在书房内,盯着手中的一副画卷静静的发呆。画上是一女子,仪态万千,倾国倾城,一弯柳眉浑然天成,眼波盈盈,唇如朱丹,一身明黄色罗衫,端坐在椅子上,果真应了那句话,闭月羞花怒,沉鱼落雁愁。 “婠儿,苍哥好想你。”桃苍海对着画卷中的女子,饱含思念的呢喃。 “爹爹?”桃月宴已经从软红阁回到了丞相府,问过下人后,直奔桃苍海的书房。听到门口的敲门声,桃苍海大梦初醒般的放下手中的画卷,快步走到门前,打开门变看到桃月宴一身男装的站在门口。 “宴儿,快进来,你这几天跑去哪里了,每日在府内都不见你踪影,出门至少要带上两个护卫,这样也让爹爹放心不是。”桃苍海一边开门让桃月宴进屋,一边嘴里对着桃月宴碎碎念。 “爹要辞去丞相?”桃月宴并没有理会桃苍海说的话,直奔主题的问着桃苍海关于自己听到的消息。 “额…胡说,宴儿听谁说的,真是乱嚼舌根。”桃苍海惊讶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反驳桃月宴。 “不肯说,要不明天我进宫去问皇上?那爹爹休息吧。”既然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桃月宴说完就要出门,吓的桃苍海一把就拦住了桃月宴。 “宴儿,宴儿,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对如今的桃月宴所说的话,桃苍海向来不敢质疑,现在的宴儿,那可是说一不二的。 “爹还不打算告诉我?”桃月宴被桃苍海拦住,同时也停下了身子,转头看着桃苍海,那意思是如果还不告诉,她真的会进宫问皇上。 “宴儿,哎,本来爹爹是不想让你知道的,既然如此,爹爹就说了吧。”桃苍海略显无奈。 “下月初五,是皇上登基以来举行的第二次选秀,此次参选的人员全部是四品以上官宦家的女子,本来这参选的人已经都交给了礼部侍郎,而我上报的正是月影。却不知为何皇上听到消息,得知你已经痊愈,所以要求爹爹上报你的名字。”说完桃苍海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皇上如何得知我已经痊愈的?”桃月宴有些疑惑,难道这丞相府中还有皇上的探子? “宴儿当天出现在街头,被不少人看见,都惊讶于你的天人之姿,自然耳目众多的皇上也知晓,只是不知是谁看到你走进了丞相府,所以…。” 原来如此,知道了前因后果的桃月宴,此刻才明白,原来是这张脸蛋惹的祸。如今皇上要求她参加选秀,爹爹却因此辞去丞相之位,分明是与皇上对着干,虽说这皇上重用丞相,却也不见得能够容忍被挑战权威。自古伴君如伴虎,也许还没等她的势力完善,就要因为丞相忤逆皇上而落的个满门抄斩。更何况面前这个爹爹确实是因为她才会如此做,想来对于他这样的忠臣也是一种煎熬。 “爹,我去。” “什么?宴儿,你…你…” “其实爹大可不必如此,既然你当我是女儿,这些事又何必隐瞒。”桃月宴看着桃苍海,一字一句的说,也让桃苍海双眼中有水光在闪动。 “宴儿啊,你不了解,一入宫门深似海,后宫从来都是没有硝烟的战场,有多少宫内女子为了博得龙颜一笑,付尽了一生都不得所愿。宴儿…” “爹不用说了,你敢保证辞去丞相一职,皇上就不怪罪吗?若你辞去丞相一职,那些等着落井下石的人,会放过你吗?还有整个丞相府。” 桃苍海看着桃月宴,的确,她说的全部都是他考虑过的,却也都是事实,但是即便他都知道,也想放手一搏,只为了能够给宴儿一个安宁。 “爹,我不是从前的桃月宴,相信你也清楚,就算我真的进宫为妃,宫内的女子也奈何不了我,而我同样不屑与众女子争抢一个男人,爹大可放心。”桃月宴此时对桃苍海说的话,语气狂傲,鄙睨一切。 “宴儿,不行,爹爹不同意,还是让月影去参选,你就在安心在这府内,过阵子,爹爹就给你找个合适的人家嫁了。”桃苍海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强烈的反对桃月宴进宫。 “爹,你认为你拦得住我吗?”桃月宴看着桃苍海一字一句的说。 “宴儿啊,你听爹爹的,皇宫中比你想象的要复杂的多!”桃苍海仍然极力的劝说这桃月宴。 “爹,我了解的,不比你少。还有,你难道不好奇,我到底是谁吗?”说到了这里,桃月宴决定将自己的事情都告诉给桃苍海,也是时候跟他坦白。 “你是桃月宴,是我桃苍海的女儿,是这丞相府的嫡女大小姐!”桃苍海的样子好像很怕桃月宴说出来似的。 “自欺欺人,你应该已经知道我并不是真正的桃月宴。”桃月宴没有给桃苍海逃避的机会,紧追不舍的说着。她肯将自己的身世告诉桃苍海,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桃苍海的那份爱女之心,在她与桃苍海接触的日子里,桃苍海一如既往的关爱他,才让她此刻敢对桃苍海说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离奇事情,也同样想让桃苍海知道,自己有这个实力保护自己,即便是在那深宫大院。 “哎,其实爹爹早就知道你不是真正的宴儿,当爹爹看到你与菊花动手的时候,就知道,真正的宴儿不可能会有那样的身手和气势,你所展现的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培养出来的。所以我在你清醒的那几天,一直与你有很多身体接触,但过后我更加确定,这具身体确实是宴儿的,但是却又感觉不是同一个人,难怪当年无名大师会说那样的话,我也只认为他是个老神棍,却不想竟被他一语成谶,想不相信都难。”桃苍海一边说一边回忆着,但是却让桃月宴捕捉到了重要的信息。 “无名大师?”桃月宴有些疑惑的看着桃苍海,怎么又出现一个无名大师。 “当年,婠儿还怀着你的时候,我们游湖之时,在湖边遇到一个疯癫的老道,整个人也脏兮兮的,却在看到婠儿的肚子时,说:‘异象啊,一魂一魄,异世之凰,命中注定,合二为一。夫人肚子中的孩子,十五岁时,定会名扬天下,可惜啊,可惜,夫人无缘看到喽’,说完这个老道就疯疯癫癫的跑掉了,当时我和婠儿只认为他是个疯子,结果在婠儿难产去世后,我才想起这老道的话,难怪他当时就说婠儿无缘看到,原来他早就知道婠儿会早逝…”桃苍海在回忆的时候,看到摊在桌上的画卷时,双手不住的摩挲画卷上面的人儿。 “一魂一魄,异世之凰,命中注定,合二为一?”桃月宴念叨着桃苍海告诉他的话。 “是啊,后来我又多次去了那湖边,却再没有见过那老道,也不知道他姓谁名谁,所以就称他无名大师。当你五岁我发现你痴傻时,就想等着到你十五岁的时候,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果真让我盼到了,宴儿啊,其实你就是我的女儿,那老道的当年分明是说婠儿肚中的孩子是一魂一魄,既然你来了,那么一定就是你了。虽然爹爹也从来不信鬼神之说,但我宁愿相信你就是我的女儿。”桃苍海激动的说着,同时热泪盈眶。 听完桃苍海说的话,桃月宴只觉得这太荒谬了,本以为她穿越重生已经很狗血了,没想到竟然还有更荒诞的事,这居然就是她的命中注定,那么也就是说真正的桃月宴并不是死了,而是她们两个合二为一了,这怎么听着都像个神话故事,怎么就发生在她的身上了。 第十三章 桃月影的愤怒 丞相府 雨阁 桃月影坐在铜镜前,一脸愤恨的瞪着铜镜中的自己。该死的桃月宴,竟然让她的婢女将自己欺负到如此地步。本来当日她带过去的汤水特意在汤里放了美人醉,就是想借机让桃月宴喝下去,那她那张国色天香的脸蛋变得丑陋无比。结果竟然被那个混账婢女将汤都泼在了自己身上,还有不少溅到了自己的脸上。 这美人醉,名字很有诗意,但是其实是一种相当毒辣的毒药,特别是对女子来说,若是有人服用了这美人醉,那么脸上的肌肤会快速腐烂,腐烂过后会接着新生出肌理,但是却新生出来的却如同那蛇皮一般,粗糙不堪,丑陋无比。这桃月影也是恨透了桃月宴,凭什么她出生就是庶女,那傻子从小就是嫡女,人前人后身份都比她要高,明明是个傻子,但是吃穿用度都比她要好上百倍,她怎么不忌恨,既然她痊愈了,那她也要毁了她的脸,让自己心里稍微平衡一些。这样的想法还真是变态,不过嫉妒本就是女人最好的武器。 本来这美人醉就是要内服,但她被那汤溅到了脸上,又疼又痒,此时脸上一块一块的红斑,上面还有水泡,她根本就敢碰也不敢随意用药,她也不知道这是烫伤还是被美人醉给毁容了。 “该死的,该死的,啊---------,桃月宴,从此我与你势不两立。”接近崩溃边缘的桃月影越看自己的脸越生气,关在房内打发脾气,还将梳妆案上所有的东西全部摔在了地上。桃月影将自己关在房内发疯,婢女下人都被撵到了门外。 “怎么回事,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影儿呢?”忽然房门外传来二姨太秦棉的声音,顿时让桃月影惊慌失措,天,娘怎么来了,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在前厅吗?如果被娘知道她去找桃月宴,还把自己搞的如此狼狈,一定会骂她的。当初爹爹原谅娘的时候,娘就告诉过她,以后千万不要招惹桃月宴,可如今事情已经发生,她自己都变成了这副模样,该怎么办?下个月初五还要去参加选秀,要是这脸好不了…越想越心惊的桃月影,更加不知所措的房内来回的踱步,听到秦棉让下人开门,桃月影立刻走到床边,找到一块香巾,将自己的脸给遮住,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此刻秦棉也刚好开门进入:“影儿,你在做什么?怎么一个人关在房内?”秦棉看着桃月影坐在床边,脸蛋也遮住,而梳妆案边的地上乱七八糟,被扫落的胭脂水粉撒了一地。 “娘,没事,我刚刚不小心弄到地上的。”桃月影看到秦棉盯着地上的东西,赶忙慌张的说。 “你干嘛挡着脸?怎么回事?”秦棉似乎发现了桃月影的不对劲。 “额。额…没事,就是有些过敏,一会就好了。” “把面巾摘了让娘看看?”秦棉说着就要去拉桃月影的面巾,却被桃月影躲开了。 “我没事,娘,你别担心。” “给我看看!”秦棉突然厉声对桃月影说道,她自己的女儿她太清楚,说话都不敢看她的眼睛,肯定有问题。 “娘…。”桃月影许是心中委屈,也许是被秦棉的厉呵声吓住,叫了一声娘之后,就开始啪嗒啪嗒的掉眼泪,同时也慢慢拉下了脸上的面巾,露出一张红斑似的脸孔。 “天哪,影儿,你这是怎么弄的啊,怎么会这样呢?”秦棉看到桃月影的脸,是相当的吃惊。 “都是那个桃月宴啊,让她的婢女欺负我。”说着桃月影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秦棉,当然中间省略了自己在汤水中加了美人醉的事情,那美人醉可是她让婢女偷偷打听了好久,也花了高价钱在一个偏僻的药房里买的,街面的药房里,美人醉可是禁药,说什么她也不能让娘知道。 “什么,哎,影儿啊,你怎么不听话,你忘了娘说的话了吗,以后尽量不要去招惹那桃月宴,今非昔比,若是再让你爹爹发现我们找桃月宴的麻烦,恐怕我们就真的要露宿街头了。”秦棉虽然也恨桃月宴,但还是不得不说桃月影几句。 “娘,明明是那桃月宴欺负我,就连爹爹也只看重她,我和月锦在爹爹眼里还不如那贱人的一根头发。”仿佛被踩到了痛楚,桃月影不假思索的张口就骂。 “如今我的脸都快被她给毁了,要我怎么咽下这口气,下个月我还要参加选秀,若是因为这个落选,我一定不会饶过她的。”桃月影嗓门尖细的说,越说声音越大,最后几乎成了嚎叫。 “影儿啊,娘过来就是有件事要告诉你,下个月选秀…你不必参加了,老爷已经决定让那桃月宴进宫了…。”秦棉说话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多少有些难于启齿。 “什么?娘你说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为了这次选秀付出了多少心血,为什么要让那个贱人代替我去,她什么都没做,为什么?我要去找爹爹,我要问问这到底为什么?”桃月影得知自己不用去参选,整个人都崩溃了一般,拉着秦棉大声问着为什么,根本就不能相信一般。 “影儿,你冷静点。”秦棉看到这样的桃月影,心中担心不已,她的确知道影儿为了选秀付出了多少时间和汗水,琴棋书画,歌技舞蹈。可是如今这样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老爷刚刚告诉她,这次选秀是皇上指定让桃月宴参加,她又能怎么样。 “娘啊,你让我怎么冷静啊。啊…这分明是属于我的机会啊,凭什么让一个傻子抢走,凭什么啊…。”桃月影一边说一边质问着,眼泪哗哗的往下流,经过脸颊时,碰触到伤口传来了阵阵刺痛,但是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 “啪,影儿,你给我冷静点,这是皇上决定的。”秦棉看到濒临崩溃的桃月宴,狠心打了一巴掌。 “皇上?皇上决定的,怎么可能,哈哈哈哈,骗子,你们全都是骗子,哈哈哈哈。” 桃月影听到是皇上决定的,捂着被秦棉打痛的半边脸轻轻呢喃了几声,最后又开始疯狂的哭笑怒骂。 “影儿啊,你不要这样,就算不能进宫,将来娘也一定给你找一个好人家,风风光光的嫁了。”秦棉安慰着桃月影。 “好人家?哈哈哈哈,出去,你出去。”桃月影说着就将秦棉往门外推搡,秦棉同时也知道桃月影受到了刺激,没有久留,就退了出去,想让她自己一个人冷静冷静,并吩咐自己的婢女去请个大夫,至少要给桃月影脸上的伤治疗一下。 待屋内又只剩下桃月影一个人时,她坐在床边,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为什么,她做了这么多的努力,到最后却又什么都得不到。是的,都怪那个桃月宴,如果不是她,爹爹就不会生气要赶她们走;如果不是她,自己的脸蛋也不会变成这样;如果不是她,自己选秀的资格,不会被抢走。对,都怪桃月宴,都是桃月宴的错,我桃月影与你的仇今生不死不休。 所有的事情赶在一块,彻底将桃月影逼到崩溃的边缘,也让桃月影失去了理智,以至于在今后的日子里,成为了桃月宴未来路上的一块绊脚石。 第十四章 进宫选秀 初五 选秀之日 已决定要进宫的桃月宴,在接下来的几天,将软红阁的事情都交给了无情和金凤两人,虽然目前还不知道选秀结果如何,不过她还是要先交代好,以防万一。而无情也告诉他当日在软红阁内谈话的几人,正是礼部侍郎秋田,还有两个是秋田一党的人,林默以及秋田的侄子,秋冬寒,而他们也正是桃苍海在朝堂上的死对头。既然这样,那么将来有机会她就要会会这个秋田了。 平日里习惯早起的桃月宴,在太阳东升之际,变已经开始起身活动筋骨,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她的伸手至少已经恢复到之前的七八成,力气也大了不少。 这时紫灵和紫衣两人推门而入,这些天已经了解到自家小姐的习惯,自然不需要多问,更何况今天还是进宫的日子。 “小姐,梳洗一下吧,一会紫衣给你添妆。”紫衣在一旁准备梳洗用具,一边对桃月宴说着。 “宴儿宴儿,起来了吗?”还没等桃月宴说话,门外就传来桃苍海急切的呼唤声。桃苍海连跑带颠的,人未到声先至,话音刚落,桃苍海已经提车前摆就跑进了屋里。 “爹,怎么这么着急?”桃月宴看着脸上充满了汗珠的桃苍海,不由有些吃惊。这个时间,一般都已经开始上朝,为何爹爹今天却还在府中。 “啊,没事没事,爹特意和皇上告假,要送你进宫,所以过来看看你准备的怎么样。”虽然桃苍海打哈哈似的说着,但是眼神中却流露出不舍,也被桃月宴看了个清楚。 进宫这事,本就是她的决定,虽然她大可不必如此,但是若是真让那个皇帝怪罪下来,其他人她可以不在意,可一心一意疼爱她的桃苍海,她却不能置之不理,万恶的封建社会,强权永远将人压的死死的。如今她根本就没有能力与皇帝一较高低,进宫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紫衣也忙前忙后,拉着桃月宴就坐在了梳妆镜前。“化妆就不必了,紫灵,把衣服给我。”看到紫衣要给自己脸上抹那些红红绿绿的胭脂,桃月宴打心里就开始抵触,这张脸蛋本就国色天香,完全没必要再锦上添花。 “啊。这…”紫衣一脸为难的看了看桃月宴,手中拿着胭脂也不知该放下还是该继续,只好看向桌案边坐着的桃苍海。进宫面圣,若是素颜,只怕会冲撞了皇上。 “宴儿不喜欢那就别添妆了,反正我的宴儿本就沉鱼落雁之貌。”向来对桃月宴的要求说一不二的桃苍海,也赶忙说道。 既然省略了化妆的环节,桃月宴直接走进了内室,紫衣跟随,剩下紫灵和桃苍海在厅内大眼瞪小眼。 “主子爹,您老几岁啦?咋这么年轻呢。”紫灵一双大眼瞪着桃苍海,上下左右的打量,就差绕着桃苍海走上几圈了。 “噗,咳咳咳…大胆…咳咳。”估计桃苍海没有想到这小丫头胆子如此大,上来就问他年龄,着急之下,刚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全被喷了出来。 “我胆儿是挺大的,给,主子爹,擦擦嘴。”紫灵好像没有意识到是自己的问话让桃苍海失态,还一边说一边递过去一块毛巾。 “你你你。哪里来的小丫头,这么不懂规矩。”除去在桃月宴面前,桃苍海是那副狗腿的模样,在其他人的面前,仍然带有一国丞相的威严。 “哎哟,主子爹,你就别装了,在主子面前你可不是这个德行的。”紫灵越说越来劲。 “你是哪里来的?以前在谁的手下伺候?”桃苍海不明白自己府中怎么还会有这么个小丫头,不知是哪个人调教出来的。 “主子把我捡回来的,干嘛?我不给人当小妾的,就算你是主子爹也不行。”紫灵跳跃的思维,成功让桃苍海憋的满脸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谁。谁要你当小妾,你你你…。”桃苍海抖着手指指向紫灵,看似气的不清,连话都说不清楚。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主子爹要老牛吃嫩草呢。”仿佛心有余悸一般的紫灵在桃苍海说完话,夸张的拍了拍胸脯。 “主子爹,你还没告诉我呢,你到底多大了啊。”紫灵仍然纠结着桃苍海的岁数。 “咳,本相今年三十有六。”说完桃苍海就一副正派坐在椅子上,还身手弹了一下前摆,那姿态,高傲的很。 此时,桃月宴已经换装完毕,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时,仿佛天地都为之失去颜色。只见其一张不施粉黛的脸蛋,肌若凝脂,看不见一丝瑕疵。长长的睫毛下覆盖这一双灿若星辰的黑眸,小巧的瑶鼻,粉嫩的唇瓣。一袭淡蓝色娟纱长裙,让桃月宴整个人看起来飘飘欲仙,优美洁白的脖颈,纤细的柳腰,脚上一双同色的缎鞋。一个完美的流云髻,还没有任何首饰的点缀下,却让桃月宴看起来仿似那瑶池仙女,只可远观,不敢亵玩。桃苍海和紫灵两人看着桃月宴,都呆住了。 紫灵更甚至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桃月宴的肩膀,“主子,你不是人吧。” “胡说什么。”桃苍海在紫灵说话时猛然回神,不禁怒斥。 “主子,你也太美了。”没有理会桃苍海的训斥,紫灵依旧沉浸在桃月宴的美丽之中。 早就已经习惯了紫灵的不按套路出牌,桃月宴淡笑了一下,没有多说。 “爹,我们走吧。”既然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也是时候向皇宫进发了。 “好好,走,爹送你进宫。”说着桃苍海起身就向门外走去。 这时,身后的紫衣和紫灵两人,不约而同的开口:“小姐/主子,我呢。”两人看着桃月宴跟着桃苍海出门,以为桃月宴并不打算带着她们,不禁都有些着急。 “主子啊,你别丢下我,你去哪我就去哪,天地良心,我是你的人啊。” 看着两人一个大吼大叫,一个眼圈微红,桃月宴嘴角一抽,“我有说过不带着你们吗?”说完就走了出去。留在原地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顿时咧嘴一笑,风风火火的跟着跑了出去。 桃月宴几人从云阁向府门口走去,府内所有的下人婢女看到桃月宴时都是同样呆愣的表情,忘记了行礼。在路过雨阁的时候,桃月宴明显感觉到一股视线从雨阁内传来,轻瞥了一下,看到雨阁的打开的半边窗户内,一个人影闪动。不屑的轻哼了一声,桃月影,看来你还是不死心。 此时雨阁内的桃月影,面上带着纱巾,一双眼睛愤恨的看着桃月宴一行人,双手不由的抚摸着纱巾下的脸颊,她还记得那天大夫看过之后说的话,“烫伤严重,毒素深入肌肤,恐怕就算日后恢复了,也会留下伤疤。”桃月宴,这些都是你赐给我的,将来我定会双倍奉还。 第十五章 进宫选秀(二) 丞相府门口 此刻已经有一辆步辇停在门外,旁边站着一个毕恭毕敬的小太监。车夫呆滞的拉着马绳看着桃月宴一行人走出门外,恐怕也是被桃月宴的容貌给惊呆了。 小太监看到桃苍海出门,恭敬的上前说道:“奴才小路子给丞相大人请安。” 桃月宴听到是个尖声细语的小太监,不由的多看了两眼,这小太监皮肤很白,身体纤细,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没有传说中那种贼眉鼠眼的感觉,看起来还算正常。 “丞相大人,这是皇上派奴才来接桃小姐的步辇,还请桃小姐跟随奴才一同进宫。”接着小路子说道。 “公公,那正好,本相也要进宫,同去吧。”说着桃苍海就旁若无人的直接向步辇走去,踩着台案就上了步辇,然后还不忘招呼桃月宴:“宴儿,上车吧。” 一旁的小路子看到这般,也只好闭嘴守候在步辇旁边。随后桃月宴也稳步上了步辇,紫灵紫衣以及小路子三人随行,好在步辇的行使速度不快,不然几人估计就要小跑跟上了。 一路穿过喧闹的大街,向着那权利的中心驶去。 “宴儿啊,进宫后,处处要留心,不要让人抓到把柄,你这性子,不要太逞强。”与桃月宴一同坐在步辇内的桃苍海,语重心长的说着。 “爹爹放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桃月宴依旧霸道。 “有什么事情,记得告诉爹爹,虽然朝臣不得参与后宫之事,但若是有任何麻烦,爹爹也会尽量周旋的。这些你拿去,在宫内用的到。”桃苍海说完就从怀里拿出了一大叠银票递给了桃月宴,桃月宴也没有客气,直接拿着放到了衣袖里。 “恩,知道了。”桃月宴低声应下了桃苍海的话,不过就算将来有任何麻烦或者危险,凭借她自己现在的实力,也不成问题,更何况她从来不想让桃苍海卷进这个未知的漩涡。 听着步辇与地面传来的摩擦声,车内的两人默默无语,半个时辰后,一行人也到达了皇城脚下。恢弘雄伟的皇宫,高高的门楼,高额耸立的城墙,三五步一个侍卫在站岗,厚重古朴的气息铺面传来。步辇停在了皇城门口,所有人下车步行进至皇宫内,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金色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发光,两遍树木林立。 “丞相大人,参选秀女被安排在临华殿休息,恐怕丞相不方便入内,还请桃小姐随奴才前去。”小路子在几人进入宫门后,便对着桃苍海说道。 安排秀女休息的临华殿,属于后宫内院,大臣自然不可进入。 “麻烦公公了。”桃苍海说完就目送着桃月宴和小太监以及紫衣和紫灵几人向后宫走去,自怨自艾了半天,才转身出宫回府。 临华殿 临华殿位于整个皇宫的西边,从圆形拱门进去,展现在眼前的是三面房屋环绕,中间一大块天井空地。地上摆放着鲜花盆栽。放眼望去,房间至少有三十个之多。小路子带着桃月宴几人走到位于右边房屋的最后一间。推开雕花楠木门,房内正中间摆放着一张黑色楠木桌,桌上香炉内袅袅升起着香烟,以及一套茶具。显然都是刚刚打扫过的。圆桌右边靠里的位置,是一张三面围栏挂着流苏的床榻,而在靠着窗户的桌上摆放着铜镜及一些胭脂水粉。 “大小姐,这里就是您暂时的住处,您先稍作休息。这里的每个房间都有专门打扫的宫女和使唤的公公,有什么事情您可以吩咐他们去做。屋子旁边有个隔间,可供您的侍女休息,奴才先告退了。”说完小路子对着桃月宴作揖后,就离开了房间。 第二日,天色刚刚微亮,一声嘹亮的呼唤响彻整个临华殿。 “所有秀女,辰时集合,在太后的永宁宫进行比试。” 顿时临华殿四周的房屋内如炸了锅一般,当然除了桃月宴。此时的桃月宴早就已经起身在屋内压腿伸腰,精神抖擞,仿佛没有听到外面的声音一般,此刻已经临近辰时,其他所有选秀女子都紧张的穿衣打扮,估计也就桃月宴一个人慢条斯理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一会我去永宁宫,你们两个就在房间里,不要乱跑。”桃月宴对着紫灵和紫衣两人说着。 “主子,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吧,我和紫衣姐安分的很呢。”紫灵仍是那副德行。 很快辰时将至,桃月宴也穿戴完毕走到了门外的天井空地上,依旧是昨天的打扮,也同样素面朝天,不施粉黛,与其他画着精致妆容,举止端庄的秀女相比,桃月宴显然是个异类。 “所有的人都到齐了吗?”拿着浮尘的太监来回扫视的看着秀女的队伍。所有的秀女也都是互相左右的张望。“好了,各位都站好,咱家先念一下名字。” “秋月儿” “在” “韩芊芊” “在” “胡蝶” “在”…… “好,既然所有人都到齐了,咱家在这里有些事情要交代一下。咱家是皇上的贴身太监萧六,人称一声六公公。咱家知道你们都是我朝肱骨大臣的女儿。但是既然进了宫,就要守着宫里的规矩。从现在起,你们不再是千金闺秀,你们只是等待着参选的秀女,所以在宫内,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说的不要说,若是犯了宫规,就算是你们的爹爹也救不了你们。好了,现在随着咱家一起去永宁宫。”义正言辞说完的萧六挥了一下佛尘,转身走在秀女的前面。 两排秀女,桃月宴扫了一眼,正好十六人,跟随萧六向永宁宫走去。 永宁宫,此刻主位上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一身高贵的宫装,绣着凤凰,眼角略微有些细纹,却不失美态,正端庄的坐在永宁宫的大殿上,下首右边则是一位稍显年轻的女子,同样的宫装,一脸温婉的笑容,不是最美,却胜在仪态非凡,直让人感觉如沐春风般的舒服。 “参见太后,德妃娘娘,这些就是本次参选的秀女,请太后过目。”萧六说着就将手上的一个本子交给了太后,自己则退到了一旁。 “恩,好,那就开始吧。”被称为太后的妇人,平淡的开口。 第一场的选秀。 所有秀女抽签决定自己要展示的才艺。一共十六个秀女,考官只有两人:太后和德妃。据传这个德妃在宫内的声望是最高的,从不与人争宠,温婉贤惠,德艺双馨。也是目前宫内品衔最高的妃子。 只见德妃温婉的笑看着下面的秀女说道:“各位妹妹,都不必紧张,稍后我们进行的第一轮选秀中,会根据你们的才艺发挥来评判高低。而第一轮之后,就会筛选出十人,进入到下一轮的选拔,尽量发挥出你们最好的水平。” “选秀开始。第一关,抽签比才艺。”旁边的监官高扬着嗓子喊道。这时一个宫女走向秀女,手里捧着一个盒子,盒子上面有一个小口。按顺序的走到每个秀女面前,让她们抽选一张里面的字条。半盏茶后,秀女每人手里都有一张字条,德妃开口道:“各位妹妹,接下来的比试,都写在你们各自的字条上,接下来你们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准备。” 德妃说完便看着抬着问道:“母后,您看妾身这样安排可以吗?” “嗯,辛苦你了。”太后满意的看着德妃。 “不辛苦,这是妾身的荣幸。母后,妾身陪您去休息片刻,让秀女们准备一下。” “嗯,也好。”德妃起身轻扶着太后向永宁宫的后殿走去。 第十六章 选秀比赛开始 太后离开后,殿内的秀女们迫不及待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字条,有的露出心虚若狂的表情,又得则是微微蹙眉。而桃月宴看着手中的字条-琴技,呵,她不会,她前世是双手拿枪的主,连钢琴都不会,更别说这些古代的古筝琵琶之类的玩意了,她还是觉得杀人比这些要简单的多。既然不会,桃月宴也就没有一丝紧张的坐在椅上开始喝着茶水吃着糕点,顺便看着眼前的一众女子忙前忙后的准备。 很快半个时辰过去了,秀女都坐在椅子上等待着接下来的考核。太后和德妃也适时的回到的高台上。按照顺序,第一个出场的是秋月儿。 “参见太后,德妃娘娘。小女子秋月儿,展示的才艺是舞技。”秋月儿一袭粉色裙装,娇羞瓜子脸蛋,肤光胜雪,精致妆容,杨柳宫眉,黑漆凤目,口若朱丹,加上不盈一握的纤腰,好一个美貌佳人。 旁边的乐师开始弹奏,只见秋月儿如同一只粉色蝴蝶般旋转到大殿中央,随着乐曲曼舞。灵动、飘逸,桃月宴看着秋月儿,果然舞技了得。一曲结束,秋月儿的额头也布满了细碎的汗珠。 秋月儿对着太后和德妃行李后,回到自己的座位,太后和德妃也都满意的点点头。 “下一个,胡蝶”一旁的监管对着秀女说道。 此时一身浅绿色长裙的女子缓缓从座位起身,一张娇媚妖艳的面孔,如同狐狸般魅惑的双眼,前凸后翘的身姿,一举一动都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看的在场的不少女子都嫉妒的红了眼。 “小女子胡蝶,拜见太后,德妃娘娘,下面胡蝶要展现的才艺是茶艺,听闻太后娘娘喜爱品茶,希望太后娘娘喜欢。”一番说辞,恭敬且得体。 茶具由太监摆在了胡蝶的面前。跪坐在茶案前,点香、洗杯、凉汤、投茶、润茶、冲水、泡茶。一系列的动作被胡蝶做的优美至极,赏心悦目。茶的香味也四散到空气中,最后一道工序完成后,胡蝶起身端着一碗香茶,走到太后面前,双手递上:“太后,请用茶”。 太后看着面前恭敬的胡蝶,伸手将茶杯接过,打开杯盖轻闻了一下,而后喝了一小口说道:“好,果然是好茶,茶香浓郁,清醇悠远。”虽得到太后赞赏的胡蝶,不骄不躁,礼貌谦恭的说道:“谢太后娘娘夸奖。”而胡蝶的这翻举动,也让台下不少秀女嫉恨在心,果然是个狐媚子,这么快就去讨好太后。 当前面八位秀女都表演过后,接下来就是排在第九位的桃月宴,没有任何小太监上前布置,所有人也都疑惑的看着桃月宴,不知道她要表演的是什么,按理说表演之前都会有小太监进行布场的。 “见过太后,德妃娘娘,我叫桃月宴。”桃月宴站在太后下方,没有下跪,不卑不亢的只做了一个万福礼。 始终站在一旁的萧六,看到桃月宴如此,顿时开口:“大胆,以下犯上,见过太后与娘娘还不下跪,竟还敢用自称?” “公公何出此言,我行礼问安,表示尊敬太后和娘娘;我用自称,表示我就是我,至于下跪,一向爱民如子的太后及贤良淑德的德妃也不会怪罪于我,公公又为何先声夺人。”桃月宴掷地有声的说辞,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太后和德妃。而太后则双眼目视桃月宴,好个聪明的女子,竟然几句话就将问题抛回给她,给她带了一顶高帽子。 而德妃则有些心惊的看向了太后,这女子胆子可真大,竟然在太后面前不行礼还能如此狡辩,若是太后怪罪… “说的好!好一个我就是我。”突然这时从永宁后的偏殿走出一个女子,边走边说。 萧六被桃月宴说的哑口无言,此刻看到有人从偏殿出来,立刻请安:“见过七公主。” 原来出来的女子正是沥粤皇朝的七公主,沥楚曦。不知何时就在偏殿内,听到桃月宴说的话时,忍不住出来叫好。 “曦儿,你怎么来了。”似乎沥楚曦的出现,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太后更是慈爱的看着沥楚曦。 沥楚曦就走到太后身边,拉着太后的胳膊就坐在旁边:“母后在这里,曦儿来看看母后,嘿嘿。” “你这孩子。”太后宠溺的点了一下沥楚曦的额头。 沥楚曦指了一下桃月宴,然后就对着太后撒娇:“母后,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啊,你就不要生气了。” “母后,要不就按公主说的,我们也看看桃小姐有什么才艺。”德妃也在一旁帮腔。 “母后听不听我的不用你管。”沥楚曦似乎不领德妃的情。 听到这话的德妃,只是静静的低下头,没有其他的话。 “曦儿,不得无礼。桃月宴开始你的才艺吧。”太后训斥了一下沥楚曦,却不见有过多的责备,许是沥楚曦这样对德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的才艺是琴技…。” “好啊,好啊,我正喜欢听琴,你谈给我听。”沥楚曦听到桃月宴的话,没等她说完,就欢喜的打断了桃月宴的话。 “抱歉,公主,我想说,我抽到的才艺是琴技,但是我琴棋书画,无一精通,所以我没有才艺表演。”桃月宴把自己的话说完,成功的让在场之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是疯了还是傻了。 “额…”七公主也在听到桃月宴的话后,哑口无言。其他秀女更是大气不敢喘,也有不少心中暗自庆幸,看来没等出结果,就已经少了一个对手。 此时场内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桃月宴的身上。对于这样大胆的人,她们还都从来没有见过。 太后挥了挥手:“退下吧,下一个继续。” 桃月宴颔首回到座位坐下,看着剩下的秀女继续比赛,每个人都使出浑身解数,恐怕也只有她一个人在选秀大赛上大放厥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很快十六名选秀女子全部表演完毕,太后和德妃似乎在商榷,而七公主则时不时的看着桃月宴,好像还略微有些崇拜。 最后萧六将太后给出的结果念出:“胡蝶、秋月儿、韩芊芊、李依依、唐静然、楚欣、陈子仪、罗羽伊、赵曼婷、最后一位桃月宴。”萧六念完手中的名单,眼神古怪的看了桃月宴一眼,而其他的秀女也十分惊讶太后的名单。 不过好在十个人都选了出来,剩下没有选上的,心中不甘,却也不敢在皇家面前放肆,她们可没有桃月宴那个胆量。 “恭喜各位妹妹能够进入下一轮的比赛,而下一轮的比试就在今晚的皇家晚宴,午膳过后会有嬷嬷去临华殿给你们进行梳妆打扮。而没有进入下一轮的小姐,稍后则会通知你们的爹爹来接你们回府的。” 听到德妃如此说着,落选的秀女即便是心中有愤怒和不解,此时也都化成了悲伤,进宫为妃,伴君左右看来都已成为泡影,而以后的婚姻更是不会自主了,只能谨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的秀女甚至眼中沁出了泪花,可见皇宫的诱惑有多么大。 第十七章 皇帝竟然是他! 上书房 “她果真如此说?” “回皇上,的确如此,那桃月宴当时就是这样说的。”此时说话的正是萧六,显然在向沥粤国的少年皇帝汇报当时选秀的情况。 “果然够特别。” 太和殿 皇家晚宴将在皇上上朝的太和殿举行,所有的皇室子嗣都会参加。在下午时分,十名秀女也都被宫内嬷嬷的打扮的花枝招展,包括桃月宴。所有人都穿上了华丽的宫装,一身珠光宝气,在领队的嬷嬷带领下,一齐向太和殿出发。 太和殿两边巍峨耸立这八根鎏金圆柱,高高的龙椅在正前方,门窗嵌着菱花格纹,下部是浮雕游龙。整个大殿金碧辉煌。此时大殿内不少宫女太监还在布置着。秀女们被宫婢带领到大殿左处的一排座椅上,都安静的坐着等待着接下来即将开始的宴会。 “也不知道太后为何会选上她,真是气人,什么都不会,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做给谁看啊。” “月儿,小声点,别说了。” 桃月宴坐在最旁边的位置,忽然听到身边有人在小声嘀咕,桃月宴扭头看了一下说话的人,正是那秋月儿,而另一个女子是李依依。 “看什么看,一无是处的草包。”秋月儿发现桃月宴在看她,突然大声的喊道。 “月儿。”一旁的李依依使劲拉扯了一下秋月儿。 “你干嘛拉我,本来就是,她装什么清高,分明就是个草包。”秋月儿有些恼怒的等着拉扯她的李依依,一心看桃月宴不顺眼。 小儿科,桃月宴不耐的撇了撇嘴,这种嘴上占便宜,她还真不稀罕,秋月儿咱们来日方长。 “三王爷、四王爷、六王爷、八王爷驾到。”随着一声高昂的传唤,四男子随后步入太和殿。 走在四人最前面的是三王爷-沥楚夜,一头乌黑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深紫色长衫,白皙的肌肤仿佛有光泽流动,光洁的额头,狭长的剑眉,一双深棕色上挑勾人的双眼,高耸的鼻梁,绝美的薄唇。也是沥粤国有名的美男子,也被称为风流王爷。 旁边的四王爷-沥楚辰,一身洁白雅致绣着莲花的雪白滚边长袍,头上一只羊脂白玉发簪。一双平静无波的双眼看着前方,高高的鼻梁下面是一张透着粉嫩光泽的红唇。整个人看起来如同谪仙般不食人间烟火,果真如同那白莲一般,出淤泥而不染。 两人身后的分别是六王爷-沥楚枫和八王爷-沥楚墨。沥楚枫一身干练的紧身长袍,古铜色肌肤,剑眉入鬓,眼神犀利,举手投足间正义之气凛然。沥楚墨则是一身墨绿,一张精致的娃娃脸,皮肤白皙,双眼灵动,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见过三王爷、四王爷、六王爷、八王爷。”殿内的宫女太监以及秀女纷纷起身,在四人到来时行礼问安。 而桃月宴看到这几人时,也被惊艳了一下,这沥粤皇宫的基因还真是好,四个人都是俊美出奇,不分上下,已经有不少的秀女和宫女都红着脸颊看着面前的四个男子。 几人由太监指引做到了殿内的前排右侧,正好面对桃月宴这一侧,顿时不少秀女都整理衣襟端坐,含羞带笑,让桃月宴有些不解,这秀女都是给皇上参选的,面对这些王爷,怎么还都如此娇羞,这古代有这么开放啊。 “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德妃娘娘驾到,七公主驾到。”随着一声高呼,代表着至高无上权利的几人也缓缓走进了太和殿。 众人又是一阵起身,低头行礼。“见过皇兄,参见皇上。”桃月宴此刻早就有些不耐,整个宴会还没开始,这都已经起身了两次,一遍遍的问安,这些人也不嫌烦。 走在前面的皇上和太后及德妃三人,走向太和殿的高台,太后和德妃分别坐在左右两边下首,皇上坐下后,一挥手,“不必多礼。” 这声音?她好像在哪里听过,低头行礼的桃月宴,并没有看到皇上的脸孔,此刻听到他说话,怎么感觉这么耳熟?待皇上发话,众人撤礼落座后,桃月宴才将目光看向高台。 竟然是他?那个当初在酒楼内与她接触过,叫凌夜的男子?看到了沥楚痕的真面目,桃月宴也是豁然开朗,难怪为何爹说皇上指明要她参加选秀,原来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就是当朝皇帝,该死的,可别告诉她这皇帝是因为看上她了才让她进宫的。 沥楚痕说完话,就挥手对着身侧的萧六,示意他宴会开始,萧六则走到下首的太监身旁小声的说了一句,小太监便高扬着嗓子喊道:“宴会开始。”顿时大殿上响起了乐声,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沥楚痕则趁机将目光转向了桃月宴所在的位置,对看着他的桃月宴唇语说了两个字:姑娘! 看到这的桃月宴,双手顿时紧握,该死的,他果然是故意的,竟然还用“姑娘”两个字来奚落她。而一众选秀女子看到丰神俊朗的沥楚痕,立刻双眼冒红心。 跟着一起来的七公主-沥楚曦,此刻也走到四位王爷的位置,挨着坐了下去,拿着桌上的茶盏,轻酌了一下,正巧看到对面的桃月宴眼神愤怒的看着自己的皇兄,顿时来了兴致。桃月宴感到对面有人在看她,回头就看到是沥楚曦,沥楚曦一脸笑眯眯拿着茶盏对桃月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桃月宴微微颔首,没有其他动作,安静的坐在位置上开始看着无聊的宴会。歌姬舞姬各显神通,黄鹂出谷的美妙嗓音,柔软灵活的身姿。 歌舞升平,酒过半巡,萧六挥手让一众表演女子退下,走下高台,站在大殿中央,朗声说着:“胡蝶封为从二品惠妃、秋月儿封为正三品月妃、李依依封为从二品丽妃、罗羽伊从三品宜妃、赵曼婷从三品晴妃。” “谢皇上恩典。”被点名的众女子异口同声。 “恭喜各位妹妹,通过最后一轮选拔,荣升妃位。”这时德妃起身走下高台,站在几人面前。原来这宴会就是考验她们的言行举止,行动做派,当然还包括是否被皇上相中。 “谢德妃娘娘。” “不必客气,以后都是自家姐妹,切忌万事要以皇上为主,不可在宫内多生事端。”品衔最高的德妃,此刻已经开始说教。 “谨遵娘娘教诲。” 所有人此刻都看着殿内的德妃与众女子之间会话,各个王爷也都戏谑的看着这一幕。 “桃月宴,正二品贤妃,赐未央宫!”一句话,如同惊雷一般炸在太和殿内。未央宫?历代皇后所居的宫殿,贤妃?众妃之首。说这话的正是沥楚痕,本来刚刚萧六说完,大家以为只有那五人封妃,却没想到最后的重头戏竟然是皇上宣布的,她桃月宴何德何能,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一个京城人尽皆知的痴女,如今竟然变成后宫之首。 反观桃月宴在听到沥楚痕的话时,却没有多大的反应,意料之中。他沥楚痕费劲力气的让她进宫,又怎会轻易的让她落选回家。 这时所有人都看着桃月宴,似乎都在等着她叩谢圣恩,但是却始终不见她有任何动作,竟然故我的坐在那里喝着茶。 “桃月宴,还不快叩谢皇上。”萧六看到场面有些冷凝,不得不开口。 “本宫已是贤妃,太后和皇上未曾说话,萧公公这是在喧宾夺主吗?”桃月宴冷漠的看着萧六,一群狗仗人势的奴才,她本不稀罕这什么贤妃,让她谢恩更是不可能。 “萧六不敢,请皇上恕罪,太后恕罪…贤妃娘娘恕罪。”萧六一听桃月宴的话,立刻吓的跪在地上。虽然圣旨还没有下,不过刚刚皇上已经金口玉言,赐了桃月宴贤妃,如今就算他有几个胆子,也不敢多说了。 “哈哈哈,看来朕的贤妃脾气不太好,萧六啊,以后你还是不要惹贤妃为好啊。”沥楚痕哈哈大笑几声,不见一点怒气,反而很高兴。 “是,萧六遵旨。”说完萧六心有余悸的站了起来。 “各位皇兄皇弟,可有相中的女子,朕为你们赐婚。”这沥粤皇宫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但凡历届选秀落选的秀女,若是被某个王爷相中,也是可以带回府做侍妾或者侧妃。 最小的八王爷沥楚墨,一张凌唇撇了撇:“皇兄,你可算了吧,我才多大啊,你还是问问三哥、四哥和六哥吧。” “皇上,正好我府中还差一位小妾就满八十八个,很吉利啊,你们有谁愿意和我回去的吗?嗯?”说话的是正是风流王爷沥楚夜,据传光是他府中的小妾就多达上百,更别说青楼里面的红颜知己,虽然想嫁入皇家,但这些心高气傲的官家千金,宁愿回家也不愿嫁给这么一个风流的相公。 “皇上,辰已经有心上人了,除了她,辰谁也不要。”如谪仙般的沥楚辰涓涓流水般动听的声音在大殿中想起。 “皇上,如果您不介意娶妻后荒废军营内的大小事务,我到是不介意带一个回去。”说话的是六王爷沥楚枫,沥粤国的常胜将军。 沥楚痕看似有些无奈的,向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太后抱怨:“母后,你听听他们的借口,朕是真的没办法了。” 太后板着脸:“罢了罢了,随他们去吧,你们没一个让哀家省心的,也不知道哀家何时能抱上孙儿。” 第十八章 本宫就是规矩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桃苍海之女,贤良淑德,蕙质兰心,特赐封号贤妃,赐未央宫。钦此。”圣旨里所说的“贤良淑德,蕙质兰心,”桃月宴轻蔑的撇撇嘴,这个沥楚痕确定是在说她吗? 站在未央宫殿内,一片金碧辉煌,桃月宴也得知这未央宫是历代皇后所居的宫殿,沥楚痕将这宫殿赐给她,摆明了将她放在风口浪尖,变成了众矢之的。 “贤妃娘娘,这是赐给您的十名宫女和太监,若是娘娘有任何需要,尽管告诉萧六。”完全没有之前嚣张气焰的萧六,在桃月宴面前说话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桃月宴冷淡的看了一眼,“就这样吧。” 待萧六等人退出未央宫,一屋子的宫女太监还有地上摆放的各种珠宝玉器,锦衣美食。桃月宴坐下后看着面前的宫女太监说道:“紫衣,今后你就是未央宫内的女官,一切大小事务你来负责,若是宫内有人内外勾结,泄漏未央宫的事,全部杖毙!” 桃月宴让紫衣做女官也是因为紫衣年岁较大,沉着稳重,相较于紫灵更能够拿捏分寸,紫灵这丫头也就适合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做起事情来只怕不够成熟。 初来乍到,她必须要给这些奴才一个下马威,各宫争斗,免不了会贿赂这些奴才来陷害主子,后宫宫斗的剧情她也看过不少。但她桃月宴绝对不允许自己身边的人再出现一个像夜魅的人,宁死一千,不放过一个。 “主子,那我呢,那我呢,我干嘛呀?”紫灵永远都是一副乐天派,即便是进了皇宫,也仍是大呼小叫没个消停。 紫衣站在紫灵身边拉了她一下:“以后要称呼娘娘。” “紫灵,跟我进来。”桃月宴说着就向未央宫的后殿走去,紫灵颠颠的在后跟着。 两人走到后殿内,桃月犀利的看着紫灵:“紫灵,以后这宫内的生存不比丞相府来的轻松,收敛一下你的性格,我需要的人不是只会大呼小叫就可以的,如果你只能带给我麻烦,我定会让你重新回到乞丐里去。” 紫灵讶异的看着桃月宴:“主子,啊娘娘,别别别,我肯定不会给你惹麻烦的,你别把我送回去啊。” “今天开始,你给我仔细观察未央宫内的所有宫女和太监,发现他们有任何异动,杀!” “谁杀?娘娘你不会让我杀人吧。” “学不会杀人,就不要呆在我身边。”留下一句话,桃月宴就走出了后殿。 紫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过了好久,似乎下了某种决心,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后,随即离开。 交代了所有的事情,已值深夜,皇宫在黑夜的笼罩下更显肃穆。  第二日一早 一众妃嫔前来给桃月宴请安,按地位皇后未立,桃月宴则是宫内品衔最高的妃子,连同德妃也要一起来请安。 紫衣走进后殿,告诉正在活动筋骨的桃月宴众妃嫔正在前殿等候。 “让她们等着。” 直到半柱香的时间过去,桃月宴才不紧不慢的换上了衣服,来到前殿。 “给贤妃娘娘请安。”前殿坐在椅子上的妃嫔,看到桃月宴,都起身请安,却不见得有多恭敬。 桃月宴不冷不热:“恩,起来吧。” “娘娘为何不穿宫装,这一会我们还要去给太后请安,只怕娘娘这身衣裳有失体面吧!”说话的正是一直看桃月宴不顺眼的秋月儿,桃月宴一身浅绿色长裙,与在座众妃嫔的华丽宫装相比确实简陋不少。再加上看到金碧辉煌,雕龙画凤的未央宫,秋月儿心中更是难平。 “怎么,本宫要穿什么,需要你来批准吗?”桃月宴端着桌边的茶,小酌了一口,接着双眼冷厉的看着秋月儿,枪打出头鸟,秋月儿你还真是蠢,那就拿你来立威。 秋月儿看到桃月宴的眼神有些闪躲,“这是宫内的规矩,你就不怕冲撞了圣颜?” 桃月宴放下茶盏,一步步走到秋月儿的面前:“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本宫要这么穿,你有意见?” 秋月儿有些气结:“你这是藐视皇家规矩。你。”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在殿内响起,惊了一众的妃嫔。这一耳光正是桃月宴打在了秋月儿的脸上。 “在这后宫,本宫就是规矩。德妃,对本宫不敬者,该怎么处罚?”桃月宴双眼紧盯着秋月儿,询问德妃。 桃月宴的话成功让旁边看戏的妃嫔变了脸色,本宫就是规矩?如此狂妄的话,她竟然敢说出口。 “回娘娘,对贵妃不敬者,理应处以杖刑。但娘娘刚刚已经惩罚过月妃,相信月妃也不会再犯,娘娘还是…”德妃说完惩罚,就开始为秋月儿求情。 桃月宴突然打断了德妃的话:“德妃,你的话有些多了。” “桃月宴,你凭什么打我,你不要以为皇上赐你未央宫,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这个草包根本就不配当贤妃。”秋月儿在听到德妃说的惩罚之后,顿时回过神,她的脸颊被桃月宴打的火辣辣的疼。 “啪”又是一个清脆的耳光,秋月儿的另一边脸蛋瞬间也红了一片,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啊,桃月宴,你这个贱人!”秋月儿说着就张牙舞爪的冲向了桃月宴,右手高高抬起,看样子也是想打桃月宴耳光。 桃月宴在秋月儿冲到她面前的一刻,一把抓住秋月儿高举的右手腕,狠狠的向下一折,只听“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顺便一脚将秋月儿踹的躺在了地上嚎叫,“啊……。” 桃月宴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任何停顿,另在场的所有人都呆愣住了,谁都没有想到,桃月宴会如此大胆,请安第一天,就将月妃的手腕给折断,看着秋月儿躺在地上满脸是汗,抱着自己的右手腕流泪的狼狈样子,都不禁汗毛竖立。 “来人,把月妃拖出去,杖打五十!” 什么?月妃都已经这样了,她竟然还要杖刑。 “皇上驾到!” 第十九章 沥楚痕的纵容 “皇上驾到!” 一声太监尖细的传唤声从未央宫的殿外传来,沥楚痕的身影也缓缓走近了未央宫。 “哟,这里还真热闹啊。”沥楚痕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 “皇上,皇上为臣妾做主啊。”秋月儿一脸狼狈的在地上抓着沥楚痕的衣袂。 沥楚痕轻轻拽回自己的衣角,走到桌边坐下,看着一屋子的人,问着桃月宴:“贤妃,这是怎么回事?” 桃月宴也做到椅子上,那架势就是与皇上平起平坐:“就是你看到的这么回事。” “回皇上,今早我与众妹妹来给贤妃请安,月妃说了贤妃的衣裳不得体,然后贤妃就动手打了月妃妹妹。”德妃的一句话,让桃月宴眼神冰冷的射向她。温柔贤惠,德艺双馨?她就说在宫内的女人哪有一个省油的灯,这德妃直接把错误都说到了她的身上,好一个德妃。 “德妃娘娘,此言差矣,分明是月妃对贤妃不敬,才会被贤妃教训的,为何德妃不说刚刚月妃的不敬之处。”又一个声音响起,桃月宴和沥楚痕同时看去,竟是惠妃-胡蝶。察觉到桃月宴在看她,点头笑了笑。 此时秋月儿在李依依的帮助下,站起来,但大半个身子都是靠在李依依的身上,头上的发饰也垂荡左右,两边脸颊都肿了起来,左右抱着右手腕,要多狼狈就多狼狈,全然没有了高贵的妃子模样。“皇上,臣妾真的没有,请皇上做主啊。呜呜呜。”秋月儿一边说一边哭。 “你们说够了吗?”桃月宴一张冷脸问道。 沥楚痕闻声后目光灼灼的看着桃月宴,而后者也不甘示弱的盯着沥楚痕,两人之间一如上次酒楼相见般,火花四溅。但看在众妃眼里却好似两人在脉脉传情,羡煞旁人。 片刻沥楚痕好似宠溺般的摇摇头,回首说道:“你们都下去吧,萧六派人去请太医给月妃诊治一下。”“让我进宫,成为你的妃子,与你所有的女人一起争宠,你好像很开心。”待所有人走后,桃月宴冷声问着沥楚痕。 沥楚痕好整以暇的看着桃月宴:“宴儿,酒楼一别,十分想念呢!” 桃月宴瞪了一眼沥楚痕:“说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怎么,朕喜欢你,所以才让你进宫的,宴儿似乎不愿意?” “不管你是沥粤皇帝还是凌夜,明人不说暗话,说出你的目的。” 沥楚痕看着一脸冷凝表情的桃月宴,嘴角弯了弯:“宴儿,你很快就会知道朕的目的。走吧,太后想见你,跟朕去永宁宫。” 见沥楚痕如此说,桃月宴也没有追问,既然早晚会知道,她有何必自寻烦恼,苦苦逼问,反正她现在有的是时间。 永宁宫内,太后一身凤袍斜倚在软榻上,身边几个宫女正在为她按摩捶腿。随着沥楚痕与桃月宴的到来,太后也坐起了身子。 “贤妃,快过来让哀家看看。”太后一脸慈爱的让桃月宴坐在软榻上。 “果然是个标志的人儿,难怪痕儿对你念念不忘,选秀的时候一定要让你顺利通过。”太后一手拉着桃月宴的手,一边仔细打量。 桃月宴扫了一眼沥楚痕,原来当初她选秀能通过,是这沥楚痕早就打好了招呼,果然有阴谋。 “真是苦了你了,想当年哀家与你母亲也是闺中密友,只怪我哀家进宫早,婠儿难产,自此天人永隔。幸亏你现在痊愈,真是婠儿保佑。”太后一边说一边目视远方似乎怀念一般,但这样的太后却让桃月宴倍感别扭。 “谢太后关心。”桃月宴被太后拉着手,不喜欢这样的碰触,借故抽回手说着。 “该叫母后了,你这丫头。”太后宠溺的对桃月宴娇嗔了一句。 此刻,一个宫女匆匆进来:“太后,众妃来请安。” 太后皱了一下眉,“进来吧。” 一众光鲜亮丽的女子鱼贯而入,唯一特别的是,身后有四名小太监抬着一个担架,上面似乎还躺着一个人。 “给太后请安,给皇上请安。”为首的正是德妃,看到沥楚痕和桃月宴都在永宁宫,愣了一下,眼中闪过慌乱,却快速低下头遮掩过去。 “恩,怎么回事?后面担架上的是谁?”太后也看到众妃身后的异样,不禁有些奇怪的问道。 德妃看了一眼桃月宴,对太后说:“回母后,担架上的是受伤的月妃,由于身体虚弱,但是月份仍然要来给母后请安,所以臣妾就命人用担架抬着她过来。” 太后走到担架跟前,看到秋月儿右手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蛋通红一片,甚至衣服上还有一个脚印,不禁有些生气:“是谁伤了月妃,如此大胆。” 秋月儿此时左手撑着身子,作势就要下地行礼,却被太后拦住:“月妃,不必多礼,告诉哀家,是谁将你伤成这样的,若是让哀家知道,定要严惩不贷。” 听到太后这般说辞,秋月儿眼神露出欣喜,接着就开始啪嗒啪嗒的流泪:“太后,您要为臣妾做主,今早我与姐姐们去给贤妃请安,谁知臣妾不过说了贤妃的衣着不适合见太后,结果贤妃就对臣妾拳脚相加,连手腕都被折断了…” “贤妃,你怎么说?”太后皱眉严肃的看着桃月宴,与刚刚那副慈爱的模样相差甚远。 桃月宴只是冷冷的看着秋月儿,不言不语。“贤妃,如今你身为后宫之首,行事怎可如此荒诞,月妃不过说了你几句,你就将她伤成这样,如何让你来管理后宫。” “既然太后也说本宫是后宫之首,那本宫惩罚一个妃子,有何不可。”桃月宴一个人面对众妃及太后,一身狂妄。 “你。你…放肆。” “既然这后宫是皇上的后宫,本宫是皇上亲封的贤妃,如今皇后未立,本宫就是这后宫之主。”桃月宴一番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也确实将太后气的不轻。 “好啊,好啊,刚刚封妃你就要反了啊。你眼里就没有哀家这个太后是不是。” 沥楚痕一直在旁边看着未出声,此刻却突然开口:“母后息怒,宴儿说的也有道理,这后宫事宜还是让贤妃做主吧。既然儿臣已经让宴儿管理后宫,相信宴儿不会另朕失望的。”沥楚痕的话前面是对太后所说,后面一句却是看着桃月宴所说,眼中也透出赞赏,显然是纵容桃月宴。 “痕儿,你…。”太后满脸惊讶的看着沥楚痕,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养大的孩子竟然胳膊肘向外拐。 “母后,你已操劳多年,今后就让宴儿管理后宫,母后也可安心休养,朕相信宴儿。” “好好好,皇帝看来是翅膀硬了,不需要哀家这个老太婆了!”太后双眼满含深意紧盯着沥楚痕,说完就由宫女扶着离开了永宁宫的前殿。 第二十章 他的目的 消失在众人眼前,太后走进了永宁宫的后殿,这时的太后紧咬贝齿,眼神阴毒对着空气说了一句:“告诉他,开始准备。”只见阴暗中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太后离去,永宁宫的殿内只剩下众妃嫔和沥楚痕桃月宴两人,桃月宴冷眼看着躺在担架上眼神闪躲的秋月儿,心中冷哼,现在开始畏首畏尾。 德妃在众人之间率先开口:“皇上,月妃她…。” 沥楚痕打断德妃的话,“贤妃,你处理吧,朕在未央宫等你。”说完就离开了永宁宫。 沥楚痕一句话,击碎了所有人的幻想,特别是德妃,已经入宫伴君左右两年,却还不如一个刚刚入宫的女子得到的宠爱多。 “素问德妃贤良淑德,不如你来告诉本宫,这月妃该如何处理呢!”桃月宴慵懒的坐在了太后的凤椅上。 “娘娘,月妃只不过是来请安的,娘娘何苦如此咄咄逼人。”德妃依旧是娴静的脸蛋,看着桃月宴,那话却直指桃月宴。 “哈哈哈,本宫就是咄咄逼人,你又能奈我何!”桃月宴起身走到德妃面前,双眼如冰的看着德妃,并凑近德妃的耳边说了一句话,成功让德妃变了脸色:“德妃,笑里藏刀好样的。” 桃月宴转身站在所有人面前,看着众人一字一句说:“月妃,以下犯上,挑拨是非,杖打五十,三个月内不得侍寝。” “德妃,有失品德,降级三品,贬为贵人!” 桃月宴说完,秋月儿此刻却坐不住了,“桃月宴,你敢打我,我爹爹不会放过你的。” “出言不逊,杖打七十!”桃月宴在秋月儿喊叫过后,接着说道。 被贬为贵人的德妃,此刻突然跪下:“娘娘,月妃刚刚受伤,杖责七十恐怕不能承受,臣妾愿意替月妃受刑。” “德妃姐姐…你。”秋月儿在听到德妃的话后,看着德妃,一脸感动。 根本没有理会德妃的求情,桃月宴说完就抛下一众惊魂未定的妃嫔,离开了永宁宫。紫灵在桃月宴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眼神中透出从未有过的敬畏,怎么之前她没有发现主子这么有气势。 “怎么,害怕了?”桃月宴突然回头,看着紫灵。 紫灵摇摇头:“怎么可能,只不过我没有想到主子这么厉害,太有气势了。” “我那天对你说的话,你考虑的怎么样。” “主子,紫灵已经是你的人,所以主子的话我都会听。” 桃月宴听到紫灵的话,随即看着远方:“紫灵,我并没有逼你,只是在我身边注定无法平静,我并不是要你们变成杀人的工具,我只是不希望将来有一天,你们变成别人威胁我的筹码,你和无情都一样,所以我必须要你们强大起来,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 紫灵看着桃月宴,为何她感觉主子此刻好悲伤:“主子,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待两人回到未央宫后,就见沥楚痕悠闲的喝着茶,一副惬意的模样。 桃月宴冷撇了沥楚痕一眼,说的话顿时让沥楚痕呛了一口水:“是国家要灭亡还是你很闲。” 沥楚痕轻咳了一声,吩咐所有人都出去,大殿的门关上后,屋内只剩下桃月宴和沥楚痕两人。 “说吧,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桃月宴也没有和沥楚痕客气,直接坐在了旁边的软榻上。 沥楚痕邪肆的一笑:“爱妃永远都这么迫不及待吗?” “说重点。”桃月宴冷哼。 沥楚痕把玩着手上的扳指:“在永宁宫你可有听到我给你的传音?” “听到了。”没错,刚刚在永宁宫,她说出那些话,正是得到了沥楚痕的授意,当时太后问秋月儿话时,桃月宴就感到自己耳边传来说话声,听出是沥楚痕的声音,本以为是他在说话,却发现大家似乎都没有听到,桃月宴也才想起似乎有千里传音这么一回事。而沥楚痕对他说的正是:“整治后宫,拉下太后。”既然沥楚痕如此说,那么她将计就计,也就出现了永宁宫的那一幕。 “她并不是朕的生母,朕的生母是珍妃,在朕五岁的时候就突然暴毙,后来父皇将朕过继给太后,所以朕当了皇帝,就立了她为太后。当年父皇病逝,太子之位悬空,各宫王爷都在招兵买马,想争夺皇位。是她一反众口,突然拿出了先皇的遗诏,说先皇早已经立了朕为太子,并早就打算将这沥粤江山交给朕。当时朕一心以为她是因为疼爱朕,所以才要朕当皇帝,这样也能给她和老八一个安稳。但是在朕上位之后,她处处管制着朕,甚至朕身边连一个可信任的人都没有,特别是这宫中大小事务,全都逃不过她的眼线。外界所传朕嗜血狠戾,也不过是她在背后做的手脚,暴君上位,民必反之。” 桃月宴突然插话:“所以你让我进宫,卷进你们之间的是非,让我来牵制太后?既然她处处管制你,此次选秀她怎么会听你的话,让我顺利入宫。” “因为你是丞相和虞婠婠的女儿,她一听说让你进宫,自然无比愿意。”沥楚痕盯着桃月宴的脸颊说。 “为什么?”这话怎么这么怪异。 “她说与你母亲是闺中密友,真是笑话。其实丞相与太后曾经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本以为两人会顺其自然结为夫妇,却不想丞相在遇到你娘后,一见钟情,再见定情,也让太后伤心不已,甚至在丞相与你娘的大婚之上,以死相逼,无奈丞相与你娘确实是真心相爱,丞相也在大婚当天对着百位宾客说当她是妹妹。所以当时太后也变成整个京城的笑柄。后来皇宫选秀,太后当年也是如花貌美,心灰意冷下,就进宫参选,从此常驻后宫。” 桃月宴突然想到一点,纳闷的看着沥楚痕:“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沥楚痕应该也不过才几岁的孩子。 “京城趣闻,一问便知。” “为什么是我?”桃月宴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因为朕在酒楼看到你的身手和能力,并且宫内能接近太后的只有嫔妃,所以此事非你不可。” “将我卷进这个漩涡中,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桃月宴冷眸紧盯着沥楚痕。 沥楚痕摩挲着扳指:“朕可以给你无上权力,甚至是皇后之位,只要你在宫内牵制住太后,时机成熟之际,朕自会反守为攻。” “好,我可以帮你,答应我三个条件:第一,在你解决一切之后,放我出宫,还我自由;第二,我不侍寝;第三,想好之后我会告诉你。”这是一场赌注,桃月宴如今已经身在这个漩涡中,所以她要有足够的权利来保护自己,而且她也不稀罕做什么皇后,更别说是侍寝,她只要自由,这皇宫内院,不是她的归宿。 沥楚痕听到桃月宴答应下来,整个人也如释重负的开起了玩笑:“好,朕可以在将来还你自由之身,不过这侍寝。你可是朕的妃子,若是你爱上了朕,那可不要求着朕宠幸你啊。” “一只种马,哪里来的自信。”桃月宴瞥了一眼得意洋洋的沥楚痕。 “女人,你竟敢说朕是种马?”沥楚痕听到桃月宴的话,有些气结。 这时桃月宴拿着一只毛笔和宣纸递给了沥楚痕:“空口无凭,立字为据。” “干什么?” “将我刚刚的条件写下来。” 沥楚痕瞪着桃月宴:“朕是皇帝,金口玉言,你竟然还敢质疑,要朕立字据?” “要么写下来,要么自己解决。” “该死的。”嘟囔了一句,沥楚痕心不甘情不愿的拿着笔在纸上挥毫,片刻就将纸扔给了桃月宴。哼,要不是他现在需要这个女人的帮忙,他早就掐死她了,一个女人,比他这个皇帝还狂妄。 看了看宣纸,桃月宴满意的点点头,突然拉起沥楚痕的右手,抓着他的食指,用自己尖尖的指甲使劲滑了一下,顿时冒出了血珠,“嘶,桃月宴,你干什么?”沥楚痕本来还讶异桃月宴为何突然抓他的手,结果手上突然传来痛楚,另沥楚痕皱眉。 只见桃月宴不说话的将沥楚痕的食指按在纸上,一个清晰的血指印就出现,接着桃月宴用自己的食指沾了一下沥楚痕的血迹,自己也在纸上按了一个手印,这一举动看的沥楚痕怒火中烧。 “你要按手印,不会用朱砂吗?”沥楚痕声音顿时提高了八度。 桃月宴无所谓的耸耸肩:“忘记了。” 听到这的沥楚痕更是火气暴涨,只觉得自己头顶都快冒烟了,甩开衣袂就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却又停住身子,说了一句:“小心太后和德妃。”而后开门离开。 第二十一章 月弦来访(简介片段一) 自那天和沥楚痕谈完话已经过去几天,这几天不断传来沥楚痕召唤新晋妃子侍寝,听到这些更是让桃月宴坚信沥楚痕就是个种马。 众嫔妃也是每日按时来请安,除了被贬的德妃和月妃,而她罚秋月儿七十杖刑,当日行刑之际,德妃硬是命人分给自己三十杖刑,自讨苦吃。 而对于沥楚痕所说的事情,桃月宴则吩咐让紫灵在宫内多多走动,宫内耳目众多,人多嘴杂,总会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而活泼好动的紫灵,很快就和一群下人打得火热。 此刻,桃月宴正在未央宫内,紫衣从门外走进:“娘娘,萧公公过来了。” 桃月宴点了一下头:“恩,让他进来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月弦国使节到访,特赐贤妃出席宫宴。钦此。”萧六拿着圣旨,进门后就开始宣读。 “娘娘,这些是皇上为您准备的宫装,宫宴酉时在太和殿举行。”萧六毕恭毕敬的对桃月宴说着,顺便让身后的宫女将衣服交给紫衣。 “好,知道了。” 她曾听紫衣说过,这月弦国是三国鼎立中实力最强大的一方,在如今这太平盛世,突然使节来访,恐怕事有蹊跷。 傍晚时分,临近晚宴,在房中喝茶品茗的桃月宴,看了看天色,估计这会也差不多了,才开始着装。 半饷,换好衣裳的桃月宴,缓缓从屏风后面走出。只见一身红色滚金边宫装,长长的裙摆,华丽的绣工,纤细的柳腰,头上繁琐却不失雅致的发髻,身后散下了瀑布般的长发垂至腰际。整个人气质独特,高贵典雅,倾国倾城的容貌,不施粉黛,浑然天成,举手投足间万千风华。 “皇上驾到。”沥楚痕随着小太监的高喊声,缓步走进了未央宫。 桃月宴也整理完毕从室内走出,沥楚痕一身相映的深红色龙袍,头戴金冠,腰束金带,脸上带着的随意表情却在看到桃月宴时呆怔在了原地。一袭红色宫装,一张惊天容颜,遗世独立的气势,如此佳人,谁不心动。 桃月宴看到沥楚痕一副呆愣的表情,眼神凌厉的一扫,沥楚痕尴尬的回了神。两人没有说话,一前一后坐在了宽敞的轿子内,向太和殿行去。 太和殿此时座无虚席,所有宫内大臣全部到场,两人并肩进入,男俊女美,一到亮丽的风景。 坐在前排第一位的正是桃苍海,看到自己女儿和皇上一同向龙椅走去,心中感慨万千,看来皇上对宴儿还是很宠爱的,不但封了贤妃,就连如此重要的盛会也让宴儿参加,顿感安慰,只要宴儿过的好,他就知足了。 与桃苍海隔桌而坐的就是秋月儿的父亲-秋田。宫内的事他也有听说,原来就是这个狐媚子将自己的女儿手折断,还动用了杖刑,一张老眼狠毒的看着桃月宴。 待沥楚痕桃月宴两人坐定,萧六第一次扯开嗓子大喊:“有请月弦使节!” 片刻,外面就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为首的一身红袍,长相俊美绝伦的男子,身后跟着十数名使臣,整齐划一。 为首的男子走到龙椅下方,抱拳行礼:“流觞参见沥帝。” “月弦太子有礼了,你真是给朕一个惊喜啊,公文上并没有说太子就是此次的使臣,多有怠慢,太子见谅。”沥楚痕在月弦太子行礼后,客套的说着。 “流觞久闻沥帝威名,此次来访也是流觞请旨而来,所代表的就是使臣,还望沥帝海涵。”月流觞富有磁性的嗓音,将一番说辞说的无懈可击。 一道强烈的视线传来,让月流觞想忽略都难,不由的向高台看去,“不知这位是?” 沥楚痕顺着月流觞的所看的方向:“这是朕的贤妃。” 沥楚痕的话,将大殿多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桃月宴身上。而此刻的桃月宴却是一双美眸定定的看着月流觞一眨不眨,月流觞也有些疑惑的看着桃月宴,两人目光交汇,一个饱含激动和点点泪花,一个带着疑惑和探视。夜离,是你吗,是你又回到我身边了吗? 桃月宴眼中的情绪越积越多,双手紧紧抓着座椅的扶手,不自禁看着月流觞就问出了口:“夜离,是你吗?” 一句话,惊了所有人。堂堂沥粤国的贤妃,在看到月弦国的太子后,竟然如此这般,另不少忠义大臣都皱起了眉。 月流觞听到桃月宴的话,仍然不解,不过他仍然抱拳,并在流觞两个字上家中了语气:“流觞见过贤妃娘娘。” 听到月流觞的回答,桃月宴心中一点点的幻想破灭了,是啊,不是每个人都像她这么幸运的能够穿越时空再活一次。“见过流殇太子,抱歉,太子长的很像本宫的一位故人,失礼之处,太子包涵。”将所有的情绪隐藏起来的桃月宴瞬间恢复冷静。 “哪里,娘娘严重了。” 沥楚痕则黑着一张脸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心中好似有一团火在烧。这个女人真是胆大包天,当着他的面就敢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夜离又是谁? 整场宴会,桃月宴的眼神都没有离开过月流觞,怎么会有两个人如此相像。而被桃月宴忽略的沥楚痕,牙关紧咬,气死他了,这个女人不但语出惊人,现在还敢一直盯着月流觞瞧,不过就是长的妖孽了一些,至于把这个女人迷成这样吗? 回到未央宫后,桃月宴仍旧止不住的想着,那张脸曾午夜梦回无数次出现过,现在突然出现在眼前,这冲击确实不小。 “桃月宴!”一声大喝,也让桃月宴如梦中惊醒一般。 “有事?”心情本就不好,再加上吼叫,让桃月宴眼神冰冷皱眉看向来人。 来人正是沥楚痕,从宴会结束,沥楚痕送月弦使臣到宫殿休息,而后马不停蹄的就跑来找桃月宴,这个该死的女人,真是荒唐,做错事,还理直气壮。 第二十二章 心殇 未央宫内,一个坐在椅子上,满怀心事,一个站在椅子对面,满脸怒火。正是桃月宴和沥楚痕。 “女人,不要以为你帮了朕,就可以为所欲为,论身份,你仍然是朕的妃子,是这沥粤后宫的女人,别忘了你的本分。”沥楚痕一张黑的快滴下墨的脸,瞪大的眼睛看着桃月宴。 桃月宴蹙眉泠凝着沥楚痕:“说够了吗?”她本就心神不宁,这个沥楚痕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 听到桃月宴回答,沥楚痕怒火蹭的就冒到了头顶,胸膛也剧烈起伏着,瞬间就来到了桃月宴面前,右手作势要掐桃月宴的脖子,他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廉耻,不懂尊卑的女人。其他的任何事情他都可以纵容,但是这个女人竟然敢公然与其他男人眉来眼去,他绝不容许,沥楚痕盛怒之下,却忽略了为何他如此在意这件事。 桃月宴看到沥楚痕的动作,也快速反应,从椅子上站起来,一个转身就与沥楚痕拉开了距离,谁知沥楚痕步步紧逼,又袭向了桃月宴。 在沥楚痕的手快掐到桃月宴的时候,桃月宴一个弯腰躲过去,右腿快速的扫向了沥楚痕的脚踝,一心只想教训桃月宴的沥楚痕,本就怒火中烧,没有想到桃月宴的动作如此迅速,反应过来之际,狼狈的跳开到一边,胸口更是起伏不定。 而桃月宴本就心情不佳,沥楚痕的举动也正好让桃月宴找到了发泄口,在沥楚痕躲开后,桃月宴一跃而起,手肘对着沥楚痕的肩膀就砸了过去,沥楚痕则运用轻功闪到了一边:“女人,你敢偷袭朕!” 桃月宴紧抿双唇,不言不语的再次向沥楚痕冲过去,两人在未央宫内来回穿梭,不时听到乒乒乓乓的击打声,甚至还有瓷器落地的声音。外面守候的宫女太监等人,都凝神细听,不知道这皇上和贤妃到底在屋内干什么。难道是皇上在宠幸贤妃,那这动静也太大了些。 片刻,屋内恢复平静,沥楚痕一身龙袍上面不少脚印,右脸颊有一块青紫的印记,桃月宴也没有好到哪去,一身红色宫装,裙摆被撕开,头上的发髻散落,地上还有不少头饰,面色红润,微微有些气喘。 两人站在对面互相瞪视,一动不动。突然两人一齐向对方快速冲去,桃月宴不会武功,但却胜在身姿灵活,行动迅速,沥楚痕虽然有武功,却在与桃月宴的近身打斗中,被过多的限制住了。 桃月宴左手挡在胸前护卫,右手出拳,眼看就要打到沥楚痕的左眼,这时沥楚痕却一下就抓住了桃月宴的右手,顺势就扳在了桃月宴的背后,被抓住右手的桃月宴则快速用左右打向了沥楚痕的脸颊。 沥楚痕反应也是极快,右手顺势挡住桃月宴的攻击,揽着桃月宴就回旋到墙壁处,将桃月宴后背压在墙上,自己则贴身与桃月宴对看:“女人,你疯了吗?” “放开我。”被制住的桃月宴瞪着沥楚痕,冷冷的开口。 沥楚痕气急败坏:“你到底是不是女人,朕。啊。” 一声惨叫,沥楚痕便弯下腰,双手捂着胯间。 桃月宴与沥楚痕拉开距离,心情大好的看着沥楚痕吃瘪,伸手撩了一下长发,“你说我是不是女人。” “嘶…。该死的,桃月宴,你给朕记住。”沥楚痕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努力直起腰板,咬牙切齿的看着桃月宴,狼狈的向门外走去,真是疼死他了。他是脑子进水还是眼睛瞎掉,当初怎么就会让这个女人进宫。 桃月宴看着沥楚痕向门外走去,两条腿还略微有些打颤,嘴角弯了弯,敢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招惹她,这就是后果。 沥楚痕走后,未央宫内又恢复了平静,紫衣紫灵两人进来,看到一屋凌乱的景象和桃月宴一身破掉的宫装, 都偷偷掩嘴笑了笑,看来皇上还真是厉害。叫上其他的宫女一起开始打扫未央宫,而桃月宴则自己走回内室。 换上了一身罗裙,整理好了头发,打开窗,看着夜幕中的繁星,思绪飘远。 夜离,他们曾经一起并肩,一起厮杀,好像只是昨天的事情,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当时夜离告诉她那些话的时候,眼角流下的眼泪有多么灼痛她的心。夜离…夜离…。如果你还在,该有多好! ------------------------------分割线--------------------------------- “主子,梦蝶来了。”穆青走到月流觞身边说着。 同样是一袭红袍加身,妖孽般的脸孔上似笑非笑,“你去查一下,夜离是谁?” “是。” 穆青退下,一个身穿披风,斗篷遮住了头的女子出现在月流觞所在的行宫内,“梦蝶,见过主子。” “有什么发现?” 说话间,女子将身上的斗篷拿下,露出一张脸,赫然就是那惠妃-胡蝶,“回主子,这沥粤皇宫看似平和,却实则局势紧张,太后似乎与沥楚痕不和,在贤妃上位后,沥楚痕竟然将后宫大权交给贤妃。另外,梦蝶还发现这宫内太后的势力极大,似乎与某一个权臣有密切的联系,但是还没有查到具体是哪一位,请主子再给梦蝶一些时间。” “贤妃是什么背景?”月流觞听到梦蝶说到贤妃,不禁想到今晚在宴会上那个称他为夜离的女子。 “她是沥粤丞相的嫡女,桃月宴。之前一直痴傻,却在不久前突然痊愈,据传沥楚痕是听闻了她的惊世容颜特意下旨让她进宫的。” 痴傻?一个痴傻的人能有那么冷静的眼神,能够那么快就干脆利落的隐藏自己的情绪? “你对她什么看法?”月流觞看了一眼梦蝶。 “冷血狠戾,目空一切,为人冰冷,手段不一般!”梦蝶把自己这段时间与桃月宴接触所感觉到的全部告诉了月流觞。 “哦?继续接触!”月流觞不禁感兴趣的挑起了眼角。 梦蝶,听到月流觞的吩咐,颔首接下,却在低下头后,忧伤万分,是她不自量了。 第二十三章 御花园相遇 清晨,桃月宴独步走在御花园的彩石路上,假山玉石,树林葱郁,各色花朵争奇斗艳,吐露芬芳。 对于月流觞的出现,她的心中郁结难舒,且不论他到底是不是夜离,他都已经成功的打乱了她的心。 这也是大清早,桃月宴便一个人走在御花园宁静的小路上,看着眼前宁静优美的一切,希望自己的心也能够落定。 路的另一边,一个身影也慢慢走进,很快就走到了桃月宴的面前。 一片阴影投下,站定,抬眸,望进了一双深邃黑亮的桃花眼中。来人一身高贵绝俗的深色锦袍包裹着伟岸的身躯,肌肤在清晨阳光照射下透着光芒,妖孽一般的脸上带着温雅的笑,墨发洒在肩下,与桃月宴相遇的正是月流觞。 看着近在眼前的身影,桃月宴再一次被这张脸迷惑,回忆那么清晰,心中也泛起丝丝疼痛。 两人互相凝视,谁也不曾开口,站在一片花海中,男俊女美,也让路过的人驻足观望这道美丽风景。 桃月宴饱含思念的看着月流觞,纤手也不经意的抬起,寸寸触碰着月流觞的脸颊,“夜离” 月流觞看着桃月宴摸着他的脸,却在口中念着另一个人的名字,眼神也好像在透过他看别人一般,心中不禁浮起一些怒气:“娘娘似乎再一次认错了流觞。不知这夜离究竟是何人,竟让娘娘如此眷恋。” 如大梦初醒般,桃月宴立刻缩回手,在半空中时却被月流觞握住,“放开我。”在面对月流觞那张与夜离一模一样的脸孔,桃月宴终究是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就连说话也少了以往的冷冽。 月流觞妖孽的笑了笑,握着桃月宴的手也收紧了一分,“娘娘若是不喜欢这样,大可以将手抽回去,但为何娘娘始终不见动作。” 轰的一声,桃月宴只觉得自己脸颊发热。该死的,竟然被这个妖孽给迷惑住了,她完全可以对他不客气,根本不用像现在这样自己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 想着桃月宴就用力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却不料月流觞也在同时用力,两人之间力气之差让桃月宴一下就撞到了月流觞的胸口,鼻尖也窜入了月流觞身上龙涎香的香味。 顿时,桃月宴有些慌乱,她还不曾与任何男子有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连对方身上的味道都如此清晰的闻到。努力平息着乱跳的小心脏,并迅速推开月流觞,无奈距离虽然拉开,但是自己的右手仍然被月流觞抓着。 桃月宴狠狠瞪着月流觞,左手成拳打向月流觞抓着自己的左臂。而月流觞看到桃月宴的动作后,向侧边躲开,站在了桃月宴的侧边。没料到月流觞动作的桃月宴,顺势身子就向后仰去,腿也被长长的裙摆束缚住,眼看就要仰躺着摔在地上,忽然腰间被一只有力的手环住,抬眼看去,就见月流觞那明媚的笑容及妖孽的桃花眼。 清风袭过,不远处的樱花树洒落片片樱花,落在两人身上,唯美至极。 本就慌乱的桃月宴,在月流觞这般动作下,心跳如鼓,慌张错乱。 “娘娘似乎很紧张。”月流觞促黠的看着桃月宴,抱着桃月宴的纤腰同时,甚至更加低下身子,那姿势就好似要亲吻她一般。 桃月宴双手推着月流觞的胸膛,随着力道起身,退开几步,与月流觞拉开了距离,愤怒的看着月流觞。 “太子,请自重,本宫是贤妃。”虽然桃月宴努力控制着情绪,说出的话却在细听之下仍有一丝颤抖。 月流觞站在桃月宴几步外,“贤妃娘娘,流觞只是挽救你免于摔倒在地,不知与一国娘娘心中藏有皇上以外的男子相比,谁更加不自重。” “太子多虑了,本宫说过,太子只不过是长的像本宫的一个故人,所以何来不自重一说。” 感觉到桃月宴不善的言辞,月流觞则转移了话题:“既然如此,不如娘娘就陪流觞在这御花园走一走,如何?” “本宫还有事,恕不奉陪,太子慢行。”巴不得尽快离开的桃月宴,说完就转身打道回府。不管他是不是夜离,桃月宴都不想再和他过多纠缠,这个月流觞绝对是个危险人物,更何况她也讨厌自己在面对月流觞时候的那种心慌心跳。 然而就在桃月宴一边想一边往回走的时候,背后的月流觞突然叫了一声:“宴” 听到这,桃月宴浑身猛的一震,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只有夜离当初叫过她“宴”,此刻月流觞却这样叫她,难道他真的就是夜离。她怕这是梦,她怕一回身,这梦就会碎的彻底。 “宴”月流觞再一次叫着桃月宴的名字,听到这里,桃月宴一个快速转身,连裙摆都摆了好几次。看着月流觞一脸严肃的站在自己对面,一样的眉眼,一样的呼唤,桃月宴双眼很快就一片朦胧,是老天听到她的呼唤,终于让夜离回来了吗? “夜离”桃月宴试探的开了口,当看到对面的月流觞微笑着的时候,她再也控制不住,几步就跑到月流觞的对面,扑到了他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腰,比月流觞矮一些的桃月宴,抱着月流觞正好枕在他的胸前。泪滴顺着桃月宴的脸颊流下,渗入到月流觞的衣襟内,灼烫了他的心。 “夜离,我的夜离,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此时此景,一向感情内敛的桃月宴,再也忍不住,任由眼泪垂落,埋在月流觞的胸口,不断呢喃。 桃月宴抬头,双手捧着月流觞的眉眼,细细描绘,深情缱倦,“夜离,我们不要再分开,好不好,再也不要。” 御花园中,一国贵妃与他国太子相拥,很快就传到宫中各处,就连此刻刚刚下朝在上书房坐定的沥楚痕也闻到风声,大步流星的向御花园赶去。其他宫中的妃嫔也在得知消息后,风风火火的奔向御花园。而当事人此时却摒弃所有,一心看着眼前占据整颗心的男子,诉说柔肠。 从各宫赶来的众人,聚众在御花园的四周,看着眼前的一对男女,不时品头论足。 匆匆赶来的沥楚痕,看到此情此景,禁不住一声怒吼:“你们在干什么?” 第二十四章 失而复得 得而复失! 沥楚痕赶到御花园时,看到的就是桃月宴抱着月流觞的蜂腰,脸蛋埋在他的胸口。 “你们在干什么?”眼前的景象让沥楚痕顿觉颜面无存,一声怒吼,他亲封的妃子在他的御花园与其他男子相拥,让他这一国皇帝的脸往哪搁,即便他需要桃月宴的帮助,但至今她仍然是这沥粤的贵妃,更何况周围此刻也聚集了不少假装散步实则在看热闹的妃嫔和下人。 桃月宴放开月流觞,转身看向沥楚痕,脸上仍旧带着楚楚的泪痕,刚想说话,却被月流觞打断:“沥帝误会了,娘娘只不过一时头晕,借着流觞的肩膀靠一下。” 信你才有鬼!所有人心头不禁浮出这样一句话,刚刚两人之间的举动,大家都看得明白。 桃月宴在听到月流觞说的话,震惊万分,夜离不会这般推卸责任,绝对不会!此刻她看着月流觞的眼神,依旧深邃,却没有半分爱怜。 心冷了,梦醒了,她怎么如此愚蠢,只因为他的一个称呼,就将他认作是夜离,他不配! “月流觞,你千不该万不该冒充夜离!”桃月宴紧咬贝齿的说着,并迅速一拳打在了月流觞的嘴角。 嘴角渗出血丝,月流觞微微抿了一下唇,“既然娘娘如此在意那名唤夜离的男子,流觞自然要搞清楚他究竟是何人。要知道流觞也不愿多次被当做别人的代替品。”月流觞微微低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桃月宴说道。 桃月宴对月流觞突然出手,让旁观的众人都有些吃惊,怎么刚刚两人还你侬我侬,现在却又大打出手。 当月流觞靠近桃月宴说话之际,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沥楚痕怒发冲冠,本就与桃月宴有些距离,施展轻功,瞬间就到达两人跟前,拉着桃月宴,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桃月宴的左脸上。 啪的一声响,桃月宴倾城的脸蛋瞬间就肿了起来,一个清晰的五指印记出现。 桃月宴眼神冰冷如冰的看着沥楚痕,又看着月流觞,前所未有的怒气从心底冒出来。她什么时候这样被动过,若不是月流觞冒充夜离在前,她也不会被扰乱心神让沥楚痕掌掴在后。 月流觞震惊于沥楚痕的举动,看着桃月宴红肿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心疼,皱眉看着沥楚痕:“沥帝,何故如此,这本就是误会。” 沥楚痕一伸手打断月流觞的话:“月弦太子不必多说,这是朕的家事,太子还是不要多问,来访是客,还请太子先回行宫,稍后朕再宴请太子!” 沥楚痕将问题归于家事,让月流觞没有任何立场再说话:“流觞告退!”看了一眼桃月宴,月流觞便离开。 “贤妃,举止不雅,罚一年俸禄,禁闭未央宫一月!”沥楚痕当场给桃月宴下了罚俸和禁闭的命令。 一旁等着看桃月宴下场的妃嫔,听到这,脸上都嫉恨流露,桃月宴这般举动,分明是犯了七出之罪,皇上竟然惩罚的如此轻。 桃月宴没有理会沥楚痕的惩罚,面无表情的转身一步步向未央宫走去,只是步伐之间有些凌乱,身体有些轻颤。 留下在御花园的众人,沥楚痕一张黑脸,青筋暴露,环视一周,“今日之事,任何人乱嚼舌根,株连九族!”说完甩开衣袂快步离去。 一句话,让所有人瞬间一哄而散,回宫的回宫,扫地的扫地。开玩笑,株连九族这样的极刑,谁不怕。 未央宫 当桃月宴失魂落魄的走进未央宫,紫衣紫灵等人也匆忙出来迎接,一左一右的站在桃月宴身边,她们也是在刚刚看到好多人往御花园方向急行,问过才知道是自家娘娘出事,本想赶快派人过去,这会恰好就见娘娘回来。 紫衣紫灵两人看着桃月宴脸蛋红肿的样子,不禁都有些担心,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边问道:“娘娘,要不要紧,紫衣帮你叫太医吧,你的脸色好差。” 桃月宴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在关门的时候说了一句:“不准打扰我。”留下紫衣和紫灵在门外面面相觑。 进入卧房的桃月宴,后背抵着门,双手抱着膝盖慢慢滑坐在了地上,一滴两滴,晶莹的泪珠从桃月宴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坠落。 对于夜离的感情,她自己也分不清楚是爱是喜欢还是亲情,可是就当她认为在这个异世遇见了故人,心中欢喜无以复加,却最终告诉她,一切都是假的,就算她内心再强大,也经不起这样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冲击。她终究还是一个人! 一整天,桃月宴在房间内没有一点声音,外面的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却又因为桃月宴的命令不敢擅自打扰。 日落日出,一天一夜过去了,门外的紫衣和紫灵双眼通红的站在门口,终于两扇门在两人面亲缓缓打开,桃月宴出现在面前时,两人紧张的上前拉着桃月宴就开始哭泣:“小姐,你怎么样了,你别吓紫衣。” 看来自己让这两个小丫头担心了,桃月宴看着紫衣和紫灵双眼通红,想来是站在门外守了一夜。 “我没事,你们去休息吧。”桃月宴欣慰的摸了摸两人的脸蛋,心中有些心疼,在她难过伤心的时候,至少还有这两个姐妹在担心她。 许是被桃月宴吓到,紫灵此时也没有了往日活泼的样子,一张脸紧张的看着桃月宴:“主子,我没事,你饿不饿,紫灵给你拿吃的。” 深知两人性格的桃月宴,冷冷的命令:“去睡觉,吩咐彩云她们来就行了。” 安排好两人,桃月宴也在未央宫的宫女彩云等人的服侍下,换了一身衣服,梳洗干净,美中不足的是脸颊上的五指印仍然清晰可见。 桃月宴坐在椅子上,双眼看着金碧辉煌的未央宫,嘴角邪佞的一笑,一天一夜的时间,足够她想清楚所有的事情,既然她来了,若是不做点事情,那就太对不起这一场穿越了,从今后,不论是夜离或者是月流觞,都不可能再扰乱她的心,情未至,心已封。 沥楚痕你给我的一巴掌,希望你将来能够承受得起我的回礼。月流觞,敢欺骗我,冒充我最珍视的人,咱们来日方长,这笔账慢慢算。 第二十五章 计划 桃月宴虽然被禁闭在未央宫内,不过几天时间里,也没有闲着,书案边上已经摆上着厚厚的一叠宣纸,全部是根据她所了解到的形式所做的计划,她不会让自己永远处于这样任人拿捏的状态。 最后一笔落下,桃月宴将手中的笔甩放在书案上,这古代同样是用的毛笔,写字十分不方便,也是让她费了这么长时间才将完整的计划写好,好在这古代的文字和现代的相差不大,不然相信就算她写的下来,别人也看不明白。 “紫灵,进来。”门外的紫灵正无聊的站着,听到桃月宴的话,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进了房内。 “主子,啥事。”紫灵闪动的双眼,一脸期翼的看着桃月宴,要知道在这皇宫她已经快闷到发霉了。 “你想办法出宫一趟,把这个交给无情,顺便看一下软红阁的情况,回来告诉我。记住,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看到这里面的写的东西。”桃月宴一边说一边将手上的一叠纸交给了紫灵。 紫灵拿着手中的宣纸,小心翼翼的叠放后放在自己胸前的衣襟内,顺便拍了拍,分明是个女子,做事却像男人一般的豪放。“主子放心,一定完成任务。”这可是主子第一次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做,说什么她也不能让主子失望。紫灵准备好后,便离开未央宫。 永宁宫 太后此时仍旧是一身高贵华丽的宫装,坐在永宁宫内,下首两人,分别是德贵人与秋月儿。自从德妃与秋月儿杖刑之后,在宫内两人似乎都安静了不少, 太后手上带着长长的护甲,端着茶盏问道德贵人:“你说的都是真的?” “母后,是真的,当日不少太监宫女都有看到,就在御花园。”说话的是抢着说话的秋月儿。 “贱人,果然和她娘一样,都是贱人!”太后说着就将手中的茶盏也一下子摔在了地上,茶水四溅。 “母后息怒,皇上已经下令不准众人乱说,如今我和月儿妹妹都不得宠,宫内唯她独大,更何况皇上也是摆明偏袒。”德贵人仍旧一副哀怨的口气。 “哼,哀家到要看看,到底是道高一尺还是魔高一丈。”说完太后就离开,留下的德贵人和秋月儿也一头雾水。 稍倾,太后回到殿外,手中拿着一张纸,递给德贵人,“将这上面的话,散步到市井,哀家要她身败名裂,即便有皇帝撑腰,也要她被众人口水淹死。” 德贵人翻看了纸上写的字迹,眼中闪过精光,相信这回定会让那桃月宴受尽世人唾骂。起身拉着秋月儿两人退下,步履急切。 空旷的永宁宫,在德贵人两人离去后,只剩下太后一人坐在软榻上。抚摸着手上在阳光照射下泛出寒光的护甲,桃月宴,这次我要你永世不得翻身,受尽世人唾骂,要怪就怪你娘当初不该抢了苍海。 一阵衣袂飘飞的声音响起,大殿的阴暗处出现一个人影,太后随之开口:“事情办的怎么样?” “一切就绪。”说话之人嗓音暗哑,如同破锣一般。 “墨儿与曦儿呢?” “到时我会先带公主出宫,至于八王,会有人去通知。” “好,那我们就静待时机!”说着太后就攥紧双手,表情狰狞。 ---------------分割线------------ 紫灵离开未央宫后,思索良久,突然灵光一闪,嘿嘿,她知道怎么出宫了。拉着裙摆蹬蹬的就向御膳房的方向跑去。 良久,一辆泔水车从御膳房拉出向宫门的方向行驶去,两个小太监一个负责拉车,一个负责推车。在宫门口侍卫盘查,好在侍卫并没有多加阻拦,想来这泔水车每天都要从宫内宫外行驶多次,走个过场,就放行了。 宫外,在泔水车远离宫门口后,在一处偏僻的街道,推车的小太监一蹦一蹦的来到拉车小太监的面前:“小块子,谢谢你啊,真够意思!”原来这推车的正是乔装成小太监的紫灵。 “紫灵姐,吓死我了,你胆子可真大,还敢偷偷出宫,要是被皇上知道…”小块子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看着紫灵说道。 “行了行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皇宫无聊,我都闷死了,出来透透气。哦对了,你记得在这里等我,我玩够了就回来,你可不许先回宫。” “知道了,紫灵姐,你快去吧,早点回来,不然宫门关闭后,我们就进不去了。” 紫灵本就活泼的性格,在宫内的下人堆里也吃得开,这小块子正是紫灵混迹在太监宫女之中,为桃月宴打探消息时认识的。 紫灵将身上的太监服脱去,快速穿梭在她熟悉万分的街道,很快就走到了软红阁的门前,与第一次过来一样,白天的花街柳巷都是门窗紧闭。 紫灵左右看了看,伸手开始拍门。片刻,门打开,而开门的正是金凤,看到紫灵出现在软红阁,很是吃惊,同时往紫灵的身后看了看,发现只有紫灵一人,“快进来。” 如今桃月宴的身份不一般,紫灵虽说是侍女,但是难免被其他人认出来,所以金凤万分紧张的拉着紫灵就进了软红阁。 “老妈子,无情呢。”进入后,紫灵左右张望问道。 “四皇。无情公子在楼上,跟我来。”金凤说完就头前带路想二楼走去,走在前面的金凤微微皱了眉,他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侧眼偷偷瞄了一下紫灵,发现紫灵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看着软红阁,似乎并没有发现,金凤也不由得稍稍放宽了心。 二楼最里面的房间,原本是金凤的卧房,此刻却由无情居住。同样看到紫灵过来,无情也惊讶无比,与金凤同样的动作,都往紫灵身后张望。“主子没来,就我一人。” “发生什么事?”无情看着紫灵一人前来,心中不禁有些奇怪,难道是主子出事了? 紫灵看了看站在门边的金凤,而金凤也会意的走出门,顺手关上了房门。随意的举动却让紫灵好奇的眨眨眼,怎么她感觉这次金凤的态度与上次截然不同呢,好像多了那么一点谦卑的意味。 不多想,紫灵身手在怀里掏了掏,看的无情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将头转向了一边,果然乞丐里长大的,做事风格就是大胆。 紫灵将手中的一沓宣纸递给无情:“喏,主子让我给你的。” 第二十六章 谣言四起 “京城痴女桃月宴,一朝得志做皇妃,御花园内行苟且,七出之罪仿未闻。”不知道何时开始大街小巷流开始传着一句打油诗,诗的内容直指桃月宴。 而此刻朝堂之上,百官位列。 “皇上,贤妃不守妇道,有辱我朝纲,还请皇上废了贤妃。”声声力讨桃月宴的正是秋田,打油诗百官皆有耳闻,如此绝好机会,秋田自然不可能放过。 最揪心的非桃苍海莫属,他也是在下朝回府的路上,听到子民议论,当时他还义正言辞的呵斥众人,只觉得是有人污蔑宴儿。不料此刻在朝堂之上,宴儿竟然成为众人声讨的对象。 “秋大人何出此言。”沥楚痕牙关紧咬,看着下面声讨的秋田。即便他久居深宫,但对宫外的事也略知一二,只是想不到秋田竟然敢在朝堂之上公然让他废了桃月宴。 秋田此时将一张纸呈上,沥楚痕看到纸上写的内容之际,双手青筋爆出瞬间就将纸张化为粉末。 “这首诗从何而来。”他明明已经下令所有人不得外传,没想到事情会传到宫外,摆明是有人和他作对。 “回皇上,此诗是下官在一百姓手中得来,如今大街小巷人人皆知,贤妃不守妇道,为了我沥粤王朝,还望皇上圣裁。”秋田一副耿直腔调,句句不离国家,让沥楚痕咬牙切齿,恨在心里。 桃苍海此刻听到秋田的话,禁不住站出来:“皇上,微臣自认小女不会做出如此荒诞之事,其中只怕会有误会,请皇上明察。” “桃丞相,你自己的女儿,你当然不会承认,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秋田在桃苍海开口之后,怒目而视。 “秋大人的意思是,朕双目浑浊,识人不清,若是不惩治贤妃,朕就是昏君。”沥楚痕声音大怒,一掌拍在前面的龙案上。桌上的茶盏里的茶水溅落四周。 “皇上息怒!”龙颜大怒,百官下跪。沥楚痕胸口起伏不定,怒火中烧。哼,不要以为他不知道,这秋田本就是太后的人,这事若不是有太后参与,宫内众人不可能有胆量违背他的命令。 沥楚痕起身离开朝堂,萧六喊过退朝后,也紧跟沥楚痕的脚步离开。穿着龙袍,沥楚痕直接向太后的永宁宫走去。 当沥楚痕走进永宁宫殿内,软榻上假寐的太后睁眼看到来人后,有些惊讶:“痕儿今日怎么有空过来。”话中嘲讽意味十足。 “前几日国事繁忙,没能给母后请安,母后不要怪罪。”沥楚痕一副孝子的模样开口。 “皇帝严重了,如今哀家这个老太婆自然比不过你的如花美眷,几日乃至数月不来看哀家,也是人之常情。”太后话中带刺的问道。 “母后误会了。”沥楚痕摆明在和太后打太极。 “哀家听闻现今这大街小巷都在传一首诗,不知皇帝可有听闻。”太后说完,沥楚痕心中冷哼,终于还是问了。 “不知母后所指的是什么诗,儿臣并未听闻。”沥楚痕假装诧异的询问。 “真是荒唐,一国皇帝被人带了绿帽子,你竟然还说的如此轻松,连我这个深宫老太婆都听说,你一国皇帝,又怎么可能不知,到底是皇帝舍不得惩罚,还是其他,恩?当初德妃不过是说了她几句,就被她降级杖刑,如今她分明不守妇道,皇帝还要偏袒她吗?”太后句句逼问,声音也高扬了起来。 “母后,后宫之事儿臣已经交给宴儿处理,况且不论那诗是何用意,儿臣都相信贤妃。”奈何他沥楚痕现在根本就没法与太后抗衡,他根本不知道太后的背后势力到底有多大,此时不得不委曲求全,两面应付。 太后一掌拍在桌上:“皇帝的意思是,哀家没有权利再过问后宫之事?论身份,哀家仍是这沥粤王朝的太后,虽然皇帝你并非哀家所出,但生母不及养母大,皇帝这位置是怎么来的,相信你不会忘记!既然哀家仍是太后,对于不守妇道,有辱皇朝之事,哀家自然要过问,若是皇帝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何以称帝!” 太后的最后一句话,说的字正腔圆,听在沥楚痕耳朵里却是愤怒异常,何以称帝?  “母后息怒,如今月弦来访,儿臣不愿多生事端,况且那件事月弦太子也与朕说明,的的确确是误会,还望母后宽心。”沥楚痕此刻只能尽量与太后周旋,心中不禁打定主意,要尽快行动了。 看到沥楚痕软化的态度,太后说话也不再锋利,“痕儿,哀家是为你好,千万不要因为一时贪恋陷入温柔乡而误了大事,那样的话哀家和你都是这沥粤国的罪人了。这次月弦来访,千万不要被他们抓住把柄,如今三国鼎立,但谁知道会维持多久。” “儿臣知道,母后放心。” 离开永宁宫,沥楚痕不禁思索,如今他也已经在位三年多,刚刚太后所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如今天下看似太平,但各国局势实则紧张,且不说太后是不是真正为他好,如果有朝一日沥粤国消失在三国之内,那么任他们的势力再大,也无济于事。况且他总觉得最近宫内似乎有些不对劲,被太后管制良久,他已经有如惊弓之鸟,他虽然培养了不少暗势力,但是与太后多年经营的还是无法比拟,如今只希望桃月宴能够尽快牵制住太后,他也好加快脚步。 紫灵从软红阁离开时,天色已经渐暗,匆匆赶到和小块子约好的地点时,就看到小块子在焦急的踱步,不时的四处张望。当看到紫灵走进时,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紫灵姐,你可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不回宫了呢!” “哈哈,不好意思,玩的忘记了时间,走走,快回宫吧。”紫灵笑嘻嘻的和小块子打着哈哈,同时催促着小块子拉着车一同回宫。 紫灵换回了太监服,和小块子两人一推一拉的匆忙赶回皇宫。 第二十七章 龙天国三王爷 在桃月宴进宫的这段时间,软红阁每日依旧座无虚席,在京城内的名声大噪。金凤看到如今的软红阁,心中顿感当日的决定正确,如果没有桃月宴当初的设计,想来他这软红阁也就要关门大吉。 是夜,宾客纷纷涌入到软红阁内,金凤穿着艳丽乐此不疲的穿梭在来往客人中,脸上扑着浓浓的胭脂,举手投足都如同女子一般,只除了桃月宴几人知道他的身份。 无情此刻正坐在隐蔽的三楼,看着下面的动静,当门口处走进几名身穿黑衣的男子时,无情突然坐直了身子,一眨不眨的看着从门外走进的几人。尤其是为首的男子,一身黑衣,衣袂上绣着暗红色的火焰,腰间一条暗红腰带,身躯挺拔,高贵不凡,绸缎般的黑发束在脑后,光亮额头,浓密剑眉,黝黑犀利鹰目令人不敢直视,高耸的鼻梁下是一对浅粉色的薄唇。立体的五官如镌刻般棱角分明,一张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面孔,天神一般淡漠冷然,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唯吾独尊的气势。 身后跟着几人同样挺拔,面无表情的手下。当几人走进软红阁内后,所有人都注目观看,仿佛他就是那天生的王者,受人朝拜一般。 金凤在几人入内后,不由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双手紧握,深吸一口气,努力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走到几人面前:“几位客官,欢迎来到软红阁,不知可有中意的姑娘。” 黑衣男子鹰眸犀利的看着金凤,被盯视的金凤不禁冒起了虚汗,凭他现在的装扮,应该不会被发现才对。 “你以为你藏在这里,本王就找不到你了?”黑衣男子说着就一把掐住了金凤的脖子,也惊得整个阁内的众人停下的动作看着他们。 被掐住脖子的金凤,脸色憋的通红,双手紧紧的扒着黑衣男子的手,伸长脖子说:“客。客官,金凤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黑衣男子听到金凤的话,抓着他的脖子,一个甩手,就将金凤甩到一旁的桌子上,瞬间桌子四分五裂,软红阁内的客人也惊叫着向外跑去。 软红阁的护卫听到声音,都纷纷冲到大厅,看到眼前的景象,却不知该如何,毕竟没有经过严谨的训练,看到这般也都傻了眼。 金凤被甩飞,躺在地上撑着身子呕出了一口血,眼神看着黑衣男子略微有些慌乱,此时整个软红阁内客人落跑,姑娘躲藏,只剩下金凤与黑衣男子几人站在厅内,而无情则在三楼看着,一直未露面。 “去吩咐所有的护卫,全部退下,任何人不准进入大厅。”无情吩咐一旁伺候的婢女,眼睛却一直盯着大厅,这里就算所有人都加上,也不是那男子的对手。婢女听了无情的命令,战战兢兢的走到楼下,悄声告诉护卫,而后紧随着所有护卫一起离开。 桌子碎裂,茶杯酒杯散落满地,黑衣男子看着地上的金凤,无半分怜悯之意,甚至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怒意。 “属下见过三王爷。”呕了一口血,金凤身手擦了擦嘴角,仿佛早就预料自己会有这一天,自嘲了笑了笑。 被称为三王爷的男子,甩开衣袂,就坐在椅子上,睥睨着金凤:“这就是你要的生活?背叛本王,投靠老二,结果却在这里男扮女装做妓院老鸨?” 金凤在听到三王爷的话时,眼神不自然的闪烁了一下:“王爷恕罪。” 听到金凤的话,三王爷身子稍微前倾:“恕罪?本王曾经的得力手下,如今竟求本王恕罪?你何罪之有?若是被老二知道,本王如此待他的心尖,那就是本王的罪过了!”句句嘲讽,言辞激烈,三王爷一席话,让金凤不由的开始发抖。 强撑着跪在三王爷面前,金凤低着头说:“属下不敢奢望王爷原谅,只求王爷不要将属下的行踪告知泽王。要惩要罚,属下听之!” “交出本王的东西!” 金凤身子一颤:“王爷,那。那东西已经落在泽王手里。” 金凤话音刚落,三王爷凌空一掌拍在金凤的胸口,劲风直接让金凤撞在身后的高柱上,喷出两口血后,晕倒在地,人事不醒。 三王爷此时额头青筋暴露,双拳紧握,该死的,没想到他千里迢迢竟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三楼的无情,眼看着下面发生的事,却只能双唇紧抿,双眼一直未离开三王爷身上。而感官敏锐的三王爷,也察觉到,“楼上何人?” 听到三王爷这样问,无情猛的一惊,快速从三楼的窗台跳出去,运用轻功,直奔皇宫方向。 三王爷身后的几名属下,作势就要冲出去追赶,却被三王爷拦住:“不必追,暂且先在这里住下。”看来他就是刚刚命令所有护卫退下的人。另一边,无情运用轻功在京城屋顶快速穿梭,很快就到达皇宫城下,无情行动迅速的掠进皇宫,幸好是黑夜,再加上无情轻功了得,一路上倍加小心,躲开各处明岗暗哨,很快就找到了后宫所在。 正巧此时一条偏僻的皇宫小路上,一个宫女端着盘着走来,无情从宫殿房顶俯身冲向了宫女,在宫女身后伸出两指点住了宫女的穴道,一手伸到前面捂住了宫女的嘴,“贤妃住哪里?” 一番威胁,无情从小宫女的口中得知了贤妃住处,手成刀状将宫女打晕,自己则起身向未央宫飞去。 此时未央宫内,桃月宴正在看着紫灵从软红阁带回来的书信,正是无情写给她的,突然头顶一块方砖有微微响动的声音,听觉一向灵敏的桃月宴,立刻将手中的书信放好,将自己房内的蜡烛吹灭。 房顶的声音不见,一旁的窗棂却一点点被拉开,桃月宴凝神看着,身体也做准备,蓄势待发。 当一个人从窗外跳进房间时,桃月宴箭步冲过去挥拳打向来人,却被来人躲开,“主子,是我!”躲开桃月宴的攻势,无情赶忙开口。 一听说话声,桃月宴就听出竟然是无情,赶忙收手,快速点燃蜡烛,“你怎么来了?” 在宫内见到无情,桃月宴定然吃惊,当即就想到一定是有事发生,不然无情也不会夜闯皇宫。 “主子,金凤被人打伤了。”无情不多言,直奔主题。 “是谁?有人在软红阁闹事?”桃月宴听闻后表情转冷,凭她当时和金凤的接触,想来金凤应该不会如此容易就被人打伤。 “是龙天国的三王爷-龙凌!” 第二十八章 初次相见 无情将软红阁内发生的事情都告诉桃月宴后,桃月宴凝神想了一下,“带我去软红阁。”反正这么晚也不会有人来她的未央宫,再说软红阁也是她一手经营起来的,更何况金凤受伤,生死未卜,她都要回去看一眼,既然无情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闯入皇宫,相信趁夜带着她出去一趟也不是难事。 无情点点头,“主子,得罪了。”说着就揽着桃月宴的腰肢,从窗户掠出,快速向宫外飞去。 看得出无情的轻功很好,带着桃月宴两人一同赶路,却不见有任何的疲惫,当两人落地站在软红阁门前时,无情突然说:“主子,无情不方便露面,还请主子原谅。” 桃月宴看着无情,心中也已经肯定,无情定是认得那龙天国的三王爷,“恩,好。”尊重无情的选择,桃月宴应了一声,就抬步进了软红阁,此时软红阁内碎裂的桌椅也已经被清理干净,已经正直深夜,周围一片宁静。 听到响声,几个姑娘纷纷开门看了一眼大厅,发现是一个从没见过的魅力女子,衣着华贵,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红街内,“额,请问你找谁?”其中一个稍微胆子大一些的姑娘,走出房间,站在桃月宴不远处问着。 “金凤在哪里。”桃月宴清楚,上次来时是一身男装,此次由于出门匆忙,也顾不得换装,难怪这些人不认得她。 “额,你找金妈妈,她…她在休息,你明天再来吧。”如今软红阁内住进一个瘟神,她们可不敢再让其他人进来,哪怕是女子,更何况无情公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看来想在这些受到惊吓的姑娘口中得知一些事情,还不如她自己去找来的容易。想着桃月宴就向二楼走去,也不理会被她晾在一边目瞪口呆的姑娘。 走上楼梯,直奔最里面曾经金凤所住的房间,桃月宴想也没想,直接推开门入内。一切摆设都没变,桃月宴直接向屏风后面的床榻走去,在她想来,金凤一定是在床上养伤。 转身走到屏风里面,一抬眼,就看到让她血脉喷张的一幕,一个圆圆的浴桶,上面还冒着热气,浴桶旁边一个不着寸缕的男子正背对着她,拿着布巾在擦拭着头发,宽阔的肩膀,挺拔的身躯,肌肉高耸的上臂,没有一丝赘肉的蜂腰,紧致的臀肌,以及修长健硕的双腿,让桃月宴不由的红了脸颊,立刻转过身,背对着男子。即便她两世为人,却也不曾见过视觉冲击如此强烈的一幕。 “凌白,给本王拿一套衣衫。”背对着桃月宴的人,听到声音以为是自己的手下,没有回头,直接开口说。 桃月宴此时心跳急剧加快,大脑也处于罢工状态,刚刚她看到什么了,古铜色肌肤,身材匀称结实…。 桃月宴紧紧的闭上双眼,试图将脑海中的画面赶走,却始终挥之不去。傻傻的站在了原地。 说完话,半天都没有听到自己属下回话的龙凌,不由的转身看向身后,结果却发现竟是一名女子背对着他站在哪里。 腾的一下,怒火直充脑门,该死的,他知道这里是妓院,这些女子还真是不知羞,竟然在他沐浴的时候闯进来,凌白是怎么看门的。 “该死,谁准你进来的 ̄!”龙凌身手将屏风上挂着的衣衫拿下,迅速的穿在身上,看着背对着他的女子,怒气源源不断的涌上心头。 努力调整着心跳的桃月宴,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睁开眼,转过身看着龙凌,表情也变回了冷漠,不过脸颊上还带着的红润,却泄漏了她的心虚。 “你是龙凌?”桃月宴看着对面沐浴过后,墨发散在肩头垂下,高大壮硕,一张刚毅完美脸庞的龙凌。 “正是本王,怎么你们软红阁的姑娘都是这么心急的想爬上男人的床?”龙凌鹰目流转,看着桃月宴的眼神也充满了不屑。即便这女人确实够美丽,不过在这软红阁内,再美丽又能如何。 “你们龙天国的男人,都是这么饥渴的夜晚都要留宿在妓院?”桃月宴不说则已,一说惊人。 龙凌瞪着桃月宴,双眸好像要喷出火一般,他是谁,龙天国的三王爷,万民敬仰,竟然被这个女人说的如此不屑一顾。 桃月宴说完斜睨了一眼龙凌,转身就走出了房间,留下龙凌一个人一边生闷气,一边赶忙整理衣衫,他倒要看看这大胆的女人是谁。还有凌白这几个人跑哪去了,让他白白被一个女人看了身子,气死了。 找不到金凤,桃月宴无奈只好去楼下问那些姑娘,这二楼这么多房间,她总不能一个个的推门查看。 半刻,终于得知金凤被抬到一个姑娘的房间里修养,桃月宴也紧随着带路的人一同进了房间。 走到床边,看到此时金凤脸色煞白的躺在床上,胸口微弱的起伏至少证明他还活着。虽然金凤算不上她的手下,不过看在金凤仍旧细心搭理软红阁的份上,她也要救他。 桃月宴询问后得知,已经请过大夫给金凤诊脉,只不过内伤严重,需要调养,开了一些药,已经喂金凤喝下。 桃月宴挥挥手,想让旁边站着的几个姑娘退下,却发现几人面有难色的不肯离去,“我是桃月宴。”心中明白她们是害怕自己对金凤不利,如今到了这个时候,说出她是谁也无所谓了。 几人在听到桃月宴的话,迟疑过后,每个人脸上都泛出欣喜,老板回来了,那金妈妈就有救了。原来老板是个女子,还是个如此美丽华贵的女子,众人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匆匆退到门外,并关上了门。 “你到底是谁?”屋内只剩下桃月宴和躺在床上的金凤,桃月宴站在床边问道。 而早在桃月宴进屋时,就已经清醒的金凤,此刻也睁开了眼睛,自嘲了笑了笑,双眼无神的看着床顶的帐幔,开始娓娓道来。 第二十九章 金凤的来历 未央宫大殿内,此时一片肃穆,皇帝沥楚痕坐在椅子上,看着下面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贤妃去了哪里,说!” 本来他那日下令禁闭贤妃,也只不过是为了掩住悠悠众口,今晚特意过来看看她,结果却发现夜深人静,那女人却不知去向。 “皇上,奴婢真的不知道,刚才娘娘还在房间里的。”紫衣颤抖的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的回答。 “大胆,娘娘在不在房间,你们竟然不知道,全部拖下去,重打。”沥楚痕青筋暴露,攥紧拳头,希望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侍卫拉扯着所有未央宫的下人,开始杖打,沥楚痕则起身向永宁宫走去。 金凤躺在床上,娓娓诉说:“我本是龙天国三王爷的手下,在龙天国内,三王爷战功赫赫,民意十足,连我这个属下也跟着沾光。只不过在龙天国,内战不断,各个王爷之间互不相让,争斗频繁,龙帝年事已高,太子又无心政事,剩下的二王爷、三王爷还有四王爷三人便成为了帝位争夺的热门。 当年二王爷泽王与三王爷凌王水火不容,泽王处处与凌王作对,甚至当年给凌王下毒,我也是在那次两人交战的时候,看到了泽王。” 说道这里的金凤,眼中闪烁晶莹,转头看着站在床边的桃月宴:“其实,我本是男儿身,却不想竟然爱上了身为男子的泽王,你一定很瞧不起我。” 桃月宴听到金凤说这些话的时候,心中了然,在这个封闭的古代,这样的感情定不容与天下。“既然如此,为何你又跑到了沥粤国,在这里当了老鸨?” “是我对不起凌王,身为凌王属下,却在重要关头倒戈泽王,没想到,泽王其实一直是在利用我,无处容身,所以才跑到了沥粤国,隐匿在这软红阁内,做一个男扮女装的老鸨。此次凌王前来,就是向我要回当日我偷走的东西,可惜一切都晚了,我已经将那东西交给了泽王,其实凌王对我已经手下留情了,凭借凌王的身手,一招之内就可以将我毙命,结果却仍是让我继续苟延残喘。” “你与泽王。” “呵呵,泽王…他男女皆可。”听出了桃月宴的疑问,金凤惨淡的笑了。 金凤说完,桃月宴不由的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男女皆可?那不就是男女通吃,古代竟然还有这样的极品。 基本已经了解了金凤的来历,接下来就要看金凤如何选择,是要和那凌王回去,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你有什么打算?”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既然这软红阁我已经卖给你,我自然不会多留,稍后我就会离开。”金凤低眉说道。 “你有去处?”看金凤一副自怨自艾的表情,桃月宴挑眉问道。 “天下之大,自然会找到容身之处。” “既然不想走,何必勉强自己,我有说过瞧不起你吗?”桃月宴冷言冷语的看着床上的金凤。 “你…”金凤吃惊的看着桃月宴,所有人知道他喜欢男子都会嘲讽鄙视他,为何她就能如此云淡风轻。 “你走了,谁帮我打理软红阁?” “谢小姐成全!”金凤忍着伤痛,手肘支撑着身子,对桃月宴鞠躬。 这时门外响起脚步声,凌王推门而入,“你是软红阁的老板?”鹰目炯炯有神的看着桃月宴。 “是又如何。”桃月宴冷声回答,没一点好脸色。 “哼,你就不怕他哪一天出卖了你。”凌王扫了一眼床上的金凤,看着桃月宴说着。 桃月宴冷哼一声:“自己管不住属下,还有资格乱吠?” 顿时,凌王的胸脯又开始剧烈起伏,竟然说他乱吠?身后跟着的随从,看到自家主子有头顶冒烟的迹象,上前一步小声说:“主子,淡定!” “你要本王如何淡定。”一听属下如此说,凌王立刻像是炸了毛一般吼了出来,鹰目狠狠的瞪了随从一眼,若不是这个凌白不好好守门,他会被那个女人看光光吗? “额,主子息怒。”莫名其妙被波及的凌白,一脸无奈的远离了凌王,开玩笑,他可从来都没见主子如此气愤过,就算当时凌墨背叛主子,主子也没有如此,这女子,够厉害。看着桃月宴的眼神立刻就充满了敬佩! “你好好养伤!”桃月宴给金凤留下一句话,就向门外走去,将双眼冒火站在原地的凌王忽略的彻底。 天色已经蒙蒙亮,看来她要尽快回宫了。快步出了软红阁的大门,无情就从一旁的巷子中现身,如同来时一样,揽着桃月宴,就向皇宫跃去。趁着两人赶路的空当,桃月宴也对无情交代了不少事情。 此刻皇宫中一片喧闹,宫女太监成片的打着灯笼四处张望。被无情送回来的桃月宴,此刻正慢慢向未央宫走去。 永宁宫内,沥楚痕坐在椅子上,一旁的太后有些疲惫的斜倚在软榻上。 “皇上,皇上,贤妃娘娘回来了。”萧六连跑带颠的跑进永宁宫的大殿,焦急的说着。 “摆驾未央宫!”听到这,沥楚痕迅速起身离开,留下软榻上的太后,恶狠狠的瞪着他的背影,牙关紧咬。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在她这里耗了一夜的时间,看来翅膀硬了,不将她放在眼里了。 刚刚走进未央宫的门厅,就听到里面一片哀嚎,入内后就发现紫衣紫灵还有多名下人都狼狈的趴在地上,腰部以下的位置不少都浸出殷红。旁边的人手里正拿着棍子,作势就要打。 “全部住手!”桃月宴一声冷喝,让所有准备打人的都停了下来。 紫灵趴在地上看到桃月宴,嚎叫着就爬起来,一走一停的靠近桃月宴:“主子,呜呜呜,你去哪了,你吓死我们了…” “谁准你们打人的。”桃月宴阴冷的声音,仿佛让大殿都吹过一股凉风。 “朕!” 第三十章 心思迥异(求收藏) “你去哪里了?”桃月宴回头看着说话的沥楚痕,淡淡的回了一句:“散步!” 沥楚痕上下打量桃月宴,发现她并没有任何不妥,心里稍稍安心,却有止不住生气:“你出门不知道带上宫女吗,月黑风高你哪来的闲情逸致去散步,要是你…。”沥楚痕话没说完,突然住了嘴,有些赌气的看着桃月宴,他才不会告诉这个女人,他担心她。 “凭什么打我的人?”看着一屋子的伤兵,桃月宴冷冷的问。 沥楚痕看着趴在地上的众人:“哼,主子的去向都不清楚,这已经算是轻的了。” “去请太医!”桃月宴指着一旁拿着棍子的一人说道。 太医请来,碍于贤妃和皇帝的威严,不得不在清晨最困顿的时候强撑着眼皮给一群下人看伤止痛。桃月宴和沥楚痕两人则坐在大厅上视线较量,“你找来我?” “恩,明天月弦太子回国,你明天要一起出席送宴。”显然沥楚痕说话的时候,语气中极为不愿。 “不去,你安排其他妃子吧。”桃月宴心中对于月流觞仍然存有芥蒂,她怎么也不会忘记当初他冒充夜离的情景。 沥楚痕瞪着桃月宴:“你这女人不识好歹,与朕出席宴会,是你的荣幸。难道你怕见到月流觞,你与他真的有什么?” “就算真的有,你又能怎样。”桃月宴有些不耐烦的看着沥楚痕,她本就一夜没睡,来回折腾了这么久,铁人也会累的。 “你…”沥楚痕看着桃月宴心中不禁想着,这么晚了她说出去散步,而且还没有带一个宫女,有问题。 想着沥楚痕就站起,“明天准时朕派人来接你,宫宴非你不可。”留下一句话,沥楚痕就离开了未央宫。 看着沥楚痕离开,桃月宴紧绷的情绪也稍微有些缓解,走进房间简单梳洗过后,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沥楚痕从未央宫回到上书房,坐在书案前叫了一声:“吕齐!” “属下在。”不知从何处突然闪出一个人,站在沥楚痕面前。 “月流觞有什么动静?” “回皇上,据暗卫回报,月弦太子一直未离开行宫,子时将近,便熄灯就寝了。”名唤吕齐的男子回答。 “可有看到贤妃出现在行宫?” “没有。” “好,安排两个暗卫时刻保护未央宫,另外贤妃有任何举动汇报给朕。” 吕齐单膝跪地行礼后,就闪身消失在原地:“属下遵命!” 从清晨一直睡到中午,桃月宴也恢复了精神,只是不知道软红阁内现在怎么样了,昨晚时间匆忙,她也不能久留,还有那个长相人神共愤的三王爷,咳,身材好的没话说。想着想着桃月宴就坐在床边愣神,脑海中又浮现出昨晚所看到的一幕,慢慢红了脸颊。美好的事物谁都喜欢,更何况那身材都可以媲美模特了。 紫衣从门外打水进屋,经过太医的医治,她们几人现在都好了一半,擦上药膏,走路虽然还有不适,不过已无大碍。 拿着水盆走到桃月宴面前,就发现桃月宴脸色红润,“娘娘,你怎么了?发烫了吗?”说着就要身手去摸桃月宴的额头。 “额,我没事,没事。”调整了一下呼吸,桃月宴有些心虚,她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色了,竟然会想那个男人。 心不在焉的用过午膳,桃月宴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好像她已经好久没有出去走走了,想着就带着紫灵走出了未央宫,紫衣则留在未央宫管理下人。 阳光普照,万物欣欣向荣,桃月宴走在皇宫内,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见过贤妃娘娘。”面前一身黄色罗衫,肌肤白皙,脸上带着淡淡笑容的正是惠妃。 “恩。”这个惠妃她记得,就是曾经在太后那里唯一一个帮她说话的人,不过她也不会因此就对她刮目相看,宫内女子,哪一个心思纯净。 “娘娘要散步,不如让胡蝶陪同娘娘一起好吗?”惠妃一张妖媚脸孔,嗓音也甜腻无比,却胜在态度恭谨,不失雅致。 “好。”对于无故示好的人,桃月宴自然不会拒绝,放在身边总比藏在暗处要安全的多。 两人相伴一起走在皇宫内院,身后各跟着一名小丫头,紫灵好动的性格,和惠妃身后的小宫女挤眉弄眼,好不自在。 惠妃看了看身边目不斜视的桃月宴,几次张口却欲言又止。 “惠妃想说什么?”桃月宴此刻站定,转身看着惠妃问到。 “娘娘息怒,胡蝶只是讶于娘娘的貌美,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惠妃低眉顺目的说着。 “是吗,那么当天在永宁宫,你又是为何帮本宫说话?”桃月宴双眼紧盯着惠妃,仔细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惠妃也同时看着桃月宴:“胡蝶出身不如娘娘高贵,爹爹也只不过是今年刚刚升至四品官员,虽然妃位不低,可是出身卑微却是事实,胡蝶并没有任何恶意,只求在宫内自保,胡蝶愿一切以娘娘为首。” 桃月宴看着惠妃,眼神清明,话语中肯,从她所说桃月宴也明白,无非就是在宫内找个靠山,不过事实究竟如何,她还要继续观察。两世为人,当年认人不清的错,今生她绝不容许自己再犯。 “今晚给月弦太子送行的宫宴,你与本宫一同出席。”随着说话,桃月宴与惠妃两人继续漫步。 而惠妃在听到桃月宴的话后,惊讶不已,甚至在眼中划过一丝欣喜。 “娘娘,可是皇上并没有下旨让胡蝶参加。”惠妃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表情自然,但言语中的波动,却被桃月宴听的一清二楚。果然,接近她的目的,就是想借着她靠近皇上,那么她就成全惠妃。 “本宫让你来,你只管来。”桃月宴霸道的说。 惠妃立刻行礼,“胡蝶谢娘娘赏赐。”低着头的胡蝶,笑颜如花,她终于能在主子走之前再见到他了。 两个人心思迥异。 第三十一章 众矢之的 夜幕降临,送行晚宴依旧在太和殿举行,沥楚痕也如约而至的来到未央宫。此时桃月宴与惠妃坐等着晚宴临近。 沥楚痕进内,看到惠妃在此不由得有些诧异,“惠妃怎么在这?” “她与本宫一同出席宴会。”桃月宴接过沥楚痕的话。 “恩,也好。”沥楚痕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说完就转身向外走去。 惠妃大大的送了一口气,感激的眼神看着桃月宴。 太和殿,座无虚席,与上次一样,所有皇宫大臣早已落座。随着小太监高昂的呼喊,宴会拉开序幕。 月流觞与随从队伍坐在首席,看到桃月宴几人进入,时间焦灼,紧盯着桃月宴。而不少大臣则在看到桃月宴出席表情大大的不屑,当日在御花园之事早就已经人尽皆知,若不是碍于今晚给月弦太子送行,他们一定联合起来弹劾这个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女子。 丝竹声声,歌舞升平。却在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太后驾到!” 所有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门外。只见一身凤袍披身,雍容华贵,高高在上的姿态步入太和殿的正是当朝太后,众卿参拜。 沥楚痕看到太后突然出现在宴会上,也颇有些吃惊,赶忙从龙椅上走下,迎接太后“母后,你怎么来了?”之前接风宴上太后并没有出席,所以此次对于太后的突然驾到,沥楚痕疑惑在心头。 太后看了一眼沥楚痕,转身向月流觞所在的桌位走去,“想必这位就是月弦太子,哀家前些时日身体不适,未能给太子接风,此次来迟宫宴,还请太子不要见怪。” 月流觞举止优雅的起身,抱拳对着太后说:“太后严重了,流觞本属晚辈,理应是流觞给太后请安,流觞见过太后。” “月弦太子果然一表人才,难怪将我沥粤的贤妃迷得团团转。”平地惊雷,太后的一句话让整个大殿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同时都转向了桃月宴。 坐在龙椅下首的位置,桃月宴看着所有人,了然于心,看来这太后是有备而来。而惠妃在听到这的时候,微微低下的头,眼中闪过戾气,指甲狠狠攥入手心。 “母后,朕说过那是误会。”沥楚痕快速走到太后身边,低声说道。 “太后娘娘,此言差矣,宴儿。贤妃娘娘本就不认识月弦太子,何来被太子迷得团团转一说。”桃苍海此刻沉不住气了,听到在如此多人的情况下污蔑自己的女儿,站起身就开始反驳。 太后看到桃苍海站起,看着那张仍旧英气逼人的脸孔,藏在凤袍下的手紧紧的攥起来。那个女人都死了那么多年,如今他竟然还如此护着她的女儿,“丞相大人,难道你没有听到那首诗?子不教父之过!”最后的一句话,太后声音响亮,甚至在大殿内留有回声。 “太后娘娘,若是因为当日在御花园之事而责怪贤妃娘娘,那就是流觞的过错的,其实当日是流觞骗了贤妃娘娘,才惹的娘娘痛哭不止,一切都是流觞的错,还请太后及皇上不要怪罪贤妃。”月流觞一席话,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自己身上,却不知这样带来的结果就是桃月宴被群起而攻之。 “真是荒唐,若不是贤妃不守妇道,又怎么会与流觞太子在御花园相拥苟且,桃丞相,贤妃还真有你当年的风范呐!”秋田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桃苍海的机会,在众人之间立刻开口,句句直指桃月宴。 秋田的话,也让在座不少上了年纪的人,都回想起当初桃苍海与太后之间的往事,所有人的视线开始在两人之间穿梭。 太后则在听到这句话后,狠狠的回头瞪了秋田一眼,接着便看向仍然坐在台上的桃月宴:“贤妃,你难道不打算给哀家和皇帝还有众位大臣一个解释吗?” 桃月宴优雅的起身,绝美的脸上泛出邪魅的笑,一步步走向台下,“太后娘娘,你要本宫解释什么?本宫与月弦太子行的正坐得端,更何况凭他月流觞就能够迷得住本宫?真是笑话!” “你你…皇上,太后娘娘,贤妃藐视皇权,公然大放厥词,还请皇上治罪。”秋田听完桃月宴说话,立刻跪在地上说道。 “还请皇上治罪!”一时间不少大臣都跟着秋田下跪,嘴里都喊着治桃月宴的罪。 桃苍海看着只除了自己身后的一些同盟,几乎跪了一地的大臣,胸膛起伏,悲愤不已。 “哈哈哈,的确的确,贤妃娘娘说的的确不错,流觞怎么会如得了贤妃娘娘的眉眼。其实流觞当日正是因为垂涎贤妃的美色,所以才招来贤妃掌掴,而贤妃娘娘哭泣只是因为被流觞轻薄而羞愤,沥帝你们都错怪贤妃了。”月流觞一反之前温文尔雅的形象,故作风流的说着。 桃月宴却在月流觞说话时,凝眉看着他。当日戏弄她,今日他却将自己说的如此不堪,到底月流觞有什么目的。 “月弦太子,所言当真?”桃苍海是最激动的一个。 “当真!” 沥楚痕与月流觞对面而战,“月弦太子若是喜欢美人,大可以告诉朕,朕送你几个也无妨,何苦缠于朕的贤妃。” 两个人同样俊美,身形修长,对面而立养眼的很,只不过在桃月宴看来,沥楚痕气势上就输了半分,军事实力压死人。而月流觞之前所表现出来的文质彬彬也绝对是假的,一个强国的太子,本就不可能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佳人美貌,流觞也是一时难以控制,请沥帝原谅。” 沥楚痕看着乱成一团的大殿,眼底是深深的愤怒,如果不是太后,他也不会在今夜如此难堪。 “皇上,这…。”秋田等人显然也是不甘心。 “月弦太子已经说明,朕相信贤妃与太子之间的清白,此事作罢,若是今后再有人提及,杀无赦。”沥楚痕嘹亮的嗓音将一句话传达至大殿的每一个角落,也让众臣领旨。 “慢着,既然如此,哀家还请月弦太子给贤妃道个歉,若不是月弦太子的举动,哀家也不会误会了贤妃,差点犯下大错。”太后一席话说的滴水不露,也让很多不明事理的大臣都点着头。 “流觞遵命。”月流觞举步就向桃月宴所在的方向走去,而这时一旁的惠妃端着两只茶盏,一杯递给了桃月宴,一杯给了月流觞。 “贤妃娘娘,当日在御花园,是流觞的错,流觞以茶代酒,向您赔罪。”月流觞看着桃月宴,手上端着茶碗就一饮而尽。 而桃月宴此刻心中却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一切来的太过巧合,到底是哪里出了错。看着月流觞将茶喝尽,桃月宴却始终端着茶杯没有动作。 “娘娘是不愿意接受…噗…”月流觞正要询问桃月宴,却在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噗的一声喷出一大口血,不少都溅在了桃月宴的脸上。 “娘娘,你…。为何…”月流觞话没说完,就倒地晕了过去。 月流觞的随从看到这般,风跑过来,几个人伏在地上看着月流觞,穆青则拉开剑鞘一把将剑抵在桃月宴的脖子上。 沥楚痕也惊吓的跑到月流觞身边,大喊着传太医,若是月弦太子在沥粤国出事,那他这个皇帝也没几天好做了。 “说,你对我们太子做了什么?”穆青的剑尖抵着桃月宴的脖子,恶狠狠的问道。 此刻的桃月宴则冷静下来,好一出设计陷害,先是让众人的矛头指向她,然后月流觞又假装说出事实,而后太后又怂恿月流觞道歉,结果吐血倒地,那么接下来出场的想必就是给她那杯茶水的人了。 第三十二章 打入大牢 大殿上,月流觞被抬下去医治,随从穆青临走前给沥楚痕留下狠话:“沥帝,希望你能给月弦国一个交代!不然别怪我们兵戈相见!” 当朝官员与沥楚痕及太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桃月宴,担心的不少,看笑话的更多。此刻的桃月宴俨然成为了众矢之的。 “贤妃,你竟敢给月弦太子下毒?你存心要让我沥粤亡国是不是!”太后先声夺人,赶在众人之前开口。 “本宫没有下毒。”桃月宴冰冷的开口。 “皇上,臣妾有话要说。”果不其然,与桃月宴的猜测一样,站出来说话的正是刚刚递给她茶水的惠妃。 “说。”沥楚痕没好气的说了一个字。 惠妃对着沥楚痕就跪在地上,带着哭腔,“皇上,月弦太子的确是中毒了,那是贤妃娘娘逼着臣妾给月弦太子下毒,臣妾也是受贤妃命令将茶杯递给太子,臣妾该死。” 桃月宴看着跪在地上,一边说一边还忌惮的看着她的惠妃,唇边冷笑,她真是小看了这惠妃。 “什么?贤妃,你好大的胆子,还不快拿出解药。”太后听完惠妃说的,对着桃月宴就大吼出声。 桃苍海在听到惠妃的话后,一脸心惊,但仍旧是怀疑的看着惠妃。 桃月宴一步步走到惠妃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说本宫下毒,证据呢?还有本宫下毒的理由呢?” “皇上,臣妾本不应来参加宴会,是贤妃她…她命令臣妾必须参加,还说若是臣妾不来,今后在宫内就休想安生,也许正是因为前几日在御花园发生的事,才让贤妃起了下毒的心思。但是皇上,臣妾真的是被逼的。”惠妃声泪俱下的说着。 太后见此立刻走到桃月宴面前,伸出手指就指向桃月宴:“好你个贤妃,果然是蛇蝎毒妇,枉哀家和皇帝如此信任你,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情,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沥楚痕则站在桃月宴不远处,拧眉看了看惠妃,又看了看桃月宴,他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却又找不到问题所在。 桃苍海三步并作两步就走到几人面前,“皇上,太后,事情仍然有待查证,如此就判了贤妃的罪,微臣认为有些不妥。” “丞相大人,人证物证聚在,你还要狡辩?更何况事关两国关系,若是因此而引起月弦国的不满而对我国兵戎相见,百姓不聊生,丞相你担待的起吗?”秋田一副正直不阿的模样对桃苍海说道。 “皇帝,如今事情既已查明,希望你能秉公办理,不要再包庇这个蛇蝎女人。”太后看着沥楚痕。 桃月宴始终站在惠妃面前,低头看着惠妃,而惠妃则一直是柔弱姿态的跪在地上。 “贤妃,交出解药,朕会从轻发落。”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沥楚痕碍于众人在场,也不得不逼问桃月宴。 桃月宴走到大殿中央,左手甩开衣袖背在身后,右手放在身前,傲视众人说道:“本宫最后说一次,下毒这种把戏,本宫不屑为之。” “你分明在狡辩,当初在宫内你责打妃子,一人称霸,如今你竟然还逼惠妃去下毒,你好歹毒的心肠。”太后声声控诉着桃月宴。 “来人,将贤妃压入大牢,待查明真相再听发落,期间任何人不得探视!”沥楚痕金口玉言,说完侍卫就从门外走到桃月宴身边,本想拉扯她下去,却在看到桃月宴凌厉的眼神后,不由的改为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桃月宴看着沥楚痕,嘴角不屑的轻扬,真是个窝囊的皇帝。 沥楚痕也将桃月宴的表情看个仔细,不是他不相信,只是如今人多嘴杂,更何况惠妃还是有力的证人,也为了给月弦太子一个交代,他必须如此做,只希望桃月宴能明白,这也是一种保护。 “皇帝,还有什么需要查明的,事实摆在眼前,你这样做,如何给月弦国交代,如何给大臣交代。”太后显然对沥楚痕的做法不苟同。 沥楚痕看着太后,声音冷硬的说:“母后,朕自有决断,还望母后不要插手朝堂之事!”当着所有大臣说出这番话,沥楚痕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已经感觉到暴风雨即将来临。 听到沥楚痕的话,太后眯了眯眼,哼的一声就离开了太和殿。所有的大臣也相继离开,跪在地上的惠妃也慢慢起身,对着沥楚痕行礼后,匆匆离去。 大殿上只剩下沥楚痕,对着空旷的大殿说了一句话:“吕齐,去查一下,惠妃和贤妃何时走在一起的?” 沥楚痕吩咐吕齐办事,自己也匆忙走向行宫,心中期盼,月弦太子千万不要有事 行宫内,月流觞躺在床上,脸色煞白,多名太医来回穿梭,时不时的几名太医凑在一块低声细语。一旁的穆青和随从,紧盯着太医,焦急的询问:“太医,殿下到底中了什么毒?” “额,还请使者再给下官一些时间。”其中一名年长的太医,面有难色的说了一句。 “这么久,你们还没查出来吗,要是我们殿下有个三长两短,月弦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是是是,使者请稍后。”穆青说完,几名太医不由开始冒汗,身兼重任。 几名太子纷纷围在一起,探讨起来,穆青则在众人背对着床榻时,快速走到床边弯腰对着月流觞说了一句:“太子,一切妥当。” 说完穆青又恢复到之前焦急的神色,仿佛刚刚的一幕从没有发生过,而躺在床上的月流觞似乎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却只有穆青一人看到。 另一边,被打入大牢的桃月宴,跟着侍卫走到牢房,大致看了一下,与她想象的不太一样,在她认知里面,牢房应该都是漆黑一片,点着火把,地上铺着稻草,牢房里面都关着犯人。但她所在的这里,更像是一个房间,虽然周围也是圆柱围起来的,但是里面茶桌床榻一切生活必须品都有。周围的牢房里面也没有犯人,安静的狠。 “娘娘,进去吧。”相对来说,带头的侍卫对桃月宴还算是客气。 第三十三章 将计就计 月弦太子中毒,皇宫乱作一团,朝堂上大臣不断弹劾桃月宴,生怕因一女子而引起两国战乱。 沥楚痕也忙的焦头烂额,一边要尽快调查事情真相,一边要安抚月弦使者。 正值中午,好容易歇口气的沥楚痕,带着人向牢房走去。也不知道那女人现在怎么样了。 牢房内,沥楚痕快速走向桃月宴的所在,看到她面无表情的坐在桌前端着茶盏,心中也稍稍放心。 挥退所有人,沥楚痕走进牢房,坐在桃月宴的对面,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月弦太子的确中毒,不过毒并未深入体内,医治及时,已无大碍。” “你是来兴师问罪的?”桃月宴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沥楚痕咧开了嘴角,“朕是来问宴儿事情经过的,朕相信你,但是昨天的情形,朕不得不如此做。” 桃月宴瞪了一眼沥楚痕,将自己从宴会开始前,一直被送进牢房,这之间发生的事情,都大概告诉了沥楚痕。 沥楚痕皱眉思索,看来问题就是出在惠妃身上,既然宴儿并没有让惠妃端茶,那么惠妃的那碗茶就绝对有问题。 “这么说是惠妃?”沥楚痕总觉得似乎没那么简单,不由得开口询问桃月宴。 桃月宴手指摩挲着茶杯边缘,看想沥楚痕:“你不觉得太后让月流觞给我道歉,很可疑吗?” 一言惊醒梦中人,沥楚痕一下子就想通了所有事情,原来整个局都是太后主导,先是在宴会中途到场,然后又将矛头指向桃月宴,为了除去桃月宴,假借桃月宴的名义暗害月流觞。 沥楚痕与桃月宴两人互相对望,沉不住气的沥楚痕先开口:“那接下来怎么做?” 桃月宴邪肆一笑,“将计就计。”既然她们如此想除去她,那她何不将计就计。 “你的意思是…” 当沥楚痕走出牢房,刚刚走到大门外,就看到太后的凤驾停在门口不远处。沥楚痕不动声色的走到凤驾旁边,“母后怎么来这里了?” “皇帝不是也来了吗,莫非是来看贤妃的,哀家记得昨晚皇帝在大殿上说过,任何人不得探视。”太后看着沥楚痕口气不善的说道。 “母后误会了,儿臣只是责问贤妃,并非探视。” “那不知道皇帝责问的结果如何?”太后显然不相信的看着沥楚痕。 沥楚痕轻轻搀扶着太后边走边说:“贤妃不肯承认下毒之事,不过朕已经安排狱卒对她行刑,相信稍后会有结果,母后不必忧心,这次朕不会再包庇她。” 太后与沥楚痕两人向远处走去,身后的太监宫女拉着凤驾一同离开。 行宫内的月流觞经过太医的医治,此时也已经悠悠转醒,看到自己躺在床上,似乎有些茫然。沥楚痕也在得知消息后,匆忙赶到了行宫。 “不知太子感觉如何?”沥楚痕看着月流觞惨白的侧脸,有些心虚的问道。 “沥帝挂念,好在流觞命大,不知沥帝能否给流觞一个说法。”月流觞在穆青的帮助下,身上披了一件衣服,缓缓从床上坐起。 “太子在沥粤中毒,的确是朕的疏忽,还请太子再给朕几天时间,朕定会给太子一个满意的答复。”沥楚痕略带歉意的说道。 “好,流觞就多留几日,希望沥帝不要让流觞失望。” 接连几日,沥楚痕每日都临幸惠妃宫中,一时间贤妃入狱,惠妃成为了后宫内最得宠的妃子。 早朝前夕,沥楚痕由着惠妃给自己穿戴,看着惠妃的眼神也充满怜爱:“蝶儿辛苦了,没想到贤妃歹毒威胁你,是朕疏忽了你。” 惠妃满脸娇羞的看着沥楚痕:“皇上,是蝶儿的福分,能够得到皇上宠爱,不过要不是贤妃要挟,蝶儿也不会那样做的。” “恩,蝶儿放心,朕已经下令对贤妃大刑伺候,相信她肯快就会招认,蝶儿不必担心。”沥楚痕状似安抚的摸了摸惠妃的脸颊。 “皇上对贤妃用刑了吗?可是贤妃的爹爹是当朝丞相,皇上不怕…。” “哼,丞相的女儿又怎样,如此心肠歹毒之人,杀了也不为过。”沥楚痕恶声诉说,仿佛还不解气一般。 惠妃在听到沥楚痕的话,眼神闪过得意,在沥楚痕离去后,偷偷从后殿出去,直奔行宫方向。 行宫拐角处,一个偏僻黑暗的房屋,里面没有点灯,虽然是白天,却依旧昏暗。“太子身体无碍吧。”一个女人声音幽幽响起。 “托您的福,死不了。”说话的人,正是月流觞。 “不知太子可都准备好了?” 月流觞哈哈两声大笑:“您真会说笑,如今已到收官之际,又怎会没有准备,只不过希望到时候您兑现承诺,不要让本太子白忙了一场。” “那是自然,太子都舍得给自己下毒,我又怎会让太子白白损耗了身体,不过还真没想到,惠妃竟然是太子的人。”女人说的最后一句话略微有些讽刺。 “呵呵,有何不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您说呢?”月流觞毫不在意的口气不禁让对面的女人有些气结。 “既然如此,接下来就看太子的了。” 两人结束谈话,此时门外也想起了敲门声,“太子,梦蝶来了。” 第三十四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月弦太子中毒,贤妃入狱,惠妃得宠,一时宫内形式风云莫测。 月流觞经过修养,身体恢复健康,不见有离开的迹象,似乎仍然在等着沥楚痕给一个说法。 桃苍海在几天之内急剧消瘦,头发上也多了不少白发,脸色也难看之极。本想去大牢看看宴儿到底如何,奈何沥楚痕下了不准探视的圣旨,无可奈何,日日悲叹。 太后这几日则安心静养在永宁宫,身边宫女环绕,心情也照几日前好了很多,她相信一切很快就会改变。 幽静的皇宫,这时一名太监风风火火的跑向沥楚痕所在的上书房,口中大喊:“皇上皇上,不好了,贤妃她。她在牢中受不了酷刑,已经死了。” 原本在上书房内看着走着的沥楚痕,听到这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她死了,那女人竟然死了。 很快如一阵风般,桃月宴在大牢不堪刑罚而亡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皇宫。 行宫内的月流觞听到消息后,稍稍顿了一下,脸上表情依旧,但衣袂下的手却是攥紧。她死了,那么就没有人会影响他的计划,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可是为何他感觉胸口有隐隐刺痛感。 永宁宫,太后听到消息,一下子从软榻上坐起,忍不住的问了好几次传话的人,得知桃月宴的确是死了之后,笑开了怀,虞婠婠当年让你死的太轻松,如今让你女儿是死在酷刑之下,你们母女九泉之下好好叙叙旧吧。 惠妃宫中,听到桃月宴受刑死的消息后,不喜不悲,只不过眼神看向远方,桃月宴,你不要怪我,若不是你影响到了主子的大事,我也不会如此害你。 宫外,秋田的尚书府,这几日来往进出不少人,每次都是匆匆而来,在书房内个把时辰之后,又匆忙离开。 秋田手中拿着一只信鸽,将信件卷起后放进了竹筒内,放飞信鸽,脸上不禁露出奸诈的笑容。他很快就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桃苍海,有朝一日我定要你匍匐在我脚下。 贤妃身亡的事情此时还没有传到宫外,沥楚痕硬是将消息封锁,有些事情在宫内解决就可以了。 未央宫内,紫衣紫灵抱头痛哭,原本人丁兴旺的未央宫,只剩下紫衣和紫灵。在得知贤妃出事后,从前被分配到未央宫的下人,早早就开始收拾包袱,离开了未央宫,纷纷投奔其他嫔妃。 紫衣紫灵哭的双眼红肿,两人大有相依为命的架势。两人哭的久了,也累了,紫灵跑出去打水,主子没了,如今她也只能和紫衣姐相伴了。 还没走到井口处,紫灵就突然脖子一疼,眼前发黑的倒下了。 大牢内,桃月宴所在的牢房,此时地上面向墙壁躺着一个人,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一条条的血迹布满全身,甚至里面白色的亵衣都被染红,头发凌乱,毫无声息。 另一边,紫灵被打昏后,很快就醒过来,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看着面前的屋子,漆黑一片,只有从上面一个小窗口透进一些光亮。 “醒了?”黑暗中突然有人开口,让紫灵吓的魂都没了。 这声音,这声音分明是主子的声音,难道主子回魂来找她? “主…主子,你还。还没走呢。”紫灵努力给自己壮胆,却仍然止不住结巴。 “我去哪?”被问的人有些莫名其妙。 紫灵抖着身子,牙齿打颤的说:“主子,我我我。知道你死的冤,你放心,紫灵一定替你报仇,你。你一路走好,咱们还是来世再见吧。” 听到紫灵这样说,在屋内说话的人不禁嘴角猛抽,敢情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以为她死了,化成鬼来找她了? 想着黑暗中的人就缓缓走近紫灵,紫灵畏缩在墙角透过窗口折射的光亮抬头一看,走近的人正是桃月宴。 桃月宴看着紫灵胆小的样子,浑身发抖,抿了抿嘴角说道:“紫灵,我没死。” 听到桃月宴的话,紫灵表情呆滞的看着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拉着一下桃月宴的衣角,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桃月宴的手,咦?温的。 仿佛受惊的小猫一样,紫灵从地上跐溜一下就站起来,扑到桃月宴身上就开始哭,口中还不断抱怨。 点燃蜡烛,已经平静的紫灵才看了一下房间,竟然发现自己所在的是一个封闭的小屋子,弄不清楚到底是哪里,紫灵疑惑的看向桃月宴。 “这里是牢房。”桃月宴看着紫灵就给出了答案。 “啊,主子,我犯什么罪了?”她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犯法的事呢。 “我让人带你来的,现在有事要你去做。”桃月宴贴近紫灵的耳朵,说了半天。 “什么都别问,按照我说的做,还有我没死这件事,绝对不能泄漏半句出去。懂吗?”桃月宴告诉紫灵之后,接着看着紫灵语气慎重的说道。 “好,我知道,主子放心。”紫灵发誓一般重重的点了头。 “一会会有人送你回去,记住刚刚我说的话。” 紫灵略有不舍的看着桃月宴,她和主子这么多天才见到,这么快又要走了。 紫灵在桃月宴的示意下,打算拉开门走出去的时候,桃月宴突然问道:“紫衣还好吗?” “恩,都好,主子别担心。”说完紫灵又看了一眼桃月宴,拉开门走了出去,和来时一样,又是脖子一疼,紫灵就晕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刚才要打水的地方,稍稍安心,眼睛溜溜的转了转,水也不打的就向未央宫跑了回去。 夜幕降临,沥楚痕在上书房内,揉着眉头,也不知道安排的怎样,看来已经有人按捺不住开始行动了,他这上书房内,此刻有三处轻微的呼吸声,轻微到不凝神细听都察觉不到,若不是他武功不差,相信也听不出来。除了暗卫吕齐,那么就还有两个人藏在这里。 按兵不动,静待时机! 第三十五章 逼宫 上书房内,沥楚痕仍旧埋头在龙案边,此时,一阵淡的几不可闻的香味,慢慢充斥在整个房间。 迷魂香!沥楚痕嗅觉灵敏的在香味出现的第一时间就闻出,眼睛转了两下,已经闭气的沥楚痕装作头晕的缓缓倒在了龙案上。 等待片刻,一阵沙沙的声音从房梁顶端传来,一个一身黑衣的人从房梁跳下,接着另一边也出现同样着装的人。 两人落地后,对看了一眼,走到沥楚痕的龙案边,确定沥楚痕已经昏迷,两人在桌子上开始翻找,很快就在桌案上找到了一个暗斗,惊喜之余,其中一人快速的将手伸进去,待拿出来一看,正是他们要找的玉玺。 任务完成,两人快速离开上书房,留下一室余香。 “吕齐,跟上他们,看看是谁的人。”沥楚痕在两人走后,阴冷的从龙案站起,吩咐着吕齐。 看来对方已经等不及了,都已经来偷他的玉玺,幸好他有准备,咱们走着瞧。 早朝 庄严大殿,百官聚首。沥楚痕一身明黄龙袍走到龙椅做到。早朝开始,惯例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皇上,微臣有事。不知微臣的女儿何时能送回到府中,既然宴儿已经身亡,还请皇上网开一面,让微臣可以为她处理身后事。”桃苍海一脸悲痛,眼睛通红,不难看出定是流泪许久的缘故。 按照律法,谋害他国太子,导致两国交战,本就罪无可恕。虽然他始终不相信宴儿会谋害月弦太子,但是宴儿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今天他就算是豁出去这条命,也要最后拼一下,把宴儿要回去。 沥楚痕一双龙目看着桃苍海,“丞相大人,贤妃所犯之罪理应施以极刑,不过念在丞相一片赤诚之心,朕会给贤妃一个全葬。更何况月弦太子那边,朕还要想办法去交涉,丞相还是不要让朕为难。” 沥楚痕的话,给桃苍海扣了一大顶帽子。他桃苍海一辈子忠君为国,最后却连自己的女儿都保不住。颤颤巍巍的站在原地,桃苍海心灰意冷。 与桃苍海对首的正是秋田,看到桃苍海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得意,又看了看高位上一脸威严的沥楚痕,嘴角冷笑:“皇上,老臣有一事请教皇上。” “哦?何事?” “皇上,几日前老臣收到一封信,写信之人自称是先皇的至交,他在信中问了老臣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必须由皇上解答,所以老臣斗胆,敢问皇上可否拿出先帝驾崩留下的遗诏,让臣等观摩一番。”秋田铿锵有力的说完,沥楚痕已经铁青着一张脸。 遗诏?连他自己都没有见过遗诏,他去哪里拿给他们看,父皇的至交,纯属胡扯。 沥楚痕眯着眼看着秋田:“秋尚书是什么意思?” “老臣对沥粤国忠心可表,半生心血都付诸在沥粤,老臣只想确定,沥粤的主人到底是谁!还请皇上拿出先帝的遗诏,也可还皇上一个清白。”说完秋田就跪下。 沥楚痕紧咬牙关,一掌拍在身前的龙案上,“大胆!秋田你的意思是,朕假传遗诏登基为帝?你好大的胆子。” 秋田此刻似乎对沥楚痕的怒气不为所动,双眼铮铮的看着沥楚痕:“皇上息怒,老臣冒犯之处,甘愿受罚,请皇上拿出遗诏。” “请皇上拿出遗诏!”秋田的话音一落,大殿上大部分官员全部跪在地上,要求沥楚痕拿出遗诏,看到这般,沥楚痕略微心惊,看来这秋田都已经串通好了,什么密信,什么遗诏,都是他的借口。 “好好好,朕的文武百官,你们这是要逼宫吗?”沥楚痕的声音夹杂着怒气散在大殿所有人的耳朵里。 “臣等不敢。” “皇帝,既然如此,拿出遗诏给大臣瞻仰一番,又有何不可!”紧张时刻,突然太后的声音从大殿门口传来。 “是啊,流觞也很好奇,这遗诏到底长什么样子。”月流觞的声音从太后身后传来,让不少人都回头看向殿门口。 “月弦太子,这是朕的朝堂,恐怕太子出现在此有些不妥吧。”沥楚痕面无表情的看着月流觞,月流觞则一脸无谓的站在了大殿中央。 月流觞有些嘲讽的看着沥楚痕:“沥帝别见怪,只不过流觞是受太后所托,来做个见证人,还请放心,流觞不会趁人之危的。” 听到这里,沥楚痕也彻底明白,原来太后和月流觞竟是同盟。此时大殿上一大半的官员都随着秋田跪在地上,要求他拿出遗诏,还有一少部分是以丞相为首,可惜受到丧女之痛打击的丞相,此刻独自站在首位,低着头,没有任何言语及动作,那些官员也只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真是一群酒囊饭袋。 “不知皇帝考虑如何,哀家也想知道,当年先皇到底有没有传位给你!”太后咄咄逼人的问着沥楚痕,沥楚痕听到这却是格外的刺耳,有没有遗诏你这个太后比朕还要清楚,竟然在这里连同外人逼宫。 “太后难道不清楚吗?当年的事情究竟如何,朕相信太后应该最明白!”沥楚痕反击的问着太后。 “听听,你们听听,哀家一介女流,怎么能够知道当年的宫内秘闻,皇帝这是在推卸责任吗?” 众人听到太后的话,不少人交头接耳,有的还点点头,对沥楚痕也开始怀疑。 “太后,后宫女子不得干政,相信太后不会忘记沥粤的祖训吧!”沥楚痕与太后之间周旋,手也不由的慢慢攥紧,希望一切都来得及。 “哀家记得,可是皇帝也不要忘了,既然哀家是先帝的妻子,就要对得起先帝,不能让名不正言不顺的人,毁了我沥粤国!”太后说的义正言辞,更是博得了不少大臣的支持。 好一介女流,能坐上太后的位子,果然心计不一般,当年分明是她要扶持他上位,如今却反咬一口,让他百口莫辩,就算此刻他说出真相,也会被众人耻笑乱找替罪羊,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希望那女人不要让他失望。 第三十六章 逼宫(二) 朝堂上,太后、月流觞以及秋田等人,对沥楚痕步步紧逼,要求他拿出当年的遗诏。这是桃苍海突然说话:“太后的意思是,皇上并非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那还请太后明示,您所指的名正言顺究竟是何人?” 桃苍海开口,让整个形势逆转,沥楚痕也稍稍送了一口气。 看到桃苍海突然质疑自己的话,太后愤恨的看着桃苍海,苍哥,你非要与我作对,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丞相大人难道不奇怪,为什么当年先皇突然暴毙,又为何会将所谓的遗诏传给如今的皇上?若是哀家没有记错,当年皇上最属意的分明是三王爷!” 桃苍海低眉思索了片刻,看着太后:“太后此言差矣,当年先皇驾崩,太医院曾说过,先皇乃是积劳成疾,郁郁寡欢。况且帝王心不可测,究竟传位给谁,也不是我等可以猜测的,另外,太后本是后宫之人,如今公然站在朝堂插手国事,还请太后三思!” “丞相说的对,朕已经在位多年,如今太后突然插手想要查看遗诏,似乎不合乎常理?而且还与他国太子联合,太后意欲何为?”在桃苍海说完,沥楚痕接着就针对太后,将话说出来。 “沥帝别误会,流觞只是过来看个热闹,并非与太后联合,沥帝可不要错怪流觞。”月流觞一副痞痞的的模样说着。 “既然如此,来人,送流觞太子回行宫休息。”沥楚痕恨不得自己将月流觞送回去,不知道为什么,月流觞在这里,他总是心神不宁。 “皇帝,来者是客,月弦太子是哀家请来的贵客,自然要呆在这里。另外哀家并非想做什么,只是要求看一眼先皇的遗诏,若是皇帝连遗诏都拿不出来,那哀家自然要代替先皇清理门户!” 桃苍海不赞同的看着太后:“太后,如今天下太平,若是因太后所做之事影响到沥粤繁荣,恐怕是无法向天下人交代。” 此时太后走到桃苍海面前,与桃苍海对面而立,“丞相,哀家正是为了沥粤的将来考虑,难道丞相忘记在大牢内惨死的宴儿了吗?沥粤国想来公正,可皇帝在还没有查明真相之际就随便动用酷刑,丞相还要任人围观吗?” 沥楚痕听到这,嘴角泛起冷笑,竟然开始拉拢丞相?而看着桃苍海似乎略有所思的样子,沥楚痕则有些担心,还不是时候,丞相千万不要倒戈。 受了太后的话影响,桃苍海突然闭口不言,又站在角落里,微微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儿臣救驾来迟。”一声厉喝,从大殿外传来,伴随着脚步声,一人在前,后面带着无数身穿盔甲的侍卫冲进了大殿内。 沥楚痕看着来人,一下就站了起来,竟然是沥楚墨,皇宫戒备森严,如此多侍卫,他竟然敢闯皇宫? “老八,带军闯宫你不要命了吗?”沥楚痕对着沥楚墨就是一声高喊。 “皇兄,你为何要杀母后?当年若不是母后养育你,怎么可能有今天的你。”沥楚墨一张娃娃脸,带着前所未有的愤怒,指着沥楚痕就开始控诉。 “墨儿,别说这些,若不是流觞太子救了母后,可能现在你就看不到母后了。”太后将先一步接着沥楚墨的话,意有所指的说。 “皇兄,为什么?如今我只剩下母后一个亲人,你们虽然不是母后亲生,可是母后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们,甚至比对我这个亲儿子还要好,现在你竟然要杀了母后?就因为那个女人吗?你真是昏君!” “老八!朕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了母后?谁告诉你的,谁允许你带兵入宫的!” 沥楚墨拔出腰间的长剑,剑尖指着沥楚痕:“沥楚痕,亏我当你是亲兄弟,若不是母后派人通知我,我差点就再也见不到母后,你果然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为了一个贤妃,竟然要杀母后,当年若不是母后规劝我四兄弟,如今这皇位怎么也不会轮到你来做。” “沥楚墨,你放肆!”沥楚痕从沥楚墨的话里也终于了解到,原来一切都是太后的阴谋。 “哼,我不是让你这种小人做皇帝,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沥楚墨说完就向皇位上的沥楚痕冲过去,身后的无数侍卫也冲进了大殿,顿时大殿内人满为患。 秋田等人也从地上起来,与所有沥楚墨的侍卫融于一体,桃苍海看着沥楚痕与沥楚墨在高位上打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沥楚痕,他也迷惑了。 而就在此时,跟随沥楚墨而来的侍卫想要冲向龙椅,与沥楚墨一同攻击沥楚痕,却在此时在龙椅上方掠下十多名身穿白色衣服,肩膀处有一根羽毛的人。将打斗的沥楚痕沥楚墨两人与其他想要攻击的侍卫分隔开。 十几人纷纷与众侍卫打在一起,看得起来都受过严格的训练,以一敌十不成问题。秋田一众混在侍卫中间,从侍卫手中拿过刀剑,一步步向桃苍海和以他为首的官员走过去,今天他秋田就要斩草除根,皇帝要换,丞相更要换。 桃苍海本就是文臣,发生打斗的时候,就被不少同僚拽着躲在了大殿后边,不过任人拉扯的桃苍海,自己似乎不在意般,也不曾躲闪,被拉到哪里就站在哪里。 秋田从桃苍海几人的后面偷偷走进,手里的剑猛地向桃苍海背心处刺去。 第三十七章 逼宫(三) 沥粤皇宫,一片混乱,宫门紧闭,围墙外的百姓生活依旧,却不知此刻围墙内早已刀光剑影,争斗持续! 大殿上,沥楚痕与沥楚墨相互较量着,百官大臣四处躲避,秋田一党早已经混入沥楚墨所带来的士兵中,桃苍海则由着几名大臣拉扯躲在盘龙柱后方。 秋田趁乱偷偷接近桃苍海所在的后方,手中紧握长剑,伴随着风声对着桃苍海的后心就刺了过去。 “锵”的一声,一支剑凭空出现,打偏了秋田的剑尖,但锋利的刀刃仍旧划破了桃苍海的衣料。 秋田抬头看去,发现面前正站着一个从未见过的男子,挡在了他和桃苍海之间,身上的服饰也并不是侍卫或者是士兵,“你是何人?”秋田厉声问着来人。 对面的男子并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已经转过身的桃苍海问了一句:“丞相大人,你没事吧?” 桃苍海迷迷糊糊的看着对方,凝神想了半天,虽有些眼熟,却怎么也记不得究竟是谁,“没事,多谢相救。” 桃苍海说完就看着秋田,胸膛起伏,他怎么也没想到,秋田竟然敢趁他走神之际对他下手,“秋田,你竟然敢谋害本相!”一只手指着秋田,桃苍海恶狠狠的说。 “哼,桃苍海,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秋田说完又发动攻势,对着桃苍海的方向进攻。 “丞相稍后,我来解决!”站在桃苍海旁边的男子,先一步的接下了秋田的攻击,两人开始你来我往的打斗。 另一边,月流觞看着混乱的大殿,双手交握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太后则站在旁边看着与沥楚痕打斗的沥楚墨,似乎有些担心,看了看旁边悠哉的月流觞说道:“不知太子可否帮衬一下墨儿,也好让这场争斗今早结束。” “太后,这似乎超过了我们的条件,若是流觞帮了他,有何好处?”月流觞一双桃花眼看着太后,明显的趁人之危。 为了顾全大局,也为了自己的计划能够实现,太后不得不再次许诺月流觞,邪佞一笑,月流觞翻转衣袂,一个腾空就飞向了沥楚痕与沥楚墨之间,同沥楚墨一起攻击沥楚痕。 与沥楚墨打斗绰绰有余的沥楚痕,却在月流觞加入进来后,多少有些力不从心,月流觞的武功也是绝顶,他一人同时决战两人,再厉害也会吃不消,那个死女人到底跑哪里去了,再不出来,他就快顶不住了。 事态在月流觞加入后,陡转急下,本来略在上风的沥楚痕,此刻也节节败退,白色羽衣卫仍然与众多士兵纠缠,想相助沥楚痕,却力不从心。 此时,月流觞一脚就踹在沥楚痕的胸口,随着力道,沥楚痕从龙椅所在的高台飞到下面的青瓷砖上,吐了一口血。 月流觞与沥楚墨齐步向沥楚痕走去,沥楚墨看到这样的沥楚痕,清澈的眼中仍然有些不忍,而月流觞则拉着衣袂蹲在地上,与沥楚痕面对面的说:“沥帝,想不到自己会有今日吧,成王败寇,你可不要想不开啊。”月流觞的一席话,气死人不偿命,沥楚痕血气上涌,加之受了伤,不由得又呕了一口血。 “老八,你想要篡位,你竟然联合月弦国逼宫?”沥楚痕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沥楚墨,这个最小的弟弟,他们并非一母,但也是都是亲兄弟,况且他是真的想不到带兵逼宫的竟然不是其他几个有野心的兄弟,而是最小最天真的八弟,难道他都是装的。 “皇兄,要怪就怪你囚禁母后这么多年,如今还要杀了我和曦曦唯一的至亲,我不得不这么做。”沥楚墨有些痛心的说,话语中不乏埋怨。 “老八,究竟是谁告诉你的,你被人利用了。” “哼,皇兄,你不必狡辩,母后亲口告诉我的,还会有假吗,难怪世人称你为嗜血皇帝,母后辛辛苦苦养你长大,你还要因为一个女人,对母后赶尽杀绝,你不配做皇帝。” “八王爷,不必多说,如今玉玺已经拿到,还是尽快解决吧,这样也让你和你母后没有后顾之忧,流觞相信沥粤国在你的统治之下,定会更胜从前。”月流觞突然插话,并催促沥楚墨尽快对沥楚痕下手。这时沥楚痕也全然明白,原来这次逼宫一切都是太后和月流觞在背后搞鬼,而太后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的亲儿子沥楚墨登基为皇。 好一出戏,太后竟然能够联合到月流觞,而且还颠倒黑白,让沥楚墨误会自己,是他大意了,虽然知道太后有目的,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如今就算是沥楚墨杀了他,只要对外宣称是他嗜血昏庸,不明是非,沥楚墨为了天下人,推翻他的统治,那么在不伤害百姓利益的前提下,谁做皇帝也就无所谓了。 想到这些,沥楚痕不由的有些心灰意冷,看着沥楚墨拿着剑一步步走向他,不再做挣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你就这点能耐吗?”在喧闹的大殿内,忽然一声冷冽的声音响起,不由的所有人都看向说话的人。 一身黑色紧身长裙,一张冷漠淡然的绝美脸庞,一个人从大殿门口向内走去,途经之处,众人不由的让开了一条路,并不是别的,而是心惊传言已经身亡的人,为何此时却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太和殿内,桃苍海看到来人,顿时瞪大眼睛,甚至还伸出手揉了两下,确信是她,激动的无以复加;沥楚痕则在听到声音后,本要闭上的眼睛,立刻睁开,绽放出喜悦的光芒,她终于来了。出现在太和殿的人正是桃月宴。 第三十八章 峰回路转 桃月宴的出现,让整个局势峰回路转,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她,包括士兵和众多羽衣卫都看着她,沥楚痕更是欣喜过后有些埋怨的问着:“你怎么才来?” “你还没死,当然不用着急!”桃月宴的话一出口,就气的沥楚痕瞪大了眼睛。 “主子。”此刻一男子走到桃月宴面前,低头叫了一声主子,正是无情,而刚刚救了桃苍海的也正是无情。 “这怎么可能?桃月宴你竟然没死,我明明看到的。”太后在看到桃月宴出现在大殿时,整个人呆若木鸡,不可能的,当日她派人去看过,桃月宴已经死在大牢内,此刻又怎么可能安然无事的站在这里。 月流觞则是一脸震惊的看着桃月宴,有震惊,更多的似乎是惊喜,她真的没死? “宴儿,我的宴儿,你吓死爹爹了。”桃苍海甩开身边拉着自己的大臣,几步就跑到桃月宴面前,抖着双唇,作势就要抱住桃月宴。 桃月宴抓着桃苍海的双臂,看着桃苍海说:“爹,我没事,稍后再说。” 桃苍海了然的看了看四周,与桃月宴并肩站在一起,这次说什么他也要和宴儿同进退。 桃月宴看着仍然卧在地上看着自己的沥楚痕,不屑的问了一句:“怎么,你还不打算起来?” “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沥楚痕干咳了一下,一个鲤鱼打挺就站起来,炙热的看着桃月宴。 桃月宴没有理会沥楚痕,站在龙椅下方的台阶上,看着月流觞:“太子别来无恙!” “你…你没死!”月流觞此刻少了平时的放荡不羁,也少了那份温文尔雅,看着桃月宴只剩下深情凝望,仿佛天地间只有她一人能够入他的眼。 “不好意思,让太子失望了,本宫命大的很,没那么容易就死!”桃月宴毫不客气的反击月流觞,却在看到月流觞的凝望不悦的皱了皱眉。 “桃月宴,又是你,当初如果不是你,皇兄就不会要杀母后,你怎么还不死。”沥楚墨从桃月宴没死的震惊中清醒过来,一张娃娃脸看着桃月宴就愤怒的叫嚣。 桃月宴阴冷的看着沥楚墨,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众多王爷中,怎么也没想到最后逼宫的竟然是看似最没有心机的人,“八王爷,不要将你逼供叛乱的过错都归咎于本宫身上,若是你没有野心,就算皇帝要杀太后,你完全可以进宫理论,根本就不需要带兵闯宫,更何况若不是提前准备,你又怎么肯能临时带来这么多士兵,这些难道还不是你野心勃勃的证据吗?” 桃月宴铿锵有力的话响彻整个大殿,让一开始相信沥楚墨所言的众人,此刻不由的都看向沥楚墨,的确如此,如果不是早就布置好,怎么可能一出事他就恰好带兵出现在太和殿。 “你胡说,是母后通知我,让我赶来救她,若是我晚来一步,早就看不到母后了。”沥楚墨反驳。 “真是笑话,敢问八王爷,刚刚你到太和殿时,可有看到太后生命垂危?除了别人通知你,你可否听到任何圣旨说要杀太后的?嗯?”桃月宴边说边走向沥楚墨。 “这…”沥楚墨听到桃月宴的话,不禁动脑开始思索所有的细节,确实他入殿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母后受到威胁,只是被人通知后,他赶忙从王府来到皇宫,刚刚进入宫门,就已经有士兵列队等着他,来不及多想就直接带着士兵闯了太和殿。 “母后,到底是怎么回事?”沥楚墨想不明白究竟问题出在了哪里,着急的看着太后问道,他不想成为沥粤的罪人。 趁着沥楚墨问太后的空当,沥楚痕则走进桃月宴,站在她身边低声问了一句:“你早就来了?”沥楚痕从刚刚桃月宴的话里听出,她应该早就来到了太和殿才对。 “恩,在你上朝之前。”桃月宴简短的回答了一句,这听在沥楚痕耳里更是火冒三丈。 “你这个死女人,早就来了还不出现,朕差点就…哼!”沥楚痕咬牙切齿低声说着,那意思恨不得咬桃月宴一口。 “你打我一巴掌,让我看看戏又有何不可!”桃月宴斜眼扫了一下沥楚痕。 真是个爱记仇的女人,沥楚痕想起当日在御花园气急的情况下打了她一巴掌,如今这女人竟然看戏,害的他差点被杀,该死的。沥楚痕一边想一边看着桃月宴的完美的侧脸,独自生着闷气。 而另一边听到沥楚墨责问的太后,不由有些心慌的拉着沥楚墨说:“墨儿,你别听那妖女的话,母后怎么会骗你,这么多年,要不是母后委曲求全,恐怕早就被皇帝给杀了。只因为当年的遗诏是沥楚痕让母后篡改,怕母后抓住他的把柄,所以他一直想杀了母后啊。” 太后一席话,惊起千层浪。当年的遗诏竟然是太后伪造的,那么就是说皇帝应该另有其人。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又聚焦在沥楚痕身上,更是让沥楚痕黑了一张脸。当年的一切分明都是太后主使,如今她却恶人先告状,将他推出来百口莫辩。 “既然如此,敢问太后,真正的遗诏在哪里,真正的即位人又是谁?还有太后所说当年是皇上要你篡改遗诏,有何证据,按照你的辈分,后宫掌权者何必听从一个黄毛小儿的话?而且刚刚太后似乎还偕同众位大臣要求皇上拿出遗诏,怎么这一会又变成皇上要挟你篡改遗诏,其中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桃月宴紧盯着太后,看着她慌张的样子,步步追问。 “是啊,母后你告诉墨儿,墨儿一定不会让母后有危险!”沥楚墨接着桃月宴的话说着,在说到危险的时候又看了一眼沥楚痕。 桃苍海在一旁听了半天,思索片刻后开口问着:“太后,微臣当年与先皇乃是莫逆之交,虽不敢确定到底是否先皇真的留有遗诏,但是据微臣所了解,就算当年真的有遗诏,也不可能会落在太后手里才对。不知太后是如何得知遗诏内容的?” 被众人问的有些词穷,太后不由的有些大怒:“好啊,你们一个个的如今都来质问哀家,就算哀家知道遗诏的内容有能怎样,先皇宠爱哀家,有何不可!” “宠爱?那请问太后,先皇是怎么死的?既然你是先皇宠爱的女子,每日相伴,想必一定清楚先皇真正的死因!”桃月宴看着太后的表情,丝丝不落的尽入眼底。 “桃月宴,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先皇真正的死因?人人皆知先皇积劳成疾,你不要在此信口开河!”太后此刻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仍然极力掩饰。 第三十九章 峰回路转(二) 桃月宴站在大殿内,身边左右分别是桃苍海和无情,沥楚痕则站在不远处看着那气势凛然的女子,月流觞也不住凝望。 “既然太后认为本宫在信口开河,那不知见到接下来的这位之后,还会不会如此说。”桃月宴说完就示意无情,无情点头领命走下台阶,片刻从太和殿后方推着一个人走出来。 只见此人膝盖以下,双腿全无,坐在轮椅上,长长的袖摆放在身前,右臂的布料看的出空无一物,左脸一片烧伤痕迹,连左眼处都与皮肤粘连在一块,整个人看起来恐怖至极。 太后在看到此人时,惊得双眼瞪大,眼神飘移,藏在衣袖下的手猛地攥紧。 “哼,桃月宴,你以为沥粤皇宫是杂耍戏班吗,什么人都带进来。”太后突然说道。 桃月宴走到无情身边,看着坐在轮椅上的人,点点头,而后看向太后说道:“是不是戏班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要给太后听一出戏,太后可要听仔细了。” 那坐在轮椅上的人,双眼狰狞的看着太后,那感觉好似两人有血海深仇一般,看了半天,那男子突然开口,嗓音如同破锣一般:“太后,可还记得属下。” 太后在听到男子说话后,眼神不自然的闪躲了一下,开口道:“你是谁,莫要在这里污蔑哀家!” “哈哈哈,太后真会说笑,我唐力为你卖命十余年,最后的结果竟被你砍去双腿扔进火堆。太后你果然狠毒!”自称唐力的男子哈哈大笑了几声,破锣的嗓音刺耳的很。 “你放肆,哀家不认识你!” “太后,那你可还记得给先皇下的四九断肠散,整整七七四十九个日夜,你要我将断肠散放在先帝的膳食里,活活毒死了先帝,同时买通了太医院的太医为你说假话;还有当年确立新帝,你伪造遗诏,推沥楚痕上位,当年正值乱世,你本意是要沥楚痕巩固动荡国家,因为众王爷之间,只有沥楚痕最软弱容易控制,并同时对外制造沥楚痕嗜血狠戾,不分忠奸,并打算在国家稳定后推翻他的统治,由你的亲儿子沥楚墨即位,这些太后不会也忘记了吧!”唐力一番说辞,让沥楚痕握紧拳头,狠狠的盯着太后,恨不得杀了她一般。 “哀家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来人把这个人给哀家杀了,众目睽睽竟然敢污蔑哀家!”太后气急败坏的在大殿内吼叫,秋田拿着手里的长剑飞身而起就刺向了坐在轮椅上的唐力。 无情翻转轮椅,将唐力至于安全的一边,桃月宴则顺势拉着轮椅的把手带到自己的身后,看着无情和秋田两人打斗,而后示意一旁的几名羽衣卫同时加入了两人的打斗中,其他秋田的部下看到此景也很快加入,一时间大殿内刀光剑影,血染青砖。 突然,从大殿的上方下来至少五六十名与桃月宴穿着一样的黑衣人,行动迅猛,招招致命,很快就将秋田一党全部围剿,最后只留下秋田及几名大臣跪在瓷砖上,喘息不止。 而沥楚墨所带来的士兵,在没有得到沥楚墨的示意,也都按兵不动的站在大殿看着。 沥楚痕则看到这么多黑衣人时,诧异的看向桃月宴,发现这些人与桃月宴穿着一样,不禁有些疑惑,这女人从哪里找来这么多帮手的?就算他的羽衣卫也不过区区五十多人,而且都是他精心培养,在此次宫变中他也都临时将部分羽衣卫交给这个女人,怎么此时又多了这么多的黑衣人? “哟呵,这里可真热闹啊!”玩世不恭的声音在大殿上方响起,每个人都惊奇的抬头看去,只除了桃月宴撇撇嘴。 说完话,上面的人与黑衣人同样动作的掠下,众人看清,竟然是风流三王爷。这太不可思议了,传闻三王爷每天只管醉生梦死,何时理过国家大事,此时宫内巨变,三王爷竟然也来掺和一脚。 “老三,你怎么来了?”沥楚痕纳闷的看着沥楚夜,希望他不是来争夺皇位的,这里已经够乱的了。 “皇上别误会,本王只是来凑个热闹,有好戏看,本王可不会错过!”沥楚夜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甚至手里还摇摆着一只玉扇。 沥楚痕听到这般,心中稍微放宽了心,如今他已经像那惊弓之鸟一般,任何人他都要防。 沥楚墨此刻站在太后身边,看着眼前形式的逆转,他很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切似乎都在他带兵闯宫的时候发生了变化。 太后看到沥楚夜到来,心中警铃大作,不该出现的人竟然都来了,看来她的计划要付诸东流了。想着就给沥楚墨使眼色,示意沥楚墨跟着她走,没想到还没走几步,就被唐力喊住:“太后,这是要去哪里?唐力还有故事没有讲完!” 太后的脚部一顿,回头瞪着唐力,“哀家不认得你,哪有什么故事要听!”说完作势拉着沥楚墨又要离开,却被几名黑衣人给挡住了去路。 “太后还是听一听比较好,至少也让我们知道你究竟做了些什么,还有你和月弦太子之间究竟达成了什么!”桃月宴紧盯着太后,如今这般形势,相信太后也插翅难飞。 月流觞在大殿内,似乎对整个形势毫不在意,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桃月宴。 “太后,既然做了,又何必不敢承认,凭借太后的手段,当日可以弃我不用,那么今日我们来算总账!”唐力恐怖的脸上此刻狰狞,如同那地狱的催命恶魔一般。 “丑人多作怪,你不要诬陷我母后,你变成这样,怎么可能是因为母后,你一定是受人指使才这么说!”沥楚墨不知是因为年纪尚轻猜不透原由,还是因为不愿相信自己至亲会做出如此事情,极力为太后辩驳,同时还将目光看向桃月宴等人,似乎认为是他们陷害了自己的母后。 “八王爷,带着这么多士兵进宫,准备的如此到位,不知八王爷是用的什么方法?”唐力看着沥楚墨,问出一个就连沥楚墨也同样迷惑的问题。 “这…这士兵不是我的,我进宫他们就随我来了,我还以为是宫内的侍卫。”沥楚墨说到此,不由的有些心虚,他也知道带兵进宫的后果,可是这些士兵的确不是他所为。 唐力讽刺的看着沥楚墨:“还是我来告诉八王爷吧,这些士兵早就已经藏匿于宫中良久,而宫内的大部分侍卫,早就被解决,这些士兵的来源,那就要问问秋田大人和太后娘娘了,你们合谋这么多年,可有想到会有如此结果。” “哼,唐力,这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你何必冤枉太后。”秋田此时被黑衣人压着跪在地上,努力抬头看着唐力,愤怒的说。 “来人,先将秋田等人打入大牢,等候发落。”沥楚痕此刻看着乱作一团的太和殿,下达了命令。 “太后与沥楚墨关押在永宁宫,由专人看守,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出一步。” 而所有跟随沥楚墨进来的士兵,也全部打入大牢。清理干净的太和殿,此刻只剩下沥楚痕桃月宴一众人,这时大家的目光都凝聚在唐力身上,所有的来龙去脉只有唐力最清楚,唐力也环顾众人,坐在轮椅上,缓缓道出一切! 第四十章 真相 此刻的太和殿只有沥楚痕几人,之前没有叛变的大臣正以桃苍海为首,等在大殿门外,桃月宴带来的所有人以及沥楚夜的手下,此时也各自隐匿身形。 唐力则原原本本的将他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他本是太后身边的得力手下,在宫内多年,为太后解决不少事情,此次宫变,正是太后和秋田之间密谋许久,想要为推翻沥楚痕的统治。 还有太后与月流觞之间,两人本无交集,但在御花园事件后,太后偷偷找上月流觞,若是月流觞能够除掉桃月宴,成功之后,太后以边关十座城池答谢月流觞,对于月流觞来说,不费吹灰之力就可扩大本国疆土,何乐而不为。 宫内的所有侍卫是秋田利用职位之便还有秋月儿在宫内里应外合,历时月余的时间,将众多士兵偷偷放进宫,并将宫内原有的侍卫暗杀投井,这也正是沥楚痕察觉到宫内的不对劲,却又找不到具体原因的所在。 唐力本以为若是太后篡位成功,沥楚墨上位,自己也会高官厚禄,富贵荣华,却没想到在最后之际,太后偷偷在他的酒里下毒,不但废了他的一身武力,还砍断双腿将他扔到宫外的火堆里,最后是他凭借一口气,爬出来,整个人也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得已在街面上做起了乞丐。 说来也巧,自从桃月宴的软红阁收留乞丐过后,再加上桃月宴的计划,无情不定时都是去街面搜罗乞丐。机缘巧合,发现唐力,在救醒唐力后,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要回宫,如今他变成这副模样,说什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至于三王爷沥楚夜,则是桃月宴在大牢内假装身亡让所有人对她都放松警惕的时候,让沥楚痕给她的羽衣卫去联系的,她侧面了解到,这风流三王爷并不是表面那么纨绔风流,背后势力其实也不容小觑,但是沥楚夜向来对皇位不屑一顾,所以此次桃月宴则想到最好的帮手就是沥楚夜。 当然沥楚辰和沥楚枫桃月宴也不是没考虑,只不过这两人一个如谪仙般不理世事,一个只有匹夫之勇,心计不够,难成大事。至于沥楚墨,年纪尚清,行为幼稚,自然不在考虑之列,却不曾想他竟然有胆量闯宫。 唐力说完所有,沥楚痕紧握双拳,愤恨不已,竟然用他沥粤的国土请求他国来办事,真是荒唐至极。 还有他后宫之人的秋月儿竟然是秋田的帮凶,罪大恶极!不过唐力说的所有,并不足以理清所有,看来剩下谜团的还要去问那几个始作俑者! “既然如此,那么流觞太子所中的毒,想必也是一番苦肉计,而惠妃应该是你的人吧。”桃月宴在唐力说完大家都沉默的空当,看着站在一边的月流觞,看着那张午夜梦回萦绕脑海的脸庞,冷声问道。 月流觞双眼深邃的看了桃月宴一眼:“呵呵,不过是雕虫小技,定是瞒不过聪慧如斯的贤妃。” 桃月宴嫌弃的看了看月流觞,花言巧语,心机深沉的男人,果然最讨厌。 而沥楚痕突然看向月流觞,“朕还有一事不明,还请月弦太子解惑!” 月流觞是别国太子,一不能惩罚,二不能用刑,就算他所做之事不容于礼法,顶多沥楚痕修书给月弦国君讨个说法。 月流觞形单影只站在众人之间,邪肆表情依旧,只不过眸中似乎多了一些沉重,他怎么也没想到如此周密布置的事情,竟然被桃月宴轻而易举就击破,“沥帝请说。” “如今三国鼎立,各自为营,朕一直疑惑,月弦太子为何突然造访沥粤,并非任何时节,似乎有些唐突!”沥楚痕站在凌乱的太和殿内,看着月流觞问着。 月流觞弯起一边的嘴角,看着沥楚痕:“不知沥帝可否清楚三国大会?” 沥楚痕拧眉,三国大会他曾经听父皇说过,三国大会,顾名思义是三个国家都要参加,每五年举行一次,名义上是互相交流,友好共存,实际上却是暗中比拼,发展同盟。 天下局势,合久分,分久合。三国共存,任何一个国君都野心勃勃,但任谁也不会最先出兵,似乎都在等待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时机。所以每五年一次的大会,三国君主都在暗箱操作,企图发展一个同盟,一起兼并实力稍弱的国家。 但大会持续至今已有几十年历史,三国君主也更替几代,三国局势一直未变,而三年前沥粤国君突然暴毙,让两国不由有些蠢蠢欲动,新帝即位,民心不稳,正是他们一起出兵的好时机,但据传两国已经达成同盟,沥粤国的沥楚痕也紧急备战,却在最后不知为何两国突然没了动静,这份平静也就一直延续至今。 而对于月流觞在此时突然来到沥粤国,其实目的就是查探沥粤国的情况,虽然他现在已经贵为太子,但是储君之争不可避免,为了保住自己地位,所以月流觞特意出使沥粤,本以为轻而易举的就可以从太后那里得到沥粤的十座城池,让他更有信心在父皇和其他兄弟面前突显战果,却不想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即便是三国大会,此刻也时间尚早,况且此次大会的举行地似乎是在月弦国,太子来此,就不怕引发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说太子压根不将沥粤放在眼里?”沥楚痕句句有力的问着月流觞,今天发生的一切,他月流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沥帝是在责问流觞?说到底若不是君主无能,群臣官僚、后宫内院又岂会有包藏祸心之人!”既然一切摊开,月流觞也不再避讳的直接嘲讽沥楚痕的无能。 沥楚痕听到此,顿时拳头捏的嘎嘣作响,“月流觞,不要以为你是月弦太子,朕就不敢动你。” ------题外话------ 谢谢所有支持玉的亲,新年到来,恭祝大家幸福一生,安康一世,阖家欢乐,美梦成真! 另谢谢城兮宝贝的花!虎摸,狼吻,熊抱! 第四十一章 真相(二) 太和殿内,气氛紧张,沥楚痕与月流觞两人之间暗潮涌动,月流觞本就不将沥楚痕放在眼里,而沥楚痕则对他的言行耿耿于怀,羽衣卫也适时的回到沥楚痕身后,还有一部分仍然站在桃月宴身边。 此刻两人的衣袂无风自动,连带着墨发也缓缓飘动,眼神中杀气弥漫,一旁的桃月宴看到这里,不悦的皱眉,事情还没有解决,哪有时间给他们打架。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桃月宴略带怒气的声音响起,瞬间剑拔弩张的两人,一同卸了气势,衣袂又静静的贴在了身上。 而桃月宴说出的话,正好解了沥楚痕的担忧,他本也不愿在这节骨眼上再与月弦发生不愉快,本来这次发生的事就有月弦的责任,至少他还算是捏住了他们的把柄,但若是两人刚刚因此打起来,恐怕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解决。 月流觞则是因为说话的人是桃月宴。 “太子还是先回行宫,待朕解决宫内事物之后,再去行宫与太子探讨。”沥楚痕对月流觞下逐客令,接下来他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没有时间和这个妖孽太子两看两生厌。 月流觞深看了一眼桃月宴,招呼不打的就走出太和殿,这举动更是让沥楚痕看在眼里,气在心里,握了握拳头,有些埋怨的瞪了一眼桃月宴,没事长那么好看干嘛。 该走的都走了,唐力也被沥楚痕安排好,所有的大臣全部留在宫内,没有圣旨不得出宫,宫门紧闭。 宫内大部分侍卫都被秋田等人给调换,如今充当侍卫的正是沥楚痕的少数羽衣卫,还有沥楚夜的大部分黑衣人,而他们主要任务就是盯紧所有人,不准出宫,包括所有的太监和宫女也只能呆在自己所侍奉的宫殿。 此时只有沥楚痕和桃月宴两人行走在相对安静的皇宫内院,而他俩现在的目的地就是秋月儿的宫殿。 从唐力那里得知,秋月儿也是此次宫变的帮凶,是他们小看一个官家千金的能耐。不过既然她敢做,就要敢承担接下来的惩罚。 此时秋月儿所在的清凉殿内,地上一片狼藉,所有的宫女全在门外跪着,屋内的秋月儿绕着手中的丝巾,来回在殿内踱步,不知道爹爹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布置了这么久,成败就在今天,按理说早就过了早朝时间,而且刚刚他也听到士兵吆喝呐喊的声音,怎么现在整个皇宫这么安静。 坐立不安的秋月儿,不停的看向大门口,怎么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想着秋月儿又摇了摇头,不会的,凭她从爹爹口中了解到,皇上应该没有这样的头脑能够识破这场阴谋,桃月宴那个贱人已经死了,如果爹爹成功,那皇上以后就是她一个人的了,凭她的美貌才华,她定不会输给桃月宴。 当桃月宴和沥楚痕两人来到清凉殿时,看到的就是跪了一地的奴才,和殿内不断走动的秋月儿。 察觉到有人走进,秋月儿惊喜的抬头想殿门口看去,结果却看到了一个朝思暮想的人,还有一个不应该活着的人。 看到桃月宴,秋月儿本能的瞪大眼睛张着嘴巴,一副大为吃惊的模样,沥楚痕则是眼神犀利的看着秋月儿。 “你…你是人是鬼!”当你认为原本已经死了的人,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定会吃惊,秋月儿就是如此,看着桃月宴傻傻了问了一句废话。 “月妃认为本宫是人还是鬼?”桃月宴斜看着秋月儿,脸庞冷若冰霜。 左右打量着桃月宴,秋月儿心中有些气败,她竟然没死,那不知道爹爹他们…想着秋月儿就转头看向沥楚痕,发觉到他的眼神不和善,但仍旧故作沉着的说:“不知皇上与贤妃一同前来,所为何事?” “月妃,朕的好月妃,你会不清楚吗?”沥楚痕一边说着话一边慢慢向秋月儿靠近。 看着靠近的沥楚痕,秋月儿止不住的心跳,不由的随着沥楚痕的脚步向后退去。 “皇上,臣妾不明白您的意思,况且自从上次贤妃惩罚了臣妾,臣妾一直在宫内自省。”秋月儿此时仿佛那小媳妇低眉顺目的说着, 沥楚痕一把抓住向后退的秋月儿的手腕,狠狠捏着,说道:“自省?你的自省真是让朕好欣慰!” “啊…”被捏着手腕的秋月儿,眼中露出恐惧,但疼痛更是让她反射性的喊了出来。 “月妃好计谋啊,身为皇帝的妃子,却与自己的父亲里应外合,叛变皇宫,那些被你们杀害的人,可有夜半时分回来像你索命?”桃月宴冷眼看着秋月儿疼的白了脸色,无情的说道。 听到桃月宴的话,秋月儿即便在傻也知道事情败露,扭动手腕看着沥楚痕,又看着桃月宴说:“桃月宴,我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你逼的,都是因为你,当初你霸占皇宠,杖责打我,让我在宫内变成了笑柄,一切都是因为你。” “还有,皇上我哪里比不上她,她是京城有名的草包傻子,而我名满京城的美人才女,你为什么就看不到我的好。”秋月儿说完桃月宴,接着就将话题转到沥楚痕身上,声声控诉。 “你大胆。”沥楚痕听到秋月儿说桃月宴草包傻子,反手就打了秋月儿一巴掌,掌劲十足,秋月儿被打的倒在地上,缓缓抬起头看着沥楚痕,嘴角撕裂,血流不止。 秋月儿满眼泪水,仰头看着沥楚痕半天,惨笑的说:“呵呵呵,皇上,你除了会打女人骂女人,你还会做什么?难怪贤妃会与月弦太子要好,难怪爹爹要重振朝纲,你根本就不配做一个皇帝。” 沥楚痕一听秋月儿的话,火冒三丈,飞起一脚就将秋月儿踢飞,撞在了身后的石壁上。如今他早已是九五之尊,一个背叛他的女人,还敢口出狂言。 而桃月宴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秋月儿,又看了看沥楚痕,没想到这秋月儿将沥楚痕看的很透彻吖。 感觉到桃月宴的视线,沥楚痕猛地回头,就看到桃月宴在一边点了两下头,视线在秋月儿和他的身上打转,顿时惹得沥楚痕青筋暴露,牙咬切齿。 此时的秋月儿已经趴在地上起不来身,勉强抬头看着面前英俊挺拔的男子,这是她第一眼就爱上的人,没想到自己却在他手里落的如此下场。 “月妃,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也许还能保住一命。”桃月宴看着秋月儿。 第四十二章 真相(三) 清凉殿 地上跪着一群奴才,屋内两人站立,一人狼狈的趴在地上,正是沥楚痕、桃月宴和秋月儿。 外面的奴才低着头跪着地,对殿内发生的事仿若未闻,虽然是奴才,却个个对深宫生存的规则铭记于心。 “皇上,我确实与爹爹里应外合,更替了宫内的侍卫,但是月儿从没想过要害你。这一切都是月儿的错,就让月儿受过,请皇上放过爹爹。”秋月儿突然开口,对沥楚痕说。 沥楚痕瞪着地上的秋月儿,“帮凶?好一个帮凶,朕的肱骨大臣最后成为宫变的帮凶,你还敢让朕放过他,真是痴人说梦!” 秋月儿用尽力量向沥楚痕爬过去,匍匐在沥楚痕的脚下,抬高头看着沥楚痕并且伸手拽着他的衣角:“皇上开恩,月儿什么都说,只求皇上放爹爹一条生路,月儿愿意替爹爹去死。”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或许朕会考虑放你们全家一条活路。”沥楚痕伸手抓回自己的衣角,后腿一步,状似许诺的对秋月儿说,而秋月儿闻此眼中顿时迸发出欣喜,缓缓道出所有。 “当年先皇病逝,新皇登基,曾经深受先皇提拔,爹爹也曾忠心为国,一心效力,皇上登基,爹爹也是一番壮志豪情,誓要辅皇上左右。但当桃苍海突然位居丞相后,爹爹有一段时间整日喝酒,自怨自艾。两人本就是死对头,爹爹对桃丞相说是恨之入骨也不为过,眼看着桃丞相身居丞相,如鱼得水,爹爹的内心就愈发的压抑,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了一年多。后来突然有一天,爹爹一改之前的颓废,开始变得积极起来,本来我和娘以为是爹爹想通,结果有一日一个身披斗篷的人来到我家,与爹爹在书房好久好久,我出于好奇,偷偷躲在窗下,就听到是个女人的声音,正是当年意气风发的太后,她对爹爹说,皇帝昏庸暴政,根本不配为君,所以打算与爹爹联手推翻统治,更替新主。同时答应爹爹,只要成功,必许诺丞相之位,并且可以将桃丞相交由爹爹处置,只要不伤及性命。”秋月儿说完,看着沥楚痕和桃月宴两人,调整了一下气息,接着说道:“从那以后,爹爹与太后开始努力招兵买马,全部隐藏在郊外一所破旧宅院内,而对于太后的实力,爹爹则始终不明,因为从那之后,每每与爹联系的都是太后身边一个叫唐力的人,那唐力每次都是给爹爹下达命令,从不多话。准备了整整两年的时间,借由此次月弦的出使,太后和爹爹达成一致,开始逼宫。” “八王爷知道你们的计划吗?”桃月宴问着。 “不知道,整件事情从头到尾八王爷都不清楚,一直都是太后在幕后操作,八王爷是太后唯一的亲生儿子,太后所做的一切正是为了让八王爷登基为帝,所以也正是一切就绪之后,才派人通知八王爷,假装太后有危险,让八王爷相救。单纯如斯,再加上有人在耳边故意扇风,八王爷冲动入宫,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唯一出人意料的就是贤妃,你竟然没死!” 桃月宴听完,低下眼睑看着秋月儿:“但本宫很好奇,你们是用了什么方法,短短一个月时间,将宫内侍卫全部换成了你们的人?若是一个两个还好,但是突然出现那么多陌生面孔,难道首领都不会奇怪?” “贤妃难道没听过易容术吗?唐力正是个易容高手,每当杀了宫内的侍卫,唐力都会做一个一模一样的面具给顶替之人。” “这么说来,朕的月妃进宫也是有目的的?”沥楚痕愤恨的看着秋月儿,听到刚刚秋月儿所说,他恨不得现在就扒了那个老太婆的皮。 “月儿的确是爹爹安排送进宫做爹爹的内应,但是在见到皇上之后,却不完全如此。”秋月儿双眸凝着沥楚痕,爱意明显。 秋月儿将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最后仍不忘对沥楚痕传达爱意,却换来沥楚痕不屑的瞪视。 “皇上,月儿已经将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望皇上开恩,放过爹爹。”秋月儿有些虚弱的说完,又看着桃月宴说道:“贤妃娘娘,我还有一句话想对你说,可否走近一些。”秋月儿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桃月宴的双眼,跟她耍诈,不自量力。 桃月宴一步步走向秋月儿,沥楚痕则目不转睛的看着。几步之遥,桃月宴就居高临下的站在秋月儿的身前。秋月儿试着几次起身,却都重重的跌回地上,无助的看着桃月宴。 桃月宴右腿向后退了一步,顺势蹲在地上,看着秋月儿:“你想说什么?” 秋月儿努力撑着身子,与桃月宴面对面相望,伸长脖子凑到桃月宴的耳边:“贤妃娘娘,当初你赏我杖刑,如今我想说,就算我死了,我也要拉上你垫背!” 秋月儿费劲的说完话,却一反之前软弱的模样,左手撑着身子,右手迅速伸向桃月宴的心口处。 这时,一阵破空声传来,直击秋月儿的右手腕,夹杂着尖声嚎叫,一时间血光飞溅,右手横飞! 要说早在秋月儿有动作的时候,桃月宴就已经察觉,在她要回击的时候,却看到秋月儿的右手齐腕折断,鲜血喷洒,而导致这一切的竟然是一枚树叶。 飞叶伤人?桃月宴猛地回头看着沥楚痕,却发现沥楚痕也紧盯着地上手腕旁边被染红的树叶皱眉。不是沥楚痕,桃月宴看到沥楚痕这般表现,立刻就否定了他,那么会是谁在暗中帮她?就算她没有武功,但是警觉性一向很高,连她都没有察觉到这附近有人,还有如此高深的武功? 而被这突然一击就打断手腕的秋月儿,随着尖叫和鲜血缓缓的到在地上没了生气。 害人终害己,看着秋月儿断了气息,桃月宴面无表情的与沥楚痕步出清凉殿,跪在地上的一众奴才,也都吓的瑟瑟发抖,而这时沥楚痕想吩咐人处理清凉殿时才发觉,平日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的萧六不见了。 第四十三章 太后自述 永宁宫 被关在永宁宫的太后和沥楚墨相对而坐,沥楚墨忧郁的看着太后:“母后,这一切都是你指使的?到底为什么?” 沥楚墨一张娃娃脸,愤怒夹杂伤心。而太后也一脸惆怅,没了几日前的风光与欣喜,坐在椅子上,双手交握放在腿上,两眼无神的看着前方,仿佛没有听到沥楚墨的问话。看到太后这幅模样,沥楚墨担心的走到太后跟前,身子前倾,紧盯着太后又问了一遍:“母后,你没事吧?” 太后慢慢抬眼看着沥楚墨,伸出手摸着沥楚墨的脸颊:“墨儿,你一定在怪母后吧。” “母后,那你告诉墨儿,这一切到底是为何?”沥楚墨急于知道事情的真相,着急的催促着太后。 “墨儿,母后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太后慈爱的看着沥楚墨。 沥楚墨抓着太后的手,疑惑的看着太后:“为了我?” “墨儿,你想做皇帝吗?” 沥楚墨惊讶的张大嘴巴,眉头紧蹙:“皇帝?我为什么要做皇帝,再说皇兄已经是皇帝了,难道母后你要篡位?”本来疑惑的沥楚墨说着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呵,篡位?这沥粤的皇位本就是哀家给他的,如今只不过换一个人,何来篡位一说!”太后冷哼了一声,不屑的说着。 “母后,到底怎么回事!”沥楚墨受不了太后不清不楚的言语,不由大声问着。 如今事情已经败露,也是时候告诉墨儿了,此时太后看着远方,口中诉说:“墨儿啊,一切都是母后做的,当年其实你父皇最中意的储君的确是三王爷沥楚夜,你父皇年近古稀想退位,将皇位传给三王爷,自己做太上皇。当然宫内人尽皆知,他最宠爱的就是沥楚夜的母妃,这也是你父皇从小对他也比对你们几个王爷更加尽心的原因。后来沥楚夜的母妃死了,你父皇更加疼宠沥楚夜,让我怎么甘心,当年他是这样,如今你父皇又是如此!既然这样,我就要把他们重视的东西全部毁掉,还有凭什么我的儿子就要屈居人后,我就要我的儿子当上这沥粤的皇帝。”这时的太后,咬牙切齿的说着,双手紧握。 停顿了片刻,稍微平静的太后继续说:“那时母后日日陪伴在你父皇身侧,当母后知道你父皇的举动时,就开始给他下药,这一切也正是唐力所为。” “你…母后…你竟然给父皇下药,你怎么如此糊涂!”沥楚夜听完就情绪激动的抓着太后责问,脸颊也垂下泪珠。那是他的父皇,一代天子,就算自己不是父皇最宠爱的皇子,就算最是无情帝王家,但血脉亲情也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而看到沥楚墨如此反应,太后苦涩的笑了笑,枉她费尽心机,布置多年。 “不对,母后你说一切为了我,但是当初你为何让皇兄即位,若是你直接让我即位,那不是一切都顺其自然了吗?”沥楚墨虽然伤心,但还是听出了矛盾。 “墨儿啊,当年你父皇驾崩时,你才多大,如果将偌大的沥粤交给你,你能把握住吗,相反你们几个皇子之中当年只有沥楚痕最不引人注意,而且性格软弱,容易操纵,当时正逢国乱,母后必须要让他先将国家稳定,然后才能让你接手,这几年来,母后暗中操纵沥楚痕,本想一年后再行动。只不过沥楚痕不知好歹,开始和我对着干,甚至在桃月宴那个贱人入宫后,两人联手牵制与我,所以趁此机会,实行计划。”太后说到最后愤怒的拍了一下桌案,表情更是狰狞。 沥楚墨站在太后对面,看着面前头发有些银丝,脸上轻显皱纹的母亲,一颗心绞痛不已,为什么自己的母后会变成这样,难道那至高无上的皇权,真的会让人丧失理智吗? “那么秋田也是母后的人?” 太后轻扯了一下嘴角,抚着手上长长的护甲说道:“母后在未入宫之前,就已经与秋田熟悉,只不过多年宫内生存,断了联系而已,沥楚痕即位后,桃苍海被封为丞相,而后秋田因为此事抑郁终日的时候,母后就知道机会来了。当年他们两个人夺爱之后,秋田就对桃苍海恨之入骨,既然如此,母后自然要利用秋田的恨意来达到我的目的。” “母后,你好可怕,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沥楚墨不敢置信的看着太后。 “墨儿,你说什么,你可知母后如此做都是为了你啊,你到底明不明白母后的用心。”显然被沥楚墨的话伤到了心,太后紧紧抓住沥楚墨的手说。 “你根本就不是为了我,母后,我并不想做皇帝,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自私造成的。”沥楚墨那张娃娃脸上挂满泪珠,单纯的双眸里也布满血丝,看着太后声嘶力竭的喊着。 “你…你竟然这样看待母后…”太后抖着手,不敢相信的看着沥楚墨,这就是她的儿子,她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他,最后却换来这般结果。 “嘭”的一声永宁宫的殿门被打开,沥楚痕和桃月宴两人站在门口。 沥楚墨看到自己的皇兄,闭着眼睛低下了头,自己的母后险些酿成大祸,他还有什么脸见皇兄。 “太后谋划这么多年,可有想到最后得到这样的结果。”沥楚痕讽刺太后的话像一把刀一般狠狠扎在她的心里。 太后在看到沥楚痕两人后,反而平静的坐在软榻上,“皇帝可不要高兴的太早,你真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吗?” “母后,你到底还要做什么?”沥楚墨听闻太后的话,紧张的抬头问着,这一切的发生都与他有密不可分的关系,难道母后仍然要坚持吗? 桃月宴此刻走到太后面前,倨傲的气势对着太后说道:“不论是否结束,你都再无翻身的可能,太后,不知你和自己的儿子共赴黄泉感觉如何。” 桃月宴的话成功的打碎了太后的冷静,“这一切都是哀家做的,与墨儿无关,你们若是敢动墨儿一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那就等太后做了鬼再来找我们吧!”沥楚痕弯起一边的嘴角说着。 第四十四章 秋田被救 沥楚墨站在三人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一句不说,究竟是为什么会变成今天的模样,想当初他和母后母慈子孝,他和皇上兄友弟恭,可是今天发生的一切却改变了所有。 “皇帝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有信心了,难道有了贤妃就让皇帝忘乎所以了?”太后讽刺的看着沥楚痕,冷笑的开口。 “何必五十步笑百步,太后不是也沦落到如此地步。”沥楚痕不屑的看着太后。 “你们不要吵了。”沥楚墨突然大声对着两人吼出来。 太后瞪了沥楚痕一眼,走到沥楚墨身边担忧的看着他:“墨儿,怎么了。” “母后,皇兄,这一切到底为什么,我从来没想过抢皇兄的皇位,我也不想做皇帝。” 沥楚痕看着眼前的沥楚墨,凭借对他的了解,沥楚痕也相信沥楚墨不是那么有心机的人,只不过太后似乎不这么认为,“八弟,别天真了,事情已经发生,你的解释很苍白。” “墨儿,已经做了,何必解释。沥楚痕,你别忘了,你的皇位是怎么来的。”太后安慰着沥楚墨,而后看着沥楚痕阴狠的说着。 沥楚痕一甩衣袂,坐在椅子上说道:“不论皇位是怎么来的,如今朕都已经是沥粤王朝的皇帝,说起来,朕的确要谢谢太后当初的极力举荐,还有假传遗诏。哎呀,好像假传遗诏是死罪呢!” 太后听到沥楚痕的话,眼神闪了闪,“你…皇帝不要忘了,如今三分天下,假如没有能力,恐怕国将不在。” “哈哈哈,太后,你在威胁朕?还是说太后竟然有能力掌控三国,可以决定沥粤的存亡?那么太后也不要忘了,沥粤不在,儿女也必定不在。”沥楚痕听出太后的威胁,哈哈笑过之后也同样将威胁反击回去。现在已经是阶下囚的太后,他根本就不用再有顾虑,再说沥楚墨还有沥楚曦两个人正是太后亲生儿女,他就不信太后会置他们不顾。 “皇上,属下有事禀报。”突然门外传来说话声,众人回头就看到是一名白色羽衣卫站在门口,脸色出奇的凝重。 沥楚痕深知自己手下的能耐,此刻露出这样的表情,定有重要的事情发生,三两步就走到羽衣卫面前,羽衣卫在沥楚痕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瞬间沥楚痕也变了脸色,凝重还有愤怒。 挥手让羽衣卫退下,沥楚痕紧盯着太后,一闪而过的杀气让桃月宴捕捉到,看来事情并不简单。 “太后和八弟还是在这里母慈子孝吧,因为恐怕你们也没几日好活了。”沥楚痕咬着牙根说完,大步流星的就离开,桃月宴看到这样皱了皱眉也跟着走出了永宁宫,临走前特意吩咐宫门口的羽衣卫好好看守。 桃月宴看着走在前面的沥楚痕,僵硬的脊背,身侧紧握的双手,“羽衣卫刚刚说了什么?” 听到问话,沥楚痕猛地站住脚步,没有回头,背对着桃月宴说了一句:“秋田被救走了。” “怎么会,大牢明明有羽衣卫还有沥楚夜的人在看着。”桃月宴快步走到沥楚痕身边,十分诧异的问道。 “刚刚羽衣卫告诉我,关押秋田的大牢,里面一直都有人监守,却在午饭过后,秋田就不见了,牢内不见任何打斗痕迹,怕是出了内奸。”沥楚痕低沉的说着。 “内奸?依我看,内奸倒是不一定,怕是暗中还有他们的人。”桃月宴不同意的看着沥楚痕,凭她那几日和羽衣卫之间的接触,她相信那些衷心耿耿的属下。 沥楚痕转头看桃月宴,眼神充满期翼,他多么怕是自己一手培养的手下出了奸细,“你有什么办法?” “能做的,只有等,敌在暗,我在明,但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已经临近傍晚,从早朝发生的时候一直到现在,整整一天过去,沥楚痕回去上书房,桃月宴也终于回到了未央宫,离开这么多天,未央宫发生了什么,她都了如指掌,一群狗仗人之的奴才,走了也好,省的她去清理门户了。 紫衣站在门口,看到桃月宴由远及近的身影,小跑到她面前,眼泪簌簌的掉,“小姐,你真的没死,你吓死紫衣了。”早上的时候,那群已经纷纷投奔别宫的奴才又回到未央宫,声称自家小姐没死,想要继续回未央宫伺候,当时要不是紫灵拉着,她早就跑到太和殿去一探真假了。 “我没事,紫衣,事发突然来不及告诉你,别担心了。”看着眼前眼睛红彤彤的紫衣,桃月宴心中暖暖的。 “小姐,你偏心,你告诉紫灵都不告诉我。”伤心好久的紫衣,此时开始抱怨着桃月宴。 桃月宴摸了摸紫衣的头发,笑着说:“当时需要紫灵去办事,况且我没死的事情不能泄露,紫衣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 这时紫灵从未央宫走出来,到紫衣身边用手肘撞了撞紫衣:“紫灵姐,你就别生气了,多大点事,主子肯定是心疼你,才让我去跑腿的。” 两个小丫头,在身边叽叽喳喳的,让桃月宴也放松了紧绷的心情,一天时间她都处在备战的状态,现在感觉确实有些累了,携着两人一同走进了屋内。 第四十五章 夜半来人 坐在未央宫休息,桃月宴虽然身心放松,但大脑却依然处于工作状态,到底是谁在把守严密的情况下,救走了秋田,到底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手上端着茶杯的桃月宴,脸色凝重的思索着,这古代宫斗的确要比现在的生存费脑筋的多,但她不得不这么做,只为了她以后的自由还有爹的安全。 紫衣和紫灵两人在一旁守着,几次紫衣欲言又止,有些着急的看着桃月宴。 “紫灵,有什么事?”虽然沉浸在思索,但是对周遭的事也没有忽略的桃月宴,转头看着紫衣问着。 紫衣赶忙上前说道:“小姐,之前走掉的宫女和太监,今天早上又回来,说要继续伺候你,请小姐定夺。” 听到这话,桃月宴冷冽的笑了一下,当她这里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哼! “去查一下,他们所有人之前都投奔到哪个宫里,派人将他们全部送回去。”桃月宴吩咐紫衣,当初听闻她死了,就纷纷逃走择新主,如今想回来,她就把他们送回去,让他们的新主去解决吧,她没有时间去处理一堆势力奴才。 紫衣领命去处理事情,紫灵瞪着眼睛乱瞄,桃月宴有些疲惫的向卧房走去,“晚膳不必叫我,不准打扰我。” “哦哦,知道了主子,你休息吧。”紫灵应着桃月宴,屁颠屁颠的在桃月宴进房后将门窗关严。 躺在床榻上闭目思索的桃月宴,不禁想着最近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她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就算哪天秋月儿所说的,也绝不是全部。 想着桃月宴就慢慢进入了梦乡,天知道这些天她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很快就睡了过去。 夜半时分,明月高挂,周遭一片宁静,月光透过门窗撒在屋内,也能借着月光看到床上如同睡美人的桃月宴,一身黑色紧身长裙并没有褪下,长发散在枕头上,垂下床边,长长睫毛盖着眼睑,洒下弧形的阴影,挺翘的瑶鼻,晶莹粉嫩的唇瓣,没有了清醒时的紧绷,此刻的桃月宴多了份柔美,少了份冷硬。 有人?突然床上的桃月宴眼睛转了一下,即便是沉睡,即便她没有武功,但是前世锻炼出的敏锐,还是让感官灵敏的她清晰的感觉到屋内出现了另一股气息。 醒过来的桃月宴,并没有着急动作,仍然在床上躺着,一副熟睡的模样。 感觉到有人走到自己的床前,挡住了外面的月光,桃月宴猛地睁开眼,一个挺身就从床上起来,右手对着床边的位置挥拳。 来人快速的躲开,左右看了看似乎是想逃跑,而桃月宴发现对方的动作,则与来人近身缠斗,根本不给他任何逃走的机会,黑夜中,只听衣袂带着风声不断在桃月宴的寝宫卧房内传来。 “喂,你够了吧。”突然对方说了一句话,也让桃月宴猛地止住了动作。 是他,想着桃月宴就慢慢红了脸颊,好在屋内视线不够清晰,不然桃月宴都会鄙视自己。 “是你?你来干什么?”虽然脸颊红,但桃月宴依旧冷冷的开口,一点都不客气。 黑暗中的男子干咳了一声:“咳,当然是来看看名满京城的贤妃是什么样子!”说归说,桃月宴还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无聊!” 桃月宴说完就重新走回床榻,坐在床边,看着黑暗中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讽刺道:“龙天国三王爷大半夜的闯到沥粤皇宫,就是为了看我这个贤妃,不合情理吧。” “你这不知好歹的女人,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龙凌埋怨的说着。 “救命恩人?清凉殿的树叶是你的杰作?”桃月宴忽然想起白天在清凉殿时,秋月儿对她的突袭是被一片树叶齐根折断了手腕。 “那当然,本王是谁!”龙凌一副臭屁的口气。 桃月宴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话,让龙凌顿时气的够呛:“谁要你多管闲事。” “你…”顿时龙凌又开始了吸气呼气的动作,显然气的不轻,他是大脑坏掉了,还是吃错药了,从金凤那里得知她的身份,就在沥粤皇宫找她,分明是他自己有病。 此时隐藏在屋顶的凌白听着两人对话,脑袋上滑下三道黑线,他英明神武的主子,怎么在见到这女人之后,好像变成了三岁孩童。 人家已经是沥粤后宫的贵妃,真不知主子怎么想的,非要在沥粤皇宫找了好几天,才在今天发现她的身影,甚至不怕暴露行踪飞叶伤人,就算主子做这么多,结果还不被领情,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主子有被虐倾向。 “什么人?”桃月宴忽然听到房顶的一丝响动,低声问了一句。 “本王的人。” 桃月宴看着面前威武的龙凌,“三王爷是打算在我这宫内住下?” “你…你喜欢沥粤皇帝?”龙凌突然开口问了一句话,让屋内的桃月宴和房顶的凌白都惊讶了一番。 “和你有关系吗?”桃月宴没回答反问了龙凌一句。 真是奇怪,白天暗中帮他,晚上又问她这些事情,他们好像没有熟到随意聊天的地步吧。 “你…你将本王看光,你要负责。”龙凌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的打在桃月宴的头上。 桃月宴只觉得自己浑身汗毛竖立,阴风徐徐,这龙凌三王爷是吃多了,还是她听错了,“你说什么?”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好在夜晚,众人熟睡,在加上如今宫内人手缺失,没有引起注意。 正是凌白在听到自家神武的主子说出这话之后,一个不小心,从房顶的砖瓦上,滚落在了地上,他刚刚听到了什么?一定是幻觉,一定是。 第四十六章 比身材(求收藏) “你说什么?”桃月宴听到外面重物落地的声音,没有多加理会,再次看向站在一边的龙凌问着。 “你趁着本王沐浴,偷看本王洗澡,难道不该负责吗?”龙凌理直气壮的反问道。 “偷看你洗澡?你有什么值得偷看的?”桃月宴不屑的语气回答。 龙凌快步桃月宴面前,鹰眸在漆黑的夜里闪烁着光芒:“你还不承认,你…” “三王爷不要忘了,我是沥粤皇帝的妃子,如何对你负责。”龙凌没有说完,就被桃月宴的话给打断。 “你就这样心甘情愿做那个废物皇帝的妃子?”龙凌生硬的问着桃月宴,似乎难以置信。 桃月宴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看着外面昏黄的圆月:“三王爷,道不同不相为谋,更何况那日我并不是故意出现你房间,如果你一直为此事耿耿于怀,那我只能说抱歉。” 龙凌站在桃月宴身后,黑暗中看着前面一身孤傲气势的女子,忽然有些迷茫,到底他为何来此,又为何自从她离开后,脑海中就不断盘旋她冷若冰霜的脸庞,直觉上她不应该是屈居一个男人之下的女子,是他自以为是,还是她的伪装。 身后半天没有声音,就连气息也消失,桃月宴转身才发现原来龙凌已不知何时离开,叹了口气,桃月宴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已无睡意,到底他是什么样的人,一个堂堂大国的三王爷,怎么会说出如此幼稚的话。 离开后的龙凌,带着凌白两人一起一落的掠出皇宫,一路上紧绷脸庞的龙陵突然在一个房顶停下,身后跟随的凌白没想到自家王爷突然停下,来不及收住动作,整个人撞在了龙凌的后背,直接将龙凌撞的一个趔趄。 本就心情不好的龙凌猛地回身鹰眼圆瞪,凌白稳住身形赶紧单膝跪地:“王爷恕罪。” 龙凌看着跪在地上的凌白,鹰眸转了转,“起来,回去。” 凌白低着头跪地,没看到龙凌的眼神,只不过后背突然一凉,他怎么觉得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两人回到软红阁,如入自家大门一般,由于龙凌带着手下一直住在软红阁,已经停业多日,阁内的姑娘们也不敢打扰,更何况她们的金凤妈妈似乎对这尊瘟神恭敬有加。 “凌白,打水沐浴!”龙凌走在前面,吩咐后面跟随的凌白。 “是,王爷,属下稍后将水送到房间。” 龙凌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凌白说了一句让凌白吐血的话:“本王要看你沐浴。” 晴天霹雳!凌白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王爷,“王…王爷,你…你要看属下沐。沐浴?”凌白结巴的问着龙凌,内心此起彼伏,完了,他家王爷不会是刚刚受了那女人的气,现在改变性向了吧,不要啊,他可是良家妇男,不攻不受啊。 “废什么话,快去打水。”龙凌根本不理会凌白的惊讶,鹰眼一瞪说完就走上楼,留下原地的凌白风中凌乱,这是什么世道啊,他如果不从,那就是对主不忠啊,他要是从了,那他的清白就没了啊。 龙凌在房内等了半天,也不见凌白有任何动静,刚一出门,就看到凌白站在门口,一只手做敲门状,“怎么这么慢,准备好了没?” 这叫什么话,凌白内心又是一阵哀嚎,“王爷,其实属下昨天刚刚沐浴过,额,要不属下给王爷打水沐浴。”想做最后一番挣扎的凌白,点头哈腰的说着。 “嗯?”龙凌鹰眸一冷,让凌白顿时没了底气。 凌白刚硬帅气的脸庞,一副视死如归,仿佛要奔赴刑场似地的说道:“王爷,属下准备好了。” 两人走到凌白的房间,其他几个侍卫都在不远处幸灾乐祸的看着凌白一副要哭的模样,有好戏看,他们才不会落下,金凤也有些疑惑的看着两人,想去问问其他几人,又想到自己是背叛过王爷的人,原地不动的叹了口气。 屋内,一个大大的浴桶已经盛满热水,白烟袅袅,凌白一副小媳妇的表情看着龙凌,难道他真的要在王爷面前脱衣沐浴吗,虽然都是大男人,之前他们一众属下也经常一同沐浴,但本质不同啊。 “快一点,磨磨蹭蹭做什么!”龙凌不耐烦的催促着凌白,让欲哭无泪的凌白慢吞吞的开始宽衣解带,门外也适时的传来窃笑声。 脱到最后剩下一条亵裤,凌白再次看向龙凌,他多希望王爷现在收回成命,“看本王做什么,脱裤子!” 龙凌不给凌白说话的机会,蛮横的呵斥凌白,门外再次响起统一的吸气声,不是呼吸,而是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他们家的王爷这是要强了凌白吗? 终于颤抖着双手把亵裤退下,凌白眼角也飙出一滴清泪,娘啊,儿子的清白是保不住了。 龙凌站在凌白的身后,看到凌白身无一物,摩挲着下巴上下打量凌白的身体,他和凌白身高差不多,同样都是习武之人,此刻他看着凌白的身材,显然不如自己,那女人竟然还说他没什么值得看的,绝对审美有问题。 “凌白,你说本王的身材如何。”正在暗自伤心的凌白,听到这话,颤颤巍巍的回头,不明白他家王爷是什么意思。 “她说本王没什么值得看的,但和你相比,本王的身材要比你好的多呢!”龙凌有些纳闷的看着凌白,而凌白听到这话,已经濒临吐血的边缘。 “王爷,你…你要属下沐浴就是为了和属下比身材?” “当然,虽然本王对自己的身材很满意,但还是需要比对一下。”龙凌自大的说完,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凌白,撇撇嘴,点点头,转身离去。 剩下的凌白站在原地,眼泪稀里哗啦,王爷想比身材直说就好,何必这样伤害人家幼小的心灵!这时门外几个偷听的人在龙凌走后纷纷跑进屋,看到凌白光溜溜的站在原地,也都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被龙凌刺激过度的凌白,猛地醒神发现屋里多了这么多人,一头扎进旁边的浴桶里,手里抓着布巾挡在胸前,“你们要干嘛?” 其他人看到凌白这架势,异口同声的“切”了一声就走了,而这终于让凌白爆发:“你们欺负人…欺负人…负人…人!”夹杂着委屈以及愤怒的咆哮响彻整个软红阁,在空旷的大厅回荡许久。 ------题外话------ 亲亲亲们,动动鼠标,点击【加入书架】的按钮哇,不然放三王爷和乃们比身材! (*^◎^*) 第四十七章 斩草除根 清晨,日出东方,点点骄阳,一夜未眠的桃月宴眼瞳中有着少许的血丝,但依旧不影响她的美丽。 宫内巨变,想必无心睡眠的沥楚痕也早早的就来到未央宫,与桃月宴两人相望无语。稍顷沥楚痕打破沉默:“秋田被救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桃月宴思索片刻,“能够在坚守严密的情况下不动声色的将人救走,排除羽衣卫和沥楚夜的人,此人一定隐匿在宫中,或者说就是宫中之人。” 桃月宴说完就看着沥楚痕,真不知道他这个皇帝是怎么当的,明明是一个九五之尊,想不到背后还暗藏这么多人。 有些懊恼的沥楚痕,眉头拧成了“川”字,本来以为将秋田和太后一党全部收押,事情也该解决的差不多,没想到暗中竟然还有人在帮助他们。 “你觉得是月流觞的可能性有多大?”沥楚痕突然问道。 “不会是他,救走秋田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他帮助太后也不过是想要得到城池来巩固地位,何况他始终是月弦使节的身份,如果他真的救走秋田,干涉他国朝政,只怕会引起两国纷争,如今三国之中,彼此没有任何盟友的情况下,谁都不会轻举妄动,想必月流觞早已深知其中利害,所以当日事发之后,才没有任何动作。”桃月宴把对月流觞的想法说出,听的沥楚痕眯起了眼睛,容颜美丽,绝世聪明,气势冷然,她还有多少优点是他没发现的。 桃月宴说完,半天都没有听到沥楚痕的回应,疑惑的抬头,却看到沥楚痕双眼迷茫的看着自己,“有什么问题?” “额,哦,没有。”沥楚痕恍然的说了一句。 “你找到萧六了吗?”桃月宴突然想到一个人,那个一直伺候在沥楚痕身边的奴才。 经桃月宴一问,沥楚痕严肃的看着她:“自从那日早朝之后,萧六就不见了,难道是他?” 两人再次沉默,如今敌暗我明,任何一个有可疑的人,他们都要想到。可如果萧六真的是内奸,那么问题则更加严重,日夜陪君伴驾的萧六,对沥楚痕的一举一动都相当了解,恐怕接下来会更加举步维艰。 沥楚痕与桃月宴正对局势做着估量,这时门外传来:“皇上,月弦太子在上书房觐见。” 上书房 月流觞正坐在椅子上品茗,看到沥楚痕与桃月宴两人一同入内,嘴角弯了弯:“沥帝与贤妃感情果然深厚,形影不离。” “太子何必羡慕,想来你的太子府也应该有不少如花美眷才是。”沥楚痕不甘落后的回敬月流觞。 桃月宴则不耐烦的看着两人,每次见面就互掐不止,开口打断互相讽刺对方的两人:“你们说够了吗?” “太子找朕所为何事?”沥楚痕整理情绪,一副官派的样子问道。 月流觞眼神深邃的在桃月宴身上停留了片刻,在转头对着沥楚痕说话时又恢复了正常:“流觞在此叨扰沥帝王许久,今日特来向沥帝辞别。” 沥楚痕诧异的看着月流觞:“太子这就要走?”我们之间的帐还没算清就想走?沥楚痕心里又多加了一句。 “沥帝不同意?”月流觞妖孽的桃花眼上挑的看着沥楚痕,挑衅意味十足。 “太子说笑了。”沥楚痕打着哈哈似的说了一句。 “既然如此,流觞就先告辞了,待三国大会之际,流觞在月弦等着沥帝。”月流觞说完就离开上书房,门口等待的随从也跟着他一同离去,由羽衣卫代替宫人送他们出宫,与来时的迎接宴请形成鲜明的对比。 月流觞离去,桃月宴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渐行渐远,努力深吸一口气,心还是会乱,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相似的容颜。 沥楚痕在月流觞走后,一双眼紧盯着桃月宴,似乎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什么,直到看见她吸气,沥楚痕登时酸溜溜的说:“怎么,你舍不得他?” 桃月宴斜了一眼沥楚痕,“都快国破家亡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桃月宴,你…”沥楚痕显然被气的不轻。 “大牢里的那些大臣你打算怎么处置,还有太后和沥楚墨?”吵归吵,但是事情终究是需要解决,否则她这辈子都出不了宫。 “他们本是秋田的同党,如今秋田不知去向,相信他们也不能再起什么风浪。再加上朝廷不能无官,朕打算若是他们重新归顺,所有人降级三等,重回朝堂。”沥楚痕大气凛然的说,好像自己变成了救世主一样。 愚蠢!桃月宴看着沥楚痕自大的样子,嘲讽的笑了笑,“他们如果不归顺呢?” “怎么会,朕给他们如此好的条件,可以捡回一条命,谁敢不从。”沥楚痕说完就发觉桃月宴不善的目光,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不认同吗?”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假如有朝一日秋田回来,你敢说他们会对你忠心不二,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既然能背叛你一次,就能有第二次!”桃月宴不赞同的看着沥楚痕,真是没想到堂堂帝王的想法竟然如此简单。 “你的意思是?”沥楚痕不解的看着桃月宴。 桃月宴冷眸杀气一扫而过,她最恨的就是背叛之人:“斩草除根!” 沥楚痕则细细琢磨,“你要朕杀了所有的人?”“没错,朝堂需要人才,你可以重新广纳贤士,但是这些都是蛀虫,该给朝堂换换血液了。” “话虽如此,可一下处死这么多人,百姓如何看待朕。”沥楚痕优柔寡断的性子让桃月宴狠狠的瞪视着他。 “你别忘了,坊间早就在太后的散播下,流传着你是嗜血成性、残暴不仁的少年皇帝。”桃月宴说完就离开上书房,留下沥楚痕一个人在原地不断思量。 桃月宴回到未央宫,想起刚刚在上书房的对话,其实并不是她杀人成性,只是秋田曾经竟然要害爹爹的性命,她可以容忍所有,只要不触碰她的逆鳞。可惜这次宫变,如果不是她提前让紫灵去通知无情保护爹爹,那天在太和殿秋田的剑可能就已经杀了爹爹了。 既然秋田敢动她要保护的人,那么她就砍了他所有的党羽,就算有一天他想回来,也没那么容易! 第四十八章 风流王爷 “皇兄,臣弟回来了。”孔武有力的声音传进上书房,沥楚痕闻声欣喜的走到上书房门口,与来人相互拥抱。 “六弟,辛苦了。”来人正是沥粤六王爷沥楚枫,作为带兵将领,沥楚枫时常要到边关巡查,这次宫闱巨变恰逢沥楚枫出关,沥楚痕连夜修书召回沥楚枫,兄弟俩在上书房门口就开始叙旧。 “皇兄,按你的要求,我带回了五百侍卫。”沥楚枫略显黝黑的面孔,晶亮的黑瞳看着沥楚痕说。 沥楚痕动容的看着沥楚枫,从小他就与六弟最亲近,如今幸而他带回了五百侍卫,不然宫内侍卫紧缺,他还真不知如何是好:“多谢六弟。” “皇兄哪里的话,只怪我当时去了边关,否则那些乱臣贼子,我定要让他们有命来无命回。”沥楚枫愤恨的说着。 “对了皇兄,老八他…”沥楚枫说完忽然又想到了沥楚夜,都是亲兄弟,怎么这次老八如此糊涂。 沥楚痕举手打断了沥楚枫的话,“六弟,朕还是相信老八一直没变,只恨太后的教唆,好在没有酿成大祸,所以六弟放心,朕不会对老八怎样。” 一整日,兄弟俩都在上书房内未曾出来。傍晚,一个娉婷的身影由远而近,桃月宴带着紫灵走向上书房,不知道沥楚痕又要做什么,特意让人请她来,难道白天说的话还不够清楚吗? 上书房门口站着两个身板挺直的小太监,萧六不见,他们也是临时被调来这里,第一次侍君,自然要尽忠职守,“贤妃娘娘吉祥。”看到桃月宴,两人同样九十度鞠躬,然后将上书房的门打开,让桃月宴入内,紫灵则留在门口俏皮的看着他们。 此时沥楚痕与沥楚枫坐在摆满酒菜的桌前,看到桃月宴,沥楚痕心情很好的笑着说:“你来啦,过来坐,六弟刚刚从边关回来。” “见过贤妃娘娘。”沥楚枫在沥楚痕说完后,起身颔首。 桃月宴淡淡的答应了一声,然后看着沥楚痕问道:“你找我来,就是吃饭?” “对啊,六弟风尘仆仆的回来,朕要给他接个风。” 桃月宴冷眼看着沥楚痕:“皇帝果然好兴致!” “六弟带回了五百侍卫,朕打算把他们重新安排在宫内。” “五百侍卫?”桃月宴有些疑惑的看着沥楚痕。 沥楚痕说道:“嗯,六弟从他边关的将士中挑选了五百人,从今后就安排在皇宫值守,至于边关缺少的人,可以重新招兵参军。” “那这五百人打算怎么安排?”桃月宴明了的点点头,接着问道沥楚痕。 “分布在宫内各处,站岗保护皇宫安全。” 桃月宴听闻则有些不赞同:“这和以前没有任何分别,难保不会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 “娘娘放心,我挑选的全部都是精锐士兵,相信他们一定会保护皇宫内院的安全。”沥楚枫赶忙像桃月宴解释,似乎对自己的士兵很有信心。 看到沥楚痕和沥楚枫对侍卫都深信不疑,桃月宴也闭口不言,将想说的话收了回去,说到底皇宫如何本就与她没有关系,反正将来她早晚要离开,如何布置兵力,如何整顿皇宫都是一国之君的事了。 爽朗嬉笑的声音从上书房的上空传来:“哟,人还真多啊!”三人一同看去,发现竟是好几天不见人影的沥楚夜。 “风流王爷原来也喜欢做梁上君子啊!”桃月宴看到沥楚夜,冷冷的讽刺道。 “宴宴,你怎么这么说,真是伤了本王的心,亏本王特意来看你!”沥楚夜曲起一腿坐在房梁横木上,另一条腿随意的垂着,脸上一副委屈的表情,棕色眼瞳眨个不停。 宴宴?这女人什么时候和老三这么熟悉了,沥楚痕自打听闻沥楚夜对桃月宴的称呼,俊脸瞬间就耷拉下来。 “三哥,你怎么跑上面去了,快下来。”沥楚枫看到沥楚夜显然有些激动,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抬头对上面的沥楚夜说道。 沥楚夜弯起一边的嘴角邪魅一笑,双手一拍横梁,如同惊鸿一般飘落至三人面前,落地的位置正是桃月宴身边,顺便凑近桃月宴在她耳边呼了一口气,举止轻佻。 “老三,你在做什么!”沥楚痕终于忍不住一把将桃月宴搂在怀里,一脸戒备的看着沥楚夜。 桃月宴原本在沥楚夜对他吹气的时候就想动手,却不料被沥楚痕一把搂在怀里,腰间的手紧紧的箍着,使她整个人都贴在沥楚痕的身上,“放开我。”桃月宴十分不悦的对着沥楚痕说道。 “皇上,莫不是吃醋了。”沥楚夜看到沥楚痕的表情,揶揄的笑着说。 两人自顾的说着,忽略了沥楚痕怀里的桃月宴正闭着眼睛努力呼气,突然桃月宴猛地睁开眼,冷眸圆瞪的看着沥楚痕,腿也在慢慢做出攻击姿势。 如今桃月宴被禁锢在沥楚痕的怀里,两人贴身而立,唯一自由的就是双腿,与上次一样,桃月宴曲腿就对准了沥楚痕的胯间,而沥楚枫在旁边一直看着几人的互动,所以在桃月宴做出动作的时候,就惊讶的瞪大眼睛喊了一声:“皇兄,小心。” 已经察觉到桃月宴动作的沥楚痕,移动身形就躲开桃月宴的攻击,站在几步之外双手还心有余悸的捂着胯间,幸好幸好,亏了六弟的提醒和他的反应,不然这次不死也残废了。 “女人,你还来?”沥楚痕愤怒的冲着桃月宴咆哮。 沥楚夜及沥楚枫看到沥楚痕捂着胯间的动作,两人一个不怀好意的坏笑着,一个视线疑惑的在沥楚痕与桃月宴之间来回穿梭。 “皇上,难道你之前被宴宴…额…”沥楚夜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对沥楚痕说着,伸手指了指沥楚痕的胯间,话没说完,但是意思很明确,分明就是怀疑沥楚痕被桃月宴伤过。 看见沥楚夜指着自己,沥楚痕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不自觉的动作,立刻拿开双手,挺直腰板,君王姿态尽显:“老三,你到底来干什么?” 沥楚夜嘲讽的看着沥楚痕的举动,撇嘴笑了笑,“当然是来看宴宴的。” 第四十九章 运筹帷幄 沥楚夜风流的看着桃月宴,浑然不觉自己的话已经把沥楚痕气的头顶冒烟,“老三,你不要太过分。” 桃月宴则对沥楚夜的话仿若未闻,从她与沥楚夜接触的那一刻起,他就是这副德行。沥楚夜没有理会沥楚痕的话,又凑到桃月宴身边,“宴宴,你看他像个狮子似的,长的也不如本王,你要不要考虑考虑嫁给本王。” 沥楚痕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沥楚夜,你敢!”沥楚痕愤怒的咆哮,震得屋内几人的耳膜嗡嗡作响。 “三哥,你就别气皇兄了,好不容易进宫一次,趁此机会咱们也叙叙旧,更何况接下来的事情还很棘手。”沥楚枫赶在两人之间打圆场,三哥从来都是这样吊儿郎当的,皇兄每次都被气的七窍生烟,还是拿三哥没办法。 “本王什么时候气他了,本王说的是事实!哼。”沥楚夜鼻子哼了哼,说完就走到桌前拿着酒杯斟上美酒轻酌。 沥楚痕喘着粗气,看着沥楚夜不请自来,目中无人的样子,“老三,你不要以为朕不敢动你!” 沥楚夜拿着酒杯,侧头斜视着沥楚痕,“就凭你?好好的沥粤,都被你治理的面目前非,你拿什么动我。” “三哥,别说了。”沥楚枫看着两人之间暗涌越来越大,担心的走到沥楚夜身边,拉着他的衣角说道。 “沥楚夜,你大胆,朕是沥粤的皇帝,你竟敢如此说朕。”沥楚痕气的不轻,双拳紧握传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此刻的沥楚夜少了纨绔气息,脸颊紧绷,“皇帝?要不是本王让给你,你有什么资格做皇帝,如果不是害怕父皇辛苦经营的沥粤被你玩没了,你以为这次本王会帮你吗?” 桃月宴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两兄弟间的争斗,听到沥楚夜说的话,她才明白为什么这次请他帮忙会如此容易,从她了解来看,沥楚夜本就不在乎功名利禄,一心逍遥快活,如不是因为先皇的缘故,想来就算她说破天,也无法撼动沥楚夜来帮忙,看来风流王爷的确是深藏不漏。 “你来到底有什么事?”桃月宴看着沥楚夜,凭她的了解,他不是那种无聊的人,更不会是像他说的是来看自己的,再加上他如此重视沥粤,想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沥楚夜看了看沥楚痕,回身对桃月宴说:“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不少大臣都一直被困在宫中,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很快就会传到宫外。” 闻言桃月宴才想起自己的爹爹与其他没有叛变的大臣都还留在宫内,宫门已经紧闭多日,的确要速战速决了。 “但是大牢内收押的大臣还有那些闯宫的侍卫,人数众多,根本不好处理。”问题棘手,沥楚枫不由的皱眉说着。 “如何处理那些大臣,我已经说过,剩下的就是那些侍假冒的侍卫,可以将他们全部放逐边境,任其自生自灭。”桃月宴对着三人说出自己的想法,立刻惹来沥楚痕的反驳:“那这次你就不怕他们反扑?” “一群只有匹夫之勇的贼子,没有首领,还能起什么风浪!”沥楚夜蔑视的看着沥楚痕,一点头脑都没有,他这皇帝是怎么当的。 沥楚痕不服气的瞪了一眼沥楚夜,但心中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确实有道理。 “好,那朕明天就下旨,将他们全部放逐。” 桃月宴听闻赶忙制止:“不行,至少要在你解决了那些大臣之后,再放逐他们。” “又是为何?”沥楚痕很是不解,早一些时候放逐也就早点解决,怎么还要等到解决大臣之后呢。 “宴宴的意思,是想以解决大臣的名义,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皇家威严不容侵犯,对不对。”沥楚夜再一次接过桃月宴的话,两人一唱一和,让沥楚痕胸口的气越积越多。 “没错,那些人少说也有几百,也许一部分是秋田的忠实部下,但大部分我相信都是在外招募的,所以有必要给他们一个警示。另外,找一个人易容成秋田的模样,在刑场上行刑,这样对于这群人来说,旗倒人心散,没有主子,他们也就是一盘散沙。”桃月宴说完发现身边的几人都狐疑的看着她,让她自己也有些疑惑,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沥楚夜略带严肃的看着桃月宴最先开口:“宴宴,你确定你就是京城传言草包的丞相嫡女?”沥楚夜问出了三个人心中共同的疑问,京城传言人尽皆知,虽然丞相说她已经治愈,但是一个曾经的草包,如今却能运筹帷幄,与男子共商大计,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夜幕降临,桃月宴从傍晚来到上书房一直到现在,也已经过去数个时辰,大概商量了接下来的计划,沥楚夜、沥楚枫还有桃月宴三人一同步出上书房,门口的两个小太监困顿的点着头,紫灵早已经坐在台阶上,靠着身后的圆柱睡了过去。 开门的吱呀声,惊得两个小太监立刻挺胸抬头,紫灵则不受干扰的嘀咕一句,侧头接着睡。 桃月宴没有看到门口的紫灵,四处看了一下,才哭笑不得的看着紫灵,这丫头看来也是等的累的,直接睡过去了,好在天气不冷。 “紫灵,起来了。”桃月宴走到紫灵身边,蹲下身轻轻的在紫灵耳边唤了一句。 蹙眉,皱鼻,紫灵哼哼唧唧的睁开眼睛,看到主子蹲在自己面前,紫灵一个机灵就猛地起身,眼睛瞪大的看着桃月宴:“主子,我不困。” 刚刚睡醒的紫灵,脸蛋还带着殷红,圆圆的脸蛋,两个酒窝说话间若隐若现,从上书房内透出的光亮,将她的眼睛照的璀璨无比,此刻的紫灵,让三个男子中的一人看呆了眼。 桃月宴则宠溺的看了一眼紫灵,明明都睡着了,还说不困,正打算带着紫灵离去,却被身后的一声叫喊打断:“等一下!” 沥楚枫突然喊了一句,让送他们出门的沥楚痕还有沥楚夜都疑惑的看着他,“娘娘,她是?” 沥楚枫大步流星走到桃月宴面前,指着紫灵就问着桃月宴。而他的举动也让桃月宴惊奇无比,“她是紫灵,我的侍女!” 对于沥楚枫的举动,沥楚痕皱眉:“六弟,一个宫女而已,喜欢的话明天皇兄给你送几个!” “皇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沥楚枫为自己辩驳,说到后面结巴半天,一双眼却一直盯着紫灵瞧。 身为当事人的紫灵,却好像没事人一样,左看看右看看,一双眼滴溜溜的转,他们在说什么。 “紫灵,回宫。”桃月宴不疾不徐的说完就走在前面,紫灵紧跟着桃月宴离去,沥楚枫则盯着紫灵的背影出神,嘴里喃喃念着:“紫灵…紫灵。” 第五十章 出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东方明亮,经历了一场宫变的沥粤皇宫,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幽静。 此时,一个小太监手里拿着圣旨,在沥粤大牢内宣读,内容是针对所有叛变的大臣,全部抄家,三品以上全部降级,三品以下贬为庶民。即刻起,全部遣出宫。 当一众狼狈的官员从大牢内走出,浩浩荡荡的离开皇宫,桃月宴也在这时闻声站在楼台上看着,眼神凛冽,嘴角冷笑,沥楚痕啊沥楚痕,你果然一意孤行,将这些大臣贬级又能如何,等他们有朝一日,东山再起,你的沥粤皇宫也就危险了,况且现在秋田不知所踪,这分明就是放虎归山。 沥楚痕不知何时走到桃月宴身边,看着桃月宴冷冽的脸蛋,“你一定觉得朕是糊涂了,对吧。” “你有计划?”桃月宴听闻后看着沥楚痕,不明白他的意思。 沥楚痕看向走远的大臣,眼神幽深:“放他们出宫,给他们活路,只不过是为了引出秋田那只老狐狸,朕倒要看看,究竟谁是秋田的同党,谁又是一时糊涂。” “你确定这样做一定有用,那若是秋田不出现又如何?”桃月宴忍不住给沥楚痕泼凉水,但她所说的也不无道理。 “不会的,那只老狐狸一定会出现!”沥楚痕信誓旦旦的说,但是语气中不乏心虚。 桃月宴狐疑的看着沥楚痕,她怎么觉得这家伙根本就没有想好退路,就将这些大臣放出宫了呢。 “你派人跟踪了?”桃月宴接着问。 “朕安排了羽衣卫暗中观察,一旦有消息,朕就将他们一网打尽。”沥楚痕伸出手掌紧握。 “那些侍卫呢?”国家是他的,随他自己怎么做,但是桃月宴比较关心的就是那些侍卫,她提议放他们出宫,本就有私心。 沥楚痕垂眸想了想:“下午朕会安排人手,遣送他们至边境。” 桃月宴与沥楚痕分开后,回到未央宫,眉头紧皱的思索她要如何联系到无情,接下来的事情,必须要无情去做,而且一定要万无一失。 突然,桃月宴脑中灵光一闪,对了,宫中她倒是想到一个人可以帮她。想着桃月宴就匆忙往外走,让紫灵和紫衣两人一头雾水,小姐这么着急的干什么? 在皇宫匆匆行走,片刻桃月宴就来到沥楚夜在宫内暂住的宫殿,只是人去楼空,不见一丝气息,显然沥楚夜应该是昨夜就出宫了。 心中焦急,但面色如常,桃月宴在沥楚夜的宫殿转了半天,果真没有半个人,有些挫败的往回走去。 刚刚走了一段路,就听到身后衣袂沙沙的声音,一个玩世不恭的腔调,让桃月宴顿时睁圆美眸,惊喜的回头看去,“宴宴,你找本王?” 沥楚夜一身浅灰色长袍,蜂腰紧束,长发飘飞,天人之姿的脸庞荡漾着风流浅笑,看到这样的沥楚夜,桃月宴从来没觉得他这么顺眼过,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恨不得上去给沥楚夜一个大大的拥抱,过于激动,让一向沉稳内敛的桃月宴也露出绝美轻笑,整齐的贝齿泛着光芒,一笑倾城。 沥楚夜不得不承认桃月宴的确美丽,即便品尝万花的他,也被桃月宴整个人的气质给晃花了眼,“看来宴宴果然在等本王,是不是还是觉得本王比他强。” 沥楚夜一句话说出来,就让桃月宴收了笑容,冷看着她,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有事请你帮忙。” 沥楚夜有些惊奇的挑了一下眉头,“何事?”在她看来,桃月宴冷心冷情的一个人,从没给过他好脸色,这次竟然请他帮忙,天下奇闻。 “带我出宫!”桃月宴也不啰嗦,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沥楚夜更是惊讶的看着她,“出宫,你出宫干什么?” “帮不帮。”桃月宴变相的转移了话题,至少她现在不能告诉他,以后还说不定。看出了沥楚夜的猜疑,桃月宴接着说了一句:“是我自己的事情,与沥粤皇朝无关。” 沥楚夜盯着桃月宴思索半天,“好,本王相信宴宴,什么时候?” 听到沥楚夜说帮忙,桃月宴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现在!” “现在?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再说本王还要去准备步辇。” “不必,你不是会轻功吗,带我出去。”桃月宴不含糊的对着沥楚夜说道。 闻言沥楚夜不怀好意的看着桃月宴,“宴宴这么心急,不会是去会情郎吧,再说本王怎么带你,这男女授受不亲的。” 沥楚夜的话听的桃月宴嘴角一抽,男女授受不亲?他如果知道这个道理会被冠上风流王爷的称号吗? 没有浪费时间,桃月宴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直接拉着沥楚夜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就这样。” 沥楚夜虽然人称风流王爷,也有不少女人投怀送抱,但仍然被桃月宴这样毫不在意也不避讳的举动吓了一跳,棕色眼瞳闪了闪,不多话,揽着桃月宴的纤腰就飞掠至屋檐,一边关注着皇宫,一边向宫外掠去。 第五十一章 互不相让! 当桃月宴和沥楚夜两人站在花街柳巷内的软红阁门外时,沥楚夜夸张的看着桃月宴,“这…这就是你着急要来的地方?”这可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她一介女子,身份还如此高贵,来这里做什么? 桃月宴少见多怪的瞄了一眼沥楚夜:“有什么不可以吗?”说完桃月宴丢下发呆的沥楚夜,快步推门走进了软红阁。沥楚夜看着桃月宴的背影,他怎么感觉自己被始乱终弃了呢!接着左看看右看看的也钻了进去,他在这一条街可没少欠风流债,千万不要被那些女子看到才好。 沥楚夜入内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怎么以前他没有发现还有这样一家别具特色的楼阁呢,装修风格焕然一新,大厅干净出尘,摸着下巴,沥楚夜不由的想,今晚可以来捧捧场,想着就要问问桃月宴这里的情况,结果发现人不见了,整个大厅就剩下他自己。 桃月宴进门后,直接上楼走到无情的房间,推门而入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无情怎么不在?难道在阁楼?桃月宴又快速的打开机关走上三楼,结果里面也没有人,而且似乎桌子上落了不少灰尘,显然很久没有人来过。 回到无情房间,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走出房门,就看到金凤从走廊的另一边走来,“老板,你怎么来了?” 金凤看到桃月宴站在无情的房门口,诧异的询问,老板不是应该在皇宫内院吗,怎么此刻竟然出现在软红阁? “金凤,无情去哪里了?”桃月宴开口就问金凤,时间紧急,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客套。 这时站在楼下的沥楚夜,看到桃月宴出现在二楼走廊,开口就喊:“宴宴,这里什么时辰营业?” 沥楚夜的一声惊呼,顿时二楼好几处房间的房门打开,不少姑娘都出来站在栏杆处看着楼下,众姑娘看到好久没有营业的软红阁突然出现一个俊逸潇洒的男子,整理衣装就要往楼下跑,“全部回房间!”内心着急再加上迟迟找不到无情,桃月宴不禁有些气急,说话也比平时更加冷冽。 被桃月宴一声呵斥,所有姑娘止住脚步,四下看了看,才不甘愿的回房关门,只不过房门虚掩,仍然能看到门内的人影晃动。 桃月宴没时间理会,正要问金凤无情的去处,二楼侧边的房间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门内走出,桃月宴扭头看过去,皱眉脱口而出:“你怎么还没走?” 龙凌本来在属下的房间商议事情,听到外面的动静,还有男子问话的声音,疑惑的开门,竟然发现是桃月宴,扫了一眼大厅,就看到沥楚夜,而听到桃月宴这句问话,龙凌挺胸抬头的走到栏杆处,一手背在身后赌气说道:“要你管!” 跟着龙凌身后的凌白和其他人,额头都不禁滑下三道黑线,为何他们奉若神明淡漠冷然的王爷在她面前就变得如此幼稚。 下面的沥楚夜抬头,看着龙凌,嬉笑的表情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严肃的神色。两个同样俊逸的男子,互相打量,只觉得火花四溅,气势平分秋色。 看两人这般比较,桃月宴给金凤使了一个颜色,两人进了身边的房间,关好门,桃月宴压低声音问着金凤:“无情呢?” 她相信无情不会无缘无故的不见人影,但免不了担心无情是不是遭遇了意外。金凤凑近桃月宴,低声回答:“三王爷一直住在这里,所以无情公子不方便露面,老板要是找他,我帮你通知。” 听金凤这样说,桃月宴就想起上次无情从宫内带她出来的时候,也同样没有进软红阁,想来宫变时候她让紫灵出宫通知无情的时候,也是金凤帮忙传递的。 “那好,你让无情尽快到丞相府找我,越快越好!”桃月宴明白无情定是有原因才会躲着龙凌,所以她直接让金凤通知无情回丞相府,正好她也可以趁此机会回去看一看,上次宫中事情太多,以至于她都忽略了那老头。 “对了,刚刚我进来,大门怎么没有锁?”说完桃月宴疑惑的问着金凤,刚刚她本就着急,想也没想推门就进来了,平时白日的时候软红阁都该是大门紧闭才对。 “老板,自从三王爷住在这里之后,白日大门也不锁,为了方便他们出入,而且软红阁已经很久没有营业了。”金凤解释。 “我知道了,你先去吧。”看来这个三王爷还真当这里是他家了。 “好!”金凤答应后,打开卧室内的窗户,双脚点地就飞身出了软红阁。 桃月宴拉开门时,门外的两人也同时收回了目光,一齐看着桃月宴,沥楚夜率先开口:“宴宴,他是谁?” 宴宴?闻此龙凌俊脸拉长,这男人明显不是废物皇帝,怎么对她的称呼这么亲昵,哼,他都没有这么叫过! 桃月宴斜睨了一眼龙凌,回答沥楚夜的话,再次将龙凌气的冒火:“一个白吃白喝白住的强盗!” 强盗?龙凌立刻拔高嗓音:“你说本王是强盗?” 沥楚夜则在龙凌的话中听出端倪,这男人称自己是本王,哪国的王爷?沥楚夜不禁仔细端详龙凌。 而桃月宴不理会龙凌,提着裙摆往楼下走去,龙凌看到自己被她无视,胸口郁结,当桃月宴走到大厅时,龙凌正好从二楼降落,伸手就拉住桃月宴的左臂,一个用力就将桃月宴带到自己身边,鹰眸凑近桃月宴:“你看清楚,有见过本王这么英俊的强盗吗?” 龙凌身上好闻的香味传进桃月宴的鼻端,俊脸放大在自己眼前,让桃月宴晃了晃神,光洁的额头,犀利的鹰眸,天神一般俊美无比的脸庞。而桃月宴片刻的走神,被龙凌看个清楚,忍不住的露出洁白牙齿笑了出来,看吧,这女人也被他迷住了! 晃神也只是片刻,或者说是几秒钟,桃月宴与龙凌拉开一些距离,没等说话,右手臂也被拉住,侧头一看,竟是沥楚夜,“内个丑八怪,你放开宴宴!”沥楚夜此刻又回到之前的纨绔风流样,虽然对方的身份还有待查明,但他心中已经基本有数,再说一个大男人长相如此不凡,自称本王,推敲一下就知道是谁了。况且长的比他还好看,他不平衡了。 两个男人一人一边的拽着桃月宴的手臂,如同拉锯战一样,好像谁先放手谁就会输似的。龙凌瞪着鹰眸咬牙切齿:“你说谁?” “废话,这就你一个丑八怪,你说我说谁!”沥楚夜巧妙的隐藏了自己的自称,气死人不偿命的愣是将天人之姿的龙凌说成了丑八怪。 “放开我!”被两个大男人抓着手臂的桃月宴,此刻胸口起伏,就算她喜怒不形于色也快被这两人给气死了,她哪有那么多时间陪他们斗嘴。 “丑八怪你还不放开!”沥楚夜碎嘴似的念叨着龙凌,眼看龙凌的太阳穴直冒青筋也不住嘴。 桃月宴手臂被两人抓的生疼,但谁也不见放手的迹象,忍无可忍的桃月宴濒临爆发边缘,既然如此,那就由她自己动手让他们放开,想着双腿屈膝,动作刚准备好,桃月宴只觉得突然眼前一道虚影闪过,左手自由了,随即右手也被放开。 原来是被沥楚夜气的炸了毛的龙凌,率先放开桃月宴以迅雷之势攻向沥楚夜,两人在大厅内上下翻飞,好不热闹。 桃月宴冷眼看了一会,叫了一名躲在角落偷看的护卫,对他说了一番话之后,就离开软红阁,直奔丞相府,留下的两人你争我斗,互不相让。 第五十二章 何足挂齿VS九牛一毛! 丞相府 “一会若是有人来找我,直接带到我的房间。”桃月宴对门口的护卫说完就走进丞相府。 时隔许久,桃月宴再次回到丞相府,府内的一草一木皆没有变化,期间所有下人看到桃月宴恭敬行礼,今非昔比,她已经不是曾经任他们欺负的傻子,如今贵为皇妃,他们不敢造次。 按着脑中记着的地形图,桃月宴很快就来到桃苍海的书房,还有几步的距离,书房的门就猛地被拉开,桃苍海跌跌撞撞的往外走,看到桃月宴后,脸上笑开了花:“宴儿啊,回府怎么不提前通知爹爹。” “临时回来的,爹这么着急要去哪?”桃月宴打量着桃苍海,头发多了些许白丝,身体也还算强壮,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嘿嘿,下人说你回来了,爹正想出去迎接你呢。”桃苍海憨憨的回答,让桃月宴心中倍感温暖。 桃月宴与桃苍海走进书房,两人坐在桌边:“爹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皇上就放我和一些同僚回府了,今早就听闻皇上对秋田同党的处置。”桃苍海回答。 “你的脸色好差,身体还好吗?”看着桃苍海脸色不好,桃月宴带着关心的询问。 桃苍海大咧咧的摇了摇手:“当然好,爹身体健康的很,倒是宴儿,为了皇宫的事瘦了不少啊。”说到后面,桃苍海心疼的看着桃月宴。 “我没事,爹放心。” 与桃苍海简单聊了几句后,桃月宴就回到自己的云阁,刚刚开门入内,桃月宴就明显感觉到屋内有陌生的气息,“主子。” 竟是无情,桃月宴赶忙关门走进房,就看到无情伫立在桌子旁边,同样是一身黑色劲装,“为什么不回软红阁?”桃月宴问着无情,今天若不是金凤帮她通知,恐怕就要误了大事。 无情突然低头,放在身侧的手也成拳,片刻抬起头,面带祈求的说:“主子,无情会告诉主子,但不是现在,还请主子不要为难。” 桃月宴也深深凝视无情,她分明看到无情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楚,也罢,每个人都有秘密,她,不强求。 “我有事要你去做,正好这件事可以让你暂离京城,但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接下来了一个时辰,云阁的房门紧闭,桃月宴将所有的事情交代给无情之后,才拉开门,无情也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走了。 适逢一个驼背的下人过来,看到桃月宴就行礼:“贤妃娘娘吉祥,老爷叫您去前厅。”下人说完不等桃月宴回话,径直离开。桃月宴盯着背影,若有所思,稍倾就迈步走向前厅。 前厅内,桃苍海坐在椅子上,不时的向外张望,旁边坐着秦棉,手中绞着香巾,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桃月宴刚到门口,“宴儿,休息的怎么样。”桃苍海看到桃月宴就询问,语气不乏关心。 “爹找我有事?”秦棉同时看着桃月宴,一张铺满胭脂的脸上硬是挤出了做作的笑,“见过贤妃娘娘。”她不是丞相,现在桃月宴身价倍增,她就算再不甘愿,也不能与皇权抗争。 “宴儿,爹让人准备了晚膳,都是你爱吃的。”桃苍海在桃月宴面前,永远都是一副讨好的表情。 “不必了,爹,我这就回去了。”桃月宴对秦棉的问安视若无睹,而被晾在一边的秦棉,一直保持着行李的姿势。 “啊,这样啊,也好也好,皇宫正值多事之秋,你回去也好。”桃苍海略微有些失望的说着。 “现在就走吗?爹派人送你回去。”说这桃苍海就要叫管家安排人手,却被桃月宴开声打住:“不必,我还有事,先走了。”不等桃苍海说话,桃月宴说完就离去,留下桃苍海张着嘴看着桃月宴离去的背影,和秦棉已经开始发抖的问安姿势。 桃月宴走出丞相府,想来她今天出宫的一趟,不被沥楚痕知道是最好,若是被他知道,可能又要费唇舌了。 刚刚不让桃苍海派人送她,一来她是偷偷出宫,二来她还要回去软红阁,不过想来从古至今偷偷出宫还如此光明正大行事的也就她一人了吧。 回到软红阁,桃月宴进入大厅,如她所料,大厅从一开始的幽雅场景,变成现在堪称废墟,桌椅全部四分五裂,茶杯茶碗碎了一地,就连中间的表演圆台都破了一个洞,嘴角凛冽的笑了一下,走到一个圆柱后面,看着躲在后面瑟瑟发抖的护卫:“都计算清楚了吗?” “回…回主子,都记下来了,这是清单!”抖着双手,护卫将手里被捏的七折八皱的宣纸交给了桃月宴,紧接着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就晕了,天知道他刚刚看那两个打架的场景有多么惊心动魄,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护卫,哪里见过这阵仗,还要给主子记录他们破坏的东西。 拿着护卫给她的宣纸,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了所有损坏的物品,字迹潦草,看着晕倒在地略微有些抽搐的护卫,桃月宴抿了抿嘴,心里承受能力还得加强。 “沥楚夜、龙凌!”桃月宴站在一片废墟的大厅,喊着两个人的名字。 衣袂夹杂风声,转眼桃月宴身边就站了一个人,只不过衣着狼狈,头发凌乱,脸上还用一块粉色的香巾遮面。 “宴…嘶,宴宴,你回来啦!”这副打扮的正是沥楚夜,说话间还倒吸一口气。 楼梯传来脚步声,两人同看,一身整洁青色长衫,面色如常,墨发齐梳散落在肩头,与沥楚夜的狼狈对比鲜明,只不过仔细观察仍可发现眼角处少许淤青。 “手下败将,到底谁是丑八怪!”龙凌鹰眸盯着沥楚夜,嘴角含笑,心情不错。 “姓龙的,你梳洗干净出来算什么本事?”沥楚夜愤恨的盯着龙凌,原来他就是龙天国的三王爷龙凌,人称俊美无俦,天下无双,在三国之中有名的美男子。他来沥粤干什么,和他抢风头? “你们两个打够了吗?”桃月宴邪笑,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片刻。 沥楚夜唰的一下就将面上遮盖的香巾拿掉:“宴宴,你看,这个强盗欺负我!”沥楚夜一副小媳妇姿态,一张俊脸此时嘴角红肿,脸颊还带着一个脚印,眸中闪烁着楚楚可怜的光芒。 “一个圆台,两把古筝,三张上好檀木圆桌,十只香炉,十二张檀木座椅,茶盅二十,茶杯四十,七十六串珠帘,外加所有围栏,总共三百八十九万两。”桃月宴不理会抱怨的沥楚夜,也不管得瑟的龙凌,直接说另一段话,将两人都听的愣在原地。 “宴宴,这…这是什么?”苍天啊,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啊,三白多万,皇宫国库有那么多银两吗? 龙凌自大的笑着,鄙夷的看着沥楚夜:“沥粤三王爷,与本王同样王爷的称号,你这头脑可不怎么样!”龙凌说完就沥楚夜接着对桃月宴说道:“放心,这里所有的损失本王都包了,区区几百万两,何足挂齿!” 凌白几人藏在屋内,趴在门上细听,无奈王爷不让他们出去,不过就像王爷说的,区区几百万两白银的确不多,想他们家王爷一年的俸禄就比这些还多,更何况还有…。 “笑话,这些对本王来说,也是九牛一毛!”沥楚夜不甘示弱的与龙凌两人斗嘴,却不知桃月宴接下来的话,让两人同时噤了声。 “三百八十九万两黄金!相信这数目对两位王爷同样是九牛一毛,既然如此,你们付钱,咱们银货两讫。” 沥楚夜张大嘴巴,上下左右看了看软红阁,就算买下一百个这样的房子,也不需要这么多啊? “宴宴,咱们熟人,就不必太计较了吧,再说这次还是本王带你出来的呢!”沥楚夜讨好的说着,那意思就是不给钱行不行。 桃月宴看着身边的沥楚夜,心情明媚的说了一句:“熟人?四百万两怎么样?” 顿时沥楚夜就像是吞了一颗石头一样,说不出话来。龙凌盯着桃月宴看了半天,嘴角一翘:“本王给你!” “龙天王爷我软红阁居住,导致软红阁无法营业,损失合计四百万两!两位王爷具体怎么平分,可要算仔细了。” 狮子大开口,沥楚夜心中憋闷的念叨了一句,他怎么这么倒霉,被那个龙天王爷打伤不说,刚刚想换套整洁的衣服,竟然没一个人帮他,搞的他最后要去调戏那些姑娘,才要来一个香巾遮面,天理何在。 龙凌则凝视桃月宴算计的俏脸,鹰眸闪现困惑,几百万两黄金而已,他不在乎,只是他现在要搞清楚一件事,这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他日日思念。 各自思索之后,沥楚夜最先在软红阁转悠,一边看一边说:“姓龙的,这个是你打坏的,算你头上;还有这个,是你踩坏的!…。”整个大厅就听到沥楚夜在四处走动还有嘴里念叨的声音,龙凌一言不发,只是含笑的看着桃月宴。 第五十三章 欠条vs还钱! 另一边,皇宫内,当沥楚夜揽着桃月宴掠出皇宫之际,恰好落入一双阴狠的双眸中。此刻,上书房内,被宫内事情拖拉的内心烦躁的沥楚痕,脸庞紧绷坐在龙案前,大臣刚刚放出皇宫,接下来的太后和老八要如何处置,思索良久也想不出对策。 门口的小太监低眉顺目的走到龙案前:“皇上,德贵人有要紧事求见。” 德贵人?自从被桃月宴贬级杖刑之后,有多久没有见过她了,这个时间她突然求见又是为何? “宣!”沥楚痕想了想,决定还是宣德贵人,也好看看她有什么要紧事? 德贵人仪态优雅的走进上书房,看着让她朝思暮想的君王,“臣妾参见皇上。” “起来吧,德贵人有什么要紧事?”沥楚痕直奔主题,让德贵人垂眸心伤,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如果不是她说有要紧事,想来还见不到他吧。 “皇上,难道臣妾没事就不能来见你吗?”德贵人一副哀怨的表情看着沥楚痕诉说。 沥楚痕看着德贵人略显憔悴的容颜,内心泛出些许愧疚,的确是他忽略了她,曾经知道她是太后的人,所以对她疏远,但是不能否认这几年只有这个女人一心一意的陪在他身边。 想着沥楚痕的双眼就渐渐暗红,他好像许久都没有宠幸她了。近日来被宫事搞的身心疲惫,他也该放松一下。沥楚痕走下龙案,站在德贵人面前,身手轻抚她的脸蛋,美中带愁最能引起男人的保护欲和占有欲,俯身吻上那略带苍白的唇瓣,一时间干柴烈火,白日里的上书房,活色春香。 大汗淋漓过后,德贵人一脸幸福满足的躺在沥楚痕的臂弯,本来整洁的龙床此时凌乱无比,沥楚痕腰间盖着软被,胸膛额头上都布满细碎的汗珠,被德贵人枕着的手掌正放在她的高耸上,“皇上,不知道贤妃去了哪里?”德贵人状似诧异的询问,但眸中闪过的狠毒恐怕只有她一人知道。 “嗯?她不是在未央宫吗?”沥楚痕对德贵人的询问有些不解,今天上午他还和桃月宴在楼台上谈及大臣的事,这会也就过了个把时辰,她应该是在未央宫的。 德贵人有些惊讶的自言自语:“哦,那可能是臣妾看错了。”虽说是自言自语,但是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入沥楚痕的耳边。 “你看到什么了?”德贵人的话成功引起了沥楚痕的注意,从她的话中,沥楚痕觉得肯定与桃月宴有关。 德贵人假装懊恼:“皇上,肯定是臣妾看错了,臣妾相信贤妃不是那样的人!” “说!”沥楚痕的胃口被吊起来,直觉上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不知道那女人又背着他搞什么幺蛾子。 “臣妾…臣妾刚刚来上书房的途中,在三王爷行宫附近,看到…看到…”说道这里德贵人就支支吾吾,侧眼瞄着沥楚痕不善的面孔,桃月宴,我看你这次怎么自圆其说。 “看到什么!”德贵人支支吾吾的言语成功让沥楚痕濒临暴怒,他相信德贵人一定看到了什么,不然她也不会如此难以启齿。 “臣妾看到三王爷…他…他抱着贤妃飞出了皇宫。”德贵人一脸小心翼翼的说着,又咬牙忍着胸口的痛,就凭桃月宴给她的一切,这点痛不算什么,再说她的目的还没有达到。而沥楚痕在听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就要攥紧手掌,却被气的忘记了手中的是德贵人的酥胸。 “这个贱人,竟然又和老三不清不楚!”沥楚痕愤恨的说了出来,手劲顿时增大,同时德贵人的一声惊呼,也让沥楚痕收敛了怒气,“啊,皇上好痛。” 看着德贵人被自己捏的通红一片的酥胸,沥楚痕有些心疼的看着她:“刚刚怎么不说。”收敛怒气的沥楚痕也想到刚刚自己手中一直是一片柔软,怒气冲头忘记控制力道,“皇上,臣妾虽然以前做了很多错事,但是臣妾爱皇上的心一直都没变,就算有一天皇上要臣妾去死,臣妾也会义无反顾,何况是这小小的痛楚,臣妾能忍的。” 在沥楚痕沉浸在对桃月宴的怒气中,德贵人来了一段深情告白,对沥楚痕的内心冲击强烈,被德贵人枕着的手臂支起身子,俯瞰着德贵人,另一只手在德贵人的酥胸上轻轻揉捏,“朕给你揉揉!”一系列的动作,惹的德贵人娇笑连连,很快两人再次共赴巫山。 沥楚夜和桃月宴仍然在软红阁内,龙凌说是回房拿银两,沥楚夜可怜兮兮的站在大厅看着桃月宴:“宴宴,本王没那么多黄金。” “那就打欠条吧!”桃月宴不打算放过这样一次狠狠敲诈两个王爷的机会,当朝王爷没钱,谁相信,既然没钱,那就手握欠条慢慢还! 沥楚夜本就狼狈的样子,在加上可怜兮兮的表情,让二楼一众偷看的姑娘心疼不已,她们这老板怎么那么不近人情。相对来说,虽然龙凌也同样是俊美,甚至比沥楚夜更胜一筹,但是在众姑娘眼里,那个龙凌分明是个瘟神,只有在老板面前他才像个人,哪一次见到她们这些身价低位的姑娘不是横眉冷对的。 桃月宴好笑的看了看沥楚夜,“金凤,给三王爷准备衣裳,还有笔墨纸砚。”察觉到金凤在大厅,桃月宴吩咐金凤。 一听桃月宴说换衣服,沥楚夜就像炸了毛般赌气的说,“宴宴,你还说,刚刚本王找遍这里都找不到男人更别说是衣裳。” 大厅角落传来脚步声,金凤手中捧着一叠衣裳来到桃月宴面前:“王爷先穿这个吧,只不过布料下等,王爷不要见怪!” 沥楚夜瞄了瞄金凤手中的衣裳,布料的确不算名贵,但是至少比自己身上破衣烂衫要强多了,接过衣裳四下看了看,大厅没有雅间,看来只能去二楼了,刚刚迈步走上楼梯,好几个房门突然打开,“王爷,王爷,您到我房里换吧。”“王爷,来我这里。”“王爷…” 沥楚夜在桃月宴和龙凌两人那受的气,此刻在众姑娘身上都弥补回来,看吧,他还是人见人爱的风流王爷,嬉笑着拉着一个姑娘,就进了她的房间,留下的都跺脚叹气。 “谁准你给他衣服的?”冷凝的语气,像是寒风一般,扫过大厅,金凤更是不由的抖了抖身体。 龙凌鹰眸犀利的盯着金凤,他就是要沥楚夜出丑,他反而再次违背他的意思,好大的胆。 “三王爷是准备好银两了?”桃月宴开声问龙凌,虽然她不是特别清楚龙凌和金凤之间的过往,不过现在金凤也算是她的半个手下,她当然要维护。 闻言龙凌脸色不自然的有些泛红,他也是刚刚问过凌白才知道这次出来没有带那么多银两,“咳,本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还能欠你不成。” “三王爷,请还钱!”桃月宴摊开手掌对着龙凌,似笑非笑。 第五十四章 遭遇刺客 打道回宫,桃月宴心情愉悦的手握两张欠条,其实当时给他记录破损的东西的侍卫,并没有写银两,她所说的三百八十九万两黄金也不过是信口开河,既然是两个国家的王爷,从他们手里黑一点银子,也不为过。而软红阁她已经交给金凤重新布置处理,之前所有的收入都在保存在金凤手里,相信就算再装修,也是绰绰有余。 高大挺拔的沥楚夜穿着金凤给他的衣裳显得捉襟见肘,衣袂裙摆还不到脚踝,衣袖还不及手腕,黑着一张脸的沥楚夜看着自己可笑的着装,心中叹气,再怎么说也比破衣烂衫强。 在龙凌的注视下,沥楚夜不甘不愿的与桃月宴步出软红阁,打算回宫。 “凌白,以后让风、雨贴身保护她。”龙凌在桃月宴两个出了软红阁大门之后,吩咐走到身边的凌白。 “是主子。” 出了大门,桃月宴冷静的看着沥楚夜,那意思就是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沥楚夜板着脸,伸手恶狠狠的揽过桃月宴的腰肢,点地,运功,如风一般的往皇宫方向行去。 片刻过后,皇宫已经出现在视线可及的地方,被揽着的桃月宴,忽然眼神凌厉的像旁边扫去,有杀气。 沥楚夜同时也放慢了速度,眼瞳警觉的四处搜寻。很快,四面八方突然涌起十多名黑巾遮面的黑衣人,手持长刀,对着桃月宴和沥楚夜就刺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沥楚夜双脚互点,猛地跃高,躲开黑衣人的包围圈,与桃月宴双双落在前方的房顶处,天色还没有黑透,不少行人看到这阵势,纷纷躲避,屋内的百姓也赶忙将门窗紧闭。 将桃月宴放开,沥楚夜紧绷脸颊,站在桃月宴身前,把她护在自己的身后。桃月宴大概扫了一眼黑衣人,大概十二名,暂时她不清楚沥楚夜的身手,不过以她现在的身手来说,以近身搏斗的战术她至少能解决五个。 只露出双眼的黑衣人,一言不发,突然一齐向两人发难,沥楚夜把桃月宴拉在怀里紧搂,单臂与黑衣人缠斗。 “放开我。”以一对多,再加上沥楚夜刚刚在软红阁不知与龙凌比试了多久,渐渐的沥楚夜有些力不从心。 “别逞能!”没有嬉闹玩笑,沥楚夜好像变了一个人般,对着桃月宴呵斥了一句。 突然在沥楚夜的左后方,一个黑衣人举着刀就要看过来,而沥楚夜的左手正揽着桃月宴,再加上前面还有不少黑衣人,本能的沥楚夜就将左面的肩膀抬高,试图挡住长刀,以防伤到桃月宴。 而桃月宴直接抬腿踹在黑衣人肚子上,将黑衣人踹倒跪在地上,拉开沥楚夜揽着她的手,桃月宴也加入了战斗,手中没有兵器,桃月宴每次巧妙的躲开对方的刀剑,再伺机窜至黑衣人身边,近身偷袭。 桃月宴的加入,让沥楚夜轻松不少,不过他也一直谨慎的观察着桃月宴,若是她有危险,他也能在最短时间赶过去。 突然沥楚夜双瞳放大,他看到了什么?只见桃月宴一个侧身躲过敌人挥舞的长刀之后,几步窜到对方面前,右手猛地掐住对方咽喉,一个用力,只听咔嚓一声,黑衣人吐血倒地身亡。 桃月宴带着一脸冷血笑容不耽搁的直接与另一名黑衣人争斗,对于杀人,她再熟悉不过,好在身手没有退步。 这时头顶上方传来刀剑与空气的摩擦声,抬头看去正是一名黑衣人举着刀剑,由上而下攻击,桃月宴快速退后,在黑衣人准备转变攻势的瞬间,右手一把抓住他举刀的手腕,一个拉扯就将黑衣人摔在地上,手中攥着他的手腕,嗜血一笑,左腿膝盖对着手肘向前一顶,黑衣人的嚎叫和被折断手臂的声音传出,让所有人都制住了动作,沥楚夜更是眯着眼看着这样的桃月宴,她… 带头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下,伤的伤,死的死,出师不利,“撤退!”一声令下,来时有十二人之多的队伍,最后只剩下六七个,其中还有两个重伤昏迷被搀扶着逃走的。 桃月宴紧盯着离去的黑衣人,如果那领头不说话,她还不知道是谁,可惜他的嗓音出卖了他,当时在丞相府的时候,她本来就对那个驼背的下人心存疑惑,没想到他竟是杀手,看来有人已经按捺不住,开始对她动手了。 第五十五章 德妃,小人得志! 看着一群黑衣人撤去,桃月宴表情冷凝,沥楚夜则双眼不眨的看着桃月宴,原来这才是她的真面目,杀人不眨眼,冷血含笑。 “你得罪什么人了?”沥楚夜忍不住开声问着桃月宴,从刚刚打斗过程不难看出,黑衣人大部分都是冲着桃月宴。 “没什么!”桃月宴弯了一下嘴角,对沥楚夜说道。 沥楚夜拧眉:“本王派人去查!” “不需要,我知道是谁,暂且按兵不动。”桃月宴打断沥楚夜的话,对于背后对她下黑手的人,她已经确定是谁,跑不了就是丞相府的那几个人,至于要怎么对付她们,静待时机。 两人再次起身,向皇宫飞掠,而躲在旁边房顶隐匿身形的凌白,也赶回到软红阁,将事情告诉了龙凌。 “派人去查,是谁敢对她下手,尽快让风、雨赶回来。”龙凌听闻后,暴虐气息外漏,如刀削的五官紧绷。 “是。” 回到皇宫,沥楚夜直接落在自己行宫附近,若是他直接抱着当朝贵妃出现在皇宫内院,指不定会引起什么轩然大波。 与沥楚夜道别后,桃月宴安心的回到未央宫,这次出宫的收获还是可观的,吩咐无情的事情如果成功,那么将来对她的计划也是十分受用,再加上手里握有两个王爷的欠条,她相信很快一切都会步入正轨。 刚刚进入未央宫,桃月宴就觉得屋内的气压有些低,什么情况?扫了一眼,只见紫灵和紫衣两个人哭丧着脸站在殿内的桌案边,桌案上似乎还放着一个黄色的东西还有两只大包裹。是什么? 见两人憋着嘴没有开口的意思,桃月宴自顾自的走到桌前,才发现,原来是一道圣旨。拿起来,越看桃月宴的表情越嘲讽,圣旨写道:“贤妃桃月宴,与三王爷交往甚密,有违贤德,今日特削其贤妃称号,贬为贵人,钦此。” “德妃娘娘驾到!”德妃?桃月宴疑惑的回头,就看到一身华丽装扮的德妃出现在未央宫。 “哟,妹妹这是怎么了,不会才看到圣旨吧。”德妃开口就讽刺拿着圣旨的桃月宴。 “德妃?”桃月宴挑起一边的眉头,冷凝德妃。 德妃掩嘴娇小,“呵呵,原来妹妹还不知道啊,皇上已经恢复本宫的称号,不过似乎妹妹却被降级了,同样也是降为贵人,妹妹感觉如何?” 原来如此,从贤妃将为贵人,看来这中间少不了德妃的努力了,再加上德妃裸露在外的脖颈上的点点红痕,就算她桃月宴未经人事,也明白那代表什么。 还有她只不过白天刚刚和三王爷出宫,这傍晚圣旨就下达到未央宫,当初她请三王爷帮忙的时候,沥楚痕怎么不说,现在时过境迁,想过河拆桥,那也要问问她同不同意。 “既然如此,德妃来本宫的未央宫做什么”桃月宴手里拿着圣旨卷轴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拍,“嘭”的一声。 德妃眼光闪了闪,但又好像想起了什么,接着看似委婉但语气不乏骄傲的说:“怎么妹妹的侍女没有告诉你吗?这未央宫皇上已经赐给本宫了,妹妹既然是贵人,自然应该去贵人所住的宫殿,而这里已经是本宫所有了。” 桃月宴猛地抬起眼眸,黑色深邃的瞳仁黑亮无比,盯着德妃,一字一句:“就凭你?” 德妃被桃月宴的眼神看的浑身发毛,左右闪躲的避开她的目光,但是她今天来说什么都要把未央宫拿到手,这可是代表着皇后地位的宫殿,再说如今太后已经被软禁,如果她坐上这位子,那整个后宫就是她的天下了。 “妹妹这话怎么讲,将你降级的是皇上,而且将这未央宫赐给本宫的同样也是皇上,妹妹可不要冤枉了姐姐。”德妃一下子变的柔弱无比,那架势就像桃月宴欺负她一般。 “德妃,戏演够了,就离开吧。”桃月宴不客气的打断德妃,直接下逐客令。 而聪明的德妃自然知道不可与桃月宴硬碰硬,低下头眼中闪过狠毒,接着抬起头笑了笑,就出了未央宫。 第五十六章 打本宫一巴掌! 走到离未央宫较远的地方,德妃停住脚步,身后的一种宫女也纷纷站定,德妃回头:“本宫平日对你们怎么样?” “娘娘对奴婢们恩重如山。”宫婢整齐划一的口吻。 “那如果本宫有事要你们做呢?”德妃继续问道。 “奴婢们甘愿为娘娘办事。” 德妃满意的笑着:“那好,你过来。”说着德妃就指着其中一名宫女。 被点名的宫女,战战兢兢的走到德妃面前,主子有吩咐,她们这些下人不敢不从。 “打本宫一巴掌!”德妃站在宫女面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吓得跪在地上,且不说她们是身份卑微的宫女,就算她们胆子再大,也不敢越矩的打主子。“娘娘饶命。” 德妃皱眉看着一群吓得跪了一地的宫女,“站起来,本宫命令你,打本宫。” 特别是被点名的宫女,不知所措的开始流泪,嘴里不断讨饶,“娘娘饶命,奴婢不敢。” “本宫的命令,你们敢反,站起来,打,本宫恕你无罪。”德妃大声对宫女说着。 宫女颤抖的站起身,牙齿紧咬着下唇,手掌张握了半天,努力吸口气,在德妃的脸上轻轻拍了一下。 不痛不痒的力道让德妃恼怒,身手狠狠的打在了宫女的脸上:“没吃饭吗,本宫怎么打你,你就怎么打本宫!” 宫女被德妃的巴掌打的晕头转向,耳朵嗡嗡响,攥紧拳头,猛地一把张开手就挥向德妃的脸蛋,“啪”的一声,一个清晰的五指印就出现,被力道打的身子晃了晃,德妃翘起嘴角:“打得好,赏。” 惊吓过度,宫女听到德妃的话,立刻跪地:“谢娘娘,谢娘娘。” “刚刚你们看到了什么?”德妃接着对后面的其他宫女问着。 “奴婢什么都没看见。”深谙宫中生存之道的宫女,自然顺着德妃的意思说。 “本宫这巴掌是谁打的?”德妃接着诱导宫女。 宫女们互相对望,接着一同说道:“是。是贤贵人!”刚刚从未央宫出来,德妃与贤贵人不和的事情他她们这些宫女也都清楚,所以不需猜测。 “各个有赏。” 说完德妃就向上书房走去,所有的宫女也匆忙起身离开。 带着一个醒目的巴掌手印,德妃向沥楚痕所在的上书房进发,临近上书房,德妃酝酿着情绪,很快眼眸湿润,走到门口,让小太监通传。 得到沥楚痕的首肯,德妃挂着泪痕楚楚可怜的走进上书房,“臣妾参见皇上。” “恩,德妃怎么不好好休息?”沥楚痕不怀好意的看着德妃,仿佛两人刚刚云雨的画面还在眼前。 德妃问安之后,一直低着头,就连沥楚痕说话德妃都没有抬头,这让沥楚痕多少有些疑惑,不禁又问道:“德妃,怎么了?” “臣妾没事。”依旧低着头说话的德妃,引起了沥楚痕的关注。 沥楚痕走到德妃面前,德妃恰好抬头,在上书房明亮的光线中,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在得费的脸上,沥楚痕顿时心疼的摩挲:“谁打的?”他下午才将德妃恢复品衔,竟然还有人敢打她? “皇上,臣妾没事,是臣妾不对,不应该对姐姐说那些话!”此刻的德妃,没有在未央宫内傲娇的态度,更多的是娇小的无助。 “姐姐?桃月宴?”沥楚痕疑惑片刻,立即就想到能让德妃称为姐姐的,不就是那个后宫称霸的桃月宴,他都已经给她圣旨贬级,她还敢动手伤了德妃? “皇上,真的不关姐姐的事,可能是臣妾太心急了,惹姐姐不高兴,所以…所以…”说着德妃的眼泪流的更加凶猛,声音也委屈万分。 “告诉朕,怎么回事?”沥楚痕心疼的看着德妃,一边为她拭泪,一边问道。 “皇上说要将未央宫赐给臣妾,所以臣妾就去了一趟未央宫,恰好碰到姐姐也在,所以本想帮着姐姐一起收拾细软,没想到她一听说被降级,就狠狠的打了臣妾一巴掌,还将臣妾赶出了未央宫。”德妃哭诉的说着自己的遭遇,仿佛历历在目的样子。 沥楚痕听完怒不可遏:“她好大的胆子。”这桃月宴是越来越不将他放在眼里了,说到底她不过是他利用的一枚棋子,所以当初才给她一些特权,如今她竟然恃宠而骄,就算她帮助他摆平了宫内叛乱,但是这并不代表她能够挑战他帝王的权威。 “你先回去,放心吧,琴儿,未央宫非你莫属。”不自禁的沥楚痕就叫出了德妃的小名,让德妃饱含热泪的双眼痴缠的看着沥楚痕,皇上有多久没有叫过她琴儿了。 第五十七章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沥楚痕一身戾气的来到未央宫,进门看到的景象更是让他怒火中烧,打了德妃,被降了级,还如此逍遥的坐在未央宫喝茶。 “桃月宴!”沥楚痕咬牙切齿的叫了桃月宴的名字,结果却换来桃月宴一个鄙视的冷眼。 “有事?” 沥楚痕胸膛起伏,顶多算的上有用处的妃子,竟然比他这个皇帝还要嚣张,“见到朕不知道问安吗?” 桃月宴讽刺的看着沥楚痕,真好像,当初求她帮忙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语气,当初她不问安,现在更不会。 “皇上要不要喝茶!”桃月宴手中端着茶杯,从桌上又拿起一只,倒满香茶,问着沥楚痕。 而看到桃月宴这样态度的沥楚痕,以为桃月宴害怕了软化了,哼了一声就走到桌前坐下,端起了茶杯,轻饮了一口说道:“明天你搬去灵犀宫,这未央宫朕已经赐给了德妃。” “原因呢?”桃月宴不冷不热的开口询问。 听闻沥楚夜重重的将茶杯放在桌上:“你跟朕装傻吗,当初你和月弦太子事情,朕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你又和老三不清不楚,你当朕这个皇帝是空气吗,说到底你都是朕的妃子,朕要如何处置由不得你,还有,你和老三卿卿我我的出宫去了哪里?” 桃月宴定定的看着沥楚痕歇斯底里,“皇上怎么知道我出宫了?” “哼,你以为瞒得了朕吗?说你们去了哪里!”沥楚痕不自觉的说着,接着起身跨到桃月宴身边,拉着她的左手腕,居高临下的问着。 “皇上觉得这茶好喝吗?”桃月宴依旧淡淡的问着。 搞不明白桃月宴的心思,沥楚痕疑惑的回答:“有什么关系?” “这茶好不好喝,都取决于沏茶的水,皇上认为呢!”桃月宴继续着话题,让沥楚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到底要说什么?”沥楚痕有些不耐烦的问了一句,他讨厌这样打太极的对话。 桃月宴放下茶杯,站起来,冷冰的说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说完桃月宴就走进内室,独自留下沥楚痕一人原地思索那句话。 猛然间,沥楚痕茅塞顿开,她的那句话是在提醒他,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她要做什么?紧跟着桃月宴的脚部,沥楚痕也进了内室,看到桃月宴站在窗前,放缓了语气:“宴儿,做朕的妃子你不喜欢吗?朕并不比月流觞或者是老三差的。” 桃月宴听完,讥讽的回头看着沥楚痕:“我做你的妃子,也是有条件的,你不会忘记了吧。” “就算有条件,你名义上仍然是朕的妃子,如果这个头衔不足以让你全心全意的为朕,那朕不介意让你变成真正的皇妃。”沥楚痕说着就粗鲁的拉过桃月宴,作势就要吻她,却在离桃月宴唇边仅仅一厘米的地方,定住了动作。 “你要杀朕?舍得下手吗?”沥楚痕停住动作,气息打在桃月宴的脸颊处问着。 只见桃月宴素手鹰钩的样子扼住沥楚痕的喉咙,双眼冰冷,没有任何动作,却让人心惊胆颤。 “舍得?我为什么舍不得?你可以试试,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手快。”桃月宴看着沥楚痕想要运功的双手,冷笑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的说着,顿时让沥楚痕的脸色有些难看。 沥楚痕忍着喉咙的不适,消散了运气的功力,的确,她掌握着自己的要害,就算他再快,也比不上桃月宴的一次用力。 “宴儿,别骗你自己,如果你不喜欢朕,又怎么会帮朕平乱,处处为朕着想?”沥楚痕自信的开口,双目看着桃月宴,想从她的表情看出一丝破绽。 听到沥楚痕这样说,桃月宴眼中的讥讽更甚:“沥楚痕,你哪里来的自信?”她当初进宫只是因为自己还没有实力,再加上爹爹的为难,宫变的时候帮助他只是为了自己当初自己与他之间的条件,待时机成熟,就算他跪着求她,她也不会再呆在这个令人作呕的皇宫之中。 “宴儿,朕可以给你无上宠爱,只要你留在朕的身边。”沥楚痕含情脉脉的看着桃月宴,另桃月宴皱深了眉头。 “沥楚痕,用这种可笑的借口,就想将我留在宫内替你办事,怎么?你是害怕那句话吗?”桃月宴愈加讽刺的看着沥楚痕,想用这种情情爱爱的关系把她留在宫中,沥楚痕你何其无能。 被拆穿的沥楚痕没有一丝尴尬,继续无耻的说道:“那朕爱上宴儿了,不可以吗?朕想将你永远留在宫内,与朕相依。” “无耻!”桃月宴冷哼一声,手中力道不减。 沥楚痕被长时间扼住喉咙,面色更加难看,“如果宴儿不想换宫殿,住在这里就是,恰好南边有一块封地,老三也是时候封侯拜相了。” 沥楚痕小人之心,如果她喜欢老三,那他定要将他们拆散,南边的封地本来他打算让老八去,现在看来,他最先要解决的心腹大患就是老三,且不说他曾经是父皇最喜爱的儿子,而他本人也曾说自己无意与皇位,但是万一有一天老三想和他争夺王位,那就得不偿失,他虽是帝王,但手中兵权尽掌握在沥楚枫手里,好在他们两兄弟还算和睦,他要一点一点回收所有下放的权利。 看着沥楚痕,桃月宴忽然感觉沥粤国似乎快走到尽头了,这样一个崇尚权利,听不进一点质疑,心中不存百姓的帝王,终究会将国家走向灭亡。看来她要尽快将自家那个老头安排好,否则将来国之动荡,丞相也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对于沥楚夜,她感谢他的帮助,但是沥楚痕究竟如何安排沥楚夜,她也不会多嘴,与她无关,何必关心,不过走之前可要把她的银两还来。 第五十八掌 灵犀宫 被桃月宴放开的沥楚痕,看了看她,转身就走出了未央宫,心中则确定了一个想法,这女人留不得。一切威胁到他皇位的人,他都会不遗余力的铲除,就算她曾经帮过她,顶多给她一个厚葬。 而桃月宴虽不清楚沥楚痕的想法,但是沥楚痕刚刚眼神透出的诡异,她也没有忽略,离开皇宫是早晚的事,沥楚痕咱们的时间还长着,你最好祈求不要碰触到我的底线。 夜幕降临,桃月宴看着外面漆黑的天色,不知道无情出发了没有,可有看到那些队伍,这个古代还真是麻烦,没有任何通信的工具,就算有信鸽那种东西,但是皇宫人多嘴杂,还是要以防万一。 折腾了一天,桃月宴早早就寝,想来浅眠的她,在半夜时分,突然感觉到陌生气息,这是长久以来形成的一种习惯,一旦多了其他人的气息,她很快就能感觉到,“谁!” 桃月宴猛地起身,快速拿起衣架上的衣服穿在身上,四周仔细辨别。可当她站起身之后,却又感觉不到那气息,是谁半夜这么有闲心与她开这样的玩笑,想到一个人,心中却又立刻否定,她下午刚刚派人刺杀她,现在应该没有那个能力派人进宫刺杀,桃月宴相信自己的感觉,她从来不会高估敌人,也不会低估对手,但那个人根本就算不上她的对手。 听了片刻,确定房间内再没有任何他人的气息,桃月宴又躺回了床上,慢慢入睡。 未央宫偏殿,距离桃月宴卧房不远处的房顶,两个人正拍着胸脯大口喘气:“我的天,老大到底让咱们保护的是什么人?警觉性这么高,哪里需要保护啊!” “吓死我了,差点就露馅了,这怎么对得起我一流暗卫的称号,老大是估计整我们的吧!”另一个人惊魂未定的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天知道刚刚被她那一句“谁”,吓的半天都没干喘气,好在轻功尚佳,躲了出来,看来以后他们俩要是想保护她,还要远距离,否则刚刚只是躲在高高的房梁上都被察觉,太丢脸了。 说话的两人其实正是龙凌安排在桃月宴身边保护的人,下午收到凌白的传唤,两个人马不停蹄的赶过来,还以为有什么要紧事,结果就是奉命保护一个女人,貌似还是沥粤皇宫身份不低的一个女人,天啊,他们的主子不会饥不择食了吧,那可是成婚的女子,怎么配得上他们英明的王爷。 虽然心中多不愿,但风雨两人还是尽忠职守的按照王爷给的地图,找到了未央宫,开始了他们暗无天日的保护计划。 第二日清晨,桃月宴正和紫衣紫灵三人用膳,门口涌入多名宫女和太监,为首的对桃月宴说道:“见过贤贵人,奴才是奉皇上之命,特意安排奴才来供您使唤。” 之前由于宫变的时候传闻桃月宴身亡,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各自投奔至其他宫门下,所以至今未央宫也只剩下紫衣和紫灵两个丫鬟。 闻此,桃月宴撇嘴,沥楚痕这是安排宫人到这里来监视她?真是愚蠢。 “灵犀宫在什么地方?”没有理会太监说的话,桃月宴直接反问灵犀宫的位置。 “灵犀宫位于未央宫的南面,贤贵人有何吩咐?”太监认真的回答,接着机灵的问着桃月宴。 桃月宴深深看了一眼,这个小太监,恐怕不简单,思维敏捷,举一反三,不得不防,“收拾东西,搬去灵犀宫。” 说实话,她根本不喜欢这金碧辉煌的未央宫,偌大的宫殿,空旷至极,若是真有人隐匿在此,短时间内恐怕难以察觉,就像昨晚,若不是因为宫殿布局松散,门窗高大,也不会有人半夜进来,如同之前龙凌来此一样。 太监得知桃月宴的心意,吩咐着身后的众人开始整理未央宫的东西,而紫衣紫灵两人本来昨天就将东西收拾好,自家主子被降级,她们也跟着难受,主子根本就不是圣旨上所说的那样,昨天来宣旨的小太监,直接拿着圣旨在未央宫内宣读,分本不问主子在不在,宣读完毕后就将圣旨放在桌上,颐指气使的让她们赶紧搬出未央宫,一副势力嘴脸。 第五十九章 灵犀宫(二) “主子,干嘛要搬走,我们又不怕她。”紫灵闻言忍不住在桃月宴身边念叨,那个什么德妃,昨天她都恨不得打她两巴掌,要不是主子曾经提醒在宫内她不能太张扬,她早就打的她满地找牙了。 “去了就知道。”桃月宴没有过多解释原因,她相信凭借紫灵这单细胞的头脑,就算她说了,她还是有一堆为什么。 紫衣在一旁不声不响的整理细软,只不过略显心事重重,桃月宴看到以为是紫衣也在难过与换宫的事,没有多在意。很快,太监就带着大包小包扛在身的宫人来到桃月宴面前,“贵人,都整理好了,你看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桃月宴抬了一下眉头,既然是询问她什么时候出发,有必要让所有的宫人都扛着包裹站在她面前吗,这是在提醒她尽快搬走? “恩,这就走,紫衣,沏壶茶,本宫有些口渴!”嘴上说着走,但桃月宴行动上却是坐在椅子上,还吩咐着紫衣准备茶水,摆明是想拖延时间。 太监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矛盾之处,一声不吭的站在一边,只是可怜了身后背着包裹的宫人。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背着包裹的宫人额头早已经滴答滴答的流汗,桃月宴坐在桌前品茗,就算她被降级,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 “额,贵人,您看,咱们是不是可以去灵犀宫了。”太监一脸谄笑的问着桃月宴。 桃月宴放下手中的茶杯,冷看了小太监一眼,“恩,走吧。” 桃月宴刚与所有人离开未央宫向灵犀宫的方向走去,另一边德妃就满面笑容的进驻了未央宫。 灵犀宫,名字富含诗意,心有灵犀一点通,可惜与她灵犀一点通的人却不是沥楚痕。桃月宴满意的看着灵犀宫,果然没有未央宫的辉煌大气,但是却有未央宫所不具备的小巧精致,门窗虽同样雕龙画柱,但却不像未央宫那般高大,若是有人想浑不知鬼不觉的从窗外飞身进入,也不是那么容易。 宫殿虽不大,但却同样主殿偏殿样样不缺,殿内已经打扫干净,一切生活所需准备齐全,相信接下来她的宫殿内,不会在晚上的时候随便有人闯入了。 当沥楚痕得知桃月宴已经搬去灵犀宫时,说不诧异是不可能,昨天两人还剑拔弩张,而且他也说了,若是她不愿搬出,他也不会勉强,至少现在他不会对她怎么样。 搞不明白桃月宴的想法,索性沥楚痕也不再想,派人去通知德妃,既然他答应了德妃,正好桃月宴搬走也成全了他,何乐不为。 德妃匆忙带人来到未央宫,一脸满足的笑容,终于她如愿以偿了。桃月宴你这贱人,你最后不还是乖乖的搬出去了吗。哼! 吆喝宫婢打扫整个未央宫,她才不会让未央宫留有那个贱人的气息。 沥楚痕来到灵犀宫,桃月宴正坐在灵犀宫殿外的石桌旁看着书籍,抬眼扫了一眼,接着低头看书,“看来你很自在?” “不然呢,我该哭天喊地的求你原谅?”桃月宴嘲讽意味的看着沥楚痕。 “你们都下去!”沥楚痕挥手让所有人退下,自己也坐在石桌边,看到桃月宴手中拿着的竟是《龙天国史》,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你还真是心系天下,连龙天国的国史都看的津津有味。” “你来就为说这些?”桃月宴斜睨着沥楚痕。 “你从哪里找来的书籍?”沥楚痕有些困惑,按说这种关于国史的书籍,只有皇宫内的书苑才有。 “皇宫的书苑是摆设?”桃月宴反问。 听闻此,沥楚痕心中就冒出一个想法,以后书苑的书不准给这女人看。 “老八朕决定让他去封地,这次事情本就是太后挑唆,朕相信老八。”沥楚痕说的自己高尚无比,听在桃月宴耳里却是虚伪至极,如果真像他说的相信老八,又何必将他下放,一个王爷被安排在封地,远离皇宫,就等于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对皇位下手,一辈子只能做个诸侯王爷。 桃月宴回答:“太后呢?” 沥楚夜说到底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心思单纯,不过老谋深算的太后就不一样,更何况她和爹爹还有一段过往,如何处置太后才是桃月宴最关心的。 “她犯下如此错事,朕自然不能饶她,但说到底是她将朕养大,若是朕将她处死,朕又如何让百姓信服,所以朕打算将她送往皇家寺庙,香灯古佛伴随终老。” “她会妥协?”凭她对太后的了解,不会如此容易就听任沥楚痕的安排。 沥楚痕勾起一边的唇角说:“由不得她,沥楚夜和沥楚曦的命都在朕手里,除非她想看着自己的亲生孩子命丧黄泉,否则她只能听之任之。” 沥楚曦?似乎自从宫变时候,在宫内就没有看到沥楚曦了。“哼,她以为把沥楚曦藏到秋田家里,朕就找不出来,秋田的家都被朕给抄了,更何况是她。” 到是个办法,每个人都有软肋,而太后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沥楚夜,生身母亲,自然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孩儿死在面前。 “另外,朕已经和丞相商议过,朝堂所缺的官位,会由丞相负责纳贤,如今也只有丞相让朕最放心。”沥楚痕说着就看了一眼桃月宴,似乎在等着她的反应。 桃月宴又怎么会不了解他的想法,没有任何表情,似乎等着沥楚痕继续说话。 “你有什么意见?”等了半天等不到回答,沥楚痕忍不住的问桃月宴,一切以国事为重。 桃月宴将书籍翻了一页,看都没看沥楚痕就说了两个字:“没有。” 第六十章 胭脂味 (入V公告) 沥楚痕走后,桃月宴难得平静的在灵犀宫呆了一天,得知上午的小太监叫小宏子,吩咐他们打扫整个灵犀宫殿前的空地,也算是将他们支开,一天时间也很快就过去。 夜晚躺在床上,桃月宴不禁考虑着今后的计划,而另一边,也正有一个人从宫外飞掠进了皇宫,直奔未央宫。 龙凌熟门熟路的从宫外进到沥粤皇宫,直接找到未央宫的位置,从窗口跃进卧房,一进入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脂粉味,让龙凌不自然的皱了皱高鼻,入内半天,也不见床上之人有半分动静,上次他刚刚进来,她就警觉的醒了,这次是怎么了,有些担心和疑惑地向床边靠近,而且他也没有发现风雨两人的踪迹,竟然给他开小差,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越向床边靠近,脂粉味道愈发浓烈,这女人没事搞这么多胭脂干什么,他都快受不了打喷嚏了。 轻轻撩开帐幔,床上之人突然嗲嗲的唤了一声,接着龙凌怀里就扑上一个软玉温香:“皇上,怎么才过来?” 龙凌听声音才发觉并不是桃月宴,猛地将怀里的人狠狠的摔在床上,飞身就离开,德妃被摔得七晕八素,半天才缓过神,赶忙穿衣走到外面,问道门口值夜的宫女:“刚刚皇上有来过吗?” 被问的宫女一头雾水:“娘娘,奴婢一直在这,皇上今夜并没有来过。” 德妃疑惑的走回房间,刚刚难道是她做梦? 而龙凌沾了一身的胭脂味道,刀削的脸庞冷酷无比,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放在唇边轻轻吹了一下,尖锐却不扰人的声音传出,龙凌一身凌厉气息的站在房顶,很快两个人影从南面飞掠过来,看到龙凌时都惊讶的瞪大眼睛,“老大,你怎么来了?”凌风诧异的看着一脸盛怒的龙凌。 “你们去哪里了?她人呢?”如果是这两个人偷懒,没有保护好她,看他怎么惩罚他们。 凌雨回答:“在房间呢,老大发生什么事了?” “哪个房间?里面根本就不是她!”龙凌磨牙说道。 凌风凌雨对看一眼,他们一直呆在灵犀宫附近,没有发现老大啊,“老大,你去的是未央宫?”凌风气弱的问着,完了,今天她刚刚换了宫殿,老大还不知道,未央宫内此刻住的是别的女人,老大会不会杀了他们俩。 “不然呢?”龙凌恼怒的问着,害他染了一身的脂粉味,恶心死了。 “老大,内个,嗯,她今天刚刚换了宫殿。”凌风吞吞吐吐的把话说出来,说完就躲在凌雨身后,结果龙凌愤怒的一挥掌,直接将两人扫飞出去。 稍顷,两人狼狈的又回到龙凌身边,你推我搡,谁也不敢太过靠近龙凌。 “躲什么,她换宫的事情都没有告诉本王,要你们有什么用。”龙凌怒气冲冲的说道。 这也让风雨两人无比委屈,王爷啊,是你自己突然跑进来的,他们根本来不及通知呢。 “带本王去找她。”两人前面带路就往灵犀宫的方向而去,龙凌在身后一会抖抖衣衫,一会闻闻味道的。 灵犀宫,龙凌一来,桃月宴就醒了,躺着皱眉看着上面的床板,阴魂不散,她搬到灵犀宫刚刚第一个晚上,又有人来了! 窗户轻轻被打开,一个人影从外面跳入,行动敏捷。 “宴宴!”一听这样的呼唤,桃月宴第一反应就认为是沥楚夜,不过仔细一想,就发现竟然是龙凌。 翻身拿起衣服穿在身上,桃月宴无奈的问:“三王爷,大晚上来此,有何贵干。” “本王明日就回龙天,所以来看看你。”龙凌不在意的说着。 桃月宴趁着黑夜翻了个白眼,“三王爷,你回龙天与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说也是旧识,所以本王来辞行。”龙凌给自己找借口的说着,让外面的凌风和凌雨大大的嘲笑了一番,原来他们的王爷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 “辞行也辞了,王爷慢走不送。”桃月宴在龙凌说完之后就开口送客,让龙凌多少有些意外。 “你…你不打算和我说些什么?”龙凌第一次舍弃了自称,问着桃月宴。 “三王爷想听我说什么,感谢三王爷不远万里进宫来看我,还是感谢三王爷带着一身胭脂味来跟我辞行?”桃月宴尖锐的问着龙凌,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上传来的胭脂味道让她不由的气闷。 龙凌听闻桃月宴这番说道,略带紧张的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要不是因为你…” 话没说完,就被桃月宴打断:“王爷不必解释,我没兴趣。”闻此,龙凌就像被浇了一身的冷水,傻愣的站在原地,他就觉得自己在面对她的时候像个傻子,有些生气自己的无措,从来时的窗户窜身而出,消失在寂寥黑夜中。 而桃月宴在龙凌走后,了无睡意的坐在床边,刚刚她是怎么了,情绪波动如此厉害,知道是他来了,有些欣喜,在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后,心情却又急剧低落。 龙凌出了灵犀宫,飞身上了房顶,凌风和凌雨两人站在龙凌身后,他们可是感觉到老大身上的低气压,离远点为妙啊。 “本王明日就要回龙天,你们两个留在这里保护,若是等本王回来看到她少了一根头发,你们两个等着。”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王爷我们可是跟了你十几年的亲人属下啊,还比不上一个女人重要。 “哎哎,老大,她不会是咱们未来的王妃吧?”凌雨八卦的看着龙凌问道。 龙凌听完凌雨的话,脸上不自然的开始泛起笑容,连鹰眸中也荡漾着溺人沉醉的温柔,让凌风和凌雨两人一阵恶寒,老大,可不可以不要露出那么贱兮兮的表情。 “老大,可她已经是皇帝的妃子,一女不侍二夫!”凌风恶寒之后就说出了一个龙凌不得不在意的问题。 “你们只管保护,其他的,等本王回来,自有安排。”龙凌说完就飞掠出皇宫,剩下凌风凌雨两人傻傻对看,敢情老大根本就没想到这个问题?不过这沥粤的皇宫保护措施可真差,他们老大风里来雨里去的都不受阻挡也无人发现。 ------题外话------ 入V通知: 本书定于3月3日入V。 首先,玉非常感谢这么久以来,所有亲的支持,对于入V这件事,玉也是考虑了很久,毕竟这第一本书是玉的全部心血浇灌出来的,所以自然希望能够得到更多人的肯定。 对于《冷妃》入V之后,玉很清楚定会失去一部分的朋友,玉也想对看盗版的亲说一句,所有作者的每一本书,都是她们坐在电脑前,辛辛苦苦写出来,有时候甚至熬到半夜,只为了给各位呈现更多的精彩,所以玉还是提倡所有的读者都能够尊重每一位作者的劳动成果。 下文概述: 亲是否对男主究竟是谁猜测不已; 接下来的三国大会,究竟会让女主如何艳惊四座; 男主与宴宴之间究竟会发生什么有爱的故事, 敬请关注! 第六十一章 信鸽(一更) 上书房 重获圣宠的德妃,几乎每日都会去上书房报道,恨不得天天腻在沥楚痕的身边,当然沥楚痕也十分享受软玉温香抱满怀,时常在上书房内卿卿我我。 如今太后被他囚禁在永宁宫,很久就要送到皇家寺院,如果不是看在那老妖婆养他的份上,早就赐她死罪。沥楚墨也已经送到边关封地,这辈子都别想再回来。 铲除了太后这个心腹大患,将来整个沥粤皇宫都是他的,自然心情舒畅,对于秋田那个老贼,相信都会抓到他。 “皇上,你在想什么?”德妃甜腻的嗓音撒娇的问着沥楚痕,从前不得宠时她要维持自己德高望重的形象,如今得宠自然要使尽浑身解数来抓住皇上的心。 沥楚痕看一眼趴在自己右臂上的德妃:“没事,琴儿在未央宫睡的可好?”女人就该有女人的样子,就像现在的德妃,只要他一句圣旨,就可以让她拥有一切,同时也可以让她对自己死心塌地,桃月宴那女人,硬邦邦的不说,整日绷着脸,冷冰冰的,看了都没有欲望。 “皇上,你还说呢,昨晚臣妾还以为皇上来了呢,结果发现竟然是梦。”德妃撒娇的说道,略有嗔怪的意味。 “哦?琴儿这么思念朕呐!”沥楚痕邪笑着就对德妃上下其手,德妃则放荡的直接躺在沥楚痕的怀里,娇喘着。 “皇上,还有人在呢!”说着德妃就示意了一下沥楚痕,上书房内还有两个随驾伺候的小太监。 “你们都下去!” “是。”顿时,上书房内的温度急剧升高,活色生香。 睁眼到天亮,东方鱼白,灵犀宫内桃月宴坐在门前的石桌边,看着未读完的书籍《龙天国史》,原来龙天国国君龙天明如今年老体衰,太子虽已经册立,但是皇位争夺仍然激烈。 太子龙忧,清心寡欲,对皇位没有半分留恋,每日只弹琴怡情。 二王爷龙泽,嗜权如命,盛传男女通吃,想到这里桃月宴脑中就闪过一个人,金凤。身为男儿身的金凤不就是因为爱上了龙泽而远逃至此男扮女装过活的嘛。 三王爷龙凌,能文能武,有名的美男子,不少边关战争都是他带兵出征,胜利凯旋。 四王爷龙寒,老皇帝最疼爱的小儿子,几月前突然不知所踪,出动军队寻找,一无所获,老皇帝的身体也每况愈下。 一个最得宠的王爷失踪,要么是被困住,要么就是已经遇害,皇位争夺,兄弟残杀本就不是罕见之事。 紫灵和紫衣两人一左一右的站在桃月宴身边,拿着蒲扇,轻轻挥舞,而昨日被沥楚痕赐的小宏子和一众宫人,依次排列的站在门口,一个个的眼神都凝固在桃月宴身上。 就算桃月宴想无视这些目光,但十几双眼睛同时放在自己身上,任谁都会感觉到不舒服,冷眼看着所有人,而宫人看到桃月宴的双眼如利刃一般看向自己,纷纷地下了头。 “贵人息怒,奴才也是奉命来这里伺候您的,当然以您为首。”小宏子看出桃月宴的不快,点头哈腰的奴才样,眼神左右摆动的说道。 桃月宴没有说话,拿着书籍继续看着,摇着蒲扇的紫灵乱瞄的时候,突然看到灵犀宫店门口刚刚清理干净的地面上,一只小鸽子一跳一跳的像是在觅食。 而小宏子同时也看到那只鸽子,皇宫之中突然出现一只通体雪白,比一般的乳鸽要大的鸽子,让小宏子转动着眼睛思索。 紫灵一手扔下蒲扇,颠颠的跑过去就把白鸽从地上拾起抱在怀里,小宏子也赶忙跑过去,蛮横的说:“这白鸽肯定不是宫内之物,给我,我要呈给皇上。” “就不,这是我发现的,凭什么给你。”紫灵理直气壮的打断小宏子的话,把白鸽又抱的紧了一分。 “大胆,给我!”小宏子说着就身手往紫灵的怀里探去,作势就要抓住白鸽。 紫灵则抱着白鸽左右躲闪,桃月宴此时也放下书籍,看着相互追赶的两人,眼看小宏子就要追上紫灵,高举的右手往紫灵的脸上招呼,桃月宴猛的起身,箭步快速的就走到两人附近,一把抓住小宏子的手,猛的一扯,就将小宏子扯的一个趔趄。 “贵…贵人,宫内是不允许饲养这些东西的,若是皇上知道…还请贵人明察。”小宏子虽然语气不稳的说着,但是言语中不乏抬出皇上威胁。 “那你就去告诉皇上,这白鸽本宫要了。”桃月宴示意紫灵和紫衣随他进殿,剩下的宫人不少则看着小宏子,似乎等着他给提示。 小宏子瞪着桃月宴的背影,眯了眯眼,转身离去,方向直奔上书房。 进殿后,紫灵抱着白鸽撅嘴说道:“主子,你看它多可爱,让我养吧。” “嗯,你喜欢就留着吧。”说到底刚刚她出手不过是不想看到自己的人被欺负,紫灵还是个小丫头,难免活泼了一些。 紫衣在一旁默不作声,似乎比以往更加沉默了一些,桃月宴早就察觉到紫衣的不对劲,“紫衣,最近怎么了。” 桃月宴坐在软榻上,状似无意的开口,紫衣是她来这里第一个见到的人,一直都一心一意的在她身边守候,如果她有什么事情,她也不会坐视不理。 “小姐,紫衣没事,只不过有些累了。”紫衣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那就去休息吧,这里留下紫灵就好。”桃月宴有些心疼的看着紫衣,确实这段时间她忽略了这两个丫头,之前未央宫所有的事情也都是她们两个打理。 “紫衣姐,你快去休息吧,这几天你都没睡好。”紫灵催促着紫衣。 而听到紫灵的话,紫衣眼神不自然的闪了闪,作揖之后,匆匆离开。 看到这样的紫衣,桃月宴不由的有些担心,“你说紫衣最近都没有睡好?” 紫灵眨巴着眼睛:“对啊,半夜的时候,我醒过几次,看到紫衣姐总是坐在那发呆,问她怎么了也不说,总是叹气。” 桃月宴凝眉:“你多关注一下紫衣,有任何事情都告诉我。” 她不是不相信紫衣,而是感觉紫衣遇到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却又不告诉她。 紫灵抱着小鸽子,一下一下的扶着它的白羽毛,另一只手托着白鸽的小爪子,一下一下拨弄,“哎呀”一个小竹筒从白鸽的腿上掉落,让紫灵惊讶的叫了一声。 疑惑的捡起来,紫灵拿着竹筒左看右看,桃月宴挑了一下眉毛,接过竹筒,轻轻抖动,果然一张纸条从里面滑落出来。 紫灵也瞪大眼看着,回身看了看四敞大开的门窗,蹬蹬的跑过去关门关窗,竟然是信鸽?还出现在灵犀宫内,桃月宴略带疑惑的看着字条,慢慢打开,先看了一眼落款,竟然是无情,字条上写着:“主子,事情已办妥,如今安排在城外郊区一所宅院之内。请主子小心皇帝,这群队伍并不是送往边关,而是在路上准备全部屠杀,幸而及时赶到。”虽然奇怪这信鸽怎么会找到这里,不过欣赏的内容却让桃月宴冷笑不已。 好一个沥楚痕,如果不是派无情去的及时,可能她的计划就要落空,当初沥楚痕明明说的是按照她的办法将队伍全部遣送边关,结果他暗地里下的命令竟然是屠杀。 此刻隐藏在房梁最边上的凌风和凌雨,由于不敢靠桃月宴太近,所以隐约能够看到桃月宴手里拿着张字条,两个人对视:“怎么办,是不是情书?要不要告诉老大?” “你疯了,老大已经回龙天,怎么告诉,再说万一不是情书,老大还不扒了咱俩的皮。” “嗯,有道理。” 挤眉弄眼交流完毕,凌风和凌雨接着一动不动的观察加保护。 桃月宴拿着手里的纸条,盯着紫灵怀里的白鸽看着,紫灵机灵的将手中的白鸽交给她,白鸽落在桃月宴的手里,咕咕的叫了两声,看来这信鸽应该是无情特意饲养训练的,让紫灵准备好笔墨,桃月宴飞快的写好一张字条,重新绑在白鸽的腿上,吩咐紫灵尽快找到没人的地方,将信鸽放飞,想到刚刚小宏子与紫灵抢夺信鸽,也许一会就会有人来兴师问罪。 果不其然,紫灵前脚刚刚离开灵犀宫,小宏子带着沥楚痕就出现,沥楚痕直接走到桃月宴面前摊开手:“拿来!” “什么?”桃月宴冷冷的回答。 沥楚痕瞪着桃月宴:“你还装蒜,那只信鸽呢,你与谁通信?” “信鸽?没见过!”桃月宴漫不经心的语气,让沥楚痕气的牙痒痒。 “小宏子,给朕搜宫!”沥楚痕喊着身后的小宏子。 “是。”得到沥楚痕命令,小宏子兴奋的就要开始左右查看,却在走了两步后,脖颈的衣服就被人抓住,接着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叫了半天。 沥楚痕看着桃月宴在自己面前动手,右手握拳,“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成拳的手掌猛地打开,对着桃月宴的胸口就拍了过去,本以为沥楚痕要动手,桃月宴本能的像一旁躲避,却没想到沥楚痕动用的内力,桃月宴被他一掌就打的撞在墙壁上,胸腔血液沸腾,喉咙铁锈的味道上涌,桃月宴扶着墙壁凛冽的看着沥楚痕,愣是将嘴里涌上的鲜血逼了回去。 该死,就是这内力,成了她最大的劣势。 “不要以为朕不敢动你,小宏子,给朕搜!”沥楚痕一反之前的态度,恶狠狠的打伤桃月宴接着对小宏子吩咐。 房顶上的两个人,看到这样,互相眼神示意了一下,凌风就偷偷从房顶上的天窗飞出。 桃月宴心口处生疼,但是硬扛着笔直的站在沥楚痕面前:“沥楚痕,这笔账,我记住了。” “哈哈,桃月宴,你真以为朕没有你就做不成皇帝吗?你以为朕为什么非要你进宫为妃,如果你不进来,朕如何牵制丞相让他给朕打理朝政,如果丞相敢有异心,朕第一个就要了你的命!”沥楚痕撕开了自己的伪装,捏着桃月宴的下巴生冷的说道。 桃月宴内伤翻涌,让自己保持清醒的站立都几乎用了所有力气,所以此刻对于沥楚痕的动作,桃月宴只有嗜血冷厉的眼神为傲。 “皇上,皇上,找到了。”小宏子带领着所有的宫人一路找寻,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一只白色鸽子,只不过让小宏子疑惑的是,这鸽子好像比刚刚的要小了一点,不过好在是找到了。 而这时凌风也从天窗翻回房梁,与凌雨对视点头。 “拿过来!”沥楚痕双眼盯着桃月宴,嘴里对着小宏子说道。 桃月宴一听说,轻微皱眉,眼神微闪,该死的,竟然还是被他们找到了。 沥楚痕接过鸽子,左右翻看,发现只有翅膀有丝血迹,其他没有任何异常,“这就是你说的信鸽?信呢?”看着小宏子,沥楚痕恼火的问着。 而桃月宴眼尖的发现,这鸽子虽也是白色,但是比她刚刚的那只要小很多,而且翅膀还有一块血迹,心中稍微落定。 “额,皇上,这…刚刚是被紫灵那丫头先拿过去的,肯定是被她们收走了。”小宏子说着就把责任推到紫灵身上。 “去找,说,信在哪?”沥楚痕让小宏子去找紫灵,接着不善的问着桃月宴。 “说不说!”沥楚痕看桃月宴闭口不言,眼神凶狠,不由的右手高举对着桃月宴的左脸就要打下去。 沥楚痕的手划破空气眼看就要打在桃月宴的脸颊上,而重伤后浑身无力的桃月宴根本就闪躲不开也无力承受。 沥楚痕,今天你给我的,我发誓将来定会十倍奉还。桃月宴想着睁着眼愈发冷血的看着沥楚痕,“啊”突然沥楚痕一身惊呼,预计的巴掌没有到来,只见沥楚痕的食指与中指相连之处,钉着一块木刺。 “谁!”竟然有人放暗箭,沥楚痕盯着木刺传来的方向,发现竟是大厅远处房梁最边角。 沥楚痕飞身掠向房梁,发现只有一个天窗四敞大开,而且房梁上有一块缺角,沥楚痕忍痛拔下手中的木刺,放到缺角的地方,正好吻合,而且房梁的灰尘上似乎还有不少脚印。 掠回地面,对着外面的侍卫吩咐:“给朕搜宫。”看着桃月宴嗤笑,“竟然有人暗中帮你,朕是小看你了。”说完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说着:“今日起,贤贵人不得出入灵犀宫半步。” 沥楚痕走后,桃月宴再也支撑不住,猛地一口鲜血喷出,虚弱的扶着身后的椅子,脸色通红。 另一边凌风和凌雨当时看到沥楚痕要打桃月宴,这还了得,老大喜欢的女人,刚刚被打了一掌,他们来不及动作,若是再被扇巴掌,那他们的小命也没了,身边没有武器,凌风急切的直接用手扣下了房梁上的一小块横木,直接当做飞镖打向沥楚痕,然后两人就一齐向外飞出。最好能让那男人赶紧出来,他们刚才可看到桃月宴的脸色已经几近苍白,恐怕忍的很辛苦,说来不得不佩服她这样的女子,比他们这些汉子都有过之而不及。 沥楚痕出了灵犀宫就召唤侍卫,仔细搜宫,必须找到刚刚藏在房梁上的人,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最好不是老三,如果敢违背他的旨意还没到封地就跑回来,那他一定要他好看。 凌风和凌雨出了灵犀宫躲在房顶阴影处,看到沥楚痕匆忙离开,两人又折回,相信沥楚痕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两人一回到房梁上,结果看到桃月宴一手捂着胸口,一手紧抓着椅子上的扶手,地上还有一小滩血迹,互相对视:“怎么办?” “看我干嘛,老大虽说只让我们暗中保护,但是非常时期,走吧。” 心意相通,趁着殿内没人,飞身掠在桃月宴身边,结果却只能傻愣着,接下来他们怎么做?老大喜欢的人,他们可不敢动,可是她明显已经重伤。 桃月宴感觉到身边的动静,抬头就看到两个身着一样衣服的男子站在身边,“你们是谁?”以她现在的情况,别说两个男人,就算来一个小孩子,估计打她一拳,她都会晕过去,这就是被内力伤到的结果吗?以前电视和小说上写的,她还以为过于夸张,没想到果真如此。 “内个,王妃你怎么样啊?”凌雨头大的开口就叫桃月宴王妃,搞的凌风在身边一脚踢在他腿上。“乱说什么?” “夫人,你感觉怎么样?”凌风踢完凌雨,接着对桃月宴开口。 凌雨揉了揉大腿,“你踢我干嘛,王妃和夫人不是一样吗?” 桃月宴看着凌风和凌雨两个人在她耳边你来我去的说个不停,眼前越来越模糊,最后双眼紧闭的向凌雨所在的位置倒去,凌雨作势就往旁边躲开,这可是老大的女人,他碰不得,但是如果她摔在地上摔伤怎么办,赶忙定住姿势,任由桃月宴倒在她身上。 此刻的凌雨,站得笔直,双手成一字型打开,桃月宴靠在他身上,慢慢下滑,凌风顾不得许多,抱起桃月宴就往卧房走去,凌雨则在后面大口喘气的说着:“哎哎,我可什么都没做,是你抱的,是你。” 看到凌风不理会,凌雨也赶忙跟着走进去,将桃月宴放在床上,凌风从衣襟内拿出一个药瓶,这是他们常年都带在身上的药丸,习武之人,难免受伤,这药丸就是专治内伤的,把瓶塞打开,拿出一颗,轻轻捏着桃月宴的嘴巴,将药丸放在里面,“水!”对着身后的凌雨说了一个字,呆愣的凌雨眨巴两下眼睛,赶忙端着水递给凌风,喂桃月宴喝下。 “你帮我把守,我渡一些内力。”凌风扶起桃月宴,盘腿坐在床上,双手贴在桃月宴背后。凌雨点头,就站在床边守候。 药丸必须由内力催动才能发挥奇效,刚刚他们就看出,未来王妃显然是没有任何内力,此刻也顾不得什么情理伦常,救人要紧。 半饷,凌风收回双手,头上些许汗滴,将桃月宴放平在床上休息,两个人站在床边对视:“接下来怎么办?”凌雨率先开口。 “刚刚我用内力融化药丸,在她的奇经八脉行走一番,应该没什么大碍。”凌风擦了一下额头说道。 “那就好,你说这宫内怎么一个下人都没有,刚刚门口明明一大推人呢,那死男人走了下人也跟着走了?”凌雨纳闷的环顾四周,从辉煌的未央宫搬来这里,结果还没有可以使唤的下人。 “不是有两个丫鬟吗,内个什么紫衣紫灵的,你去找。”凌风状似无意的开口。 “哎哎,为什么我去,你怎么不去。”凌雨抬高下巴不服气的反问。 “废话,我刚刚还给未来王妃渡内力了呢,现在你不去谁去?”凌风理直气壮的说。 凌雨哑然,哼,每次只要他和凌风执行任务,自己永远是被欺负的一个,老大你不公平,想着就满脸纠结的往偏殿下人房走去。 好在此刻灵犀宫一个人都没有,估计所有人都被沥楚痕掉出去找人了,趁这机会,凌雨赶到了紫衣的房间,刚刚他听说是未来王妃让她去休息的,怎么此刻却没人?四下找了半天,也没有找人紫衣,凌雨一脸无奈的回去,凌风看到他一人回来,忍不住数落:“找个人你都一脸不情愿。” “她没在房间。”凌雨迷惑的开口,看着凌风。 “没在房间?刚刚未来王妃不是让她去休息,那她去了哪里?紫灵呢,内个抱着鸽子的小丫头呢?”找不到紫衣,找紫灵也好啊。 凌雨拧着眉毛:“我都找过了,目前这宫里什么人都没有!” 凌风和凌雨默默无语,看来目前他俩只能在这里守候了,直到有人回来。 第六十二章 紫灵重伤(二更) 一个时辰过后,桃月宴在床上悠悠转醒,她这是在哪?瞬间的疑惑,接着就想起和沥楚痕之间发生的事情,该死。轻轻移动身体,发现晕倒之前的剧痛不在,胸内清凉,嗯?这么快就好了?右手撑着身子坐起,一点疲惫感都没有。 直到坐起身,桃月宴才看到床边站着的两个雕塑,正是一动不动,目不转睛看着她的凌风和凌雨。 这两个人她略微有些印象,但是具体却想不起来,“王妃/夫人,你醒啦?”两人同时开口,听的桃月宴皱了一下眉头,王妃?夫人?这是哪跟哪?她什么时候变成王妃了?突然一个想法闯进桃月宴的脑海,难道她又穿越了?顾不得穿鞋,桃月宴三步并作两步就跑到梳妆台拿起铜镜,紧握铜镜,深吸一口气,缓缓的照在自己脸上,还好还好,还是那张国色天香的脸蛋。 放了心,接着就想到身后的两个人又是谁?“哎哎,王妃,穿鞋穿鞋,着凉了就不好了。”凌雨向老妈子似的提着桃月宴的鞋跟着她就到了桌前,把鞋放在了地上。 “你们是谁?”这两个人明显没有恶意,不过桃月宴疑惑的是他们到底是谁,还口口叫着她王妃夫人的。 “啊,王妃,我叫凌雨,他是凌风。”凌雨笑嘻嘻的站在桃月宴面前,介绍着自己和凌风。 “为什么叫我王妃?”桃月宴接着问道。 “当然是因为你是我们老大…”凌风一把拉过巴拉巴拉说话的凌雨,接过凌雨的话说:“是三王爷派我们留在这里保护的。” “沥楚夜?”桃月宴挑眉,他还有这份心,不是说他已经被划分了封地吗? 凌雨听闻双手在胸前猛摇,“不是不是,我们王爷是龙凌。” 竟然是他?桃月宴垂眸,嘴角微勾。想起自己身上的伤势,问道:“是你们救我的?” “哎哎,王妃别客气,应该的应该的。”桃月宴还没说什么客气话,凌雨就自顾自的表态,怎么看怎么欠抽。 “不要叫我王妃,你们一直都在这附近?”对于这两个人的相救,桃月宴感激在心,当时她所看到的那根伤了沥楚痕的木刺,可能就是他们的杰作,还有平时自己总是能感觉到有人,四处观察却总是一无所获。 “啊对啊,王妃,我们一直都在。”凌雨总是抢着凌风前面开口。 “不要叫我王妃。”桃月宴皱眉,直接忽略心底的并不讨厌这称呼的感觉。 桃月宴说完,凌风凌雨就开始装聋作哑不吭声,他们可不敢直呼大名,要是被老大知道,不死也去半条命,再说老大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他们舍命也得好好保护。 “你们有看到我的婢女吗?”她晕过去这么久,竟然一直都是这两个大男人照顾她,想着脸色有些红晕,紫灵去了那么久也该回来了,紫衣在房间不知道休息好了没? “王妃啊,你的婢女我都找不到,那个紫衣也根本没在房间啊。”凌雨很怕凌风抢风头似的,桃月宴的话音刚落,就赶忙接起。 没在?怎么会,上午的时候紫衣明明说有些累了,让她去休息,她不在房间能在哪里?紫灵去放鸽子那么久都没回来,糟糕,当时沥楚痕让小宏子去找紫灵,恐怕… 想着桃月宴就急切的往外走,根本顾不得沥楚痕临走时下的命令,一道命令就想困住她,真是痴人说梦,沥楚痕你我从今往后势不两立。 凌风凌雨在后面茫然的看着桃月宴风风火火的往外走,王妃这是要干嘛,身体上的伤还没好彻底,这会又出去? “哎哎,王妃,你去哪?”凌雨忍不住在身后哎哎的叫唤两声,桃月宴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你们藏好吧,我没事。” 桃月宴直接奔着上书房而去,平时沥楚痕大半时间都会呆在上书房,结果到了那里,桃月宴却扑空,门口的小太监看到是桃月宴,眼神闪了闪,皇上不是禁她足,怎么又出来了,“呃,见过贤贵人。” “皇上呢。”桃月宴的伤势本就是凌风用内力催动药丸的杰作,但并没有好的透彻,此刻走的匆忙,再加上内心着急,不由的胸口又有些闷痛。 “回贵人,皇上在未央宫。”小太监还是将沥楚痕的去处说了出来。 扭身就奔着未央宫而去,紫灵,千万不要有事,沥楚痕,如果你敢伤害紫灵,我定然不会放过你。 桃月宴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虽然紫灵这丫头是从街上跟她回来,但是这么多的日日夜夜,她都陪伴在自己身边,桃月宴早就已经将她看做是自己的妹妹,只希望这次是她多想了。 走到昔日她的住处未央宫门前,里面灯火通明,桃月宴深吸一口气,忍着胸口的闷气,一步一步的走进未央宫。 站在未央宫门口,当桃月宴看到冰冷的青石地砖上趴着一个浑身是血,衣服被抽的一条一条的人的时候,桃月宴几乎没了勇气再走一步。 她多希望那个人不是紫灵,可是地上的人身上穿的衣服她却认得,正殿主位上沥楚痕一脸从容的坐着,怀里抱着的正是德妃。门口的宫女看到桃月宴,小碎步的走到沥楚痕身边,“皇上,贤贵人来了。” 沥楚痕抬头,看到桃月宴脸色煞白的盯着地上的人,嘴角泛起冷笑:“看来朕的贤贵人果然不将朕放在眼里,朕上午刚把你禁足,现在你就跑出来,怎么,你也想和她一样?”说着沥楚痕放开德妃,走到下面对着紫灵就是一脚狠踢。 “皇上,姐姐怎么会不听你的话呢,肯定是有原因的吧!”德妃更是煽风点火的看着好戏。 桃月宴不理会沥楚痕的话,她刚刚清楚的看到被踢了一脚的紫灵嘴里吐了一口鲜血,紫灵,她的紫灵,都是她的错。 走到紫灵身边,桃月宴单膝跪在地上,颤抖着双手,想要扶起紫灵,却又不知道该碰哪里,嘴里轻轻唤了一句:“紫灵…” 地上的人听到声音,片刻后轻轻动了一下身体,十根手指红肿不堪,显然刚刚受到了酷刑。 桃月宴紧咬着贝齿,慢慢的撩开了当着她脸颊的头发,当看到她昔日带着酒窝的可爱脸颊上两道皮开肉绽的鞭痕以及青紫的瘀痕时,眼泪湿润了眼眶,就算她在冷血,看到她的紫灵,爱闹爱笑的紫灵,竟然被折磨成这副模样,也心疼至极。 “主子…”虚弱的几近没有的声音从紫灵口中传出,红肿的手指带着血迹一点点移向桃月宴。 伸出食指,桃月宴轻轻蹭着紫灵手上唯一没有伤痕的指尖,心痛万分的说着:“紫灵,我带你回去。” 紫灵的头缓缓晃动了两下,更加让桃月宴揪心,攥紧手掌,站起身看着沥楚痕:“怎么?心疼了?”沥楚痕讽刺的看着桃月宴,这就受不了了,那接下来的事情他更加期待她的反应了。 “我要你死!”桃月宴咬着牙,不顾身体的不适,硬碰硬的对着沥楚痕开始挥拳,身体重伤让桃月宴的身手大打折扣,被沥楚痕一把就抓住了手腕,顺势绕在她的身后,同时抓着她的手腕带着纤腰就拉近怀里,“朕曾经的贤妃,如今的贤贵人,你还是学不乖,正好你在,朕要向你宣布一件事情,淑妃,出来吧。” 当一个身影从未央宫的幕帘后面走出,桃月宴看到后,顿时闭目而笑,真真是讽刺,前世她因背叛而亡,今生她再次遭人出卖,双重打击,桃月宴的伤势更重,一口鲜血直接喷在沥楚痕的脸上。 从幕帘后面出来的人,看到桃月宴之后,赶忙低下头,却足以让所有人都看清楚她就是紫衣。 沥楚痕粗鲁的放开桃月宴的手臂,拉着紫衣就走到桃月宴对面,“朕可是要好好感谢淑妃告诉朕这么多事。”说着沥楚痕就吻上紫衣的红唇,虽说紫衣是桃月宴的丫鬟,之前在丞相府备受欺凌,吃不饱穿不暖,但是自从桃月宴清醒后,紫衣的身份也同时抬高,吃穿用度也都是一等一的好,面容姣好的紫衣如今穿上宫装更是显得清新。 桃月宴虚弱的退后两步,眼神寒芒乍现,紫衣,我拿你当亲姐妹,为什么你要这么做,还害的紫灵受了这么大的酷刑。 “朕的贤贵人果然是女中豪杰,软红阁这种地方,也能经营的有声有色,而且乐善好施,收留乞丐这种事情,都替朕做了,就不知道这个跟着你的小乞丐,有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一天。”沥楚痕嘴里所说之事,正是桃月宴这么久辛辛苦苦经营的一切。 桃月宴绝美的脸上,缓缓绽放出迷人微笑,她千算万算,终究还是低估了自己的能力,让身边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卖她。 “紫衣,这就是你要的。”压下涌上的血腥味,桃月宴看着一身华服的紫衣,确实有姿色。 “小姐,紫衣对不起你,可是…”说着紫衣就地下了头,接着看向沥楚痕,鼓起勇气一般的开口:“爱上了就无悔。” 爱上了就无悔?紫衣爱上沥楚痕?太可笑了,前世的夜离爱她疯狂,甘愿被折磨,这一世的紫衣,为了爱人,无悔的出卖了她。 紫衣,我只怪我再次认人不清,遭人背叛,我会瞪大眼睛看着你的无悔,看着你们所有人。 “淑妃的话,真是让朕感动。”沥楚痕说着就更加紧搂紫衣,看的德妃在一旁撅嘴眼红,不可以,她一个奴婢,凭什么和她平起平坐,她好不容易翻身,绝不让之前的事情再发生。 桃月宴忽然觉得好累好累,可是她要坚持,她还有一个紫衣在等着她,轻轻扶起紫衣,“紫衣,忍着点。”现在她浑身都是伤,桃月宴要带她走,免不了身体碰触,只能让紫衣再忍受一下。 紫衣虚弱的睁开双眼,以往古灵精怪的光芒不在,剩下一片死灰,看着桃月宴,点点泪光顺着脸颊流下,主子,还好紫灵没有背叛你。 桃月宴打横抱起紫衣,虽然都是女子,但是桃月宴的力气通过之前的锻炼也不再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抱着紫灵虽有些费力,但是她一定能坚持回到灵犀宫。 “怎么,这里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吗?”沥楚痕在桃月宴抱起紫灵后,开口问着。 “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该得到的,你也都得到了,我只带走我的人。”桃月宴背对着沥楚痕,抱着紫灵的身体透露出不屈,说完就走出了未央宫,留下沥楚痕与紫衣还有德妃三人看着桃月宴的背影出神,为什么他们刚刚感觉那背影的昏暗气息那么重。 回到灵犀宫,桃月宴还没走到门口,右膝盖猛地跪在地上,但手中却紧紧抱着紫灵,如今就算她自己倒下,她也不会放开手里的紫灵,凌风凌雨两个人正在房梁上嬉笑打闹,看到桃月宴抱着一个血人一样的出现在宫门口,吓得两人飞身就落在桃月宴身边,作势就要帮她接过怀里的人。 “不必,我来。”喘口气,桃月宴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抱着紫灵就往自己的卧房走去,凌风凌雨两人关上门,也神色紧张的跟随。 轻柔的将紫灵放在床上,桃月宴已经尽力不碰触到紫灵,却还是听到紫灵因为疼痛不停呼气的声音。 看着紫灵浑身是血的躺在床上,桃月宴心如刀绞,她没有给别人包扎伤口的经验,也不知道伤成这样的紫灵,她到底该如何下手。 缕了缕紫灵凌乱的头发,紫灵睁开无神的双眼:“主子,我没事。”细弱如蚊子的声音说着,这样的紫灵让桃月宴愈加心疼。 “王妃,把这个给她吃下吧,止血的。”眼看着紫衣身上的伤口不断往外冒着鲜血,凌风从怀里拿出一粒药丸,递给桃月宴,好在他们身上都放着治伤止血的药。 桃月宴赶忙给紫灵吃下,片刻伤口果然不再流血,桃月宴手足无措的看着紫灵,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想给她脱下衣服,却害怕弄的她更痛,紫灵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她,桃月宴慢慢眼神转冷,沥楚痕,你我从此不共戴天。 紫衣,我视你姐妹,你却为了那样一个男人而背叛,你我从此恩断义绝! 凌风看着桃月宴,又看了看紫灵,伤成这样,的确很难办,“夫人,你先帮她把衣衫褪下,我去太医殿找药材。”宫内只有太医殿里的药材最为齐全,凌风建议。 桃月宴感激的看着凌风和凌雨,如今她在宫内竟然连一个帮手都没有,幸而有龙凌留下的两个人,“谢谢。” 桃月宴真诚的道谢,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 “王妃太客气,我们…哎哎,我话没说完呢!”凌雨说着话的时候,就被凌风揪着后脖领带出了房间,口中还哎哎的不停。 出了房间,凌风说道:“你赶快去找点热水给夫人送来,别被发现。” 凌雨傲娇的抬高下巴:“少瞧不起人。哼!” 两人分头行事,屋内的桃月宴用从没有过的轻柔力道,一点一点为紫灵褪去衣衫,长时间流血,再加上伤口外翻,布料和衣衫都已经粘在一块,桃月宴每褪一点,紫灵口中就止不住的呼气,意识尚清晰的她,硬是没有喊一声疼。 待到所有布料全部褪下,桃月宴看到紫灵全身布满密密麻麻的伤口时,就算杀人如麻的她,也忍不住揪心难过,紫灵,你如此瘦弱的身体,怎么承受了这么多的酷刑,还有那红肿的手指,关节处已经淤血高肿。 “王妃,我打水来了。”凌雨粗心的直接进入,在看到床上衣衫褪尽浑身是伤痕的紫灵时,猛地背过身:“呃,我什么都没看到,没看到。” 此刻桃月宴也没时间计较太多,毕竟凌雨出于好心,桃月宴走到凌雨身边,接过他手上的水盆,白烟袅袅,显然是热水,更加感激的对凌雨说了一句“你先出去吧。” “好的好的。”说完凌雨就急忙的走出去,顺便将门关上。 桃月宴拿着布巾浸湿后,在紫灵身上的伤口处,轻轻擦拭,紫灵躺在床上,伤口不再流血,意识一直处于清醒的状态,此刻手指艰难的动了动,桃月宴看到之后,紧张的问了一句:“紫灵,弄疼你了吗?” “主子,鸽子飞…飞了。”紫灵气喘的说完,想对桃月宴微笑,却拉扯到脸颊的伤口,痛的吸了一口冷气。 “紫灵,怎么这么傻。”桃月宴拿着布巾擦着她的脸颊,心疼的说着。 “主子,永远…是紫灵的…主子,没…没有紫衣…还…有…我。”断断续续的说完一句话,紫灵头就偏向了一边。 桃月宴手中的布巾一下子掉在地上,颤抖着用手去探了探紫灵的鼻息,还好,至少还有微弱的鼻息。 外面天色渐暗,桃月宴点燃宫灯,在屋内守着紫灵,似乎已经忘记自己身体还没有复原。 “夫人,我拿药回来了。”凌风在门口轻声呼唤,大瓶小瓶的药膏抱了满怀,他费了好久才找到太医院,还要趁人不备的偷药材,所以耽搁很久。 桃月宴整理情绪,打开门,与凌风凌雨走至偏厅,凌风将药瓶全部放在桌上,根据上面写着的功效递给桃月宴:“夫人,这是外敷的,这瓶是内服的,还有不少补品我都拿回来了,夫人的脸色不好,你的内伤还没有复原,这些对养伤有好处。” 凌风细心的拿着不同的药瓶,给桃月宴讲解,听完桃月宴拿着药就返回屋内,给紫灵上药。 如今整个灵犀宫内,除了紫灵和桃月宴就剩下凌风和凌雨两个人,所有曾经安排在殿内的太监宫女,此刻都离开,灵犀宫也无人问津。 为紫灵上过药,桃月宴走出卧房,凌风凌雨两个人也没有藏匿,直接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偏厅内,看到桃月宴,两个人一块站起身。 “替我谢谢你们王爷的好意,这次多亏有你们的帮助。”桃月宴诚恳的说着。 “哎哎,王妃,你太客气了。”凌雨憨憨的挠挠头说道。 “夫人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凌风相比凌雨更加稳重的问着桃月宴。 听到凌风的话,桃月宴转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漆黑的天色,想了片刻,转头问:“你们愿意帮我吗?” “夫人严重了,我们在此就是为了保护夫人,夫人有事尽管吩咐。”凌风心中不由的想,老大喜欢的女人,而且似乎老大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那就不如让他们两个帮老大一回。 “好。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们。”桃月宴说完就站在窗前,不再开口,凌风和凌雨站在她身后,先不说她已经为人妇,但是就凭他们几日接触来看,她的一举一动所散发出的气势,的确配得上自家老大。 第六十三章 多事之秋 两天过去,除了每日三餐按时有人送过来,灵犀宫内依旧冷清的可怕,紫灵也在这两天清醒了不少,恢复了一些生气,只不过似乎再也不像之前那般没心没肺。 不过这两天时间里,桃月宴倒是与凌风和凌白彻底熟悉起来,而且这两人每日都会有意无意的在她耳边说起龙凌的事情,一副以他为天的姿态,她不得不承认,龙凌这个主子是成功的。 像往常一样,桃月宴用膳之后,坐在桌边喝茶,这里没有咖啡,只有以浓茶代替,前世的她喜欢喝咖啡,而且是越浓越好,那种咖啡所带来的苦涩能够让她百般体味。 凌风和凌雨在一边无聊的下棋,这灵犀宫也不会有人来,他们直接光明正大的在灵犀宫内活动。 突然两人同时停了动作,说了一句:“有人来了!”就再次藏身房顶。 门口突然闯进一个人,慌张的四处看,看得出是匆忙敢来,额头上还布满汗珠,“娘娘,紫灵呢?”竟然是沥楚枫,身后还带着两个摇晃不定背着药箱的太医。 桃月宴看着沥楚枫,表情冷然:“六王爷,有事吗?” “娘娘,听说紫灵病了,她怎么样,快让太医给她看一看。”沥楚枫说着就将身后的太医推出来。 “病了?六王爷听谁说的?”桃月宴冷笑的看着沥楚枫,让他疑惑:“不是吗?” “紫灵究竟如何似乎与六王爷无关,六王爷好走不送。”桃月宴面无表情的说完,接着饮茶。 沥楚枫皱眉:“娘娘为何如此,当日本就是你与三哥不对,皇兄才会降你妃级,如今紫灵病了,我只不过是出于关心,才带着太医来给紫灵诊治。” “病了?请问六王爷,你见过哪个人会病的浑身皮开肉绽?又请问你见过哪个病人十根手指红肿不堪的吗?”桃月宴厉声问着沥楚枫,想到十指连心的疼痛,而她的紫灵却没有说过一句,心里就痛上万分。 “怎么可能?娘娘你别骗我。”沥楚枫不相信的反驳桃月宴。 桃月宴凛眉瞪着沥楚枫,突然出手抓着沥楚枫的前衣襟直奔内室,当沥楚枫看到紫灵脸上两条长长的鞭伤,身上虽然穿着衣裳,但是衣袖撩起露出的手臂和手指确实惨不忍睹。 “娘娘,这…”沥楚枫说着就想走近床边,却被桃月宴抓着拽出了房间。 桃月宴放开沥楚枫,“看到了吗?不送!” “娘娘,到底怎么回事?”沥楚枫不肯离去,带着祈求的看着桃月宴。 桃月宴讽刺的勾唇:“想知道怎么回事,你应该去问你的皇兄。你以为是谁把紫灵变成这样的?” 沥楚枫听闻,鼓着腮帮就跑出了灵犀宫,太医则茫然的站在灵犀宫,六王爷走了,他怎么办? “你给紫灵看一下。”虽然这几天给紫灵上了伤药,但是如果有太医的诊治,相信紫灵能好的更快一些。 上书房门口:“皇兄,皇兄。” 人还没进去,沥楚枫就开始大嗓门的喊着,屋内的沥楚痕闻声抬头看着,沥楚枫一脸汗水怒气冲冲的一掌拍在桌上,桌上的茶杯都颤了颤:“为什么,皇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六,发什么疯,朕做什么了?”沥楚痕一脸不解的问着,对沥楚枫的举动很是不满。 沥楚枫握紧拳头:“皇兄,你明知道我对紫灵…你还把她伤成那样?” “老六,谁告诉你是朕打伤她的,那个奴才朕可没有动她一下。”沥楚痕说话的时候,门口正走进一个人,制止了小太监的通报,手中端着汤碗直接走进上书房。 “不是你还会有谁,皇兄,你怎么这么狠心,她只是一个女子,你把她打成这样,你…”沥楚枫口不择言的责备着,让沥楚痕的脸色渐渐变的难看。 “老六,注意你的身份,她不过是个卑贱的婢女,就算死了,又能如何,还有你身为沥粤的王爷,就是这么跟朕说话的嘛?”沥楚痕瞪着沥楚枫,不留情面的说着,虽然他俩从小亲密,但是也不能容忍他如此挑战自己的权威。 却不料门口走进的人,在听到沥楚痕与沥楚枫的对话,手中的汤碗顿时摔在地上,汤碗与地面传来的清脆让两个人同时回头,一看才知竟是刚刚封为淑妃的紫衣。 沥楚痕皱眉:“怎么这么不小心?” “皇上息怒,我这就收拾。”紫衣战战兢兢的蹲在地上拾着碎片,让沥楚痕看的一阵碍眼,当初要不是为了打击桃月宴,他何苦勉强自己与这样一个要姿色没姿色,要身材没身材的下人出身的女人周旋。如今桃月宴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这女人更是没有了利用价值。 “喏,你找的正主来了,你那个紫灵一身伤痕可都是拜她所赐!”沥楚痕开口就将紫衣推出去,气的沥楚枫咬着腮帮顾不得礼仪拉着紫衣就往外走去。 紫衣被拉着走,依旧回头看着高高在上的沥楚痕,她多希望他能看自己一眼,她承认自己鬼迷心窍,可是她就是喜欢上了他,任由他利用自己也甘愿,又有什么办法。 沥楚枫拉着紫衣一路奔回灵犀宫,而紫衣心灰意冷的默不吭声,该来的总会来的,当时要不是皇上要她表明心迹,她也不会对紫灵下了狠手。 “娘娘!”沥楚枫走进灵犀宫唤着桃月宴,而看到沥楚枫回来,身后还带了一个人,桃月宴有些不耐烦:“六王爷还有什么事?” “娘娘,就是她,是她把紫灵伤成这样的,交给娘娘处置。”这时的沥楚枫还不知道紫衣根本就是桃月宴曾经的婢女,还以为她是哪个宫新晋的主子。 桃月宴听着沥楚枫的话,眼神慢慢瞪大,看着被沥楚枫甩坐在地上的紫衣,“紫衣,他说的都是真的?” 就算昨天得知紫衣背叛了自己,桃月宴也没有如此强烈的冲打击,紫衣和紫灵两个人一同在她身边伺候,说到底她们两个走得更近,关系更亲密,紫衣怎么下的去手。 “小姐,是紫衣的错,一切都是紫衣的错。”紫衣无神的坐在地上,嘴里喃喃的对着桃月宴说道。 桃月宴紧咬牙根,一个箭步上前,一巴掌就打在紫衣的脸上,顿时紫衣的嘴角撕裂冒出血丝,她一直以为打伤紫灵的是沥楚痕,却没想到是她曾经最亲近的人。 这时卧房内传来拖沓的脚部声,紫灵扶着门框出现在大家面前,身上的伤势还没有好,但是听到外面的动静,还是忍不住走了出来,桃月宴走过去,单臂搂着紫灵瘦弱的身体,让她坐在椅子上,紫灵对桃月宴笑了笑:“谢谢主子。” 紫衣抬头,看到紫灵脸上两条长长的伤痕,还有有些消肿的十指,眼神闪了闪,又低下头,她现在根本就没有脸面见她们,太医从紫灵的身后走出,对沥楚枫和桃月宴说:“回王爷,娘娘,紫灵姑娘的伤势已无大碍,好在用药及时,止血化瘀,只不过这手指几月内定不能过于使用,否则可能会落下残疾。”太医说完行礼就离开灵犀宫,紫灵听后面色如常,反倒是桃月宴心疼的看着她。 紫灵淡淡的说着,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紫衣姐姐,坐上了淑妃的位置,可还开心?” 闻言紫衣低着的面孔忧伤闪现,好吗?只有她自己知道好不好,“紫灵,对不起,我…” “紫衣姐姐,千万别这么说,你现在是淑妃,怎么能让堂堂的淑妃给我这个奴才道歉。”紫灵看着紫衣,绵里藏针的说着。 紫衣没有说话,只不过在听到紫灵的话之后,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期间桃月宴冷冷的盯着紫衣不声不响。 “紫衣,我不怪你,真的,你有你自己的选择,只是我同样不会原谅你,因为你背叛了主子,你走吧,如今你贵为淑妃,我们这里容不下你了。”紫灵看着紫衣不言不语的在坐在地上,接着开口,说完就让所有人震惊,这些话不该是从她的嘴里说出的,从前的紫灵断然说不出这种话。 “主子,这次让我决定好不好。”紫灵说完就看着桃月宴。 桃月宴不忍看到紫灵拖着伤重的身体这样看着她,略微颔首,算是答应了紫灵,紫灵点点头:“淑妃娘娘,请回吧。还有多谢六王爷的关心,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怎敢劳烦六王爷惦记。” 紫灵说完就看着桃月宴:“主子,我们回房吧,紫灵累了。”桃月宴欣慰的扶起紫灵一同走入卧房,这次事情之后,紫灵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再加上凌风和凌雨在门口说了一句“走了”,想来紫衣和沥楚枫都离开了,而桃月宴并没有忽略沥楚枫看着紫灵的眼神,有些心疼,但是在看到紫灵脸颊上的伤痕随着说话颤动的时候,她也清楚的看到沥楚枫略微皱起的眉头。 “紫灵,为什么不告诉我是紫衣打伤你的。”让紫灵重新躺会床上,桃月宴开口询问。 “主子,其实那天我放飞白鸽后,已经回到灵犀宫了,是紫衣突然拉着我,说你出事了,我才跟着她离开,根本没想到紫衣会背叛你,她应该是听到你和皇上的谈话,所以特意等我回去,将我带到皇上面前,不过幸好信鸽的事情我并没有告诉她,只因那天她的反常,还有你告诉我的让我多注意她一下,所以当时我就想着,等确定你没事了,咱们三个回到灵犀宫我再说出来,结果没想到她把我带到未央宫,然后对皇上表白真心,而打我也是她做给皇上看的。” 紫灵说完有些气喘,这些事情她本不想告诉主子,紫衣的背叛已经让主子伤心不已,知道这些只会让主子更加难过。 “刚刚你为何放了她?”想不到紫灵受的这些都是紫衣一手促成,桃月宴看着她已经开始结痂的脸蛋问着。 紫灵突然一笑,天真不在,多了些许阴狠,“主子,她这么做就是因为喜欢皇上,当日在未央宫德妃曾拿话语处处排挤她,但是她还是义无返顾,在我刚刚到未央宫的时候,我分明看到皇上在见到她的时候闪过了厌恶,我让她回去,就是要让她自己体会,背叛你,伤害我,可是她最后依旧什么都得不到。” 桃月宴看着紫灵,也许经过这件事之后,紫灵变了,变得深沉,变得学会借刀杀人,她也不知道这样的变化对她来说是好是坏。 紫灵看出桃月宴的忧心,“主子,放心,我永远都是紫灵,只不过紫灵也会变的,因为紫灵要变成主子身边的左膀右臂,再也不会让主子一个人孤立无援。” 几日下来,皇宫内已基本恢复平静,太后已经被沥楚痕送往皇家寺院,沥楚夜和沥楚墨也都相继前往封地,唯一遗憾的就是沥楚夜欠她的银子没有要回来。现在的沥粤皇宫才算是沥楚痕的天下,朝堂有丞相辅佐,后宫有美人相伴,沥楚痕的生活有滋有味,而桃月宴则被他全然冷落一旁,置之不理。 桃月宴服用不少凌风拿回来的补药,身体也好的差不多,紫灵也经过这几天的修养,可以自如行动,手指也好了一些。而这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突然来了灵犀宫。 一身朴素装扮的惠妃,独自一人来到灵犀宫,站在门口,似乎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垂眸想了想,步履坚定走进灵犀宫。 桃月宴对于惠妃的到来,有些疑惑,更多的是警惕,她不会忘记上次她联合月流觞诬陷她下毒,本来以为她已经随着月流觞回到了月弦,却不想竟然还在宫里。 “姐姐看到我,很惊讶吗?”惠妃平静的看着桃月宴。 “姐姐?本宫怎么不记得有你这样的妹妹。”桃月宴抬出自称,冷言冷语。宫内的女人大多势力,再说她本就不在意这妃位等级,但是对于这些工于算计的女人,她还是有她的气势。 惠妃笑了笑:“其实我来,就是想跟你道歉的。” 桃月宴看着惠妃,妖媚脸蛋略显憔悴,这次来她这里,和上次接近她一样,都是这般楚楚可怜的样子,“惠妃,如今本宫降级被贬,没权没势,你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 桃月宴敞开天窗说亮话,不再与惠妃言语算计。 “你误会了,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在这宫内,唯有与你相交过,所以…” “怎样?”桃月宴有些蹙眉,她真是受够了在这宫内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生活,任何一个对你微笑的人,都有可能在背后捅你一刀。 惠妃不在意桃月宴的冷语,不请自来的坐在桃月宴旁边的软榻上,“其实,我本是月弦的内应,你应该知道了吧。”说着就看了一眼桃月宴,看到她挑眉,惠妃接着道:“其实我心中一直藏着一个人,为了他,我甘愿远离家乡,献出自己,其实我们都一样,为了一个男人,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惠妃说她自己还可以,她桃月宴可从来都不会为了讨好男人而去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 看到桃月宴皱眉,惠妃说:“你爱的不是皇上,对吗?”肯定的语气问着桃月宴。 “你到底想说什么?”桃月宴问着惠妃。 “皇宫内,唯有你一人从不争宠,却能得到皇上给予的至高权力,虽你整日冷冰冰对任何人都不屑一顾,但是却在他面前落泪,其实你爱的人,是太子。”惠妃波澜不惊的说出一番话,直接让端着茶杯饮茶的桃月宴呛住了。 太子?月流觞?这惠妃是脑子有病还是眼睛瞎了,哪只眼睛看到她喜欢月流觞?当初在他面前落泪,只是因为看到他的容颜,以为他的夜离,所以前世纠缠的情肠以为今生能够实现,最后发现他根本就不是夜离,甚至连夜离的千分之一的比不上,她怎么可能还会喜欢他? 桃月宴嗤笑了一声:“月流觞?” 从惠妃刚刚的话语中桃月宴已经听出来,她所说的为了一个男人远离家乡,很明显就是为了月流觞。 “难道不是吗?从你见到太子的第一眼开始,一直到你们御花园内樱花树下相拥,不都是说明了一切吗?”惠妃虽然表面平稳,但是话语中透出的丝丝怨怼还是被桃月宴听出来。 “月流觞,不是我的菜!”桃月宴邪笑的看着惠妃,说了一句经典的话。 惠妃看着桃月宴,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变化,最后浅笑,她不喜欢太子,那是不是说明就算太子有心,他们也没有可能。 虽然她现在已经是残花败柳,但是爱着太子的心却一直没变,她自私的希望他身边始终她一个人,就算是以属下、内应的身份也好。今天她来,就是想了解桃月宴对太子的看法,如果她也喜欢太子,那太子的那封信,她真的要交给她吗?不,她不会,桃月宴本就倾国倾城,一身傲骨本就让不少男人都趋之若鹜,也包括太子,但是太子只能属于她。 “那我以后可以经常来吗,现在宫内德妃受宠,一手遮天,我们这些妃子天天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惠妃意有所指的说着,却在听到桃月宴的话之后,脸色僵硬。 桃月宴斜睨了一眼惠妃,平白说了几句话,就想借机靠近,“不欢迎!恕不远送!”自始至终都没有给惠妃好脸色的桃月宴直接下逐客令。 惠妃淡淡的笑了笑,桃月宴只要你不喜欢太子,我就放过你,而那封信,你永远都别想看到。 惠妃离开后,紫灵和凌风凌雨三人从一旁出来,紫灵皱着眉头,“主子,她又来干什么,上次害的你坐牢,这次又想干嘛?” “无碍!”聪明如桃月宴,自然明白惠妃这次过来的目的,从她刚刚话里话外都在问她是否喜欢月流觞,真是愚蠢,且不说她不喜欢月流觞,就算她喜欢,也不会傻的自己说出来而自找麻烦。 上午惠妃刚走,下午如今沥楚痕身边的小太监就出现在灵犀宫,“贤贵人,奴才奉皇上之命,通知贤贵人可以回府省亲三日,步辇已经为您准备妥当。” “回府?”桃月宴惊讶的问着,她什么时候说过她要回府了? “贵人,丞相大人近日一直告病在家,捎来书信称想见贵人,所以皇上特意恩准让贵人回府三日。”小太监原原本本的将事情告诉桃月宴,让桃月宴心中警铃大作,那老头平日活蹦乱跳的,怎么会突然告病? “准备一下,出宫回府。”先不管到底怎么回事,她都要回府一趟,至少在她离开之前,也要把那老头安顿好。 紫灵身体还没有康复,所以桃月宴只身一人回府,除了拉着步辇的几个小太监,还有就是暗中保护的凌风跟随,凌雨则留在灵犀宫内保护紫灵。 小太监将步辇拉至门口,桃月宴上去后,随着步辇与青石路面传来的滚动声,离开皇宫向丞相府进发。 奉命回府,丞相府的家眷全部在门口准备迎接,虽然已经知道她被降级,但是身份仍然代表皇宫,秦棉和用香巾遮面的桃月影以及长高不少的桃月锦还有一众家丁下人,站在门口远望,当看到黄色高大的步辇出现在路口时,桃月影的双眼顿时睁大,恶毒的看着,她今天的一切都是那个贱人赐的,凭什么她饱受的折磨,她却坐着皇家步辇威风回府。 步辇停至门口,桃月宴下车,秦棉为首全部下跪迎接:“见过贤贵人。”这期间,唯独桃月影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的站着,秦棉侧眼看到,不由心惊,身手抓着桃月影一把就将她拉的跪在地上。 而桃月宴没有时间与他们纠缠,应了一声,越过众人直接向府内桃苍海的卧房走去。而驾车的小太监,则被秦棉低声下气的请进府内,奉为上宾。 桃苍海卧房,不时的传出剧烈的咳嗽声,管家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满屋子都是浓浓的药香味。 桃月宴走到卧房外面的草坪时,就听到里面的咳嗽声,加快脚步的推门而入,扑鼻而来的就是浓烈的药味,这时桃月宴再无怀疑,看来自家的老头真的病了。 走到床前,看到躺在床上的人时,桃月宴紧皱眉头看着,他是谁?面如枯槁,头发花白,嘴唇成青紫色,怎么会是那个即将四十而立的威武丞相? 管家看到桃月宴,欣慰的说了一句:“大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病的这么重?不是说才几日没有上朝吗?”桃月宴想着小太监告诉她的话,质疑的看着管家桃叔。 “大小姐,其实月前,老爷就已经感觉到身体不适,而且急剧消瘦,面色枯白,刚开始都认为是老爷过度操劳所致,谁知就在上次小姐回府离开后的第二天,老爷就突然呕血,并在家中昏倒,皇上也派太医来诊治过,可是太医都纷纷摇头,表示根本就没有见过老爷这样的症状,如今只能用药维持。”桃叔将事情经过全部告诉桃月宴,略微浑浊的老眼,星光点点。他从十几岁就跟着老爷,却没想到刚刚三十几岁的年纪,老爷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大小姐,其实是老爷故意瞒着你的,他怕你担心,所以才想自己吃些药,也就好了,可是没想到越来越严重,老爷…他…这次让你回来,就是想见你最后一面的。”说着管家桃叔哽咽,脸上老泪纵横。 桃月宴听到这,就好像晴天霹雳一般,直接打在她的身上,让她一阵晕眩,忍不住晃了晃身子,那个视女如命的老头,那个对她百般照顾的老头,怎么会这样? 桃月宴强忍着走到床头,而桃苍海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当费力的转头看到桃月宴站在床边的时候,笑了,“宴儿。”声如蚊呐,瘦的仿佛只剩下一层皮的脸颊泛起笑容。 “爹,我回来了。”桃月宴拉着桃苍海想要抬起的手,坐在床边。 “宴儿,你瘦了。”桃苍海病的如此严重,在看到桃月宴有些消瘦的样子,闪过心疼的说。 “爹,别说了,宴儿在这里陪你。”桃月宴紧握着桃苍海的手,安慰的说着。 桃苍海看着管家桃叔,他明白的点头,静静的退了出去关上门,将房间让给可能最后一次相见的父女俩。 “宴儿,爹以后可能不能陪你了。”桃苍海虚弱的开口,每说完一句话,就喘息半天。 桃月宴看着这样的桃苍海:“爹,不会的,你好好养病。” 桃苍海缓慢了摇摇头,他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短短月余的时间,就变成这样,连医术高超的太医都治不好了,他自己已经感觉到大限将至。 看到桃苍海费力的样子,桃月宴难过不已,虽然她来这里不久,但是真心待她的人不多,而桃苍海就是一个,也让从没享受过父爱的她,饱尝幸福,可为什么却突然又要夺走。 凌风,对了凌风身上有药,“凌风,凌风。”桃月宴对着虚空叫着凌风,虽然她不知道凌风藏在哪,但是可以肯定凌风一定就在附近。 “夫人。”凌风从房顶掀开一块瓦片,光亮透进卧房,桃月宴惊喜的抬头,“凌风,进来。” 没有多话,凌风从房顶一个翻身直接从一旁打开的窗户里窜进来。 “凌风,药呢?”桃月宴相信凌风一直在暗处,肯定会看到桃苍海的模样。 凌风一脸为难:“夫人,我身上所带的药都是治疗内伤或者是止血化瘀的,老爷这个病,恐怕…” 桃月宴心凉了,的确她是病急乱投医,“宴儿,算了。”这时桃苍海看到桃月宴叫出的凌风,略带欣慰,他就知道他的宴儿不是池中物。 “宴儿,爹让你回来,就是想看你最后一眼,这样爹也可以安心的去见你娘了。”桃月宴说着就饱含思念的看着虚空,仿佛面前站的就是他心爱的女人。 突然桃苍海的咳嗽声响起,脸色通红,气息不匀。凌风将手中的茶杯递给桃月宴,自己则跃出去,他实在是无能为力,只希望夫人不要太伤心,最近果然是个多事之秋。 此时的桃月宴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双眼定定的看桃苍海,老天,是不是我杀戮太多,所以你注定要收回我仅有的幸福,前世如此,今生亦然。 “爹,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突然变成这样了?”桃月宴心疼的看着桃苍海问着。 “咳咳,宴儿啊,别问了,一切都是天意,爹能看到你越来越好,就算死也瞑目了。”桃苍海话中有话的说完,就开始喘息。 听着桃苍海的话,桃月宴眯眼问着:“爹,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桃苍海摇了摇头,双眼无神,他不会告诉宴儿的,他如今变成这副模样,都是他自己做的孽啊,也好,他终于可以和婠儿赔罪去了。 “老爷,该吃药了。”门外桃叔的声音响起,推开门,身后却跟着三个人,秦棉、桃月影和桃月锦。 秦棉手中端着碗,一脸忧愁的走到床边,轻轻的扶起桃苍海,一边给他喂药,一边说道:“月宴,老爷这么长时间,一直就在等着你,可是你回来的也太晚了些。”秦棉的话里多少带有责备。 “姐姐这么久不回家,一定是宠冠后宫了吧!”谁都知道桃月宴被降级贬为贵人,桃月影却话中带着讽刺的搭腔。 桃月锦不说话,拉着桃月影的手站在她身边,只不过小小年纪,眼神却无一丝纯真。 “你们说够了吗?”桃月宴心情低落,整个人仿佛阴暗使者一样,话语冷飕飕的让人直打颤。 “你们都出去,出去,咳咳咳…”桃苍海用力打翻秦棉手中的药碗,喊完就不断咳嗽。 桃月影第一个拉着桃月锦就走出卧房,似乎对桃苍海的病重丝毫不在意,秦棉咬着下唇将碎片拾起,也走出房门。 屋内再次剩下桃月宴和桃苍海两个人,而此刻的桃苍海精神似乎有些恢复,眼神也有了光彩,看着桃月宴,“宴儿,将来这丞相府就交给你了,随你处置,只不过月影和月锦这两个孩子,我亏欠他们太多,如果可以的话,将他们安置好。” 桃月宴银牙紧咬,看着桃苍海的面容,这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吧,“爹,放心,我会好好处理。” “宴儿,你娘来接我了,以后要自己照顾好自己。爹…”桃苍海对着虚空伸手,带着笑容,话还没说完,手臂就垂落在床上,头一歪,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一滴,两滴,眼泪顺着桃月宴的美眸滑落,终于所有人都离她而去,疼爱她的桃苍海,就这样走了,坐在床边,整个下午,房间内没有任何动静,门口伫立的管家桃叔看着天际,老爷,一路走好,相信你已经见到夫人了。 傍晚,桃月宴打开门,管家适时地说了一句“大小姐,请节哀。”桃月宴看了看管家,也对,心细如尘一直伺候爹的桃叔,整个下午都没有爹的咳嗽声传出,想必他也知道爹已经走了。 “桃叔,处理一下爹的后事。”桃月宴让管家去安排,自己则去了前厅,这丞相府还有很多事需要她处理,她会按照爹的遗愿,安排好家眷。 前厅内,秦棉和桃月影几人都在,看到桃月宴进来,秦棉不自然的站起来,“月宴,老爷他怎么样了。”虽然刚刚老爷将她们撵出来,但是毕竟他是这个府中的支柱,她也希望他能好起来。 “桃叔会安排爹的后事。”一句简单的话,让秦棉怔忪,眼泪哗的就留下,接着就跑出前厅向桃苍海的卧房跑去,老爷,为什么说走就走,连一句话都没有给我留下,就算你不爱我,可我这么多年一直都是真心待你,为什么扔下我们孤儿寡母就走了。 要说秦棉对桃苍海的感情也的确是真的,这么多年生儿育女,即便是知道桃苍海不爱她,但是也依然操持这个家,当年对桃月宴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从那之后桃苍海对她愈加的冷淡,已经分房而眠了好久,这次桃苍海病重,她没日没夜的照顾,却没想到桃苍海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她。 猛地推开卧房的门,桃苍海一身干净肃穆的衣裳整洁的躺在床上,秦棉扑在桃苍海的身上嚎啕大哭,整个丞相府笼罩在一片哀痛之中。 唯独桃月影和桃月锦,桃月影似乎对桃苍海的死一点都难过,坐在大厅,直直的瞪着桃月宴,而桃月锦则紧挨着她,对桃苍海的死也没有一点波动。 桃月宴看着带面巾的桃月影:“今后有什么打算?”她如此问,不过是随了爹的遗愿,日过她们有想法,她会尽量为她们安排。 “打算?姐姐这是要将我们赶出府吗?爹爹去世,姐姐就一人独大当家作主了?”桃月影话中带刺,一点都不领情。 “没有爹爹的俸禄,你们如何养活自己,如何养活一众家丁?”桃月宴冷声开口。 桃月影嗤笑:“姐姐,你别忘了,就算没有爹爹的俸禄,他这么多年来积攒的钱财也够我们用上几辈子,难道姐姐想私吞?” “不知好歹!”桃月宴懒得和桃月影废话,说完就要离开。 “桃月宴,你给我站住!”桃月影尖锐的嗓音在桃月宴的背后响起。 桃月宴回头,表情阴冷,“有事?” 桃月影一把就拉下遮面的面巾,一张容颜显露,之间上面歪七扭八的布满了不少的疤痕,每一条都有寸长,而且还鼓出来,就想一条条蚯蚓一样,“桃月宴,我变成今天这样子,全是拜你所赐。” 桃月宴皱眉看着原本长相不错的桃月影变成这副模样,“拜我所赐?桃月影,你还真是可笑。” 虽然她与桃月影水火不容,不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况且毁容这种事情她也不屑,浪费时间,还不如一刀杀了来的痛快但转念一想,她记得上次桃月影到她的云阁与紫灵发生口角的那次,似乎那次她手中端着的汤不少都溅到自己的脸上,看着她的脸上七扭八歪的伤疤,想来那碗里应该有东西吧,结果却被紫灵阴差阳错的撒在了她自己的脸上和身上。 看了看桃月影的脸蛋,桃月宴斜睨之后就离去,自作孽不可活。留下桃月影愤恨的看着她的背影,桃月宴,我要你死,放在袖中的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刀尖泛出冰冷的光芒,猛地伸长对着桃月宴的背后就刺了过去。 第六十四章 离开!(第一卷完) 桃月宴向来警觉,在桃月影在她身后跑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准备,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动作,自己的纤腰突然被抱住,低头一看竟然是桃月锦,只见他的眼神充满了同龄人不该有的嫉恨,而背后桃月影也离她越来越近。 桃月宴本就不是良善之人,如果被欺负到头上,还要说善哉善哉的那是唐僧,一脚踢开桃月锦,而由于桃月锦的动作耽搁了她的反应,这时桃月影的匕首已经近在咫尺,恐怕在往前一步就能刺到桃月宴,就在瞬间,桃月影的匕首“叮”的一声掉在地上,啊的一声捧着自己的手腕,鲜血从指缝中流出。 看到这,桃月宴清楚知道可能是凌风在暗中帮她,看着桃月影痛苦的表情,冷笑了一下,桃月影你还是学不乖,当初找刺客偷袭我,如今又想自己动手,还拉上桃月锦,你什么时候能学聪明,对于想害自己的人,她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右手成拳头直接打在桃月影脸上,外加一脚将桃月影踢倒在地上。 其实桃月宴早就知道上次与沥楚夜在回皇宫的路上遇到的刺客,是桃月影的杰作,本来开始的时候,她并不确定,但是当刺客逃跑的时候,说的话,却让她听出了那嗓音正是在丞相府通知她去前厅的驼背下人。 想来应该是桃月影知道她回去,特意给她安排的。装作丞相府的下人,即看清楚了她的长相,也能神不知鬼不觉装作驼背蒙混过关,可惜她们错估了她的警觉性。 看着桃月影狼狈的握着自己鲜血直流的手躺在地上,桃月锦紧张的跑过去扶着她,桃月宴冷哼一声离去。 回到云阁,中途路过桃苍海的卧房,桃月宴还能够清楚的听到秦棉声嘶力竭的哭喊,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可怜的妻子和失败的母亲。 凌风随着桃月宴一同出现在云阁,面容沉重:“夫人,节哀。” 桃月宴摇摇头:“嗯,谢谢你刚才的出手。” “夫人客气了” 第二日,大清早,丞相府就传来小太监的高喊:“皇上驾到!” 桃月宴早早就起身,想着今天定要有很多事情要做,结果就听到这样一声高喊,沥楚痕来了? 在屋内用完早膳,叮嘱凌风藏好,桃月宴走到已经将前厅布置好的灵堂。大大的棺椁,桃苍海安睡在里面,白色条幅极地的奠字,披麻的秦棉,戴孝的桃月影和桃月锦,反而一身朴素的桃月宴,让聚集不少吊唁的大臣略带不满,谁都知道她是丞相生前最疼爱的女儿,现在竟然一点都不难过,不戴孝,还姗姗来迟。 而对于桃月宴来说,她的难过只会隐藏在自己内心深处,她的情感向来都是内敛,即便难过,顶多也就像昨天下午一样,在桃苍海的卧房垂泪。 沥楚痕也一脸凝重的站在灵堂,真是没有想到,竟然如此突然,想丞相正值壮年,当时称病告假,他也特意安排太医来诊治,后来太医回宫禀告的时候,他本以为没什么大碍,所以直接嘱咐太医给丞相好好诊治,却没有细问,就让太医下去,就算昨日派人来送信说相见桃月宴,他也只以为是思女心切,所以直接安排她出宫,结果晚上就传来丞相病亡的消息,他的朝政还需要丞相的辅佐,他这一走,就相当于断了自己的一截手臂。 当他看到棺椁内丞相枯槁的面容时,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多关注一下,而看到桃月宴出现在灵堂时,沥楚痕眼神闪动。 当人到的差不多,整个灵堂也都站满了人,沥楚痕站在棺椁最前方,后边分别站着秦棉、桃月影和桃月锦,相反桃月宴则站在比较远的地方,不惧大家不赞同的目光。 “我朝丞相,忠义为国,如今病重,朕深感悲痛,特赐丞相秦氏一品诰命夫人,子嗣享受皇家待遇。”沥楚痕凝重的说完,秦棉等人立刻跪地谢恩,诰命夫人,皇家待遇,那她的月影和月锦是不是也能像皇子公主那样尊贵。 而这些对桃月宴来说却无所谓,因为她很快就会离开,既然没有她牵挂的人,自然她未来的人生,只能由她自己设定。 桃月影却在此刻突然插话:“皇上,那姐姐怎么办?”一副柔弱姿态,脸上的纱巾也取下,不知涂了多少层的胭脂,将脸上的疤痕遮住,不过却仍可看出坑洼。 “她?朕的贤贵人已经是皇家之人,自然不算在内。”沥楚痕的话顿时让桃月影眼中闪过欣喜,桃月宴就算你先入宫为妃又能怎么样,如今爹死了,我也同样身份尊贵。 桃月影暗中嘲笑的看着桃月宴,那姿态高傲的狠,而桃月宴则想着自己的事情,直接忽略了桃月影。 众大臣吊唁完,也都纷纷离去,沥楚痕则在府中住下,意思是要等着丞相入土为安后再回皇宫,管家将桃苍海的棺椁与当年虞婠婠的棺椁合葬在一起,墓前点着蜡烛供奉水果,而桃月宴将桃苍海曾经给她看的虞婠婠的画卷一同陪葬,秦棉不甘愿的与桃月宴等人一同祭拜。 待一切都处理妥当,桃月宴站在桃苍海与虞婠婠的墓前,“爹,相信你已经见到你朝思暮想的女子,安息。” 回到丞相府,略显冷清,家丁下人都不知以后何去何从,沥楚痕一直在丞相府不曾离去,桃月宴也懒得理他,相对来说,她多少还要感谢一下沥楚痕,至少他帮她解决了如何安置这一群孤儿寡母。 按照沥楚痕说的,丞相府依旧保留,秦棉被封为诰命夫人,每月有固定的赏银,桃月影和桃月锦虽说享受皇家待遇,但是知情人都知道,这也就是沥楚痕给的一个恩典,外姓人不可能与皇家平起平坐,最多就是诰命子女稍显尊贵。 休息一夜,丞相府之事处理差不多,桃月宴也了无牵挂的和沥楚痕一同回宫,接下来她也要为自己打算。丞相府门口,桃月影依依不舍的看着皇上,如此俊逸的皇帝,让她如何不动心,沥楚痕一反对桃月宴的冷淡,出门时沥楚痕特意叫住桃月宴:“宴儿,你与朕同乘步辇。” 桃月宴皱眉,她与沥楚痕明摆着楚河汉界,这突然之间又这么亲昵的叫着她,直接引起了桃月宴的警觉,“不必。” “宴儿,如今只有一个步辇,朕怎么舍得你走回皇宫?”桃月宴定睛一看,果然只有她来时乘坐的步辇,旁边也分别站着数名带刀侍卫,看着沥楚痕,难道他来的时候是步行? 而桃月宴不知道的是,沥楚痕的确也是乘坐步辇而来,只不过到了丞相府之后,就吩咐步辇空车回宫,也就导致现在只有一个步辇,丞相府与皇宫虽然不远,但是毒日当空,桃月宴自然不会与自己过不去,不理会沥楚痕,率先走进了步辇。 沥楚痕在秦棉等人的恭送中,也走了进去,车辆缓缓而行,桃月宴坐在车内闭目养神,沥楚痕则好整以暇的看着桃月宴的脸庞。 很快步辇驶离闹市区,车外侍卫跟随,车内的气氛则略显尴尬,不过桃月宴心中早有打算,相信这种生活很快就会结束。 两人各自想着事情,沥楚痕更是眼中精光闪烁,而这时车外面除了步辇走动和侍卫的脚步声,安静异常。 这时突然一名侍卫在桃月宴和沥楚痕所在的步辇外,大声说着:“皇上小心,有刺客。” 此时步辇外已经响起了刀剑碰撞的激斗声音,步辇外围也由四名侍卫守护者。这次沥楚痕出宫,本就带的侍卫不多,而且都没有大张旗鼓,竟然还会有人知道他们的行踪。桃月宴趁机拉开步辇的窗帘,看到外面少说也有二十名左右的黑衣人,正在和侍卫激烈的打斗。跟随他们出宫的侍卫也不过区区数十人,还要有人保护他们,很快刺客便占了上风。 桃月宴此时看向沥楚痕,发现他并没有任何的慌乱,反而一言不发紧抿嘴唇,好像没有听到外面刺客与侍卫打斗的叫喊一般。顿时眯起双眼,他的反应似乎太过平静了些。 许是外面的刺客已经等的不耐烦,攻击更加迅猛,霎时刀光剑影。突然一名刺客将手放在嘴边吹了一声响哨,很快从四面八方再次涌出不少人加入战斗,人手上的悬殊,让侍卫渐渐处于略势,而刺客也愈发逼近步辇,沥楚痕依旧无动于衷的坐着,对于外面的打斗漠不关心。 片刻,外面刀剑相碰的声音减少,桃月宴从窗帘看出,只见所有的侍卫都已经倒地不起,刺客正慢慢像步辇移动,将步辇包围。 “哈哈哈,黄毛小儿,你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今天吧。”嘹亮的声音响起,接着一个人就落在步辇的不远处。 闻声看去,竟然是失踪已久的秋田。桃月宴看着沥楚痕阴鸷的问:“你早就知道?拿我当诱饵?” 沥楚痕勾唇,“不,你和朕都是诱饵。但必须有你,他才会出现。” 可恶。桃月宴冷厉的瞪着沥楚痕,后者则无所谓的笑着。 “沥楚痕,桃月宴,你们这两个狗男女给我出来,今天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们道高一尺,还是我秋田魔高一丈。”秋田手握长剑,剑尖指着步辇,在外面叫嚣。 沥楚痕挑眉看着桃月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作势就要下车,而桃月宴另一只手成刀状的劈向沥楚痕的手,想利用她,不可能。动作还没有落下,桃月宴的动作却突然定住,沥楚痕两只点了桃月宴的穴道,将她两只手放在身侧说道:“由不得你!” 说完就揽着桃月宴下了步辇,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秋田看到桃月宴时,拿着剑的手微微颤抖:“贱人,今天我就要为我的女儿报仇。” “秋大人,别来无恙,与朕玩了这么久的捉迷藏,终于舍得出现了?”沥楚痕揽着桃月宴,在外人眼里就像是一对浓情蜜意的情侣一般,而只有桃月宴知道,她有多恨自己此刻的无能。 “哼,黄毛小儿,以后区区一个牢房就能将我关住,你未免太小看我秋田,今天你们两个谁都别想走,我要你们为我女儿陪葬,我要这沥粤臣服在我的脚下。你们给我上。”秋田接着对沥楚痕咆哮完,顿时所有人都像沥楚痕与桃月宴发难。 “皇上恕罪,属下救驾来迟。”突然一声洪亮的响声,响彻了整片街道。似乎是夹杂着内力喊出,让桃月宴的耳朵都震的生疼。只见从街道两旁的瞬间飞出多名身着白色衣服,手臂上都插着一只羽毛的队伍,霎时便于黑色蒙面的刺客打成一团。 桃月宴看向沥楚痕,原来还有救兵来救驾,难怪一点都看不出他有任何紧张的情绪。羽衣卫的加入,让整个局势逆转。 沥楚痕也随时用内力与靠近身边的刺客周旋,虽然沥楚痕一手揽着桃月宴,但是她还是清楚的感觉到沥楚痕的手臂有松动的迹象,如果他现在松手,而自己又被点了穴道,难道今天就要命丧于此。自嘲的想着,内心平静无波,一个刺客拿着剑对着沥楚痕刺来,为了保护自己,沥楚痕终于还是将手放开,桃月宴如同雕塑一样被扔在打斗的圈中。 紧盯着桃月宴的秋田,看到桃月宴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直接转移目标,手中的剑尖直指着桃月宴的心口就刺了过来,眼看着秋田离自己眼前放大越来越近,桃月宴的内心反而更加平静,对于她这个死过一次的人来说,还有什么好怕的。 眼看着剑尖就要刺到桃月宴的胸口,这时从旁边房顶处一个蒙面黑衣人窜出,迅雷之势挑开秋田的剑尖,揽着桃月宴,飞离地面,向远处离去,沥楚痕看到后瞪大眼睛,想运用内功紧随,却被身边的刺客纠缠无法脱身,只能眼看着桃月宴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远离打斗的地点,落地后,黑衣人身手解开桃月宴的穴道,而桃月宴浑身僵硬的吐息半天,她恨透了点穴的滋味。 疑惑的看着黑衣人?他的穿着与刺客一样,怎么会救她,只不过这双眼睛看着有些熟悉,待对方摘下面罩,桃月宴不禁莞尔,原来还是凌风,看来她欠龙凌的越来越多了,如果不是他留下的这两个人保护,可能自己现在已经死了。 疑惑的看着凌风的衣着,他与自己同去丞相府的时候,并不是这身装扮,凌风有些汗颜的看出了桃月宴的疑惑:“为了救夫人,只能换上他们的衣裳了。” 桃月宴与凌风此刻正位于远离城中心的位置,凌风不由问着:“夫人,有何打算?” “通知凌雨,让他将紫灵带出来,皇宫不必回了。”这次的事情,恰好给了桃月宴一个时机离开皇宫。 “好,那我先去找一间客栈住下。” 桃月宴忽然想到一个地方,拦住凌风:“不必,我自有去处,相信这里暂时不会被人发现,你赶快去通知凌雨,尽快出宫,我在这里等你们。” 凌风多少有些不放心的看着桃月宴,而桃月宴也明白凌风的想法:“放心,你快去快回,不会有事。” 凌风颔首就赶忙运功向皇宫飞掠,的确要趁着沥楚痕没有回宫之际,让凌雨和紫灵尽快出来,否则沥楚痕回宫,事情就难办。 桃月宴看着荒无人烟的郊外,终于能够离开皇宫,心情无比舒畅。很快,凌风就率先回来,看到桃月宴安然无恙,稍微放心,片刻凌雨带着紫灵也回来,只不过凌雨满头大汗将紫灵放下就开始蹲在地上喘粗气,而紫灵则笑嘻嘻的跟桃月宴打招呼。 “主子!”紫灵脸颊上的伤痂已经掉落,露出粉嫩的新肉。桃月宴看着紫灵身上左右挎着两个大包,手里还抱着一个大大的包裹,有些纳闷:“什么东西?” “嘿嘿,主子,凌风说咱们以后都不用回皇宫了,我顺便拿了点东西。”紫灵在桃月宴面前,仍然是那个机灵无比的紫灵。 看着紫灵要将包袱打开,桃月宴制止:“等下,先离开这里。” 本就在郊外,桃月宴与凌风几人很快就走到一幢大宅子面前,宅门显得破落,门外的墙皮也都掉落不少,走到门前,桃月宴敲响把手上的铜弦。 很快,门打开,一个面露凶相的大汉开着门,粗鲁的问着:“你们找谁?” “无情!”桃月宴直接开口说出了无情的名字。 大汉凶狠的接着说:“无情?我就是这么无情,快说,你们到底找谁?” 门外的四个人头上滑下无数黑线,特别是桃月宴,嘴角抽了抽,“让你们老大来见我。” 看来和这个大汉是说不通了,一根筋的人伤不起啊。“我就是老大!”凶狠的大汉再次开口,让桃月宴都不由的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啪”的一声,一个玉扇打在大汉的脑袋上,让大汉揉着脑袋,回头喊着:“谁打我!” 当看到玉扇的主人时,大汉一脸凶狠立刻变成了小绵羊,五大三粗的身体躲在门后,让拿着玉扇的人走出来。 一身书生打扮,面色白净,手中拿着一把玉扇,不冷不热的天气,愣是将玉扇打开,状似风流的摇着:“听闻各位找无情公子?请问有何贵干?”说的同时上下打量桃月宴,眼中闪过惊艳,如此妙人,该不会是无情公子的… 耐心快被用完的桃月宴,一直被挡在门外,声音不由的冷冽:“让无情来见我!” “哎哟,小美人,我们无情公子忙得很,没时间理你的,你要是喜欢无情公子,就拿出点诚意来吗!”说着小白脸食指和拇指放在一起蹭着,那意思摆明了要钱。 “凌风凌雨,给我打!”当时让无情收了这群人,根本就没想到竟然是群无赖,这么久的时间,无情竟然没有好好训练他们? 凌风凌雨作势就要攻击,结果却看到另他们目瞪口呆的一幕,那原本挡住门口的小白脸,一听说要打,两只手举过头顶,一手还拿着扇子不停摇摆,转身就跑,嘴里还喊着:“打人了…打人了…” 门口的四个人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动作,那小白脸就跑的没了人影,而躲在门口的大汉,也偷偷跑进屋,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张望,生怕四个人就这么冲上来,感情两只纸老虎在这里耀武扬威了半天。 很快,好几十人慢慢从宅院里面出现,为首的正是无情,小白脸在无情身后说着:“公子,你看你看,就是她们。” 当无情一身劲装看向门口时,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桃月宴的面前,欣喜颔首:“主子。” 而最惊讶的莫过于凌风和凌雨,两个人看着无情,“四…四…四…” 紫灵看到无情也很高兴,看到凌风和凌雨这样,纳闷的问着:“四什么?” “进去说!”无情打断凌风即将要说的话,将桃月宴四人请进门,而后将大门紧闭,与桃月宴站在一起,对着身后的一众人说道:“还不快见过主子!” 所有人张大嘴巴,看着桃月宴,不是吧,这个面容绝色,看似瘦弱的竟然就是无情公子说了好久的主子? “额,见过主子。”很多人碍于无情的命令,不得不开口,不过不少人眼中露出的怀疑,桃月宴也清楚的看到,没关系,她有的是时间对付他们。 无情带着桃月宴在宅子里面穿梭,这宅院虽有些年头,不过好在房间众多,占地也广,无情将桃月宴引领至一处安静的阁楼,“主子,这是为主子准备的。” 桃月宴看着眼前的一切,无情果然办事能力非凡,不但能找到这样的宅院,布置的也十分用心。 “辛苦了,无情。”几个人一同走进阁楼,里面打扫的干净如新,桃月宴看着凌风、凌雨还有无情接着说道:“你们认识?” 她没有忽略刚刚在门口凌风凌雨看到无情时候的震惊,嘴里还念叨着“四”,到底是四什么? 凌风凌雨刚要开口,无情就抢过话:“我来说吧。”瞒了主子这么久,也是时候说出真相了。 “其实我是龙天国的四王爷,龙寒。”无情说完桃月宴有些惊异的看着他,原来自己的属下竟然是《龙天国史》上说的失踪的四王爷。 而凌风和凌雨则了然的点点头,虽然他们是三王爷的属下,但是宫内所有的王爷也都见过,更何况是从小就依赖而且缠着老大的四王爷。 “四王爷,呃…你怎么会在这里?”凌风疑问的问着无情,国内自从四王爷失踪,老皇帝不知道急白了多少头发,甚至出动军队寻找也一无所获。 桃月宴看着无情隐忍的表情:“无情,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无情闻言感激的看着桃月宴,他一直都相信自己没有跟错人,虽然他一个皇子屈居一个女人做属下,但是他相信自己的感觉,主子绝对不是一般的女子。 凌风和凌雨则一脸失望的表情,能知道四王爷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也好告诉主子,可是现在夫人竟然不让他说,他们到底是该问呢,还是该听夫人的呢? “凌风凌雨,先不要将无情的事告诉你们主子,我想当无情自己想说的时候,定然会告诉他。”桃月宴接着嘱咐凌风两人,让他们俩一脸纠结的表情。 啊,这都不让说,那他们算不算欺瞒老大啊,两个人视线交流,不过相信如果将来老大知道是王妃/夫人的命令,也不会生气的吧。现在他们俩的任务就是以王妃/夫人马首是瞻。 “哎哎,王妃我们听你的!”凌雨带着自己的口头语哎哎的就答应了桃月宴,但是称呼依旧是王妃,这让无情有些疑惑:“王妃?” “再乱叫,割了你们的舌头!”桃月宴有些赌气的说完就仓促离开,不过看在另外几人眼里,多少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我说冰块,原来你竟然是王爷啊,当时你来我们乞丐堆的时候,浑身是伤,谁打的?”紫灵虽然有所变化,但在无情几人面前,本性依旧好说好动,听闻无情是王爷,更加好奇的问着。 无情仔细打量紫灵,看到她脸颊上的伤:“你的脸怎么了?”无情话音刚落,紫灵整个人就变得沉默,眼睑垂下,让人看不清她眼眸中的情绪,看了看屋内,似乎少了一个人,无情接着问:“紫衣呢?” “四王爷,紫衣现在已经是淑妃了。”凌风为无情解惑。 无情看着紫灵的反应,再加上凌风的话,大概也猜想到了一些,拍了拍紫灵的肩膀:“收拾一下吧,我去看看主子。” “你们两个以后不要叫我王爷,叫我无情就好。”无情对凌风和凌雨说完就走出去找桃月宴,这里人多杂乱,他怕主子乱走迷路,这个宅子本身设计的就像个迷宫一样,九曲十八弯的。 凌风凌雨同时缩了缩脖子,王爷什么时候改名叫无情了,再说他们始终是属下,直接叫名字,恐怕不合适吧。 桃月宴果真如无情所想,慌乱的从阁楼走出来,一路胡思乱想,根本没在意地形,结果现在就不知道身在何处了,只能碰运气的瞎转悠了。 乱走了半天,总感觉自己在原地踏步,这里每一处感觉都是一样,但是却还能发现细微的不同之处。 这个宅子到底有多大,桃月宴感觉自己走了好半天,也没有看到尽头。另一边无情运用轻功在宅子的上方一起一落,片刻就看到桃月宴正站在宅子东边左看右看。 赶忙落在桃月宴身边,无情开口:“主子,你没事吧。”无情所问的正是刚刚桃月宴匆忙从房间里出来,有没有什么事。 桃月宴皱眉打量周围的建筑:“这宅院好大,你从哪里找来的?” 无情闻言笑了笑:“主子,这并不是我找的,其实那天按照你告诉我路线之后,我就一路追踪朝廷押送那些假侍卫的队伍,跟随在他们后边,本想在到达边关之际,出手救他们,可是当路行一半,押解的官兵突然抽刀对着所有要放逐边关的人下杀手,押解的官兵与放逐的人数差不多,但要被放逐的每个人都带着刑具,阻碍了他们的身手,好几个都在打斗中被官兵刺死,我本想隐藏在暗处帮他们,但是时间紧迫,眼看官兵杀的人越来越多,所以我也就直接出手,一边帮着放逐的人砍去刑具,一边与那些官兵缠斗,后来与所有人一起将官兵全部都消灭,总共救回来不到百人。” 桃月宴闻言插话:“不到百人?只有这么少?”当初沥楚墨闯宫跟随的人数最少也有三百,难道其他的都被杀了? “主子,当时我给你飞鸽传书的时候,让你小心沥楚痕,就是因为,我所救的人只不过是一部分,听这些救回来的人说,沥楚痕其实将这些闯宫的假侍卫分为三批经过不同的路线送往边关,说白了他就是要在三个不同的地方将这些人全部斩杀。所幸我所救的这只队伍中,并没有秋田的同党。说来也巧,我所救回来的这百人,竟然都是出自一体,他们原本都是穷山中的山贼,平日以打劫过路人的钱财为生,有一次不巧就打劫到秋田的头上,结果秋田看重他们的齐心,并声称要让他们全部出人头地,位居高官,这些人从小没念过书,被秋田所说的诱惑吸引,才跟随秋田下山,当看到秋田的尚书府,一致认为没有跟错人,就这样在秋田秘密安排下,他们跟着其他好几百人偷偷训练操练。终于有一天秋田对他们说出人头地的日子到了,他们一涌而出,穿上秋田发给他们的铠甲,就冲进了宫,结果后来秋田兵败,他们全部进了大牢,在大牢里才终于明白,原来秋田所说的出人头地竟然是让他们逼宫。最后他们被押送边关,以为可以重新来过,却没想到皇帝是要他们的命,而将他们救回来之后,就带我来了这里。” “这个宅院是他们的?”桃月宴多少有些惊奇,按说一帮山贼如果买得起这样一大间宅院,又何必在山上为贼呢。 “不是,听闻是当初他们几百人在一起训练时,里面一个叫巩新的人的,是他祖上留下来的,孤身一人,穷困潦倒,却始终舍不得卖了这庭院,后来加入到秋田的队伍,誓要出人头地,将来风光的住在这里。”无情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可惜他没命享,巩新此次就在我所救的队伍里,但是却不幸被官兵所杀,所以剩下的人就直接来了这里,他们曾经和巩新一起偷偷来过,所以还算熟悉。” 无情说完,就看着桃月宴,他相信主子自有安排。 “明天清晨让所有人在前院集合!”桃月宴与无情一边说一边往回走,不过这次她特意仔细观察周围的建筑,将地形记下来,以防再次迷路。 第二日清晨,日出东方,桃月宴一身劲装打扮已经站在前院的宽敞空地上,而无情也同样准时到来,唯独那些该出现的,只有零星几个,哈气连天的站着,不过所看向的都是无情,仿佛桃月宴只是个摆设。 一个时辰过后,太阳当空,所有人陆陆续续的打着哈欠懒洋洋的走出房间,足足一个时辰,空地上才站满了人,而且每一个脸上都带着黑眼圈,开玩笑,昨天晚上他们还喝酒聊天,今天就起这么早,无情公子有什么事情啊?不是说好让他们休整一段时间的吗? 其实这些人曾经在秋田的队伍中,已经训练的井井有条,只不过自从宫变后,被无情救回来,每个人大有破罐子破摔的嫌疑,而没有任何经验的无情也不知究竟如何,所幸对他们说让他们调整,结果这就让他们散漫成性,幸好主子来了,不然这么多人,他还真不知从哪下手。 “无情公子,不是说让大家休整吗?这刚过去没几天,再让我们休整一下吧。”说话的人显然经常出头,所以他一说完,身后就一片附和声:“是啊,公子,再休整几天吧。” 桃月宴不声不响的走到带头说话的人面前,手如同鹰爪一般迅速的扣住对方喉结:“再说一遍?” 被扼住喉咙,说话的人伸长脖颈呼吸,然后手掌也向桃月宴打去,被扼住喉咙,身手也慢了不少,结果桃月宴一下抓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从他的喉结住伸至腋下,雷霆之势就给了对方一个过肩摔,身体摔倒地面的声音和他的闷哼,让原本吵闹的众人都停止了说话,紧盯着桃月宴。她这是什么手法,怎么那么快,而且这武功也没见过,再说胡老三七尺大汉竟然被她一个弱女子给摔在地上。 想要让这些人臣服,她必须出面震慑住他们,而并不能只因为无情救了他们,而怀揣感恩,她要的是绝绝对对的忠心,接着桃月宴开口:“堂堂男儿,每日只知道喝酒享乐,受了一点点挫折就气馁不前,如今你们一个个吃穿用度哪一样是凭借自己的双手得来?我要的人,绝不是懦夫。”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本来就是山贼,现在又变成朝廷的罪人,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昨天给桃月宴等人开门的面向凶狠的大汉,站在队伍里冲着桃月宴高喊,立刻激起所有人的共鸣。 “朝廷的罪人又怎样?前日身,今日死,今天的你们没有知道你们还活着,而我需要的是铁铮铮的汉子,不是一群败类,你不服?”桃月宴说话的时候,旁边一个人嗤笑了一声,而桃月宴直接看着他问道。 “小美人,女子就该做女子的事情,你和我们这些男人掺和什么,再说无情公子都没有说话,就算你是无情公子的主子,但并不是我们的。”说话的人表情猥琐的上下打量桃月宴。 桃月宴笑着走进他,在他看着桃月宴的眼神充满欲望的时候,身子就直挺挺的倒下,脖子的动脉处潺潺鲜血往外涌出。 好狠,谈笑风生中就将一个人杀了,而此刻桃月宴的手中还拿着匕首,另一只手抓着衣襟擦着上面的血迹,眼神冷酷嗜血。 这匕首其实是紫灵从宫中拿出来的,当昨夜她回到住处,就看到紫灵在大包小包的收拾东西,才想起白日里紫灵出宫就带着好几个包袱,走近一看,不由好笑,这紫灵将灵犀宫内所有的摆设物件,珍宝玉石全部用打包带了回来,还有她的物品和紫灵自己的一些衣物,看这架势,相信灵犀宫现在应该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更好笑的是,紫灵甚至将她卧房中的玉枕也给带了回来,桃月宴还发现连那两张被她压在玉枕下的欠条,都被紫灵给搜罗回来。这丫头真是让桃月宴哭笑不得,当然这把匕首就是在紫灵带回的包裹里面发现的,应该是当日摆放在灵犀宫做观赏用的,谁知桃月宴拉开刀鞘,却发现竟是锋利无比,而且小巧精致,刀鞘上还镶着宝石,看来这次她是无意中得到宝贝了。 众人看到桃月宴面带笑容的就将人给杀了,还是一刀封喉,多少有些畏惧,纷纷站定不敢上前。 “还有谁不服。”桃月宴环视一周,她之所以敢带着匕首就敢单挑这么多人,也是因为从无情那里得知,这些人虽然跟着秋田训练,但是大多是舞刀弄枪,真功夫并没有,而这对桃月宴来说却是极好,只要没有武功,她相信凭借自己的招式绝不会输。 “竟敢杀我们的人,我来。” “我也来。” “还有我” 说着四五个人一同围了过来,将桃月宴围在中间,一个个摩拳擦掌,其中一人跨步握拳的就向桃月宴打过去,其他人也纷纷效仿,反观桃月宴身体灵活,而且近身格斗又是她的强项,不断的穿梭在几人中间,片刻,桃月宴就站定。其他观战的人不由的有些心惊,难道这些人都不是她的对手?都死了? 簌簌的声音响起,接着围观的人不少都开始憋着笑,有的甚至扑哧一声忍不住笑出了声。只因这几个人都纳闷的看着桃月宴,怎么突然就不打了,并列站在一起看着桃月宴,以为她害怕了,可当后面响起笑声的时候,这几个人才反应过来,似乎腿上凉飕飕的,纷纷低头一看,裤子早已经滑落至脚踝,赶紧提起裤子,脸颊发烧,而桃月宴则无畏的看着,惹的几个人更加害臊。 只不过脖颈处此刻传来丝丝疼痛,用手一摸,殷红的血丝就沾染到手上,每个人惊魂未定的看着彼此,原来脖颈靠近动脉的地方,每个人都有一道血痕,但是伤口不深,否则他们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几个人看着桃月宴,一手拉着裤子,互相看了看,纷纷单膝下跪,“谢主子手下留情。” 开玩笑,如果刚刚不是她手下留下,他们此刻恐怕都已经陈尸地上了。 “起来吧!记住,我的人不需要下跪!”桃月宴有些欣慰的看着他们,至少成功一小步了,这几个人看起来都不是凶神恶煞的主,大概只是不相信女子的能力,而桃月宴刚刚所展现的恰好震慑住他们。 我的人不需要下跪?所有人听到桃月宴的这句话,双眼灼灼的看着她,奇女子,这个年代,地位尊卑注定了他们便宜的膝盖,想当初在秋田手下,每日都是下跪问安,处处低人一等,可是此刻却有一个人对他们说,我的人不需要下跪,多么冲击的一句话,她却如此轻松的就说出来。 “还有谁?”已经臣服的几个人,站在一边,一脸敬畏的看着她,桃月宴接着问道剩下的近百人。 “我愿意追随主子。” “我也愿意。” “我也是。” “算我一个。” 越来越多的声音喊出来,此刻桃月宴的身后已经站了大部分,却还有几十人与桃月宴对面而立。 “请问,你需要我们做什么?虽然我们曾经是山贼,但是作奸犯科的事情,我们不会做。”一个略微年长的人站在这几十人的前面率先开口,所有人顿时又开始交头接耳,是啊,到底要他们做什么。 桃月宴美眸深邃,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你们做我的兄弟,我要你们堂堂正正的做人,我要你们跟我一起创造属于我们的势力!” 兄弟?多么温暖人的称呼,她说的是兄弟,却不是属下,她说的是一起创造势力,却不是为她。 顿时所有人一片激昂,全体跪地:“我等愿意追随主子,共创势力。” 整齐的口号,像是排练过的一样,让桃月宴心中同样澎湃,直到今天,她才算真真正正的在这里立足。 “最后一遍,我的人,永远不需要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桃月宴说完,无情在旁边眼光灼灼,又是这一句,当初他放下身段,第一次给父皇之外的人下跪时,就被这句话给震撼到了,他相信主子的能力,所以今天必须由主子自己出面,如果是他,那么不一定会有这样的效果,只有主子的能力得到肯定,大家才会心甘情愿的臣服。 “全部站好!”桃月宴一声下令,所有人有素的排排站,接着扫视全场,一共九十三人,桃月宴走在队列中,凛冽无比的说着:“不论你们之前是什么出身,全部都是过眼云烟,但唯有一点我的人,必须衷心!背叛者,这就是下场。”嘶的一声,桃月宴说话的同时,就将队列中一个眼神飘荡,畏畏缩缩的人一刀斩杀。 从一个人的眼睛里就能看到这个人的内心,如今的桃月宴,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可能会背叛她的人。 “从今往后,你们就是我无极殿的一份子,有人欺负我无极殿之人,天涯海角,不死不休。”桃月宴的最后一句,让所有人内心一热,他们都是无极殿的人,再也不是山野间徘徊的山贼,也不是犯有前科的钦犯,前日身,今日死,他们从今后就是无极殿的一份子,这份归属感让不少人都红了眼眶,他们终于有家了。尤其是一个人,甚至啪嗒啪嗒的掉下了眼泪,正是在门口拿着玉扇做做的小白脸。 终于收服了所有人,已经正值中午,所有人都看着桃月宴,干劲十足,还有什么比对未来充满希望更让人高兴的。 解散了所有人,桃月宴与无情一同向自己所在的阁楼走去,紫灵与凌风凌雨看到桃月宴回来,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凌风凌雨一脸肃穆的看着桃月宴,紫灵则是若有所思。 凌风凌雨自然知道外面发生的所有事情,他们本来就躲在房顶偷看,而桃月宴所展现的,更是让他们意想不到,这样的女子,世间少有。 而紫灵也略有耳闻,看着桃月宴,不知从何说起。 “对了,无情,软红阁怎么样了?”紫衣将软红阁的事情都交代给沥楚痕,想来软红阁应该早就被沥楚痕查封,但是阁内的众人呢? 被问到软红阁,无情的表情瞬间转变:“对不起主子,当时三哥一直在软红阁内,所以我整日躲避,后来救了无极殿的众人,就一直安身在此,前几日偶然听到街上谈论,当我匆匆赶到软红阁的时候。”说道这里无情停顿了一下,抬起眼略带悲痛的接着说:“当我赶到的时候,官兵已经抄了软红阁,而且…而且所有人当场屠杀”。 几个人听闻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当场屠杀?“所有人吗?”桃月宴咬着牙齿声音有些颤抖。 “是的,所有阁内的姑娘,还有护卫,甚至是那些救回去的乞丐,从上到下,没有活口。”无情说着也握紧拳头,那么多人命,甚至还有乞丐里面的孩子,还有那么多如花年龄的姑娘,他们又有什么错。 桃月宴紧闭双眼,拳头紧握,指甲狠狠的扎在肉里,紫衣,你的一句话,害了我软红阁的数百口人命,沥楚痕你的一句话,杀了所有人,我全部记下了。 凌风听完也十分气愤,却又问出了疑点:“当场屠杀那么多条人命,难道就不怕百姓怨声载道吗?” 无情讽刺的一笑,“百姓都是各扫门前雪,有热闹看一眼,而他屠杀这么多条人命给的理由是,这些人全部是他国奸细,甚至特意安排一个官兵编造故事,最后一群愚昧的百姓竟然还对此拍手叫好。” “可恶!”紫灵突然爆发,一掌拍在桌子上,眼睛更是瞪得圆鼓鼓的。 “金凤呢?”桃月宴忽然想起一个人,金凤难道也被杀了? 无情接着说道:“金凤不知去向,我后来偷偷查看过所有的人,都没有找到金凤。” “哎哎,你们放心吧,凌墨没那么容易死,当年背叛王爷都能躲到这里,他离死哎远着呢。”一直没说话的凌雨,哎哎了两声说着。 “凌墨?你说金凤叫凌墨?”桃月宴诧异的问着凌雨。 “恩,他与我们同是老大的手下,后来背叛了老大。”凌风简单的说明了一句,也让桃月宴了然。 平静的过了几天,这天傍晚大家坐在偌大的室内,下午出去从外面回来的人,都面色有些蹊跷,不时的拿眼睛瞄着桃月宴,而桃月宴本想与他们商议一下接下来的事情,看到不少人这样的表情,让桃月宴皱眉,“什么事?” “呃,没事。”回答桃月宴的是纪凡松。 “白年,你说。”被称作白年的正是拿着玉扇的小白脸,连姓都带着白字。 白年手中拿着玉扇,左右摩挲,“主子,没什么事,他们就是瞎操心,今天出去在大街上,看到有官兵在贴告示,我们凑过去一看,说是宫内的什么贤贵人与人私通,赏金万两追捕,还贴了贤贵人的画像。他们一个个都说你像那个贤贵人,胡扯,我看就不像,咱主子哪会像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白年娘娘腔的说完,整个大厅安静的出奇,期间好几个人挤眉弄眼的让白年闭嘴,他就像没看到一样,说的起劲,所有人都有些胆寒的看着桃月宴,聪明的人都看得出那画像上的分明就是眼前的主子,这白年还真是傻的可以。 所有人都对白年无语,也无怪乎这样,大家都知道白年少根筋,特别是他那毒舌,也得罪过不少人,可惜就是学不乖,只希望这次主子不要迁怒与他。 “主子,白年不懂事,还请主子不要责怪。”纪凡松赶忙为白年求情,大家都是在一起多年的兄弟,他是在不忍心看到白年被主子一刀封喉。 “是啊,主子,白年向来如此,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另一个提白年求情的正是南山柳,如此富有诗意的名字,正是那个在门口面目凶狠的开门人,其实不能怪他,谁让他天生一副凶狠模样,实则内心善良的很,当然这是他给自己的评价。 “你们干嘛,我说错什么了?”白年反应迟钝的仍然不知道自己的小命可能快不保了。 桃月宴挑高了一边的眉毛,“那画像很像我吗?” “不像,主子哪有那么难看!”白年依旧自顾自的说着,让在场的人都额头冒黑线。 “呵呵,我就是贤贵人!”笑了一声,桃月宴一句话如同惊雷一般,炸在每个人的耳边。 白年闻此手中的玉扇掉落犹不知,张大嘴巴看着桃月宴,天呢,他刚刚都说什么了?而纪凡松几人也确定了心中的想法,从告示上说的日子,还有主子今天出现的时间都基本吻合,他们几个人本就怀疑,没想到白年却还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 大家都看着桃月宴,生怕她对白年下手,而桃月宴却笑了笑,表情没有过多变化的说道:“我就是皇宫里的贤贵人,桃月宴。” 桃月宴选择将自己的身份全然告诉大家,一是将他们看做自己的伙伴,首先就要彼此信任,另外她也想看看众人对她身份的看法。 “额,主子就是当时帮着皇上识破秋田轨迹的贤妃?”贤妃的名号他们都有听说,当时在大牢内,大家也都有所耳闻,却不知道站在自己的面前,给他们一个安身之处的女子就是贤妃。 “没错,我就是贤妃,有想要报仇的吗?”桃月宴状似开玩笑的说,但是眼神却紧盯着每一个人,将所有人的反应都尽收眼底。 “主子啊,我的主子啊,我不是故意的啊。”白年突然哭天抢地的嚎啕,闻着伤心,见者落泪。 而擅长演戏的白年,这番动作,成功让在场的人嘴角抽搐,真是受不了,老天怎么还不收了这个妖孽。 “主子,怎么会,当初如果不是你识破秋田的轨迹,今天我们可能已经沉尸荒野,更别提能够与主子共创大业了。”说话的就是年纪稍长,当日问着桃月宴要他们做什么的安天。 桃月宴接着说:“这些本来就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就是我。” 众人听闻都佩服的看着桃月宴,他们也绝对不相信那告示上所说的与人私通,凭借他们对她的了解,她根本就不是那种人,如此气场冷凝,自信强大的女子,怎么可能。 “无情,有时间去查一下,秋田他们的下落。”桃月宴对无情说道。 “主子啊,不用问不用问,我打听到了,据传皇帝设计让秋田现身,听说已经抓到了,不过皇帝好像受了伤,说是被他的一个贴身太监给刺伤的。”白年抓住机会,赶忙将自己知道的都贡献给桃月宴,来弥补自己刚刚的有口无心。 听完白年所说,桃月宴就冷笑,既然她从那个皇宫出来,今生断然不会再进去,不过沥楚痕咱们俩的帐,等我和你慢慢算。 第一章 良镇 皇宫 沥楚痕自从那日利用桃月宴设计骗出秋田之后,回到皇宫脾气就一直暴躁,那女人究竟被人带走了,难道是老三?可是封地的探子回报,老三安安稳稳的在封地花天酒地,根本分身乏术,难道是月流觞,可想想又不太可能。 而他自己也被萧六那个狗奴才给刺伤,真是没想到他身边的萧六,竟然最后投靠了秋田,甚至在大牢内将秋田救走也是萧六用职务之便神不知鬼不觉。 那日桃月宴被救走后,沥楚痕本急于跟上,却奈何身边一直被此刻缠住,无法分身,而羽衣卫很快就将秋田一党拿下,沥楚痕瞪着天边,就算现在他去追,恐怕连个影子都追不上,心中暗自愤恨。而这时突然从高空抛下一个人,浑身好像浴血而出,那人被抛在地上,面孔朝上,沥楚痕侧头一看,竟然是萧六。 赶忙走过去,想看看他的情况,谁知刚刚走到萧六身边,想要蹲下看看他的伤势,结果萧六一跃而起,手里一把长剑直接刺在了沥楚痕的肩膀处,前后贯穿,可见用力之猛。 沥楚痕心急之下,用尽十分掌力拍在萧六的胸口,萧六凌空飞出,在空中喷出鲜血倒地身亡,而他手中仍然紧紧抓着长剑,直接导致沥楚痕的肩膀处,出现一个血窟窿,鲜血直冒。 重伤之下,沥楚痕赶忙点了伤口周围的穴道,鲜血很快停止涌出,狰狞的看着不远处倒地身亡的萧六,真是没想到,萧六竟然是秋田的人,隐藏在他身边如此久,他都没有发现。羽衣卫控制住秋田一党,看到沥楚痕受伤,几个人纷纷走到他身边,将他保护在中间,以防还有这样的突发事件。 “黄毛小儿,今日我秋田落在你手里,你最好杀了我,否则我定要你血债血偿。”秋田愤恨的看着沥楚痕,今天出动的所有人,已经是他仅存的一些势力,其实他一直隐藏在京城,当日沥楚痕将大臣送出宫,他纷纷发出了邀请,企图与他们再次共商大计,却没想到这群他曾经的同僚,从大牢出来后,一个个怕的要死,说什么也不敢再与他合谋,唯独仅有的几个大臣,愿意与他再次共商大计。手中力量有限,若是之前,他一定将他们全部铲除,这次他失败了,如果有下一次,他一定要让这狗皇帝给他的女儿陪葬。 秋田不知道的是,沥楚痕此次能够准确的知道秋田的行踪,就是因为几名假意与秋田合谋的大臣,偷偷将秋田的行踪告诉了沥楚痕,所以沥楚痕才携着桃月宴一同出现在街道,趁此机会将秋田一网打尽。 可惜桃月宴却不知所踪,带着所有人回到皇宫,沥楚痕立刻颁布告示,在京城内大肆查找桃月宴的下落。 而桃月宴的失踪,成了沥楚痕的一块心头刺,软红阁他早已让人查封,并且所有的人当街斩杀,可是却依旧没有发现桃月宴的踪迹,按理说,他将她的手下全部杀死,凭借桃月宴锱铢必报的性格,定不会忍这么长时间,难道她根本已经不再京城? 此刻沥楚痕坐在上书房,脸色难看的想着桃月宴到底身在何处,而桃苍海身亡,他也清楚这个皇宫对桃月宴的限制也没有了,但是沥楚痕始终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女人,他总觉得将来她会坏了自己的大事。 “皇上,侍卫统领求见。”沥楚痕冥想的时候,门口的小太监打断他的思路。 “宣。”这个侍卫统领赵卫正是沥楚枫从边关待会的将士中的一名,曾经在战场上骁勇善战,为人耿直,所以沥楚痕直接委派他做大内侍卫统领,而这次在宫内找寻桃月宴下落的,正是他带领着官兵挨家挨户的搜索。 “赵卫参见皇上。”赵卫刚正的态度对沥楚痕行李。 沥楚痕皱眉:“可有发现?” “回皇上,属下带领官兵找遍京城所有,都没有发现贤贵人,皇上恕罪。”赵卫单膝跪地,颔首的说着。 “该死的!”沥楚痕气急的一巴掌拍在桌上,“扩大范围,继续搜索,哪怕将整个京城给朕翻过来,也要把她找到。” “是,皇上。”赵卫说完并没有退下去的意思,而是看着沥楚痕,欲言又止的模样。 沥楚痕本就心情不好,愈加紧皱眉头:“还有事?” “皇上,属下建议可否让宫内的画师多做几幅贵人的画像,散步在京城各大酒楼,明天属下也会带人在城外搜索。”赵卫给出了建议。 沥楚痕一挥手:“准奏!” 赵卫退下,沥楚痕在房内郁结难舒,这时突然想到一个人,沥楚痕匆忙出门,直奔漪兰殿。 漪兰殿内,淑妃紫衣一脸落寞的坐着,看着身边站满了宫人,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站在小姐身边。自嘲的笑了笑,何苦想这些,既然她已经背叛了主子,这辈子是再没有机会了。这个华丽冰冷的宫殿,她整日自己深居,皇上根本就没有来过,而且根本就没有宠幸过她,她的年纪也快到双十年华,容颜易老,更何况她又没有小姐那般绝色的容姿,顶多算的上小家碧玉,看着自己稍显粗糙的双手,多年的奴役生活,让她的手没有其他人那样肌若凝脂,手如削葱,现在的她在外人眼里荣华富贵,却只有她自己知道,快乐远去,身后永远跟随着嘲讽与蔑视,她是个背叛了主子的下人。 “皇上驾到。”小太监高昂的嗓音响彻漪兰殿,紫衣的双眼顿时充满了光彩,是皇上来了吗,老天终于听到她的期盼了。 匆忙整理衣襟,“臣妾见过皇上。”曾经跟随桃月宴在深宫生活,她自然知道如何自称。 “爱妃快起来。”沥楚痕含笑的托起紫衣的手臂,一句爱妃,让紫衣心神荡漾。 紫衣爱慕的看着沥楚痕,“皇上。”一声嗔念,让沥楚痕眼神火热,看着紫衣脸颊泛红,在自己面前娇羞无比的样子,沥楚痕十分享受,看着紫衣的眼神也变得深邃。 打横抱起紫衣,走进漪兰殿的卧房,紫衣心跳如鼓,要来了吗?她终于等到这一刻了吗?从第一次见到皇上,她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却无奈她只是小姐身边的一个奴婢,身份地位,让她只能仰望高高在上的帝王。终于她狠下心,背叛小姐,换来了这一切,现在看来,一切都值得。 一番云雨,初次品尝的紫衣,面中带羞,静静的躺在沥楚痕的身边,看着沥楚痕英俊的侧脸,激动不已。 “爱妃在看什么?”沥楚痕额头带着细碎的汗珠,侧头看着紫衣。 紫衣被抓个现行,害羞的说:“没,没什么。” 沥楚痕一手支着头,看着紫衣,“爱妃喜欢刚刚做的事情吗?”看到床上点点红梅,沥楚痕满意的问着紫衣。 “皇上。”紫衣红着脸娇嗔。 目的达到,沥楚痕眼中闪过嫌恶,却很快的隐藏起来,问道紫衣:“不知道爱妃有多了解失踪的贤贵人呢?” 紫衣抬眸疑惑的看着沥楚痕:“皇上为什么如此问?” 沥楚痕故作惆怅的皱眉:“你也知道,如今皇宫刚刚太平,很多事情朕还需要她的帮助,可是当日在宫外却不知被谁劫走,朕派了很多人搜索京城都找不到,哎。” 紫衣一个心都扑在沥楚痕身上,看到沥楚痕为难的样子,赶忙说:“皇上,臣妾知道一个人,也许是他救了小姐也说不定,皇上放心,小姐不会有事的。” 善用心计的沥楚痕,紫衣自然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所以将自己知道的通通告诉的沥楚痕。 “谁?”沥楚痕眼中闪过一丝阴狠问着紫衣。 “他是无情,当初他和紫灵都是一同被小姐带回府的。”紫衣感觉自己终于得到皇上的重视和宠幸,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知道的都说出来。 “你是说他叫无情?”沥楚痕听完诧异的问着。 紫衣点点头:“是啊,无情也是主子从乞丐里面带回来的,和紫灵一样,臣妾层听紫灵说过,无情一直都在帮主子打理软红阁。” 沥楚痕眼眸精光一闪:“那你知道他在哪里吗?”问完话,沥楚痕心中想着,今天果然没有白来。 “这臣妾就不清楚了,皇上放心吧,如果小姐安全了,一定会回来的。”紫衣虽然心中明白,小姐对皇宫的厌恶,但是为了安慰沥楚痕,不得不说着违心的话,说实话,她的内心同样阴暗的希望小姐不要回来,这样至少皇帝看腻了德妃还能想起她。 如今宫内其他的妃子都不得宠,沥楚痕也很久都不闻不问,唯有德妃独大,幸而她可以偶尔得到关注,足矣。 沥楚痕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信息,一反之前的温柔,掀开薄被,光裸的身躯很快就将龙袍穿上身,小太监闻声进入室内为沥楚痕整理衣袂,对小太监说道:“一会送一碗汤药过来。” 紫衣略带不解的问道:“皇上,要走了吗?” “朕还有事,记得喝汤药。”沥楚痕冷淡的说完就离开,留下床上的紫衣受伤的看着他的背影,如此昙花一现的温暖,皇上,我何时能够抓住你的心。 女人向来如此,得到一次温柔,就想要第二次,接着就想要更多,明知道自己是飞蛾扑火,却依旧奋不顾身。 很快,小太监拿着的托盘上面放着一碗汤药,紫衣已经穿戴好,身体略带不适的坐在漪兰殿,看着小太监递给她的汤药,紫衣眼睛干涩,她知道这是什么,皇上每次宠幸完妃子,如果不想她受孕,则会赐予这样一碗汤药,“公公,放下吧,我…本宫一会就喝。” 紫衣私心的想着,如果她不喝,会不会别人也不知道,小太监端着汤碗的动作没变:“娘娘,还请不要为难奴才,宫中规矩,这汤药您服用之后,奴才还要回禀皇上。” 紫衣抓住衣襟,眼光看到桌上玉石摆件,拿起里就往小太监的手里面放:“公公,通融一下。” 本以为在宫内必定喜爱钱财的奴才会笑逐颜开的接过去,结果却出人意料的小太监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娘娘,请用。”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将玉石随手放在桌子上,紫衣看着那碗汤药,端起来,一饮而尽。,同时眼角垂落泪珠。 沥楚痕前脚刚刚回到上书房,德妃紧随其后的也到了,面上略带欣喜,只不过又带有些许的赌气,小太监通传后,德妃走到沥楚痕身边,静静的坐下,也不说话,似乎等着沥楚痕开口,而沥楚痕看到德妃,笑了笑:“谁惹朕的爱妃生气了?” “皇上刚刚去了哪里?”今非昔比,现在的她也是有底气这么跟皇上说话的,相信接下来她要告诉皇上的事情,一定会让他欣喜万分的。 看到德妃一脸埋怨,沥楚痕一把搂过,“怎么,琴儿吃醋了。” 德妃伸手假意推着沥楚痕的胸膛:“皇上有了新欢,又快忘记琴儿了吧。” 沥楚痕胸膛震动,“哈哈哈,怎么会,朕怎么舍得呢,如今琴儿这么听话,朕疼你还来不及呢。” 德妃一脸怒嗔,轻轻的捶了沥楚痕一下:“那皇上怎么还去漪兰殿,难道有琴儿伺候皇上还不够吗?” 沥楚痕看着德妃,心中冷笑,女人永远都是这么不知好歹,你不给她宠爱,她求着你,你给了她宠爱,她又想霸占你,这时想到桃月宴,也唯有那个女人对他不屑一顾,冷冷冰冰。“德妃是在怪朕?”软语不在,沥楚痕有些严肃的面孔,看的德妃心中一紧。 “皇上,琴儿和你开个玩笑,何必当真。”说着德妃就往沥楚痕的怀里靠了过去,接着说道:“要是吓到皇儿就不好了。” 皇儿?沥楚痕疑惑的将德妃从自己怀里拉出来,看着她:“皇儿?” 德妃掩嘴娇笑,“皇上,臣妾有了。” 一句话,沥楚痕顿时欣喜,“琴儿,你有了?你怀了朕的孩子?”似乎是不相信般,沥楚痕问了两遍。 “皇上,臣妾也是才知道呢,这几日胃口欠佳,经常困顿,所以臣妾特意请太医来诊治,结果太医诊脉,就告诉臣妾说是已经月余了。”德妃高兴的说着,不知道是为人母的喜悦,还是因此得到沥楚痕更多的疼宠而高兴。 沥楚痕激动的不知道手该放在那里,这可是他第一个孩子,月余的话,那不就是当日德妃突然来找他,两个人在上书房的那次,“哈哈哈,好,太好了,琴儿果然争气,如果是男孩,朕封他为太子。” 德妃惊喜的看着沥楚痕,心中澎湃,趁机说道:“那怎么可以,皇上,臣妾并不是皇后,皇儿只要能够健康长大,臣妾就知足了。” 德妃口是心非的说着,但是却点到即止的将想要说的都说了出来。 沥楚痕高兴的直接说:“来人,传旨赐封德妃为沥粤皇后,名号楚德皇后。”一句话,瞬间改变了德妃的一生,从德妃贬为贵人,从贵人恢复品衔,再到现在一跃成为沥粤的皇后,德妃一夜之间,震惊后宫。 而德妃闻此,直接站起跪在地上,“谢皇上恩典,臣妾定不负皇上重望。” 沥楚痕紧张的把德妃从地上拉起,“琴儿,小心身子,以后这些礼节都撤了吧,别伤了皇儿。” 德妃变成楚德皇后,后宫妃子更加被压制的没有翻身的余地,在皇上面前,她永远都是德艺双馨的德妃,却不知道暗地了害了多少想要争宠的妃子,由于皇上对其他人的不闻不问,德妃直接掌权,后宫就算突然少了几个妃子,也无人问津。 当德妃有孕并封为皇后的消息传到漪兰殿时,紫衣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原来他并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如果德妃也喝了汤药,又怎么会有孕,上午她才将自己的处子身交给皇上,几个时辰后就传来这样的消息,何其讽刺,是她强求了,明知道他利用自己,却还是希望他能看到自己的用心。 德妃,哦不,是楚德皇后了,如今不论走到哪里,身后都一众宫女跟随,恨不得被人捧到天上,而沥楚痕也日日赏赐,天天关心,羡煞了所有眼红的妃子。 皇后有孕,自然无法侍寝,沥楚痕几日后心痒难耐的让小太监准备宫牌,打算夜晚翻牌子,之前宫变,而后一直独宠德妃,现在想想他后宫其他的女人,也的确被他冷落太久了。 小太监举着托盘,沥楚痕随意翻开,上面写着,惠妃,“小宏子,今晚宠幸惠妃。” 小宏子也就是当时在桃月宴的灵犀宫内监视的小太监,高喊一声之后,就在传召妃子侍寝的名录上记录下来。 当惠妃得知自己晚上要侍寝的时候,皱着眉头,垂着眼睑,她不愿意,为了做内应,她已经将自己的身子交给了别的男人,如今却还要继续讨好迎合,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想归想,既然主子把她留在这里,即便她不愿,也必须面对现实,静静的扑粉添妆,很快妖媚惑人的脸孔愈加生动,沥楚痕也随之而来。 惠妃一副勾人摄魄的模样,在沥楚痕进门之后,就让其目不转睛的看了半天,“蝶儿,憔悴了。” 又是这套,沥楚痕似乎很享受的穿梭在妃子之间,也很满意这些女人看到自己娇羞嗔痴的样子。 “皇上如今喜得龙子,又有皇后日日陪伴,怎么会想起蝶儿。”惠妃言外之意就是你有皇后就去找皇后,干嘛来找她呢。 沥楚痕拉着惠妃的手摩挲:“呵呵,看来蝶儿的怨气还真大,怪朕了,最近的确忽略了你们,蝶儿放心,以后朕会常来陪你的。” 惠妃假装害羞的低下头,实则眼中闪过嫌弃,自大的皇帝,真的以为所有人都喜欢你吗? “谢皇上。”惠妃抬头,将情绪掩藏,在宫灯的照耀下,脸蛋愈加妖媚。 沥楚痕喉结上下蠕动,饿狼扑虎一般,带着惠妃双双跌入床榻,帐幔拉下,一室春光。 ——分割线—— 两个月后,沥粤边境—良镇 晌午十分,一家酒楼内稀稀落落的坐着几个喝茶的人,这时几个人的闲聊,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老黄,你听说没,冥宫最近在找人,而且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冥宫?他们找什么人?这江湖上还有他们冥宫找不到的人吗?” “嗨,谁知道了,冥宫那么神秘,咱么这小老百姓哪能知道的那么清楚。” 几个人坐在一起聊着八卦,旁边座位上有两个人,深长耳朵仔细聆听,两人不时对看一眼,深意十足。 坐在两人对面的,一身白色长袍,竹叶刺绣,金线卷边,华丽且不失淡雅,一头墨发高高束起,吊在脑后,晶莹剔透的玉手端着茶杯,羊脂白玉一般的脖颈,优美弧度的下颚,莹莹光泽的唇瓣,挺翘完美的瑶鼻,在加上一双灿若星辰,黑白分明的大眼,好一个绝世美男子,只不过性子有些冷淡,对所有向他投去爱慕眼光的女子或者欣赏眼光的男子,都冷冷一瞥,远观也不行。 喝过茶水后,起身离开,坐在他对面的两个男子,放下碎银紧跟着离去,只不过两个人的面色都有一些凝重。 良镇,位于沥粤边陲,近年来盛世繁华,小镇上的人也都生活富足,丰衣足食。从酒楼内离开的三人,走在良镇的接到,感受着这里的风土人情。 路过的一家茶楼内,一个人带着惊喜和惊艳的双重目光看着楼下走过的三人,激动之下突然一拍桌案直接从窗户掠出去,背对着落在三人面前,就站定在三人面前,停顿片刻转过身,嬉笑着说:“这位公子,好生俊俏!” 白衣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挑高眉头说了一句:“这位公子,欠债还钱!”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两个月的桃月宴,身边的两个人则是凌风和凌雨。而她话音刚落,对面的男子笑容就僵住,留下一句话,转身就要走:“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沥楚夜!”桃月宴冷飕飕的声音响起,让转身要走的沥楚夜站住了脚步。该死的,他是和她说话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还欠她好几百万的黄金,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沥楚夜无奈的转身,他刚刚在酒楼上,一眼就看出男扮女装的桃月宴,激动之下才跳出窗口。 “这位公子,你也认错人了,我…”沥楚夜狡辩的说着,让桃月宴继续挑眉看着他。但是话还没有说完,后面就传来呼唤声打断沥楚夜的话:“三王爷,哎哟,你可让奴家好找啊,樱花姑娘回来了,就在楼里等你呢。” 跑来的竟然是一个穿着鲜艳,年纪略长,手中还拿着红纱巾左右甩动的妇人,不过从她刚刚对沥楚夜说的话,大家都明白原来是妓院的老鸨。这三王爷想来身边美女环绕,樱花则是怡红院里面的花魁,难怪了,自从三王爷来到他们这里,府中就已经如花似玉的小妾数名了。 沥楚夜想都没想就回绝老鸨,现在他的身家可都在桃月宴的一句话说了算,没了钱,还风流什么,“不去了不去了,本王忙着呢!” “嘿嘿,你真的认错人了。”说完沥楚夜就想走。 桃月宴看着着急的想要落跑的沥楚夜,美唇一勾:“三王爷,确定?”冷飕飕的话直接让沥楚夜顿住脚步。 “呃,这位公子,可否到府中一叙。”沥楚夜始终都没有说出桃月宴的名字,并且一直公子相称。 “难得王爷如此好客,草民不得不从。”桃月宴一副男子强调,与沥楚夜互诌起来。 “请!” “王爷,请!”四个人一同离开,只剩下老鸨傻愣的看着几人的背影,这三王爷拼命似的钦点樱花,怎么现在又不要了。 第二章 伪装(一更) 王爷府,比之京城内的要差上好多,门第不够高大,石狮也不够威武,不过看来沥楚夜反而不受影响活的风生水起。 刚刚进府,还没来记得看清楚府内的景象,桃月宴和白年及醉清三人直接被一众姑娘给挤到了最边角。 “王爷,这是奴家做的莲子羹,您尝尝。”某女一号献宝的端着汤碗说道。 “王爷王爷,尝尝人家做的芝麻糕。”某女二号端着盘子上面摆放整齐的糕点。 “王爷,你看这是奴家给您缝制的衣裳,您试试。”某女三号手里拿着一套长袍。 “王爷。这是我…” 一眼望去少说也有十几个姑娘,你推我搡的将沥楚夜包围在中间,饿狼扑虎似的你争我夺。 桃月宴只是静静的看着,没什么反应,反而是白年和醉清确实被这架势吓到目瞪口呆,我的天,这么多女人围着他一个人,呃,他们能说其实好羡慕吗… 沥楚夜在众女子之间周旋,不见疲惫,似乎已经把桃月宴三个人给忘记,“好了好了,本王知道了,乖,都先回去,本王还有事。” “不要嘛,王爷,人家特意学习的,你看,人家的手都变粗糙了,你不尝的话,人家好伤心。” “是啊,王爷,你看,这衣服奴家做了好几日,手都扎破了呢。” “王爷…” 沥楚夜凝眉,笑容不在:“回去!”紧紧两个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噤了声,忘乎所以的女子,只顾着争宠,此刻感觉到王爷的怒气,一个个都像霜打的茄子,没了神采。 所有人退下,沥楚夜自恋的整理了一下被拉扯歪斜的衣襟,走到桃月宴面前:“公子莫怪,哎,只怪本王太迷人,无数女子扑上身啊。” “噗”沥楚夜的话说完,后面的白年就一个没忍住,喷了出来,这什么人,自恋成这样,不平衡的撩了撩自己的头发,其实他也不差的。 看到桃月宴没什么反应,沥楚夜撇撇嘴,“公子永远都是这么镇定自若。”说完就往府内走去,桃月宴没说话,只是跟在他身后走着。 走进王府内的大厅,沥楚夜说道:“来人,把本王上好的茶叶拿来。” 沏好茶,与桃月宴对面而坐,沥楚夜略带深意的看着桃月宴:“不知公子从哪里来?”继续文邹邹的对话,听的白年和醉清都一阵晕眩,他们可都是大老粗,对这种说辞还真是接受不了。 “京城!”桃月宴简短的回答。 沥楚夜接着问:“那公子要去哪里?”沥楚夜看着桃月宴。 “月弦!” “这两位是?”沥楚夜伸出手,指着白年和醉清问了一句。 “自己人!” 沥楚夜突然一反常态,“宴宴,你早说嘛,害的本王装了半天!” 桃月宴嘴角一抽,斜看着沥楚夜:“你不知道皇宫发生的事?” “自然知道,这点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本王。”沥楚夜说完,就端着茶水一饮而尽,说了那么多废话,真是喝死了。 桃月宴看着沥楚痕:“不知三王爷打算什么时候还钱呢。” “噗”的一声,沥楚夜喝进嘴里的茶水全部喷了出来,之后还止不住的咳嗽。 脸色憋得通红,沥楚夜咳嗽之后声音有些颤抖的说着:“宴宴,你不会真的要本王倾家荡产吧,那可是好几百万的黄金啊。” 桃月宴不为所动的开口:“对三王爷来说,九牛一毛而已。” 沥楚夜此时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当初他为什么非要跟那个龙凌比呢,就让他还不就完了吗! “你们两个先下去。”桃月宴接着对身后的白年和醉清说道,因为接下来她和沥楚夜的谈话,相信他不会愿意有外人在场。 “去外面盯着,任何人不准靠近。”桃月宴说完话,沥楚夜严肃的对身后没人的地方说了一句,顿时一个人影就闪到门外,此刻的大厅只剩下沥楚夜和桃月宴。 卸下伪装的沥楚夜,看着桃月宴:“这两个月你去了哪里?”其实对于宫内的事情,他都了如指掌,包括桃月宴失踪,沥楚痕被刺伤。如果他以为把他送到封地来,就能让他远离皇宫,那就大错特错。 “三王爷想通知他?”桃月宴不答反问。 沥楚夜略微皱眉,“本王有那么无耻吗?” 桃月宴勾唇,沥楚夜接着问:“你要去月弦?” “嗯。” “做什么?”沥楚夜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似乎对桃月宴的事情特别关心。 桃月宴四处打量了一下,转移了话题:“良镇就是你的封地?”虽说这里衣食富足,但是对于一个王爷来说,作为封地也着实小了不少。 闻言,沥楚夜嘲讽了笑了一下:“不然呢。” “也不错,山高皇帝远,丰衣足食,美人在怀,三王爷的生活多姿多彩。”桃月宴有些揶揄的看着沥楚夜。 沥楚夜仔细看着说话的桃月宴,“许久不见,你似乎变的不一样了。”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只不过感觉她整个人的气势包括她的言行举止,似乎比以前更加自信。 美眸转动,桃月宴侧目看着沥楚夜:“人都会变得,三王爷也一样,在皇宫伪装了那么久的风流王爷,现在呢?” 棕色眼瞳深邃,右手端着茶杯摩挲,听完桃月宴的话,令人熟悉的嬉笑面孔渐渐收起,薄唇一弯,“怎么看出来的?” “一群美娇娘围着三王爷,看似各个争宠,但试问哪一个深闺女子眼神精明,伸手灵动,更甚至在争宠的时候,眼观四路。”桃月宴所说的正是刚刚在门口看到的一幕,稍加留心,自然就发现了不少疑点。 沥楚夜浅笑:“这能说明什么?宴宴你多心了。” 桃月宴也淡笑无语,究竟是不是她多心,相信很快就知道了。 由于桃月宴的到来,沥楚夜特意安排膳房准备宴席,唯一不同的是自从出了大厅,沥楚夜都没有称呼过桃月宴,都是以公子的称呼。 开膳前,桃月宴还有身后的白年和醉清坐在大厅喝茶,很快一阵叽叽喳喳的吵闹声由远及近,很快一群穿着艳丽并且暴露的女子出现在大厅,纷纷抢着坐在摆放好的桌椅边上,并且都想靠近主位的地方。 此刻桃月宴同样身着男装,而且俊逸非凡,但是这群女子仿佛没看到一般,一个个的都紧盯着门口,似乎在等着她们心中的男神出现。 身后的醉清也面目严肃的看着她们,稍倾在桃月宴的耳边说了一句:“主子,果然都有功夫。” 听到醉清的话,桃月宴冷笑,果然如她所想,这沥楚夜的确不简单,凭借风流王爷的称号,骗过了所有人,差一点连自己也相信了。 醉清:无极殿首席杀手,武功高强,面容俊秀,是无极殿成立后第一个主动加入的。当日在京城官兵大肆搜索桃月宴的下落时,得知消息后,在还没有封锁城门的时候,桃月宴就带领所有的人,连夜出了京城。醉清也他们在路途中,偶然救下,自此就留在桃月宴身边,而桃月宴所创建的无极殿,规模也日益壮大。 听完醉清的话,桃月宴伸手将桌上的茶杯拿在手里,对着一个女子的脑袋就扔了过去,方向分明,速度极快,眼看要就要被打的头破血流的女子,一仰身,就躲过了茶杯,左手一伸就将飞出去的茶杯抓在手里,顿时阴狠的看着桃月宴,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如同变脸一般,阴狠不在,柔柔弱弱的说:“公子为什么?” 桃月宴冷笑,转变还真是快,而不等桃月宴回答,门外的沥楚夜就走了进来,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桃月宴,“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演个戏都不会。” 听闻这话,显然刚刚的一幕沥楚夜也看到,而众女子听闻之后,没有了你争我夺的局面,所有人同时开口:“是,主子。” “宴宴现在的身手不一般啊。”沥楚夜笑看着桃月宴,只不过那笑容并未到达眼底。 “三王爷也不错,找了这么多手下来演戏,佩服。”桃月宴暗讽沥楚夜。 沥楚夜爽朗的笑了两声:“宴宴啊,本王就说这些庸脂俗粉怎么可能骗得过你,但是如果本王不这么做,京城里的那个人,他就坐不住了。” 桃月宴接过白年递给她的另一个茶杯,放在嘴边轻酌,没有说话。说到底,沥楚夜究竟如何伪装,都与她没有关系,她关心的只有她的无极殿,还有银子。 用膳期间,四个人同坐在桌边吃饭,在桃月宴眼里,白年和醉清都是她的人,没有等级之分。 “三王爷,该还钱了。”桃月宴在吃饭的时候,出其不意的说了一句话,直接让稳重不少的沥楚夜喷饭。 “咳咳咳,宴宴,你特意来良镇,就是为了让本王还钱?”沥楚夜一边咳嗽一边不可置信的看着桃月宴。 “没有,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只是路过。”桃月宴的话,让沥楚夜为自己哀鸣,他干嘛自己没事撞上去。 第三章 桃花坊(二更) 沥楚夜的眼神流转,一边往嘴里送菜,一边看着桃月宴,他要怎么样才能不还钱呢? “三王爷,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想来堂堂的王爷定不会欠我这个草民的银子!”桃月宴看出了沥楚夜的想法,放下碗筷,双目定定的看着沥楚夜。 “嘿嘿,宴宴啊,其实都是熟人,何必呢,算了吧,算了吧!大不了本王带你在良镇好好游玩几天,这里有好多景色,什么美人湖啊,碧水亭…”沥楚夜想耍赖,却在听到桃月宴的话和动作之后噤了声,“白年,拿着这个,抄写一百份,发给良镇的老百姓。”桃月宴将手中的一张字条递给百年,直让沥楚夜看直了眼睛,那字条怎么那么像当初他写的欠条。 欠条?想着沥楚夜双脚点地,双手同时拍在桌子上,整个人就像白年飞去,右手伸长直对着他手中的字条抓过去,如果他把这个毁了,那就不用还钱了吧! 白年手中拿着字条,看着沥楚夜向自己飞身而来,手忙脚乱的就往后退,眼看沥楚夜就要到自己的眼前,一旁突然伸出一只手将白年拽到一边,回身与沥楚夜就是一个对掌,醉清被沥楚夜的掌力打的退后了几步,而沥楚夜也直接在空中一个回旋,退到一边,眯眼看着醉清。而被拉开的白年,手里紧紧攥着纸条,拍着胸脯,吓死了吓死了,他可是个文弱书生,经不起折腾啊。 “三王爷到底是想抢字条,还是杀人灭口?”桃月宴依旧坐在桌子边,略微抬头看着沥楚夜。 沥楚夜不回答,仍然看着醉清:“你是谁?” 醉清仿佛没听到一般,直接走到桃月宴身后,气的沥楚夜在一边磨牙,“你跟本王对掌,不会轻点?”说话的沥楚夜,右手一只放在身后,在看不到的地方,乱抖个不停,真是疼死他了,这男人下手怎么那么狠。 桃月宴早就看出沥楚夜背在身后的右手,有抖动的迹象,醉清内力身后,如今更是她习武的良师,凭借沥楚夜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桌上的饭菜已经被沥楚夜刚刚的举动所破坏,好在几个人也都用完,门口始终有人守着,其他人也无法靠近,此刻桃月宴问着:“这里有他的人?” 沥楚夜自然明白这个他是谁,点点头:“嗯,一直都有,刚来的时候,处决了几个,后来他不停的往这里送人,所以本王就直接成全他。” 桃月宴眸光微闪,而沥楚夜接着说:“放心,有人守着,不会知道你是谁,况且本王没喊过你的名字。” “嗯。”桃月宴静静的嗯了一声,没有下文。 沥楚夜反而问道:“你去月弦是参加三国大会?” 谁都知道,还有半个月三国大会就要举行,到时候三国精英,江湖群雄全部都会聚集到月弦。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不明白为何沥楚夜对她去月弦如此上心。 “一路小心。”看出桃月宴的反感,沥楚夜略带关心的说了一句,而后拍了两下手,一个侍从就走出来,手上拿着一个盒子递给了沥楚夜。 拿着盒子放在桃月宴的面前,状似无意的开口:“三国大会,群雄聚集,琴棋书画,文韬武略样样都有比赛,包括各国之间的和亲。” 闻言桃月宴的心中就有了自己的算盘,而看着面前沥楚夜给她的盒子,不明白里面到底是什么,刚要伸手去打开,“主子…”醉清适时在一旁提醒。 看了看醉清,桃月宴点点头,她相信沥楚夜,如果他想害她的话,恐怕早就下手了也不会等到今天。 而桃月宴的反应被沥楚夜看在眼里,嘴角上扬,“本王可有害过你?”不论是他第一次帮她为沥楚痕清理皇宫,还是第二次带她去软红阁,对与桃月宴,他从来没有害她的心思,有的只是… 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之后,桃月宴笑了笑,摇了摇头,有必要这样吗,直接给她不就好了,只见里面整齐摆放着厚厚的一沓银票,随意翻了翻,最少的都是五百两。而沥楚夜很细心的将黄金都通兑成银票,这样不但方便,而且实用。 桃月宴的表情和动作,让沥楚夜不自然的脸颊有些发烫,真是的,她这是明显的嘲笑。 “什么时候动身?”沥楚夜打破沉默,问着桃月宴。 “下午!”这一路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想来那边应该已经等着急了。 沥楚夜皱眉,“这么快,何不在这里多呆几日?” “不必,不过还要谢谢王爷的慷慨。”桃月宴回绝沥楚夜,而后说道。 沥楚夜抿唇不说话,只是看着桃月宴的眼光有些深邃。 离开王爷府,桃月宴与白年醉清三人上路,良镇距离月弦都城已经不远,再有几日便可到达。 桃月宴走后,沥楚夜一人坐在大厅内,看着一桌子还没来得及撤下的残羹剩饭,独自发呆,他刚刚对那两个人的试探,想来凭借与他对掌的人的身手,足以保护她了吧,不过还是免不了担心,他似乎过于紧张她了。 稍倾之前被桃月宴丢茶杯的女子,缓缓从门外走进,“主子,抱歉。” 沥楚夜看了看她,“算了,凭你们的身手,自然瞒不过她。” “绿娥有件事不明白。”自称为绿娥的女子,看着沥楚夜问着。 闻言沥楚夜看着她,似乎等着她的下文。 “主子样样都比他强,为什么当初要来封地,还有在京城为何对桃小姐百般帮助,她当初要帮的明明就是皇帝。”绿娥,沥楚夜得力手下,也是在外人看来的众多小妾中的一个,而只有她们自己明白,三王爷根本不是外界流传的那样。 沥楚夜垂眸,“绿娥,你的问题太多了。” “主子,喜欢她?”绿娥问出了自己最不愿意问的一句话。 “绿娥!”沥楚夜警告意味十足的喊了一声。 绿娥低下头,“绿娥越矩了。” “派人保护她!” “是!”低头应声的绿娥,眼里闪过嫉恨,主子,她配不上你。 乡间小路上,三个俊美的男子一路走着,一身白衣竹叶花纹轻纱罩身的正是桃月宴,身着青衣素色长袍的是醉清,最旁边穿着一身米黄色长袍的则是白年。自从他见过自家主子白衣的模样,自此他再也不穿白衣,人比人气死人。 “无情有什么消息?”桃月宴开口问着身边的两人。 憋够呛的白年,终于能开口说话,噼里啪啦的开始说:“主子啊,我收到无情公子的飞鸽传书,据说现在沥粤那边已经放弃寻找…额…主子了,而且…”说道这里,白年顿了顿,看着醉清在一旁使眼色,醉清目不斜视,对白年的动作恍若未见,气的白年一阵翻白眼。 “如何?”白年的突然停顿,让桃月宴疑惑的皱眉看着他。 白年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主子,我告诉你的话,你别伤心啊。” “说!” “呃…听说皇帝立了德妃为皇后,名号楚德。”白年说完紧盯着桃月宴的脸色,生怕她接受不了似的。 “所以呢?”桃月宴不甚明了白年的意思。 “主子,你不伤心?”再怎么说主子也是皇帝的妃子,如今立了别的女人为皇后,不知道主子能不能受得了,虽然她一向强势,但是对于男女之事他还是有些担心。 “他配不上主子!”醉清突然在一旁插话,惹的白年一阵翻白眼,这醉清除了武功高强,剩下的智商只能是负数,这明摆着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桃月宴站定,看着对醉清挤眉弄眼的白年说道:“我为何伤心?我要的人,只能有我一个!” 白年看着桃月宴向前走的身影,他是不是刚才说错话了,怎么主子的话里,好像有一丝丝的置气?他听错了吧! 醉清拍拍白年的肩膀,摇了摇头,跟着桃月宴的脚步走去,留下白年像个傻子一样,盯着两个人的背影渐行渐远,猛的回神:“主子,你们等等我。” 而走在前面的桃月宴,心中的确有一丝波动,她只是想起了一个男人身上的胭脂味。 “主子,后面有人。”跟上桃月宴脚步的醉清,在她身边说了一句,从他们离开良镇,身后的人就一直有人跟随,刚才还未出镇,现在正好在小路上,解决他们不费力气。 对于醉清说的话,桃月宴绝不质疑,想来他们刚刚出镇,后面就有人跟随,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谁的人,“甩掉他们!” 月弦都城,大街上人来人往,男女老少好不热闹,看着街上闲逛的女子,看见民风开放,而且不少女子身上都穿着同样款式的衣裳。衣领处的门襟斜下延伸至右边或者左边腋下,长长的盖到脚踝处,连属一体的裹身长群将各个女子的身材展露无疑。虽然穿着如此奇特,但是却没有太多人观望,显然大家已经不足为奇。 桃花坊,短时间内兴起的一家布艺商楼,整个商楼上下两层,第一层全部是各色绫罗绸缎,应有尽有;而第二层则是各种成衣展示,款式多样。其中就包括大街上不少女子所穿的长裙。 三天舟车劳顿,醉清架着赶着一辆马车到达了月弦都城,马车内桃月宴闭目养神,白年则左晃右晃的看着车外的街道。 “主子,到了。”醉清在马车外喊了一声,桃月宴唰的睁开眼睑,双眸清澈无比,走出马车,站在桃花坊的门口,看着牌匾上的字,还有右下角一个桃花的标志,满意的笑了笑。白年下车,醉清将马车停放在角落处,三人一同进入。 第四章 雪凝丸 桃花坊人满为患,各个年龄段的女子或者妇人,在店内你争我抢的拿着手中的绫罗绸缎,生怕一放手就被别人拿走。选好布料赶忙吆喝伙计,一楼二楼上上下下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桃月宴入内,白年醉清身后跟随,眼尖的伙计看到后,从拥挤的人群中挤到桃月宴面前,轻声唤了一句:“公子!” 桃月宴的出现,让这个喧闹的一楼顿时悄无声息,所有挑选布料的人全部目瞪口呆的看着桃月宴,天啊,好俊美的公子,冷若冰霜,高贵典雅。 白年也适时的打开了自己手中的玉扇,虽然他站在主子身边就是个陪衬,但是再怎么说他的长相也不算是路人。 伙计快速为桃月宴开路,在一众女子呆愣的时候,带着桃月宴等人上了二楼,顷刻间楼下恢复喧闹,还不时可以听到互相询问那男子是谁的声音。 相比一楼的人满为患,二楼则要显得肃静很多,但也有不少人在看着成衣的展示品,与身边的伙计讨论着。 伙计撩开二楼侧边的一个门帘,指引着桃月宴等人进入,随后门帘放下,同时也将里面的门紧闭。 “公子,你总算来了,你再不来,这桃花坊都要被客人给挤爆了。”之前的伙计,开口对桃月宴说,语气中不乏抱怨。 “怎么?”桃月宴进屋后坐在桌边,内室一个宽敞且布局工整的房间,四周整齐摆放着多张桌椅。 “公子,你不知道,自从你将那衣服的式样给我之后,我让裁缝刚刚缝制过后,挂在二楼,第一天的时间就售罄,而且这一个月来,每天裁缝都要加紧时间赶制,现在每天都有很多老顾客过来,要求我们再推出新品,如今那衣服的几乎人手一件了。” “好,稍后我会再绘制几幅。”桃月宴闻言满意的点点头。 白年摇晃着手中的玉扇,走到伙计面前,转了一圈后说道:“哎,我说子天,你这扮起伙计也有模有样嘛!” “去你的,这不是忙不过来嘛,不然你以为我愿意啊。”被称为子天的男子,用胳膊肘推了白年一下,哼哧一声说道。 “其他人呢?”桃月宴喝了一口茶问道。 “都在,我带你们去,公子,你是不知道,南山柳那个家伙…现在…呵呵呵。”话没说完的江子天,就忍不住自己开始笑起来,让一旁的白年着急的催促他快说。 “公子,咱们还是一块去看吧。” 吩咐掌柜做事后,出了桃花坊,江子天走在前面带路,一路上不少人头对桃月宴驻足观望,很快就走到一家名为醉仙楼的酒楼。 尽管不是用膳的时间,但是里面仍然高朋满座,喝茶聊天的人比比皆是,入内的装修风格别致,整个大厅清一色秋千吊椅,吊椅两边的绳子上结满绿藤,偶尔还可以看到不少第一次坐在吊椅上的人,身子僵硬的晃动,不时的磕碰到桌角,但仍然满脸惊奇的左右晃动。在往上看,复式格局的二层,四周全部是包房,中间却是一个天井似的镂空,直接站在二楼就可以看到一楼的景象,整个二楼成环形。 “几位客官,里面请!”肩膀搭着一块白色布巾的小二,看到江子天等人,热情的吆喝着。 跟随小二的脚步,直接上了二楼,包房内,“请问客官,需要什么?”小二手中拿着菜谱,递给江子天,江子天反手交给桃月宴,示意她过目。 趁着桃月宴看菜谱的空当,江子天问着小二:“你们老板在不?” 一听这话,小二的脸色变了变,接着怯懦的答了一句:“在在,小的做的不好吗?” “没有,你去把你们的老板叫来,就说贵客到访。”江子天看着小二唯唯诺诺的样子,憋着笑,说了一句。 “这…这…请稍等。”显然小二的举动表现出极不愿意,但看着眼前的几个人,显然身份都不一般,而且似乎看菜谱的俊美工资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是其他几人显然都以他马首是瞻,没办法,赶鸭子上架的走出包房去叫老板。 不一会,就听到狮子吼般的嗓音在包房门外响起:“小崽子,你又不给我好好干活,要是客人不满意,你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老板,真的不是我…”小二委屈的回话。 “不是什么,你要是好好招待,客人怎么会要求见我。” 听到这声音,江子天更是嘿嘿的笑个不停,而白年闻声也诧异的看了一眼江子天,这声音他要是没听错… 很快包房的门被打开,一个五大三粗面容凶悍的男子出现在包房门口,嘴里念念有词:“各位对不住,对不住,我这小二新来的,失礼之处多多包涵。” 终于江子天忍不住,哈哈的大笑从口中传出,而看清楚屋内的人之后,说话的男子脸色憋的通红:“公…公子,什么。什么时候来的?” 被小二叫过来的老板,正是南山柳,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再加上五大三粗的身材,还真有恶老板的样子。 要说南山柳也只是脾气暴躁一点,长相凶悍一点,放在桃月宴面前,那就是一只小绵羊。所以当看到桃月宴挑眉兴味十足的看着他的时候,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狠狠的瞪了一眼江子天,公子来了都不告诉他,刚刚他说的话,公子肯定都听见了。 “哟喂,南山啊,活的不错嘛,底气十足哟。”白年看着南山柳脸红的样子,忍不住揶揄的说着。 “公子,稍等啊。”没有理会窃笑的江子天和揶揄的白年,南山柳留下一句话,就匆匆出门。 “这就是你让我看的?”桃月宴好笑的看着江子天问道,要说她所收的这些人,的确个个都是活宝。 “嗯,这间酒楼已经被南山买下来,如今这几间店面,都是用当初公子给我们的银两。”江子天收起笑脸,看着桃月宴认真的回答,如果不是当初主子给他们希望,那肯定就不会有今天的这般景象。他们完全靠自己的双手将一个个店面林立,当然其中不乏主子的出谋划策。 了解了酒楼规模的桃月宴,点点头,短短的时间,就能做到这种地步,都是人才。 “对了,公子这两个月去了哪里?”江子天有些纳闷的问着桃月宴,要说当初他们是一起离开沥粤的,中途公子安排好他们的去向之后,当晚就不见了,就连救下的醉清也一同消失,只不过偶尔会有飞鸽传书,而他们也找寻无果,也只得出来,各自为生。 白年同样疑惑的看着桃月宴,他也是在半月前才遇到主子,而且是主子自己出现的。 桃月宴看了一眼江子天,没有回答,至于那两个月她的去处,将来她会告诉他们,但不是现在。 门口响起脚步声,去而复返的南山柳,手里拿着几本厚厚的书籍,放在了桃月宴面前的桌上,“公子,这是所有的账目,请过目。” 看了一眼紧张的南山柳,桃月宴随手翻看了两眼,就阖上,“我相信你,这些东西以后都不用给我看了。”而得到肯定的南山柳,内心澎湃。 伸手示意南山柳坐下,看着眼前的几个人,桃月宴面容温和,“公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江子天坐在桃月宴的右手边,开口问着。 “三国大会,我要无极殿,名扬天下!”不温不火的嗓音,波澜不惊的语气,但桃月宴说出的话,却让在场的几个人热血沸腾。 “子天,通知所有人,让他们在桃花坊集合。”桃月宴吩咐江子天。 “是。” 是夜,醉仙楼对面的客栈内,桃月宴站在窗前,看着醉仙楼里面南山柳忙前忙后的身影,快要打烊是最忙的时候,站在二楼看着他面面俱到事无巨细,而且每件事都要亲自查看的景象笑了笑。 这时身后走来一个人,静静的看着桃月宴的背影出神,“走吧。”在身后之人走到桃月宴身边的时候,她开口说了一句,接着两人一同从窗口掠出,仔细一看,两个人是一同从窗口飞出,而并不是相携。 很快来到月弦都城的郊外一片空旷的树林边,桃月宴有些气喘,反观醉清则面不改色,“主子,还好吗?” “嗯,没事,开始吧!”平静了一下呼吸,将体内的真气凝聚丹田,手里拿着树枝,跟随醉清的路数,一招一式开始学习。 说来也巧,离开沥粤之后,救下醉清,得知他内力深厚武功高强,桃月宴就萌发了想要学习武功的想法,她要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像上次被沥楚痕的打伤的情形,她决不允许再发生。 而当醉清打算帮她打通任督二脉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她的任督二脉早已贯穿,只不过她自己并不清楚,疑惑间桃月宴想起那次凌风给她疗伤的经过,想来也许是凌风给她注入内力,机缘巧合就将她的任督二脉打通。 当初桃月宴离开的两个月,一直都与醉清苦学武功,她不怕辛苦,只要能让自己更强大,一切都值得,而醉清也在劝她放弃无果,开始亲自教习,短短数月,桃月宴已经能将真气聚集,而且刚刚从客栈来到荒野,一路上她都是提着一口真气,运用轻功而来,虽然速度不快。 内力的修为要日积月累,虽然她现在内力微薄,但是相比之前,她已经能感觉到自己身体时刻都充满着力量,现在她与醉清所学的正是武功招式,虽然她之前的身手灵活,但是一旦碰到武功高强的敌人,也只有挨打的份。 醉清将一套招式全部教习完毕,看着桃月宴按照他的路数一招一式的学习,而对于她一次就能将这些路数都记住的情况也很淡定,犹记得第一次决定教主子武功的时候,别人看上好几遍,动作招式都还生硬的很,反而主子看过一次之后,基本要领都能够掌握,而且招式也都很到位,让他不得不佩服,要知道他的一身武力,可是从小就一直学习,一直到现在二十多个年头都没有放松过。 一夜时间,桃月宴仿佛不知道疲惫的一直在练习,她要让自己更强,一定要更强大。 东方天色即明,桃月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身上有些黏湿,醉清则一直站在旁边指点桃月宴,想来两个人这样的情形也不是一次两次,都互相很有默契的不言语。 “主子,四个时辰了,休息一下吧。”看着桃月宴汗水淋漓的样子,醉清终于开口。 “嗯,刚刚这套动作怎么样?” “很好。”除了很好他已经说不出什么了,这套动作他与主子也就练习了三四次,如今已经掌握全部,他都不知道该说主子是练武奇才还是说她聪明过人了。 桃月宴手中还拿着树枝,虎口处已经磨了泛出了血丝,然而她不在意的看了一眼,接着对醉清说道:“比一比?” 醉清的表情没变化,脚尖从地上一勾,往上一挑,就将一截树枝接在手里,左手背后,右手拿着树枝放在身侧,做好了准备。 桃月宴邪笑的看着醉清,树枝一凛,对着醉清就先动起手,两个人影在郊外荒野翻飞,时而起落,以及树枝划破空气的簌簌声。 两人同时落地,桃月宴血气翻滚,还是不够强,只不过用了这么点内力,她就喘息成这样,反观醉清仍旧面色如常,“主子,可以了,习武之事不能逞强,否则对身子的损耗极大。” 看出了桃月宴的心思,醉清立刻开口,他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主子对自己要求如此高,但是她一个女子,能够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有这样的进步,已经是万分不容易了,而她所表现出的毅力,也让他自己佩服不已。 呼出一口气,桃月宴将手中的树枝扔在地上,醉清所说的她也知道,但是她就是不满意自己这样的状态,当初被一掌打伤站不住的情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回去吧。”心思沉重,桃月宴率先用轻功返回,只不过一夜的训练,让跟在他身后的醉清有些担心,他看得出主子的身手有些拖沓,显然是运功过度所致。果然正担心的醉清,正好看到桃月宴的身体在前面快速下落,猛地催动内力,一把将下坠的桃月宴拽住,“主子,没事吧?” 桃月宴脸色冰冷的可怕,攥紧双拳,她太无能了,只不过用轻功略起这么短的距离,她就感觉到体内的内力涣散,无法聚集,所以才导致身体急剧下坠。 醉清看到桃月宴不说话,有些紧张的带着桃月宴落地,伸手搭在她的脉搏,片刻安心的说道:“放心吧,主子,只是运功过度,内力无法凝结,休息一下就好了。” 桃月宴闻声没有说话,低垂这眼睑,让人看不懂她的表情,此刻她与醉清所在已经接近都城,无法运功,与醉清两人在街道上缓慢行走,东方浅白,想来百姓还没有起身,街道上空无一人,一时间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再无其他。 醉清似乎思索良久,不时的看着桃月宴冰冷的侧脸,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手伸进怀里,拿出一个精美纹路白皙光泽的药瓶,递给桃月宴。 看到药瓶,桃月宴疑惑的看着醉清:“什么?” 醉清平日紧绷无表情的脸漾出浅笑:“雪凝丸。” “雪凝丸?”桃月宴接过药瓶,看了看,她不是这里的人,自然对这些丸啊露啊的东西不清楚,看着醉清,等着他给解惑。 “主子,吃了吧,帮你恢复力气的!”醉清无所谓的说了一句,却只有他知道,这独一无二的雪凝丸有多么的罕见,若是被世人得知,定会引起一场风雨。 这么精美的瓶子,摇晃了一下,显然里面只有一颗药丸,桃月宴有些质疑的看着醉清,“只是恢复力气的?” “呵呵,主子,放心,不是毒药,我平时运功过度的时候,都会吃这个来恢复体力。”醉清以为桃月宴怀疑他,解释道。 桃月宴拔开瓶塞,顿时一股清凉之气传出,疑惑的看着醉清,将药丸倒出来,只见一颗晶莹剔透的白色药丸滚出,略带星星点点,好不美丽。 “主子,快服用,否则就没有效果了。”醉清有些急切的催促桃月宴。 看着精致的药瓶和沁人心脾的清香,桃月宴虽然心中疑惑醉清所说的,不过身体匮乏的紧,她也想让自己快点恢复,将药丸放在嘴里,对醉清说了一句谢谢,雪凝丸入腹顿时浑身舒畅,疲累感也消失。 “主子太客气了,如果不是你救我,可能我早已经没命了。”醉清一边走一边对桃月宴说道。 对于醉清,桃月宴并不知道他具体的底细,只是在当初救了他之后,就直接留了下来,醉清的过去桃月宴也不曾细问,通过两个月的接触,她绝对有理由相信醉清。 一路走回到客栈,伙计正在打开栅门,看到桃月宴和醉清一同出现在门口惊讶不已,这两人明明昨晚才住店的,而且一直到打烊都不曾看到他们出去,怎么此刻却出现在门外,虽然惊讶,但是伙计也赶紧将栅门打开,让两个人进去。 各自回到房间,桃月宴吩咐伙计准备热水,沐浴过后,盘腿坐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她心里的作用,似乎在吃了那个药丸之后,她体内源源不断的真气上涌,冲击着她的四经八脉,稳住心神,闭目入定。 ---------------分割线----------------  沥粤 自从德妃赐封为皇后,在宫内更是没人敢出其左右。淑妃紫衣自从那日白天沥楚痕宠幸一次之后,就再没有到过她的漪兰殿,更别说给她宠爱,所以整日郁郁寡欢。 这日,天朗气清,在皇宫里随意散步的紫衣,身边跟随两名宫女,不知不觉走到御花园,看着姹紫嫣红的花朵,吐艳芬芳,让她不由的轻抚花瓣顾影自怜,红颜易老,花易凋零,自己又比这些无人欣赏的花朵好多少呢? “哟,这不是淑妃娘娘吗?”赏花自怜的紫衣,听到嘲讽的声音,问声看去。 为首的竟然是已经显怀的皇后,身边跟随多名妃子和宫婢,其中一名妃子看到紫衣出口讽刺。 凭什么她一个奴婢出身,竟然位列四大贵妃中的淑妃,谁都知道后宫有贤良淑德四位贵妃,如今良妃空缺,贤妃被贬,消失踪迹,德妃荣登皇后,就剩下一个淑妃,让她们这些品级不如她,但是出身高贵的妃子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见过皇后娘娘。”紫衣没有理会妃子的讽刺,看到皇后还是行礼问安。 “起来吧,妹妹在这里做什么呢?”皇后看着紫衣起就不打一处来,每次看到她都会让自己想起桃月宴,就算她背叛了她,但是仍然不能更改她曾经是桃月宴身边的人的事实。 紫衣低着头:“没事,臣妾这就回去了。”说完紫衣就要离开,却不想皇后根本就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她离开。 “既然妹妹没事,那就陪本宫逛逛吧。”皇后出言邀请,就算她再不愿意,也必须迎合。 “是。” 皇后走在前面,妃子簇拥在她身边,紫衣的加入,让不少妃子眼里都带着看好戏的色彩,这个奴婢就算成为了贵妃,仍然改不了骨子里的卑微。 “哎,本宫这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现在走几步路都吃力的很,妹妹们,咱们去凉亭歇息一下吧。”皇后边走边说,还不时的摸一摸肚子,只是有些微微隆起,却被她自己说的好像十月怀胎了一样。 “娘娘千万小心身体,这可是咱们皇上的第一个皇儿呢。”一众跟随的妃子,不少随声附和,但是每一个人的眼中似乎都有不甘心。 皇后拍拍肚子,“呵呵,是本宫有这个荣幸,各位妹妹也别灰心,相信不久的将来你们定会和本宫一样为皇宫开枝散叶。” 走到凉亭,皇后率先坐下,还夸张的捶了捶腿,紫衣一直跟在最后面,待众人落座之后,只剩下紫衣一个人和宫女站在一边。 “哟,淑妃娘娘看来还是很怀念当奴婢的日子啊,都已经是贵妃了,还和奴婢一同站着伺候。”坐在皇后身边的丽妃说道。 而皇后则看着众人对紫衣的嘲笑,也不开口,冷眼旁观。 “丽妃姐姐,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看这座位正好只够咱们落座,唯独缺少淑妃的位置,你说这算什么?”旁边搭腔的晴妃顺着丽妃的话说着,话中深意直指紫衣多余。 晴妃赵曼婷和丽妃李依依都是当初和桃月宴一同进宫为妃,可惜当时沥楚痕重在与桃月宴合作,所以对这些妃子宠幸过一两次,就纷纷丢至一边,而这次皇宫平乱,一切步入正轨,她们也不再沉默,纷纷投靠皇后,至少能分一杯羹,而当初被封为宜妃的罗羽伊则不知所踪。 李依依当时与秋月儿本来是一对闺中姐妹,但是后来秋月儿出事之后,她聪明的选择明哲保身,久居深宫,不引外人注意,赵曼婷则跟随李依依的脚步。 紫衣咬着下唇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讽刺自己,却不为自己辩驳,她能说什么,她们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 见众人说的差不多,皇后插话:“好了,都是自家姐妹,何必说的这么难听。” 虚伪,虽然每个人表面恭敬,但是内心仍然愤愤不平,既然不想让她们说,刚刚又何必让淑妃加入进来,给她们机会。 “皇后教训的是,都是自家姐妹,来,淑妃娘娘,你做这里吧。”说话的正是丽妃,从座位上站起身,就拉着紫衣的手将她带到自己的位置上,而她的位置恰好就在皇后座椅的旁边。 宫内妃子大多身穿宫装拖曳着长长的裙摆,丽妃在拉着淑妃走到座位的时候,左腿猛地绊了紫衣的腿一下,而这动作恰好被裙摆遮挡,拉着紫衣的手也顺势往皇后的方向推了过去。 结果紫衣整个人被绊住了腿,身子又不受控制的倒向皇后,就这样直接扑在皇后的身上,胳膊肘一下子就撞在了皇后的肚子上,霎时间就听到皇后的喊叫:“啊…” 皇后努力喘息,刚刚紫衣的手肘直接打到她的肚子上,此刻疼的她头冒虚汗,一时间所有的妃子都乱作一团,皇后随身的宫女也赶忙跑出去找太医,这可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如果有了什么闪失,她们的命都保不住。 丽妃一手捂着嘴另一手指着紫衣:“淑妃娘娘,我好心让作为给你,你为什么还要对皇后下毒手?” 紫衣倒在皇后的身上之后,稳不住身子,直接摔在了地上,头上的点缀也掉了一地,面对丽妃的指责,紫衣满脸惊慌,“皇后娘娘,我不是故意的,是丽妃…” “皇上驾到!”沥楚痕大步流星的走进凉亭,面带焦急,看到皇后捂着肚子,满头汗水的样子,怒吼:“太医呢,去找太医。” 这可是他第一个孩子,千万不要有事,“你们都是干嘛的,这么多人陪着皇后,还让她伤到肚子。” 所有人都下跪,丽妃最先开口:“皇上,是淑妃娘娘,臣妾看到是淑妃娘娘摔倒,然后撞到了皇后的肚子的。” 紫衣震惊的抬头,这是陷害:“皇上,臣妾没有,明明刚才是丽妃推臣妾,所以臣妾才会摔倒的。” “皇上,臣妾没有。” 这是一只捂着肚子的皇后开口:“淑妃,为什么要害本宫的皇儿,本宫好心邀请你一起来赏花,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说着皇后就开始流泪,痛心疾首的说着。 “皇后娘娘,真的不是我,我没有。”紫衣摇着头否认。 沥楚痕愤恨的看着紫衣,抓着她的衣领就从地上抓起来,啪的一巴掌打在紫衣如今保养的不错的脸蛋上,“贱人,朕给你荣华富贵,你就是这么报答朕的吗?” 被这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的紫衣,耳朵嗡嗡响,其他人看到沥楚痕的暴怒,也纷纷缩了缩脖子,幸好她们没出手,不然现在挨打的就是她们自己了。 很快太医来到,在凉亭内就给皇后诊脉,片刻后,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动了胎气,不过下臣开了几服药,给皇后调理一下即可,好在娘娘刚刚动了胎气之时并没有移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沥楚痕心中的大石算是落下来,皇后也心有余悸,面上还带着泪珠,如果这孩子没了,恐怕她的皇后之位也不保了。 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她还要让自己的皇儿坐上太子之位,当上皇帝。 当确定皇后没有事情之后,沥楚痕冷冽的看着紫衣,被他打了一巴掌的紫衣,一边脸蛋高高的肿起来,泪眼朦胧,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竟然不相信她,真的不是她做的,难道因为身份卑微,她就一定要受到这样的屈辱。 “传旨,淑妃嫉妒成性,暗害皇后,即日起削去头衔,打入冷宫。”沥楚痕直接下旨将自已打入冷宫,而紫衣付出了一切,最后换的了这样的结果让她整个人都呆愣,双眼死灰。 “所有妃子,罚俸一月,连皇后都照看不好,你们还能做什么!”沥楚痕又对所有在场的妃子下了惩罚命令,看来皇后腹中的孩子对他来说是极为重视。 紫衣已经被侍卫带下去,一路上任由侍卫的拉扯,紫衣默不吭声,哀莫大于心死。皇上,我为了你做了这么多,甚至背叛了我曾经相依为命的小姐,结果却换来你这样的对待,你要我情何以堪。 破败的冷宫,门窗破旧,窗幔垂了一地,不时可以看到墙角处的蜘蛛网,侍卫将紫衣带到冷宫后,就离去,留下紫衣一个人,站在冰冷的宫殿前面,身上穿的还是华丽的宫装,却与此刻寂静的冷宫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时从冷宫里面偶尔传出大喊声,想来不少被贬的妃子在冷宫终日以泪洗面,最终受不了这样的事实而癫狂。 紫衣红肿的脸颊,沾着泥土的裙摆,眼神没有任何光泽,自嘲的笑了笑,这就是她放弃一切换来的结果,推开门一个动作就沾满了一手的灰尘,不在意的在宫装上擦了一下,这身衣服,想来以后再也用不到了。 屋内简单的陈列着桌椅和床榻,除此没有其他多余的设施,没有下人簇拥,也没有灯火通明,从此她的世界只有她一个人,寂寥余生。 被送回到未央宫的皇后,此刻躺在床上,身边几个丫头寸步不离的守护着,她们说什么也不敢留下皇后一个人了,刚刚发生的事让她们还都心有余悸,皇上的一句话,随时可以让她们脑袋分家。 “你们先下去吧。”恢复了一些生气的皇后,看着床边站着好几个宫女,只觉得碍眼。 其中一名宫女有些为难:“这…娘娘,奴婢还要伺候娘娘。” “都下去。”皇后大声的说完,就有些喘息,吓的宫女们一溜烟赶忙离开,现在皇后惹不得,只好出了卧房,关上门,在门口站着。 所有人出去,这是的皇后脸上露出邪笑,淑妃?跟我争宠,这就是你的下场。想着皇后就从肚子里面拿出了一个软包,顿时隆起的肚子小了下去,才刚刚两月有余,怎么会那么快就显怀,她早就已经在出门前将软包放在肚子里面,并联合丽妃对淑妃下手,就算今天在御花园看不到淑妃,她也会带着人去漪兰殿找她,她早就已经视淑妃为眼中钉肉中刺,让她风光了这么久,也是时候了。 “娘娘,丽妃求见。”这时门口的宫女轻轻打开门,对床上的皇后说道。 “恩,让她进来吧。”故作虚弱的说完,将手里的软包苍好,在床上躺好。 丽妃进来之后,宫女懂事的江门关上,走到床前:“皇后娘娘吉祥。” “你做的很好!”皇后直接开口。 丽妃笑了笑:“娘娘哪里的话,为娘娘分忧是臣妾的服气。娘娘无碍吧。”丽妃余光偷偷打量皇后的肚子,怎么感觉比刚才小了很多。 按说她虽然得到皇后的命令,暗中害紫衣,但是她推紫衣的时候,的确是用了力道的,私心想着如果真能将她的孩子撞掉那是再好不过了。 “恩,无碍,只是动了胎气,挑理一下就好。”皇后没有看到丽妃盯着自己的肚子,直接对她说。 “那就好,臣妾就怕伤了娘娘的孩子,那臣妾就罪过了,不过臣妾真的没有想到那紫衣竟然真的敢害你,我当时只是推了她一下,可是她的手肘竟然那么使劲的撞在娘娘的肚子上,还好孩子没事。”丽妃说着又看了一眼皇后的肚子。 皇后本就心机深沉,自然能听出来丽妃的弦外之音,笑了笑,不甚在意的说道:“看来定是老天保佑,就连皇上都说如果是男孩就封为太子,如果真是这样,想来老天也不希望沥粤后继无人才是。” 皇后一席话说完,丽妃也闻声附和,只不过藏在衣袖下的手使劲攥着,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僵硬,凭什么她是第一个怀上龙种,竟然还可能是将来的太子,不行,如果这样下去,那她更没有翻身之地了,绝对不行。 丽妃退下后,皇后冷笑,以为她没有看出她的那点小心思吗?在皇宫生活这么久,最重要的就是隐藏情绪,她将一切都摆在脸上,除非是瞎子看不见。 “青荷,进来!” 一个宫女推门而入,“娘娘。”站在皇后的床边唤了一声。 “去给薛太医送些银两,让他闭紧嘴巴。”皇后吩咐。 “是!” 当然她这次免不了要感谢薛太医的帮忙,识时务者为俊杰,其他那些老古董冥顽不灵,好在有薛太医肯为她诊假脉,否则恐怕没那么容易骗过皇上,想跟她争宠的人,她一个一个的都会铲除,就像当初的罗羽伊。 第五章 无极公子 日上三竿,在卧房打坐入定的桃月宴,缓缓睁开了双眼,吐出一口浊气,双目炯炯有神,她只感觉自己睁开眼的瞬间,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清晰无比,身体里面也充满了力量。有些奇怪,虽然以前她练功过后同样都有入定运气,但并没有像这次一样,精气神好像都上升了一大层的感觉。 想起醉清给她的那颗雪凝丸,也许真的有疗效也说不定。梳洗一番,神清气爽的桃月宴走出房间,与早已在楼下等待的醉清向桃花坊走去。 今日的桃花坊与平时门庭若市的景象相反,太阳高照,但是栅门依旧紧闭,不少人在门口徘徊张望,很不解。而栅门上贴着一张告示,“桃花坊停业七天。” 很多人等候良久也不见开门,纷纷失望而归,只期盼在开张的桃花坊能够有更多推陈出新的样式。 在桃月宴和醉清快走到桃花坊的门口时,从旁边的巷子口走出一个人,“公子,随我来。”正是江子天,如今桃花坊停业,断然不能带人从正门而入,否则那些疯狂的顾客一定会纷纷涌进来的。 走到巷子的最深处,一处房门前江子天推门而入,桃月宴与醉清紧随其后,入目的是一片宽敞的后院,左边一处精巧的阁楼,右边正是桃花坊。此刻不少人都站在中间的空地上,看到桃月宴的出现,脸上都露出火热的表情。 “公子,大部分都到了,无情公子飞鸽传书,让我转告,他最晚后日到达。”江子天在桃月宴身边说道。 “好久不见。”桃月宴看着空地上,每个人火热的表情,微笑着说了一句。 “公子,幸不辱命!”纪凡松率先回答桃月宴,看着她的眼神有崇拜,有敬畏,如今无极殿的规模日益壮大,短短两个月,他们每个人都小有所成,这一切都是公子给他们出谋划策,而从他们离开沥粤之后,所有人对桃月宴的称呼也都变成了公子。 这时醉清从旁边将一个包裹东西交给桃月宴,“公子,已经做好了。” “子天,分给每人一个。”桃月宴没有打开,直接转手将包裹交给江子天。 江子天有些疑惑的打开,白年也在一旁探头探脑,很好奇桃月宴给他们的究竟是什么。包裹打开,里面摆放整齐的清一色人工打造的黑色桃花,桃心中间写了一个无字。看到这个桃花镖,江子天立刻明白,这个标志正是属于无极殿的,如今所有属于无极殿的商业,在门匾的右下角,都会刻有这样的桃花标记。 江子天将桃花镖一个一个的发给所有人,剩下的一些则存放起来,等着其他还未到达的人来时再发给他们。 “无极殿的标志,从今日起,无极殿正式成立,子天,一会将所有人如今涉及的领域告诉我。” “公子啊,我还没有涉及的商业或者情报,一直都跟着你呢。”白年唯恐被人说他一无是处,赶忙开口。 “哎,我说小白脸,这是借口吗?”丁辉在人群中揶揄白年。 “就是就是,我们都分散在三国,该干嘛干嘛,你呢?我可记得当初公子走的时候,没有带你,那你这月余的时间都干嘛了,不会又是在保养你的皮肤吧!”南山柳也忍不住插嘴,虽然嘴上说着白年,但是却都没有过多的责备,因为他们都知道白年真正擅长的根本就不是这些。 “喂喂喂,你们干什么,造反啊,公子没说话,你们插什么嘴!”白年理直气壮的站在桃月宴身边对着南山柳等人叫嚣。 “你们就不要说了,小心白年哪天易容成你们的模样,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江子天也加入到大家的队列,一起舌战白年,并不是他们不团结,而是他们曾经都没少受到白年毒舌的攻击,如今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自然要反击回去。 顿时不少看好戏的人,纷纷对着白年你一言我一语,人多力量大, 很快白年的毒舌也扛不住,眼珠一转,就多在桃月宴的背后,小媳妇姿态的:“公子,他们欺负人家!” “噗”看到白年和一举动,不少人都喷出了口水,要不要这么恶心,看的他们都一阵恶寒,汗毛竖立,男不男女不女,果然是个小白脸。 桃月宴不在意他们的嬉笑打闹,倒是在刚刚的对话中,听到了重要的信息:“你会易容?”易容术,她真是没想到自己的人里面还有这样的人才。 “嘿嘿,公子,也不算是易容,就是乔装打扮方面比较在行。”白年干笑两声。 瞧瞧,还乔装打扮,这个白年每天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在自己的脸上下功夫,男子汉脸蛋粗糙很正常,谁知这白年愣是将那肌肤保养的白嫩白嫩的。 闻言桃月宴心中就有了计较,对江子天说:“安排大家休息一天,无情回来后,在桃花坊二楼大厅集合,白年,你跟我来。” 走进左边的阁楼,里面布局简单,桌椅陈列,干净整洁,所有人在江子天的安排下,少数的留在桃花坊休息,还有不少跟着南山柳一起回到醉仙楼。 白年谨慎的将房门关上,虽然不清楚桃月宴找他什么事情,但是他也大概猜想到应该是与易容有关。 “白年,我要你帮我易容!”白年刚刚关上门,桃月宴直接切入主题。 白年没有过多的惊讶,只不过有些疑惑:“公子,易容太可惜了吧。”白年没有任何亵渎的仔细看着桃月宴的脸颊,肌若凝脂,素面绝色,这么美丽的脸颊用易容术藏起来,他怕下不去手。 “你有什么办法,能让别人认不出这张脸?”桃月宴的意思很明显,这张脸蛋太过显眼,就算是男装打扮,熟悉她的人,同样一眼就能认出来。 “嗯…我看一下。”既然主子有打算,白年自然从命,观察桃月宴的脸颊,随后问了一句:“公子,你有什么想法?” 嘴上问着,白年心里还是痛惜万分,他真的舍不得也下不去手,将这份美丽遮盖呀。 “越平凡越好!” “啊!”白年呆若木鸡。 “不行吗?”桃月宴看到白年呆愣的样子,以为无法易容,有些皱眉的问。 “行,公子说行就行。”整个人蔫蔫的坐在椅子上,从胸口里掏了半天,弄出一推小巧瓶瓶罐罐开始鼓捣。 很快一个椭圆形薄如蝉翼的薄膜就在白年的手中形成,“公子,内个…”白年伸手比划,那意思是他来帮她贴上去,还是让桃月宴自己动手。 “你弄吧!”她看着白年灵活的手法,就知道他的确擅长,想来这东西也只有在他手中才能吻合的贴在脸上。 白年两手撑着薄膜,小心翼翼的贴在桃月宴的脸上,很快薄膜就与桃月宴的脸颊紧密贴合,接着白年从桌上拿起一个小瓶子,在薄膜的边缘与桃月宴脸颊的交接处,一点一点涂抹,很快侧脸到下颚的地方,如同肌肤一般,看不出一点破绽。 “呼,公子,好了!”轻轻的呼了一口气,白年如释重负的从怀里拿出一扇小巧铜镜,递给了桃月宴。天知道刚刚他离公子那么进,大气都不敢喘,这可比他做十个薄膜还要累呢。 将铜镜举到面前,桃月宴诧异的挑眉,镜面里的人也同样挑眉,从前的绝色容姿不在,取而代之的是额头扁平,粗狂的眉毛,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略微有些塌陷的鼻梁,以及一对有些丰满的双唇,面上肌肤毛孔略显粗大。 看到这样,桃月宴有些惊异的抚摸脸蛋,触摸之处有些微凉,但是整体感觉都与肌肤无异,而只有她藏在薄膜下的脸蛋能够感觉到,面上覆着的一层薄膜。 “公子,满意吗?”虽然公子的意思要平凡一点,但是他终究做了一个与公子之前面孔反差极大的薄膜,虽然不算风流俊逸,但是也算得上是文质彬彬,书生味道十足。 桃月宴微笑了一下,能感觉到面上的薄膜好像就是她的肌肤似的,一直随着她脸面动作没有异样。 “很好!” “谢公子夸奖,不过这薄膜平日梳洗都不会有问题,几日更换一次即可,但是公子要小心,这薄膜虽不怕水,但是绝对不能接触过于冰冷的地方,否则这薄膜即刻就会碎裂脱落。”白年嘱咐。 “好,我知道了。”没想到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不怕水,却偏偏怕冷。 当桃月宴与白年开门走出阁楼时,醉清守在门口,江子天还有几人都未离去,三五成群正在闲聊,当开门声响起,每个人都停下动作回身,却在看到白年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男子,纷纷皱眉,这是谁? “白年,公子呢?”刚刚明明是他和公子一起进去的,可是现在出来的这个人是谁?江子天第一个开口。 醉清站在与桃月宴最接近的地方,仔细的探究打量过后,眼瞳闪过了然,有些欣赏的看着白年,果然人不可貌相。 桃月宴一直未开口,看着外面几人的表情,想来白年这易容手法果然高超,连这些熟悉她的人都没发觉,以后可以用这张脸在江湖上行走了。 “白年,他…不会就是公子吧?”稍微沉稳的纪凡松,看着桃月宴的一身白衣,与之前一样的打扮,唯独面容不一样,再结合白年擅长易容,有些肯定。 “都认不出来吗?”桃月宴一一看着在场的人,也让所有人都看清楚她现在的面容。 “公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白年,你都干了什么好事?”江子天语气责备的问着白年,就算他想练手法,也不用找公子啊,他们这么多人呢。 “哎,不是我…”白年闻声就要反驳,却被桃月宴的话直接打断。 “此刻起,我是无极殿的无极公子,无极殿再没有桃月宴!” ------题外话------ 好吧,今天某玉没节操的做了三千党,/(tot)/ 明日补偿大家,万更! 第六章 甲子功力(一更) 是夜,醉仙楼对面的客栈内,两道身影如惊鸿一般飞掠而出,直奔郊外荒野。片刻落地后,桃月宴娥眉微皱,为什么这次她用轻功,只感觉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与每次接近枯竭的情况大不相同,而且速度也明显快了不少,甚至比醉清还要快。 而感觉到桃月宴的身手与之前的不同,醉清只是眼瞳一闪,表情自然。 “醉清,雪凝丸还有提升内力的功效?”落地站稳后桃月宴就开口问醉清。 醉清一跃而起,在旁边的树上摘下一片树叶,递给桃月宴:“公子。” “干什么?”桃月宴不解 “公子拿树叶试一下,对准那棵树。”桃月宴接过树叶,凝眉看着十步之外的树干,虽然不清楚醉清的意图,但桃月宴照做,双指夹着树叶,看着树干一个用力就打出,结果却看到了让自己惊讶的一幕。 只见那树叶速度极快,瞬间明明脆弱的树叶竟然有一半都没入树干,看到这样,桃月宴怔忪:“怎么回事?” 说来雪凝丸到底有没有世人传言的那般神奇,醉清也无从得知,不过刚刚从轻功来看,公子的确进步神速,所以他才要求桃月宴用这树叶击打树干,飞叶伤人,武功绝学。 醉清浅笑:“公子,看来今后不用醉清再教你了,凭公子如今的身手,想来很少有人能够出其左右了。” “怎么会这样?你给我的雪凝丸到底是什么?” “雪凝丸,由天山雪莲制成,辅以各种奇花百草,服用之后百毒不侵,内伤不治而愈,又可增加最少一甲子的功力。”醉清将雪凝丸真正的用效告诉桃月宴,如此令人趋之若鹜的宝丹,醉清说的却是如此轻松。 “醉清,为什么不早说?”一向冷淡的桃月宴,在听到醉清的解释后,都不由的目瞪口呆,这雪凝丸竟然是奇宝,醉清竟然这么轻松的就给了她。 “公子,如果当初就告诉你,你肯定不会服用,如今整个无极殿都需要公子,因此有高强武艺傍身,不论对公子还是无极殿都是有利无害,再说当初如果不是公子相救,醉清可能早就葬身大海,这颗雪凝丸就当醉清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桃月宴张了张口,“你…” “呵呵,公子不必介怀,接下来的三国大会,本就有各路群雄参加,现在公子内力深厚是再好不过了。” “醉清,我欠你一次。” 第二日,风尘仆仆赶到月弦都城的无情,带领着所有的人,在桃花坊的二楼厅内等待着桃月宴。 很快当桃月宴与醉清一同出现在厅内的时候,除了昨天几个见到过易容后的桃月宴没有惊讶,剩下的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门口的两个人,醉清他们是知道的,当初是公子就了他,没有相处几天,两个人就一同失踪,为什么他都来了,公子还没来,而且站在他旁边那个文质彬彬的男人是谁?难道是新加入的? 此时不少人的脑海中都带着疑问看着两个人,眼看着桃月宴走到预留的座位上,南山柳忍不住的开口:“你是新来的?这里的规矩你不懂嘛,那座位不是你坐的。” “醉清,公子呢?”无情看着醉清,对于新来的他没有过多关注,所以也忽略了桃月宴虽然改变的脸蛋,但是一身清冷的气势仍然存在。 “见过无极公子。”白年第一个起身双手抱拳对桃月宴。 “无极公子?无极公子是谁啊?”此刻本就安静的厅内不少人交头接耳互相询问,他们的无极殿,什么时候出了一个无极公子? “都别疑惑了,她就是我们的公子,以后就是无极公子了。”江子天打破沉默,在白年说话之后,打断大家的疑惑。 “啊,公子你的脸怎么了?”沉不住气的安山,打量桃月宴的脸颊。 “你们是不是忘记我是干嘛了的?”白年臭屁的说,顿时让大家明白过来,这白年最拿手的不就是易容嘛! “好了,这次召大家回来,主要就是为了我们无极殿参加三国大会做准备,无情,三国大会的所有流程是什么?”桃月宴问着无情,无情本就出自皇室,想来应该也会参加过,就算五年前他还年少,但是耳濡目染也肯定比她这个门外汉要知道的多。 “三国大会,沥粤、月弦还有龙天的皇室成员都会参加,其中还包括不少江湖赫赫有名的门派,琴棋书画,文韬武略,所有的项目都会由三国之间的成员来进行比试,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皇室成员的比试,还有一部分是武林盟主的选拔,皇室成员的比试最后会评选出三国强者,而武林盟主最后的胜利者,则是统领江湖,虽然江湖与皇室之间看似并没有关系,但是放眼望去,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如果某国中人成为盟主,那么这些武功高强的奇门异世也是不容小觑的部队,定然会变成某国的强有力的后盾。”无情解说之后,所有人都摩拳擦掌。 “但是,想要参加三国大会,必须有大会的请帖,如若没有,恐怕连大会都进不去。”无情最后加了一句,让桃月宴有些皱眉。在场之人也都露出苦恼的神情,他们要去哪里弄请帖。 “你可以吗?”桃月宴看着无情,他身为龙天的四皇子,不知道他能否弄到请帖。 无情垂眸思索片刻,他也是时候回去见他了,“交给我吧。” 众人听闻,有些纳闷的看着无情,没想到无情还有这样的能耐,他的意思是他能弄到请帖? “好。” 龙天 三王府 “还没有消息?你们两个饭桶!”龙凌坐在堂内,看着下手站着的凌风和凌雨,鹰眸严厉,双拳紧握。 “老大,真的不怪我们,当初我们明明和王妃一起出的沥粤,可是后来王妃突然消失,我们也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如今就算动用冥宫的势力,也一直一无所获啊。”凌风有些委屈的说,如果王妃存心要躲开他们,就算他们怎么找那肯定也找不到。 “你们还有理了?本王让你们在她身边保护,现在呢,连人都找不到,要你们有何用?”龙凌一听凌风的话更加来气,忍不住对着两个人阴鸷的炮轰。 真委屈,凌风凌雨两人垂头听着龙凌的咆哮,他们也不想啊,谁知道当初一夜之间王妃就不见人影,还包括那个叫什么清的。 “啊对了,老大,当初王妃消失的时候,还有一个人也跟着消失了?”凌雨突然想起来,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一同离去,但是好歹有点线索也算是有希望。 “谁?”龙凌闻言厉声问道。 凌雨挠挠头:“好像叫什么清,当时是王妃在路上救下来的,那个人当时满身是伤,躺在一处河边。” “男人?”龙凌在意的不是别的,而是他喜欢的女人居然和一个男人一同消失了?事情脱线了。 “额,好像是男人。”凌雨怯懦的说了一句,就听到龙凌磨牙的声音,完蛋了。 龙凌“啪”的一拍桌案:“你们这两个废物!”话落就见凌风和凌雨成直线抛物状态飞出了大堂。 旁边站着的凌白看见之后,不忍的闭上了眼睛,凌风凌雨,在这个时候才告诉老大这件事,你们是脑子进水了吗? “凌白,动用所有冥宫的人,去找,有一点蛛丝马迹都要通知本王。”龙凌气的不清,语气生冷的说着。 门外的凌风和凌雨摔在地上之后就开始装死,这个时候他们装晕过去,老大应该放过他们了吧。 “门外的,没死就给本王进来,不然拖你们出去喂狗!”龙凌看着外面歪七扭八躺着的两个人,哼声。 瞬间两个人从地上一个弹跳,蹬蹬的就跑到堂内,低着头,他们现在也实在是没有脸见老大了,连王妃一个弱女子都保护不周。 “老大,最近江湖上兴起一个叫无极殿的帮派,势头迅猛,龙天境内已经有不少商铺都是无极殿所有。”凌白将最近江湖上的动向告诉龙凌,他们冥宫本就存在已久,凭借他们的情报网,江湖和三国之内的一切动向,皆逃不过他们的眼线。 龙凌闻言皱眉:“无极殿?” “是,老大你看,据探子回报,这是所有无极殿所属的商铺中,都会有的标志。”说着凌白就将手中的一张宣纸交给龙凌,上面所绘的正是无极殿的表情,一朵桃花,中间一个无字。 看过之后,龙凌将手中的宣纸还给凌白:“去查,看看无极殿背后的是什么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兴起,还能涉足到龙天境内的商业,他倒要看看这无极殿背后的主子究竟是谁。 凌风凌雨听着他们的对话,不时的眼神交流:“无极殿?是不是当时王妃所说的那个?” “不能吧,王妃有那么厉害?” “要不要告诉老大?” “你觉得呢?” 两个人挤眉弄眼,看的龙凌一阵心烦:“你们两个,眼睛抽筋吗?” 凌雨最后瞪了一眼凌风,硬着头皮对龙凌说道:“内个…老大…嗯…” “你便秘吗,有话快说!”龙凌本就心情不好,看到凌雨这副支支吾吾的样子,更是火气上冒。 “老大,凌风有话对你说!”凌雨实在是胆小,支支吾吾后,上前一步,说了一句,而后退回原地,气的凌风在一边瞪眼看着他。 “凌白,把他们送到勾栏苑!”看不惯两个人你推我搡的,龙凌话音刚落,凌雨就嚷了一句:“别别别,老大,无极殿好像是王妃的。” 死就死吧,凌雨说完就低着头纠结着一张脸,但是宁愿这样,他们也不愿意被送到勾栏苑,那可是小倌楼啊… “确定?”凌白最先开口询问,凭他得到的资料上显示,无极殿的人数不多,但是发展迅猛,每个人都能力非凡,但对于无极殿的主子,却是半点消息全无。 “嗯嗯,当初我们还在沥粤的时候,我和凌风好像是听到王妃提到无极殿。” “那些人哪里来的?”龙凌诧异的是,短短时间内,她是怎么找到那些手下的,还有那些手下留在她身边,是否都是忠心耿耿。 凌风回答:“是当初沥粤宫变的时候,被秋田利用的一众假侍卫,被夫人就下来之后,就留在夫人身边了。” 闻言龙凌眯起了眼睛,鹰眸冷凝:“为什么现在才说?”咬牙切齿的声音从龙凌的口中发出,让凌风凌雨两个人脊背发凉,糟了,他们好像之前的确忽略了这些事。 “凌白,给本王查清楚无极殿现在的所在!”龙凌盯着下面的两人看着,口中吩咐着身后的凌白。 “老大,资料上显示,无极殿最近在月弦活动频繁。” “月弦哪里?” “都城,桃花坊!” 凌白将所知的信息全部告诉给龙凌,听闻之后龙凌的弯起一边的嘴角,桃月宴,敢甩掉本王派去保护你的人,那这次就让本王亲自出马,将你永远绑在身边。 第七章 请帖(二更) 龙天与月弦交界处,山峰陡峭,连绵不绝,其中一处高大山脉的脚下,却有一处平地,按说荒山野岭中,本就很少有人经过,更别说小路,但却在山脚下,有一条整齐的山路,一直延伸至山边。 “驾”马蹄嘀嗒嘀嗒的声音传来,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头戴蓑笠策马而来,很快就奔驰到山脚处,将马匹的缰绳系在树干上,站着思索了片刻,深呼一口气,就向山的后边走去。 山后边更显荒芜,从下看到上,杂草丛生,岩石耸立。来人走到一处岩石边,在石头上轻轻敲击三下,略微停顿,而后又敲击两下后,将手伸进旁边的凹槽处,用力一按,刚刚明明是陡峭的岩石处,轰隆一声,向两边缓缓拉开,露出一个洞口。 来人走进洞口,岩石自动阖上,眼前一条幽深的隧道,却不见黑暗,两边都摆着夜明珠熠熠发光。 沿着隧道一直往里面走,步伐稳健且很有规律,很快就走到开阔的大堂里面,显然这大堂是人工打造,将山内部掏空而建。 当看到有人进来后,大堂上面斜倚在椅背上的人,立刻坐直了身子,看着头戴蓑笠的人问着:“来者何人?” 这里一般人是根本进不来的,且不说门口的机关重重,就算偶然打开了洞口,入内后长长的隧道里面也是机关罗列。 “龙寒!”来人直接报名,惹得椅子上的人,一个激动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四…四王爷!”凌竹有些结巴的看着下面一身黑衣的人,不敢置信。 “三哥在吗?”龙寒没有回答,接着将头上的蓑笠拿下,露出一张俊美孤傲的脸庞,正是如今的无情。 “在在在,四王爷你稍等啊。”凌竹连跑带颠的往大堂后方跑去,真是巧了,昨天王爷才刚刚到这里,已经消失快大半年的四王爷今天就出现了。 龙凌本来打算启程去月弦,毕竟三国之间的盛事就要开始,另外他苦苦找寻的女子如今也在月弦,他自然要快点过去,途径冥宫总部,正好稍作休息。 独立的房间内,龙凌正拿着凌白给他的传书看着,凌白已经率先达到月弦,看来他也要尽快了,这是凌竹从门外一边跳脚一边喊着:“老大老大,四王爷回来了。” 听到外面凌竹的喊声,龙凌从传书上快速抬眸,老四回来了?一甩衣袂大步走出房间,正好与跑过来的凌竹撞个满怀,结果凌竹就被龙凌刚硬挺拔的身躯直接撞倒在地上天旋地转。 “那么着急做什么!”龙凌嘴里呵斥了一句凌竹,转身离开,留下凌竹瘪着嘴看他的背影,老大,你要是不着急,你至于用内力催动脚步前行吗? 匆匆来到大堂,就看到站立在中央低垂着头的龙寒,“老四!” 龙寒抬起头看着龙凌,心中五味杂陈:“三哥。” 龙凌一个箭步上去,一把就抱住了龙寒,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哥都知道了,放心,三哥一定让他给你一个交代!” 龙寒低头,“谢谢三哥。” “这几个月你去了哪里?”龙凌看着龙寒问着。 “三哥,我有事请你帮忙。”龙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说!”龙凌与龙寒坐下,凌竹送上茶水之后,站在旁边,不时的晃晃脑袋,显然刚刚被撞到还没有清醒过来。 “我想要大会的请帖。” “凌竹!”龙凌不多问,直接唤了身后的凌竹。 慢半拍的凌竹眨着眼睛:“啊?” 龙凌一个鹰眼扫过,凌竹“哦”的一声就离开。 “为什么不回龙天,父皇一直在找你。”龙凌接着问道。 闻言龙寒冷笑:“找我?是想让我死的更快吗?” 龙凌皱眉:“老四,你与父皇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你明知道父皇最疼你,又何必消失这么久?再说父皇也已经惩罚了老二,你就不能放开吗?” “三哥,别说了,我不想提。” 龙凌听闻再没说话,老四变了,变得更加冷漠,甚至连他这个曾经最粘的三哥也无法看清楚他的内心了。 默默无语,这时凌竹手中拿着一个红色的信封来到两人身边打破沉默:“老大,给。” 龙凌接过来直接递给龙寒,“你要参加大会?” 将信封收好,龙寒说道:“嗯。” “你现在在何处?身上的伤好了吗?”龙凌接着问,他发觉似乎老四与他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龙天内的四个皇子,只有老四与他最亲近,从小就黏着他,可是当初那件事发生之后,老四就消失无踪,他各路人马打探,只知道他身负重伤,却不知究竟是死是活。 “嗯,都好了,三哥,先别告诉他们我的事,以后我自有打算,谢谢三哥的请帖。”龙寒说完作势就要走,让身后的龙凌不悦的皱眉。 “老四,连三哥都要瞒着吗?当初的事情,虽然错不在你,但是你也有责任。” 龙寒的背影微颤,双拳紧握,似乎在极力控制,深呼一口气说道:“三哥,我现在是无极殿的人。” 龙凌闻言鹰眸一闪,一个飞身就站在龙寒的对面:“无极殿?你说你在无极殿?” “是。” “她呢?无极殿是不是她所创?”龙凌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龙寒自然明白龙凌所说的她是谁,当初三哥对她的一举一动,他都有了解,终于露出了见到龙凌后的第一个微笑:“是。” 有情况!龙凌狐疑的看着龙寒,怎么老四见到他一个笑模样都没有,提到她就微笑起来,这说明什么? “好,月弦见。” 龙寒颔首之后,就离开,这冥宫总部他曾经没少来,自然熟门熟路,只不过现在的他再也找不回从前的自己,当初发生的那件事,让他不得不改变,不得不冷漠,虽然这样对三哥不公平,但是他私心的并不愿意三哥也被拉进他们的是非之中,因为整个龙天,唯一真心待他的只有三哥,至于父皇,龙寒冷笑,如果不是那件事的发生,他根本就想不到,这一切都是个阴谋。 龙寒走后,龙凌站在原地思考良久,这女人身边的男人好像越来越多了,前面有沥楚痕和沥楚夜,现在有个什么清,就连老四…况且还有那么多的属下。想着龙凌怒火中烧,这可不行,他动心的女人,怎么能在这么多豺狼虎豹的身边生存,看来他要加紧动作了,而光想到别人是豺狼虎豹的龙凌,似乎忘记了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凌竹,去把凌风和凌雨给本王叫来。”龙凌对着身后的凌竹说道,口气生硬,谁都能感觉到老大似乎气不顺呐。 凌竹颠颠的把凌风和凌雨找来,然后站在离几人较远的距离,以保安全。话说这凌风和凌雨好像自从这次出去执行任务之后,回来没少挨骂。 “老大。”睡眼惺忪的凌风开口,他们昨夜一直赶路,到了这里才休息,感觉没几个时辰呢,就被叫醒了。 “你们之前有见过四王爷吗?”龙凌问着,他心中疑惑的是,既然老四在她身边,没道理这两个人不知道? “额…”凌风顿时瞌睡虫全部跑走,这要怎么回答,他们犹记得当时夫人要他们不要告诉王爷的,现在到底说还是不说呢?偷瞄了一眼旁边的凌雨,这家伙一脸真诚的表情看着老大,只不过那眼神好像直愣,没有焦距,靠,竟然睁着眼睡着了。 凌风猛的一脚踹在凌雨的腿上,直接将凌雨踹的一个趔趄,半睡半醒没搞清楚状况的凌雨稳住身形回身吼道:“哎哎,你干嘛踢我。” “老大问我们见没见过四王爷。”凌风将龙凌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结果凌雨的话直接让在场人吐血。 “你傻呀,我怎么能告诉老大我见过,王妃可是让我们不要说,真是的!”说完还抱怨的瞪了一眼凌风。 结果转过身看到龙凌冒青筋的额头,又看到凌风吐血的表情,还有凌竹在一旁看好戏的神态,终于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困的,凌雨双眼一闭,倒地不起。 “这么说你们早就见过四王爷?也知道他在她身边?”没人理会倒地的凌雨,龙凌看着胆怯的凌风,连着问了两个问题,虽说是问,但是语气绝对的肯定。 这两个兔崽子,枉费跟他这么久,竟然这么快就倒戈,还瞒着他老四的事,要是他们早点说,他也不至于像只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到处都找不到人。 “老大,我们真的没有见过四王爷,我们也真没看到四王爷在夫人身边做事。”凌风一着急,直接将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通通说漏了嘴,之后就看到龙凌微微抬起的右手,完了又要被拍飞了,想着看了一眼地上的凌雨,凌风也直挺挺的晕倒。 龙凌看到这般邪笑:“凌竹,派人把他们送到勾栏苑,打扫茅房一个月!” 地上的凌风在心中为自己哀默,就算是打扫茅房,也要比现在这种情况待在老大身边强,凌雨,你丫的我和你没完。 第八章 铁面 (三更) 两天过后,无情一路风尘回到桃花坊,将手中的请帖交给桃月宴,没有多余的话,就退下,他需要好好整理一下心情,与三哥的再次相见,让他想起了不少当初的往事,也许三哥说的对,错不在他,但是他有不可逃避的责任,但是这并不是他们伤害他的理由,时候未到,他不会就此罢手。 看到无情的波动,桃月宴也没有多问,她相信无情自己能够调整,看着眼请帖,却发现上面写的竟然是龙凌,挑眉了然,也对,无情本就是龙凌的兄弟,想来要一张请帖也不费事,不过这龙凌居然直接把自己的请帖给了无情,那他呢?猛然间,桃月宴甩甩头,他要如何与她有什么关系,自己果然想太多。 “白年,将上面的字迹改成无极殿。”桃月宴将请帖交给白年。 “好。”白年也不含糊,既然大家都如此相信他的能力,他自然也不能让公子失望,拿着请帖就回屋开始鼓捣。 这时安山的声音从桃花坊后院传来,要说这安山,面容俊秀,算不上俊美,但是走在路上也不会变成路人,不说话的时候,所有人看着他就像一个谦谦君子,但是只要开口说话,所有人都被雷的外焦里嫩,说话粗鲁,嗓音洪亮,一句话概括,外表看谦谦君子,声音听豺狼虎豹。 “公子,你快来。”粗鲁洪亮的嗓音响彻桃花坊的后院。 闻声桃月宴从二楼厅堂走到后院,就看到安山身边站着一个人,衣服有些破损,头发乱蓬蓬的遮住脸颊低垂着头。 “怎么了?”这个人似乎不是无极殿的人,安山这么急切的在院内就招呼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而桃月宴看口说话的瞬间,安山身边的男子似乎动了一下,不过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桃月宴身上,却忽略了他的动作。 “嘿嘿,内啥,公子我给咱们无极殿招来一个人。”安山粗犷的说完,嘿嘿傻笑了两声,略带期翼的看着桃月宴,他也算是为组织出力了。 “安山,这是谁?”江子天也闻声出来,看到安山身边的人,头发遮住半边脸,而且左边脸颊还带着半边面具,右边露出的脸颊在眼角处有一块狰狞的疤痕。 “他啊,是个哑巴,这两天一直在醉仙楼门口徘徊,孤身一人,没钱吃饭,南山看他可怜,所以我们两个商量,就让他加入到我们的无极殿。”安山越说声音越小,他怎么感觉大家都很不赞同的样子呢。 “哑巴?”纪凡松绕着安山身边的人转了一圈,仔细打量,无极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桃月宴也打量着他,衣服褴褛,还有不少补丁,体型修长,露在外面的双手脏污,而且头发还有不少地方打结,左脸上带着面具,右眼边上的疤痕让他看起来有几分骇人,双眸一直看着地上,不曾抬起。 “公子,你看…”安山看到在场的人都有些严肃的表情,不由心虚,他和南山这次是不是做错了。 “嗯,带他去梳洗一下,留下吧。”桃月宴说完就回到桃花坊的二楼,江子天深看了一眼那男子,也跟着上了二楼。 不过虽然桃月宴同意他留下,但是不少人还都略带怀疑的看着他,安山也只好硬着头皮带那男子下去,只希望这次他没有做错。 江子天进到房内,对坐在桌前喝茶的桃月宴说道:“公子,这么轻易的就让那人留下,恐怕不妥。” 轻酌了一口茶,桃月宴放下茶杯:“既然他千辛万苦想接近我们,那就让他留下来,看看到底他想要干什么,放在明处总比在暗处要好的多!” 桃月宴一句话,让江子天醍醐灌顶,也对,“那要不要我找几个人看着他?” “不必,狐狸总会露出尾巴。” 安山带着那男子下去,放好热水,让他沐浴,自作孽不可活,他把这个人带回来,结果现在自己就像老妈子似的伺候他,南山那家伙倒是会做好人。 “喂,你有名字吗?”安山口气不悦的问着。 那男子身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意思是不能说话,安山不忿的哼了一声,“那你就叫铁面吧,你梳洗一下,一会我再带你去公子那里,脏乎乎的,真是的。”看着他脸上的面具,安山直接给他一个铁面的名字,而后说完就将房间腾给那他,推门出去,反手将门“嘭”的一声关上,震得房梁都颤了颤。 当屋内只剩下铁面一个人的时候,本来低垂着眸子的他,缓缓睁开,漆黑犀利无比,看着床上放着的衣衫,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身上的衣服撕了下来,这衣服脏死了,该死的! 而此刻已经身在月弦都城的凌竹,脊背发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好像要摊事… 梳洗过后,铁面食指和拇指嫌弃的将床上的衣服拎起来,抖了抖,叹了口气,随后套在身上,他这辈子何时穿过这么粗糙的衣服,扶了一下面具,开门走了出去。 桃花坊的二楼内,此刻安山赔笑脸的站在桃月宴面前,旁边还有刚刚被他叫做铁面的男子,梳洗之后,此刻的铁面看着没那么脏污,头发也整理好,露出面上一个质地普通的面具,右眼的疤痕则十分扎眼。 “公子,他以后叫铁面,你看安排他在哪里比较好?” 桃月宴上下打量,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整体感觉让她很熟悉,但是她在脑海里搜寻一圈,确实没有见过。望着铁面出神,似乎没有听到安山的话一般。 “公子?”安山再次开口,他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做错了。 “嗯,那就留在桃花坊吧!”有些惊愕的桃月宴,随口说完就走了出去,她这是怎么了,竟然看着那面具走神,她最近太累了吧,都出现幻觉了。 屋内只剩下铁面和安山两人,安山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你可给我争口气啊,要不是我和南山,你都别想进咱们无极殿,接下来能不能让咱们无极公子器重你,就看你的表现了。还有,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不然…”安山俊秀的面孔,操着破锣一样的嗓音,让铁面低着头不悦的皱了一下眉头,真是噪音。 留下来的铁面,每日都不时的在桃月宴面前晃来晃去,而在没人注意的时候,那双平日里低垂的眼眸也会缓缓抬起,如鹰一般的视线仅仅的盯着桃月宴不放。 如今桃月宴身怀武功,自然对方圆几里内的动静都了如指掌,更别说是这样强烈的视线,只不过每次当她发现后,猛的回头寻找,却一无所获,不过似乎每次那视线出现的地方,那铁面也在。 此时,桃月宴站在二楼的桃花坊内,从窗户看着后院内站在安山身边像个随从一样的铁面,她直觉上这个铁面不简单,身材修长,匀称笔直,总觉得熟悉。 无情经过几日的调整,也恢复了状态,目前首要的任务就是参加大会,其他的以后再说,他已经隐忍了这大半年,来日方长,何必急于一时。 桃花坊与后面的阁楼之间,有一大块空地,每天闲于无事的众人要么三五成群的出去了解情况,要么都去南山柳的醉仙楼,有的则几个人留在后院切磋或者闲聊。 桃花坊也重新开张,新晋的样式又遭到疯抢,不少闲于无事的众人也终于找到事情做,一个个的都打扮成小厮或者伙计的样子,跑到前面的桃花坊内,帮江子天接待客人。 而无情也忙里偷闲的做在后院品茗,他的情报组织最近给了他不少消息,他要整理一下一一告诉公子。 正想着,眼前走过一个人,让无情疑惑的抬眼看去,为什么这个人的背影那么熟悉,宽阔的肩膀,挺拔的脊背,怎么那么像三哥的呢? “三哥?”无情小声唤了一句,看到前面的人没有任何反应,自嘲了一下,看来是他多心了,三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冥宫的事他还是要考虑一下怎么告诉公子。 从无情眼前走过的铁面,在走到阁楼的转角处时,呼出一口气,他竟然忘了老四也在这里,好在没被发现,不然他的计划就落空了。 “有什么发现?”桃月宴看着楼下在无情面前走过的铁面,也看到了无情怔忪的神情,开口询问的却是身后站着的醉清。 “没有,他每日都按照作息,与其他人无异。”醉清将自己这几日观察的结果告诉桃月宴。 “今晚上,老计划!” “好。”醉清对于桃月宴的要求,从来都不会说不。 夜半时分,整个都城笼罩在一片黑夜之下,与前几日一样的情形再次上演,两个身影同时从客栈飞出,掠向城郊。唯一不同的是,在两人离开后,另一道身影也飞掠起来,紧紧跟着前面的两人,但同时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后面的身影在飞掠到一家宅院上方时,想下面扔了一个东西,而后紧跟着前面的两人直达荒郊。 “那边怎么样?”桃月宴站在荒郊的野地上,问着醉清。 “嗯,最近接了三单,目标都是同一个人!”醉清回答。 “是谁?”桃月宴转身看着醉清,目光清明。 “月流觞!” 是他,听到这个名字,桃月宴不自然的蹙眉,刚要开口询问,耳边就听到身后二十米的一棵树干上有声音床来。 “谁!”话音刚落,桃月宴整个人已经如同惊鸿一样直奔那棵树干而去,而一个人影也从树干上飞出,极速前进,桃月宴在后面紧追不舍,醉清也随即跟上。 前面的人轻功卓绝,一路向前飞掠,在加上心中有气,运功更加迅猛。孤男寡女竟然半夜出来幽会,气死他了,要不是这样,他刚刚就不会气的抠树干而发出声音了。 第九章 装可怜 自从上次月流觞从沥粤回国后,没有带回多少有价值的信息,直接让皇帝对他更加失望,月流觞虽然身为太子,但是只因为当年他的嫡母是皇后,所谓太子立长,所以月流觞顺理成章的在出生后,就被封为太子。如今皇帝身体健康,国泰民安,他也只能空有太子头衔,却无实权。 虽然暗中培养势力,但是皇帝对月流觞始终不冷不热,反而对于珍妃所生的五王爷宠爱有加,大有废太子,册立五王爷的嫌疑,这也才让月流觞在沥粤的时候,急功近利不惜与太后为伍,想要做出一些成绩。 月弦国的子嗣偏少,只有包括月流觞在内的三个皇子和两个公主,月流觞为太子,还有四王爷和五王爷,以及大公主和二公主。 说也奇怪,月弦皇帝月亭明明正直壮年,却在五王爷出生之后,再没有得一子,而四王爷月流迎和五王爷月流亭与月流觞的感情和睦,确确实实的兄友弟恭。 月流觞此刻在太子府内,筹划着马上就要到来的三国大会。每五年一次的大会,不但每个国家都会推出不少能人异士,比文比武,而且战场对决也是一个重头戏。这一次月弦国身为东道主,而他月流觞身为太子,一定要脱颖而出,他绝不会让父皇找借口将他废了。 “穆青,都安排的怎么样?”月流觞问着随从穆青。 “太子,士兵正在加紧操练,参加比赛的人选也都积极准备。” “好!” ----分割线----- 夜空中,三道身影一起一落相互追逐,前面的人速度很快,后面的两个人也紧追不舍,眼看还有几米的距离,却突然在一处民房内,三个身影窜上房顶挡住了桃月宴和醉清的去路。 桃月宴眼神凌厉:“让开!”醉清也适时站在桃月宴的身边,与三人对面而立。 “不知道两位深夜出来所谓何事?”三人其中之一开口就文邹邹问着桃月宴。 说话的人面带嬉笑,对桃月宴的话仿若未闻,旁边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男子,一个面色冷凝,一个唇角微勾。 “最后一遍,让开!”眼看前面的人影已经越来越远,桃月宴眯眼说道。 对面的三人依旧没有动作,这是醉清却最先发难,对着三人就开始动手,口中说道:“公子,交给我。” 醉清与三人纠缠着,桃月宴双脚点地飞身离开,无奈三人被武功高强的醉清拖住无法分身,一对三,醉清仍然游刃有余。 “等会,不打了不打了。”仍然是最先开口的男子说话,让醉清和其他两人同时停手看着他。 说话的人看着醉清,思考着他刚刚的招式,突然双眼一瞪:“游龙掌?武林第一杀手?” 醉清看到对方住手,没有理会他的问话,直接飞身离开,他还要去看看公子怎么样,他怕这是调虎离山。 待醉清离开后,站在房顶的三人互相看了看,双胞胎中的一个开口:“这就是未来的王妃?” “貌似是!”回答的人正是身在都城的凌竹,而这对双胞胎也同样是龙凌的手下,四大护法之二的凌雷和凌电。 凌雷如同名字一样,雷厉风行,果断冷漠;凌电则是永远勾唇微笑的表情,但是眼底同样渗透出冷漠,与凌风和凌雨两个活宝的性格截然相反。 “也不怎么样嘛,长相一般,武功还可以,但是根本配不上王爷。”凌电表情不变,看着远方说道。 “不过,真没想到,武林第一杀手竟然会在她身边,看来也不简单。”凌竹抚摸着下巴,想着刚才与醉清之间的较量,谁人不知武林游龙掌,是第一杀手的独门绝技。 另一边桃月宴运功到极致追着前方的身影,可是在追到城内的时候,前面的人影却失去了踪迹,该死的,看来这个人的帮手还不少,刚才那三个人明显是想拖延她和醉清。 站在一处房顶,桃月宴看着夜空出神,很快醉清赶来,看到桃月宴一个人,稍稍放了心,“公子。” “派人去查一下,刚刚那三个人是谁?” “是。” 想起两人刚刚没有谈完的话,桃月宴接着问道:“下单的人是谁?” “还不清楚,三方来的都不是正主,而且定金都给的极高!”醉清闻言说道。 “可有要求?” “目前没有,还在联系中。” “好,继续观察。” 另一边,一个身影匆匆落在桃花坊的房顶,身手灵活的就窜至对面阁楼的一扇窗边,随后入内,而这房间如今里面所住的人,正是刚刚加入到无极殿的铁面。 进房后,将身上的一身黑衣脱下,猛的甩在床上,真是生气,要不是他潜伏在这里,还不知道她身边竟然有这么多男人,那个醉清每天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自己都没法接近,不行,看来他要好好想一个对策。 第二日,天朗气清,街道人潮涌动,桃花坊也再次迎来无数客人,早早就来到桃花坊的桃月宴,站在后院的一处拱桥上,看着不远处活动的几人,昨晚偷听她和醉清说话的,她敢肯定就是桃花坊里的人,再确切一点来说,就是铁面。 一个人无论怎么乔装打扮,但是他的身高背影都不会改变,从昨晚她在后面看到的背影,像极了现在正在帮忙搬货的铁面。 想着桃月宴脚步安静的向对面移动,她倒要看看,这个铁面到底是谁。 悄无声息的走到附近,桃月宴猛地像对方挥拳,在这样趁其不备的情况下,如果他有武功,定然会闪躲或者露出马脚。如今的桃月宴内力深厚,挥出的拳头与之前的身手截然不同,带着劲风,速度极快,眼看就要打到铁面的后面,谁知铁面仍然帮着江子天搬着货品,一点都不受影响,似乎没有察觉一般。 难道不是他?还是说他的演戏?近在咫尺,桃月宴带着三分内力的拳头“嘭”的一声就到在了铁面的背后,高大的铁面直接被这力道给打飞出去,而桃月宴也皱眉,真的不是他。错怪了好人,看着铁面不受控制的向前面飞去,桃月宴在身后一个起身就飞向铁面,在空中抓着铁面的右臂就稳住了他的身形。 却没想到铁面似乎被她的一拳给打晕了,此刻在空中顺着桃月宴的力度整个人都靠在她的身上,脑袋更是好巧不巧的倒在了桃月宴的肩膀。 而江子天等所有人也都吓了一跳,不明白为何公子突然袭击铁面,还将他打伤,此刻看着两个人在空中缓缓落地,而铁面的头正好靠在桃月宴的肩膀处,都瞪大了眼睛,这什么情况? 铁面身材高大,比桃月宴高处不少,此刻昏迷的他与桃月宴双双落地后,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像桃月宴身上靠拢,而且眼看就有要压倒她的趋势。 被铁面这样靠压在身上,桃月宴只抓着他的右臂显然不可能,无奈只好环住他的蜂腰,看着傻愣的江子天等人:“还不过来帮忙。” 这铁面还真重,本来就是她出手在先,所以此刻也不能不管他,叫着江子天几人一起将铁面扶进了他的房间,放在床上,看到他嘴角似乎还挂着血珠,桃月宴有些理亏,“去找个大夫。” “公子,发生什么事了?”江子天疑惑的看了看铁面,接着问桃月宴,这铁面虽然是个哑巴,但是平时老实巴交的,不知道是怎么惹到了公子。 “咳,没事,你们都出去吧。”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自己的行为,桃月宴干咳了一声,让江子天等人出去。 在场的几人眼睛瞄了瞄床上的铁面,又看了看不自在的桃月宴,眼珠乱转的纷纷走了出去。 当只剩下桃月宴和床上昏迷的铁面时,桃月宴脸颊有些发热,是她心急了,没有搞清楚状况,就随便动手,而且似乎自从她创建了无极殿以来,也变的不再像以前那么冰冷淡漠,否则现在怎么会脸上发烧。 趁着大夫还没来,桃月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铁面,这个面具下面到底隐藏着什么,为何她会一直觉得他很熟悉,却找不到原因。 不过仔细打量他的脸颊,似乎除了面具覆盖的地方,还有右眼角的狰狞疤痕,其他露出的肌肤还真是很好,略显古铜色,皮肤细致的连毛孔都看不出来,一个在醉仙楼门口徘徊吃不起饭的穷人,皮肤会这么好? 往下打量,露出的双手,修长有型,指甲剪的干净整齐。看到这一幕桃月宴挑眉,似乎她这一拳没有白打,这些细节如果不是他现在躺在床上,可能谁都不会发现。 桃月宴炙热的打量,让床上的铁面火烧火燎的难受,这女人有必要用那么强烈的目光看他吗? 睫毛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睛,似乎带着一丝迷茫,然后转头看到桃月宴的时候,故作惊讶的望着她。 桃月宴抬眉,“醒了?”受了她一拳,这么快就清醒了? 点点头,铁面看着桃月宴,似乎眼里有些畏惧,不过隐藏在眼眸深处的东西,桃月宴却没有发现。 “你昨晚去了哪里?”桃月宴接着问。 在人前是哑巴的铁面,指了指床铺,那意思就是在睡觉。 “确定?” 继续点头,铁面接着诚恳的眨了眨双眼。 带着深意看着铁面,足足半分钟,直让他心里发毛,这女人的眼神,她想干嘛?他可是个良家妇男。越想越心虚的铁面,不由自主的抓住了旁边的薄被,一寸一寸的盖在了身上,直到整个薄被把身体包住,还不时的用眼睛瞟着桃月宴。 看到他的动作,桃月宴嘴角一抽,他这是干嘛?怎么弄的好像她要强了他一样,这幅尊容她还真下不去手。 “你好好休息吧。”说完桃月宴就要离开,而铁面被子下面的手顿时紧握,不行,好不容易现在他能够和她独处,怎么能让她这么快就离开。 “噗”铁面硬是用内力逼出一口血,在桃月宴刚刚转身的一刻,就喷口而出。 趴在床头,可怜兮兮的看着桃月宴,虽然脸上面具遮面还有疤痕碍眼,但是那小眼神几乎闪动着水润的光泽,让难得心软的桃月宴,竟然也母爱泛滥了一回。 铁面伸出手,祈求的看着桃月宴,那架势就好像自己离死不远了,而看到他这副样子,桃月宴不知道打哪来的愧疚袭上心头,他的身份还没确定,她愧疚个毛线! 想归想,还是不由自主的就抓住的铁面的手,并扶着他让他在床上躺好,而在桃月宴没看到的地方,铁面一脸幸福的表情,天啊,这小手,好细腻,好柔软,果然凌竹的办法是有效的,装可怜最能博得同情。 不过这女人下手也真够狠的,那么一拳打在他身上,要不是他内功护体,估计早就见了阎王爷了。 第十章 大会前夕(求收藏) 经过几天修养,在外人看来铁面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而三国大会的日子也日益临近,大家都摩拳擦掌,想要看看闻名三国的盛会究竟是什么样子。 而似乎醉清这几日比较忙,经常见不到人影,这也让铁面心生欢喜,终于他有机会靠近这个女人了。 此刻的桃月宴正在坐在书案边写着东西,铁面不请自来的走进房,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看到桃月宴聚精会神的样子,就再也移不开视线,虽然现在的她顶着一张普通的脸蛋,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对她的感觉。 一个人的脸就算变换千万种,但是她的气质和一举一动,早已经深入人心。 静静的将托盘上的茶杯和茶盅放下,站在平日醉清的位置,眼眸深邃,一眨不眨。 “有事?”桃月宴抬眼。铁面摇摇头,指着桌上的茶杯。 “嗯,你的伤怎么样?” 铁面握拳锤了自己的胸膛一下,意思自己现在又身强体壮了。 桃月宴放下手中的毛笔,双手交握,靠在椅背上,看到铁面没有离开的意思,将宣纸盖上,问着:“找我有事?” 铁面从桌子上抽出一张空白的宣纸,拿着桃月宴刚刚用过的毛笔,写了一句:“我想去三国大会。” 桃月宴挑眉,看着宣纸上的字迹,苍劲有力,菱角分明,有意思! “为什么?” 铁面继续写了一句:“找人!” 看到这两个字,桃月宴感觉自己额头有三道黑线滑落,找人,他以为三国大会是串门吗? “谁?” “龙三王爷。” 龙凌?没等桃月宴继续问,铁面又写了一句话,“他欠我钱!” 嘴角一抽,龙凌竟然欠铁面的钱,有些怀疑的看着铁面,话说她的那两百万两黄金还没有要回来,这龙凌怎么到处欠债。 思索一刻,他想去,也无所谓,只要不耽误她的事,“好,到时候你随我一块去吧。” 铁面闻言双手抱歉,对桃月宴作揖,然后就走了出去。呼,好险,这女人可不好骗,哎,看来自己的名声估计快被他给败光了。 三国大会,举国盛事,此刻在月弦的都城所有大大小小的客栈都已经人满为患,别说空房,恐怕连一个吃饭的座位都要你争我抢,武林中人,皇室贵族,百姓平民,无一不对盛事充满期待。 此刻都城食府玉琼楼里面,二楼的包间内,桌边坐了一男二女,两个女子一个满带笑颜,伺候着身边的男子,而另一个则心事重重的低头用膳。 看到她的表现,男子的眼中精光一闪,开口:“蝶儿怎么了,这饭菜不合胃口?”说话的正是已经到达月弦的沥楚痕,而心事重重的则是惠妃胡蝶,另一个满心欢喜的伺候沥楚痕的正是丽妃李依依,三人身后也站了多名侍卫保护。 “没…没有,都很可口。”被突然问道的惠妃,紧张的抬头。 丽妃趁机说道:“惠妃姐姐也是第一次来月弦吧,可能是有些水土不服,要不好好休息一下,皇上有依依伺候就行了。” 沥楚痕听闻淡笑,他这次来月弦带上惠妃,就是要看看,这个女人还想瞒到什么时候。 “皇上,那臣妾就先去休息,麻烦妹妹了。”对着沥楚痕和李依依说完,惠妃头也不回的就出了房间,直接回到酒楼房间内,不怪她心事重重,她怎么都没想到这次皇上来参加大会,竟然会带着她,到时候她要以什么身份去见主子,她再也不能一如既往的站在主子身边了。 “吕齐,盯着她。”沥楚痕对身后的吕齐说了一句。闻此丽妃则有些埋怨的开口:“皇上,姐姐在房间内又不会有事,干嘛还让吕大人保护她嘛?” 胸大无脑!沥楚痕心中冷哼,但是面色仍然带有宠溺的看着丽妃,“依依不高兴了?” “皇上偏心。”丽妃坐在边上,嘟嘴撒娇。凭什么她和她差不多同样位份,她不过是去休息一下,皇上就派吕齐去,那个吕齐谁人不知,现在可是皇帝的左膀右臂。 “丽妃要是想去休息,朕也可以派人保护你。”沥楚痕笑着说,不过那笑容并未达眼底。 闻言丽妃一惊,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离去,现在不就是她一个人独宠的时候嘛:“皇上,依依不累。皇上你尝尝这个,很不错的。” 沥楚痕张嘴吃进丽妃夹给他的菜,却看着吕齐使了一个颜色,在丽妃一心一意伺候沥楚痕的时候,吕齐不知不觉的退了下去。 桃花坊,人来人往,大家都在忙活,醉清也与桃月宴在房内关着门,似乎在说什么重要的事情,而铁面磨牙看到这一幕之后,在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开门走出了桃花坊。 都城大街,一处宽敞的庭院,里面假山溪水应有尽有,奇林怪石,星罗棋布,门口两个站的笔直的人,哪怕在烈日炎炎的午后,也没有一丝松懈。 铁面走到庭院门前,还没等门卫说话,直接亮出手中一个东西,就走进院内,门卫想开口,却直接被他的手势打断。 入内后,一边走一边将脸上的面具摘掉,同时也将右眼角的疤痕撕下来,露出一张俊逸英挺的面孔,正是龙天国三王爷龙凌,看了看手中的东西,黑着一张脸,就走进屋子。 里面的凌竹和凌雷凌电三人正坐在桌边,小桌上摆放着一盘棋,凌竹手中拿着一枚棋子,抓耳挠腮举棋不定,凌雷面无表情的等着凌竹,凌电则勾唇在一旁观看。 龙凌看到这般场景,声音森寒的说了一句:“你们很闲?”该死的,他为了一个女人在那边受苦受累,这几个玩意竟然在这里悠闲的下棋。 “不要吵!”凌竹思考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问了一句,头也不抬想都没想的就呵斥。反观凌雷和凌电早就抬头挺胸的站起来,眼中都露出看好戏的神情。 “下的不错啊。”龙凌走到凌竹身边,看着棋盘上的棋,鹰眼微眯,阴森森的说了一句。 凌竹食指和中指夹着棋子,得意洋洋的抬头:“那当然,你不…”当看到说话的人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想用手捂住嘴巴,结果却忘记手上拿着的棋子,结果随着力道棋子就被凌竹扔进了自己的嘴里。 “咳咳咳咳咳,老…老…大…咳咳。”棋子被凌竹自己仍进嘴里,同时又着急说话,一不小心就将棋子吞了下去。 凌电努力憋着笑,凌雷虽然同样面无表情,不过从他紧咬的牙齿可以看出,也忍的比较辛苦。 凌竹欲哭无泪的表情看着龙凌,为什么他这么命苦,不过忙里偷闲下个棋,还没吓的把棋子给吃了,他好想念凌风和凌雨啊。 “看来本王不在的日子,你们都很闲?”龙凌鹰眼扫着凌雷和凌电,还有一脸纠结痛苦的凌竹。 “老大,真没有,我们是忙里偷闲。”凌竹压着嗓子,憋着气,似乎不敢说话似的,他要怎么把那颗棋子弄出来啊…。 龙凌表情恐怖的看着凌竹:“你还好意思说,你给本王找的是什么衣服,脏死了,还有这个面具,不会找点质量好的吗,还有这个,要不是本王拿下来,还不知道你给本王找了这么恶心的东西贴在脸上。”一连串的炮轰,凌竹已经接近抑郁了。 凌竹委屈:“老大,衣服不破不脏怎么会体现出你吃不起饭啊,还有这面具不普通一点怎么让人可怜你,内个…内个疤痕不是为了乔装嘛…”说道最后,凌竹的声音如同蚊子一样,只剩下嗡嗡声了,一是因为吞了棋子,不敢大声说话;第二就是因为他看到老大的脸色已经快滴下墨了,还是赶紧住嘴吧。 将手中的面具扔在凌竹身上:“你还有理了?” “没有。”凌竹立刻回答。 “哼,那个人查出来是谁了没?”龙凌语气不善的问着。 凌竹可怜兮兮的看着凌雷和凌电,这两个人倒是帮忙说一下啊,他现在可是病人,肚子里面有棋子,结果却看到这两人事不关己的望天。 “咳咳…主子,他应该是武林第一杀手,醉清。”凌竹继续压低嗓音,告诉了龙凌。 龙凌闻言鹰眸寒光闪现,第一杀手为什么会出现在她身边? “可有查到具体的?” “具体的还在查,不过如今武林不少传言称第一杀手已经死了,我已经让情报网尽快打探了。”凌竹本想回答,结果却被凌电给抢了去,等着凌电的眼睛冒着火花,这个消息是他和醉清动手的时候发现的,也是他查到的,凌电你大爷,抢我的功劳。 “凌竹,三国大会的时候你带冥宫去参加,风雨雷电你们四个代表本王出席。”龙凌对着在场的三人吩咐。 “老大,你呢?”凌竹好奇宝宝的问着龙凌。 龙凌有些不自在,干咳了一声说道:“本王还有事,难道要向你交代吗?”说道后面,就厉声呵斥了凌竹一句,可怜的凌竹不但吃了棋子还没解决,现在又被自家老大炮轰,欲哭无泪的站在一边,感叹人生的喜怒无常。 ------题外话------ 亲们,喜欢的话多多收藏啊! 第十一章 盛会! 举世瞩目,恢宏盛大的三国大会在明日就会如期举行,月弦皇宫内,此刻一片红火,到处都布满红色绸缎,喜庆灯笼,五年一次的大会,自然不能马虎。 大会举行地在月弦东宫,宽敞的空地上,地上扑着红色地毯,许多张桌椅摆放整齐,宫女太监仍然在忙碌的布置会场。 这时,从旁边走来几人,为首的一身明黄龙袍,头戴金冠的正是月弦的皇帝月亭,身侧跟着两个男子,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数名太监。 “亭儿,做的不错。”月亭看着身侧的月流亭,满意的开口。 “谢父皇,不过其实这次儿臣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将会场布置成这样,多亏了大哥呢。”月流亭不含糊的看着身侧的月流觞,对月亭说道。 月亭看了看月流觞,不怒不喜,“恩,太子做的也不错。”从称呼上就可以看的出,月亭更加疼爱的是谁,甚至于月流亭的名字里面,也被月亭冠上了自己的亭字。 “父皇,不知道这次沥粤和龙天都是谁来参加?”月流亭转动着眼珠,瞄了一眼月流觞,就问着身前的月亭。 “嗯?你怎么突然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了?”月亭笑看着月流亭,他这个老么,从来都只知道玩耍作乐,现在竟然对国事上心。 月流亭干笑了两声,“父皇,儿臣就是好奇问问。”他哪是为了自己问的,还不是为了大哥。 “不思进取,有时间多学学太子,不要整日只顾着玩乐。”月亭恨其不争的斥责了两句,但是扔可听出语气中的关爱之意。 “是是是,父皇,你还没说都有谁参加呢?”月流亭打哈哈的敷衍了一句,接着催促道。 “嗯,沥粤皇帝和两个妃子一同前来,而龙天听闻三位王爷都会出席。”月亭说完就漫步走在会场查看,月流亭看着月流觞驻足,也停了下来,“大哥,怎么了?” 月流觞心中所想,正是刚刚月亭所说,沥粤皇帝会带着两个妃子前来,会有她吗?他当日让胡蝶给她的书信,她竟然一直都没有回复,而听胡蝶所说,似乎她与沥粤皇帝的感情日益和睦,这次她会来吗?他是否还有机会和她解释。 “大哥?”月流亭看着月流觞神游的表情,再次开口询问。 “嗯,没事,走吧。” 留下月流亭看着月流觞远去的背影,皱眉思考,这大哥是怎么了,一副纠结的表情,真奇怪。 都城一户大院门前,打远处两个人你推我搡的慢慢走近,走路的时候,还抬着胳膊,不时的闻着,同时都嫌弃的看着对方,这两人正是被龙凌送到勾栏苑打扫茅房的凌风和凌雨。大会临近,老大终于开恩把他们两个召回来,要是再晚个几日,估计他俩就快被熏死了。 走到门前,凌雨看着门卫:“哎,兄弟,辛苦了啊。”说完像一阵风一样冲进了大门,说什么他也不能让人闻出他身上的味道,太影响形象了。 七月十五,三国大会。 各路群雄,成群结队的来到月弦皇宫,手持红贴,经由侍卫检查过后,统一入内。桃月宴与身后的纪凡松、白年、南山柳、江子天、醉清以及要求跟随的铁面,七个人一同来到皇宫大门,江子天手里拿着红贴, 率先走到侍卫面前,将红贴递给侍卫,“无极殿?”侍卫看着红贴上写着的无极殿以及被邀请人是无极公子,有些诧异,怎么他从来没听说过? “怎么,难道你们的红贴还有假?”江子天傲气的问着侍卫,面不红心不跳。 “里面请。”侍卫翻看着红贴,确认是月弦广发的邀请函,递还给江子天,就邀请七人入内,走进皇宫,江子天蹭到白年身边说了一句:“小白脸,手法不错嘛。”当然他所说的手法不错,正是将龙凌的邀请函愣是用易容的方法给改成了无极殿。 “切,那还用说。”白年傲娇的斜睨了江子天,玉扇“刷”的就打开,状似风度翩翩的摇了起来,惹的其他几人无语望天。 来到布置整齐的会场,此刻已经有不少群雄落座,左边一侧为三国皇室成员的席位,右边则是所有江湖武林豪杰的席位。 随意在前排找了几个位置,桃月宴等人就坐下,就算无极殿不在此次的邀请之列,她也要无极殿在三国大会中为人所知。 “哎,李老,幸会幸会。”旁边的几人此刻开始寒暄。 “原来是林兄,好久不见。” “李老,这次莫不是为了武林盟主而来?” “呵呵,林兄此言差矣,既然是三国盛会,我老头子自然也要来凑个热闹,至于盟主还是让给你们这些年轻人吧。哈哈哈” “李老,你快别谦虚了,谁人不知你的武功那可是绝顶啊。”被称为林兄的人,嘴上恭维的说着,但是眼里却不乏嘲讽。 桃月宴坐在桌边,听着旁边的人互相寒暄问候,武林盟主,听起来不错,或许她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一鸣惊人也好。 “醉清,争夺武林盟主,你有几分胜算?”桃月宴轻声问着身边的醉清。 醉清略微思考:“二分。” 桃月宴闻言诧异的看着醉清,只有二分,醉清的武功她是知道的,竟然连他都只有二分胜算… “但如果公子出手,至少有五分!”醉清接着说了一句,让旁边的几个人都目瞪口呆。公子的身手这么厉害,竟然可以有五分胜算? “确定?”桃月宴很清楚自己自从服用了雪凝丸,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但是具体强大到什么地步,她真的没有尝试过。 “凭借公子现在身手,恐怕连上任的盟主也不是你的对手。”醉清再次爆出一个惊人的消息,让江子天等人已经呆若木鸡。 桃月宴勾唇,既然这样,那么就让她拭目以待。 一个时辰后,整个场地座无虚席,尤其是右边,甚至还有不少人站在最后,张望着,左边龙天国的位置,两个男子坐在首位,一个浅灰色的长袍罩身,一双清明的眸子波澜不惊,面色平淡;而另一个一身张扬的火红,左右顾盼,眉眼多情,嘴角始终带着淡笑;在他旁边的位置坐着的正是凌风,身后三个人并排而立。 沥粤位置首位的正是沥楚痕,旁边坐着一个妃子,桃月宴认得,就是当初与她一同入宫的李依依,如今的丽妃。 场地的最前方,月亭缓步走上台阶,身后跟着月流觞、月流亭还有月流迎。看着下面的众人开口:“欢迎诸位赏脸来参加三国大会,朕深感荣幸。” “月帝别来无恙。”一身火红的龙泽,最先接话, “呵呵,二王爷愈发俊逸了。” “想来这位就是沥粤的少年皇帝,久闻大名。”多年来位居高位,月亭深明处世之道,与龙泽客气过后,就转向沥楚痕的方向说道。 “月帝客气。”沥楚痕略微颔首。 “久闻武林中人,不拘小节,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幸会。”月亭抱拳对着右边的武林中人寒暄。 “幸会”所有武林群雄一致动作,对着月亭抱拳,没有多余的话,但气势可见一斑。 月亭回身坐在早已准备好的龙椅上,“五年一次的三国大会,此次能够在月弦举行,是朕的荣幸,各位舟车劳顿,还请稍作休息,午膳过后,三国大会第一场比试在未时开始。” “公子,后面右边第一人就是上任的武林盟主,君澈。”醉清在桃月宴耳边说道。 桃月宴侧目余光看着,君澈人如其名,并没有一般武林中午孔武大汉的形象,而是略带书生气,脸庞白皙,干净清澈。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君澈将视线从月亭身上撤回,扭头就看到桃月宴侧眼打量的眼光,微微皱眉,也细致的打量起桃月宴。 桃月宴回头:“他武功很高?” 醉清摇头:“他最擅长的是下毒,专门在与对方比试的瞬间下毒,然后将对手一举踢下擂台,年纪虽小,但心机深沉,不过公子服用过雪凝丸,百毒不侵。” 月亭在台上又说了半天,很快不少人都纷纷离席,在月弦皇宫内随意走动,三国大会人多杂乱,所以三五步就可看到一个侍卫在站岗,月弦皇宫气势恢宏,历史悠久,房间更是众多,即便给所有前来参加大会的皇室以及群雄准备了房间,也同样绰绰有余。 桃月宴七人此刻由下人带领,前往西宫,整个西宫的上百个房间,全部用来招待宾客。房内宽敞明亮,一应设备俱全,“公子,下午第一场比试谁参加?”几个人落座在桌边,纪凡松问着桃月宴,虽然他们七个人一同而来,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部分,只不过下午第一场比试似乎是文斗,他们这些大老粗恐怕不行。 “我来吧,你们可别忘了,当初我还是军师呢!”白年自告奋勇,而他所说的军师正是他们当初没有出山,一直在山里做山贼时候的事情。 “就你?”江子天打击的看着白年,甚至还嗤笑了一声。 “喂,你少瞧不起人。” “那就白年参加吧!”桃月宴在两人斗嘴的时候,直接插了一句。 白年骄傲的扬起下巴,恨不得用鼻孔看着江子天。 铁面坐在最边角,一双眼睛好像凝固了一样,盯着桃月宴看着。醉清也默不吭声,自从大会开始之后,醉清除了告诉桃月宴一些事情之后,就一直沉默。 “铁面,陪我出去走走。”桃月宴在大家思考接下来的事情的时候,与铁面对视,接着说了一句。 铁面点头,站起身就随着桃月宴走了出去,剩下的几个人都在和白年争论,而争论的话题就是大家一致认为白年根本没那墨水去参加文斗。 “如今已经带你进来了,你可以走了。”走出房间,走在大理石路面上,桃月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铁面离开。 看到铁面疑惑的表情,桃月宴说道:“你不是要找龙凌要钱吗?” 铁面闻言就拉开衣襟,在里面掏了半天,接着就见一大沓白色的银票,被铁面从怀里掏出来,递给桃月宴。 看到这般,桃月宴挑眉随意拉出一张一看,竟然就是一万两面值的,“哪来的?” 铁面露出一口小白牙,比划了半天,终于让桃月宴明白,“龙凌给你的?” 铁面猛的点头,然后就将银票都塞在桃月宴的手里。 “干什么?”桃月宴皱眉,看着手上一推的银票。 “帮我保管!”铁面开口,却没有说出话,只有嘴唇蠕动。 “你会唇语?”桃月宴眯眼看着铁面,这个铁面的一举一动越来越让人起疑。 “一点点。” “自己的东西,自己保管,不想要就扔了。”桃月宴反手将所有的银票都扔回到铁面的手里,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铁面手里抱着银票,站在原地,眼神冷酷,凌竹,本王跟你没完。可怜的铁面,每次出人意料的举动,都是凌竹所教,这一次也不例外,谁让他没有任何与女人接触的经验。 未时,场地再次挤满了人,喧嚣吵闹,都在等待着接下来的比赛。文斗,不少肚子里面有点墨水的人,就开始衣襟正坐,仿佛他就要高举中榜一样。 月亭早早就已经坐在高台上,看着下面交头接耳的众人,慢慢起身,“各位,接下来第一场进行的是文斗,各位武林豪杰,王孙贵族,全部都可以参加。胜出者则会安排与月弦大公主月云裳做最后的比试,最后如有人胜出小女,若为男人可以直接封为驸马,迎娶公主;若为女子,可与公主义结金兰,成为月弦皇朝的三公主。”当然众所周知月弦大公主月云裳是有名的才女,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精通,所以最后由胜出者和月云裳比试也无可厚非。 月亭将所有的细则都说完,不少男人都面露喜色,能够娶了公主,那可要比争夺什么武林盟主来的更加让人兴奋。 但少有的几个人,则闪过嘲讽,其中就包括桃月宴,月亭这样的做法,再明了不过,拿公主出来做赌注,目标绝对不是那些武林群雄,看着对面坐着的几个王爷还有沥楚痕,想来月亭最想的就是这几人之一来赢得比赛,因为这样不但比赛圆满,而且还能促成两国联姻,好手段。 “那么下面第一场第一关,请大家以这株梅花为题,作诗一首,比赛开始。”月亭手中拿着一枝寒梅说道,不少人都惊奇在秋季之时,竟然可以看到盛开的如此美丽的寒梅。而随着月亭的一声比赛开始,三国大会正式拉开序幕。 “我先来。”入场时被人称为李老的李宏最先举手。 “早梅发高树,回映楚天碧。 朔风飘夜香,繁霜滋晓白。” 李宏说完之后,不少人都细细品读,都佩服的看着李宏,果然年岁稍长,墨水也比他们多。 “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一直没有出声的龙泽,开口成诗,同时也让高台上的月亭眸光一闪。 大家争相开口,将自己心中所做的诗说出来,而桃月宴这边,白年一脸纠结的表情:“公子,做诗…我不会。” “不必了,第一场我们放弃。”桃月宴语出惊人,让其他几人都有些不解,而就算这一场放弃,对于桃月宴争夺武林盟主之位来说,一点都不影响,这一关明显是月亭为了拉拢其他两国联姻而坐的一场戏,她何必要搅合到里面,想来后面的武斗,才是她要表现的。 “公子,多可惜啊?”白年懊恼的说着,他确实想出力,但是作诗真的不是他在行的。 桃月宴勾了一下唇,有些坏笑:“或者说你们有谁想和公主比试,进宫为驸马?” 登时几个人都暗暗的低下了头,不想,一百个一千个不想,他们好不容易从皇宫逃出来,再回去送死吗? 很快已经有不少人都作了诗,最后一炷香的时间结束,月亭皇帝看着文官将所有人的诗句都抄写下来,一点点比对。 而桃月宴则嗤笑一声,做戏做的还真足,她相信这一场胜出的一定是龙泽。 “第一场,胜出者:龙天国龙泽王爷,青山派掌门李宏,冥宫宫主:凌夏墨白,武林盟主:君澈。”小太监拿着手中的宣纸,将结果宣告给大家,不少人都垂头沮丧,看来入驻皇宫成为驸马是不指望了。 同样惊讶的还有桃月宴,没想到这月亭竟然一下子选出了四个人,而这几个人明显都是人中龙凤,恰好也都是男子,月亭的野心,似乎不小。 而铁面这时候如果有人细心的话,就会发现他的双眼似乎已经冒火了,只瞪着旁边几个座位带着面具的男子,而那男子似乎也感觉到强烈带着不容忽视的目光,转头看过去,就发现了让自己想咬舌自尽的一幕。 天啊,为什么老大也会在这里,他不是说让他带领冥宫来参加吗,完了,他感觉自己离死期不远了。 “哈哈哈,恭喜各位赢得第一场的比试,两天后,小女会与各位进行最后的比试,各位可要把握好了。”月亭笑着说道,特别的说道最后一句,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龙泽。 “今天的比试就此结束,晚宴的时候,还请各位移居长信宫,朕特意设宴款待诸位。”说完月亭就离开,留下月流觞在场与众人周旋。 月上柳梢,原本寂静的皇宫在三国大会的催动下,此刻灯火通明,人潮涌动,皇宫内的一处假山后面。两个带着面具的人互相对立,其中一个气势张扬,仿佛身上要喷出火,另一个整张面具覆脸的人,也站的笔直,只不过那双腿似乎有抖动的迹象。 “嘿嘿,老大。”凌竹带着冥宫宫主标志性的银白面具,面具额头正中央还有一个红色火焰的雕刻。 另一个右眼角有疤痕,半张面具覆盖左脸的人正是龙凌,眯着眼咬牙切齿:“你胆子不小啊!” 闻言凌竹隐藏在面具后面的脸就变成了苦瓜:“老大,天地良心,我就是想帮你赢比赛。” 一个爆栗打在凌竹的头上,龙凌压着嗓音吼了一句:“本王何时说过要赢?”一脸委屈的凌竹揉着头,欲哭无泪。 “你要是敢赢了比赛,本王就让你娶了那什么鬼公主!”龙凌扔下一句威胁的话,就离开假山处。 凌竹摘下面具,老泪纵横,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已经有一个凶婆娘了,我哪敢再找。 铁面一脸愤恨的原路返回,心中好像有一把火在烧,却不想与一个人不期而遇,龙泽在铁面正前方信步走来,而看到他铁面心中一惊。 龙泽一身火红的长袍,独自一人漫步,当看到正面而来的铁面时,微微皱眉,好熟悉的感觉,不由得仔细打量。 而铁面则低着头,想从他的身边越过,“站住!”铁面不得已站定,低着头对着龙泽。 “把头抬起来。”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很像是一个熟人,龙泽慢慢走进站定的铁面,而铁面低垂的眼神逐渐冰冷深邃。 第十二章 略胜一筹 “把头抬起来。”龙泽站在铁面的正前方,看着身材高大,体型修长的铁面,这个人给他的感觉愈发的熟悉。 铁面低垂的眼眸微眯,冰冷深邃,没想到竟然会与老二狭路相逢,看来他已经怀疑了,想罢铁面就缓缓的抬头,既然这样,那就面对面较量。 “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两人后方响起,本来要抬头的铁面闻声迅速抬眼,看清楚来人之后,又低下头。 而龙泽听到后转头看向身后,身着白色竹叶绣纹长袍,身高适中,表情冷淡,普普通通的一个男子,“这位是?” “你在干什么?不知道所有人都在等着你吗?”来人并未回答龙泽的话,而是直接对着低头的铁面说道。 铁面点点头,转身离去,龙泽则在一边紧盯着来人,“他是你的人?” 来人看了看龙泽,狭长的双眼微挑,“打扰王爷了,告辞!” 顷刻间,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离去,剩下龙泽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出神,而这时两个人从天而降的落在龙泽身边,“爷。” “去查查,刚刚那两个人是谁?” “是。” 无形中打破龙泽与铁面说话的人,正是桃月宴,她只是晚宴前夕在宫内随意走动,恰好就看到龙泽与铁面之间的一幕,所以才上前帮了铁面一次,她的本意是不想无极殿的人与龙泽有过多的牵扯,通过她的了解包括各路消息,龙泽这个人阴险狡诈,过多接触绝无好处。 “你与他认识?”在回房的路上,桃月宴看着与他同行的铁面。 铁面摇摇头,只不过心思有些深沉,一边走一边看着路面,不知在想什么。 “以后不要单独行动,我不想无极殿的人发生任何意外。”桃月宴边走边说,而铁面闻言则呆愣,眸中闪现光彩,她刚刚的意思是不是在担心自己。越想心情越激动,薄唇缓缓上扬,到最后咧开嘴傻笑起来。 发觉铁面没有跟上,桃月宴疑惑的回头,就看到铁面原地傻笑,“傻了?” 铁面像是变脸一样,立刻收起笑容,快走了两步就跟上桃月宴,只不过眼中的欣喜依旧明显,搞不懂铁面到底在高兴什么,桃月宴凝眉斜看了他一眼,两人一路相携回到房间。 太子宫 “主子,没有发现她的身影。”穆青站在月流觞身后。 月流觞双手放在身后,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不是说沥粤有两个妃子嘛,另一个是谁?” 穆青脸色有些严肃,考虑片刻:“是梦蝶!” 闻言月流觞上挑的桃花眼略带冰冷,“叫她来见本宫。” 穆青出门后,月流觞看着窗边的桌案上放着的宣纸,双手紧握,梦蝶,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骗本宫! 半饷,穆青带着一个宫女打扮的人,从门外走进,“主子,来了。” “你先下去。” “是。” 穆青退下,宫女打扮的人看着窗边一动不动的身影,紧张的吸气,她梦回多次的人… “她最近怎么样?”月流觞没有回头,但显然是知晓身后的人是谁,直接开口。 梦蝶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为什么见面第一句话就是问她那个女人。她自己知道他口中的人是谁,自从主子回到月弦,多封书信,多次提及惦念的就是桃月宴,让她情何以堪。 “她都很好。”梦蝶违心的说谎,她已经没有退路,桃月宴从三个月前就已经失踪,她为了能够得到主子的书信,所以一直以桃月宴为借口与他联系,而凑巧主子为了忙碌三国大会的事,也没有时间再让别人打探,所以她才能瞒这么长时间。 “那为什么这次她没有来,你不是说她与沥楚痕的感情很好嘛?”月流觞说着就回头看着一身宫女打扮的梦蝶,眼神冷冽。 没想到月流觞会突然回头这样问他,梦蝶显得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很快就将自己的慌张掩盖,“她最近身体不适…所以…呃” 梦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突然没了声音,月流觞右手青筋暴露的掐着梦蝶的脖子,将她要说的话全部卡在了喉咙里,“你还敢骗本宫?” 被掐住喉咙的梦蝶,双手使劲扒着月流觞的手,慌张害怕,没想到竟然会被主子发现了。 “主…主子…”梦蝶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就在也不能发出声音,因为她的双脚已经快要离地了。 “本宫派你去沥粤,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本分,竟然敢吃里扒外!”说着月流觞就一把将梦蝶给甩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 梦蝶垂泪,一手捂着脖子,看着地面,不言不语。 “说,她什么时候失踪的?”月流觞一边愤怒的看着梦蝶,一边心中无比自责,他当初竟然傻的只听了梦蝶的情报,如果他多派人去查探一下,也不至于到现在失去了她的消息。 “三个月前。”知道自己已经瞒不住,梦蝶沙哑的说道。 “该死!”月流觞闻声一把将桌上东西全部扫落在地上,并且一拳捶在桌面,发出“嘭”的一声响。 让地上的梦蝶瑟缩了一下身子,头更加低垂。 “滚,自己去领罚!”嫌恶的看了一眼梦蝶,月流觞不留情面的说了一句。 梦蝶狼狈的站起身,衣服上也沾满了灰尘,脸上已经被泪水覆盖,一步步走出门,她始终的太子的手下,是她强求了。 梦蝶离去后,穆青随后入内,看到屋内杂乱一片,微微皱眉。 “穆青,派人去找,一定要找到她的下落。”月流觞开口。 “主子,这…现在正值三国大会,恐怕…”穆青有些不赞同,不得已开口提醒月流觞。 “去找,本宫不管什么结果。”月流觞低吼出声,双眼泛红。闻言穆青也无法再说,领命退下。 留下的月流觞独自一人,思绪烦躁,没想到他一时的松懈,竟然会失去她的消息,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为当初所做的事给她一个解释,却没想到梦蝶竟然如此大胆,大会前夕就一直没有回他的书信,到最后竟然给他这样一个结果。 晚宴,长信宫灯火通明,足够容纳几百人的宫殿,也摆放了不少圆木桌,不时有人从殿门进来,自己找到位置坐下,当然武林豪杰与皇孙贵胄的席位各占两边,明显左边比右边要多很多桌椅的是属于武林的。 龙泽最先来到,进殿后就往左边的席位看去,发现没有自己要找的人,转身走向右边早已布置好的桌边坐下,端着茶杯喝茶,但眼睛余光一直在看着门口。 龙忧稍微迟些,在龙泽落座不久后,也慢慢入内,如同一朵白莲不染,平静无波,坐在了龙泽旁边的桌子边。皇室成员本就少,所以基本上是一人一桌,而不像对面武林门派的每一桌都坐满了人。 龙忧身后只有一个侍卫跟随,在他落座后,侍卫就自觉的站在他身后。龙忧坐下后,平静的环顾四周,而后再没有任何动作。 当桃月宴等人姗姗来迟的时候,几乎在场已经找不到一个空着的座位,四处看了看,发现右边还有一张空桌,而且还没人做,桃月宴想也没想直接带着身后的几人走了过去,而对面的人声音渐渐消失,都看着桃月宴的动作,他在干什么,难道不知道那边是皇室的座位吗?无视其他人诧异的眼光,桃月宴自顾自的坐下,身后的几人也同样,虽然其他人不知道,但是对于铁面来说,这里的位置他再清楚不过,但他也没有给桃月宴任何提示,因为他所做的正是龙凌三王爷的位置,不知道风雨雷电那几个人去了哪里,竟然还没到,那等下他们来了,就直接然他们站着好了。 桃月宴的举动,让不少都带着看好戏的申请,如此一个小门小派,搞不清楚状况还敢来参加大会。而她的到来也让在场中的一人眼中精光闪现。 龙泽看到桃月宴后,同样一身火红扎眼的长袍,随着他起身的动作越发飘逸,“无极公子?” 龙泽不请自来的走到桃月宴的桌边,拉出一张椅子就坐下,席间还看了一眼铁面。 “王爷有事?”桃月宴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而后抬眼看着龙泽,在不经意间将自己与龙泽的距离拉开,这样一个男女通吃的人,她敬谢不敏。 江子天醉清等人看到龙泽到来,也都神情戒备,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过来。 “偶然听闻无极公子大名,所以本王特意过来认识一下。”龙泽笑容满面地说着,一点都不在意身边的人戒备的神情。 “现在认识了,王爷请回吧!”醉清接下龙泽的话,在桃月宴的左手边看着龙泽。 龙泽摇头浅笑,“这位难道就是闻名江湖的第一杀手?”龙泽的话声音不大,但是却恰好能够让左边的不少人都听到,瞬时间武林中人就炸了锅一般。 “什么?他是第一杀手?” “怎么可能,不是说第一杀手已经死了吗?” “不会吧,那无极公子什么来头?第一杀手不是独行侠吗?” “第一杀手没死,那混元丹在哪?” 最后一个人的话,让所有人都噤了声,如狼似虎的看着醉清,眸光热切,混元丹武林至宝,谁人不想得到。 “王爷恐怕是误会了,他只是我的手下,并不是什么第一杀手。”桃月宴皱眉看着挑起事端的龙泽,她很清楚,他是故意的,从他看恶劣的看好戏的表情就能够知道。 “呵呵,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没想到本王也有看走眼的时候。”龙泽虽然说着不好意思,但是明显他已经确定醉清的身份,而且想来他刚刚的一席话,已经让不少人都盯上了醉清。 月流觞、月流迎及月流亭几人坐在长信宫的第一排,自然桃月宴这边发生的事情,他们也都有注意,而月流亭眨巴着眼睛,看着事态的发展,“大哥,你说他到底是不是第一杀手?” 月流觞闻言没有开口,仔细的打量着远处的醉清。而排行老四一张略带阴柔的脸蛋,娥眉樱口,肌肤细腻,若不是身着男装恐怕会被误认为是女子的月流迎却说道:“恐怕他就是。” “啊,真的假的?四哥你确定?”月流亭双眼露出崇拜看着醉清。 “你要干嘛?”月流迎看着他的表情,眼神一跳,这个老五从来都是鬼点子一堆,但是从来都不干正事。 月流亭扔给月流迎一句话,起身就向醉清的方向走去,“我要拜师!”第一杀手可一直都是他崇拜的偶像,整个武林多少能人异士,既然能被称为第一杀手,功夫一定了得,他要拜师,他要学习高强的武功,才不要宫里的那些三脚猫侍卫教他呢。 果然,月流迎的预感是对的,看到月流亭急匆匆过去的样子,已经来不及拉扯,转头看着月流觞:“大哥,怎么办?要是被父皇知道…”月流亭一直是被父皇捧在手心的宝贝,要是被他知道是自己告诉他第一杀手的事情,估计父皇会把他抽筋扒皮吧。 而月流迎的话也似乎提醒了月流觞,如今在这宫内,最不能有事的就是月流亭。想着月流觞快步就走向月流亭,在他还没有到达醉清身边的时候,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将他拽了回来。 “哎,大哥你别拽我,我要拜师。” “别闹,父皇要来了。” 果然月流觞抬出月亭,就让月流亭瞬间老实了,低着头不言不语的任月流觞拽回了座位,但是嘟起的嘴显得他很不高兴。 龙泽笑看着场内局势的变化,嘴角邪笑,一个江湖上刚刚崛起的小门派,身边会有第一杀手,还有那个让他感觉熟悉的铁面跟随,看来不简单。 桃月宴也同时听到大家的话,也看到了对面月流亭被月流觞拉回去的动作,眉眼冰冷,眼神犀利的看着龙泽,她不愿惹事,但是不代表别人可以随意欺凌她的人。 “王爷的目的达到了?”桃月宴看着笑靥如花的龙泽,果然有迷惑人心的本事。 “呵呵,无极公子哪里的话,本王有何目的,说到底也只不过是好奇,你们说是不是。”龙泽说着还吆喝身后不少武林中人。 “是啊,王爷有道理。” “对对,大家都是出于好奇。” 不少人随声附和,桃月宴表情更加冷酷,紧盯着龙泽,她和她的人都不可被人像猴子一样戏耍。 猛地桃月宴抬掌就向身侧的龙泽打过去,没想到反应迅速的龙泽,整个人带着身下的椅子就向后飞出,躲开了她的攻击。龙泽并没有离开椅子,坐在大殿正中央看着桃月宴慢慢起身,突然脚一勾就将椅子踢飞,直奔桃月宴的方向。 微微眯眼,伸手挡住身后要替她行动的醉清等人,桃月宴运功在空中一个转身,将椅子再次踢回至龙泽的面前。龙泽伸手一拳就将带着劲风袭来的椅子打的支离破碎,而桃月宴也紧随其后的在空中对着龙泽出掌。 由上而下的位置,桃月宴带着七分内力打向龙泽,看着已经欺身而进的桃月宴,龙泽只好运功与桃月宴对掌,一时间劲风四散,不少人都被吹的发丝凌乱,甚至有的桌子上的茶杯都会劲风袭到地上。 两人的内力决斗,掌风对在一起的时候,桃月宴心中有些惊异,没想到这个龙泽的内力也同样深不可测;而龙泽也同样吃惊,没想到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极公子,内力竟然如此高,甚至比他还要略高一筹。 分开后,桃月宴从空中一个旋转落地,面不改色,龙泽站在桃月宴微远的距离,面色同样如常,但是刚刚他站立的地方,大理石的地面上竟然可以清晰的看出一双脚印,虽然下陷不是很深。 龙泽依旧荡漾着惑人的微笑,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体内血液翻腾,他真的灭有想到,无极公子的内力竟然如此高深,只有一掌,竟然让他受了轻伤,要知道他向来为傲的除了脸蛋就是他的一身武功。 “这是怎么了?朕错过了什么?”月亭在两人停手之后,缓缓从帘布后面走出,惊讶的问着。 龙泽回身对着高台上的月亭:“呵呵,月帝来的真不凑巧,刚刚本王正在与无极公子切磋。” “哦?无极公子?” “正是在下!”既然龙泽开口,桃月宴也顺着他的话,直接将自己的名号告诉月亭,也同时被在场所有人所知。 “呵呵,不知无极公子所属何门何派?”月亭有些纳闷的看着桃月宴,一身白衣脱俗不染,但是似乎他没有听说过江湖上有无极公子这么一号人物。 “无极殿!”桃月宴简短的回答,更让月亭皱眉。 月亭打量桃月宴,接着问道:“无极殿?无极公子可在此次的邀请之列?” “月帝,无极公子是受我们王爷邀请而来。”一个声音从殿门口传来,四个人鱼贯而入,为首的就是凌风。 闻声桃月宴就知道是谁,与她相处了近半个月的凌风凌雨,她自然能够听出他们的声音。 “哦,原来如此!”月亭了然的点点头,看着桃月宴也不乏深意。 “那极为快快就坐吧,朕这一把老骨头,着实让各位久等,宫宴马上开始。”月亭招呼着龙泽几人,接着就吩咐一旁的小太监准备。 龙泽回到座位,只不过笑容有些僵硬,对于身手侍卫的动作略微抬手制止。 而桃月宴在于龙泽对掌之后,身板笔直的坐下,一点不受影响,气势强大,表情冷漠,看的不少人一阵火热,武功绝顶的无极公子,想来从今天开始,应该会被不少人传诵。 风雨雷电四人本想找位置坐下,却发现本来属于他们的王爷的位置此刻正被桃月宴等人霸占,凌风心虚的看了看若无其事喝茶的铁面,转动眼珠,带着其他三人就自觉地站在桌子后面,而好巧不巧正是铁面的位置边。 其实低头喝茶的铁面,并不是想喝茶,而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惊讶,他本来看到桃月宴与老二动手,想暗中帮忙,却没想到她让人如此出乎意料,曾几何时他记得她身上没有意思内力,就包括这几次近距离的接触,也没有发觉她身上蕴含强大的内力修为,一个人如果能够隐藏自身的内力,那至少也要五十年的功力,她是怎么做到的,这女人越来越让人意外了。 而当铁面回过神,整理好情绪的时候,就发现身后站着四根木头,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回头狠狠的瞪了几人一眼。 却不想,他这个动作,被一直盯着他们看的龙泽,一丝不落的收入眼底。 第十三章 情人蛊 看到铁面的动作,龙泽眼瞳内精光一闪,老三,就算你易容成这副模样,却还是被我发现,那咱们就来一场游戏。 龙泽心思百转千回,同时也在暗用内力疗伤,好在不太严重,两柱香的时间,就稍有恢复。 月亭带着算计的眼神看着桃月宴坐在位置上,而代表龙凌的四个侍卫却站在他们的身后,这个无极公子,果然不一般。 “朕再次感谢诸位来参加三国大会,今夜咱们不醉不归。各位请!”月亭举杯对着下面,嘴上说着客套话。 “月帝,请!”武林中人全部都豪放的将酒一仰而尽。 而右边的各国王爷则浅尝辄止,轻轻抿了一小口。桃月宴闻着酒杯,酒香浓郁,来到这里她还真没有喝过酒,想来这皇宫内的酒也不会差,也同样喝个见底。 酒香在口中回味,略带甜味,清新爽口,没有现代那些白酒的辛辣,不由得再次端着酒壶将酒杯注满酒。 “今晚各位可要好好休息,因为接下来的几天内,所有的比试都会接踵而来,诸位可要把握好了。”月亭将酒杯放在桌上,说完就示意月流觞上前。 “下面就让太子招呼各位,朕老了,这么一会就已经力不从心,诸位莫怪。” 月亭离去,月流觞上前,对着小太监悄声说了一句,紧接着不少舞姬歌伶入内,在场中央开始一番表演。 无聊透顶,桃月宴百无聊赖的看着表演,手中也没闲着,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直让旁边的几人都张大了嘴,原来公子的酒量这么好,这酒虽然甘甜,但是喝多了同样会醉的啊,这么半天她也喝下半瓶了,却不见一点醉意。 而最担心的就属铁面,瞪着桃月宴一杯一杯的灌酒,牙齿轻磨,这女人是不是傻,这琼浆露虽然好喝,但是后劲绝对十足,一般人喝个四五杯就要昏睡一夜,她都已经喝了七八杯,恐怕那一瓶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了。 外人看来桃月宴面不改色,却没人知道她面皮下覆盖的真正面孔,现在已经绯红一片,而她自己也同样感觉到头也写沉,运功在体内游走一圈,也缓解不少。 铁面思索片刻,在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离席。而龙泽也在铁面离开不久,端着酒杯来到桃月宴所在的桌边,“无极公子,本王敬你一杯。” 龙泽端着酒杯,一成不变的笑容,看在桃月宴眼里,十分爱眼。 “不敢当。”桃月宴没有起身,也没有理会龙泽,孤傲的回了一句。 “看来无极公子不给本王面子,还是说仍为刚刚的事情介怀?”龙泽步步紧逼,似乎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一般。 对面的武林中人,看到龙泽的动作,纷纷将目光投向他们,已然对场中舞动的表演失了兴趣。 而坐在最边首的沥楚痕,也同样关注着,这个无极公子,不知道有什么能耐,能够让龙天的二王爷如此青睐,同样还有龙三王爷的盛情邀请。 这时,从对面也走过来一个人,手中同样端着酒杯,走到龙泽的身旁,“君澈!” 上任的武林盟主君澈,在此刻的到来,更让所有人露出了看好戏的申请,武林盟主统领武林,对于他这个无人所知的无极殿,能够得到武林盟主亲自上前敬酒,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无极!”桃月宴拿着酒杯,与君澈示意,而后先干为敬。 反观龙泽,似乎对于桃月宴接下君澈的敬酒而不接自己的,没有一丝介怀,“哈哈哈,看来本王的面子还是没有君盟主的面子大啊。” 君澈闻言眼光微闪,看着龙泽点了一下头,众人皆认为这只是一个示意,却不明白其中蕴含的深意。 龙泽笑容更加深沉,一甩红衣,就走回到自己的座位,君澈则没有离开的意思,直接落座在旁边无人的座位上。 “盟主还有事?”桃月宴此刻眼眸有些红丝,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只觉得身体有些燥热,想来自己是喝了太多的酒,没想到这身体的酒量竟然这么差。 君澈凝视着桃月宴:“无极公子的武功很高,不知与何人所学?” “听闻盟主的武功也不低,而且毒术超群!”桃月宴的暗讽让君澈微微蹙眉,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后不在意的点点头:“无极公子过誉了。” “龙天国三王爷到!”门口站岗的侍卫,突然在歌舞声中扬嗓喊了一声,将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门口。 一身青蓝色长袍,衣领及袖口处绣着雅致的玄纹,腰间白色玉带,缀着一只同色的吊坠,整个人气宇轩昂俊逸逼人,如雕刻一般的五官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老三,你终于来了。”龙泽第一个开口,看着龙凌的眼神带着玩味,话中有话的说着。 “有事耽搁,太子见谅。”龙凌无视龙泽的话,对着上面主持的月流觞抱拳。 “三王爷客气,公务烦身,自然当以公务为重。”月流觞场面话说完,就示意一旁的小太监再安放一张桌椅,以便龙凌落座。 “太子不必,本王坐这里就可以。”龙凌制止月流觞,直接走到被桃月宴等人霸占的桌边,凌风则低眉顺目的摆放了一张座椅,恰好就放在桃月宴的身侧。 越来越有意思了,似乎在场的几个人,都对这个无极公子格外在意,月亭藏身在幕帘之后,看着场中形势的发展,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龙凌落座后就问道桃月宴身上浓烈的酒味,有些不快:“无极公子,好久不见!” “我们认识吗?”桃月宴狭长的眉眼瞟了一眼龙凌。 龙凌贴近桃月宴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宴宴,不认识吗?” 而龙凌的动作,几乎让看热闹的人都倒吸一口气,什么情况?这龙三王爷与无极公子之间,似乎关系不太正常呐,看看无极公子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再看看三王爷贴近他耳边说话的亲切模样,不由得都打了个冷战,断袖呢。 “王爷认错人了!”桃月宴冷冷的回答,侧着身子拉开与龙凌的距离。 龙凌闻言鹰眸瞪着桃月宴,她有必要和自己划清界限吗?扭头看到君澈坐在桃月宴的另一侧,不悦的开口:“盟主与无极公子认识?” “刚刚认识而已。”君澈不卑不亢的回答。 之后几人都没有说话,旁边江子天等人早就已经被这场面惊得半天说不出话。他们怎么没发现自家主子这么有人缘,好几个王爷都贴上来,甚至还有盟主。 “各位安静。”月流觞在大家都对桃月宴几人议论纷纷的时候,站在高台上开口。 众人的讨论被月流觞打断,纷纷对他投向诧异的暮光,都不明所以。 “接下来为了感谢各位的远道而来,特此由月弦二公主月想容为大家带来一曲花蝶恋。”说完就从大殿门口一个身着华丽的舞蹈服饰,带着面纱的女子缓缓入内。 婀娜多姿的身段,妖娆的举止,露出的一双杏眼明亮璀璨,小碎步走到中央,对着月流觞:“大哥。” 而月想容的出现,让人眼前一亮,好一个婀娜女子,就是不知道这面纱下的容颜有多么美丽。 “嗯,二妹开始吧。”月流觞眼底有些不赞同的看着月想容的服饰,不过碍于面子,也同样没说什么。 “是” 音乐响起,随着宫女在身侧递给月想容的飘带,月想容柔软的身姿开始舞动,一举一动摄人心魄,美不胜收,只不过本来在殿中央跳舞的她,随着步伐的移动,竟然转到了桃月宴所在的地方,而确切的说,正是对着刚刚出现不久的龙凌。 手中的飘带随着她的动作收放自如,而时不时的飘带还会飘向龙凌的身侧,如此明显的举动,在场人都明了,看来这月想容对龙三王爷有意。 而龙凌似乎看不见一般,对如此明显的示好丝毫不在意,一颗心都放在身边奇坐的桃月宴身上,因为他发现她的气息不稳,而且时而急促,有些担心。 “你没事吧?”忍不住龙凌靠近桃月宴耳边,略带紧张的问了一句。 “嗯!”桃月宴嗯了一声,就再没说话,她早已忍了半天,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此刻身体的燥热更加明显,而且她本以为运功会好些,没想到运功过后更加眼中,直让她有种想要将衣服脱下的冲动,恐怕要不是她惊人的意志力,早就已经忍不住。 龙泽在看到桃月宴有些错乱的举止后,邪笑了一下,武功高强有怎样,君澈的药他还真不信有人能躲得过。 原来君澈明面上虽说是武林盟主,但是暗地里实则是龙泽的手下,尽管当年君澈竞选盟主的时候还不到双十,但是善用心计和毒术的他,一样摘得桂冠。 “出去走走?”龙凌坐在桃月宴身边,都已经察觉到她不断上升的低温,顾不得宴会,直接开口问着她。 桃月宴眼睛猩红的思索片刻,点点头,随着龙凌一同出了殿门,而其他人看到这般,更加确定龙三王爷和无极公子的关系非同寻常。 出了殿门,微风铺面,稍稍缓解了一些,但是体内仍然不断翻涌的热气,让桃月宴表情越发的泠凝,这酒真的后劲这么大? “感觉怎么样?”龙凌陪在桃月宴的身侧,眼底焦急明显。 “没事。”此刻的桃月宴,尽管带着假面,但是燥热竟然也已经让假面上覆盖了一层淡淡的粉红,而她的声音更是之前没有听过的那种柔媚。 桃月宴和龙凌离开后,君澈不久也跟着出了门,而醉清看到后,也在浑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跟了出去。 风雨雷电四人互相诧异的看了看,眼底都蕴含深意,王爷这是和王妃出去酝酿感情了,那醉清和君澈跟出去干嘛,想着四个人也纷纷离去,他们可要挡住他俩,不能耽误王爷的好事。 江子天等人虽然没有察觉到桃月宴的不对劲,但是也都感觉周遭的气氛不适,但没有得到公子的命令,他们几个还是先坐在这里等吧。 龙凌的离去,让跳舞的月想容面纱下的脸孔闪过失落,她这么明显的举动,他都没看出来吗,她这一曲就是为了他而跳,可是他都没有看完,就与那人走了出去。 “哈哈,三弟与无极公子的交情不浅啊!”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龙泽,突然在桃月宴和龙凌身后开口。龙凌鹰眼看着龙泽,深邃幽暗。 “三弟你别这么看着二哥,你也知道,像无极公子这样的妙人,自然不止你一人欣赏。”龙泽猥琐说话的同时,眼眸还不时的上下打量桃月宴,让后者一阵恶心,却无奈此刻她心有余力不足,否则定然会上前与他再次较量的。 “二王爷似乎不会说人话。”桃月宴忍着不适,压低嗓音,冰冷的看着龙泽。 这时一个人影从天而降,站在龙泽身边,一起看着对面的桃月宴和龙凌,正是君澈。 闻言龙泽眼底一闪,挑起一边的唇阴险的说道:“人话?本王会做人事就行,无极公子现在是不是热的想脱衣服?” 龙凌将桃月宴挡在身后,“老二,你做了什么?”俊美如神龙凌,与对面奸笑妖孽的龙泽,两人对立而站。 “三弟,二哥的事你还是不要管了,否则对你我都不好。”龙泽带着明显威胁的话,说着龙凌。 “哈哈哈,老二,本王还真不知道你有这本事,咱们俩的帐还没算,你现在又打算动本王的人?”龙凌鹰眸寒光乍现,青蓝的衣衫也微鼓。 龙泽听闻龙凌的话略微皱眉,“三弟,他是你的人?本王怎么不知道你何时也喜好这口了?哦对了,不知道你那面具在哪里找的,还很特别”龙泽意有所指的看着龙凌。 “老二,把你的嘴巴放干净。”龙凌厉声而言。 “怎么?看来三弟是不打算将他交给我了?”龙泽拉扯了一下大红衣袍,看着龙凌阴森的说着。 说完看到龙凌没有任何动作,龙泽示意了一下身侧的君澈,只见君澈如同一只猎豹就像龙凌的方向攻击。 将桃月宴带到相对安全的位置,龙凌回身就要与君澈对决,却突然一个人出现在他的身前,挡住了君澈的攻击。 “王爷,带公子走,我来。”醉清背对着龙凌与君澈打斗,顺便对龙凌说了一句。 虽然这君澈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但是此刻看着桃月宴已经恍惚的表情,龙凌不得不按照醉清所说,打横抱起桃月宴,飞身离去,而龙泽看到这般,也作势要追,却被醉清拉近了他和君澈的缠斗,无暇分身。 抱着桃月宴一路向宫外飞奔,此刻龙凌顾不得什么礼仪,心心念念自己怀里的人儿不要有事,她刚刚不过是多喝了几杯酒,怎么会醉成这样。 而被龙凌横抱着的桃月宴,此刻胸前的衣襟微敞,露出一片白里透红的肌肤,惹的龙凌赶忙撇开了眼神,不敢再看,这女人知不知道现在的她有多诱人,就算她将脸蛋隐藏起来,但是对他来说,喜欢的一直是她的人,而不是那些肤浅的表面。 一路奔波,来到宫外的一处河边,草坪郁郁葱葱,龙凌赶忙将桃月宴放下,从怀里拿出一块布巾沾湿后,擦着桃月宴的脸颊和额头,而后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伸手在她的脉搏上停留片刻,顿时瞪大眼睛,她中毒了? 想着就坐在桃月宴的身后,同样内力高深的龙凌双手贴放在她的背后,缓缓注入内力,希望能用内力将她的毒素逼出来。 半饷,龙凌眼神冰冷的吓人,该死的,龙泽竟然给她下了情人蛊,双拳紧握,龙泽,看在同脉的份上我可以容忍你做任何事,但此次你千不该万不该动了不该动的人。 情人蛊,进入血液后,必须通过交合才能化解,否则蛊在体内恣意生长,最后会破体而出,七窍流血而亡。 龙凌看着已经有些头脑不清的桃月宴,虽然他喜欢她,但是不管怎样,他都不会趁人之危,想着又努力运功在桃月宴身后为她注入内力,逼迫蛊毒出体。 体内像是有一把火在烧,让桃月宴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她只觉得自己好像在云端,怎么样也无法着地,而不时还有另一股清凉的气息进入她体内,但是很快又被那股热浪给盖了过去。 努力撑起自己最后一丝的意识,甚至不惜紧咬舌尖以疼痛来保持清醒,缓缓睁开眼,就看到眼前的一条溪水,在夜里潺潺流动,小溪边还带着清凉的微风,不过这与她身体的燥热相比,兼职就是小巫见大巫。 发觉自己背后有人,桃月宴努力的回头看着,而龙凌也在此刻收功,扶着桃月宴的肩膀:“宴儿,你怎么样?” 竟然是他?“我怎么了?” 闻此龙凌有些停顿,没有直接回答,似乎再考虑要如何将事情告诉她。 想了片刻,龙凌还是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桃月宴。而听着龙凌说的时候,桃月宴一直咬着舌尖,恐怕她整个口腔内已经充满了血腥味。 当龙凌说完,桃月宴惊诧:“你说我中了情人蛊?” 怎么可能,曾经醉清和她说过,服用了雪凝丸不但功力大增,而且百毒不侵,难道是假的? 桃月宴不知道的是,雪凝丸的确有百毒不侵的功效,但是仅仅限于毒药或者毒物,而这情人蛊本身就是不是毒物,只是会促进交合的东西,自然雪凝丸会失效。 “嗯” 龙凌不知该说什么,淡淡的应了一声,但是眉宇间对桃月宴的担忧同样十分明显。 而另一边拖延住龙泽和君澈的醉清,在与两人打斗的时候,惊动了皇宫的侍卫,不久月流觞就得到侍卫的报告,匆忙赶来,其他人也跟随在身后一同前来看热闹。 不少人在周围看着,月流觞一个跃起就窜到三人之间,制止了三人的动作。 “不知几位有何原因,在此争斗?”月流觞站在三人中间问道。 龙泽笑了两声,“没事,只不过本王听闻第一杀手武功高强,所以想试探一下,果然不假!” 醉清没有说话,而赶来的江子天和白年等人也纷纷站在他身后,不明所以的看着对方。 “那就好,不知王爷是否试探完毕?”月流觞看着龙泽,他对龙泽同样没有好感,只不过如今月弦身为东道主,他必须要避免这类的事情再发生。 “好说,本王乏了,宴会就不参加了。各位继续。”龙泽飘逸的转身,留给众人一个火红的背影。 “醉清,怎么回事?公子呢?”江子天在醉清身后小声问着,不知道刚刚这片刻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醉清是和公子一起出来的,怎么此刻公子却不见人影,他反而与龙泽等人再次打斗。 月流觞看了看一直没说话的醉清:“这位公子没事吧?” 醉清摇摇头,月流觞见此接着说道:“既然如此,诸位请。”月流觞对所有看热闹的人比了一个请的收拾,接着走在前面,不少跑出来看戏的人见到这景象,也都暗道了一声无趣,纷纷都回了长信宫。 众人离去,江子天等人将醉清围在中间,似乎等着他说话,却不料醉清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子缓缓倒下,他一对二,即便武功高强,但是善用毒术的君澈和同样内力深厚的龙泽一起攻击他,也着实让他受了伤。 …… 桃月宴得知自己中毒,强忍着接着问龙凌:“怎么解毒?” 闻此龙凌不自然的鹰眸乱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在月光下,他的脸颊有些微红。而龙凌的动作让桃月宴心中来气,她现在只能凭借意志保持清醒,他又在磨蹭什么。 伸腿没什么力气的踢了龙凌一下,眼眸泛红的冷瞪着龙凌,示意他快说。 “嗯…交…交合之后,自然而解。”龙凌略带扭捏。 “轰”的一下,桃月宴只觉得自己血气上涌,交合? 闭目咬牙,桃月宴抬眸看了看对面的溪水,对龙凌说:“扶我起来。” 龙凌修长的手指揽着桃月宴的纤腰,让她整个人都靠在自己身上,借着力道就将她扶起,有些不明所以她到底要做什么。 伸手推开龙凌的手,桃月宴慢慢前行,只不过每走一步她都觉得体内的热浪上涌的更加厉害,明明距离小溪只有几步之遥,她却费了半天劲才走过去,一步一步走进水里,龙凌有些担心,在她身后小心保护,只不过始终保持着距离。 当溪水没腰,桃月宴整个人瘫软的直接滑入水中,她想用这种方法来缓解身上的燥热,却不想七月的溪水本就不凉,除了刚刚进去的那一刻感觉有些舒服后,慢慢的就只剩下一片火海的燥热。 该死,她要怎么做,难道真的要找一个男人去交合吗?龙泽、君澈,如果我桃月宴今天不死,日后就是你们两个的死期。 在水中闭气缓解的桃月宴,没有发现,她脸上的假面在一点点剥离,在水中浸泡的过程中,假面几乎已经全部自动脱落,露出了那张惊世容颜。 而龙凌看到她如水,也认为她是想用这种方式降温,所以也没阻止,静静的站在水中离她不远的距离看着,只是片刻之后至看到上浮的衣衫,却不见她来头唤起,龙凌心中不由一紧,难道… 猛地像衣衫的地方跑过去,抓起来却发现没有桃月宴,龙凌一头扎进水里,四处搜寻桃月宴的身影,终于在溪水地步,看到桃月宴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在水里使劲游过去,一把抱起桃月宴就浮出水面。 出水后的龙凌焦急的看着桃月宴,结果却看到了让自己差点停止呼吸的一幕,只见桃月宴双眸紧闭,睫毛上还带着水珠,没有了之前平庸的假面,此刻一张出水芙蓉的脸颊红彤彤的,黑发滴着水珠贴在她的额头处。 龙凌被桃月宴惑人的样子惊的半天没有呼吸,仿佛害怕一呼吸眼前的景象就会消失一般。 而这是桃月宴慢慢睁开眼睛,声音虽然冷冽,但是却多了一份魅惑:“看够了吗?” 龙凌不言不语抱着桃月宴走到岸边,“没用的,情人蛊只有交合才能解毒?” 桃月宴垂下眼睑,她还不能死,她要报的仇还没有报,她还有那么多人在等着她回去,此刻体内的热浪一次高过一次,隐隐可见她的耳边有血迹渗出,恐怕再过几个时辰若是不解读,那么她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抬眼看着龙凌担忧的眉宇和俊逸刀削的脸庞,缓慢的抬起右手,摸了摸,这个男人,是第一个能够引起她内心波动的。 此时龙凌蹲坐在地上,桃月宴靠着他的手臂,当桃月宴的手摸上他的脸颊的时候,如同雷击一般,让龙凌怔的原地。 随后鹰眸深邃黑亮的看着桃月宴,两双同样美丽的眼眸相撞,慢慢的脸颊贴近,唇齿相依。 ------题外话------ 明天貌似会发生一些事情! 亲们期待不! 第十四章 你把我强了(某王爷表白) 月光皎洁,一处溪水旁边,两个身影卧在岸边的草坪上,这两人便是桃月宴和龙凌。身中情人蛊的桃月宴,看着龙凌英挺刚毅的脸颊,不由得身手抚摸,她不得不承认,这男人是出色的,也同样搅乱了她曾经平静无波的心。 两人互相对望,暧昧气息四窜,紧接着龙凌慢慢低下头,桃月宴也微微仰头,两人唇齿相依。 “哎哎,亲上了。” “你小点声。” “原来老大竟然有这本事。”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明明在动人月色下,如此美景,没人舍得打乱,却不料旁边的树丛里面,躲着四个贼眉鼠眼偷看的人。 话说这风雨雷电四人跟着龙凌出来,后来发现老大抱着无极公子走了,所以也没有理会龙泽与醉清之间的打斗,偷偷跟在老大身后,没想到就看到了现在这一幕。 而刚刚碰触到桃月宴唇瓣的龙凌,立刻抬起头,将桃月宴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他可不愿让别人看到她诱人的一面。从草坪中找了一块小石子,对着一处树丛就打了过去。 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嚎叫:“艾玛,我的腿。”一个人影抱着腿一跳一跳的就从打树丛里面蹦出来,正是凌雨。 “你们几个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龙凌冷飕飕的话,让藏身的四人知道被发现,打着哈哈就走了出来。 “老大,属下这不是担心你吗?”说话的凌雷,一副“为你着想”的样子。 “还不滚!”龙凌抱着桃月宴,眯眼看着四人,他们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是是是,属下这就走,这就走。”说着三人扶着抱腿嚎叫凌雨就往回走,只不过一步三回头的直往龙凌怀里的桃月宴看去,尤其是凌雷和凌电,他们不为别的,就是想知道未来王妃到底长什么样,他们刚才可是看的清楚,未来王妃的脸颊有变化呢。 看到这般,龙凌直接抓起地上的几株小草,对着四人飞射过去,瞬间四个人都不敢再动,妈呀,老大真的生气了,那小草也是贴着他们的脖子飞过去的,这要是在靠近一点点,动脉就被割了。 偷偷摸摸的回头,发现龙凌鹰眸冒火的瞪着他们,四个人像是被狼撵一样,片刻就跑没影了。 有用内力搜索了一番,发现方圆百米内再没有任何人,龙凌才放心的让桃月宴露出脸颊,站起身,打横抱着桃月宴,跃过溪水,直奔荒郊。 …… 醉清被江子天等人抬回房间,将他放在床上,通知伺候的宫女去请一个太医,他们这里没有人会医术,所以对于醉清的伤势也无法判断,再说等到醉清醒了才能知道公子到底去了哪里,公子是他们所有人的信仰,千万不能出什么意外。 太医匆匆赶到,这次参加大会的人,断然不能发生任何意外,否则对于月弦绝无好处,宫女通知月流觞之后也同时安排太医尽快诊治。 太医翻看了醉清的双眼,坐在床头号脉,半饷过后,提笔写了一连串的药名,给宫女让她去太医院抓药,同时对江子天说道:“这位公子内脏有所损伤,但老臣开了几服药,服用过后好好修养即可痊愈。不过…”太医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不过什么?你倒是快说啊。”沉不住气的白年催促太医。 “不过他身上似乎被人下了毒,具体是哪一种,恕老臣愚钝,无法得知。” 什么?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床上的醉清,他竟然中毒了,除了公子就属他的武功最高,现在他竟然中毒? “太医,有什么办法,你救救他啊。” “哎,请恕老臣无能为力。” “那他什么时候会醒?”江子天皱眉看着醉清,接着问道太医。 “一两日之内,也可能半月有余。” 从来没见过如此棘手的病人,内脏皆损,而且身重剧毒,从他诊脉来看,那毒很可能会在内脏损伤的期间窜入五脏六腑,到那时,恐怕任谁也回天乏术,他还是尽快将这个消息告诉皇上,以做准备。 太医下去后,白年将宫女煎好的药端进来,每个人的面色严肃,只希望醉清能够快点清醒,也好尽快找到公子。 …… 龙凌带着桃月宴一路飞奔,直到远离都城,来到荒郊外的山峰脚下,顾不得其他,直接进入到冥宫的总部。 留守在冥宫内的部下,当看到自家老大抱着一个白衣人出现的时候,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这是什么情况?他们那英明神武的王爷,那从来都不进女色的王爷,现在怀里抱着一个女人? “老…老大,发生什么事了?”当凌白看到这景象的时候,说不惊讶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他怎么觉得老大怀里的人看着那么眼熟。 “所有人退下,本王的房间十米外不准有人进来。”龙凌放下一句话,抱着桃月宴就走向位于冥宫最里面的房间。 “呃…是。”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凌白还是吩咐了所有人,远离老大的房间,这要是耽误了老大的好事,他吃不了得兜着走,因为他忽然想起那个人是谁,好像就是沥粤国软红阁的主子。 匆匆进房,将房门紧闭,龙凌把桃月宴放在床上,此刻的桃月宴面色红的像是要渗出血一般,已然昏迷过去。 “宴儿,宴儿。”龙凌轻声呼唤桃月宴。 桃月宴迷糊间感觉有人在叫他,美眼睁开一条缝隙,就看到一个天神般的男子站在她身边,古铜色的脸颊上还流淌着水珠,顿时让她感觉口干舌燥,猛地伸手抓住龙凌的衣衫,而龙凌一时不防备,也不敢太过大力拉扯,因为怕伤到桃月宴,所以直接被她的力道也拉扯双双跌在床上。 男性独有的强烈气息,传入桃月宴的鼻尖,跟让她有些不自然的扭动,热,好热。不由的就开始拉扯自己身上的衣衫。说来这情人蛊的确厉害,桃月宴本已经在水中浸泡了那么久,又被龙凌抱着轻功飞奔至郊外的冥宫总部,而身上的衣衫湿透,也应该会感觉到寒冷,可是桃月宴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有体内的热浪快要将她侵袭。 半饷衣衫被桃月宴拉扯的胸襟大开,露出里面白色的裹胸布时,龙凌眼神灼热的看着,稍顷赶忙移开视线,她是在诱惑他? 此时的桃月宴已经没有任何意识,拉扯衣衫也无法让她感觉到舒服,身侧的男性气息不断地扑鼻传来,桃月宴一侧身就抱向了龙凌,整个人偎在龙凌的怀里,还不时的用额头蹭着龙凌的胸脯。 而这动作直接让龙凌这个人僵硬,下腹一阵火热传来,呼吸也急促起来,真要命。 躺在龙凌的怀里,似乎感觉还不够,桃月宴一双柔荑不自觉的就顺着龙凌的衣襟摸进了他的胸膛。 嗯,凉凉的,好舒服。似乎发现了甘泉一样,桃月宴直接将衣襟扯开,双手抱着被他扒光上衣的龙凌,脸也埋在他的胸前。 在溪边的时候,龙凌本也入了水,再加上长时间的奔波,湿湿的衣衫在夜风的吹袭下,自然身体变的有些冰冷,但是担心桃月宴,所以自身的这些细节也都被他忽略,却没想到现在竟然被桃月宴扒光衣服给抱住了,他也是个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这样的勾引谁受得了。 鹰眸越来越深邃,看着埋在他胸前的头颅,龙凌咬牙,这女人现在神志不清,否则他定要扑了她。 迷糊中的桃月宴,感觉又开始发热,随即双手又开始了不安分的游走,而且有一直往下的趋势,好烦,怎么到处都是火热的感觉。 而龙凌此刻已经不能用咬牙切齿来形容了,因为他额头青筋暴露,手掌也不由的紧握,这女人成心要他欲火焚身吗? 咦?什么东西?好烫?当桃月宴的手游移至某处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想摸一摸,却瞬间就被龙凌将她的手抓住,将她紧搂在怀里,只期望这小东西不要再继续挑逗了,虽说她现在是无意识的,但是他血气方刚同样受不了。 似乎被龙凌抱的太紧,桃月宴挣扎片刻,在他怀里扭动,而樱唇好巧不巧的划过胸前的红色,更让龙凌倒吸一口凉气,女人,我会控制不住的。 慢慢的桃月宴不再有任何动作,而贴着龙凌胸膛的双唇开始蠕动,一路而来留下不少红色的草莓甚至还有牙印,失去理智的桃月宴,此刻直觉的这样做让她自己不再那么燥热,不由的更加努力。 龙凌闭眼,紧咬贝齿,他真的忍不住了,宴宴,我要你。 龙凌化被动为主动,一个翻身就将桃月宴置于身下,看着她绯红的魅惑之姿,低下头,猛地吻向了樱花般的红唇。 一触即发,天雷勾动地火,龙凌狠狠的吻着那诱人的唇瓣,却只限于吻,心中不由叹息,她的味道好甜,不由的伸出舌尖轻轻舔舐描绘她的唇形,却被桃月宴一口纳入口中,顿时让龙凌下腹的更加火热,原来这就是接吻。 舌与舌共舞缠绵,龙凌眼底闪过一丝伤痛,她看来很有经验,睁开眼看着闭目相吻的桃月宴,龙凌脸上划过坚定,他喜欢她,甚至已经爱上她,不论她之前怎样,未来的日子他会牢牢的将她禁锢在身边。 双手不自主的在她身上探索,而被压在桃月宴的手也开始在他身上四处点火,搂住他的蜂腰,在他的后备不停的摩挲,片刻两人衣衫尽褪,散落一地。 被情人蛊折磨的桃月宴,此时感觉不再那么难过,但是似乎身体在叫嚣想要的更多。龙凌看着她美好如婴孩的肌肤与曼妙的身姿,更加膨胀。 结果却在桃月宴迷糊中等待要的更多的时候,龙凌停了下来,一脸纠结的看了看自己的身下,又看了看桃月宴被染红的身姿,谁能告诉他,接下来要怎么做… 有谁能够相信,堂堂龙天国三王爷,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冥宫宫主,竟然还是个未开荤的毛头小伙子。 等待了半天不见有任何动作,体内的热浪又开始叫嚣,桃月宴不自然的在龙凌身下扭动,双手环上龙凌的脖颈,再次寻找那让她舒服的蜜汁。 只是如此已经无法满足,桃月宴轻推龙凌就让他躺在身侧,自己翻身压在了龙凌的身上,缓缓的坐下,猛然间两人同时一震,桃月宴的没有意识的从眼角滑落一滴泪,而龙凌则是被这感觉给震撼住了,他看到了什么,一丝血红缓缓流出,她竟然还是… 龙凌猛地翻身压下桃月宴,抱着她的手臂微微发抖,宴儿… 拭去她脸颊垂落的泪滴,看着她的处子红,心中发誓,宴儿,我愿用我一生,回你一世安好。 房间内的温度慢慢升高,喘息不断,床榻的帐幔左右晃动,这一动就是一夜。 …… 东方鱼白,天边开始明亮,冥宫内龙凌的房间,一地凌乱的衣衫,一屋暧昧的气息,床上两个人盖着薄被,女子的长发飘在床边,枕着身侧男子的手臂熟睡。 而男子则支着身子看着女子熟睡的容颜,一脸幸福的笑。羽扇般的睫毛颤动,男子看到后,立刻躺在床上装睡。 不久,桃月宴皱眉,浑身酸疼,一脸力气也没有,疑惑间睁开眼眸,首先入目的一片床幔,回首看去就发现地上一地的绫罗衣衫,接着就看到整个石壁凿成的房屋。 嗯?绫罗衣衫?视线飘回地面,瞬间桃月宴怔忪,那白色的衣衫好像是她的,还有那长长的用来裹胸的白布,第一次出现呆愣的表情,桃月宴双腿微动,没有衣服。猛地拉来薄被就看到身无寸缕的自己,轰的一下面色娇红,盖上薄被之后,突然疑惑,不对,她刚刚好看还看到一双腿。 机械的转头,结果就看到令人血脉喷张的一幕,龙凌沉静的睡脸,如小麦一般的肤色,性感凸起的喉结,敞露的胸膛,两块结实的胸肌,上面还布满了吻痕和牙齿印,而且好像他的一只手臂正被她枕在头下。 她在做梦吧,还是个春梦。看着这样的龙凌,桃月宴不敢相信的伸出食指轻戳他的胸膛,我靠,竟然是真的。 龙凌眼睑慢慢睁开,与呆愣的桃月宴对视,两人默默无语,谁也没有说话,桃月宴努力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而龙凌则看着桃月宴慌张的样子,心中玩味。 “内个…你…我…”桃月宴开口,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你啊我啊的半天,也没有说到重点。 “宴宴,你昨晚好凶悍。”龙凌不说则已,一说惊人,还用双手抓着被子,小媳妇姿态。 “啥…啥?” “宴宴,你把本王给吃干抹净了,这次你必须负责。”龙凌就像那贞烈女子一样,说的话让桃月宴由吐血的冲动。 她把他给吃干抹净?怀疑的看着龙凌,结果龙凌接着又说:“你看,本王的胸膛都被你咬烂了。” 说着龙凌就掀开薄被,将这个胸膛坦露在桃月宴面前,果然上面不少牙龈和吻痕,但是明显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哪里烂了? “还有还有,好疼呐。”这听在桃月宴的耳朵里,直接变成了晴天霹雳。 她记得昨晚她好像中毒了,是什么情人蛊,身体一直燥热,包括在小溪边的事情她也记得,可是怎么最后就演变成她把他给强了,而且似乎就算是疼也该是她吧,一个大男人疼什么疼。 看出了桃月宴怀疑的眼神,龙凌鹰眸惨兮兮的看着桃月宴:“你把我的第一次拿走了,难道还不想负责吗?” 噗…第一次…嗯?第一次? 桃月宴惊奇的看着龙凌,他怎么说也有二十出头了吧,在古代十五六岁的男子都有孩子了,他还第一次? “你多大?”桃月宴不假思索的问纳闷龙凌的年纪,难道他只是长的老成? “二十有二。” “第一次?” 龙凌可怜巴巴的点点头,“第一次都给了宴宴,难道你不负责,想赖账?”似乎龙凌过于纠结让桃月宴负责的这件事,而桃月宴脑子现在处于短路期间,也来不及多加思考。 “你要我怎么负责?”桃月宴开口问着龙凌,她好像一步步走进了龙凌设置好的陷阱里了。 “要么你嫁给本王,要么本王娶了你。”龙凌一听桃月宴问他如何负责,顿时来的精神。 “呃…三王爷,其实第一次没那么重要,再说你是男子,也没人会纠结与你的。”桃月宴机械的回答,她现在脑子一片空白,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说的主旨是什么。 龙凌顿时眼内星光璀璨,忽闪忽闪的看着桃月宴:“你…你…你竟然吃了我,还不要我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要我以后怎么见人。” 尼玛,这都哪跟哪啊,她一个女人还没这么悲戚呢,他一个大男人搞的这么惨做什么。 桃月宴嘴角抽搐的看着龙凌:“我真的把你…内个了?” 她强烈怀疑这个信息的真实性,虽然说她失去意识,但是她好像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能把他这么强壮的男子给扑到吧。 “嗯,我本来把你带回来,想找办法救你,结果你…你…刚躺在床上就把我给扑到了…然后…然后…你就粗鲁的拉扯我的衣服,你看地上,都被你撕碎了。”龙凌说的无比真实,桃月宴听闻转头看向地下,果然似乎有撕裂的痕迹。 而龙凌趁着桃月宴回头的时候,眼底闪过精光,宴宴,这辈子我都要绑你在身边。 桃月宴回眸,龙凌又变回了楚楚可怜的模样,她揉揉额头,怎么事情一下子就脱离了她的掌控呢,她有那么饥渴吗? “呃,龙三王爷…” “死鬼,我都是你的人了,还叫的那么生疏做什么?”龙凌娇嗔了桃月宴一句,直接让桃月宴额头滑下三条黑线。 她现在严重怀疑龙凌的性取向,那张俊逸非凡的脸蛋,加上这样的话语,视觉冲击是绝对的强烈。 不再说话,躺在床上沉默的看着床幔,桃月宴想的出神,却突然耳边传来呼气声,让她整个人都不禁汗毛直立。 “你在想什么?”龙凌轻轻含住桃月宴的耳珠挑逗。 侧头躲开龙凌的动作,桃月宴仍旧皱眉看着床顶,到底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呢,她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没骗我?”桃月宴还不是很相信,但是身体上传来的感觉,却又是那么清晰。 “人证物证聚在,宴宴你不认账?”眼里好似噙着泪水一般,委屈的看着桃月宴。 桃月宴无语的拧眉,“我没有!” 龙凌拉起桃月宴的一束发丝,在手中搅动,不时的放在鼻尖嗅一嗅,心中已然做了一个决定,“宴宴,本王爱上你了。” “你说什么?”她没有听错吧。 此刻的龙凌没有任何玩闹的表情,一脸紧绷的严肃,看着仍然被桃月宴枕在脑下手唇角微勾:“还记得本王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气的不轻吗。从那之后,每每总是不自觉就想到你,一开始只以为是因为你的藐视而生气,但是当后来与你多次接触之后,我了解,那并不是别的,是一种不由自主的喜欢,也是一种由心底滋生的爱。” 桃月宴脸颊微红,他这是表白?但眼底疑惑万分:“为什么突然告诉我这些,那个时候我还是沥粤的妃子。” 龙凌轻笑:“对于男女情爱,我根本不了解,当时只顾着与你接触,没有考虑过多,后来在我回龙天的夜里,凌风提醒了我一句,我才想到这一点。我曾经挣扎过,因为你是第一个走进我心里的女人,第一个让我不由自主想要靠近的女人,我舍不得就此放手,所以哪怕明知你已经是沥粤的妃子,我还是想要给自己一个结果。” 龙凌停顿了一下,不自然的说道:“只不过,我真的没有想到,宴宴竟然也是…” 没有说完,但是明显两人都心知肚明,此刻床榻的床单上还留有片片红梅,已然能说明一切。 桃月宴听完龙凌的告白,面色没有任何反应,但是狂跳的心脏已经出卖了她的心,她能相信吗? 而龙凌看到桃月宴没有变化的脸颊,不禁有些挫败,不过他似乎听到了某人如击鼓一般的心跳,唇角扬起,越来越大。 桃月宴所在意的是,她不是这里的人,她也没有古代女子那般的胸怀,一夫多妻的制度,是她所不能忍受的,龙凌身为龙天国的三王爷,她可以依靠吗?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偶尔累了也想要找一个肩膀依靠的女人。 回眸就看到龙凌恶劣的笑,桃月宴有些无措,她也控制不了那颗狂跳的心脏。 斜睨了龙凌一眼:“笑什么?” “宴宴喜欢我吗?”龙凌虽然笑着说,但是语气中不乏紧张。 喜欢他吗?她不知道,只不过他是第一个让她内心错乱的人,也是当初闻到他身上的胭脂味后第一次扰乱她平静心湖的人,也是第一个让她不由自主在大会上搜寻的人。 等等,她忽然想起昨夜还没有离开皇宫的时候,似乎龙泽说过他的面具不错,结合他的身高体型,还有那肌肤,桃月宴眯眼看着龙凌:“铁面是谁?” 她基本已经确定他就是铁面,挑眉问着他,就想看看他如何回答。 “是我。”龙凌不在意的直接承认,倒是让桃月宴有些错愕。 “干嘛打扮成那样混入无极殿?” “为了保护你,为了能时刻看到你。”龙凌已经不在意桃月宴的想法,现在他唯一想的事情就是让宴宴接受他,他所做的一切的确都是为了靠近她,既然已经表白,就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了。 闻言桃月宴再次脸颊红了,这家伙能不能说话不要那么露骨,搞的她脸上直发烧。 而龙凌看到桃月宴再次绯红的脸颊,不受控制的俊脸前移,在桃月宴的面前放大,缓缓贴上她的唇。 不同于昨夜,此时桃月宴已然清醒,但是却大脑短路的没有推开龙凌,让他不由的高兴,宴宴是不是接受他了。 唇齿相合,桃月宴感受着来自唇上的温度,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是第一次与人接吻,这感觉无法形容。 当龙凌撬开她的贝齿,与她在舌尖上共舞的时候,桃月宴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甚至双手也环上了龙凌的脖颈,既然喜欢,那就试试吧。 片刻两人娇喘的放开彼此,两个人的脸颊都红的透彻。 “内个…” “内个…” “你先说…” “你先说…” 不约而同,两人一起出声,就连说的话都分毫不差,龙凌则是忍住了内心的火热,宴宴累坏了,再说接下来他们还要回到都城,不能耽搁。 “你喜欢我?”桃月宴再次确认的问了龙凌。 “不是喜欢,是爱。”如果经过了昨夜他还不能确认自己爱上了桃月宴的话,那他就白活了。 “怎么证明?” “宴宴想怎么证明?”龙凌反问。 “我的男人一辈子只能有我一个女人!”说完桃月宴就挑眉的看着龙凌,这个世界,让男人一心拴在一个女人身上,可能吗?她爹爹当初与娘亲也是爱的死去活来,同样在娘亲离世后就续弦。 “爱一生,恋一世,一生为一人!”龙凌给了桃月宴绝对的承诺,一生为一人。 “希望你说道做到!”谁不会说好听的话,她现在这样直白的问着龙凌,就算他的回答再好,也不代表会变成现实。这里的男人,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女子成群。有些事情,要通过考验才知道。 “宴宴,我等你。”龙凌看着桃月宴,他明白她还没有交出自己的心,他愿意等,只要她能给他机会。 “内个,你出去把,我要穿衣服。”桃月宴看着龙凌,将自己羞涩的表情隐藏起来。 龙凌鹰眼闪动两下,他也没有穿衣服啊,不过看着宴宴那副含羞带怯的模样,他下腹的火又有燃烧的痕迹,赶忙撩开薄被,修长的双腿直接跨在地上。 这动作更加让桃月宴不受控制的红了脸颊,心中弱弱的响起一个声音,怎么那么大… 光着身子走到门口,开门后将门口摆放整齐的衣衫拿起,这是他在桃月宴还没有清醒的时候,就吩咐凌白去准备的。 回屋背对着桃月宴窸窸窣窣的将衣衫穿戴完毕,而桃月宴目不斜视的看着帐幔,只不过似乎偶尔还瞟了两眼那壮硕的身材。 “宴宴,衣服给你准备好了,一会用膳之后,我带你回皇宫。”龙凌将给桃月宴准备的衣服放在床边,满眼爱慕的说完就走了出去。 呼,房间内剩下桃月宴一个人,忍不住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这一切真像做梦,可是身上的酸疼和不适却又那么的真实,她竟然与龙凌就这样在一起了,而且好像还是自己主动的,这都什么跟什么? 烦乱的揉了揉头发,掀开薄被的瞬间,眼神忽地转冷,看着身上无数个红印和深深浅浅的吻痕,这到底是谁强谁?该死的,敢骗她? 快速的将衣服穿上,走出门口后,就观看整个冥宫的构造,全部是在石壁凿出的房间,两侧放着大小不一的夜明珠点亮,对顶端还有几个通风口。有些疑惑这里是什么地方。 而龙凌此刻已经坐在大厅的桌子上,手中拿着书信在看,察觉到桃月宴出来,一双鹰眼染上淡淡的笑意,结果看到她冷眼凝视他的时候,面色僵住,这是肿么了? 走到龙凌身边,继续用不友好的目光看着他,直让龙凌如锋芒在背,坐立不安。 “内个…宴宴,怎么了?” 桃月宴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压低嗓音问着:“你说我强了你?” 闻言龙凌就委屈的点点头,欠扁的样子让桃月宴看了很不爽。 “那这是什么?”桃月宴拉开衣袖,胳膊上大大小小不少痕迹,这些与龙凌胸膛上的相比简直不是一个等次。 “对吖,这是什么?”龙凌说着还上去摸了一把,气的桃月宴顿时眼睛睁大,她怎么没发现他有做无赖的潜质。 这时凌白端着膳食放在桌上,一双眼睛不怀好意的看了看龙凌,有瞄了瞄桃月宴,啧啧啧,老大真狠,看看这脖子上,全是吻痕,这得多用力啊。 而龙凌察觉凌白的眼光,直接拿起桌上的一个茶杯就扔了过去,凌白机警的躲过去,赶忙低下头不敢乱看,妈呀,就看了一眼就用这么大的力气扔茶杯,要不是他躲得快,估计脑袋都开花了。 凌白退下之后,龙凌将碗筷递给桃月宴,席间不时的往她碗里夹菜,自己没见吃多少,倒是一直像老妈子一样伺候桃月宴用膳。 鉴于桃月宴昨晚过于劳累,从冥宫出来之后,龙凌主动要求抱着她回宫,“宴宴,回去吧。”说着就搂着桃月宴的腰身。 “干什么?”桃月宴推开龙凌,皱眉看着他,这货看着人模狗样,没想到也这么腹黑。 龙凌有些受伤的看着桃月宴:“我怕你累了,所以想带你回去,既然宴宴不愿意,那就算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她有必要摆出一副没人要的可怜姿态,甚至往前走的身影也充满了萧索吗?这一幕直接让桃月宴感觉自己好像罪大恶极,很对不起他似的。 眼角抽搐,看着龙凌慢慢前行的身影,桃月宴垂眸:“我累了。” 好吧,她承认对于龙凌这种无耻的行为,无法免疫。 一阵风吹过,桃月宴就被龙凌抱在了怀里,反观龙凌哪里还有刚刚受伤的表情,白牙在太阳的照射下泛出光芒,双脚点地,紧搂着桃月宴就想月弦都城飞去。 “刚刚那是什么地方?”桃月宴被龙凌搂在怀里,耳边风声吹过,看着龙凌刚毅的侧脸问道。 “冥宫总部。” “冥宫是你的?”桃月宴惊讶的看着他,但是她记得在大会上冥宫的宫主凌夏墨白也有出席。 “恩,大会上的是凌竹,让他代替我出席。”龙凌低头看出桃月宴的疑惑,解释道。 不再说话,一路上龙凌的铁臂将桃月宴抱着愈发紧,他放不开手,这辈子可能都放不开了,看着桃月宴,幸福在心中滋生,若是能这样抱着她一辈子,死而无憾。 由于桃月宴的面皮在低温的水中已经脱落,回到皇宫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走回去,而龙凌也清楚桃月宴的想法,一路翻飞直接来到了他们所在的房间。 桃月宴埋头在龙凌的胸口,不为别的,只是怕别人看到她现在的脸颊,惹出事端,但这一举动被别人看到,龙三王爷和无极公子是断袖的传言愈演愈烈。 当龙凌和桃月宴回到房间,一筹莫展的江子天等人立刻找到了主心骨,只不过看着桃月宴和龙凌亲密的姿态,都有些恍然。 大概看了一下,人都在,只不过少了醉清:“醉清呢?” 闻言大家都低下头,似乎考虑这要怎么告诉桃月宴,而桃月宴自己也记得当时龙泽截住他们的时候,好像是醉清出面挡住的。 “公子,醉清受伤了,现在还在昏迷。”纪凡松有些悲伤的说着。 “带我去。白年,在做一个假面。”让纪凡松带着自己去看醉清,紧接着桃月宴吩咐白年。 “好。”白年走到一边去鼓捣瓶瓶罐罐,而龙凌也跟着桃月宴进入。 床上的醉清面色发青,嘴唇惨白,几个人鱼贯而入,好在公子回来了,否则今天他们可能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比试了。 “怎么会这样?”桃月宴看着纪凡松。 “太医说,醉清受了内伤,而且还中了毒,有可能一两日就会醒,也有可能半月才醒。” “中毒?” 看着面色发青的醉清,桃月宴基本可以肯定是中毒,想都没想,从身上拿出匕首,直接在手腕上划了一个口子,鲜血潺潺流出,龙凌在旁边紧张的一把抓住她的手:“宴宴,你干什么?” “救人!”她服用过雪凝丸,血液自然会有解毒的功效,就算没有,她也要试一试。 龙凌看着桃月宴坚定的眼神,缓缓将手放下,一言不吭的就走了。桃月宴内心有些失落,但是仍然将手腕上流出来的血滴在醉清的嘴里。 众人虽然不明白公子如此做的动机,但是也都面带期翼的看着醉清,希望这样有效,他们早已经把醉清当做身边的兄弟,任谁也不希望他出事。 很快,醉清脸上的青色渐渐消退,眼睛转动,桃月宴也稍稍安心,看来还是有效的,江子天也同时拿着白布很快将桃月宴的伤口包扎。 “醉清,怎么样?”纪凡松扶起醉清,看着他有些迷茫的眼神问着。 摇摇头,“没事。”看到江子天给桃月宴包扎的手腕,醉清就明了看来自己之前身上的毒是公子给解的。 “谢谢公子。”作势下床就要跪地,他已经欠了公子两条命了。 “不必,你先好好休息,其他人跟我出来。” 醉清重新躺会床上,桃月宴带着江子天等人回到客厅,“今天的比试是什么?”好在她回来的还不算晚,比试还没有开始,接下来她要全力以赴,龙泽,君澈,我要你们两个不得好死。 “今天是选拔盟主的第一场。”江子天将得到的通知告诉桃月宴。 “总共有几场?” “总共十场,所有武林中人都会参加,而且优胜略太,十场之后剩下的最后十人,进行争夺。” “这次一共多少人参加?”桃月宴问着江子天,她要将形势全部搞清楚,才好做打算。 “一共五百人,各个门派全部派了人参加,每一场比试五十人,最后只取一名获胜。” 桃月宴点点头,五十人相比,只取一人,这竞争确实不小,与众人商量过后,桃月宴已经带着白年做好的假面,坐在桌边喝茶,思绪不由的又想到龙凌的身上,他说的都是真的吗?凭借她一个千年亡魂穿越至此,会真正得到一份只属于她自己的爱情吗? 第十五章 无极公子与三王爷是断袖 巳时,宽阔的操场上早已摆放好擂台,四周五米外布置着桌椅,盟主争夺的第一场比试,在巳时三刻会如期开始,此刻已经有不少人向场地走去。 武林盟主的选拔,想来都是江湖人士最看重的头等大事,但今年唯一不同的就是,三国所属的王孙贵族,竟然也可参加比赛。 而不少武林中人对此颇有异议,但无论如何赛事的规则已定,他们也只好全力以赴。 桃月宴在开场前,在房内运动内力游走全身,使得浑身酸痛的感觉多少有些缓解,带着江子天等人一起出现在赛场上。 狭长的眉眼大概扫了一圈,没有看到想见的人,不言不语走到前排的桌边坐下。这时缓缓走过一人,身上一尘不染的白衣,与同样白衣竹叶花纹的桃月宴相得益彰,也恰好走到桃月宴的旁边位置落座。 桃月宴轻微打量了一下,竟然是一直都沉默不语的龙忧。这个龙忧,身份尊贵,明明是龙天国万人之上的太子,却总是如此飘然,给人一种谪仙般不理世俗的感觉。 察觉到桃月宴打量的眼光,龙忧静静回头,清澈见底的眸子看了看桃月宴,粉嫩微翘的嘴角上扬,对桃月宴礼貌的点了一下头。 而这一幕恰好被刚刚到场的某王爷看到,顿时心中酸味上冒,甚至波及到身后站着的四个熊猫眼的风雨雷电。 龙凌眯眼看着桃月宴与龙忧的互动,又看了看还包扎的手腕,心疼与酸气一同上冒,搅的他快要抓狂。 旁若无人的走到桃月宴另一边的位置,直接落座,甚至还干咳了一声。 桃月宴仿佛没看到般,对着龙忧也同样点头,这个太子给她的感觉很不错,整个人纤尘不染,飘逸卓绝,一点都没有皇宫出身的贵族身上那种铜臭味。 与桃月宴示意过后,龙忧就转过头,安静的坐在椅子上,身后只有一个侍卫跟随,而似乎从见到他的那刻起,龙忧身后就一直是那个人,不多不少。 “咳”对于桃月宴的视而不见,龙凌心中恼火,不由的又干咳了一声。 “老大,喝茶!”凌雨趁机对龙凌拍马屁,端着茶杯笑嘻嘻的递给了龙凌,结果却换来一个冷眼,其他三人无语望天,没有眼力,拍马屁都能拍马腿上。 龙凌结果茶杯,“啪”的一声就放在桌上,顺便给了凌雨一个大大的白眼,多管闲事。 委屈,凌雨瘪着嘴,低着头,他怎么这么命苦。 “无极公子昨夜睡的可好?”龙凌率先打破沉默,这女人,真是不乖。 “不怎么样!” 不怎么样?龙凌鹰眼紧盯着她的侧脸,咬牙切齿,什么叫不怎么样? “你…” 这时一个人的突然到场,打断了龙凌的话:“哟,无极公子,别来无恙。”龙泽阴险的看着桃月宴,虽然面上带着淡笑,但是眼底的讽刺却是极深。 闻言桃月宴寒眸紧紧的瞪视着龙泽,嘴角邪笑:“托王爷的福,本公子好的狠!” “那就好,昨夜看到三弟带着你出去,还怕他对你做了什么呢。不过若是三弟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本王这个二哥就带他像你赔不是。”龙泽的话,让旁听的人都“嘶”的一声,吸了一口冷气,原来他们俩果然是断袖。 好多人不自然的打了个冷战,甚至有的人还将座椅挪远点,与他们保持距离。 “哈哈哈,就算本王对无极公子做了什么,那也是我们之间的事,对吧。”龙凌丰神俊朗的面容笑起来,让不少宫女都红了脸颊,好英俊。而他的话更加证实了大家的揣测。 桃月宴斜睨了龙凌一眼,他有必要把话说的这么直白吗? “公子啊,我刚刚看到那边有一只狗,不知道是谁家的没拴好就跑出来了,这要是咬了人就不好了。”白年坐在桃月宴的身后,突然开口。 “哎哎,我也看见了,小哥,英雄所见略同啊。”白年的话音刚落,正主都没说话,急于表现自己的凌雨,立刻接话。 “算了,何必见怪,一只狗而已。”桃月宴说着扫了一眼龙泽,意思明了。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暗讽龙泽是狗,反观龙泽却没有一丝不快,依旧是扎眼的大红衣衫,“小兄弟确定没看错,有时候也可能是一只狼,小心咬你。”对于凌雨他是知道的,龙凌再次,他本就不敢太过放肆。但是那个无极公子的手下,就不同了,说到底他仍然是龙天国的二王爷,一个江湖匹夫也敢在他头上放肆。 “不管是狼还是狗,要是被他咬了,那也只能忍着了,我可是人,怎么能和畜生一般计较。”白年的毒舌功力充分发挥,也让龙泽衣袍下的手慢慢握紧。 “好了,何必为了一个畜生计较。”桃月宴开口呵斥白年,但语气中却不见多少责备。说到底白年他们也是为了维护自己,但是如果真让龙泽起了心思,那就得不偿失了。 “嗯嗯,公子说的有理。” 龙泽笑了一下,就走到对面的位置坐下,只不过那笑里面饱含深意,看到这,一直没有说话的龙凌对着凌雷示意,凌雷心领神会的退下,只关注场中形势的众人,对这样的小插曲也不甚在意。 “身子好些了吗?”龙凌侧耳轻声问着。 “嗯。” “用这个敷在伤口上。”说着龙凌就从袖中拿出一个白色瓷瓶放在桌上。 “什么?” “金疮药。” “不用了,我…” “拿着!”龙凌恶狠狠的看着想要拒绝他的桃月宴,这女人如此不爱护自己,随意救人就划伤了那么大的口子。 桃月宴对于龙凌的呵斥无所谓的挑眉,却始终不拿起药膏。 “我来我来,王爷,我帮我们家公子收着。”白年手欠的就从桌上拿起了药膏,放在自己的怀里,如果公子不要,那他就自己留着,这金疮药可是宫内的宝贝,不要太可惜了。 龙凌满意的看着白年,她的这个手下还算有眼力,可造之材啊。而桃月宴却回身瞪了白年一眼,多事。 沥楚夜此刻带着惠妃和丽妃到场,而身后比之前多了两人,一个是四王爷沥楚辰,另一个竟然是已经分配到封地的沥楚夜。 看到沥楚夜的出现,桃月宴眼光闪了闪,却被眼尖的龙凌发现,有奸情? 沥楚辰身着米白色的玄纹长袍,眼里如同每次一样,都带着深深的孤寂,与沥楚痕等人落座在桃月宴的对面,而沥楚夜一身藏蓝,手中还多了一把摇扇,足够风流的摇晃着,在看到对面的龙凌时,摇扇一顿,嗤笑了一声,冤家路窄。 “不准看!”龙凌靠在椅子上,看着桃月宴盯着沥楚夜的没有移动的目光,冷声说着。 “三王爷管的还真多。” “他有本王好看吗?”龙凌磨着牙低声说着。 闻言桃月宴上下打量龙凌,“自我感觉良好!” “老大,消消气,喝茶!”凌雨再一次拿着刚刚被龙凌放在桌上的茶杯,递给他。 “你哪只眼睛看到本王生气了?”龙凌阴森森的语气问着凌雨,他是不是皮痒,老是打断他。 “呃…属下错了。” “小哥,来我们这边吧,你看我们公子多么斯文,从来不拿属下撒气。”白年嘴贱的问着凌雨,气的龙凌对他的好印象烟消云散,而桃月宴唇角微勾,显然心情不错。 凌雨眼里噙着感动,心里暗想,白年,你真是好人。本来他们与白年就相识,曾经在一起也有半月有余。 “勾栏苑的茅房打扫干净了吗?”龙凌若有似无的飘出一句话。 凌雨闻言立刻一张苦瓜脸,闭嘴不言,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老大,茅房真的不是人待的地方。 …… 半盏茶时间,操场上座无虚席,所有即将参赛的选手都已经落座,月亭带着月流觞走上擂台,而月流迎和月流亭则坐在擂台的下首。 “各位久等,今日武林盟主争夺的第一场很快就要开始,稍后会有人将号码牌分给各位,拿到一号至五十号的人,则为上午第一场参赛的选手,相信规则大家都已经知道,没五十人中只有最后站在擂台上的胜者,才能进入到最后一轮武林盟主的争夺。”月亭说完就示意月流觞继续,自己则走下擂台,坐在月流亭的旁边。 “父皇,儿臣也想参加。”月流亭面带期翼的看着月亭。 “胡闹,就凭你的三脚猫功夫,只有被打的份,给朕老实的看就行了。”月亭不满的斥责月流亭,让后者不高兴的嘟起了嘴。 “比赛规则:十人一组,各位可以自己选择对手,时间要求两柱香之内,但凡被打出这条黄线之外的选手,视为失败,最后一位站在擂台上的人,则是胜者,直接晋级最后一轮。当然,本宫深知诸位对武林盟主的重视,但是比赛者,以较量为主,不可伤人性命,如有犯规者,直接取消资格。”月流觞独自一人站在擂台上,明黄的蟒袍罩身,上挑的桃花眼,独立的气质,让桃月宴目不转睛的看着。 她不是看他,而是那张脸,她始终放不下。 这也让龙凌更加的恼火,怎么这女人看谁都是这么专注的表情,偏偏看自己的时候要么是就斜睨,要么就是冷扫,没有一个好脸色。 “喝茶!” 正当桃月宴看的出神,甚至神游到前世的时候,一个茶杯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伸手推开端着茶杯的手,却发现那手好似千金重,怎么推也不移动分毫,瞪着龙凌压低嗓音:“干什么?” 龙凌顿了一下手臂,始终将茶杯挡在桃月宴的面前,“你敢朝三暮四,本王就死给你看。” 忽的龙凌肩膀上多了三双手,凌风、凌雨还有凌电三人一下子压住龙凌的肩膀,凌电开口,“老大,你死了我们怎么办?” “老大,不要啊,属下舍不得你。”凌雨悲戚的开口。 “夫人,千万不要!”凌风一脸愁容的看着桃月宴。 旁边的桃月宴还有江子天、白年等人,只觉得头顶上无数乌鸦飞过,好冷… “滚一边去,本王什么时候要死了。”龙凌一抖肩膀,就把三人甩开,难道他的属下智商都是负数吗? “龙三王爷?有何异议?”月流觞察觉到龙凌这边的动静,看着龙凌举着茶杯的动作问道。 “没有,本王与无极公子有事要谈,先告辞!”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龙凌拉着拉起桃月宴,狠狠的扣住她的腰身,离场而去。 “天啊,看到没,他俩果然是断袖。” “咦 ̄,断袖…以后要离他们远点。” “不过那无极公子相貌平平,根本配不上龙三王爷。” “或,你小子看上龙三王爷了?” “你可拉到吧,我只喜欢女人。” 在两人离去后,场中爆发出阵阵交谈声,几乎都是围绕桃月宴与龙凌之间的暧昧关系。 “安静,接下来请各位拿好手中的号牌,第一号至五十号上场比试。”月流觞对于龙凌如此孤傲的行事没有多加在意,谁人不知,龙天三王爷号称战场修罗,一身武艺天下无敌,与这样的人为敌,有害无利。 此时龙凌与桃月宴的属下,相互看着,很快凌雨和白年就嘻嘻哈哈的小声说了起来:“白兄,好久不见啊。” 凌风和凌电也自来熟的走到江子天等人的身边客套起来,他们的主子在一起了,他们这些属下自然也要打好关系。 另一边,被龙凌扣着腰身给带出场地的桃月宴,眼里充满不悦,他在干嘛,众目睽睽之下就如此任性随意,再说马上就要发号牌,她还不知道自己是多少号。 龙凌带着桃月宴来到一处清幽萧索的宫殿旁,还没等桃月宴反应过来,落地后,一把扣住她的后脑,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双唇。 而被龙凌的举动惊得瞪大眼睛的桃月宴,双手推着龙凌,却被他扣住腰身拉进怀里,她没有忘记自己会武功的事,只是不知为何,面对他,她竟然不想对他使用任何内力。 片刻,龙凌放开桃月宴,看到她的红唇被吻的红肿的样子,微微一笑,宴儿永远都是他的。 “你发什么神经?”桃月宴有些气急败坏。 “本王和心爱的女人沟通感情,也不行吗?”龙凌无耻的看着桃月宴,对于自己所做之事全无半分羞愧。 “谁稀罕!”瞪了龙凌一眼,桃月宴作势就要往回走,结果又被龙凌粗鲁的拉近怀里,狠狠的抱住。 “宴儿,不准你看别的男人!”埋首在桃月宴的颈间,低声诉说。 “我没有。” “你还说没有,沥楚夜来的时候,你就看了半天,结果月流觞出现之后,你又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难道本王在你心里就没有一点地位吗?” 闻言桃月宴低头,没有一点地位吗?如果没有他的地位,当初就算她欲火焚身,也不会将自己交给他,如果没有他的地位,她怎么会放任与他刚刚的举动,若是换了任何一个人,她恐怕都会让对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你默认了?”龙凌有些受伤的看着桃月宴的沉默,她是不是还是放不下月流觞,他没忘记当初她与月流觞的那段过往。 摇摇头,桃月宴不知该如何说,对于男女交往这件事,她没有一丝经验,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与之相处,况且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善于解释的人。 “你还是放不下他,对不对?”龙凌越想越偏激,抱着桃月宴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放开。 “谁?”对于龙凌口中的他,桃月宴疑惑的问着。 “月流觞。” “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说完桃月宴甩开龙凌的手,原地返回,向操场的方向走去。 真是可恶,心情一落千丈的桃月宴,很快就回到场地,此刻擂台上已经有人在开始比试,看到桃月宴回来,白年颠颠的就将手里的号牌交给她,“主子,你是最后一组,四百七十九号,不过…” 看着白年欲言又止的样子,桃月宴口气略差:“说!” “不过,最后一组还有…呃…龙三王爷,还有龙二王爷和上任的武林盟主。”白年断断续续的说完。闻此桃月宴冷笑,龙泽、君澈也在,那就让他们好好较量一下。情人蛊是吗,敢打她的注意,她会让龙泽知道后果是什么。 眼中冷意迸发,让白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妈呀,公子的眼神好可怕,不过三王爷哪去了,而且公子的脾气回来之后就不太好,按理说不应该呢,他可没忽略公子略微肿胀的红唇。 纳闷的看着龙凌的三个手下,几个人的眸中同样闪着疑惑,他们怎么觉得情况不太妙啊,自家老大哪去了? 想着龙凌就姗姗而来,只不过与桃月宴冷凝的脸蛋相反,一脸笑意止不住的龙凌,挑着眉就坐在了旁边,“本王多少号?” “老大,你是四百八十号,和王妃一组。”凌雨最后一句小声的贴在龙凌耳边说。 “告诉他们,本王退出。” “老大,还有二王爷和君澈也在。” “嗯?”龙凌鹰眸闪烁。 “王爷还退出吗?”凌雨弱弱的问了一句。 “本王有说过退出吗?没用的东西!” 凌雨又被龙凌一个鹰眼给扫的浑身是伤,为什么他这么命苦,从头到尾受苦的只有他一个人,其他两个人一身轻松的看着好戏。 擂台上,此刻站立着十人,五五相对,顷刻间,两边对手互相发起攻势,你一拳我一脚的开始了争斗,很快第一个人就被对手给甩出了事先画好的黄线外,有些受伤的捂着胸口,挪回了位置,也同时被同门冷眼嘲笑。 很快,刚刚站立十人的擂台上,此刻只剩下一个人,而他示意后,缓缓走下擂台,之后的第二组十人很快上场…… 就这样五十人分为五组对垒,三炷香过后,每一队的胜者分别站在了擂台上。 五人之间最后只有一人能走到最后去角逐盟主之位,尽管之前大家都费了不少力气,但是这最后决胜的一站,他们也都充满了信心。 而五人之中有一人引起了桃月宴的注意,一个带着面具,眉心中央有一个火焰标志的人,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个人应该是冥宫的凌夏墨白,也就是龙凌所说的代替他出场的凌竹。 “你们几个,一起上吧!”带着面具的凌竹,在大家屏息以待的时候,突然出声。 “什么?他疯了吧?一对四?” “嗨,冥宫的人想来猖狂,更何况是他们的宫主,你没看到他的面具吗,那不就是冥宫宫主凌夏墨白的标志吗?” “怎么可能?李老也在内,凭借李老的身手,我还真不信他冥宫能胜出。”… “凌夏墨白,你太猖狂了。”开口说话的便是被人称为李老的李宏,看着对面的凌竹,一脸愤恨。他这样分明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就是,冥宫又怎么样,今天我们就教训教训你这个臭小子。” 说着几个人果真一同向凌竹发起进攻,观战的人此刻也都屏住呼吸,想要看看一对四到底谁能赢。 相反龙凌对于凌竹的做法,没有一丝担心,而看到凌竹一对四也同样游刃有余,更加放心,他的属下,个个武艺高强,如果连这些都处理不好,也不配跟着他。 趁着大家都在观战,龙凌看了一眼桃月宴,鹰眸闪过歉意,他是因为在乎,所以才会口不择言,刚刚她走了之后,他也想了半天她的话,按照她说的,他是不是可以认为她对月流觞根本无意,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还要找个机会道歉,他好不容易让两个人的关系进了一步,定然不能再为了这些小事伤感情。 思考片刻,刚刚要开口跟桃月宴道歉,结果却在他张嘴没发出声音的时候,桃月宴起身离席走了,而龙凌就张着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远去。 龙凌眉头微皱,也好,就让宴儿冷静一下吧,的确是他有错,等找个合适的机会,他会跟她解释的。 离开的桃月宴,独自漫步皇宫,她的确是察觉龙凌要说话,所以故意离开,她也不明白自己内心到底再气什么,是他的不信任,还是自己的别扭。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凉亭,月弦皇宫与当初她所在的沥粤皇宫相差不大,想来每个皇宫都是如此气势磅礴,金碧辉煌,周围的假山溪水,还有芳草鲜花吐露芬芳。 八角凉亭,金砖红柱,被一片鲜花争奇斗艳的围在中间,步入凉亭,却发现早已经有人在此,想来刚刚她在侧面所看,正好被红柱挡住了那人的身影。 对面之人背对着她,白衣飘飞,墨发随风飞扬,处在一片花海围绕的凉亭内,好像随时要飘离而去一样。 闻声转过身,竟然是龙天太子龙忧,没想到他也出来了。 “无极公子!”龙忧礼貌的对桃月宴颔首。 “太子有礼。”本来对龙忧的印象就不错的桃月宴,也同样颔首。 “不打扰了。”既然已经有人,桃月宴本想转身就走,却没想龙忧的话让她止住了脚步。 “无极公子与三弟的关系似乎不错。” 闻言桃月宴回身看着龙忧,不明白他此话的意思:“太子想说什么?” 这时一直跟随龙忧的侍卫,手上端着茶盏来到凉亭,看到桃月宴也在,有些皱眉:“太子!” “无极公子介意与我聊一聊吗?”龙忧坐在石桌边,将侍卫送来的茶盏放在桌上,也同时了两只茶杯摆放好。 虽然不明白龙忧的意思,但是打从心里不讨厌他的桃月宴,没有多想就做到了龙忧的对面,侍卫也适时的为两人斟满茶水。 龙忧挥手,侍卫走出凉亭,站在较远的位置,但是双眼也一直没有离开过凉亭。 “太子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待到凉亭只剩下两人,桃月宴看着肌肤过分白皙,就连倒茶的双手也白的可以看到血管的龙忧问着。 龙忧缓缓抬起眼睑,接着又摇摇头:“没什么,无极公子不要在意。” 桃月宴皱眉,“太子从来都是说话说一半?” “公子莫怪,我只是不知该如何与你说起。” “直说便是。” “无极公子与三弟的关系,大家都看在眼里,只是两个男子之间,太过亲密,似乎有些违背伦常。”龙忧思考片刻,看着桃月宴说了起来。 “伦常?我要是没记错,似乎太子的二弟比我们还要违背伦常!”桃月宴话中带刺的看着龙忧,她以为他真的是一个不理世事的仙人,真可笑。且不说她不是男子,就算她是男子,这个世界的伦常对她来说,也根本不值一提。 “既然如此,是我多事了。” 桃月宴摩挲着茶杯的边缘:“太子的确是多事了。”站起身就要离开凉亭,走到台阶上方,挺住脚步,没有回身对着龙忧说了一句,“太子如果有时间,还是去劝劝你的二弟吧,本公子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 龙忧看着桃月宴离开的身影,自嘲一笑,的确是他多事了,他只是不想龙天国他唯一在乎的弟弟变成老二那副样子。 “太子,要不要…”侍卫在桃月宴走后,来到龙忧的身边,只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龙忧打断。 “静观其变。” …… 场中比赛的人,此刻已经有两个被凌竹给甩出了黄线,剩下的两个人一个是李老,还有一个年级尚轻,但是眼神时刻闪着阴毒光芒的人。 一对四变成一对二,凌竹仍然没有丝毫的波动,整场下来都让不少人叹为观止,就算他的武功高强,但是这么多人也同样不是泛泛之辈,但是此刻在冥宫宫主面前,却都像是耍猴的了。 此时李老和年轻人相互使了一个眼色,就见李老突然迅猛的对凌竹发出攻击,而年轻人则窜至凌竹的后面,一直隐藏在袖口下的手突然泛出寒光,那是匕首在阳光照射下反射出来的。 凌竹与李老相互打斗,见招拆招,对于他猛烈的攻击也没有任何色变,应对自如。而那年轻人作势就对着凌竹的后心挥掌,方位选择恰当,这动作正好被他宽大的衣袖遮盖,里面所隐藏的匕首也没有被月亭等人看到,而即便台下的人见此也纷纷没有说话,他们很久前就想打击一下冥宫嚣张的气焰了。 掌心距离凌竹的后背越来越近,所有人都屏息等着看凌竹受伤的样子,当然在他们眼里带着面具的是凌夏墨白。 李老看到年轻人的动作,更加专注的与凌竹对打,想要以此来吸引凌竹的注意,这样他的后背空门就会被年轻人击中,只要解决了凌夏墨白,他李宏就可以走到最后一关去争夺武林盟主了,哈哈哈,越想越开心,甚至忽略了面具下的双眼内反射出的嘲讽。 就在年轻人暗藏匕首的掌心距离凌竹后心仅仅一尺的距离时,李宏一声惨叫就飞落至黄线外,而后面年轻人的匕首也无法再向前分毫。 凌竹一手抓着年轻人的手腕,向外侧一拧,年轻人的呼嚎声音响起,而匕首也随着他的嚎叫落在地面,让月亭月流觞等人看了个明白,直接取消了他所有的参赛资格。 而这一组也没有悬念的,冥宫宫主凌夏墨白为胜者,可以直接参加最后一轮的比试。 一上午的时间,第一组才选出获胜的一名,这样下来,十组的选手势必要用上五六天的时间,因为他们可都还记得,文斗在明天还会与月云裳进行最后的较量,胜出者还可以娶了公主呢。 …… 午膳时间,众人归队,凌雷也在比试结束之后回到了龙凌的身边,在他耳边低语片刻,直接让龙凌的眼神瞬间转冷。 原来老二与宴儿还有君澈被安排在同一组都是他安排的,龙泽,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以为有武林盟主在你身边,就可以为所欲为是吗? “去通知冥宫,将老二这些年所有的证据集齐给本王,还有那个君澈,去查一下他的身份。将冥宫旗下的产业,全部转入无极殿。”龙凌鹰眸带着嗜血的恐怖,龙泽,你与本王之间可以使用任何手段,但是想要动本王在乎的人,那就是你的死期。 “老大,全部产业?”凌雷有些诧异的看着龙凌,他们冥宫的产业覆盖三国,民生民食全部包括,那么庞大的产业王爷竟然要给那个无极公子?就算她是将来的王妃,但是王爷这样的做法也有些过头了。 “怎么,你有意见?”龙凌斜眼看着凌雷,敢有意见他就劈了他。 “属下不敢。” “还不快去!” “是。” “回来!”忽然想到什么,龙凌吆喝走出门的凌雷。 “老大?”凌雷带着期翼的眼神看着龙凌,是不是老大后悔了。 “安排人主动去投靠无极殿,不要让他们发觉是冥宫所为,要主动投靠,知道吗?”龙凌再三强调要主动投靠,他想到凭借宴儿骄傲的自尊,如果发觉他这样做,一定会不高兴,他并不是看不起她的能力,相反宴儿的能力是他所欣赏的,一个女子能够将无极殿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做成这样的规模,就算是他也不敢肯定。他如此做只是想让她能够更强大,他只要在暗中帮助她来完成她想要做的事就满足。 “是,老大。”凌雷再次哭丧着脸走了出去,老大真是糊涂啊。为了一个女人将辛苦经营这么多年的冥宫产业全部转出,他心疼啊。 …… 江子天、白年等人带着疑惑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桃月宴已经在房内品茶,稍稍放心:“公子,你猜第一组谁赢了?” 桃月宴看了一脸兴奋的白年,喝了一口茶:“冥宫!”如果龙凌口中的凌竹连这些人也无法打败的话,想来也没那个能力来代替他。 “耶?公子,你未卜先知啊。” “小白脸,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草包一个啊。”南山柳不客气的损白年。 “哼,粗鲁!”白年抛了一个白眼给南山柳,就坐在桃月宴的旁边。 桃月宴看着身边的四人,“最近在宫内,你们不要乱走,有什么事记得告诉我。” “放心吧,公子。只不过最近铁面不知去向,公子可有看到他?”纪凡松沉稳的应了桃月宴,接着想到消失的铁面,有些疑惑的问着。 铁面本就是龙凌,他现在是龙天三王爷,自然不会再出现在这里:“嗯,他已经走了,以后不用找他了。” “什么?走了,说走就走,也不知道说一声,亏我还可怜他,当初硬是让安山带他加入无极殿呢。”南山柳不敢相信的吼了出来,当初要不是他看他可怜,怎么会冒着风险让他加入。 “算了,人各有志。”纪凡松拍了拍南山柳的肩膀,当做是安慰。 “下午的比试仍然是盟主争选?”她早早离席,自然对下午的安排不清楚。 “不是,下午是三国皇室的宴会,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不过听说月弦皇帝将自己平时狩猎的围场开放,武林中人可以去里面狩猎切磋。” 皇室宴会?说到底他们这些武林人士永远只是陪衬,真正的主角永远是高高在上的皇者,狩猎她也没兴趣,“你们谁想去就去吧,我去看看醉清。” 桃月宴说完就走进房间,醉清已经在床上躺了两天,也不知道他身上的毒清理干净没有。 房间内,还有一股浓浓的药香味,醉清侧卧在床上,不知在想什么,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侧头看向门口,“公子。”看到桃月宴,醉清挣扎的想要起身。 “躺着吧,感觉怎么样?”桃月宴走到床边的椅子上,落座后看着醉清。 “好多了。”醉清眼里饱含内容的看着桃月宴。 “嗯,那边怎么样?” “收了定金之后,再没有消息。” “查出是哪三方了吗?”桃月宴看着醉清,而醉清则移开了视线。 “一方是龙天二王爷,一方是沥粤,但是具体是谁还不清楚,另外一个人是月亭。” 桃月宴诧异的看着醉清:“月亭?你确定,月流觞可是他的儿子,也是月弦的太子。” “确定,绝不会错。”醉清笃定的说着,让桃月宴更加疑惑,一国的皇帝竟然派人暗杀自己的儿子,这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 “公子,什么时候动手?” “先按兵不动,等着他们再次联系的时候,告诉我。” “好。” 皇室宴会,没有了武林群雄的嘈杂,也没有人群聚集的吵闹,月亭典雅肃穆的养心殿,此刻众人忙碌的布置着,一个人从门口走入,脸上带着嬉笑,率先走到一张桌前落座,手中一把摇扇故作风流的甩着。 不时有宫女在他面前穿梭,这人还偶尔调戏两下,搞得不少宫女面红耳赤,娇羞万分。 慢慢的三国皇室中的主要成员接二连三的入内,看到已经落座的人,都多少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而姗姗来迟的沥楚痕,在看到他位置旁边所坐的人时,咬了一下牙齿:“老三,谁准你来的?” “哟,皇上,本王想来便来,还需要谁准啊。”说话的正是本该远在良镇的沥楚夜。 “老三…”沥楚痕略带威胁口吻的叫着沥楚夜,眸中暗光闪现。 “皇上,三王爷可能是来的急切,所以忘记通知您了,别生气了,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向来阴谋主意的沥楚痕,听闻旁边的丽妃帮着沥楚夜说话,眼神微眯,带着深意看着丽妃。 果然不再说什么,坐在了沥粤国所在的席位,而沥楚夜趁机对丽妃点头示意,一张风流俊逸的脸孔让丽妃低头红了脸颊,三王爷真的好风流倜傥。 沥楚夜看到这般,心中冷哼,又是个花痴,就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像她一样,对自己不屑一顾,说来他也觉得自己犯贱,明明可以在良镇好好的享清福,却在失去那个女人消息之后,冒着与沥楚痕敌对的风险,特意出现在三国大会,就是为了找到她。  ------题外话------ 某玉摇头晃脑的飘出来说一句:“今后每日万更如何?” 亲爱的们,多多支持!O(n_n)O哈哈~ 第十六章 苦命的白年 养心殿,灯火通明,此刻高朋满座,三国之内身份尊贵的人都齐聚于此。沥粤国的皇帝沥楚痕,四王爷沥楚辰,还有不请自来的三王爷沥楚夜,;月弦国皇帝月亭,太子月流觞,大公主月云裳,二公主月想容,四王爷月流迎,五王爷月流亭;龙天国除了皇帝没有到场,太子龙忧,二王爷龙泽,以及三王爷龙凌都已经上座。 人到齐后,宫女太监将养心殿宽敞高大的宫门紧闭,而后月亭坐在龙椅上:“呵呵,看来没有武林群雄的盛宴,显得冷清不少啊。” “月帝特意为此举办一场皇室盛宴,朕深感荣幸。”沥楚痕是除了月亭之外,在场人中身份最高的。 “久闻沥粤的少年皇帝,英姿俊朗,手段非凡,凭借一己之力就将宫内的佞臣铲除,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月亭说出的话表面上是恭维沥楚痕,但是在场的人又有谁不知,当初铲除佞臣据说还有一个后宫妃子。 闻此沥楚痕的脸色有些僵硬,相对来说,就算沥楚痕善于心计,但是与老谋深算的月亭相比,仍然略逊一筹。 “月帝过誉了。”面色有些挂不住的沥楚痕,冷淡的说了一句。 “月帝,谁人不知当初沥帝能够铲除佞臣,还要多亏了一位后宫的妃子相助,不知是不是在带来的两位之中呢?”龙凌与月亭对视一眼之后,将沥楚痕不愿面对的事情说了出来。 大家都在武场上都见过沥楚痕身后的丽妃和惠妃,所以龙泽的话,让沥楚痕一时无言以对。 “龙二王爷,这本是我沥粤的国事,还请不要太过关注。”沥楚辰坐在沥楚痕的下首,忽然开口对着龙泽说道。 龙泽端着茶杯,看着沥楚辰:“哦?这位难道就是闻名天下的谪仙公子-沥粤四王爷?” “不敢当。”沥楚辰微微颔首,要说谪仙,这沥楚辰与龙忧给人感觉都是清澈不染,只不过沥楚辰相比龙忧愈发飘然,总让人有一种触不及摸不到的感觉。 “好了好了,是朕的过错,沥帝不要见怪,今天举办这一次宴会,主要是想与各位讨论一下东面珍珠岛的事情。”月亭打断大家对于沥粤的猜测,同时也说出了这次宴会的重点。 “珍珠岛?”闻言众人默不作声,只不过面上或有忌惮,或有不甘,千变万化。 “月帝请说。”没想到这次接下月亭的话的竟然是一直清心寡欲的龙忧。 月亭眯了眯眼,一挥手几个宫女带着托盘,上面摆放着纸张,一人一张的放在每个人的桌上,而后退下。 “各位请看,向来珍珠岛神秘莫测,这是朕花了大力气才得来的一张地图。” 位于三国之外的东方,有一个存在很久,对其他三国来说充满了神秘的岛屿。说来奇怪,这珍珠岛既不归属于三国中任何一国,但一直能够再三国鼎立的情况下屹立在东方。曾经也有人想悄悄的混进这个岛屿中,却从此再没有音讯。这也让其他三国忌惮不已。虽然说这珍珠岛对三国的影响并不大,但是这对于三国的君王来说,却似如鲠在喉般的难受,任谁都希望能够将珍珠岛收在自己的国土下。虽然这珍珠岛看似没有任何的军事实力,但是许多年来却始终没有一国敢向其发动攻击,如此也是的珍珠岛愈加的神秘。 此岛屿狭长,如同一个明珠一般,立于东方大海中。岛屿周围停靠着不少的船只,或大或小,岛内也如同一个村落一般。最显眼的却是岛屿的南方,矗立着一个类似宫殿却又形似庙宇的府邸。而府邸周围却没有任何的房屋,好似整个南面只有这一个府邸。从外观看来整个府邸高大辉煌,如同皇宫的建筑般,却又从大门口一直向下延伸了上百个台阶。纵观整个岛屿,除去南面的这座辉煌的府邸,在其他三面都错落有致的树立着不少房屋,甚至在整个岛屿中间还有一条街,有不少的小商小贩在叫卖,两旁还林立着酒楼茶庄等。整个岛屿生活民风看起来与其他国家相差无异,就像是一个缩小的国家一般。 每个人手里拿着地图,说不兴奋是假的,珍珠岛到底存在多少年,无从查证。总之自从他们懂事以来,珍珠岛就一直屹立的那里。 此刻不少人的眼神中都流露出狂热,但是仍然有人给出了异议:“不知月底从何得来这地图?”龙忧意味不明的看着月亭。 “哈哈,至于怎么得来的,不是重点。重要的是,朕想邀请诸位,偕同三国攻打珍珠岛。”月亭嗓音高亢的说完,下面的人全部抬头看着月亭。 静谧片刻,沥楚痕拿着地图仔细端详,而后说道:“珍珠岛与三国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月帝此举何意?” 月亭一甩衣袖,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来,“何意?珍珠岛岁神秘,但还不是被朕得到了地图,这次借由三国大会,朕就要正式向珍珠岛宣战。” “那如果龙天帮助月弦,能得到什么好处?”龙泽看着月亭,似乎他对于月亭的任何举动都十分支持。 月亭缓缓从高台走下,“若是三国同时出兵,将来的珍珠岛自然由三国瓜分,若是只有两国出兵,那么当然就只有月弦与其他一国瓜分,领土这件事,相信没有帝王会嫌多。”说完还略带讽刺的看着沥楚痕,什么少年皇帝,根本就是一个胆小怕事的孬种。 “如何出兵?”这次出生的竟然是龙忧,而他的问话也让龙泽谨慎的看着他,大哥似乎过于关心这次的事情了。 “月弦出兵二十万,其他合作的国家,定然也不能少于二十万。” “二十万?这么多?”沥楚痕诧异,二十万大军,也不是个小数目,更何况如若出动这么多军队,势必要动用到边关驻扎的军队。 “朕只是将这件事告知沥帝还有龙天王爷们,至于是否合作,朕会给各位时间考虑,大会结束后,朕希望各位能给出答案。”作为三国中实力最强的月弦,月亭说的话也同样狂妄,看来那意思是就算其他两国不参与,月弦也定然会攻打珍珠岛。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养心殿的大门都紧闭,甚至连宫女太监都不见出入,而另一边的武林中人也有不少在皇家围场捕猎游玩。 “三王爷,想容敬你一杯。”与上次一样,月想容仍然带着面纱,只不过露出的双眼饱含爱慕的走到龙凌身边。 而月想容的举动也让所有人都看向了龙凌,结果却发现此刻的龙凌慵懒的靠坐在椅子上,左手搭在扶手上,右手端着一个酒杯慢慢旋转,不知道在想什么,性感的薄唇一边翘起,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月想容的话。 “三王爷 ̄”月想容再次叫了一声,声音已经有些颤抖,她想来自恃甚高,但是第一次见到龙凌之后,她就觉得只有这样天神般的男子才能与她相配,所以她放下了自己的高傲,也放下了女子的矜持,却不想竟然换不来良人的一个眼眸。 龙泽趁机开口:“三弟真是眼界太高了,堂堂月弦二公主的敬酒都不接受。” 他的话也成功让月亭皱眉,这个龙凌的确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少有人能企及。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够随意作践月弦的公主,想着月亭就开口:“不知道三王爷在想什么,进来朕听闻不少传言,可都是有关龙三王爷的。” 众人你一眼我一语的说着,却根本没想到,当事人早已经神游太虚,心思根本就不在宴会上,打从他进来这里开始,就压根没仔细听过。 其实某位王爷心里正在想的事情是:不知道宴儿在干嘛?她是不是还生气呢?今晚去和她道歉吧,大丈夫能屈能伸。想到这,也就正好赶上了月想容来敬酒,也就是大家看到的他嘴角微翘,却不知在想什么。 宴会本来就没有任何侍卫陪同,自然就没有人提醒龙凌。神游太虚的龙凌,突然察觉到不少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这才缓缓抬头,就看到月想容眼里噙着泪花站在自己面前。 这女人是谁? 看到龙凌抬头看向自己,月想容鼓足勇气再次说了一句:“王爷,想容敬你一杯。” “嗯!”虽然不清楚她是谁,但是龙凌仍然礼貌的端着酒杯一仰而尽。话说其实上次晚宴的时候,月想容就是蒙着面纱不停的在龙凌身边舞动,而偏偏那是龙凌的一门心思全部放在中了情人蛊的桃月宴身上,压根就不记得她这个人。 “不只三王爷可有心上人。”月想容看到龙凌没有拒绝她的敬酒,更加肆无忌惮,心中以为龙凌对自己是有好感的,在问着龙凌话的瞬间,面纱脱落,露出了一张巧笑嫣然的脸庞。 杨柳宫眉,明眸皓齿,鼻梁高耸,朱唇上翘,白皙没有一点瑕疵的肌肤,此刻带着女子的红粉娇羞看着龙凌,面纱垂落在耳际。 “想容!”月流觞不赞同的唤了一声月想容,堂堂一国公主,在多人的注视下,竟然如此不知羞耻的问着男子这样的话,成何体统。 “看来二公主是倾慕于三弟了,可惜啊,可惜。”龙泽趁机落井下石,更让月亭对龙凌心存芥蒂。 “二王爷何出此言?”似乎没有听到月流觞的呼唤,月想容更加在意的是龙泽的话,为什么可惜? “难道二公主还不知道?那就难怪了,现在谁人不知本王的三弟与那江湖上的无极公子关系匪浅,恐怕二公主的一片痴心要付诸东流了。”龙泽明面对着月想容说,但是任谁都明白那话中暗讽龙凌与无极公子之间的不清白。 仿佛受不了打击的身子一颤,不自主的后退了一步,月想容摘了面纱的脸庞不敢置信的看着龙凌,“三王爷,此话当真?” 龙凌对龙泽的话不甚在意,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误解他与宴儿的关系又能怎样,他爱她,从不遮掩。 “没错,本王的心上人正是无极公子,那又如何?”恐怕也只有他龙凌一人敢冒天下大不违承认自己的心上人是个男子,就算是男女通吃的龙泽,也都是暗地与人苟合。 泪珠垂落,月想容无法接受自己第一次痴心所附的男子竟然是断袖,咬着贝齿用力拉开高大的殿门跑了出去。 而月亭与月流觞等人看到此景,对龙凌心生反感,堂堂三王爷,就算有天人之姿又能如何,竟然是个与男子苟且的人,真让人瞧不起。 “三王爷的口味,真是特别。”说这话的是一直看热闹的沥楚夜,没想到他曾经视为劲敌的龙凌,竟然喜欢上了男子,不战而败。 龙凌优雅的给自己斟满酒水:“哈哈哈,本王喜欢男子亦或是女子,与各位有关系吗?” “龙三王爷,就算如此,至少要估计一下本宫二妹的颜面。”月流觞桃花眼带着怒气,质问着龙凌。 “颜面?堂堂月弦二公主竟能问出此话,还想让本王留言面?太子可别说笑了。”龙凌气势大开的看着月流觞,一点都不在意此刻仍然躲在养心殿门外偷听的月想容,除了宴儿,他不稀罕任何人。 “龙三王爷,就算是二妹的错,可你也不该如此讽刺。”此刻一个温婉的声音响起,闻声看去,竟是一直坐在月流觞身侧同样带着面纱的月云裳,她的二妹就算再不济,也比那些江湖的草莽要好了不止百倍。 龙凌鹰眸一眨不眨的看着月云裳,而仅仅几秒钟的时间,月云裳竟然不由的低下头有些发颤,这样的眼神太可怕,仿佛有魔力一般,让她打从心底冒出冷意。 “月弦国的公主也不过如此,月帝还是好好管教为好。”龙凌只需用眼神盯着月云裳就足以让她心惊,而龙忧此刻的话,更加让她面色尴尬,不由的偷偷看了月亭一眼,果然就看看到月亭带着怒意的看着自己,垂眸再不吭声。 “让太子和三王爷见笑了,是朕教导有误,还请两位海涵。”月亭赔笑脸的对龙忧和龙凌说道,这件事说到底都是月想容主动示好惹出来的,月云裳也不假思索的指责龙凌,一国公主,竟然行事如此莽撞,看来他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月亭赔笑的喝了一杯酒,众人也都再对这件事绝口不提,但是龙凌的那句“心上人就是无极公子”恐怕明天就会传的满城风雨。 而其中一个人在看到了月想容的真面孔之后,眼神乱转,心思不定,但立刻就确立了一个想法,他要去了她,如果能攀上月弦这个强国的高枝,对他百利无一害。 同样这场宴会也在龙凌狂妄的话语中,为自己树立了劲敌。 月想容一脸怒容的回到自己的宫殿,途中长长的指甲深陷肉里也不自知,龙凌,本公主看上你是你的荣幸,没想到你竟然敢当着众人的面意指她不知廉耻,无极公子是吗,本公主一定要毁了你的心上人。 “全部滚出去!”屋里面左右站立的宫婢和太监,被月想容一句怒斥纷纷吓的退出了房间,他们的这个公主,发起脾气能让人生不如死。 不久月云裳尾随而至,看到下人都站在门口,摇摇头,推开门进入。 “没听到本公主的话吗?滚出去!”以为是宫人,月想容想都没想就怒斥。 “二妹。”闻声月想容回头,眼泪噼里啪啦的就开始往下掉,接着就扑到了月云裳的怀里。 “姐,呜呜…” 月云裳轻拍着她的后背,眼里带有心疼,安慰道:“二妹,别哭了。” “姐,我真的好喜欢他,你不知道我鼓足了多少勇气才能当众问他,没想到他竟然喜欢男人,为什么啊…” “二妹,你太草率了。” “姐?”闻言月想容不解的看着月云裳,为什么说她草率,当初不就是她告诉自己如果遇到喜欢的人,就要努力争取吗? 月云裳摇摇头,“二妹,今天这样的场合,你怎么能如此冲动。” “姐,不是你告诉我遇见喜欢的人,要努力争取吗?我今天就是为了自己争取的啊?”月想容为自己辩解,她的确这么做了,为什么到现在又说她的不是。 “二妹啊,你太糊涂了,父皇现在对你我都失望了,只怕接下来…”月云裳说着就有些担忧的皱眉,虽然他们不知道父皇到底要做什么,但是恐怕二妹今天的举动已经惹怒了父皇。 月想容紧咬贝齿:“哼,哪又怎么样,他何时正眼看过我们,要不是我们有利用价值,恐怕早就像母妃一样了。” 月想容的口不择言,让月云裳一下子就将她的嘴捂上,“二妹,疯了吗,这种话能随便说?”而月云裳的动作也让她将自己的面纱碰掉在地上,露出一张如同小家碧玉的脸庞,与国色天香的月想容站在一起,着实逊色不少。 “怕什么?你怕他,我可不怕,为了他的大计,已经不知道牺牲了多少人,他也根本没拿我们当他的女儿。”月想容一把拉下月云裳的手,气急败坏的吼道。 月云裳挫败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二妹说的她都明白,可是她身为月弦的长公主,又能如何,当初她不声不响的离去,恐怕现在他早已忘记自己,她也曾悔恨过,自己当初为和不争取,但是时过境迁,多说无益,所以她不想自己的妹妹重蹈覆辙。 看到月云裳一脸落寞,月想容才想起自己刚刚的口不择言,拉起她的手,坐下说道:“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月云裳淡淡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脸颊:“二妹,以后做事不要这么莽撞,否则如果父皇发怒,后果不堪设想。” 闻言月想容不知想到了什么,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赶忙点点头,看到月云裳仍然没有笑意的脸蛋又问了一句:“姐,你还忘不了他吗?” 月云裳摇摇头,她也想忘记,可是何其困难。 “那刚刚在宴会上,你为何不摘了面纱,说不定他根本就没有忘记你。”月想容有些急切的摇晃着她的手臂,那个人也在宴会。 “二妹,别说了。我不想提,你好好休息吧。”月云裳说完就放开月想容,脚步有些凌乱的离开了宫殿。 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为了国家,舍弃了良人,她与他今生注定无缘。 …… 当各国皇室王爷从养心殿走出来的时候,依然天色渐暗,整整几个时辰的时间,没人知道他们在里面谈论了什么,也没人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事。只不过似乎每个人的面色都有些凝重,当然除了一个人,那就是龙凌,该死的宴会持续这么久,耽误他去找宴儿赔礼道歉,要不是为了看看月亭的目的,他要就离席而去了。 健步如飞,已经一下午都没见到宴儿了,龙凌带着急切的脚步向桃月宴等人所在的地方走去,却不料扑了空。 “她去哪了?”龙凌站在殿内,看着白年的眼神凶神恶煞,这是什么手下,主子去了哪里都不知道,万一宴儿有危险呢。 “王爷,我们真的不知道。”白年一脸苦瓜相看着龙凌,他是真的不知道啊。 “那你们还知道什么?”龙凌狠狠的瞪了白年及身后的江子天一眼,甩袖离去。 “行了,小白脸,别装了,人都走了,可怜样给谁看啊。”江子天鄙视的看着白年,这里面也就他最擅长演戏,难怪公子出去的时候,特意找他说了半天。 白年一反之前的苦瓜相,手中的玉扇“唰”的就打开了,“哼,你们能装出来吗?” “恶,我们还真不稀罕,男不男女不女的。”南山柳也趁机加入打击白年的行列,这些人在一起,似乎都以欺负白年为乐。 江子天拿肩膀撞了撞白年:“小白脸,快说,公子离开之前对你说什么了?” 白年傲娇的斜睨江子天,然后一扬下巴:“机密!” “你小子说不说!”江子天本就站在白年的身侧,伸手绕过白年的肩膀,用小臂扼住了白年的脖子,开始打闹。 “咳咳,你这个大老粗,放开,咳咳,就不说,气死你!”白年靠在江子天身上,两个人前胸贴后背的打闹,却没发现屋里突然安静下来的气氛,还有下降至冰点的温度。 “你们几个快过来帮忙啊,今天非得让这小子说出来不可。”江子天自顾自的说话,猛然间回头看向南山柳等人,却发现他们都低头站的笔直,什么意思? 缓缓转过身,扼住白年脖子的手臂也放开,结果看到了一个让他想要自杀的人,妈妈咪呀,他不是走了吗?咋又回来了,那刚才说的话他岂不是听到了。 而被江子天放开的白年,背对着众人咳嗽了半天,手中的玉扇“呼呼”的扇着,“你这个臭男人,竟然对我动粗!咳咳咳。” “嘶。”南山柳偷摸的发出一声提示,结果被来人的一个眼神给吓个收了声。 “怎么,怕了,哼,敢欺负我,小心公子灭了你们!”白年说完转过身,当看到对面的人鹰眼暴虐的看着自己的时候,“鬼啊!” “哐当”一声,白年倒地不起,不过手中的玉扇却抓的很紧,晕倒了竟然没有掉。 把白年吓晕的人正是龙凌,他本来已经离去,但是后来刚刚出门就想回来问问他们,宴儿离开之前有没有说什么话,结果就看了这么一出戏,感情这几个兔崽子竟然瞒着他,明明知道宴儿的去处,竟然不告诉他。 “不是说不知道吗?”龙凌阴森森的看着江子天几人问着,牙齿磨得吱吱作响。 “王爷,我们真的不知道。但是,他是知道的。”江子天在面对龙凌的怒气,很没有义气的指着地上装晕的白年说道。 白年此刻欲哭无泪,老天爷,求你收了我吧,让我假死或者真晕也行啊。 “哦?晕了?”龙凌阴阳怪气的“哦”了一声,看着地上的白年,走到他身边,状似自言自语。 “嗯,晕了!”话语一落,众人额头无数条黑线滑下来,他不是会演戏吗,怎么王爷一句话问出来,他竟然回答了呢。 而白年恶狠狠的咬了自己的舌头一下,为什么在王爷强大的气场之下,他会脱口而出呢,他的演技呢。 “还不给本王滚起来!”龙凌一声狼吼,吓得白年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只不过动作不太娴熟,忘记了手中还拿着一把玉扇,动作太大,直接把玉扇甩到了龙凌的脸上,而后“啪”的一声落了地。 安静,令人压抑的安静。每个人神色惶恐的看着龙凌,特别是已经开始哆嗦的白年,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他不过就是知道公子去了哪里,不过就是没告诉江子天他们,不过就是一个猛烈了点的鲤鱼打挺,怎么就把扇子打在王爷脸上了,他还能不能活了啊。 “王…王…王…”白年抖的连话都说不全。 “王什么?”龙凌不见生气,反而笑了,愈发的灿烂,只不过瞪大的鹰眸骇人。 白年上下牙齿打颤,腿也哆嗦,还不时一颤一颤的想绷直身体,却仍然站不稳,最后竟然滑座在地上,那姿态就像是被人抛弃的弃妇,眼里噙着泪花,飞快的扎眼,怎么还不掉下来,不得已开口:“王爷,小的不是故意的,天地良心啊。” “那是有意的?”龙凌面颊紧绷,看着地上的白年。 “对,小的是有意的啊。”被龙凌的话给绕进去的白年,说完脸色更加苍白,嘴唇都瘪了下去,“呜呜…哼哼…嗯…哼…王…王爷…小的不…是故意,也不…是有意的。”白年抽泣的一边说一边呜咽,甚至还一抽一抽的,就变成了嗯。哼。 “宴儿去了哪里?”看到白年这副样子,龙凌想气也气不起来,再说他们本是宴儿的手下,若是换做别人,他早就将他碎尸万段了。 “嗯…哼…公…公子…”白年仍然继续他的抽泣,话还没说完。 “快说!”一声厉呵,吓的在场的人都一哆嗦。 闻声白年也不抽泣了,也不呜咽了,飞快的道来:“公子出宫去了桃花坊!” “哼!” 留下一声冷哼龙凌飞快的离去,这次是真的离开了,不过屋里的人心有余悸,站在原地等了半柱香的时间,一个个的腿都站麻了也没有动作,而白年仍然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们在干嘛?”这时本来在屋里修养的醉清,听到声音便走了出来,身上的伤本已经好的差不多,走路也没什么大碍。 瞬间有秩序的站立的人做鸟兽散,纷纷瘫坐的椅子上,大口的喘气,而地上的白年最先做的事不是起身,其实屁股着地想前挪动,去拿掉在地上的玉扇,拿到手里之后还心疼的吹了吹,然后抱在怀里。 “小白脸,你活该!”江子天怒斥。 “让你早不说晚不说,非得等着王爷回来的时候说,哼。”纪凡松呵斥。 “白年,你应该叫白痴!”南山柳鄙视。 反观白年无谓的站起来,摸了摸玉扇,“宝贝,幸好你没事,这世界鸟人太多!”说完向前一步步走去,刚走了三步撒开腿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回头,生怕屋里的几个人追他一般,结果由于回头,仍然不减速度的往前跑,刚刚出了殿门就一头撞在树上,这回估计是真晕了。 …… 龙凌一路飞奔出了宫,直奔宫外的桃花坊,心中有些闷气,现在三国盛会,三教九流全部聚集在月弦,她一个女子出去,也不知道找人陪同。 桃花坊内,由于不少他国的人到访,在看到了桃花坊内的衣裳,爱不释手,几乎日日售罄。此刻天色昏暗,而二楼内,桃月宴坐在自己的桌前,一个男子恭敬的对面而立,“公子,最近不少人前来主动投靠无极殿,而且每个人都带着自家的店铺。” “怎么回事?”桃月宴诧异的问着。 “不清楚,还有不少都是老字号,他们的掌柜或者是老板都主动要求投靠无极殿,并将他们手中涉及的产业悉数上交。” “派人去查一下,你们多盯着,这段时间我回不去。还有,月流觞的事情先放一下,我会安排。” “是。不过…”男子的话还没说完,门外就传来“嘭”的一声,屋门被人用大力打开,而那男子闻声则从敞开的窗户窜出,瞬间不见人影。 龙凌见此作势就要去追,却被桃月宴给拦住:“你怎么来了?” “他是谁?”龙凌开口就质问,刚刚那男子看身手不一般,而且他敢肯定,自己绝对没见过。 “一个手下。” 闻言龙凌紧张的看了看桃月宴,确认她安全无虞后垂下眼睑,“为什么自己出来,很危险的。”既然宴儿说是手下,他就相信她,他们之间如今最缺乏的就是信任。 而对于龙凌突然转变的话题,有些蒙住的桃月宴,也很快释怀,他相信自己了,“嗯,没事,就是来看看这边。” 寂静无语,两个人之间一个左顾右盼,一个低头凝视,暧昧气息在两人之间四处流窜,心跳声此起彼伏。 “宴会结束了?”桃月宴率先打破沉默,这样尴尬的不言不语,真让她浑身别扭。 “嗯。”龙凌像个小媳妇似的,对桃月宴的问话轻声应和。 “你找我有事?” “嗯。” 桃月宴等了半天,也不见龙凌开口,“嗯”了一声之后,就没了下文。 “你想说什么?”桃月宴不得已开口继续问。 “嗯…” 汗,桃月宴都觉得自己快要成了审问犯人的判官了,只见龙凌一直应声,却不说任何话,有些心烦气躁的桃月宴,回身落座,“没事你就先回吧!” “嗯,嗯?”终于反应过来的龙凌,诧异的抬起头,就看到面无表情的桃月宴坐在椅子上开始看着桌案上的东西。 其实这半天龙凌只是在心中纠结,如何对宴儿道歉,上午的事情本就是他小心眼,所以刚刚正在内心组合词语,想着如何让宴儿消气,结果却不知道自己漫步经验的回答,又让桃月宴有些气结。 看着桃月宴面无表情有些生气的脸颊,龙凌淡淡的笑了一下,走过去将桃月宴手中的书本放在桌上,拉着她的柔荑,“宴儿,对不起。” 真诚的一句道歉,让桃月宴哑然,看着龙凌真切充满爱意的眼神,面皮下的脸颊慢慢红了。 龙凌摩挲着桃月宴的纤手,“宴儿,大会结束后和我回龙天好不好。” 桃月宴看着龙凌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却仍然狠心的摇了摇头,“我还有事情没处理完,暂时无法和你回去。” 似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龙凌将桃月宴从座位上拉起来,把她拥入怀中:“好,我等你。” 没想到龙凌会如此痛快的答应,桃月宴不禁在她的怀里抬起头,“你不问我是什么事?” “没必要,只要是宴儿想做的事,我都支持,无条件。” 龙凌深情凝望,桃月宴也抬起头看着他,慢慢的两个额头靠拢,倒影在窗棂上,如同交颈天鹅一般唯美。 片刻,两个人额头抵着额头,微微有些气喘,龙凌紧紧的将桃月宴扣在怀里,“宴儿…” “嗯。” “我爱你!”龙凌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搂在怀里,诉说着情画,让他感觉好像得到了全世界般的美妙。 桃月宴唇角微勾,她心跳的好快,这是恋爱的感觉? 没有得到桃月宴的回答,龙凌有些失落,抱着桃月宴腰肢的手不禁捏了一下:“宴儿不打算说些什么?” 桃月宴没有说话,只不过一直放在身侧的双手,缓缓伸过他的蜂腰,最后抱住龙凌的后心,将头埋首在他的脖颈处。她现在什么都不会说,虽然不明白她对龙凌到底是什么感觉,但是心底里滋生的细芽已经在慢慢开花,当她能确定自己内心的时候,一定不会退缩。 “我给你时间。”龙凌感觉到颈窝处桃月宴浅浅的呼吸,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 当桃月宴和龙凌双双回到皇宫的时候,两人刚刚进入房间,就发现里面安静的出奇,有些纳闷,江子天那些人哪去了。 “公子,我错了。”一声哀嚎就从内室传来,一个身影在两人还没看清楚的时候就扑了过来,一阵风吹过,龙凌想都没想就站在桃月宴的身前挡住了来人。 而冲出来的人本想抱着桃月宴的腿,结果没看清楚也没想到龙凌也在,直接跪坐在地上抱着龙凌的腿就开始嚎叫:“公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你让王爷放我一条生路吧。”说着就抬起一张脸。 怎么形容呢,此人抬起头的脸上,从上到下扇形分布着五块大小相同的条形,这形状怎么看怎么眼熟,哦对了,这应该是一个扇子的形状。 这不是别人,正是善于演戏的白年,此时他抬起头,看到上面俯视他的是龙凌的时候,呆若木鸡,没了反应。 桃月宴从龙凌的身后走出来,就看到白年这副打扮,有些纳闷:“白年,怎么了?” 闻声,白年就一蹭一蹭的想挪到桃月宴的脚边,结果龙凌一个鹰眼扫过去,他就不动了,“公子…” “怎么回事?你的脸怎么了?”桃月宴看到白年对龙凌忌惮,更加疑惑。 “公子,你别搭理他,他自己自作自受。”这时候江子天从门外走进来,身后跟随南山柳和纪凡松,还有醉清。 “哼,你还有脸哭?”龙凌看着白年,冷哼一声,抬脚想往桌边走,结果白年猛地抱住头:“王爷,王爷我错了,你别踢我,我真的不是故意打你的。” 这话说的,桃月宴顿时好奇心被勾引起来,白年打了龙凌?“怎么回事?谁给我解释一下。” “公子事情是这样的。。。”江子天一边笑着一边将白年与龙凌之间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桃月宴,听完整个过程,桃月宴苦笑不得,看着白年:“你的脸怎么了?” ------题外话------ 谢谢【koutukusi】和【lucifer13】两位宝贝的票票,谢谢你们的一路支持。 也谢谢所有小宝们的订阅,有你们的支持,某玉才会更加坚持。 万更奉上,鞠躬! 第十七章 月云裳 白年一脸委屈的看着桃月宴:“公子,我不是故意的打王爷的,所以为了惩罚自己,我就给了自己一扇子,结果就成这样了。”天知道他有多心疼,自己保养这么久的脸颊,一扇子下去就成了这样,一个扇面的形状就印在了脸上,再说他那个可是玉扇。 “是吗?”龙凌一副怀疑的表情看着白年。 “是的是的,王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白年像小鸡啄米一样不住的点头,生怕龙凌不相信般。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桃月宴看着白年耍宝,对江子天等人吩咐道。 众人退下,桃月宴和龙凌坐在室内,“你知道珍珠岛吗?”龙凌突然问道。 “珍珠岛?什么地方?”桃月宴疑惑的看着龙凌,她从没听说过这个地方,难道也在这个大陆上? 龙凌抿了抿唇,将珍珠岛的具体事情告诉了桃月宴,同样也包括下午在宴会上月亭所说的话,也让她惊诧的抬眸:“月亭要攻打珍珠岛?” “嗯。” “照你所说,珍珠岛向来都是独立门户,那月亭这次的做法明显就是想开疆扩土,但是他又同时让你们两国加入,似乎于理不合。”桃月宴脑中飞快的思索着龙凌告诉她的事情,珍珠岛如果一直都是独立门户,而且神秘莫测,没道理月亭突然想要攻打珍珠岛,如果有这么简单,也不会多年来三国帝王都放任珍珠岛。 “没错,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我总觉得他这次的目的并不简单,而且那份地图的来源,还有待查证。”龙凌凝视桃月宴思索的脸颊,同时有些皱眉的说道。 “龙天国打算与他合作?” 龙凌嗤笑一声:“父皇这次没有来,临行前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给了老二,不过从老二与月亭之间的互动来看,八成龙天也会出兵。” 桃月宴点点头,没有说话,龙天皇帝年老体衰,任人唯亲,恐怕将来的龙天都会败在龙泽的手中。 “你有什么打算?”紧接着问道龙凌。 “宴儿在哪,我就在哪。” …… 月弦 上书房 昏暗的灯光下门窗紧闭,宫人全部站在殿门口,屋内的两人一个坐在龙案边,另一人坐在下首位置,“月帝确定这份地图才是真的?” “哈哈哈,二王爷多虑了,当众拿出的那份的确是假的,但是既然朕已经答应和王爷合作,自然不会亏待王爷,所以这份地图朕以性命担保,是真的。”月亭眼角布满细纹,眼中精光一闪的说道。 龙泽挑眉:“不知月帝可否有了对策,另外本王十分好奇,为何月帝要在大会的时候,宣布这件事?” 月亭看着龙泽,缓缓从龙案走下来,边走边走:“王爷不觉得这样一来,就算你们都不与本王合作,但是珍珠岛如果追究起来,王爷认为沥粤亦或是龙天能够置身事外吗?” 闻言龙泽心中大惊,好一个老谋深算的月帝,难怪他非要在三国大会的时候公布这件事,既然是三国大会,就算只有月弦国一人发兵,也定会让珍珠岛的人认为沥粤和龙天同样参与其中,而到时候如果他们不加入,那么将来到了战场上,月亭也可以信口胡诌了。 “月帝果然精明,看来这次本王不加入也得加入了。”龙泽右手拉扯了一下衣角,看着月亭。 月亭在上书房内站定看着龙泽:“哦?这么说二王爷可以做龙天的主?” “月帝不会不清楚吧!”龙泽虽然反问,但是口气是绝对的肯定,凭借他们三国的暗中较量,他才不信龙天国内的形势,他会不知道。 “呵呵,看来朕这次是找对人了,但是你的三弟怎么办,他似乎不是个好惹的角色。”月亭说着忽然想到了龙凌,那个狂妄不知收敛的男人。 龙泽哼了一声:“那有怎么样,若是他敢坏了本王的好事,本王就让他后悔莫及。” “哦?王爷有何办法?”月亭眼底嘲讽闪过,明明怕的要死,还在这里逞能,这个龙泽与龙凌相比,简直就是扶不起的阿斗,要不是为了他的大计,哼,真是不知道龙天老皇帝怎么想的,竟然将大半的兵权转移到他的手中,真是糊涂,不过却正好遂了他的心愿。 “他不是说喜欢那个无极公子吗,本王就要让他求而不得。”龙泽冒火的说着,想到那天本来该是他的囊中物,却半路被龙凌给劫走的无极公子,龙泽就愤恨不已。 “既然如此,朕就不插手你们之间的事了,只不过希望王爷不要忘记与朕的交易,否则…”月亭略带威胁的说着。 “月帝放心,本王心中有数。”龙泽没有注意到月亭的语气,只不过整颗心都扑在如何从龙凌手中抢走无极公子,虽说他的禁脔里面比无极出色的不在少数,但是他就是看不惯他一身傲气,誓要让他在自己的身下求饶。 龙泽离开后,月亭对着门外说了一句:“让大公主和二公主一起来见朕。” 门外的宫人应了一声,匆忙赶往两人的宫殿,而屋内的月亭一身戾气,这两个不孝女,他给了他们荣华富贵,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回报他,月想容竟然敢当众向龙凌告白,真是放肆。 当得到传唤相携走到上书房的月云裳和月想容两人,身体都不由的有些发抖,不知道这么晚了父皇找她们什么事。 小太监将门打开,随后关上,只剩下屋内的一片昏黄,只有一个浅黄的宫灯在灯罩内闪烁,月亭的怒容在灯光的照耀下,更显狰狞。 “跪下!”月亭看到两人,一声令下,姐妹俩不由自主的就走到龙案边跪在地上,纤手冰凉,内心惶恐。 “父皇!”两人心颤的唤了一声。 “你们两个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的,月想容你眼里还有没有朕!”月亭猛的拍了一下桌案,吓的跪地的两人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父皇,女儿没有。”月想容没有底气的为自己辩解了一句,而月云裳从进屋后除了一声父皇之后,再没有开过口。 月亭瞪着月想容:“没有?怎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找男人?” “父皇。”闻此一直没有说话的月云裳有些不安的看着月亭,再怎么说她们也是他的女儿。 “不要叫朕父皇,安排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留你们有何用!”月亭发怒的看着两人。 “父皇,分明是你要求我和姐姐这样做的。”月想容越想越不甘心,鼓起勇气的反驳月亭。 三步并作两步走下龙案的月亭,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月想容的脸上:“朕让你怎样做?朕何时让你不知羞耻的去勾引他了,你还要不要脸?” 左手捂着被打的脸颊,月想容疼的眼泪唰的就掉了下来,低着头,不敢再说,她承受不起父皇的怒气,她还不想死。 “父皇,我们错了。”月云裳突然开口,跪在地上的腿也向前面挪了挪。 似乎等待的就是这一刻,听到月云裳的认错,月亭的胸膛虽然起伏,但是没有再说难听的话。 “你们给朕记住,没有朕的允许,若是敢随意招惹不该招惹的人,小心你们的命。” “是,父皇。”月云裳懦弱的回答,而月想容只是低着头捂着脸,无言不语,只不过垂下的眸子里面满是愤恨。 “明天的文斗,朕要你输给龙泽。”月亭接下来的话,让月云裳成功的白了脸颊,跪在地上的身子也开始不由自主的发抖。 月想容闻言抬头,双眼通红的看着月亭,“父皇,你疯了,你要姐姐嫁给那个男人?” 又是狠狠的一巴掌,月亭反手打在了月想容的另一边脸上,“你出去,记住朕说的话。”打完月想容,月亭却是让月云裳出去,并且警告的看了她一眼。 “父…父皇,妹妹不懂事,你放过她吧。”月云裳脸色更加煞白,面带祈求的看着月亭,她已经这样了,不能再让自己的妹妹也变成这样。 “滚出去!”月亭狠狠的盯着月云裳,警告意味十足。 “父皇!”月云裳期翼的看着月亭,她很清楚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想组织,可只怕自己心有余力不足。 “来人,送大公主回宫。”月亭一声令下,门口走进两个宫人,动作娴熟的从地上拉起月云裳,就出了殿门,而被拉扯的月云裳一脸心痛的回头看着地上的月想容,妹妹,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父皇,有朝一日,你会不会对你所做的事儿后悔,我们都是你的女儿,却被你如此糟蹋,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月云裳终于被宫人拉出了上书房,身后的房门缓缓阖上。 月想容一言不吭的看着月亭,她知道自己惹怒了他,大不了一死。 显然月想容的想法太过简单,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足以毁了她的一辈子,也让她了解到为何姐姐如此害怕他,也让她明白刚刚月云裳那么紧张的原因了。 月亭看着月想容如花似玉的脸蛋,虽然被他的两巴掌打的有些红肿,在加上泪眼朦胧的样子,看的月亭一阵火热,尝够了月云裳的小家碧玉,这个他一直培养的女儿,在送入别人的怀抱之前,他也要尝一尝。 眯了眯眼,“你很委屈?”月亭一反之前的暴戾,此刻看着月想容问着。 闻言抬头看着他,月想容自以为月亭良心发现,“不敢。” “起来。”月亭突然伸出一只手,放在月想容的面前,让她诧异。 “父皇?”从她的记忆力,父皇从来没用这种语气对她和姐姐说过话。 “来,父皇给你上药。”月亭语气温柔。 没有多想,月想容将手搭在月亭的手里,借力站起身,却由于跪了太久,腿有些麻,起身的瞬间,身子不受控制的倒向一边。 一只有力的手一把揽住她的腰身,避免她与大地接触,“谢…父皇…” 站直了身子,却没想到揽着她的手并没有放开,疑惑的看向月亭,顿时让她心惊。她看到了什么,为什么父皇看着她的眼神如此赤裸,就算她的不经人事的女子,也对这样的眼神敏感至极。 “女儿告退!”慌张间就想推开月亭,离开上书房,结果月亭一把将她抗在肩上,走向上书房的内室。 “啊…” …… 第二日,文斗的重头戏来了,不少人早早就来到场地,想看看今天最后能够娶得公主的人是谁,入围者本就只有男子,所以不论是谁胜利,最后都会抱得美人归。 桃月宴与龙凌缓缓走近,两人丝毫不在意身边人的眼光,他们本来就视世俗为无物,又何必在意。 “败类!” “无耻!” “哼,肮脏!” 不少人鄙视的话语禁不住说出来,惹的龙凌鹰眼寒光乍泄,说他可以,但是宴儿在这里,就是不行。 恰好看到地上有散落的石子,脚尖猛地踢出三颗石子,正对着刚才说话的几人,瞬间三声惨叫从不同的方向传来,只见每个人都捂着嘴,而且从指缝中还有鲜血冒出。 “滚!”龙凌鹰眸如刀子一样,扫向三个人,带着内力冲着三人吼道。 闻声三人狼狈的离场而去,龙天三王爷,他们惹不起,但是仍然改变不了他们看不起男子苟合的事实。 桃月宴看着龙凌发怒的侧脸,心中有些暖意,他的维护,她明白。 “算了,何必生气,再说我们本就是”断袖“不是吗?”桃月宴难得开一次玩笑,说完就向前走去,龙凌闻言在原地傻笑,宴儿这是承认了他们的关系了吗? 三两步赶上桃月宴的步伐,一同走向场地中已经安排好的桌椅边落座。 “你说今天谁会赢?”桃月宴端着茶杯,轻抿了一口。 “老二!”龙凌肯定的回答,让桃月宴诧异。 “你这么确定?” “不确定,猜的。”龙凌一脸无辜的看着桃月宴,鹰眼也眨巴两下。 一只乌鸦从桃月宴的头上飞过,嘎嘎的叫了两声,亲爱的王爷你可不可以再冷一点。 这时,身后四五人簇拥着来到场地的,正是月云裳,带着面纱,娉婷的身姿,露出的眉眼画着精致的妆容,踩着细碎的步伐来到场中央,自己独坐在一张桌前,与对面的圆桌相对立。 对面的圆桌,此刻已经有两人落座,分别的青山派掌门,在武斗中输给凌竹的李宏,还有一个人是早早到场,眼神紧盯着龙凌与桃月宴的龙泽。 另外凌竹所代表的冥宫宫主还有君澈,迟迟未来,而月云裳独自一人面对四个男子,不见一丝胆怯,只不过精致妆容掩盖下的双眼,有些血丝。 很快君澈也缓缓步入场地,直接落座在龙泽的身边,此刻已经临近比赛的时间,只不过冥宫宫主一直未出现,让不少人开口抱怨。 “哼,冥宫的架子就是大,让这么多人还有王爷公主等他一个人。” “就是,真是可恶。” “算了算了,你们现在说什么,有能耐一会当着冥宫的面说。” “怕什么,冥宫此次就来一个人,我还真就不信他一人能抵抗我们这么多武林英雄呢。” 最后一个人话音落下,不少人都嗤笑了一声,真是不自量力。冥宫的势力遍布天下,手段狠戾,就连三国帝王也多少有所忌惮,这人也就敢出口嘲讽,想必要是让他面对面与冥宫较量,准吓的尿裤子。 月亭的到来,让场内的人都噤了声,他的身后依旧跟随者月流觞,只不过四王爷和五王爷没有到场,而且也少了月想容。 今日的月亭笑的格外灿烂,似乎整张脸上都容光焕发,不明就里的人以为是因为长公主出面对决,他有面子。而被月云裳看在眼里,则是心凉了一截,她明白自己名义上父皇这样的状态代表什么,垂眸掩盖了自己眼中的忧伤,她还有任务,只是希望稍后她摘下面纱的时候,那个人不记得她。 看到月亭到来,此刻一个小太监赶忙走上前,在月亭的耳边低语半天,而后月亭脸色有些低沉,不过片刻后点点头说道:“好了,比赛开始吧。” “皇上,冥宫宫主还没来呢。”说话的人在看台上,看着月亭,虽然是提醒,但是眼中也饱含看好戏的意味,这月帝竟然不等冥宫宫主就要开始比赛,如果被冥宫知道,一定会与月帝之间产生矛盾,这样他们这些人就 可以看好戏了。 “冥宫宫主身体抱恙,这场比试退出。”月流觞站在月亭的身后,刚才小太监的话他也听了个明白,此刻开口当众说出原由。 “好了,开始吧。”月亭瞪了一眼刚刚说话的人,紧接着对旁边的评判之人说道,而自然,所有的评判人员也都是月弦的士大夫。 “第一题,请各位分别以春夏秋冬四节气,做一首诗。”判官拿着手中的卷轴,将题目告诉场中对立的四人。 春夏秋冬,正好四个人,一人一首分别以诗来表达不同的节气,在别人还没有说话的时候,李宏第一个开口:“我先来。” 大家看着李宏自告奋勇的样子,都满怀不耻,一个年纪快要五十岁的掌门人,在这样的大赛中,竟然也来争夺公主,真是为老不尊。 “本掌门就以夏季为题:梅子金黄杏子肥,麦花雪白菜花稀。日长篱落无人过,唯有蜻蜓蛱蝶飞。承让承让。”李宏说完就对着身边的龙泽和君澈抱拳,那架势好像他已经赢得了比赛一样。 五位齐坐的审判官,挥毫书写着李宏的诗词,紧接着互相斟酌探讨,而后点点头,看到这景象李宏更加感觉自己胜券在握,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坐了下去。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秋季!”君澈紧接着以秋季为题,念了一首诗。 审判官与之前同样的动作,让一旁的李宏有些紧张,看来这武林盟主也是个劲敌。 “哈哈,看来只剩下本王与公主了,公主先请。”龙泽看着带面纱的月云裳,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艳质无由见,寒衾不可亲。何堪最长夜,俱作独眠人。”月云裳没有任何话语,直接将心中所想的诗词说了出来,闻言就可听出是以冬天为题,而这首诗也正好代表了她此刻的心情。 只不过似乎她念完这首诗的瞬间,有一双清澈平静的眼眸瞬间闪过了什么,猛地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月云裳。 “公主好文采,那接下来本王就以春天为题: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龙泽说完还暧昧的看了一眼月云裳。 第一场在四个人分别阐述的春夏秋冬四节气的诗句中结束,五个审判的大臣在交头接耳,不停的在纸上圈圈点点。 一盏茶之后,其中一位上了年纪的大臣,拿着手中准备好的纸张,交给月亭,而后低声说了几句。 “哈哈,看来朕的女儿略胜一筹啊,这一场公主胜。” “月帝,你这审判大臣都是你皇宫里的人,恐怕这样有失偏颇吧。”这时场中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正是李宏。 他自认为自己的诗句意境优美,堪称绝句,凭什么就输了第一场。 “我等虽然为月弦的大臣,但是公道自在人心,定然不会因为公主是我月弦之人,就有所包庇。之所以公主胜,是因为三位所做的诗句的确优美华丽,而且工整,但是唯有公主一人将冬日的冷寒写出,而又伴随心境。所以还请李掌门见谅。”将纸张递给月亭的大臣,在李宏提出异议之时,就开口解释。这也让李宏面子有些挂不住。 …… 皇宫内,很多没有去观看文斗的人,有不少在皇宫内活动,到处都可看到互相攀谈,观赏皇宫的人。也有不少三五成群的走出皇宫,打算一睹月弦都城的风采。 唯独一处与此刻热闹的皇宫相反,月想容的宫殿内,此刻一个衣不蔽体的人躺在床上,身边没有任何宫人婢女,门窗半掩。 此刻躺在床上的人手指抽动了一下,睫毛颤动,缓缓睁开双眼,转动眼珠有些迷茫的看了看眼前的景象,接着突然坐起身,当看到自己身上被撕的乱作一团的衣服,还有下身带着的疼痛时,双眼死灰,噼里啪啦的开始流泪,她竟然被自己的父皇强暴了。 她犹记得昨晚,姐姐走后,她起身的时候腿麻了,被父皇搂住之后… “父皇,女儿告退。” 月亭一把将她扛在肩上,走进了上书房的内室,里面摆放着一张大大的龙床,四周都雕刻着腾飞的龙,她紧张的踢着腿,心中冒着寒气:“父皇,你干嘛,放我下来。” 仅仅几步,月亭走到床边一把将她扔在床上,而后开始撕扯身上的龙袍,吓的她赶紧开口:“父皇,你要做什么?” “父皇?朕可没有你这个女儿。”月亭几下就将身上的龙袍褪个干净,只剩下一条亵裤,作势就压到她的身上。 “啊…父皇,我是想容,父皇。”她害怕的大喊大叫,希望能够有人听到,她以为父皇糊涂,但是那些下人就站在门口,如果听到自己的声音,定会进来的。 月亭毫不客气的又甩了她一巴掌,直接打的她眼冒金星,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当她从迷糊中醒过来,就看到自己的身上已经空无一物,她是月弦的二公主,是父皇的女儿,为什么现在会发生这样的事,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看到父皇同样身无寸缕的起身压过来,她本能的踹了一脚,结果却被他一把抓住脚踝,下面正好对着月亭的胯间,紧接着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痛得她晕了过去… 将思绪从回忆中拉扯回来,月云裳抱膝坐在床上孤零零的哭泣,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她是他的女儿啊,他怎么能如此做。 …… 一炷香的休息时间很快就过去,比赛的四人再次对面而坐,接下来的题目不知是什么,但是龙泽似乎很有把握,没有一丝的紧张情绪,而君澈也同样在他身边,不言不语。反观李宏则牙关紧咬,双手握拳,似乎在给自己打气。 “接下来的题目,就由朕给出吧。”月亭坐在高位上,制止了拿着卷轴的审判大臣。 “月帝请说。”龙泽开口。 “相比三位也知道,今天这场比试就是如若谁能赢了小女,自然就可以成为月弦的驸马,所以下面的题就请三位以小女为题,做一手诗。”月亭给出的题目,让龙泽笑的灿烂,君澈无动于衷,而李宏则双眼火热的打量月云裳。 “一枝农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 可怜飞燕倚新妆。”而此刻第一个开口的是君澈,明眼人都看的出,他似乎对此次的比试兴趣缺缺。 被君澈抢了先,李宏不甘落后的接着开口:“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 解释春风无限恨,沈香亭北倚栏干。” 三人此刻都没有见过月云裳的真面孔,只不过为了能够赢得这次的比赛,都努力的想着脑海中的诗句。 “看来又是本王最后了,不过自打见过云裳公主,本王惊为天人,所以一首诗根本不足以形容公主的美丽。第一首: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第二首: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献丑献丑!”龙泽一口气做了两首诗,让不少人都讶异于他的才华,却不知这其实都是之前已经背好的草稿。 “好,好一句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看来二王爷对朕的云裳公主倾心依旧啊。”月亭适时的开口,句句都是夸赞龙泽。 “月帝过誉了,只是云裳公主的妙人之姿以让本王无法自持,还请月帝见谅。”龙泽说的自己很绅士,而了解的人都嗤之以鼻,不过就是个衣冠禽兽。 “哈哈哈,二王爷就别客气了,月弦要是能招到二王爷这样的驸马,也是云裳的服气了。”此言一出,顿时全场哗然,看来月帝老早就已经相中龙二王爷了。 而桃月宴闻言则诧异的看着龙凌,他真的早就知道?龙凌察觉她的目光,一副正襟危坐的姿态,只不过那慢慢扬起的下巴,显示出了他的骄傲,对此桃月宴表示无语。 “爱卿认为这一场谁胜谁负呢?”月亭看着下首的大臣问着。 不少人都会月亭这多此一举的一问有些嗤笑,他都已经说了那么多,不用想这一场赢的人一定是龙泽。 “月帝,你不公平。”这是青山派掌门李宏的弟子在台下开始叫嚣,要说他们青山派现如今已经开始没落,而这次他们掌门出面参加这么多的比赛,就是为了再次让青山派创造曾经的辉煌,如果此次能够娶到公主,成为皇室的驸马,不用说身份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哦?判官还没有说话,这位小兄弟就开口叫嚣,似乎没把朕放在眼里啊,李掌门,这就是你的弟子?”月亭看着李宏,声音冷淡,眼神冷光扫射。 “退下。”李宏一嗓子就将自己的弟子呵斥的坐了下去,在刚刚月帝与龙泽之间的对话,他再傻也听得出来,这次的胜者必然是龙泽,且不说公平与否,就算是他也只敢询问,像刚刚自己弟子的质问他也说不出口。 “月帝见谅,顽劣弟子不懂事。” 判官大臣这时走到月亭身边,用不大不小但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说:“回皇上,臣等认为这一场龙二王爷略胜一筹。” “多谢各位赏识。”没等月亭说话,龙泽率先开口道谢。 而月亭也随声附和:“哈哈哈,龙二王爷真是急切,那稍后的最后一场,朕期待龙二王爷的表现。” 休息时间,沥楚痕一直在场中寻找,却没有发现自己要找的身影,暗中吩咐吕齐,去打探月弦二公主的行踪,而坐在他身边的沥楚辰,一言不发,只不过那双平日里过于平静的双眼,此刻却焕发神采,紧紧的看着月云裳移不开目光。汐儿,她是不是他找寻已久的汐儿,昨天在宴会上,她的声音就引起了她的注意,只不过后来她匆匆离去,又带着面纱,他始终没能求证。 可是刚刚她念的诗,分明就是他们两人曾经共同所做,除了他们没有知道,汐儿… 桃月宴此刻看着身边的龙凌问了一句:“你早就知道?” 疑惑的回眸:“什么?” “你早就知道胜出的人会是龙泽?” 龙凌唇角一勾:“如果不是他,这一场比试就没有意义了,不是吗?小小的青山派月亭不会放在眼里,而君澈已然是上任的盟主,对他的利用价值也不大。所以最后胜出的一定是龙泽。” “冥宫呢?”桃月宴在意的是,为何冥宫会突然退赛,难道和他有关? 龙凌鹰眼眯看着桃月宴:“宴儿,冥宫是谁的你也知道,凌竹当初没得到我的同意就擅自参加比赛,现在要是冥宫也参加,那你想我左拥右抱?” “也未尝不可!”桃月宴坏心眼的回答一句,就让龙凌伸着脖子隔着桌子就往她的面前探去。 “喂,看到没,要亲上了。” “靠,你还看,不怕张针眼啊。” “咦…断袖!” 似乎只要有龙凌和桃月宴的地方,永远都充斥着“断袖”两个字,桃月宴端起桌上的茶杯作势喝茶,和龙凌也鹰眼不悦扫向了说话的几个人。 片刻,文斗也接近了尾声,最后一关如果公主胜利,则没人可以娶到她,若是三个男子之间的龙泽胜利,那么定然可以抱得美人归,而如果出现意外,其他两人胜出,恐怕还要加赛。 “皇上,君澈退出!”君澈走回到桌前,没有坐下,就直接抱拳对回到赛场的月亭说。 月亭诧异:“盟主这是为何?” “回皇上,君澈已经有了心爱之人,所以不敢再参赛,若是君澈赢得比赛,恐怕会愧对公主,所以请皇上恩准,君澈退出。” “皇上,我也退出。”另一个声音响起,竟然是一直对比赛信心满满的李宏,谁都没想到他竟然会扬言退出。 “李掌门又是为何?今天这都是怎么了?”月亭对此十分不解。 “皇上,我本已上了年纪,此次参赛也不过是图个玩乐,正如盟主所说,唯恐将来愧对公主,所以请皇上恩准。”李宏一番说辞将自己说的十分伟大,而实则他此刻的心口仍然泛着疼,他可不敢用生命去较量,刚刚休息的时候,君澈那一掌打在他的心口,要不是他手下留情,恐怕此刻自己就是一具尸体了。 “这…”月亭状似为难的看着要退出的两个人。 “你们何必如此,这让本王赢了也胜之不武!”龙泽有些愤慨的看着两个跪地要求退出的人。 “王爷,君澈自知比不过,能力有限,请王爷恕罪。” “呃…王爷,我老李也一样,文韬武略不精,上了年纪这头脑也不灵活,自然不是王爷的对手。” 君澈退出情有可原,他本就是龙泽的手下,自然不会与他抢风头;相反那李宏心心念念的比赛,却在最后关头被人以生命威胁退赛,他不敢不从,君澈那一身毒术他可不想领教,再说虽然他为上任武林盟主,但是威信仍在,他不能拿青山派数百条人名相搏。 “哎,好吧,既然两位都如此说,朕也不为你们,那最后胜出者就是龙天二王爷,龙泽。”月亭将没有悬念的胜者说了出来,场中只有寥寥无几的欢呼,其他人都看着月云裳,似乎等着她摘下面纱,好一睹真容。 月亭笑了笑,看着月云裳:“好了,裳儿,快摘下面纱见过你未来的夫君二王爷。” “月帝,不必了,既然是本王未来的王妃,自然只能有本王一人看,所以还请月帝让本王一人独享。”龙泽的确没见过月云裳的面容,而对于天下间传言的多才多艺的公主,凭想象也可知不会差到哪去,所以一厢情愿的想带月云裳回去再看,这样不仅成全了自己的虚荣心,也能让其他人羡慕嫉妒恨。 “好!没想到二王爷心细如尘,爱妻如此,朕能够有你这样的驸马,是月弦之福啊。”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说起来无非是给在场众人而听。 而一直不言语的月云裳此刻眼中闪过嘲讽,她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后有些鄙视的看着龙泽,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她再清楚不过,同样龙泽的名声如此她也了解。她似乎已经看到他头上那顶巨大的绿帽子了,不过她仍然是感谢他说的话,此情此景,如果真的让她摘掉面纱,她恐怕真的不知该如何自处。 众人看着月亭与龙泽互相吹捧,都觉得有些乏味,纷纷开始站起离席。突然不知从哪里吹来一股强风,瞬间迷了人的眼,也在风吹过后,月云裳的面纱滑落露出真言,而她自己还不自知。 “汐儿!”一声高喊,从旁边观战的椅子上白衣男子飘飞的立在月云裳的面前,一个谪仙般清尘不染,一个小家碧玉般玲珑娇小,让不少人都止住脚步,看着两人,这是怎么个意思?那男子是沥粤的四王爷吧。 当一声汐儿喊出来的时候,月云裳整个心头颤动,他认出她了,摸了摸脸颊,才发现面纱已经垂落,看着突然站在自己面前的沥楚辰,月云裳眼睛朦胧了。 而看到上本要离去的沥楚痕看着这般,又坐了下去,心中疑惑的看着沥楚辰,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刚才他明明看到他只用内力催动了地上的灰尘向看台席卷,却没想到一向孑然一身的他,此刻竟然跑上面去了,还叫着什么汐儿? 那分明是月弦的长公主月云裳,哪里是什么他的汐儿。对于他口中的汐儿,沥楚痕本是知道的。想当年老四在外游历回宫,就变成现在这样沉默寡言,纤尘不染的模样,也没有之前那种无忧无虑,阳光快乐的样子。他也是偶然才知道,原来老四在外面游历时,遇到一名女子,两两相悦,本来打算带回宫娶她为王妃,却在启程前一天,那名女子消失了。而他也是在老四一次喝醉酒说的话中,得知此名女子名唤上官竹汐。 可是那上官竹汐又怎么会是这月弦的公主,老四糊涂了。 “汐儿…”沥楚辰猛地抱住眼前的人,他午夜梦回日日萦绕脑海的人,终于被他找到了。 看到这般,所有人都惊讶的瞪大眼睛张大嘴巴,这沥粤四王爷是明目张胆的抢亲啊,不过那公主长的也太…太普通了吧,看看太子月流觞那妖孽的模样,怎么这公主长相这么平凡呢。 “云裳,这是怎么回事?”月亭见到此景,对着被沥楚辰抱在怀里的月云裳质问。 被沥楚辰抱着,月云裳心中颤抖,这个怀抱,她梦想了好久,泪眼朦胧的嗅着沥楚辰身上干净清爽的问道,他没忘记自己,该高兴吗? 而猛然间听到月亭不悦的质问,她即刻清醒,不,她不能害了他,“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忍着心中绞痛,她不得已开口否认。 “汐儿,你就是汐儿,为什么不承认,刚刚那首诗你忘了吗?”沥楚辰的话惊醒了月云裳,自嘲闪过,她竟然不知不觉念出了两人当日一同写的诗词,她太大意了。 “月帝,这是什么情况?”龙泽看向月亭,眼中的失望极其明显,那是什么长相,勉强算的上小家碧玉,他竟然为了这样一个面不惊人的女子比赛,真是可恶。瞪着月亭的更加怒容满面,而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对月云裳被别人抱在怀里而发怒。 “月云裳!”看到月云裳仍然被沥楚辰抱在怀里无动于衷,月亭声音冷冽的喊出了她的名字。 忍痛摊开手掌推开沥楚辰,月云裳隐藏好自己的情绪,面无表情的看着沥楚辰:“这位公子,本公主不认识你!” 沥楚辰一脸震惊的看着她:“汐儿,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抱歉,本公主是月云裳,不是你口中的什么汐儿。” 不可置信的沥楚辰,身子摇晃后腿了一步,摇头说着:“不会的,汐儿不会忘了我的,汐儿…” “老四,你干什么!”沥楚痕不得已从台下走上来,此刻已经涉及到两国颜面,他不得不出面。 第十八章 龙凌的愁思 “老四,你在干什么?”沥楚痕不得已出面走上擂台,带着愤怒问着沥楚辰,又有些歉意的看着月亭。 “沥帝,麻烦你与朕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月亭厉眼看着沥楚痕,在这样的场合,沥粤的四王爷竟然突然跑出来,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沥粤皇帝的居心叵测。 沥楚痕面子有些挂不住:“月帝见谅,容朕稍后解释。”而后转身走到沥楚辰的面前, 一把将他从月云裳的身边拽开,“老四,你发什么疯?” “汐儿,她是汐儿。”沥楚辰对于沥楚痕的质问置若罔闻,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月云裳,那是他魂牵梦萦的人儿,此刻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难道她不记得当初他们的海誓山盟,不记得当初他们对酒当歌的日子了吗?不,他不相信。 “汐儿,我知道你就是汐儿,难道你忘了当初我们一起…”沥楚辰的话还没说完。 “四王爷,想必这位就是沥粤的四王爷了,抱歉,本公主真的不是你口中的汐儿,而且也从没见过王爷。想来这世上容颜相似的人千千万,还请王爷明察。”月云裳将自己全部的心痛压在心底,这样的场合,如果她承认自己是汐儿,那么她不敢想象将来月亭会如何对付他。 “怎么会,你分明就是汐儿,还有你刚刚的那首诗,明明就是我们一起做的,难道你都忘了?”沥楚辰曾经清明的眼里,如今盛满悲痛,为什么他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再次遇见她,却是这样的结果。 月云裳平静的笑了笑:“原来王爷说的是那首诗,说来也巧,那首诗曾经正是本公主的一个姐妹告诉的,也许她才是王爷口中的汐儿。” “谁?是谁?你告诉我。”闻言沥楚辰不顾礼仪的上去就抓住月云裳的双臂,瞪大眼睛看着月云裳,难道她真的不是汐儿。 而此刻月云裳微微垂眸,而后有些伤感的说道:“王爷,实在抱歉,她已经死了。” “什么?”刚刚得到一丝希望,仿佛即将到来的黎明一般,却被月云裳的一句话,再次将他打入了无边的地狱,为什么,不,不会的,他的汐儿绝对不会这么短命。 “王爷,是真的,几月前她就不幸离世,还请王爷节哀。”月云裳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攥拳,辰,对不起,请忘了我,就当我已经死了,这样你会不会快乐一点,如今的我,早已经配不上你的天人之姿,也不配得到你浓烈的爱。 “噗”沥楚辰看着月云裳诚恳的脸颊,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如此打击,他承受不住,接着就向后倒去,恰好被沥楚痕接住。 “月帝…”沥楚痕看着月亭,如今老四这样,只能先救治,希望月帝不要在这时候为难他。 月亭狠狠的看了看月云裳,接着不悦的说道:“既然如此,沥帝还是先给四王爷看一下吧,朕稍后会派太医过去,只不过朕等着沥帝的解释。” 说完月亭一拂衣袖,转身离去,嘴里说了一句:“裳儿,你跟朕来。” “月帝不打算与本王解释了吗?”在月亭还没走下擂台的时候,被晾在一边半天的龙泽,突然开口,让月亭身体不由的一僵。 月亭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说了一句:“裳儿已经是王爷的人,还需要朕解释什么?” 闻此龙泽瞪着月亭和月云裳远走的背影,牙关紧咬,月亭你欺人太甚,就算再不济,本王现在也是龙天的二王爷,掌握千军万马,你竟然将如此一个普通的女人送给本王,这就是你的诚意吗? …… “在想什么?”回宫殿的路上,龙凌与桃月宴结伴而行,看到桃月宴沉静的侧脸问道。 桃月宴摇摇头,“没什么。”她只不过是被沥楚辰刚刚的举动所震惊,犹记得当初在沥粤宫宴的时候,沥楚辰说他心有所属,原来所说之人就是月云裳。就算月云裳很快就将自己的情绪隐藏,但她还是看到她一闪而过的心痛还有挣扎。 “宴儿要是再想其他的男人,本王真的会死给你看!”龙凌说了一句威胁的话,而似乎每次他犯别扭的时候,都会以“本王”自称。 斜睨了他一眼,桃月宴唇角抽动,他能不能每次都用这一招,真是个别扭的男人。 龙凌眯眼看着桃月宴斜睨他的眼神,为什么到现在他仍然感觉自己抓不住她的心,她的心里到底还有谁,眼底有些受伤,他到底该如何做。 “宴儿,你…”龙凌想着就要问桃月宴,却不料被一个人的声音给打断。 “三王爷。”对面缓缓走来一人,竟然是月流觞,而打从心里对月流觞有所排斥的龙凌,自然没有好脸色。 “嗯,太子。” “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月流觞对龙凌身边的桃月宴礼貌的点了一下头,接着问着龙凌。 龙凌拧眉,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太子但说无妨,没有外人。”言下之意身边的桃月宴是自己人。 而月流觞似乎没有想到龙凌这样说,有些错愕,接着点点头说道:“不知王爷对父皇与二王爷之间的事可有了解。” 龙凌突然伸出右手:“如果太子要说的是这些,那请回吧,本王不想知道。” “王爷难道就忍心看到龙天毁在二王爷手中?”月流觞看着不可一世的龙凌,同样打从心里不喜欢。 “走吧,本王饿了。”龙凌不理会月流觞的追问,柔情的看着桃月宴。 “好。” 桃月宴恍惚了一下,接着点头应了一声,与龙凌一同离去,留下月流觞看着她的背影发呆,为什么他刚刚觉得她的声音很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宴儿想争夺武林盟主?”龙凌在路上明知故问的看着桃月宴。 “嗯。” “小心君澈还有老二。”龙凌如此问,只是不想桃月宴在遇见月流觞之后更加深思,他不懂,她明明说过不喜欢月流觞,却又为何在见到他之后,更加沉默。 “嗯。” “你就如此不愿与本王说话?”龙凌有些小心眼的问着桃月宴,声音也不由的加大。 桃月宴烦闷的抬头,看着说话莫名其妙的龙凌,她怎么就不愿意与他说话了? 看到桃月宴的表情,龙凌更加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就像一个傻小子,向来被众星捧月的他有些承受不住,一甩衣袖,先一步离开,留下桃月宴在原地看着他远去。 回到自己的宫殿,龙凌一脚踹开殿门,落座后就自己生闷气,让屋内的风雨雷电还有凌竹四人都噤了声音,老大怎么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疑惑,最后一直被欺负的凌雨,又被推出来,一脸哀怨的看着其他四人,怎么每次都是自己撞枪口呢。他都能够遇见自己此刻上去问话,肯定会死的很惨。 想着就移动脚步想跑出去,结果却被凌竹一把抓住衣领,猛地推向龙凌所在的椅子边,结果没有站稳,一下子扑在了龙凌的怀里。 心烦意乱的龙凌,怀里突然多了一个东西,皱眉看着,就发现凌雨一脸讨好的看着他,而且还是坐在他的怀里。 “你在干什么?”阴森低沉的话语说出,吓得凌雨一动不敢动。 “哎,老大,今晚上吃什么?”被吓傻的凌雨,开口就问了一句让人想抽他的话,这是重点吗?其他四个人一脸黑线的看着凌雨那姿势,估计他会被老大扔出去吧。 果不其然,正想着的四个人,就见一个物体成抛物线的状态从敞开的门口飞了出去,口中还配着音:“啊。啊啊啊…” “凌竹,你过来。”不理会被他扔出去的凌雨,龙凌看着凌竹吩咐着。 “嘿嘿,老大,我已经退赛了啊。”凌竹笑脸相迎的说着,自以为龙凌是要追问他参加文斗的事情,赶忙说道。 龙凌瞪了一眼凌竹,接着想了半天,而这片刻也让凌竹心惊胆战,老大不会要惩罚他吧。 “怎么样能让一个女人爱上我?”龙凌突然开口,让凌竹目瞪口呆,这是什么问题?就凭他们老大的身份背景,还有那气死人的长相,还用问这种问题? “啊?”凌竹傻的啊了一句,让龙凌一个厉眼扫过,赶紧开口:“呃,老大,你说的是不是桃…王妃?” “桃王妃是你叫的吗?叫王妃!”龙凌一个爆栗甩在凌竹的头上,竟然敢称呼宴儿的名字,真是大胆。 而被打的眼冒金星的凌竹,晃了晃脑袋,“老大,你刚刚说什么?”他好像被老大的一拳给打的短路了。 “你说呢?”龙凌瞪着凌竹。 “啊啊,想起来了。老大,你和王妃怎么了?”凌竹还是学不乖的开始好奇八怪,结果看到龙凌要抬起来的双腿的时候,一跳三米远,接着说道:“老大,我说我说。” “这女子嘛,向来都爱美,像我家婆娘,从来都是胭脂水粉不离身,天天都要擦上好几遍的胭脂。”凌竹说着就开始洗漱自己老婆的种种,却没发现龙凌的脸色越来越黑。 一个茶杯飘过,凌竹险险的躲过去,哭丧着脸,他又说错什么了? “说重点!”龙凌一生厉呵,让凌竹哆嗦了两下,命苦啊,他们从小就活在老大的淫威之下,不敢不从。 “老大,你可以考虑送给王妃一些胭脂水粉,或者是女子喜爱的珠宝首饰,肯定会让王妃对你另眼相看的。” 凌竹说完龙凌不禁思索,这有用吗?他的宴儿本就与其他女子不同,这样会有效?抬头看着远处的三个人,只见三人猛的点头,顿时不安的心有放了下去,他决定就这么做,虽说宴儿与众不同,但是说到底也是个女子。 想着就终于露出了笑容,仿佛天地都为之失色。也让其他四个人都看直了眼,老大,不要这么笑好不好,我们会把持不住的。 带着笑又出了宫,他要把月弦都城所有上好的胭脂全部买回来,送给他的宴儿。走到殿外,就看到凌雨坐在地上,扶着腰,看到龙凌出来之后,凌雨想用平时的招数装晕躲过去,却在看到龙凌带笑的面孔时有些惊诧,咦,片刻老大就这么高兴? 看到龙凌走到自己的面前,凌雨有些胆颤的看着他,结果龙凌的话让凌雨一下子呆住了,“疼吗?本王刚才太用力了,好好休息。”说完龙凌还弯腰拍了拍凌雨的肩膀,于是某个可怜的属下就这样坐在地上整整一下午,脑海中一直闪过一句话,太用力了… 凌竹等人也看好戏的看着凌雨呆愣的表情,继而哈哈的开始大笑,而凌竹这时还没有想到,他出的注意的确让桃月宴对龙凌另眼相看,只不过… …… 珍珠岛 苍茫的海边,不时几个浪花翻滚,一望无际的海面,时而波涛汹涌,时而平静无波。在海的中央,有一座占地广阔的岛屿,周围听着不少渔船,只不过四周还漂浮着雾气,让整个岛屿看起来就想是蓬莱仙道般,犹如仙境。 此刻岛内的楼宇中,一个男子坐在首位上,只见其面色略微有些苍白,宽阔的额头,犀利的眼瞳,仿若悬胆的鹰鼻,下面一张略显凉薄的嘴唇。静静聆听下面单膝跪地之人所说的话。 “他是如此说?”首位的男子开口说话,沉静的嗓音仿佛有磁力一般,让人沉醉。 “是。而且似乎龙天国的二王爷也参与其中。”跪地的男子一点头,铿锵有力的回答。 “沥粤呢?”首位的男子讽刺的翘起一边的唇角,接着问道。 “回少主,沥粤暂时还不得而知,清风传话说正在观察。” 闻言首位的男子没有再说话,只不过嘴角的讽刺更加明显,居然打起了珍珠岛的主意,如今他赖以生存的地方,是那么容易就被他们这些人占领的吗? “咳咳。”突然首位的男子,几声猛烈的咳嗽,让下面的人担心的抬起头。 “少主…”看着少主愈加苍白的脸色,有些心疼。 “无碍!”抬手示意了一下,首位的男子抿了下唇,将口中的腥味咽下,自从他醒来之后,这身体就这副样子,也不知道这次还有多久能活。 “告诉清风,带他们来珍珠岛。” “少主?” “既然他们敢打珍珠岛的主意,本少就要让他们有去无回。去查一下,是谁泄露了珍珠岛的地形图!” “是。” …… 都城内,一整个下午都看到一个男子从各色的胭脂店内进进出出,手中抱着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很快大包小包抱满怀的龙凌,从最后一家店里走出来,眼底带着兴奋的向皇宫走去,不知道手里的这些东西,能不能让宴儿对他刮目相看。 而此刻桃月宴还不知接下来龙凌会给她的惊喜,正坐在屋内与醉清商议。 “你先回去,解决了这边的事,我会回去看看。” “公子,我还是留下吧,那边有幻夜他们就可以了。”醉清有些不赞同桃月宴的决定。 “不,你先回去,我还有事要你去做。” “可是接下来的几天就要争夺盟主,公子一个人…” “放心,我有分寸。” “公子…”醉清坐着最后的努力,皱眉看着桃月宴,现在这样的形式让他回去,如果被其他人知道,想来也不会同意的。 “这是命令!”桃月宴冷淡的看着醉清,虽说她并不愿用这样的口吻,但是非常时期不得不如此做。 “我知道了。” 醉清静静的退下,开始收拾包袱,不一会就背着一个不大的包裹与桃月宴辞行后,就离开了皇宫,看的江子天等人一阵诧异,这公子与醉清在房间内谈话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怎么着突然醉清就走了呢? “公子,醉清他…?”江子天站在门口问道。 “他出去办点事。”桃月宴没有正面回答江子天的话,对于她与醉清之间的事情,江子天他们还是不要知道为好。另一方面她让醉清离去,也是有原因,如今不少人都对他手中的什么混元丹虎视眈眈,再加上他之前中毒受伤,让他离去也是为了他好。 “哦…”江子天显然有些不信,但是他们始终相信公子不会害他们就是了,没有多说静静的退了下去。 半饷,门口响起脚步声,桃月宴以为是江子天,没有抬头就问了一句:“还有事?” “宴儿。”龙凌怀里抱着东西,看着桃月宴,笑容满面。 有些纳闷的看着龙凌,他这大包小包的要干嘛,再说他刚刚还生气的走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桃月宴疑惑的应了一声。 龙凌献宝似的,将怀里的东西哗啦一下子都放在桌上,“宴儿,看看喜欢吗?” 桃月宴看到一堆不知名的东西将自己刚刚写的东西全部压在下面,有些皱眉,但仍然诧异的抬头:“什么?” “你看看。”龙凌咧着嘴笑看着桃月宴,眼底还略带紧张,宴儿会喜欢的吧。 桃月宴闻言将一个包裹打开,就看到里面一大堆胭脂和水粉,虽然她不用这些,但是也都见过,更是不解龙凌此举何意。 “宴儿,喜欢吗?”龙凌有些紧张的问着桃月宴。 “嗯还好。” “宴儿喜欢就行。”龙凌有些开心。 “为什么买这些?”她现在哪里需要这些东西。 “女孩子不是都喜欢吗?”龙凌理所当然的说了一句话,成功的让桃月宴冷了脸颊,女孩子都喜欢?他这么了解? 冷淡的瞥了一眼龙凌:“抱歉,我不喜欢,王爷还是送给那些喜欢的女孩子吧。”说着桃月宴还特意在女孩子三个字上加重了口音。 顿时龙凌傻眼,这是怎么了?“宴儿,你不喜欢?” “王爷的这些心思还是用在别的女孩子身上吧,我受不起。” 直到这时,在桃月宴面前少根筋的龙凌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做了一件蠢事,他光想着如何让宴儿喜欢他,却忘记了宴儿本就与其他女子不同,似乎从没见过她在自己脸上用这些东西。 想着龙凌一把讲桌上的所有东西收好,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去,如同上次一样,没有留下一句话。 待他走后,桃月宴也没有心思再继续自己刚刚做的事,有些粗鲁的坐在椅子上,心里久久无法平静,他成功的扰乱了她的心,似乎从前那种波澜不惊的心湖,一去不复返。 而胸腔剧烈起伏的龙凌,几个跳跃就回到自己的宫殿,紧紧的抓着手中的几个包裹,走进屋看到凌竹几人在喝茶谈笑,猛地将包裹向凌竹扔了过去,而以为是暗器的凌竹,身手敏捷的将散落空中下坠的盒子连踢带打的就全部消灭。 瞬间整个屋子五颜六色,当然也包括凌竹,满身散落的各色胭脂,脸色也像是彩虹一样。 “老大…”有些委屈的看着龙凌。 “你还有脸说,你出的是什么注意。”龙凌的怒吼仿佛让房顶的瓦片都震了震。 “呃…” 没有听凌竹解释,龙凌转身出门,双脚点滴飞离而去,也直接忽略了仍然坐在外面一动不动扶着腰的做呆愣状的凌雨。 一路飞掠,来到上次为了救桃月宴而带她来的小溪边,双手背立,站在溪边一动不动,突然两张齐发,对着溪水拍掌,瞬间三四个水柱冲天而上,忽而又落回小溪里面。 从天而降的水珠将龙凌的衣衫打湿,而他则心情烦闷的站在原地。为什么他此刻如此焦躁,他一直都是龙天内人人称羡的三王爷,也是江湖冥宫的宫主。 向来杀伐决断的他,不知何时开始,变的柔肠,变的易怒,他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这样才会让他的敌人无法探知他的底细,可是一切都在遇见桃月宴之后变了。 他变得紧张,变得小心翼翼,时时刻刻都想靠近那个身影,甚至不惜将自己多年的心血暗地转移给她的无极殿。 他从来都不后悔爱上她,特别是知道自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的时候,心中的狂喜让他此生难忘。 只是他此刻内心的愁绪能向谁诉,她就是像个迷,让自己无时不刻想要去探索,但是却每每到达那紧闭的心门之前,无法在靠近一步。 “三弟。”突然一声呼唤,将龙凌的思绪拉了回来。 回身看到向自己走来的龙忧,龙凌垂眸调整心情:“见过太子。”瞬间恢复到狂傲霸气的龙凌,让龙忧皱眉:“三弟,与大哥还需要如此客气?” “不敢!”龙凌嘴上说着不敢,但是动作却不见多有敬意。 “你还在怪大哥?”龙忧漂浮的声音传出,与一身飘逸的白衣相对。 龙凌干笑了一下:“怪?这话太子恐怕要问四弟了。” “老三,你明知道当初那件事,我不是故意的!”龙忧说着有些责备的看着龙凌,似乎气的他不体谅。 “太子还是留着这些话对生死未卜的四弟说吧,告辞!”人前他们是龙天的太子和兄弟,但是人后不代表他要与他虚与委蛇,龙寒的事情,他也绝不会告诉他。 “三弟,不要去珍珠岛。”龙忧意味不明的对着龙凌的身影说了一句,而龙凌没有任何停顿信步离去。 “主子,为何…”一直跟随龙忧的侍卫,此刻落在他身边。 “算了,当初的确是我做错了。” “主子…” “回吧!” 打断了侍卫的话,龙忧率先往回走,他会向四弟赎罪。 …… 从擂台带着月云裳回到自己的上书房,入内后同样门窗紧闭,月亭阴冷的面容带着盛怒,在月云裳刚刚进门,宫人将殿门关闭的瞬间,猛地甩手给了月云裳两巴掌,直接将她打的扑倒在地上。 “贱人,你差点坏了朕的好事!” 反观月云裳无谓的低头,脸上火辣辣的疼,可是她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看到月云裳不言语的模样,月亭更加怒火中烧,一把抓住月云裳的头发,猛的一扯,就让她仰起头看着自己,而月亭看到她因疼痛有些扭曲的面容,嘴角阴笑:“怎么?很疼吗?” “说,你与沥楚辰什么时候认识的?”月亭说话的同时,又猛地扯了一下月云裳已经凌乱的发髻。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终于月云裳还是开了口。 “啪”的一声,又是一声响亮的巴掌,“放屁!你以为朕没看到你的眼神吗?说不说!”说着月亭在月云裳的发髻上转了一圈,猛的向上提。 被这动作拉扯的面色已经苍白的月云裳,硬是咬着唇一声不吭。 月亭看着月云裳倔强的模样,双眼微瞪,突然拉着她的头发就向房内走去,而月云裳被拉着头发拖在身后,双手紧紧的抓着月亭的手,努力的踢着双腿,忍受不住的喊了出来:“啊…” 走到内室,月亭放来月云裳的头发,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她仍在床上,愤怒的看着她:“看来朕无法满足你了,竟然敢勾引其他的男人,你这个贱人。” 话音刚落,一声清脆的撕裂声,随着月亭的动作发出来,只见月云裳华丽的宫装此刻已经支离破碎,只剩下一身白色的亵衣亵裤,在床上瑟瑟发抖,已经这么多次,她还是会发抖,月亭你不是人。 瞪着月亭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恨,而打从心底窜出的冷意又让她面上闪过害怕。 “怎么?怕了?你不是很有骨气吗?那就让在朕看看,到底你背着朕勾引了多少男人!”说着月亭一扯就将身上的龙袍退下,猛地一把就将月云裳推到在床上,双手也不闲着的将月云裳的衣服全部撕开,顺手将衣服扔在地上。 月亭瞳孔顿时放大,略带欣赏的看着她的身体,没想到她的脸蛋如此平凡,身体却美丽至极,每次都让他流连忘返。 而月云裳此刻像一具尸体一样,一动不动,任由月亭在自己身上,眼角一滴清泪划过,这就是她的父皇,这就是那个在人前不可一世的皇帝,可又有谁知道,她们这些女儿都是他身下的禁脔,又有谁会想到月弦的好几个公主都已经被他玩弄致死。 月亭此刻身无一物,略微有些下垂的肚腩,面上带着淫笑,欺身压在月云裳的身上,双手不老实的探索,没有任何前戏,直接进入,让月云裳再次疼的煞白了脸颊。 心中的苦楚有谁知道,她这副残败的身躯,怎么能配上辰,她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纯洁清澈的女子,她是只剩下一副躯壳的傀儡。 下身的疼痛慢慢消失,这就是她瞧不起自己的地方,明明是自己的父亲,可是她竟然多次与他发生这样的关系,甚至不由自主的叫出了声,她恨透自己的不知廉耻。 月亭喘息的声音不停的传入她的耳中,月云裳死命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却怎么也驱散不走那股让她想要尖叫的感觉。 突然月亭的肥大的猪唇覆盖上去,窜入她的口中,成功让她不由自主的出声,内心的悲痛与身体的交合相撞,让她如同出在冰火之中备受煎熬。 终于月亭释放之后,趴在她的身上残喘,片刻后抽身坐在床边,看着月云裳淫笑:“怎么样,你不是很有骨气吗,你再装?”月亭伸手掐着月云裳的下巴。 月云裳嫌恶的动了一下,让月亭更加用力的掐住她的下巴:“贱人,在朕身下的时候,你怎么叫个不停,现在装什么贞洁!” 被月亭的大力掐的疼痛不堪,月云裳终于忍不住开口:“月亭,你不是人!” “哈哈哈,朕当然不是人,朕是这月弦的天子,将来更会是一统天下大陆的天子,你这个贱人能够承欢在朕的身下,是你的福气!哈哈哈” “月亭,你不得好死!”月云裳心灰意冷的诅咒月亭,换来的是一顿拳打脚踢。 月亭打完过后,一身红肿还带有血丝的月云裳不禁想着为什么自己不立刻死掉,这样她就不会如此难过。 “月亭,你禽兽不如,竟然对你的亲生女儿如此做,你会天打雷劈!”月云裳恶劣的想着,是不是自己再激怒他,他就会杀了自己。 “亲生女儿?哈哈哈哈,朕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此呢,哈哈哈,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种,朕让你们做了这么久的公主,回报一下朕,也是应该的!”月亭看着月云裳惨白的脸色,愈发猖狂。 而他的话也让月云裳错愕不已,自己不是他的女儿,那她是谁? “你说什么?”月云裳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根本不是他的女儿。 “你给朕听清楚,安心的在龙泽身边给朕呆着,将她的一举一动都告诉朕,若是你敢不从,朕就杀了沥楚辰,让你们永生不得再见。”月亭恶狠狠的看着月云裳说着,真以为他是傻子吗,沥楚辰口中的汐儿分明就是她。他可没忘记当初这女人出宫几个月,回来之后就一直郁郁寡欢的模样。 “你…”月云裳没有想到月亭竟然用沥楚辰威胁她。 “滚出去!别脏了朕的龙床!”月亭呵斥月云裳,而后就光着身子叫唤外面的心腹。 一个年纪有些大的太监,从门外进来,顺手将门关上,手中抱着一套崭新的龙袍,服饰月亭穿上,而对身后床上一边发抖一边穿衣的月云裳视而不见。 当月云裳踉跄的走出去之后,那太监开口:“皇上,你告诉她了?” “哼,贱人一直认为自己是朕的女儿,就凭她也配。” “那皇上万一她…” “不会,沥楚辰那小子与她绝对不清白,她要是敢不听从命令,朕要她今生都别想再看到沥楚辰。” 太监点点头,事无巨细的为他整理衣衫,月亭忽然想到一件事,而后问道:“月想容呢?” “那日回去之后,就一直关在宫殿里面没有出来。”太监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了月亭。 “派人看着她。” “是。” 月云裳带着一身伤往自己的宫殿走去,虽然他被月亭毒打,但是脸上却没有任何伤。心力交瘁的一步步走着,她好累,可是刚刚月亭说的话,她不得不相信,原来她竟然不是公主,那么她到底是谁? 她也很清楚月亭的话不是开玩笑,恐怕如果她不照做的话,那么辰真的就危险了,一边走一边想,却不料撞到一个人,“哪个狗奴才,敢撞本公主!” 一声娇呵,来自月想容,自从那日回到宫殿,沉浮了几日之后,再出现在人前的月想容,变得更加骄纵,暴怒。此刻被人撞到,想都不想就开口骂道。 “妹妹…”带着脆弱,带着疲惫,月云裳看到月想容,眼泪有些止不住,但是扔烟咬住下唇,因为这宫内,到处都是他的人,她必须要强忍。 “啊,姐,你怎么了?”月想容闻声一看竟然是今天参加比赛的月云裳,只不过此刻她的面色很不好,难道比赛不顺利? 月云裳摇摇头,“回去说吧!”说完有些无力的拉着月想容的手,就往自己的宫殿走去。 而被她拉着的月想容,心惊的看着她,为什么姐姐的手这么凉,还有她身上传来的味道为什么与自己那天的味道如此相似,难道… 不敢再想,她以为只有自己受到那种屈辱,此刻看来,姐姐恐怕也… 回到自己的宫殿,月云裳一路上几乎都将自己的身子靠在月想容的身上,她真的没有力气了,浑身疼痛难忍,还要顾及这宫内的眼线。 终于在进入宫殿的瞬间,缓缓倒地,吓的月想容赶忙扶着她,让她躺在床上。 “姐,发生什么事了?”月想容虽然很不想问,但是仍然抵不过心中的好奇,她很想知道是不是姐姐也被他…如果是那样,她很欣慰,至少不是她自己一个人受到这样的屈辱。 由于那件事之后,月想容的心思已然变态,凭什么她一个女子,大国公主,要被自己的父皇给强暴,在她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的这段时间,她变了,变得虚伪,变得阴狠。 “父皇对你…”月云裳难于开口的看着月想容,她只希望自己已经这样,自己的妹妹千万不要步自己的后尘。 “啊,父皇怎么了?”月想容装作诧异的看着月云裳,一副天真的表情,却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自己的内心有多么黑暗。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月云裳看到月想容的诧异,心中稍稍落定,看来她并没有被那个禽兽怎么样。 “我累了,想休息一下。”月云裳接着疲惫的看着月想容,既然妹妹还是完好,那就不能让她看到自己的模样。 月想容脸上心疼的看着月云裳,心中却在冷笑,而后说道:“哦,那姐姐你休息吧。” “好。”说完月云裳就缓缓闭上眼,因此没有看到月想容忌恨的看着她。 离开后的月想容,不禁冷笑出声,月云裳,你现在装什么好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吗?当日你故意将我留在上书房,结果却让我遭受如此侮辱,你以为你能置身事外。心思黑暗的月想容,将罪责归咎于月云裳的身上。 “二公主。” 月想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独行在小路上,身后没有一个人,她们月弦的公主,身边没有一个心腹,就连宫里面伺候的下人都是月亭安排在她们身边的,否则当日的时候,她那么大声的吼叫,怎么可能没有人听到。 “二公主?” “嗯?”一直想事情的月想容,终于听到有人叫他,疑惑的抬头看去,发现竟然是沥粤国的皇帝沥楚痕,顿时眼眸左右转了两下,低下头装作娇羞:“想容见过沥帝。” “二公主在想什么,这么认真?”沥楚痕从小路的另一边走过来,正值午后阳光,微风徐徐,随着风的吹拂墨发飘扬,身上的长袍也随着他的步伐飘荡,很快就迷了月想容的眼。 “没,没什么。”害羞的看了一眼沥楚痕,月想容娇羞美丽的脸蛋上带着红晕,看着沥楚痕眉头一跳,好一个绝色佳人。 ------题外话------ 谢谢【szbanban】宝贝的钻石; 谢谢【夜慕歌】最爱宝贝的鲜花; 谢谢【peidaqing】宝贝的票票; 谢谢【辰曦夜】宝贝的钻石; 谢谢【sq710422】宝贝的票票; 谢谢【3205001995】宝贝的票票 谢谢【晨晨101209】宝贝的鲜花。 某玉真的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的小宝支持,今天十分感谢你们。当然还有所有在默默潜水支持的某玉的小宝们,我爱你们!一路有你们,某玉幸福万分。 第十九章 龙天三王爷VS沥粤三王爷 在擂台上吐血晕倒的沥楚辰,被抬回到行宫,尽管昏迷,空中仍然喃喃的念着:“汐儿。” 沥楚痕带着愤怒的脸庞,看着昏迷的沥楚辰,老四向来是他们所有兄弟中,最云淡风轻的一个,也自从那次回宫之后,性子愈发的冷淡,却没想到这次一起来参加大会,竟然突然变成这样。难道那个公主真的是他心心念念的汐儿? “太医,他怎么样?”沥楚痕看着一旁诊治的太医问道,这次大会若不是他带他出来,恐怕也不会惹出这样的事端。 “回沥帝,四王爷并无大碍,只是急血攻心,稍稍休息一下即可,只是近期不宜过多使用内力。”太医抱拳对坐在床边的沥楚痕说道。 “好,有劳了。” “不敢,下官稍后开两幅补药,给四王爷服用。”说完太医就退下,写完偏方交给身边伺候的人,自己也走出行宫向月亭报告结果。 “吕齐,老三最近有什么动作?”沥楚痕看着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沥楚辰,问着身后跟随的吕齐。 “暂时没有,每日只知道出宫玩乐,没有发现任何异动。” “嗯,惠妃呢?” “刚刚到月弦的当晚,惠妃去见过月弦太子。”吕齐将自己手下跟踪得到的消息告诉了沥楚痕。 “说了什么?”沥楚痕邪笑,终于忍不住了吗? “具体没敢靠近,不过似乎惠妃出来之后,就走到太子宫的偏方,再出来脸色苍白,步伐拖沓,像是受了伤。” “哦?”闻言沥楚痕来了兴趣,那女人受了伤? “你看着老四,醒了之后告诉朕。”沥楚痕说完就出去,方向直奔惠妃所在的住处。 此刻惠妃正在艰难的给自己的后背上药,当日她在主子哪里领了五十鞭刑,短短几天过去,没来得及上药,不少地方都已经化脓,身边也没有可信之人,无奈只要自己费力的将药粉洒在伤口上,药粉与伤口接触的刹那,让她白了脸颊,钻心的疼痛传来,她也只能强忍着,这是她该受的。 想着就恶毒的攥紧了双手,如果不是因为桃月宴那个贱人,她怎么会被主子惩罚,曾经她是主子信赖的手下,如今竟然沦落到如此下场,而其他手下看到她这副样子,嘲笑的如此明显,桃月宴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愤恨的将手中的药瓶攥紧,猛地掷在地上,忍着疼痛将衣裳穿好,刚把最后一个丝带系上,门就被人大力推开,让她心中一惊。 “爱妃,在干什么?”沥楚痕一脸笑意的看着惠妃,只不过眼底似乎有微光闪过。 “呃…皇上。没什么。”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沥楚痕,显然有些惊讶的惠妃很快就将自己的错愕遮掩。 沥楚痕瞄了一眼地上被摔碎的药瓶,还有不少白色的粉末,故作诧异的看着惠妃:“爱妃受伤了吗?” 闻言惠妃面色紧张,看了看低山的瓷瓶,“哦,没有,皇上误会了,只是刚刚放在桌上,不小心被臣妾弄到地上了,来人,打扫一下。”说完惠妃就叫着门口的下人,内心只想着尽快将这瓷瓶收起来,以防沥楚痕怀疑。 沥楚痕深邃的看着惠妃有些紧张的面孔,微微一笑,走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双手也不老实的在她后背摩挲,只不过力道有些重,顿时让惠妃连嘴唇都白了,而沥楚痕眼底精光一闪:“爱妃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惠妃看着沥楚痕脸上明显的担心,心中稍稍落定,好在他没有怀疑自己:“没事,臣妾只是有些累了。” “累了?那朕陪你休息一下。”沥楚痕闻言就搂着惠妃向床榻走去,吓的她脚步一顿,赶忙开口:“皇上,臣妾这两天不方便,就不麻烦皇上了。” “唉,爱妃什么话,这两天朕也确实忙,忽略爱妃了。”沥楚痕紧搂着惠妃,手上的力道也逐渐加重,让她更加痛苦难耐。 “皇上,真的不用了,你还是去看看妹妹吧,这几天您也冷落妹妹了,她还抱怨皇上了呢。”惠妃语气有些颤抖的说着,看着沥楚痕的眼神也有些闪躲,绝对不能让他看到自己身上的伤口,不然她就解释不清了。 沥楚痕脸色闻言立刻严肃起来,“惠妃是在敢朕走?” 惠妃心惊:“皇上息怒,臣妾不敢。”惠妃赶忙跪在地上,低着头掩饰自己的慌乱。 沥楚痕看着低头跪在地上的惠妃,嘴角冷笑,月流觞的细作也不过如此,两句话就让她差点路出马脚,如此慌张。接着脸色恢复淡笑:“爱妃快起来,朕开玩笑的。” 惠妃诧异的看着沥楚痕对他伸出的手掌,迟疑了片刻就将手放在他的掌心,随着他的力道站起了身,“谢皇上。” “爱妃,朕此次来是有事需要你帮忙。”沥楚痕说着就状似期翼的看着惠妃。 惠妃有些疑惑:“皇上,什么事?” “是这样,你也知道当日月弦太子在沥粤的时候,因为贤妃与朕发生了不快,还差点误会了太子,所以朕想让爱妃代替朕去给月弦太子赔个不是。”沥楚痕一边说一边看着惠妃,要不是他的面色特别诚恳,惠妃都感觉他是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身份。 “这…皇上,可是臣妾只是一个妃子,恐怕没有那么大的分量代替皇上。”惠妃想了片刻就找着借口拒绝,要她一个月弦内应的身份代替沥粤皇帝去给主子赔罪,太可笑了。 “嗨,朕也考虑了这一点,爱妃也知道,现在三国大会,朕出来也没有带太多的人,吕齐还要在身边时刻保护,老四现在又身负重伤,所以能用之人也只有爱妃了。”沥楚痕装作苦恼的看着惠妃。 “皇上何不考虑一下丽妃妹妹。” “她怎么能和爱妃相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在朕心里她连爱妃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沥楚痕似乎十分嫌恶的说着丽妃,却不想门口传来清脆的瓷碗坠地的声音。 两人同时回头看,结果就发现一脸震惊的丽妃站在门口,眼里饱含泪珠的看着沥楚痕,藏在一下的手也紧紧握拳,“皇上,臣妾真的如此不堪吗?” 说完丽妃就跑了出去,她本来听闻皇上回了行宫,特意去看她,结果却发现没有人,为了门口的下人才知道他竟然来了惠妃这里,不忍落后的她带着自己亲手熬制的莲子羹前来,却没想到在门口就听到这样一段话,让她情何以堪。 “皇上…这…”惠妃有些感谢丽妃的出现,至少刚刚所说的事能够先搁置一边。 结果还不够了解沥楚痕为人的惠妃,在听到他接下来的话之后,心顿时沉入谷底,“哼,不自量力,爱妃别理她,朕刚刚说的事情,爱妃记得去做,时间和地点朕会让吕齐告诉你。” “皇上,臣妾真的…” “惠妃!这是命令,已经你身为沥粤的妃子,就要听从朕的命令,难道你想抗旨?”沥楚痕有些威胁的看着惠妃,眼神也有些转冷。 惠妃稍作迟疑:“臣妾不敢。” “嗯,记得朕说的话。” 说完沥楚痕摸了摸惠妃的脸颊,转身离去,他还要赶快去安抚那个丽妃,千万不能让她坏了自己的大事。 丽妃从惠妃的行宫跑出来,一路洒泪,她也是真心爱皇上的,不然她也不会与那些人争宠,只为了能够得到他更多的宠爱,可是却没想到自己在她的心里会那么不堪,虽然她不及当初贤妃的容颜,也没有德妃的手段,但是她也都愿意默默地在他身边陪伴。 跑回到行宫,扑在床榻上嘤嘤的哭泣,心中悲愤交加。很快沥楚痕从惠妃的住处赶来,看到丽妃趴在床上痛苦,皱眉有些无奈,怎么这些女人动不动就哭,而这样想着也让他想起一个人,那个曾经是他为无物的女子,那个清冷孤傲不可一世的女子。 有些心烦,沥楚痕语气也带着僵硬的坐在床边:“好了,哭什么?” 闻言丽妃抬起梨花带雨的脸,看着沥楚痕满不在乎的话语,眼泪流的更加凶猛:“皇上,臣妾真的连姐姐的头发都比不上?” 她耿耿于怀这件事,惠妃不过是比自己妖媚了一点,风骚了一点,自己真的有那么差吗? “骗人的话,你也信?” “骗人?”丽妃纳闷的看着沥楚痕,什么叫骗人的话? “当然了,爱妃连这也不懂嘛?” 丽妃皱眉:“皇上,臣妾不懂。” “爱妃这几日可有与惠妃接触?”沥楚痕没有直接回答丽妃的话,而是问了一个让丽妃更加不解的问题。 “有的,皇上想说什么?” “难道丽妃就没有发现惠妃的异样?”沥楚痕侧面问着丽妃。 丽妃凝眉深思片刻说道:“嗯,姐姐这几日的面色不太好,而且脚步虚浮,动作也拘谨。”一说想着一边说的丽妃,突然一个想法从脑中闪过,登时心底开始冒凉气,难道惠妃有喜了? “皇上,姐姐她…”丽妃有些颤抖的看着沥楚痕,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刚才皇上说的话她也懂了,想来是安慰惠妃的。 沥楚痕看着丽妃的表情,虽不知她想的什么,但是肯定想错了,于是开口:“惠妃外面有人了。” “什么?”没想到沥楚痕竟然会如此说,丽妃惊讶的瞪大眼睛,只不过还带有不少的庆幸。 接着故意开口:“难怪那天臣妾看到姐姐…哦!”丽妃假装自己说漏了嘴,话说到一半,就用手捂着嘴,有些胆怯的看着沥楚痕。 “爱妃看到了什么?”沥楚痕闻言眯眼看着丽妃,等待她的下文。 “皇上,臣妾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 丽妃想了想,添油加醋的对沥楚痕说道:“臣妾有一天晚上出恭,突然看到姐姐身着宫女的衣服出去,本来臣妾还以为她是偷偷找皇上,所以…嗯…想跟去看一看,结果却发现姐姐跟随月弦太子的侍卫一同进了太子府,而且期间里面还传出…传出…”说道这里,丽妃似乎难以开口的看着沥楚痕。 “传出什么?”沥楚痕低沉的开口,看来他猜的没错。 “传出…传出呻吟声。”丽妃看着沥楚痕越来越黑的脸色,面色带着害怕,但是心中却冷笑,胡蝶,这次我要你一败涂地。 其实丽妃只是看见了惠妃出去,也的确一路跟着她,但是在皇宫内七拐八拐的很快就被惠妃和那侍卫给甩开,而她所说的看见她进入太子府,也是歪打正着。 “当真?”沥楚痕闻言冷笑,惠妃看你这次还如何隐瞒。 “臣妾怎么敢欺瞒皇上。”虽然一脸确定的看着沥楚痕,但是丽妃的心底仍然发虚。 沥楚痕不说话的静静凝思,看来他的判断不会错。而看到丽妃脸上还挂着泪珠,沥楚痕一阵口干舌燥,身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珠,接着覆就附上她的朱唇,两人白日在行宫内开始了颠鸾倒凤。 当沥楚痕从丽妃那里满足的离开,并悄悄对丽妃说了一席话,他的野心,也不止做沥粤皇帝那么简单。 走在月弦的皇宫,看着相比沥粤更加恢弘的建筑,沥楚痕心中坚定,这里将来都会是他的,而恰好这时看到对面一身粉色衣裳的女子缓缓走来,竟然就是月弦的二公主,月想容。 “二公主。”开口唤了一声,却发现对方仍然冥思,沥楚痕不气馁的又叫了一声。 “二公主?”而这也将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月想容拉回现实,抬头看去,就发现是沥粤的皇帝,那般英俊帅气的向自己走来,有些羞赧:“想容见过沥帝。” “二公主在想什么?”沥楚痕缓缓走到月想容的身前,看着她一张素净的脸蛋,笑着说。 “没,没什么。”看到一国帝王如此平易近人,月想容心中很快就有了想法,而脸上故作娇羞的红了,也让沥楚痕看在眼里,美在心里。 “二公主这是要去哪?” “沥帝叫我想容就好。”月想容开口就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看着沥楚痕的眼里也充满了爱意,龙凌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龙天的王爷,当初向他表白竟然拒绝自己,真是不知好歹。反观面前这位少年帝王,不但身份更加尊贵,而且俊逸的外表更是惑人,如果他能成为她的夫君,那么… 突然月想容身子晃了晃,手扶着额头,略微皱眉,眼睛也不适的紧闭,紧接着就向前倒去,而恰好就扑进了沥楚痕的怀里。 软玉温香抱满怀,沥楚痕由上而下的看着月想容,猛地打横抱起她,向一旁的凉亭走去。凉亭的石凳上,月想容轻轻晃了晃头,有些不知所以的睁开眼,就看到沥楚痕担心的面孔,一下子就红了脸颊:“有劳沥帝。” “想容这是怎么了?”沥楚痕面上带着担心看着月想容问道。 月想容叹口气回答:“没什么,只不过有些伤风。” 闻言在本就不冷的天气里面,沥楚痕将自己身上的罩身长袍脱了下来,一抖就轻轻的搭在月想容的肩上,而这一个动作也让月想容看着沥楚痕,感动不已,“谢谢沥帝。” “何必这么客气,想容叫我痕就行。”沥楚痕第一次用“我”来自称,更加让月想容心中澎湃,他好温柔。 “这恐怕不妥吧,沥帝始终是帝王,想容不敢放肆。”月想容欲擒故纵的说了一番话,面上也露出了小女儿的姿态。 “容儿,你还不懂我的心吗?”沥楚痕突然蹲下身,与坐在石凳上的月想容平视,然后缓缓的抓着她的柔荑,认真的看着她。 月想容做作的吸了一口气,“痕…”娇羞的唤了沥楚痕一声。 看到这般,沥楚痕心中也冷笑,女人永远都是口是心非,嘴上说着不敢做,可还是如此称呼他了。想归想,沥楚痕还是向前探了一下身子,将月想容抱在怀里。 而月想容也在心中嘀咕,这样的男子她一定要抓住,凭借她的长相,她一定要在抓住他的心,将来让他什么事情都听自己的,这样她才能为自己所受到的屈辱报仇。 “容儿,愿意与我回沥粤吗?”沥楚痕在月想容的耳边轻柔的问着,但在月想容看不见的地方,眼底却冒出嘲讽,就算是一国公主也不过如此。 “痕,我怕父皇…”月想容点到即止,没有说完,但是两人都明白,月亭那一关的确有些困难。 “我来说。”沥楚痕放开月想容,看着她的眼神专注又温柔,让月想容很快就沉醉,不由自主的点点头,这样也好,如果父皇真的发怒,那她也可以将责任都推在沥帝身上。 …… 自从那日龙凌大包小包的离开桃月宴的行宫后,就再没有出现过,而桃月宴虽然心中有些失落,但是还不足以让她为此伤神。 很快三天过后,前面几场的武斗纷纷结束,胜者也都评选出来,而最后一场四百五十一号至五百号的比试如期将至。 清晨天色蒙亮,桃月宴已经起身,一身黑色劲装,头发整齐的束在脑后,几个吐息,将自己的身体状态调整最佳,与身后跟随的江子天等人一同向场地进发。 最后一场的比试,所有参赛或者未参赛的人都早早来到赛场,这一场最为惊心动魄,不但齐聚了两个王爷,甚至还有武林盟主,看头多多,他们怎么会错过这样一场好戏,而且素问龙天三王爷的内力惊人,他们也好趁此机会一睹真容。 “公子…”江子天在桃月宴身侧走着,看着她沉静肃穆的侧脸,欲言又止。 “说!” “公子小心。”想了想江子天还是将自己想说的话收回口中,只说了一句让她小心,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其实他们几人心中都不愿公子去参赛,就算再厉害,她始终是个女子,而且这样的比试,伤亡在所难免,这也是他们在近几日听说比试的场上有不少人伤亡更加担心的原因。 “嗯。”桃月宴淡淡的应了一声,江子天等人的想法她不是不清楚,几日下来的流言蜚语她也没少听,只不过她素来对自己严格,这样一场比试如果凭借她现在的身手都不能取胜,那么她在这里也不必再混了。 “公子,你千万要小心,我们都等着你呢。”白年一脸苦相的看着桃月宴说着。 桃月宴瞥了他一眼,“我还没死呢!”恶声说了一句,就让白年错愕之后,将脸上的表情收了起来。 “公子,祝你百战百胜!”知道自己说错话的白年,立刻赔笑脸的说好听话,让江子天一个爆栗打在他头上:“闭上你的鸟嘴!” 很快几人就走到赛场,此刻早已经人山人海,而前排的位置龙凌早已经落座,当看到桃月宴几人来到之后,惊喜略过,却依旧没有说什么,而他身边的位置也没有人坐,谁都知道龙三王爷与无极公子的关系,自然没人会去抢那位置,再说他们大都是男子,谁会稀罕。 “小白,这边。”凌雨在看到跟随在桃月宴身后的白年时,立刻欢呼着白年。 而白年闻言正要走过去,却被江子天一把拉住,示意的看了一眼桃月宴,才看到桃月宴并没有走到龙凌旁边的位置,而是向对面沥楚夜所在的位置走去。 见此所有看到的人都惊讶合不拢嘴,而龙凌的脸彻底黑了,她在躲着他? 而其实桃月宴如此做多少有些躲着龙凌的意味,但只是因为不想自己与他发生不愉快,而影响她的比赛发挥。 但看在龙凌眼里,则变成了她去找沥楚夜,不要自己了… 沥楚夜身边恰好有一个位置,本来是准备给沥楚辰,但是由于沥楚辰一直没有现身,所以也无人落座。 沥楚夜看到桃月宴向他走近的身影,有些诧异又有些惊奇,这就是最近传言与龙三王爷 断袖的无极公子吧。身高始终,面孔普通,只不过那一身凌厉孤冷的气质着实与众不同。 “请坐!”看到他越走越近,沥楚夜直接开口示意。 “嗯,多谢!”桃月宴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多说,虽然她男装示人,说话的嗓音也一直压低,但是难保沥楚夜听不出来。 “这位就是人称俊朗无比的无极公子吧。”沥楚夜嬉笑的看着桃月宴,开口收的话却让人觉得他眼睛有问题,是无极公子不假,但是哪里俊朗无比了? 而江子天等人安分的站在了桃月宴的身后,都不由自主的低着头,他们当初可是沥粤的钦犯,虽说这沥楚夜不一定认识他们,但是难保惹祸上身,他们还是低调的好。 “嗯。”桃月宴没有回答,而是应了一声,让沥楚夜有些错愕,好冷淡啊。 “无极公子怎么没去龙三王爷那边?”沥楚夜八卦的问着桃月宴,这断袖的两人莫不是吵架了? “三王爷很闲?”桃月宴斜睨了一眼,低沉的带有不悦的语气说了一句。 “呃,是不太忙!”沥楚夜紧紧盯着桃月宴的眼睛,那眼神好熟悉,曾经有一个人就经常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 突然一个白色的东西向沥楚夜飘过来,反应迅速的沥楚夜一仰头,就躲了过去,而后回头看着那白色的物体飞离之后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竟然是一个杯盖。 杯盖?谁喝茶这么用力把杯盖都甩出来了?沥楚夜疑惑的满场搜索,确实看到不少人都在喝茶,只不过那杯盖哪里来的? 而坐在他身边的桃月宴却没有忽略,刚刚那杯盖的方向,还有现在某王爷喝茶的茶杯好像少了一个杯盖。 而凌风机灵的四处看了看,往旁边一伸腿,一个半蹲,就将旁边桌上的一个杯盖给偷了过来,直接递给了龙凌:“王爷。” “多事!”心情不好的龙凌,简直是看谁都不顺眼,瞪了一眼凌风,之后就接过他手上的杯盖,与茶杯一同放在桌上。 “哎,看见没?俩人吵架了?都分开坐了!” “哪呢?” “你瞎呀,没看见无极公子坐到沥粤三王爷的位置了吗?” “我靠,真的哎,咋回事?” “谁知道,不过这无极公子是不是特别喜欢三?怎么都跟排行第三的王爷接触?” 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却让龙凌听了个明白,眼神冷厉无比:“凌风,把他们的舌头给本王割了!” “是!”凌风闻言就走向几名说话的男子身边,比划了半天,与几人一同离开场地,聪明如凌风,自然知道不能在此地做。 沥楚夜躲过了杯盖,搜寻一圈没有发现是谁扔的,没有多想,继续看着桃月宴:“无极公子年庚几何?”说完沥楚夜就端着茶杯想要喝口茶。 “三十!” “噗”闻言沥楚夜不雅观的直接喷了,三十?三十还是个断袖?他是不是这几年都没有女人。 沥楚夜擦了擦嘴角,“呵呵,不大不大。” “无极公子也要参加比赛啊,这武林盟主可不好争夺呢!”沥楚夜瞄到对面龙凌越来越黑的脸色,说的更欢了,活该,谁让当初他让自己赔了那么多银两。 桃月宴心烦的看着沥楚夜,顺手拿起桌上沥楚夜刚刚喝过的茶杯,而这动作让龙凌更加坐不住了。 “艾玛,看见没,两个人喝一杯茶。” “天,龙三王爷被甩了啊。” “你看你看,端起来了。” “龙三王爷真可怜!”顿时这动作又引起了场中不和谐的声音。 龙凌额头的青筋暴露,太阳穴跳个不停,“凌风!” “老大,凌风还没回来。”凌雨自以为是的在龙凌耳边提醒,结果看到龙凌那要杀人的眼光之后,缩了一下脖子:“属下去!” 接着就见到凌雨哥俩好的走到几个说话的人面前,勾肩搭背的将几个人有说有笑的拉出了场地。 而另一边桃月宴拿起沥楚夜刚刚喝茶的茶杯,手中一撮,顿时粉末飘飞,只剩下一个茶杯的底座,孤零零的躺在桃月宴的手中,底座里面是还没喝完的茶水。 见此沥楚夜眼底一摸惊奇闪过,“好功夫,好功夫,武林盟主非你莫属!” 而心里沥楚夜已经将这无极公子视为头号危险人物,端着茶杯使用内力竟然能将茶杯化成粉末,恐怕就是他也不敢肯定,这个无极公子绝对危险。 龙凌看到这样的结果之后,高傲的扬起下巴,哼,我的宴儿就是厉害。 沥楚夜余光看到龙凌的表情,嘴角抽筋,他就不信了,怎么每次他都是这副欠扁的模样。两人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暗斗,中心围绕一个人,那就是桃月宴,其他人眼中的无极公子。 这时沥楚痕姗姗来迟,好在还没有开始,不过此次他身边的女子不再是丽妃,也不是她曾经带着的惠妃,让人惊奇的竟然是月弦的二公主,曾经在宴会上对着龙凌跳舞扭动的月想容。 “哟,皇上,你的新姘头啊。”沥楚夜看到沥楚痕的到来,也发现了他身边的女子,冷眼一闪,接着嬉皮笑脸的问道。 众人一听都不自觉的脸红,他们虽然是江湖草莽,但是在如此场合说话也不会这样粗鲁,这沥粤的三王爷果然是个风流种,竟然这样平静的说出这种话。 “老三,注意你的措辞!”沥楚痕瞪着沥楚夜,面带怒容,这样的场合竟然如此说话,他真是太放肆了。 沥楚夜闻言点点头,让沥楚痕以为他害怕了,有些不耻他的行为,却没想到沥楚夜接下来的话,更让他气愤。 “这位公主好眼熟,长的真是国色天香啊,不过好像与前两日向龙三王爷告白的那位公主挺像的。” 一句话让全场哗然,什么?月弦的公主像龙三王爷告白了? 什么?龙三王爷竟然接受了月弦公主,不要无极公子了? 什么?公主告白龙三王爷竟然跟沥粤皇帝出现,一女侍二夫? 不得不说众人的想法千奇百怪,沥楚夜只不过说了一句话,就让不少人开始天马行空的想象。 而这句话让桃月宴听到之后,心中一沉,告白?难道就是那天他抱着一推胭脂来找她,还说女子都喜欢这些东西?原来如此。 桃月宴面色冷凝,一言不发,只不过站在她周遭的人,似乎都感觉这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怎么突然间冷了起来,让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龙凌闻此脸色也牙关紧咬,沥楚夜,本王与你没完,有些心虚的看了看桃月宴的脸色,果然肃穆严厉,完了,他还没整理好自己的思绪,现在全因为沥楚夜的一句话,恐怕宴儿已经误会了。 “老三,闭嘴!”沥楚痕呵斥着沥楚夜,同样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件事,当初在只有皇室成员的聚会上发生的事,此刻竟然被他公之于众。 而月想容万分羞愧,看着沥楚夜的眼神也带着不满,这三王爷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这让她以后怎么见人。 有些打退堂鼓,脚步微顿就想离开,却被沥楚痕抓住她的玉手:“容儿,别怕。” 沥楚痕拉着月想容的手,在众人的瞩目中落座在桃月宴的身边空位上。当看到桃月宴与沥楚夜坐在一边的时候,嘴角挑了一下:“看来三弟与无极公子的关系…” 话没有说完,也不用说完,因为在场之人都看的出来,此刻无极公子与沥楚夜坐在一起,却独独扔下龙三王爷,看来转移目标了。 “哈哈,那当然,能够与无极公子相识,是本王的骄傲!”沥楚夜无所谓的笑着开口,特别是骄傲两个字,说的很重,同时也挑衅的看向龙凌。 桃月宴闻声看向沥楚痕,新仇旧恨让她的眼神嗜血残冷,仿佛眼底充满了血腥,让沥楚痕有些心惊的移开了双眼,没想到他的一句话,竟然让无极公子反应如此强烈,那冰冷的眼神让他浑身不自在,不由得看向身边的月想容,抓着她的手也紧了一份,像是给自己打气。 “痕,你抓痛人家了。”月想容看着沥楚痕抓着自己的双手越来越用力,有些承受不住的开口。 “嘶…好冷!”本就与几人同坐的沥楚夜,听到月想容撒娇的喊声,打了个冷战,嘴里也不饶人的讽刺。 才刚刚到场就被沥楚夜奚落好几次,月想容面子有些挂不住,慢慢的红了眼眶,可怜兮兮的看着沥楚痕:“痕,容儿还是先回去吧。” “怎么了?”沥楚痕明目张胆的但这月想容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让所有人看到他们的关系,也为了自己与月亭摊牌的时候多一分胜券。 月想容红着眼眶:“容儿不受欢迎,就不打扰痕了。” 说着月想容起身就要走,却被沥楚痕将她揽住,回身等着沥楚夜:“老三,给容儿道歉!” “啥?” “朕让你给容儿道歉!” “啥?” 不和谐的声音再次响起:“看见没,冲冠一怒为红颜,亲兄弟打起来了。” “哎,二公主真是美啊,你看那委屈的模样。” “啥?沥粤三王爷耳背?这么远我都听见了。” 桃月宴坐在沥楚夜身边,听着他恶劣的表演,有些不耐烦的皱眉,“耳聋?”她开口问沥楚夜的原因不是别的,而是因为她此刻坐的位置正是沥楚夜与沥楚痕之间,这直接导致两个人互掐的时候,她被夹在中间。 “无极公子说本王耳聋?好,那本王就是耳聋!”沥楚夜的一席话,让人一头黑线。 不和谐的声音一:“哇,沥粤三王爷这么听无极公子的话?” 声音二:“天呐,原来无极公子又把沥粤三王爷给拿下了。” 声音三:“我也想做无极公子的入幕之宾。” 第三个声音落下,他的周围立刻变成一片空地,所有人都远远的躲着他,没想到人群里竟然还躲着一个断袖。 “你们干嘛?”声音三纳闷的看着远离他的人群。 “你小子滚远点,断袖可耻!” “哼,你们懂什么,你看看无极公子那一身气势,床上一定勇猛,要我说这两个王爷肯定都是在无极公子身下讨饶的呢,无极公子你好帅!”说完还振臂高呼。 龙凌闻言只觉得自己脑中有一根弦断了,他哪里像她身下讨饶的人?凌雷凌电两人只觉得老大头顶在冒烟,里面噼里啪啦的快要爆炸了。 “老大,属下去!”凌雷面不改色的作势就要去解决那几个说话的人。 “前两个割了舌头!”龙凌磨着牙开口。 “是!”凌雷闻言就要向几人走过去,结果接下来龙凌的话让他差一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第三个人,让刚刚所有割了舌头的人,把他压一遍,送到小倌馆,接客一辈子!”龙凌冒火的说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对面的桃月宴与沥楚夜相互对视的动作,手中紧握的座椅扶手此刻已经变形,木屑簌簌的往下掉。 “是!”凌雷秉持着雷厉风行的原则,直接走到三人身边,迂回战术的像凌风和凌雨一样,将他们拐出了场地。 沥楚夜则对那些不和谐的声音无所谓的眨眨眼,紧接着凑到桃月宴暧昧的说了一句话,让桃月宴厉眼冷扫。 别人没有听见,但是龙凌内力高深,就算是沥楚夜凑近桃月宴耳边说着,他也同样挺清楚了,“无极公子,你可要轻一点,本王怕疼。” 火烧火燎的暴怒向龙凌席卷而来,什么叫轻一点,他的宴儿是他一个人的,就算是压也只能压他一个人。此刻的龙凌心中所想的正印证了那男子的话,他是被压的一个。 “沥楚夜,你别太放肆,给容儿道歉!”沥楚痕不理会场中的其他的声音,此刻他在意的是一定刚要让沥楚夜给月想容道歉,不然他如何在她面前立足。 “无极公子,有人欺负本王!”沥楚夜恶劣的将桃月宴拉出来做挡箭牌,而他此举的用意完全是为了挑衅对面的龙凌。 而发觉事情有些闹大的月想容,不愿意众人将目光都集中的她们周围,拉扯了沥楚痕的衣袖说了一句:“痕,算了,想来三王爷也不是故意的。” 沥楚痕带着心疼的看着月想容,有些感激她此刻的懂事,的确如果就这样僵持下去,恐怕真的不是明智之举。 “好,就挺容儿的。老三,别太放肆。”沥楚痕摸了摸月想容的脸颊,而后又有些警告的看着沥楚夜。 “多谢公主海涵,本王的确不是故意的,因为本王是有意的!哈哈哈哈。”像是小孩子玩闹一样,沥楚夜似乎不气死沥楚痕不罢休,说完就猖狂的大笑。 第二十章 终日思君不见君! 沥楚夜猖狂的大笑,让月想容有想要找个洞口钻进去的心思,也让沥楚痕怒不可遏。“老三,你太过分了。”沥楚痕飞身对着沥楚夜就拍出了手掌,带着强大的劲风,向他袭去。 沥楚夜嬉闹的表情也逐渐转冷,沥楚痕,今天就让本王与你好好较量一下。他说这么多话的原因,一方是想挑衅龙凌,而最主要的就是他想激怒沥楚痕,因为两个人的恩怨已久。 沥楚痕姿态迅猛的向沥楚夜攻击而去,顿时让场中的人都站起身翘首以待,亲兄弟为了一个女人打了起来,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惊讶的吗? 沥楚夜也提气看着沥楚痕越来越近的身影,衣衫飘飞,双脚稳稳的扎在地上,眼看两人越来越近,沥楚夜右手鹰爪状的就像沥楚痕抓去。 …… “难道大公主就是月帝给本王的礼物?”向来昏暗的上书房内,此刻龙泽和月亭对面而坐,距离比赛开场还有一段时间,两个人趁此机会议事。 龙泽明显不快的表情,看着月亭,心中对自己当天在赛场做的荒唐事愤怒不已,一个相貌平平的女人根本不陪得到他如此维护。 月亭老谋深算的看着龙泽:“哦?看来王爷对朕的这个女儿不满意?”龙泽阴狠的一瞪,明知故问! “你说呢?本王诚心诚意与月帝合作,甚至不惜与老三为敌,月帝就这样回报本王?” “哈哈哈,王爷眼界太高了,再怎么说朕的这个大女儿琴棋书画,学识渊博,虽然相貌普通,但是对王爷也是百利无害的。” “怎么说?”对于他来说,女人向来只是暖床的工具,甚至有时候还不如男子让他来的舒服,如果连长相都过不去,要她何用? “相信王爷见识过公主的才智,若是王爷娶了她,将来对王爷的发展…”月亭说道这里就停顿下来,意味不明的看着龙泽,他相信将话说道这地步,再傻的人也会明白。 “确定?”龙泽怀疑的看着月亭,他可没见识到那公主有什么治国之才,不过是几首古诗,能说明什么才智? “王爷过滤了,既然朕与你现在同乘一条船,自然不会害你!”月亭笑看着龙泽,他的确不会害他,至少目前为止不会,因为他还需要他这个王爷帮自己完成大事,如此一个善于利用的人,他可不会轻易放过。 “那好,本王就姑且相信月帝,不过公主就算嫁给本王,也只能做个妾。另外月帝不打算解释一下,那日的沥粤四王爷的举动是为何?”龙泽有些嫌弃的说着,心中一想那貌不惊人的女子,还有那天沥楚辰的反应,就怒从中来,那个女人最好别给他戴绿帽子,现在能让她做王府的小妾已经是他最后的让步。 “呵呵,既然已经是王爷的人了,自然一切由王爷做主。至于那四王爷恐怕是认错了人,王爷不必多虑,朕自会让沥粤给朕一个交代。” “那就再好不过了。”心中始终郁结难舒的龙泽,不见有多么高兴,紧接着与月亭一同出了房门,像场地走去。 …… 就在沥楚夜做好姿势打算像沥楚痕攻击的时候,却不想突然出现了一个程咬金,愣是将他的攻势给扫到一边。 桃月宴看到沥楚痕与沥楚夜动手的时候,心中本不愿多事,只不过紧握双拳半天,仍然抵不过心中那叫嚣的怒火,其实在看到沥楚痕的第一时间,新仇旧恨就已经在她心中燃烧。 在沥楚夜鹰爪袭向沥楚痕的时候,桃月宴猛地起身,一阵劲风扫过去,就将沥楚夜的攻势打向一边,而自己与沥楚痕则开始了打斗。 场中任谁也没有想到,无极公子竟然会代替沥粤三王爷出手,顿时声音响起: 甲:“打起来了,天呐,无极公子对沥粤三王爷可真好,竟然舍不得他出手。” 乙:“快看,无极公子好厉害,竟然打了沥帝一拳。” 丙:“无极公子那是什么功夫?怎么那么刁钻?” 丁:“啊,飞起来了。” 龙凌紧张的看着桃月宴与沥楚痕的打斗,他想出手,但是心中却明白,宴儿一定不希望他插足,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他已经从冥宫的情报中得知。只不过刚刚那几个人说的话让他再次愤怒,瞥了一眼孤身一人站在他身后的凌电,凌电心领神会的走到说话的第一个说话的人身边,勾肩搭背的走了出去。 看来只要是有人说沥楚夜与桃月宴之间的事,定然逃不过丢了舌头没了性命的命运了。 桃月宴拦下沥楚夜的攻势,与沥楚痕开始了上下翻飞的打斗,劲气带着风吹起,卷起一地飞沙,桃月宴一个猛扑就来到沥楚痕的身前,带着内力的手掌与沥楚痕相对,紧接着两人腾空后飞。 落地后,看到身边的侍卫腰侧的佩刀,手做鹰钩状用内力一个猛吸,佩刀不偏不倚的落在她的掌心,手腕一拧,看着沥楚痕眼神冰冷嗜血,气势孤傲! 而沥楚痕看着对面素不相识的无极公子,心中大惊,他的内力竟然如此深厚,看着他手掌翻飞将长刀握在手中,而吕齐也适时的扔出一把宝剑。 沥楚痕右手执剑,左手猛地将剑鞘拉开,随着他的力度直指对面桃月宴的面门飞去。 沥楚夜深思的看着桃月宴,虽不明白她如此做的原因,不过看她一身气势,似乎与沥楚痕结怨已久,微微一笑,也好,既然有人替他出手,自己也落的轻松,“无极公子,本王看好你哟!” 不理会场中凝结的气氛,沥楚夜仍然气人的说了一句,而终于有一个人忍无可忍,座椅的扶手已经空白一片,地上一推碎屑,猛地起身,对着沥楚夜打了过去,正是曾经两人交过手的龙凌。 桃月宴看着飞向自己面门的剑鞘,嘴角冷冽的一扯,腰身向下一弯,与右腿贴近,左腿从身后一个倒钩就将剑鞘原路踢回。站直身子之后,一刻不慢的手执长刀就向沥楚痕攻击而去。 顿时场中四人打了昏天暗地,无极公子与沥楚痕的刀剑相撞发出的“铿锵”声音,震得不少人耳鸣;龙三王爷与沥粤三王爷的打斗也如火如荼,两人曾经交过手,自然对对方的武功招式了然于心,一招一式专攻彼此的空门。 此时沥楚痕的长剑再次与桃月宴的长刀相撞,材质的悬殊,使得桃月宴的刀一下子被砍去一般,拦腰断裂。 沥楚痕嘴角邪笑:“无极公子,不过如此!” 桃月宴眼神冷峻,挥手将长刀扔开,稳稳的扎进土里,身子腾空拔起,对着沥楚痕双脚猛踢,而沥楚痕只能用手肘抵挡,身体也向后飞掠,躲开了桃月宴猛烈的攻击。 高手对决,不见一丝懈怠,龙凌与沥楚夜此刻已经快要飞离出场地,两个人提气停在空中较量,你一拳我一脚的互不相让。 “住手!”一声厉呵从场外传进场内,让所有人包括打斗的几人纷纷看过去,只见月亭一脸暴怒的看着凌乱一片的场地,与龙泽一同步入。 “几位能否给朕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何时?”月亭没有想到原本干净整洁的擂台,此刻已经桌椅倒了一地,到处都是飞沙走石,可见四人打斗的场面激烈程度。 月亭带着怒火的看着不成样子的场地,有带着精光的看着打斗的人,似乎等着他们的解释。 而这时月流觞偕同月流迎以及月流亭也姗姗而来,看到场中的景象也十分诧异,“父皇,这怎么了?”月流亭嘴快的看着前面的月亭,有些不解。 “沥帝,龙三王爷,沥粤三王爷,无极公子,你们不打算给朕解释一下吗?”月亭看着已经停手的四个人,带着威严问道。 “啊,月帝,我们就是切磋一下武艺,没别的。”沥楚夜先于其他三人开口,只不过说服力很低。 “哦?只是切磋就将赛场弄成这样,朕还真不知如果各位是真的比试,是不是要将朕的月弦搞翻天!” “本王可不会,也不敢,不过龙三王爷就说不定了。”沥楚夜再次开口,只不过此次将月亭的矛头转向了龙凌。 闻言龙凌表情阴冷,看着沥楚夜一言不发,也不理会等着他说话的月亭,而是直接走到桃月宴的身边:“还好吗?” 沥楚夜见此也颠颠的走过去:“多谢无极公子出手相助。” “与你无关!”桃月宴看着身前好像是争宠的两人,对龙凌视而不见,反而冷淡的回了沥楚夜一句。 “听见没,与你无关!”沥楚夜嘴贱的将这句话转身对龙凌说出口,跟着桃月宴的脚步走回刚刚的位置。某王爷此刻青筋暴露,一身怒火噼里啪啦的燃烧。 而月亭对于无极公子与龙凌对他的无视,面无表情,但是心中早已经怒火中烧,两个黄毛小儿,竟然敢在他面前装英雄,他会让他们后悔一辈子的。 侧目看向沥楚痕,发现他身后竟然站着月想容,顿时开口:“想容,你在干什么?” 这样的场合,她一个公主,出现在此,太不合时宜了。 “父皇…”月想容怯懦的唤了一声,只不过身子更加贴向沥楚痕,躲在了他的身后。 “月帝,朕要娶了容儿。”沥楚痕心中思索,此刻若是将这件事情说出来,或许可以让月帝刮目相看也说不定。 “什么?”月亭低沉的声音,看着沥楚痕以及他身后的月想容,好样的,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勾引了沥帝。 “月帝,朕是真心喜爱容儿的,朕要立容儿为后。”沥楚痕说出了自己的决心,结果下一刻就传来月亭的耻笑:“皇后?沥帝莫不是开玩笑,谁人不知你沥粤的皇后如今身怀龙种,真是可笑。” 月想容闻言心中感动,没想到他竟然要立自己为后,而听到月亭的话,又不禁错愕,他竟然已经有了皇后。 “月帝,朕说到做到。朕对容儿的心,天地可鉴。”沥楚痕说的坚决,同时看着月想容的饱含温柔。 人满为患的场地中,此刻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静待的看着场中形式的变化,怎么刚刚明明还是为了几人打斗的事情,这一转眼就变成了娶公主了。 而桃月宴嘴角的讽刺颇深,天地可鉴,沥楚痕没想到你一个皇上,还有做戏子的天赋,当日我爹爹对沥粤何尝不是天地可鉴… 月亭短短片刻的时间,脑中急速思索,月云裳已经如他所愿的嫁给龙泽,此刻若是月想容也嫁给沥楚痕,那么对他来说绝对有好处,这样下去说不定他的大业能够提前完成。 想着他面上的表情忽而变得沉重,看着月想容爱惜的开口:“不是朕不同意,而是容儿年纪尚轻,朕并不想她过早的离开月弦。” 月亭说话的时候,脸上故作疼爱的看着月想容,让后者心中冷笑,父皇,如果当日没有发生那件事,也许我会认为你说的是真的。 “父皇,容儿愿意嫁给痕。”月想容迫不及待的开口表态,能够离开这个地狱,是她今生最大的幸运,而她并没有想到,即将到来的生活并不是天堂,甚至比月弦的地狱还要让她生不如死。 “哎,罢了罢了,看来女大不中留啊,朕也老了,容儿自己决定吧。”月亭如同一个年老的长者,看着月想容略带深意的说着。 沥楚痕闻言欣喜,“朕多谢月帝的体谅。” “嗯,沥帝可千万要疼爱容儿,他可是朕的心尖。” “月帝放心。” 处理了此事,看着凌乱的场地,月亭皱眉:“请各位移驾,容宫人收拾一下,比赛下午进行。” 话音刚落,看热闹的人并没有多大的反应,而最先离席的是桃月宴,身后出了跟随的江子天,还有两个三王爷。 月亭对于无极公子的无视,心中大为愤恨,与龙泽对视之后,也离开场地,众人见没有热闹可看,纷纷成群结队的散开。 “大哥,这什么情况啊?”单纯的月流亭看着转眼间就变得空荡的场地,十分不解。 月流觞思索:“走吧,下午再来。” 月流亭更加纳闷的看着远去的月流觞,紧皱眉头,一把拉住月流迎:“四哥,你说!” “说什么?”月流迎那让女子都嫉恨的阴柔脸蛋,不耐的看着他。 “说怎么回事啊?” “废话,我和你一起来的,你都不知道,我能知道吗?”月流迎猛地抽回自己的衣袖,没好气的说完也走了,留下月流亭嘟着嘴站在原地。 …… 桃月宴的离去,身后不但跟随这自己的属下,还有两个亦步亦趋的人,龙三王爷和沥粤三王爷,两个人的视线都黏在前面的人影身上无法转移。 而不少从场地出来的人,也偷偷在后面跟着,想看看事态发展到底如何。 “无无,别走那么快嘛,本王都跟不上了。”沥楚夜撒娇的声音传来,让不少人都汗颜,甚至连白年都自愧不如,他觉得自己已经够贱了,没想到贱之魁首是沥粤三王爷。 无无?这三王爷还真是信口拈来啊。 龙凌看着沥楚夜不要脸的样子,鼻子里哼着气:“沥粤三王爷哪凉快哪呆着去吧,本王和无极公子还有事!” “你说本王信吗?无无和本王才有事呢!”沥楚夜说着两步就窜到桃月宴身边,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对吧,无无!” “呃,公子,我们有点事,先走了!”江子天呆着白年、南山柳等人,与桃月宴打了一声招呼就跑路了,这家伙,公子的魅力无限大,两个王爷在她身边争风吃醋,未免殃及池鱼,他们还是早早撤退的好。 “嗯。”桃月宴淡淡的应了一声。 “听到没,无无都答应本王了,你还是赶紧走吧!”沥楚夜嫌弃的看着龙凌,将桃月宴对江子天等人的应声归结到自己身上,顺便轰着龙凌。 “你说什么?”龙凌眼神冰冷的看着沥楚夜,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不太表他怕,他只是不想宴儿为难。 桃月宴心中烦闷的听着两人叽叽喳喳个不停,脸色严肃的突然提气,瞬间就飞出了数丈的距离远去。 “沥楚夜,不要挑衅本王。”龙凌没有急着追赶桃月宴,而是在她离去后,站在沥楚夜面前,磨牙说道。 “三王爷何出此言。”沥楚夜脸色挂着浅笑,只不过那疯癫的模样已然隐去。 “说吧,你找本王有事?”龙凌凝视了片刻,紧接着问着沥楚夜。原来刚刚在武场离开的时候,沥楚夜用传音入密告诉龙凌,场下见。 沥楚夜思索片刻:“你对珍珠岛的事怎么看?”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龙凌不解的看着沥楚夜:“本王怎么看?” “嗯,其实总觉得这次月亭要攻打珍珠岛的事情并不简单,所以请问三王爷对此事何解?” 龙凌唇角冷笑:“怎么?你可以做沥粤的主了?” 沥楚夜斜睨着龙凌,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沥粤是父皇的半生心血,本王自然不能让他随意而为。” “哦?三王爷还真是爱民如子,那你何不接下这半壁江山!”龙凌带着嘲讽的看着沥楚夜,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本王在于你说正事,不要人身攻击!”沥楚夜埋怨得看了一眼龙凌。 沥楚夜身高与龙凌相差不多,只不过略微矮了几寸,斜仰着头埋怨的看着龙凌,而就这个姿势,让人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天呀,这个世界怎么了,你们看到没,两个三王爷竟然在一起了?” “哪呢?” “快看,沥粤三王爷娇羞的看着龙三王爷呢。” “啊?现在这么流行断袖?” “你看你看,越来越近了。” 龙凌凑近沥楚夜,带着不屑看着他:“别根本王玩花样,不然本王可不敢保证你的逍遥门还会不会存在!” 龙凌说完转身就走,沥楚夜闻言面色大惊,他是谁?竟然会知道逍遥门,江湖上知道逍遥门的人寥寥无几,为何他会知道? 心中郁结的看着身后鬼鬼祟祟偷听的众人,衣袖带着劲风就扫过去,一石激起千层浪,就像是浪花一样,不少人从下飞到天上,而后又从天上落下来。 此刻的沥楚夜一脸郁闷,他的逍遥门明明隐藏的那么好,他是怎么知道的,不由的对已经远去的龙凌的身影吼道:“龙凌,你欺负人!” 哗,众人哗然! …… 运用轻功离去的桃月宴,此刻在轿外漫步目的的走着,清风微拂,发丝飘动,仅仅现在这一刻,她是她自己,不是无极殿的主子,也不是无极公子,单纯的只是桃月宴。 “无极公子,真巧!”身着白衣的龙忧,在身侧的一棵树后面走出来,看着她浅笑说着。 桃月宴面无表情,看着龙忧,不言不语,漫步而走。 龙忧几步就走到桃月宴身边:“无极公子与沥粤王爷的关系也不错?” “太子费尽心机的跟着我到此,只想说这些?”早在她离开的时候,一路上就察觉有人跟踪,来到郊外,无非是想看看到底是谁! “无极公子见谅。”龙忧侧面的承认自己确实是跟踪她而来。 “直说吧!” 龙忧扯了一下嘴角:“公子误会了,我没有恶意!” 突然桃月宴一把扣住龙忧的喉结,缓缓用力,看着龙忧的眼神也冰冷无比:“你两次三番的出现在我面前,本公子没有时间与你周旋!” 而反观龙忧,与桃月宴凌厉的气势相反,脸上没有任何害怕或者吃惊,似乎她的动作对于自己无关痛痒,“无极公子真的误会了,我只是想与你闲聊而已。” “大老远跟踪我至此只为与我闲聊?太子找的借口太烂了!”桃月宴说着就加重手上的力度,看着龙忧更加不善,她不介意在此地解决了他。 “其实本王只是想奉劝无极公子一句,离我三弟远一些!”龙忧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只不过却让桃月宴更加讽刺的开口:“太子想做圣人?可惜你找错了人。滚远一点,否则我不介意替龙天皇帝换一位太子!” 说完桃月宴放开他的喉结,转身离去,身后的龙忧复杂的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再无清澈,而喉咙传来的不适,也让他轻轻皱眉。 “主子,刚刚为什么…” “回吧。”龙忧没有理会身后侍卫的话,伸手打断之后,向桃月宴相反的方向走回皇宫。 侍卫紧跟上他的脚步,“主子,那边传信来说让…” “我知道!”龙忧声音有些冷的再次打断他的话,说是他的侍卫,分明是来监视他的。 …… 午膳过后,在正午的太阳高照之际,众人再次回到了武场,此刻已经被宫人打扫的干净整洁恢复原貌,高高的擂台上,也纤尘不染。 最后一场比试,只能有一个人胜利,看点颇多,虽然经过上午小小的插曲,不过依旧不影响众人看戏的心情。 “听说没,龙三王爷把沥粤三王爷给拿下了。” “真的假的,这话可不能乱说,无极公子在那边呢!” “切,这我能乱说吗,你没看到上午的时候,沥粤三王爷疼的脸都青了。” “啥?你确定?” 虽说流言止于智者,但是恐怕就是智者听到这样的消息,也会忍不住问一句,就像是现在开口询问的当事人沥楚夜:“你们说什么?” “哎呀,龙三王爷把沥粤三王爷给拿…下…了…”说话的人听到身后有人问话,一边说的同时一边回头,结果看到身后的人已经来不及收回说的话,只能结结巴巴的说完。 “什么时候的事?”沥楚夜一脸茫然的看着说话的人,只不过那双眼瞳孔放大,有些恶狠狠的意味。 “没有,没有,小的乱说的。” “哼!”沥楚夜冷哼一声,落座在与上午同样的位置上。故作骄傲的不去看身旁早已经到了的桃月宴。 半饷谁都没说话,沥楚夜忍的辛苦,憋的难受,终于开口:“无无,你都不安慰本王吗?” 无声… “无无,本王被龙凌欺负了。” 无声… “无无,本王被…啊…” “嘶…” 一声嚎叫与众人的倒吸声响起,原来沥楚夜凑在桃月宴耳边自顾自的说话,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应,结果却被一个人抓着肩膀给扔了出去,远远的就见他一边嚎叫,一边在空中翻飞,好不容易狼狈的稳住身形,立刻颠颠的往回跑。 龙凌甩开沥楚夜,甩了一下衣袂就做在了桃月宴的身边,一边也不在意自己占据了沥粤王爷的位置。 “宴儿…”低沉的轻声呼唤了一声,让桃月宴的心口一颤,但是面色依旧如常。 “龙三王爷有事?”冷淡的看着龙凌开口,而后者心中猛烈的挫痛,她竟然如此冷淡。 “不是你想的那样!”龙凌深知桃月宴误会了沥楚夜口中月想容对他告白的事情,他上午的时候并没有忽略宴儿在听到这件事之后的反应。 “龙三王爷怎知我想的是什么?” “宴儿…” 沥楚夜往回走的身影一顿,他听到了什么?龙凌竟然压低声音叫他宴儿?绝对不会错,就算他不及龙凌的身手,但是这句话他听的清清楚楚。 心中顿时被狂喜覆盖,原来他一直苦苦找寻的人就在身边。慢慢停下脚步,看着坐在椅子上桃月宴完美的背影,为何他早早没有发觉她的背影如此熟悉,犹记得当初他的眼神让他熟悉,却没有多想。 不假思索的猛地冲到桃月宴身边,一把挤开龙凌就坐了下去,甚至还坐着龙凌的一只腿,火热的看着桃月宴:“无无…” “沥楚夜,给本王滚开!”龙凌看着坐在自己身上,霸占着座位挤着他的沥楚夜,想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无无…本王找的你好苦…”沥楚夜说着就委屈的看着桃月宴,也顿时让两人惊诧,难道他知道了宴儿/自己的身份? “三王爷什么意思?”桃月宴镇定的看着沥楚夜,她从不会自乱阵脚。 “无无…你还装…良镇一别,终日思君不见君…”沥楚夜难得文雅的说了一句诗,结果差点让龙凌跳脚,什么叫终日思君不见君?他们在良镇见过面?什么时候的事? “完了,两个王爷竟然开始争宠,我看根本就不必看什么比赛了,这远比比赛要精彩的多。” “这无极公子有什么魅力啊,竟让两个王爷争风吃醋。” “说的就是呢,长相平平,除了身手不错,没见到有什么过人之处啊。” “原来沥粤三王爷与无极公子早就相识了,良镇那不是沥粤的边界吗?看来龙三王爷是第三者插足。” 各种八卦声音响起,一个笑的越发灿烂,一个脸色黑的快要滴下墨。 “三王爷认错人了!”就算他认出自己又能怎样。 “无无…你好狠的心啊。” “沥楚夜,给本王滚开!”龙凌终于忍无可忍的一声狮子吼,俊逸的面孔黑的下人,双手紧握。 “看来幸好朕提早来了,否则两位王爷岂不是又要将这擂台搞的乌烟瘴气。”月亭的声音从场外传来,一边走一边讽刺的看着两国王爷为了一个男子争宠。 “无极公子的魅力还真是大。”龙泽同样与月亭一同出现,看着桃月宴出口嘲讽。 “废话,本王的无无魅力本来就大!”沥楚夜狠狠的给了龙泽一个白眼,不知道的时候他可以不开口,但是知道了无极公子就是宴儿,那他自然不会让别人出口讽刺。 龙凌阴鸷的看着龙泽,“老二,管好你自己,本王的人不用你来说!” 龙泽看着对他一个鼻孔出气的两人,心中愤恨不已,阴险从脸上一闪而过,你们在意他,本王偏要毁了他。 “好了,最后一场的比试,各就各位吧,五十位选手只有一位能胜出。”月亭说完示意月流觞主持,自己回身坐在擂台外的高位上。 一时间风云变幻,每个人的心思都放在了即将比赛的五十人身上,龙天二王爷,龙天三王爷,武林盟主,无极公子,这四个人到底谁会是最后的胜利者。至于其他四十六人,注定要打酱油了。 擂台上,缓缓走上了十几个人,龙凌霸气的一笑,看了看身边的桃月宴,温柔以对,而后猛地从空中三百六十度翻飞,最后立在擂台正中央。 “所有人一起上吧!”龙凌一身深蓝色长袍,高贵挺拔,身姿俊逸,让不少台下的武林女子看红了眼。 而恰好这最后五十名里面,就有三个女子,所属门派碧霄宫。原本每五十人都是十人一队进行比试,而最后剩下的五人在角逐胜利,但在龙凌狂妄的姿态中,不少人交头接耳之后,纷纷一拥而上,大部分人全部站在擂台上,将龙凌围在中间,“三王爷未免太不客气了。” “王爷,小女子名唤柳黛,还请王爷手下留情。”三女子中名唤柳黛的女子,一反众人恶劣的语气,有些小女儿姿态的看着龙凌。 “柳大娘,就你还小女子?您今年贵庚啊?哈哈哈。”场外看热闹的人,闻言就开始奚落柳黛,这个柳黛谁人不知,碧霄宫里的女人,哪一个不是淫荡成性,以勾搭男子为乐,还小女子,明明都是人老珠黄了,还装嫩。 “闭上你的狗嘴,老娘乐意!王爷别理他们。”柳黛说完还回头歉意的看着龙凌说了一句,这么俊逸的人,她都肖想好久了。 龙凌不耐的看着一群小丑似的人,在自己面前,掌风凌厉对着将他围起来的众人一拍,瞬间原本还没开始的众人就已经落败,纷纷被龙凌一掌击落在黄线外。 而那名换柳黛的女子此刻已经吐血晕厥在地上,另外两个女子,也没好多少。 “哈哈哈,本王的三弟果然是冷情之人,这些壮汉也就算了,这么几位美娇娘,竟然舍得打成这样!”龙泽也从擂台下走到上来,身后跟着君澈,看样子两个人要一同对付龙凌,而此刻同样在最后一组的桃月宴,始终没有上场。 “那就让君澈领教一下三王爷。”君澈走上来,站在龙凌对面开口。 “哎,盟主可要小心了,本王的三弟功夫绝顶,千万不要小看呢。”龙泽与君澈一唱一和,在擂台上开始对龙凌奚落,只不过龙泽面上带着嘲笑,但眼底却有着胆怯闪过,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君澈能够解决了老三。 “废话少说!”龙凌厉声对君澈说了一句,紧接着如同沉睡苏醒的猎豹,身体迅猛的就对着君澈攻击,而君澈也灵敏的躲了过去,只不过略显狼狈,场中人也都呼的一声站起身看着场中对决。好快的速度,好利索的身手。 只见龙凌紧接着对龙泽发起攻势,想站在旁边渔翁得利,也要看他让不让。 此时,场内龙泽和君澈两人,一同对决龙凌。很快只能看到那深蓝色的身影不断变换,上下翻飞,龙泽与君澈两两夹击,却不见他有一丝狼狈或者懈怠。 突然台下的桃月宴发现君澈似乎有小动作,直接轻功飞上擂台,从高空落在君澈旁边,一拳打向君澈的面门。 而桃月宴的加入也让人更加屏息观看,龙凌对龙泽,无极公子对武林盟主,四道身影打的不分你我。 君澈手中的确拿着毒药,本想趁着龙凌不注意对他下毒,这一招他百用不厌,否则五年前他也不会凭借自己不出众的功力赢得盟主之位。 看着与自己对打的桃月宴,手法刁钻,一招一式都充满杀机,君澈也同样不敢掉以轻心,这样的身手在加上他深厚的内力,让君澈有些力不从心。眼底略过阴冷,在强弩的接下桃月宴的一掌之后,衣袖也从她的面前拂过。 紧接着就被桃月宴猛烈的掌攻打出了黄线。全场再次哗然,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极公子,到现在将前任武林盟主击败,他给人太多的惊讶。 而桃月宴自然没有忽略君澈眼底闪过的阴冷,她吃过一次亏,如今自然做好了万全准备才会上场,一直闭气的桃月宴看到君澈飞出了黄线,双脚点地飞掠过去一把抓住君澈的右腿,一个用力两个人就再次回到了擂台上。 桃月宴表情阴鸷邪肆,如果就这样让他输,太容易了。 还处在震惊中的君澈,没有想到自己马上就要飞出黄线,竟然又被她拉回,落地后眼神复杂的看着桃月宴,“你…怎么会…” “就凭你?” 说完桃月宴一手成拳,夹杂内力,直接就打在了震惊错愕的君澈的脸上,仅仅一拳,让君澈再次飞离地面,桃月宴随后跟上,在空中对着君澈拳拳相击,脸上,胸口,腹部,甚至包括胯间都被桃月宴狠狠的踢了一脚,比赛的规则不能伤人性命,但是没有说不能伤人。眼里嗜血无比,敢给她下毒,以为她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他吗? 紧接着已经被桃月宴打的不知所以的君澈,身子在空中慢慢下坠,桃月宴嘴角邪笑,将内力全部集中在脚上由上而下对着君澈就踹了下去。 “噗”的一大口鲜血从君澈的嘴里喷出来,与桃月宴一上一下落在擂台上,昏死过去。桃月宴单脚站在君澈的腹上,看着君澈惨不忍睹的模样,笑了。 这一笑带着冷冽,带着嘲讽,带着对对手的蔑视,迷了所有人的眼,忽然让所有人都觉得她那明明普通的脸蛋,此刻风华绝代。 而龙凌火热的看着桃月宴,这就是她的宴儿,一举一动都牵动他的视线。龙泽在发觉君澈已经被彻底击败的时候,瑟缩一下,看着桃月宴。 “月帝,无极公子犯规!”突然看台中的一人,大声对台上的月亭喊道。 一时间台下的所有人都开始窃窃私语,对桃月宴刚刚残忍的手法评论不已: “是啊,好残忍,盟主还活着不?” “都已经飞出了黄线,竟然又拽回来打人,太过分了。” “月帝,他犯规了!” 自然如此喊叫的人正是君澈一党,企图用这样的方法将桃月宴淘汰出局。 “嗯?诸位以为如何?”月亭说着就看向下面的几位评判的武将。 “回皇上,他的做法的确不合宜。” “皇上,容臣等商量一下。”一位年纪有些大的武将,一脸威严,看着月亭不卑不亢的说了一句。 “好!” 第二十一章 不止一点点 场中形势突然急变,晕倒在场内的君澈,与龙泽停手的龙凌,还有傲然独立的桃月宴,纷纷看着月亭还有几名武将审判。 桃月宴嘴角泠凝的撇笑了一下,犯规? “你们放屁,无无哪犯规了?”沥楚夜带着气氛的声音,在台下喊出来,对着对面说桃月宴犯规的人张口就骂。 而却没人回应,他们的目的本就是要将众人的目光转移到无极公子犯规的事情上,目的达到自然就隐藏了身影。 月亭皱眉看着撒泼的沥楚夜:“三王爷稍安勿躁,朕定会给各位一个说法。” “皇上,臣等商议决定,无极公子并没有犯规!”之前一脸刚正的武将,此刻代表评判官站起来对月亭说道。 瞬间场中众人的表情千变万化,而月亭意味不明的看着说话的武将,语气有些僵硬的问道:“裴大人确定无极公子没有犯规?” “皇上明察,虽然无极公子手法欠妥当,但是的确没有犯规。”裴大人抱拳,颔首对月亭说道。 “欠妥当?” “的确,臣等结合前几日的比赛与规则相比,无极公子并没有伤人性命,武力决斗受伤在所难免。” 月亭眯眼,“好,那就按照裴大人所说,无极公子没有犯规,比赛继续。”说完月亭深深地看了一眼裴大人,而后对众人说道。 闻言龙泽不满的开口:“月帝,这分明有失公允,君盟主如今生死未卜,而且无极公子刚刚恶意的将君盟主拉回场内毒打,这还不算犯规?” “没错,无极公子犯规。” “对,二王爷说的有理。”龙泽的话音落下,人群中再洗想起附和。 “这…”月亭装作为难的看了一眼龙泽,而后又看向裴大人,意思明显的希望他判决无极公子犯规。 “皇上,王爷,恕臣等无能,若是各位不满意评判,那臣也无话可说。”裴大人面对众人的质疑,丝毫没有胆怯与妥协,仍然坚持自己的判断。 而其他几名武将同时也点点头,他们都是裴大人一手栽培出来的,自然对他的话百般信赖。 “犯规?看来月弦皇帝特别希望本公子犯规?”桃月宴冷冷的看着月亭,语气如同冰雪一般让人胆寒。 “呵呵,无极公子哪里的话,朕这也是为了比赛的公平而言。”月亭面上打着哈哈的对着桃月宴说道,心中却愤恨无比,好你个裴青言,拿着朕的俸禄,竟然胳膊肘向外拐。 “那么本公子可以继续比赛了吗?” “比赛继续,无极公子请。”月亭被场中几人的眼神看的浑身别扭,这样的场合下,如果纠结于此,恐怕难以信服大众。 桃月宴闻言嘴角一撇,缓慢的在擂台上走向一脸不甘的龙泽,而龙凌的眼神则一直盯着月亭,想跟他玩这样的手段,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既然月亭也已经发话,龙泽即便再不甘心,也无法多说,场中上百双眼睛看着,看来这一场他势必要与他交手,接着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君澈,心中不禁升起害怕。 “龙二王爷!”桃月宴阴森森的喊了一句龙泽,让他不由的心里发虚。此刻场中一边是龙凌,一边是无极公子,其他四十六名都已经被淘汰,看来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无极公子好手段,将人伤成这样都能继续比赛!”龙泽虽然心中害怕,但是输人不输阵,嘴上仍然讽刺的看着桃月宴。 “伤人?本公子杀人有能如何?龙二王爷怕了?”桃月宴低沉的嗓音如同地狱幽冥一样,传到龙泽耳中,而他的话也让看台的人开始嘀咕。 “好大的口气,还要杀人。” “你没看到无极公子的手段和武功吗?我看呐,就算杀了在场一半的人,他也不会色变。” “真的假的?” 龙泽同样听到台下的交头接耳,再怎么说他也是龙天的王爷,被桃月宴如此奚落,心中愤怒慢慢将胆怯盖过。 “废话少说,接招!”龙泽先发制人,不等桃月宴近身,就向桃月宴发动了攻势,而龙凌则站在擂台边的台阶上,他相信宴儿对老二,绝对不会输。 桃月宴看着龙泽越来越近的身影,嘴角冷笑,龙泽给我下毒就要有死的觉悟。而后猛的一错身,躲过的龙泽的攻击,紧接着桃月宴像是故意耍龙泽一般,每每他的带着攻击近身,桃月宴就灵巧的躲开,片刻龙泽内心的煎熬再加上体力上的透支,面上有些汗水涔涔。 “无极公子原来是缩头乌龟?竟然不敢与本王正面相对?”龙泽暗恨的看着桃月宴,有些气喘。 “你很快就会知道本公子是不是!”话音刚落,桃月宴如同惊鸿的身影快速的掠向龙泽,夹杂着风声转眼就达到龙泽的身侧。 而龙泽猛地抬腿踢向桃月宴,却被桃月宴一脚踩住他右腿的迎面骨,用力的踩在了地上,只听咔嚓一声,小腿齐中这段,直接变了形。 哗,众人目瞪口呆,天呐,这得用了多大的力气,能将腿直接踩断了。而龙泽的痛呼声也随之传来:“啊…” 桃月宴踩着他小腿的脚并没有收回,而是一个旋转,身子一百八十度转身,接着略微提气,左腿回身就踢在了龙泽的左脸上,只见龙泽像是断线风筝一般,飞了出去。已经折断的右腿白骨外露,鲜血横流,场面血腥无比。 而桃月宴看着龙泽飞出擂台的身影,冷眼一闪,手中一个物体飞出,直奔龙泽的胯间。“啊…”刚刚被小腿断裂的疼痛侵蚀的龙泽,此刻再次一声惊天的吼叫,身体摔落在地上,还是抖动不停,双手紧紧的捂着下身,面孔狰狞无比。 片刻众人都心惊的看着龙泽的捂着下身的双手竟然缓缓的流出了红色的血迹,右腿折断,胯间重伤,这无极公子到底是什么人?同样是男子竟然下这么狠的手。 而在众人有些惊惧的看着桃月宴的时候,龙泽的下身随着血迹掉落了一颗小石子,正是桃月宴的杰作。这也是他刚刚在比斗的时候,早早就放在身上的,龙泽当初胆敢给她下情人蛊,那今天她就要让他从此一辈子无法人道。 “王爷!”龙泽的几名随从匆匆的跑到龙泽身边,扶着浑身颤抖的龙泽,“太医,请快找太医。” 月亭也没想到无极公子竟然会做到如此地步,眼看龙泽下身的血越流越多,小腿流出的血也很快就将地面染红,“来人,快宣太医。”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缺他不可,万万不能少了这个棋子。 很快宫人就将龙泽抬下场,月亭等人看着桃月宴的眼神也充满的震惊,仍然提着一口气的龙泽,双眼暴突的瞪着桃月宴,直至远去。 而原本吵闹的武场,此刻寂静无声,只看着台上一身黑衣的无极公子,心中百转千回。 “无无,好样的。”鸦雀无声的赛场,此刻沥楚夜毫不在意的开口赞扬,眼神饱含灼热的看着桃月宴。 龙凌也不甘示弱的从擂台边走到桃月宴身侧,“累不累?” “轰”的一声,看台上的众人就炸开了锅,要不要这么无耻,分明是他将龙天的二王爷伤成那样,现在这两个王爷竟然一个开口赞扬,一个询问累不累,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月亭复杂的看着桃月宴,心中不禁将她列为第一危险人物,而更加确立一个想法,这个人不能留。 “两位还在等什么?赶快决一胜负吧!”月亭低沉的嗓音听不出喜怒,而这一次他直接忽略了旁边的武将评审,想必就算他现在问他们无极有没有犯规,恐怕得到了答案与上次一样,裴青言,忤逆朕的后果,你很快就会知道。 “本王退出!”龙凌深情的看着桃月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月亭,直接开口。 “三王爷,这是比赛,不是玩闹,也不是你说退出就退出的,还请两位尽快比试。”不等旁边的陪审说话,月亭先声夺人。 月亭看着擂台上的两人,恶狠狠的想着,现在想退赛,他偏要他们两个苟且之人决斗。 “月弦皇帝此刻变成评审了?你说不让就不让,那还比什么赛,你直接安排人拿下第一名不就好了!”沥楚夜难得在此刻竟然帮着龙凌说话。 “老三,闭嘴!”窝囊的沥楚痕,赶忙呵斥沥楚夜,他好不容易得到月亭的信任,将公主嫁给他,断不能因为小事影响他的计划。 “你不需要退出,开始吧!”其他人的话语并没有干扰到桃月宴,相反她看着龙凌,说出了让对方吃惊的话。 “你…” 龙凌十分不相信宴儿竟然要与他对决,她明知道自己的心思,却还是执意如此做,眼底深深地伤痛闪过,为什么变成了今天这样。 相反桃月宴心中想的则是,既然是比赛,断然不用他让给自己,一切凭实力说话,与此同时,她也隐去了心底深深的不愿。 龙凌看到桃月宴没有波动的脸色与眼神,微微低头,片刻后抬起头,雕刻般刚毅的脸颊带着情愫,说了一句:“还请无极公子手下留情。” 什么?堂堂的龙天三王爷,武功绝顶,居然要无极公子手下留情?那无极公子真有这么厉害? 重头戏来了,两个人分别站立的宽敞的擂台两边,一个黑衣凌厉,一个蓝衣绝魅,互相看着对方,谁都没有先动手。 忽然龙凌拔地而起,掠向空中一个翻身,头下脚上的对着桃月宴就挥掌,而桃月宴退后两步,脚步稳扎,对着龙凌下降到眼前的身影就挥掌相向。 按理说,两人内力深厚,如此一掌定会有内力四散开来,结果没想到桃月宴与龙凌掌心相对的瞬间,龙凌的身子竟然被她的掌风再次打到了空中,而且嘴里还喷出鲜血。 天呐,一招就将三王爷给击败,他这个无极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此时场中所有人的心中都浮现了一句话。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看台之人只关注了两人之间的打斗,却没有发现其中的蹊跷。其实龙凌虽然率先出手,而且攻势迅猛,但是实则在他挥掌对向桃月宴的时候,就已经撤去了内力。 聪明如桃月宴,自然在与他对掌的一瞬间就明白,有些错愕的看着龙凌被她打向空中的身体,一刻没有停顿的飞向空中,右手揽过龙凌的蜂腰,抱住他飘荡的身体,两人缓缓落地。 桃月宴单膝跪地,龙凌落地后被她抱在怀里,“为什么?”桃月宴声音带着沙哑的看着眼神微眯的龙凌,他的嘴角还潺潺留着鲜血。 “本王输了。”龙凌惨笑一下,他这一生都不会真正对她出手,在他们两人的世界里,他输得彻底。 “龙凌…”桃月宴第一次开口唤着他的名字,心中五味杂陈,刚刚她用了将近七分内力,可想而知此刻龙凌的内伤有多么严重。 “本王如果死了,你会不会忘记我。”龙凌凄惨的问着桃月宴,好像自己马上就要归天了一样。 场下的人,纷纷关注着场中的变化,月亭也此刻微微坐直了身子,如果能借此机会出去龙凌,那就再好不过。 而沥楚夜在龙凌突然撤去攻势的时候,眉心一挑,心中惊诧他竟然能做到地等地步。 月流觞以及沥楚痕等人,也为龙凌此举所震撼,这种不要命的成全对方,在他们看来,傻到透顶。 “咳咳,好感动…”月流亭当看到最后的时候,不由自主的眼眶微红,嘴里喃喃的说了一句。 桃月宴抱着龙凌有些微凉的的身子,心底一丝疼痛袭来,眼睛有些干涩,看到龙凌嘴角的血迹,伸手拂上他的面:“我不会让你死的!” 龙凌惨淡一笑,紧接着猛烈的咳嗽:“咳咳咳,别傻了,本王自知时日无多…” “龙凌!”桃月宴身体不住的有些发抖,听到龙凌的话,厉声一喝。 “能不能回答本王最后一个问题。”龙凌气若游丝的开口。 桃月宴贝齿紧咬,努力控制着眼里上涌的氤氲:“不能,等你康复了再问。” “求你!”龙凌似乎用尽了力气,额头的青筋鼓动,带着祈求的看着她。 桃月宴深呼一口气,抱着龙凌的手臂更加收紧:“说。” “你爱过我吗?”刚刚说完,龙凌紧接着摇摇头:“不是,你喜欢过我吗?”他还有自知之明,说爱还不如说喜欢。 等了片刻,没有得到桃月宴的回答,龙凌又问了一句:“哪怕只有一点点?”难道他将自己沉入泥土这般的卑微,仍然不能得到她丝毫的眷顾? “无极公子,快说啊。” “说你爱他,快说。呜呜呜。” “好凄惨,无极公子,求求你快说吧。” 桃月宴迟迟的不答话,让场外的人纷纷开口,此情此景,谁还在乎什么断袖不断袖,那躺在地上的三王爷,好可怜,无极公子好狠心。 而沥楚夜对于此景,心中七上八下,宴宴会怎么回答,为什么他如此害怕她即将要说的话。 “好了,来人去请太医,快给龙三王爷诊治。”月亭故意在此刻说话,打断了所有人的冥想。 “父皇,等一下嘛!”月流亭眨着眼睛看着台上的两人,不满月亭竟然在此刻说话,不由自主就开口反驳。 “就是,月帝等一下。无极公子你快说呀,急死我了。” “快说啊。” “爱过,爱过,爱过,爱过。”不知是谁起的头,看台上的人竟然开始异口同声的说着两个字,有的甚至神臂高呼为无极公子打气。 就在大家目不转睛的看着一动不动的两人时,桃月宴突然动了一下,让所有人立刻收声。桃月宴抱着龙凌的身子,单膝跪地的缓缓低下头,将自己的唇印在了龙凌的嘴边。同时在没人看到的地方,眼角滑下一地晶莹。 她的动作也让看台的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但是仍然紧盯着不放。 而后抬起头,看着期翼的龙凌,缓缓说了五个字:“不止一点点!” “哦 ̄ ̄”最高兴的不是龙凌,反而是场内欢呼的众人,似乎听到桃月宴的话,他们比龙凌还要高兴。 而只有一个人的心,渐渐沉入冰湖,冷的透彻。 “你没骗我?”龙凌忍住心中的雀跃,带着幸福看着桃月宴。 “如果你敢死,这一点点我都不会给你!”桃月宴看似威胁的话,但是语气中的害怕却也让龙凌听了个明白。 闻言龙凌带着血迹的嘴角咧开,“既然你这样说,本王一定不会死!”说完龙凌一把扣住桃月宴的后脑,薄唇狠狠的吻住她。 放开呆愣的桃月宴后,龙凌利索的站起身,同时揽着桃月宴的腰身将她扣在自己的怀里,“这一局,本王输了。” 带着满足,带着喜悦,龙凌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场内,而只顾着高兴的他,却没有发现桃月宴片刻的呆愣后,脸上浮起的怒火。 “龙凌…”桃月宴阴冷的声音在龙凌身侧传出,让他不自然的打了个冷战,看着桃月宴的脸色带着讨好,但是对于自己刚刚做的事,他可不后悔,如果不是此举,他又怎么能知道宴儿的心里是有他的呢。 龙凌心虚的看着桃月宴,扣着她的腰身更加紧了一下,“我…” “啪”清脆的响声,再次让所有人屏住呼吸。桃月宴猛地推开龙凌,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鼻子酸涩,他根本不会了解刚刚的一刹那,自己有多害怕。 转身离去,留下场中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的黑色背影,这是怎么了,前一刻还你侬我侬,后一刻就翻脸不认人了。 “月帝,是否可以宣布获胜之人了?”桃月宴走后,龙凌站在擂台上,擦干嘴角的血迹,鹰眼一瞬不瞬的看着月亭。 “最后一局,胜利者无极公子。”月亭被他鹰眼中的锋芒看的有些坐立不安,匆匆宣布了结果,离开了武场。 得到想要的结果,龙凌走下擂台,而沥楚夜也徒步走到龙凌身边:“值得吗?” 龙凌看了看他,嘴角微勾:“为了她,一切都值得!” 说完龙凌率先走去,风雨雷电四人此刻也紧紧跟随在龙凌身后,步出了武场。 “一切都值得?”沥楚夜喃喃的念着龙凌的话,今日他真的对他刮目相看,如果在刚刚的情形换做是他,恐怕他没有那个胆量临阵撤走攻势,单臂接下宴宴那内力深厚的一掌。 “无极公子好有气势。”月流亭站在月流觞的身边,看着桃月宴离去的地方,久久不回神。 “有你妹,断袖能有什么气势!”月流迎狠狠地给了他一个爆栗,斜眼看着他。 “大哥,他打人!”月流亭嘟嘴委屈的转向月流觞抱怨。 “活该!” …… 率先离开的桃月宴,回到自己的行宫,就将房门紧闭,不声不响的一个人关在房内,江子天等人也了解的坐在大厅,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想必公子肯定是需要时间来消化。 房内的桃月宴,第一次露出了脆弱的神色,双手抱膝,坐在太师椅上。她终究是个女人,即便外表再强硬,当看到龙凌被她一掌打飞的时候,心中还是顿挫的疼,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在自己内心占据了这么重要的位置。 就在她抱着龙凌,听着他说话的时候,真的以为他会死去,那时候内心升起的惶恐将她整个人包裹,无法呼吸。 结果却看到他平安无事的起身,无所谓的淡笑,她终归是庆幸的,庆幸他没事,但那并不是他欺骗自己的理由。从比赛结束一直到深夜,桃月宴都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幽静的房间。 另一边当龙凌带着四个属下离开场地之后,留给众人一个潇洒的背影,却没有人知道,在他们离开所有人的视线之后,龙凌终于体力不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他竭尽全力的让众人以为他没事,可又有谁知道,他此刻早已身负重伤,那一掌,如果不是他还有内力护体,换做他人,恐怕早就一命呜呼。 “老大!”四个人惊恐的将龙凌围住,凌雷和凌电两个人将他搀扶起来。 “回去,快!”龙凌咬紧牙关将涌上的鲜血咽下,他决不能让别人看到他这样,宴儿还需要他。 四个人合力将龙凌搀扶回行宫,刚刚进门,再也支撑不住的龙凌,哇的呕出一大口鲜血。 凌雷和凌电将他放在床上,四个人交换一下眼神,心领神会的将门窗紧闭,凌竹闻声也赶紧跑出来,看到这般场景惊讶的问道:“老大,怎么了?” 从他记事起就一直跟在老大身边,十几年过去,从来没见过老大受这么重的伤。 “凌竹,把关,我们给老大疗伤。”凌雷严肃的看着凌竹,没有时间解释,直接分配工作。 “好!” 凌竹紧守着门口,风雨雷电四人在地上铺好一张席子,让龙凌坐在中间,凌风凌雨坐在他的身后,凌电和凌雷坐在风雨的身后,四个人很快就开始给龙凌渡入内力疗伤。 …… “龙泽怎么样?”月亭坐在上书房内,下首跪着一个背着药箱,身着官服的人。 “回皇上,龙二王爷的腿下臣已经为他接骨,休息数月几个康复,只不过…”似乎有些难于启齿,太医停顿了一下。 “说!” “皇上息怒,下臣医术有限,恐怕今后龙二王爷都无法再…再…” “说!”月亭有些心急的呵斥了一声。 “恐怕今后二王爷都无法行房事,下体受伤严重,两颗皆碎!” “什么?”月亭闻言猛地站起身,胸膛起伏,竟然会如此严重,无极,你坏了朕的好事。 一巴掌拍在龙案上,让下面跪着的太医身体瑟缩了一下:“皇上恕罪!”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平静了一下情绪,月亭抱着一丝希望的问着太医。 太医的头更加低垂:“下官无能!” “君澈呢?”对于君澈与龙泽的关系,他是知道的,不仅仅是下属那么简单。 “君盟主五脏俱裂,内力受损,短时间内不可能再使用武力。”太医额头冒着汗,将自己诊治的结果告诉月亭,这到底是谁下的手,竟然如此狠毒。 深吸一口气,月亭挥手让太医退下,有些烦闷的揉着太阳穴,他该怎么把这件事告诉龙泽。 太子宫 月流觞坐在软榻上,胸膛微敞,“找到了吗?” 穆青站在身侧颔首:“还没有,只知道当日离开皇宫之后,就再没有消息,属下已经派人多方打探。” “无能,她一个弱女子,离开皇宫能去哪里,你的情报越来越差劲了。”月流觞面无表情的端着酒杯,对穆青报告的事情很是不满。 “主子息怒。”闻言穆青立刻跪在地上。 “再派人去找!” “是。” “去查一下,无极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事无巨细本宫全要知道!”月流觞想到最近几日关于无极公子的传言,这样一个人如果能收入自己的麾下为自己办事,等于如虎添翼。 “是!” …… 行宫内,当风雨雷电四人收回掌的时候,每个人的额头都已经沁出了不少细汗,互相看了看,眼底欣慰明显,好在老大的有内力护身,他们渡入的内力很快就被吸收,想来应该不会太严重了,将龙凌放在床上躺好,才纷纷走出了卧房。 “怎么样了?”凌竹担心的看着四个人,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白日他不能与他们走的太紧,否则他所代表的冥宫宫主定会让人起疑。 凌风表情严肃的摇摇头,让凌竹顿时瞪大了眼睛:“啊,没救了?老大啊 ̄ ̄ ̄ ̄”说完就作势要往屋子里面跑,结果凌雷和凌电两个人架住他的胳膊,就见凌竹的两条腿仍然做跑步的姿势,只不过身子已经被架起来。 “闭嘴!”凌雷严厉的呵斥一声,顿时让凌竹大张的嘴巴缓缓闭上,抿着唇看着他们。 “老大没事。”凌雨也没了嘻哈的表情,有些凝重的开口。 凌竹被凌雷和凌电放开,不满的瞪了一眼凌风,光摇头不说话,害的他以为老大… “到底怎么回事?” 凌雨将下午在武场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凌竹之后,几个人面色不佳的坐在椅子上,谁也没有说话,半饷凌竹忍不住开口抱怨:“你们说的那什么未来王妃,下手也太狠了吧!” “嗯,谁说不是!”凌电赞同的点点头。 凌风和凌雨对视一眼同样默默无语,凌竹看到之后,有些小肚鸡肠的哼了一声:“怎么?你们还觉得她配得上老大?” 闻言两个人看着凌竹,摇摇头又点点头,看着凌竹一阵傻愣:“你们什么意思?又摇头又点头的?” “哎,你们是不是都没见过王妃的长相?”凌雨忍不住开口替桃月宴说话,只不过让几个人都藐视的看着他。 “哟,咋地,你相中了?”凌竹开口就揶揄。 “滚你大爷。” “的确没见过,不过长相再美,对老大如此狠心也配不上!”凌雷皱眉说着。 …… “无无在吗?”沥楚夜不请自来,站在行宫的门口,问着江子天等人。 “呃…公子在房内,一直没出来。”江子天将桃月宴的情况告诉了沥楚夜。 闻言沥楚夜轻微的皱眉,“哦,带本王过去!” 江子天迟疑了一下,想了想,点头应允,现在已经深夜,公子半天都没有出来,他们也很担心,于是带着沥楚夜来到了桃月宴的门前,“公子在里面。” “嗯,下去吧!”沥楚夜点点头,让江子天回避,自己站在门前片刻,而后敲了敲门:“无无,是本王。” 无声… 沥楚夜站在门口,半天听不到里面的声音,接着说道,“无无,让本王进去。” 突然沥楚夜抬眸,她该不会… 想着沥楚夜猛地用力一掌就挥向房门,将房内的门闩打断,整个人急切的冲到屋子里面。屋内没有一丝光亮,只有从门外走廊上照进的昏黄,四下搜索后就看到桃月宴抱膝坐在太师椅上,眼眸一闪,这样的她自己从没见过。 反手将门关上,屋内漆黑一片,点燃一盏宫灯,走到桃月宴的身旁坐下,“宴宴,你怎么了?”沥楚夜小心翼翼的问着,看着桃月宴的脸颊也充满心疼,现在的她好脆弱。 闻言桃月宴没有焦距的瞳孔一顿,缓缓抬头看向沥楚夜,轻轻的摇了摇头,双腿放下,恢复清冷。 “宴宴,在本王面前还需要这样吗?”沥楚夜有些皱眉。 “别来无恙,三王爷。”桃月宴抬眸看向他,脸上已经恢复一片宁静。 “你…” 桃月宴嘴角微扯:“怎么发现的?” 沥楚夜明白她所问的,笑了笑:“龙凌叫你宴儿,你说本王怎么发现的。” 点点头:“原来如此。”她还以为是自己露出的破绽。 “这几个月还好吗?” “王爷看我不好吗?” “宴宴,你的坚强在本王面前可以收回去。”沥楚夜有些责备的唤了她一声,而后说了一句话,让桃月宴诧异的挑眉。 “你怎么来三国大会了?”桃月宴问着沥楚夜,犹记得当初他们在良镇相遇,他可是不想来的。 沥楚夜干笑了两声:“哦…啊…对,我来看热闹。”掩盖了眼底的慌张,想了半天沥楚夜说出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你的那一群小妾怎么没来?”桃月宴早已整理好情绪,看着沥楚夜有些坏心思的问着。 “宴宴,你明知他们不是…”埋怨的说着,沥楚夜的姿态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撒娇。 静静无声,片刻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这对习惯了沉默的桃月宴来说在自然不过,但却苦了能说会道的沥楚夜,想开口,张嘴半天却不知该如何说。 终于似乎给自己打气般,沥楚夜干咳了一声:“宴宴…你…” 闻声桃月宴看着他,等待这他的下文,这时的沥楚夜面色沉静,没有了嬉笑,或多或少还有一些凝重。 “怎么?” “你…喜欢龙凌?”沥楚夜终于问出口,继而有些紧张的看着她。 没想到沥楚夜竟然会如此问,让桃月宴有些无措,颔首片刻,没有说话。 “宴宴…回答本王。” 桃月宴嘴角微扯:“有什么关系?” 察觉到桃月宴的回避,沥楚夜自嘲的笑了笑,“没什么,本王就是好奇。” “嗯。” 心里做着激烈斗争的沥楚夜,双拳握紧又松开,最终还是抵不过那份煎熬,接着对桃月宴说道:“他伤的很重!” 他?知道他说的是谁,桃月宴嘲讽的开口:“很重?连你也相信?” 沥楚夜抿了抿唇,“去看看他吧,是真的!”说完沥楚夜起身开门离开,他败了,宴宴早已喜欢上他,却不自知,刚刚他说他伤的很重的时候,没有忽略她眼中闪过的担忧与愤怒。恐怕宴宴真的以为他没事。 习武之人,撤掉内力硬生生的接她一掌,不死也会重伤,在武场的时候,他分明看到龙凌的虚弱,却强忍离开,连他都佩服。 屋内再次剩下桃月宴一个人,他真的伤的很重?沥楚夜的话让她心中不禁疑惑,可是后来他起身之后,也看不到有任何重伤的征兆。 思索良久,桃月宴还是决定去看一下,问了门口的宫人,一路像龙凌的行宫走去。 却恰好在门口的时候,听到了里面风雨雷电与凌竹的谈话,脚步猛的一顿,眼神干涩,心里传来一阵阵揪痛,原来他伤的真的如此严重… 推开房门,看到屋内一脸沉重的五个人,桃月宴直奔内室龙凌的房间,终于此刻她如法镇定,急切的想要看到他,想要知道他到底怎么样。 “无极公子说来就来,一点礼貌都不懂吗?”凌竹看到桃月宴不声不响就往里走,嘴上不饶人的开口揶揄。 “凌竹!”凌风在他身后有些恼怒的唤了一声,毕竟是老大喜欢的人,他们没有立场如此说。 “公子,老大在房内休息。”凌雨走到桃月宴面前,尽管礼貌的说着,但是不难看出有带着不满,而且连称呼也变了。 桃月宴颔首点了一下头,没有多说就匆匆走进了卧房,是她的错,她不会怪任何人。 床上龙凌脸色有些苍白的闭目躺着,桃月宴攥了一下双手,为什么看到这景象,她感觉自己快要无法呼吸,压抑的好难过。 坐在床边,看着他骨节分明修长的双手放在身侧,桃月宴想都没想就伸手握住,慢慢闭上眼,龙凌,我想我真的喜欢上你了,真的不止一点点。 慢慢睁开眼,看到他羽扇般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摩挲着他的脸颊,肌肤细腻,没有一点瑕疵,高耸的鼻梁,绝美的薄唇,龙凌,我能爱你吗?如此一个不知情为何物的我,冰冷不解风情的我,值得你付出如此多吗? “水…”龙凌昏迷中沙哑的嗓音响起,桃月宴毫不停顿的走到桌边,快速的倒了一杯水,坐在床头,轻轻扶起他,将水杯放在他的嘴边。 但由于龙凌扔处在昏迷,送到嘴边的水全部顺着他的下颚流了下去,见此桃月宴端着茶杯,没有犹豫喝了一口,而后覆上他的唇,缓缓将水渡进他的嘴里,就这样片刻整整一杯水就全部被龙凌喝下。 桃月宴脸色有些红,看着龙凌湿润的唇瓣,笑了。原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真美。 “宴儿…” 桃月宴以为龙凌醒了,赶紧将茶杯放在了一旁,转身看向他,结果让她失望的是,龙凌只是说梦话,接着盯着他的脸颊,再也移不开视线。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他的感觉就变了,是第一次看到他沐浴之后的慌张,还是他特意派人在身边保护,亦或是他偶尔的小孩子气,现在想来似乎他曾经的一举一动,都深深存在自己的脑海中,不曾遗忘。 第二十一章 我喜欢你! 天色蒙蒙亮,重伤后的龙凌,经过风雨雷电几人的疗伤,再加上一夜的休息,已有好转。此刻缓缓睁开眼睛,动了一下身子,带着疲惫,却不料感觉到自己手中有异物,侧头看向床边,就看到了让他心情飞扬的一幕。 只见桃月宴与龙凌的手十指相扣,拇指还在他的手背上慢慢摩挲,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双手慢慢用力,紧紧地扣住她的手,鹰眸里荡漾着溺死人的温柔,如果此刻的时间能够停住该有多好。 桃月宴感觉到手上的力道,以为是沉睡中的龙凌身子不舒服,带着紧张看向他的面,结果却与之视线焦灼在一起。 “宴儿…”龙凌带着浅笑,唤着她的名字。 “凌。” 顿时龙凌的面上止不住的欢喜,有些结巴:“你…叫我什么?”他害怕是自己听错了,他害怕这是未醒的梦。 “凌。”桃月宴带着面皮的脸,此刻扬起了微笑,洁白整齐的贝齿,看在龙凌眼里都好像发了光。 既然确定了自己的内心,她何必在他面前强装冰冷,她喜欢他不是吗? “宴儿!”龙凌带着伤的身体,猛地坐起,一把就将桃月宴涌入怀里,紧紧不放。 “我想我是在做梦!”埋在桃月宴的颈间,龙凌低沉的自语。 双手绕过他宽阔的脊背,桃月宴也同时拥住龙凌,“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饱含情愫柔肠,她在对自己的错事道歉,也为自己打他的一掌道歉。 双臂紧了紧,龙凌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宴儿…”此刻他什么都不想说,只愿这样抱着她直到天荒。 “你怎么样?”桃月宴放开抱着他的手,想推开看看他的伤,却没想龙凌一动不动,自顾的抱着。 “我没事。” “让我看看。”难得好脾气的,桃月宴像是哄孩子的语气对龙凌说着。 “真的没事。” “放手!”徒的桃月宴声音一下子转冷,龙凌闻言立刻乖乖的放手,低着头委屈至极。 看到这般,桃月宴不怀好意的看着他,而后伸手抬起他的下巴,“你好像很委屈?”龙凌鹰眸转了转,继而点点头。 手中传来龙凌脸颊细腻的温热,桃月宴不由自主的摩挲了一下,敞开心扉后的她,看着这样的龙凌问道,“你的伤怎么样?” 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他的伤,不知道风雨雷电四人给他疗伤之后怎么样。 “无碍…”龙凌坐在床上,低头回答了一声,却一直不见抬头。 “你…”桃月宴有些无语的看着这样的龙凌,只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一张薄唇直接覆了上来。 唇与唇相贴,舌与舌嬉戏,一个竭尽索取,一个努力回应。察觉到桃月宴的回应,龙凌更加深吻,而桃月宴的手也主动的环上了他的颈。 片刻房间内的温度直线升高,龙凌的手也不安分的在桃月宴身上游走,只不过桃月宴的身体有些僵硬,毕竟她没有经验,更何况上次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完全受情人蛊支配,自己没有任何印象。 龙凌放开她的唇,两个人都有些喘息,心脏扑通扑通的声音,让彼此之间的暧昧更加浓郁,“宴儿…可以吗?” 虽然他清醒后,宴儿的表现与之前大不相同,但是他还是要再确定一下,她是不是真的愿意。 桃月宴垂眸,像是做了一个决定一般,在抬起头的时候,主动吻住了他的唇,而这举动也让龙凌大胆的放开了行动,他可以理解为,宴儿接受他了吗? 长臂猛的一抱,将桃月宴带到了床上,翻身压住她,支着身子俯瞰桃月宴,伸手在她的面颊摩挲,而后一撕,就将她的假面撕下来,露出一张让天地为之失色的绝美。 “宴儿…”龙凌声音暗哑的看着身下的人儿,从眉心到鼻尖,从双唇到下颚,每一处都另他沉醉,轻轻舔舐着她优美的脖颈。 而桃月宴身体僵硬的躺在床上,两只手放在身侧有些紧张,不由的闭上眼睛,任由他的动作。 突然身上一凉,黑色紧身衣的前扣已经被他修长的双手挑开,露出里面的白色裹胸,龙凌深邃的看着桃月宴,薄唇肆意的索取她口中的甜美,双手也不闲着的将两人身上的束缚全部解开。 在两个人全部清醒万分的状态下坦诚相见,彼此都有一些羞赧。龙凌看着身下美丽的身姿,虔诚膜拜,身子猛地下沉,两人合二为一。 床板晃动,一室春光,龙凌身上汗渍淋漓,桃月宴也承受不住的紧紧抱着他,指尖在他的后背留下一道道红痕… “嘘…”门外稍远的距离,五个人探头探脑的伸长耳朵偷听,当听到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纷纷退下。 来到前厅,五个人脸上还有带着红润:“喂,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凌风诧异的看着凌雨,对他脸上不自然的红色揶揄。 “去,你还不是一样!” “嗯,老大果然够厉害,重伤之下还能这么勇猛,佩服啊。”凌竹摸着下巴,一边想着刚刚偷听到的声音,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 “嘶,你们说谁上谁下?”平日里最严肃的凌雷,此时突然问了一句话,让四个人不约而同看着他,上下打量,原来最闷骚的竟然是他。 “要不要下注?”紧接着双胞胎之一的凌电,挑眉看着几人。 凌雨一脸不赞同:“你们有病吧…这种事怎么下注?我出一百两,我猜王妃在上!” 一群乌鸦飞过,呱呱的叫着…好冷… “我也是,一百两!”凌竹和凌风同时开口。 “那我们就猜王爷在上。”凌雷和凌电对视一眼,双胞胎本就有心灵感应,不用说自然想到一块去了。 就这样在龙凌与桃月宴火热的时候,门外的五个人已经开始针对两人的姿势下了赌注。 …… 龙天二王爷的行宫内,此刻一片萧索,几名侍卫面色沉重的站在床边。仰面躺在双上的龙泽腿上绑着厚厚的白布,胯间也同样包裹的严实,睁眼看着床顶一动不动。 “王爷,该吃药了。”一名侍卫手拿着药碗,浓烈的药味扑鼻传来。 “滚出去。”龙泽一动不动,声音带着虚弱的说道。 “王爷,太医说了…” “滚,给本王滚出去,都滚出去!”龙泽将凑到自己身边端着药碗的侍卫挥开,而他手中的药碗也啪啦的掉在地上,溅起一地灰尘。 几名侍卫对看了一眼,纷纷离开,王爷的心情他们能够理解,也只能让他自己冷静一下。 而龙泽挥手的动作带着身体颤动,结果却让胯间再次溢出血迹。,疼痛难忍的龙泽额头的青筋暴露,双拳紧握,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无极,本王此生与你不共戴天。”龙泽狠毒的开口,眸中的怒火与仇恨快要将他整个人燃烧。 从受伤到太医的诊治,他一直都紧咬牙关保持清醒,所以当时太医私下与侍卫的谈话,他听的一清二楚。无极你竟然毁了本王… 想着龙泽一拳狠狠的打在床头,胸膛剧烈的起伏,身上的伤痛让他浑身冷汗直冒,内心的仇恨将他包围,备受煎熬。 “王爷…”一个略带疲惫的声音,此刻从门口传来。 “滚,没听到本王的话吗?”龙泽以为仍然是侍卫,看都不看一眼。 来人脚步拖沓的一步步走向床边:“王爷,是我。” 闻言龙泽侧目看去,竟然是同样被无极公子打伤的君澈,看着他的眼神一闪,“出去。” 君澈虽然同样受伤,但是与龙泽相比要好很多,坐在床头心疼的看着龙泽,“王爷,你还有我。” “本王要让他生不如死!”龙泽咬牙切齿的说完,君澈拉住他的手:“王爷,我帮你。” 看向君澈惨白的面孔,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不稳,“你的伤如何?” 闻此君澈惨淡笑了一下:“功力已废,至少短时间内不能运功…” “无极…本王要你死…”龙泽躺着的身体,由于气氛的喊话,不由的弓起身,颈上的动脉鼓动,暴怒异常。 “王爷…”君澈俯下身,贴着他的额头,嘴里喃喃的念着。 而后拉着龙泽的手,拉开亵裤,放在了自己的下身。龙泽没有受伤的手,在他的亵裤内把玩,“龙天有什么消息?” 君澈脸色有些微红,带着颤抖的嗓音说道:“老皇帝每天都在吃王爷给的补药,近日身体逐渐好转,整日缠绵后宫。” “哈哈哈,老不死的还以为本王给他的是救命良药,哼,就让本王看看,他还能活多久!”龙泽嘴上说着,手上也不停歇,越发的加快了速度,而君澈更是不由自主的呻吟出声。 “去给本王找神医,不论多久,一定要找到他。”神医行踪诡异,但是妙手回春,他相信只要能够找到神医,身上的这点伤,定然不是问题。 “啊…”龙泽思索的时候,不禁加重手上的力道,让君澈不禁痛呼。 “叫什么!”龙泽呵斥的看着君澈涨红的脸孔,手中不放松。继而开始向后游走,君澈明了的将身子弯下,任由龙泽的手在他后身处摩挲。 “嗯…”君澈口中溢出呢喃,自己也将手放在亵裤内,与龙泽两人一前一后。 突然龙泽的手一个用力,就进入,让君澈更加卖力的叫唤,两个人在房内开始了淫秽之事。 …… 一个时辰过后,龙凌的卧房内,声音逐渐减小,床板的晃动声也慢慢消失,龙凌紧紧的抱着桃月宴,将薄被盖在两个人的身上,下颚抵着桃月宴的额头,“宴儿,我爱你!” 从没有一刻让他心里如此满足,此刻他们才真真正正的属于彼此,宴儿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我喜欢你!”桃月宴没有掩饰的声音,在龙凌的胸膛响起,让他一下子放开桃月宴,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 “宴…宴儿…你说的是真的?”龙凌身体僵硬伴随着微颤,鹰眸不敢置信的看着桃月宴。 桃月宴眼神认真的凝视着,“真的。”她不想再隐藏自己内心的真实感觉,既然喜欢那就坦白的承认,从这一刻起,她决定要接受他。 龙凌没有说话,反手将桃月宴拥在怀里,他等这一句话,等的好辛苦,猛然间龙凌又想到什么,再次看着桃月宴问道:“宴儿,你不会是因为伤了我,所以才…” 闻言桃月宴有些气闷,她是那种为了抱歉什么都做的人?生硬的开口:“不相信就算了。” “信…信…我信…”龙凌俊逸的脸庞笑开了花,终于他们的关系进了一步。 片刻,两个人休息的差不多,龙凌率先下床,挺拔的身躯性感无比,让桃月宴看的咽了咽口水,她承认,对于眼前的美景没有抵抗力。 听到桃月宴吞咽的声音,龙凌本要穿衣衫的动作一顿,回身看着桃月宴,不怀好意的笑了:“原来为夫还没有满足娘子?”接着瞄了瞄自己再次昂扬的下身,丢开手中的衣衫,跨步到床上,又一场激烈的战斗… “好像又开始了…”凌风立着耳朵,躲在门外的墙柱边。 “老大的雄风让我汗颜…”凌竹略带苦恼的摇摇头,他家的婆娘如果知道,恐怕不知道要怎么奚落自己了。 “你们猜这回谁上谁下?”凌雷语不惊人死不休。 突然“嘭”的一声响,一个竹椅在屋内打在窗棂上,让几个偷听的人,吓的一哆嗦,紧接着屋内就想起某王爷冷飕飕的话:“不想活了是不是?” 几个人呆愣片刻,撒腿就跑离现场,这要是被老大看到他们,不死也会少一层皮… 当桃月宴和龙凌终于下了床,打开了卧房的门之后,五个时刻关注的人立刻出现在门口,对着两人九十度鞠躬:“恭喜王爷!参见王妃!” 这一幕让龙凌高傲的扬起了下巴,“嗯,下去领赏吧!” “谢老大。”而后五个人一齐起身,结果除了凌风和凌雨,剩下的三个人却呆愣在原地,她是无极公子? 素颜面孔白皙无暇,美玉的脸蛋透着红润,两弯柳眉浑然天成,一双美瞳灿若星彤,一对红唇美不胜收。没人告诉过他们王妃竟然有如此惊人的美貌。 见此龙凌搂过桃月宴,将她扣在怀里,鹰眼冒火的看着目不转睛的三人:“把眼睛闭上。”他的宴儿是何等美丽自然不用说,更可况此刻她的面上还带着事后的潮红,更加娇艳。 “呃…”三个人闻言猛地回神,只不过眼光仍然时刻的飘向桃月宴。 桃月宴在他的怀里笑了笑,推开他,看着面前的几个,“帮我把白年和江子天找来。” “哦…哦…我去。”凌竹加上凌雷凌电两兄弟,不禁同时开口,看着她的脸颊移不开视线,一边走,一边回头看,连台阶都不记得,直接导致三个人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压一个的摔倒在地上。 “再看本王就把你们的眼珠子挖出来!”龙凌磨着牙看着前面出洋相的三人,威胁的说着。 呆在龙凌的行宫一直没有出去,她的面皮已经被他给撕下,只好让白年过来从新做一张,此刻已经临近中午,两人整整在床上厮磨了整整一上午,坐在桌前,静静用膳。 “宴儿,尝尝这个,还有这个。”龙凌伸长筷子,伺候着旁边的桃月宴用膳,自己则温柔的看着她细嚼慢咽。 一顿饭下来,只要桃月宴想要去夹菜,龙凌立刻先她一步将菜夹到她的碗里,要喝汤他也一定将汤盛满递给桃月宴,剩下的凌风和凌雨站在一旁看着自家曾经英明神武的老大,此刻变成妻奴的样子,一脸汗颜。自打遇见了王妃,他们天神般的老大从此就是路人。 “王妃,人来了。”凌竹颠颠的从门外跑进来,将凌雷和凌电扔在后面,率先跑到桃月宴面前邀功。 “嗯,谢谢。”桃月宴点头示意。 “不用谢,不用谢。”此时凌竹早就没有了昨夜对桃月宴的那种不满,只想能多看她一眼是一眼,美好的事物谁不喜欢。 “滚一边去!”龙凌伸腿对着凌竹就踢了过去,瞪着门口,该死的白年怎么这么慢,还不快一点。宴儿的容颜只有他一个人能看。 白年与江子天跟随着凌雷凌电慢慢走进房,白年还自顾的摇着玉扇,一脚刚刚迈进门,就看到龙凌那要杀人的目光,顿时瑟缩了一下脖子:“见过王爷。” “还不快点过来!”龙凌恶声对着白年,让他立刻垮了脸,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小心翼翼的绕过龙凌,从一个相对安全的区域走到桃月宴身边,“公子,你找我们?”说话的时候,看到桃月宴的脸色,也不禁诧异,公子的脸色真好,而且似乎比平时冷硬的模样要柔美了不少。 “嗯,给我易容。”桃月宴放下碗筷,抬头看着白年。 “哦,好,稍等啊。”说着白年瞥了几眼桃月宴那让人移不开实现的绝美,开始鼓捣手中的瓶瓶罐罐。 “公子。”江子天走到桃月宴的身边,轻声唤了一句,视线有些漂移,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有王爷在这里,他可不敢虎嘴拔毛。 “有事?” “嗯。”应了一声,江子天就看了一眼龙凌,不知该不该此刻说出来。 龙凌看出意味,有些不是滋味的作势要起身回避,却被桃月宴按住他的手,示意江子天:“说吧。”对此龙凌不由的笑了,风骚无比。 “无情公子来了。” 桃月宴思索了一下,“可有说是什么事?” “没有。”江子天摇摇头。 而这时白年也重新做好了一张面皮,走到桃月宴的身前就要覆在她的脸上,却被龙凌一巴掌打在他的手上,恶狠狠的看着他:“干嘛?” 白年扁着嘴:“公子…” “让他弄吧。”桃月宴嘴角抽了抽,此时不禁想到,她是不是给自己找了一个管家婆。 从白年着手给桃月宴易容,一直到结束,龙凌都面色不佳的看着白年那双手在她脸上的动作,他有一种想要砍了他的手的冲动。 白年顶住压力,努力的无视旁边那道凌冽的视线,易容之后,终于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真是吓死人了,他的小心肝啊。 “我先回去了,你多休息。”桃月宴对龙凌说道。 “好。” 当桃月宴回到自己的行宫时,就看到一个陌生人坐在椅子上,旁边的南山柳等人看到她回来,也都纷纷起身:“公子。” “嗯,无情呢?”江子天不是说无情来了吗,怎么此刻却没见到他。 “公子,是我。”陌生人也起身开口,竟然就是无情。 桃月宴了然,想必也是找的白年易容,“你怎么来了?” 此次大会不少龙天的人都有参加,这也是当初无情没有进宫的原因,但此刻他突然出现,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桃花坊出事了。”无情有些凝重的看着桃月宴。 “怎么回事?” “几日前不少顾客买走的布料与成衣,穿在身上后开始起红疹,还有不少严重的肌肤已经溃烂,现在都堵在桃花坊的门口,要我们给一个说法。” “啊?这怎么可能?”南山柳带着疑惑和不解的看着无情,这事太蹊跷了。 桃月宴坐在无情对面,对于他所说之事,脑中迅速思索,桃花坊营业到现在也有不少时日,一直相安无事,却没想到在她参加大会的这段时间竟然会出纰漏,嘴角冷笑,她的敌人就那么几个,这件事恐怕是有心人为之。 “将仓库里的货全部烧掉,再购置一批,那些伤患出钱给他们医治。派人去查一下,有谁接触过仓库或者有什么异动。”桃月宴很快将思路理清,如今首要的是先将那些伤患安抚好,至于到底是谁做的,她会查清楚。 “是。”无情颔首。 “子天,最后一场什么时候开始?”桃月宴看着江子天,大会的事情,想必江子天一定会打探清楚。 “后天上午,十个人角逐最后的武林盟主。”江子天想了一下,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告诉给桃月宴。 “嗯,无情你先回去,明天我会去桃花坊。”在宫内,无情定不能久留,桃花坊的事情还等着他处理,另外也以防万一被龙天国的人认出。 “好。” 无情走后,桃月宴回到房内,明天的是各国的才艺表演,为了选出第一才子及第一才女,毋庸置疑,第一才子想必会被各国皇室成员争抢,而第一才女的话,恐怕就是各国的皇帝或者王爷争抢的对象。 桃月宴回到房内,总觉得这次三国大会太过平常,而且比试的东西也都没有什么技术性,是月亭就这点能力,还是说这背后另有所图。 一边思索,一边站在浴桶前将身上的衣衫褪去,顿时布满青红痕迹的身姿显露眼前,看着身上的印记,桃月宴嘴角一抽,秀美的莲足在水中轻轻试探,而后整个人坐到浴桶里面,氤氲的湿气飘荡,桃月宴放松的在水中休憩,不禁又想到了龙凌… “老大,喝茶!”凌竹谄媚的将一杯茶放在面色欠佳的龙凌面前,心中不停的祷告,千万不要迁怒与自己。 龙凌“嘭”的就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看着凌竹几人的眼光布满冷凝:“你们几个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嗯?” 凌雨诧异的看着他,“哎,老大,我一直很胆小,这你是知道的。” “放屁!”龙凌一掌拍在桌上,连茶杯盖都震的一颤。 “老大,真的没有。”凌雷一本正经的看着龙凌,姿态非凡。 “没有什么?”龙凌鹰眸微眯,这几个兔崽子竟然敢给他偷听,还大胆的看他的宴儿,真是活腻了。 “我们没有偷听!”凌雷不打自招,面色肃穆,完全忘记龙凌从一开始就没有说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对对对,我们绝对没有偷听。” “是的是的,我们没有听到声音,也没有下注。”看到其他人都表态,凌电也不甘落后的说了出来,结果全部露陷。 “下注?”闻言龙凌眉尖一挑,看着面前的几人。 “呃…没有。”猛然间发觉自己竟然把所有的事都给招了,凌电低着头,希望老大能不能选择性失聪。 “说吧,怎么回事?让本王也乐呵乐呵!”龙凌好脾气的诱哄。 “老大,你不生气?”凌风心惊的看着龙凌,这要是放在之前,恐怕早就让他们百步跑了,这回竟然没事,王妃的作用真大! “说吧,本王不生气!”龙凌嘴上说着不生气,其他几人信以为真,笑的猥琐的看着龙凌就开始问,却忽略的龙凌一跳一跳的太阳穴,还有拳头上暴突的血管。 凌雨一脸坏笑:“老大,告诉我们吧,你们谁上谁下?” “老大,我猜你上,王妃下。” “嗯,我也是。” “我们三个猜王妃上,嘿嘿。” 几个人自顾自的说着,当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空气都要凝结,脊背一阵阵的寒气外冒,龙凌此刻的脸色阴郁,互相交叠的双手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老大,你说过不生气的…”凌竹缩着脖子,看着龙凌的表情,有些胆怯,他们从来都随性惯了,与老大之间也都不会太过拘谨,只不过老大如果发怒,他们还是惶恐的啊。 “呵呵,本王不生气,本王要杀了你们!”龙凌话音刚落站起来就想五个人攻击而去,而凌竹等人上蹿下跳躲着龙凌,嘴里还喊着:“老大,千万别用内力,不然内伤更严重啊。” “兔崽子,给本王站住!”一时间龙天三王爷的行宫内,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 桃花坊门前门庭若市,但是与之前相比,此刻的门庭若市全部是过来讨说法的,当然还有不少围观看热闹的:“让无极公子出来,你们这个黑心的店铺,竟然卖残次品,看看我的肌肤。” “对,让无极公子出来,别做缩头乌龟。”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桃花坊门前叫嚷,此刻一直紧闭的桃花坊,无情从里面走出,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皱眉,为什么昨天下午他明明按照公子的安排,将那些伤患都送到了医馆救治,今天竟然又出现这么多的人,而且他们手上也确实都拿着坊内的布料及衣裳。 “各位稍安勿躁。”无情开口,随后声音渐渐弱下去,但是每个人都紧盯着无情,想看看他到底要说什么。 “大家身上的伤,我们桃花坊会出钱为各位诊治,布料也可以退回。” “这就完了?陪我们损失,要不是穿了你们的衣裳,我的皮肤怎么会烂掉。” “就是,今天你们要是不给个说法,我们就把你这桃花坊拆了。” “对,你们的无极公子不是很厉害吗,怎么现在却不敢出来了。” 无情身后站着不少人,看到此景纷纷皱眉,他们所售的布料与之前的一模一样,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现在几乎每一天都有成群结队的人跑到门口来闹事,根本都经营不下去。 “你们这黑心的店铺,姐妹们上,咱们把这店铺给他拆了,看那无极公子出不出来。”一直带头喊话的女子,此刻更是耸动大家,很快就得到一片赞同。 “对,拆了。” 顿时一众拿着成匹的布料还有不少看热闹的百姓,都将桃花坊门前挤得水泄不通,一众女子拿着手里的匹布还有衣衫就往无情几人身上扔去,还有不少人还是往门内挤去。 无情等人只得四处躲避忍让,如今闹事的是一群女子,他们这些男人也无法对她们对手。眼看桃花坊的大门都要被挤破,突然不知从哪来的一阵强风,瞬间就将所有闹事的人吹向后方,远离了桃花坊的大门。 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的众人,只见从天而降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竹叶花纹的男子缓缓下落,表情肃穆严厉,瞬间就站在了桃花坊的门口。 “公子。”无情看到桃月宴的出现,仿佛看到了希望,赶忙在她身后开口,又轻声说了一句:“应该是有人故意闹事。” 桃月宴轻微的点点头,这架势分明是有人想引自己出来,找这么一群牙尖嘴利的女人,真是可笑。 “你们说布料是在这里买的?”桃月宴看着面前变得安分的女子,生冷的问着。 “你是睡?你凭什么管我们的闲事。” 桃月宴嘴角邪笑:“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你们就敢在这里闹事?” 闻言不少人都交头接耳,“他是谁啊?” “不知道啊。” “难道他是无极公子?” “不是吧?” 听着她们的窃窃私语,桃月宴冷笑,真是拙劣的手段。而这时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他就是那个断袖,无极公子!” 哗,桃花坊门口像是开了锅一样,纷纷对桃月宴指指点点,全然没有了刚才要冲进桃花坊砸店的气势。 “原来是他。” “好恶心啊,竟然是断袖,长的到是人魔狗样的。” 一时间众人唏嘘,也不再纠结与布料的问题,而是纷纷对无极公子还是了人身攻击,见此桃月宴眼神愈发冰冷,看来是有人诚心针对她! “你们说什么?”安山站在桃月宴身后,对于众人口中不尊敬的话十分恼火,不由用他豺狼虎豹般的声音吼了出来。 桃月宴抬手打断安山,看着门前的所有人,她在等,等那个引她出来的人现身。 果不其然,一阵轱辘摩擦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当走进桃花坊门前的时候,被百姓与闹事者挡住了去路,前面拉扯的人高声喊了一句:“太子驾到!” 太子?没想到竟然是月流觞!桃月宴看着那辆金碧辉煌的马车,四周挂满珠翠,车旁左右各四个侍卫站立,眯了眯眼。 “参见太子。”训练有素一般,所有人对着马车跪地行礼,除了桃月宴以及她身后所有无极殿之人。 他们都深深的记住主子的一句话,男儿膝下有黄金,主子不跪,他们自然也不跪。 “大胆,见到太子还不行礼?”拉扯的侍卫狗仗人之的拿着剑指着桃月宴等人,其他的侍卫也都作势要拉开腰间的长剑。 而这时,马车的门帘被一双素手拉开,月流觞一身浅灰长袍从里面走出,抬手示意侍卫,“退下。” “是,太子。” “都起来吧。”看着跪了一地的百姓,月流觞温润的开口。 “谢太子。” 月流觞一脸讶异的看着堵在街道上的百姓:“发生什么事了?” “回太子,这家黑店卖的布料,穿在身上都染上了怪病,你看。”说话的女子说着就将胳膊上的衣衫拉开,顿时一片红疹,有的地方还化脓的胳膊展露在大家眼前。 “太子,你看,我们都一样。”说着不少人都讲衣衫拉起,果然上面的症状是一样的。 桃月宴冷眼看着所有人演戏,不置一词,她还要看看一会月流觞到底要说什么! 月流觞随着众人的比划,就看向了桃花坊,当看到桃月宴后,故作诧异:“无极公子?” “太子,别来无恙!”桃月宴嘲讽的看着月流觞的装腔作势,他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 月流觞笑了笑:“真是巧了,没想到在大街上竟能看到无极公子。” “是吗?的确很巧!”桃月宴一勾唇,看着那张脸。 “难道这家店是无极公子的?”月流觞看了看桃花坊,又看了看桃月宴站在门口与百姓对峙,不由的问出口。 “正是!” 月流觞点点头,转身看向百姓:“大家可能误会了,这无极公子是本宫的朋友,想来他的店里绝不会卖出劣质的布料。” “太子,你千万别帮这样的人说话,你看我们的皮肤都被伤成这样了。” “就是就是!” 无情在此刻开口:“桃花坊想来诚信为本,而且所有伤者我们都会送往医馆诊治,各位还如此咄咄逼人,不知用意何在!” “你这叫什么话,我们都是穿了你们的衣服才变成这样的。太子,你要为我们做主。”说话的女子正是最一开始带头的人。 “各位放心,本宫一定会还各位一个公道。”月流觞诚恳的表情,瞬间得到所有人包括看热闹的百姓的认可。 “太子好帅啊。” “太子真好,一心为民,有一国之主的风范。” “谢太子。” 月流觞淡笑,看着桃月宴有些为难:“无极公子,可否让本宫看一下贵店的布料。” “烧了!”桃月宴简单的两个字,顿时又有人借机发挥。 “太子,你看他们心虚,毁灭证据。” 月流觞抬手,“这…无极公子,既然没有问题,为何要烧掉布料?” “烧了就是烧了,太子意欲何为?”桃月宴挑眉看着那张脸,压下心底的愤怒,无所谓的开口。 月流觞状似为难的看着她,而后又看着百姓,深思片刻:“各位可否听本宫一言?” “太子请说。” “无极公子的为人本宫深知,想来此次定是个误会,既然无极公子承诺为大家诊治,还请各位给本宫一个薄面,此事就此作罢,今后想来这店里卖的衣裳也定会仔细检查,再作出售,不知各位可否满意?” “这…”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似乎在考虑,片刻之后,所有人都点点头:“谨遵太子旨意。” “本宫替无极公子谢谢各位,这样稍后请大家移步广聚轩,本宫做东。”月流觞采用怀柔政策对着百姓说道,广聚轩哪里是他们这些百姓去的起的地方。 “谢太子赏宴。”众人跪地拜谢,已然没有了开始了嚣张。 片刻门前的人都散的差不多,而需要诊治的也由无情安山等人进行登记,桃月宴眼神幽深的看着月流觞,好一招一石二鸟! 待人走离去,门前剩下月流觞的侍卫随从以及桃月宴,月流觞看着她说道:“无极公子可否赏脸与本宫吃的便饭?” 桃月宴颔首,眼底闪过冷凝:“不胜荣幸!”就让她来看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题外话------ 谢谢所有给某玉投票票还有送礼物的小宝们,爱你们~飞吻~ 第二十三章 三寸天堂 月流觞示意桃月宴,与他一同乘坐马车前往广聚轩,桃月宴侧目,虽然那马车足够高大宽敞,但是仍然开口:“步行前去,太子以为如何!” 而月流觞似乎没有想到桃月宴会拒绝他的好意,微微错愕,继而说道:“就按无极公子的意思。” 挥手让侍卫牵着马车跟在身后,与桃月宴两人并肩齐行,“无极公子好武艺。”月流觞看着桃月宴,眼底意味不明。 “过奖,太子也不遑多让!”桃月宴摆明了恭维的话,让月流觞眼眸精光一闪,从今日来的传言到他所接触了解到的无极公子,似乎不是能说出此话的人,难道是因为刚刚自己出面帮他解围? 想着月流觞的桃花眼染上笑意,果然是江湖草莽,他只不过略施小计,就让他开口赞扬,如此说来想将他纳入麾下也没什么难度。 “呵呵,无级公子过谦了。”月流觞赞扬的说了一句,而后与两人漫步走在街道上。一身灰白容颜俊美的月流觞,让不少女子都看红了眼,只不过碍于身后的几名侍卫,不敢上前。再看那高大威武的马车,想必身份不凡。 广聚轩,两层高楼矗立在街道最繁华地段,此刻刚刚不少围观的百姓还有闹事的女子,都纷纷进入大堂,坐在一楼纷纷看着门口,待看到月流觞和桃月宴缓步入内的时候,起身恭迎:“参见太子。” “各位免礼。掌柜的,今日广聚轩所有的膳食,本宫请客。”入内后,看着掌柜和店小二,月流觞温润的开口,没有一点太子的骄奢。 “是,谢太子。”掌柜的不卑不亢的语气,惹来桃月宴的侧目,这个广聚轩的整体装修豪华无比,在这一整条街道算是最显眼的,可见费用也绝对不低。 而这个掌柜所表现的稳重,让桃月宴刮目相看,没有一丝逢迎,也没有谄媚,仿佛他就是一个普通客人一般。 “无极公子,请!”而后月流觞放下身段对桃月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后者也不客气,直接顺着他的手势走上了二楼的包厢。 月流觞紧跟其后,身后还有两名侍卫跟随,待进入包厢后,侍卫守在门口,恭敬的将门紧闭。 一张红木圆桌,两人分作两边,月流觞将桌上摆放好的茶杯,亲手斟满两杯,递到桃月宴的面前,状似无意的开口:“不知无极公子师从何人?” 桃月宴扯了一下嘴角:“无师自通。” “哦?真没想到无极公子竟然还聪慧异常,此等功力竟然能无师自通?”月流觞有些疑惑,但是语气中也不乏轻微的讽刺。 “太子,明人不说暗话,你千方百计的引我出来,有事不妨直说!”对待敌人,桃月宴想来没有时间与他们周旋,说一不二。 月流觞皱眉:“无极公子什么意思?什么叫本宫引你出来?” 桃月宴看着月流觞一脸疑惑的问话,一摸鄙夷从眼底闪过,当真以为她这么好骗吗?时间地点全部拿捏的恰到好处,她才一出宫,后脚他就跟着出宫,这都城内大大小小的那么多街道,怎么可能巧合的偏偏走到她的桃花坊的一条布艺坊商业街。 “太子当真不知道?说来真巧,这布艺坊一条街,相对来说都是女子往来的地方,不知太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呵呵,看来无极公子是误会了,其实过几日是皇祖母的生日,所以本宫出来是想找找这街上的新鲜玩意,却没想遇到了无极公子。”月流觞合理的解释了自己恰好出现的原由,继而说道:“再说若是本宫有害无极公子的意思,那么刚刚就不会说出那一番话。” 桃月宴拧眉看着月流觞,虽然他此刻脸上的表情真挚无比,但是她不会忘记,曾经她如何被他所骗。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误会太子了。”桃月宴借坡下驴,既然他不肯承认,那她只要与他继续玩这种文字游戏。 月流觞端着茶杯轻抿了一下:“龙三王爷还好吧?” 不明白月流觞为何突然将话题转到龙凌身上,桃月宴表情冷淡:“嗯,没什么大碍。” “呵呵,看来无极公子似乎很不愿提起龙三王爷?” “何出此言?” 月流觞摩挲着茶杯的边缘:“其实本宫是相信无极公子与龙三王爷绝对是清白的,只不过是众人以讹传讹,才至此。” 桃月宴闻声笑了,垂眸掩盖住眼里的嘲讽:“太子,你真的相信我?”既然他自认为一副救世主的模样,那她就给他机会让他继续演戏。 当日在武场发生的事情,是个人都会看出她与龙凌之间的不清白,他在此刻如此说,是想让自己感激他? 月流觞看到桃月宴垂眸脸上浮起的笑容,脸上嘲讽一闪而过,他就知道有哪个真正的断袖希望别人知道自己喜欢的是同性,“本宫相信无极公子的为人。” “谢太子抬爱。”桃月宴似乎被月流觞的言语所软化。 “无极哪里的话,自始至终本宫都十分欣赏你。”月流觞省去称呼,似乎在为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而暗喜。 桃月宴闻言诧异的看着他,欲言又止,而后有些难于启齿般的说道:“太子,难道你也对无极…” 错愕片刻,月流觞赶忙说道:“无极别误会,本宫欣赏的是你的为人,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你可不要想偏。”开玩笑,自己一国太子,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他这个喜欢男子的断袖。 桃月宴心中冷笑,面上却带着感恩:“太子的体谅,让无极感动。” “哪里的话,无极在大会上惊才艳艳,让本宫为之佩服。” 深知月流觞很快就要说到正题,“太子过誉了,无极就是一介草莽,能够得到太子的赏识,是无极三生有幸!” 闻此月流觞露出了笑脸,果然如他所想,这无极表面冷淡,实则还不是对他左右逢迎,“听闻无极自创了无极殿,短短数月就覆盖三国,果真是人才。” “太子哪里的话,无极只不过比别人多了一份幸运而已。” 月流觞点点头,“那不知无极今后有什么打算?” 桃月宴装作思考,而后摇摇头:“走一步算一步吧。” 终于月流觞轻轻呼出一口气,而后桃花眼深凝着桃月宴:“若是本宫惜才,想让无极留在月弦,无极可会考虑?” “太子的意思是?”桃月宴故作不明的问着月流觞,只不过眼神已经恢复清明,没有了开始不知所措的样子。 月流觞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看着桃月宴一字一顿的说道:“本宫想让无极到身边做事,无上荣耀,锦衣玉食,只要无极肯加入本宫的麾下,一切要求本宫全部可以满足。” 桃月宴身子靠向椅背,嘴角含笑,只不过那笑并未达到眼底:“太子是想让我为你卖命?” “说卖命太难听,无极不如说是与本宫合作。” “合作?本公子为什么要与太子合作?”桃月宴突然一反之前的态度,冷硬的开口,让月流觞错愕。 不解的看着桃月宴,“无极应该清楚,重伤了二王爷,若是没有人力保,恐怕今后的日子不会安生!” 威胁?“太子是在威胁我?”桃月宴不怒反笑,两个人对视,直感觉有道道火光。 “呵呵,无极,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这样的情况,除非你加入本宫麾下,否则没人能够护你周全。”月流觞也卸下温润的假面,间接承认了自己的威胁,一个无名小卒,他能够开恩重用,已经是他的荣幸。 “哈哈哈哈,月太子是不是忘了本王!”随着声音的传入,一道讽刺意味明显的嗤笑从门外传来,紧接着房门被“嘭”的一声打开,门口站立的侍从此刻正躺在地上哀嚎。 龙凌一身黑红长袍罩身,没有一丝伤重的表现,身姿挺拔,盛气凌人,无视月流觞惊诧的目光,直接走到桃月宴旁边,拉开椅子落座。 “龙三王爷不请自来,所为何事?”月流觞眼神幽暗的看着龙凌,上下打量了一番,没想到他恢复的如此快。 龙凌傲气的坐在椅子上,鹰眼犀利:“月太子将本王的人带出来,你说本王所为何事?” 而桃月宴对于龙凌的出现没有过多的惊讶,凭借他的能力,想知道自己在哪,轻而易举,他手下的人可都不是吃白饭的。 月流觞捏着茶杯,骨节有些泛白,该死的,竟然中途被他打断,“王爷的人?本宫还真不知道这里有谁是王爷的人,无极刚刚可是说过,与王爷清白的很!” 闻言龙凌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相反桃月宴眯起了眼,挑拨?“太子确定本公子如此说过?” 月流觞一心想将两人之间的关系打断,有些心疼的看着桃月宴:“无极,别逞能了,本宫知道你心里的苦。王爷,能否放过无极,他不该受到你如此的对待!”月流觞自以为是的将两人当做断袖,但是通过昨日在武场发生的事情,心中直感觉两人的关系没有那么和睦,如果能趁此将两人拉开距离,那么他这个渔翁,自然得力。 两个人听着月流觞自顾自的说话,互相对看一眼,忽而同时笑出了声,“太子,你真是太让本王惊讶了,没想到你还有说书的本事。” “想来若是太子有一天沦落街头,也不会饿死。”桃月宴随后嘲讽的看着月流觞开口。 这时终于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月流觞,看到面前默契的两人,突然感觉自己像个小丑,指骨被捏的咔咔作响,“无极,你耍本宫?” “耍?我没有那个美国时间耍你,还有太子最好记住,不要妄想动我的人,你惹不起。下一次也要记得找一些合格的人来演戏。”她可没有放过在大街上的时候,那挑事的女子在看到月流觞出现的时候,眼中稍纵即逝的流光。 “无极,算你狠!”月流觞恶狠狠的看着桃月宴,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房间,在门口的时候对两个受伤的侍从狠狠瞪了一眼。 当房内剩下龙凌和桃月宴两个人,龙凌一脸迷茫的问了一句:“宴儿,美国是哪?” “噗”桃月宴端着茶杯喝茶,却在听到龙凌的话,猛地喷口而出。 “怎么那么不小心。”龙凌轻拍着她的背,鹰眸宠溺浮现。 “咳咳,没事,走吧。”说着桃月宴就想起身离开,却被龙凌拉住手,“宴儿,美国是哪?”他从来没在这个大陆上听说过美国,这名字怎么那么难听?冥宫的情报太差劲了,连美国这个地方都没有查出来。 “呃…”终于桃月宴无言以对,刚刚气氛之下,竟然看着月流觞那张脸,说出了现代的话,现在她该怎么回答。 心中有些纠结,她到底要不要告诉龙凌她是来自现代的这件事,他会相信吗?一个人的灵魂重生这件事,恐怕就算放在现代也会耸人听闻,更何况是这封闭保守的古代。 龙凌紧了紧握着她的手,看出了她的迟疑,“宴儿,感觉这里怎么样?”龙凌将话题转移,让桃月宴内心升起感激,她现在真的没想好该如何告诉他。 四周看了看:“嗯,还不错,装潢精致,环境典雅,怎么了?”不明白龙凌此问的意思。 “走。”龙凌没有回答,而是拉着桃月宴就走出了房门,直接带着它就走到二楼最里面的一个房间门口,推门而入。 房内布置简单,入目靠近窗口的位置摆放着一张檀桌,上面一把宝剑,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四角桌,雄鹰展翅图的屏风后面是床榻。 见此桃月宴似乎有些明白,看着龙凌:“广聚轩是冥宫的?” “这里是冥宫在月弦的联络点!”龙凌说出答案,与桃月宴所想相差不大。 点点头,难怪进门的时候看到那掌柜不为月流觞的身份所动,原来是冥宫的人。正想着,门外响起敲门声:“主子。” “进来。” 话音落推门而入的正是那名掌柜,敬畏的看着龙凌,单膝跪地:“凌木见过主子。” “起来吧,这是王妃。”龙凌一出口,掌柜就诧异的抬头,王妃?这不是个男子吗?上下仔细的打量桃月宴,身高相比一般男子要矮一些,长相普通,气质孤傲,与主子不相上下,突然眉尖一条,那双半露在衣袖外的如同削葱根的手,光滑细腻,白皙分明,心下了然。 “凌木参见王妃。” “嗯,起来吧。”她打从心里不排斥这个称呼,而对于凌木打量她的眼神也没有放过,的确心细如尘,要不是他看到自己双手的举动,她还不知自己哪里出了破绽。 龙凌见此也笑的风骚,眼来他的宴儿是真的接受了他,而对于凌木的识时务也满意的点头。 “主子,这是千年人参与风干雪莲,对内伤大有益处。”说着凌木从怀里拿出一个木盒,看来早就有准备。 龙凌鹰眼一凛,“谁告诉你的?”他受伤的事除了身边那五人还有宴儿,其他人根本不知道。 “主子,不是凌雨说的。”闻言桃月宴嘴角一抽,他的手下都是这么冷幽默吗,不苟言笑的同时,说话都是这么惊人。 龙凌上臂伸出,凌木则起身将盒子交给了他,“主子,传来消息最近宫内有异动。” “怎么回事?”龙凌抬眸看着凌木。 “太子的人最近出宫频繁,而且全部出动,再没有回宫;而且皇帝最近的身体日益健朗,在后宫内频频宠幸珍妃,对四王爷的事也再不过问!” 闻言龙凌沉思,桃月宴与凌木谁也没有打扰他,而对于桃月宴来说,她本就对龙天皇宫的事不了解,此刻也没有置喙的余地。 “派人跟踪太子的人,看看他们去了哪里,父皇那边去查一下,到底怎么回事?还有珍妃的底细。”龙凌思索片刻,将心中的想法悉数告诉给凌木。 “是,凌黑已经带人跟踪,不日就会有消息。” “嗯。” …… 行宫 “主子,这是所有关于无极公子的消息,只能查到这三个月的动向,其他的一片空白!”吕齐恭敬的将手里的宣纸交给沥楚痕。 沥楚痕一页页翻看着,三月前突然出现的人?就算是普通百姓,也不可能查不到过往,三月前…猛然间想到,那个女人也是在三个月前消失的…难道… “这些消息从哪里查到的?”沥楚痕有些兴奋的看着吕齐,如果无极公子就是那女人的话,他一定将她绑回沥粤。 而此刻的沥楚痕似乎已经忘了,他口中的女人再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主。 “月弦!”吕齐的话,直接将沥楚痕心中的火熄灭,竟然是在月弦发现的,那女人当日是从皇宫消失,按时间来推荐,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这么多人,而且还在月弦立脚,想着沥楚痕就将自己心中的疑问给否定,凭他的了解,那女人应该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主子,在我们调查的同时,似乎还有另一伙人也在查他的底细。”吕齐再次开口,将自己调查过程中遇到的事情告诉沥楚痕。 “谁?” “具体不清楚,对方做的很隐蔽。” “那就…” 咚咚咚,“痕,你在吗?”沥楚痕的话没有说完,门口就传来一阵敲门声,而听称呼就能知道是谁。 “你先下去。”沥楚痕示意吕齐退下,自己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容儿!” 月想容一张娇俏脸蛋带着红晕,看到沥楚痕开门,羞涩的唤了一声:“痕,我特意在膳房做了点心,所以拿过来让你尝尝。” 沥楚痕火热的看着月想容,身手拉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接过她手上的餐盒:“这些事让下人做就好,容儿这双巧手怎么能做这种粗活?” 闻言月想容的脸更加红:“容儿想做给痕吃。” 拉着月想容走到桌边,沥楚痕故作宠溺的挑了一下她的鼻尖,“辛苦容儿了。” “痕,你快尝尝,凉了就不好吃了,这些都是月弦的特产。” “好。”沥楚痕夹起一块糕点,放在嘴里,脸上顿时惊奇的看着她,“容儿的手艺这么好。” 月想容心中窃喜,“那以后容儿都做给你吃。” “那怎么行,容儿是要做皇后的,痕尝过一次就好了,以后你就安心的呆在痕的身边。”沥楚痕流露出心疼,看着月想容。 见此月想容心中不禁高兴,一盘糕点就将这男人的心收的服服帖帖,哼,月云裳,月亭你们两个给我等着。 而沥楚痕的心里则在嗤笑,那做作的脸蛋,带着娇羞,怎么看怎么别扭。 两个人心思迥异,却在彼此面前逢场作戏,不知疲惫。 另一边,几日都没有出现的月云裳,此刻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郁郁葱葱的花园,心中悲凉,原来她不是月弦的公主,而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谁的野种,这几日她都不敢出门,害怕看到被人鄙夷的暮光,害怕别人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 这个皇宫内,有谁不知道父皇对她做的事,即便她以前自欺欺人的认为自己是公主,没人敢嘲笑,此刻这样的想法也都烟消云散。 听闻那个龙二王爷被无极公子打伤,而且似乎上到了男子的命根,她心中还是庆幸的,那样一个禽兽不如的人,如果她真的嫁给他,恐怕这一辈子都无法翻身。 此时由远及近,走来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墨发飞扬,脸上带着痛楚,他还是不能相信汐儿死了,特意打听到大公主的宫殿,他就是想来再次确认,汐儿到底还在不在。 当走到殿外的时候,就看到那个让他夜夜思念的面孔,带着凄苦站在窗前,一时傻愣住,再也不敢前行。 月云裳沉浸在一片悲凉中无法自拔,当抬眼看到殿外的窗前站着的沥楚辰时,忘了时间地点,忘了地位身份,喃喃的就唤出了声:“辰…” 突然听到眼前的人儿唤了自己的名字,沥楚辰一个飞跃就从窗口进入,站在月云裳的面前,一把就抱住她,“汐儿,你就是汐儿,为什么要骗我?” 月云裳被抱在一个清凉的怀里,心中绞痛,闭眼垂下一滴泪,“辰…”越过他的双肩,紧紧环住他。 脖子上传来一阵温热,月云裳揪痛的放开沥楚辰,看着他脸上垂下的清泪,伸手拭去:“你好傻。” “汐儿,我好想你。”沥楚辰说着更加紧的拥住她,内心的伤痛与喜悦交杂。 慢慢的沥楚辰贴近月云裳的脸颊,一双凉唇印在了她的唇上,两个人就这样在窗前相拥相吻,却不知这一幕已被人传进了月亭的耳里。 喘息的放开彼此,沥楚辰摩挲着她的脸颊:“汐儿,为什么不与我相认?” 闻言月云裳摇摇头,眼底沉痛的垂泪,她要怎么告诉他,自己早已被玷污,再也不是那个曾经与他一同赋诗,巧笑嫣然的月云裳。 “汐儿,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沥楚辰看到她的样子,心中更加着急,好不容易她肯认自己,此刻这样又是为了哪般? 月云裳咬着下唇,不能,她不能这样,这样完美的他值得更好的女子,自己现在已经配不上他,不能再让他为自己伤神。 “我…” 刚要说话,窗外一声怒吼传来,惊的月云裳立刻放开沥楚辰,拉远了与他的距离。两人同时看向窗外,沥楚辰眸中带着薄怒,而月云裳则带着恐惧看着窗外的人。 而后怯懦的喊了一句:“父皇。” 月亭身后只带着一个太监,一掌拍开门,快步走到窗前,拉过月云裳就是一个狠狠的巴掌,“你们好大的胆子!” 见此沥楚辰捏着双拳,愤恨的看着月亭:“月帝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对着本王来,何苦为难汐儿?” “汐儿?四王爷,你给朕看清楚,她是月弦的大公主,月云裳,不是你口中那个什么鬼汐儿!”月亭一把扼住月云裳的下巴,将她的脸对向沥楚辰说道。 沥楚辰发怒的一把挥开月亭的手,将月云裳带到自己身边,“月帝竟然舍得对自己的女人动手?” “看看你们做的好事,好像让朕温柔以对吗?四王爷不会忘了,她已经许配给龙天二王爷了。”月亭怒吼出声,让月云裳更加怯懦的瑟缩了一下。 月亭的话让沥楚辰更加握紧双拳,不可以,他绝不会让汐儿嫁给别人:“月帝,本王要娶她!” 话落两双眼睛同时看着沥楚辰,月亭的带着鄙夷,而月云裳则是感动,“哈哈哈,四王爷真会开玩笑,当日朕已经公诸天下,她现在已经是龙二王爷的人,你现在跟朕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 “那怎样你才肯将汐儿嫁给我!”沥楚辰出了名的清冷王爷,此刻也为了月云裳冲冠怒发。 “怎样?除非朕死了!”月亭不屑的看着沥楚辰,就凭他一无所有,还想抢他手中的棋子,真是笑话。 “四王爷。”就在沥楚辰想要开口反驳的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月云裳突然开口,看着沥楚辰的眼里没有半分情感。 “汐儿。”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在三人之间响起,沥楚辰的左脸顿时印出五个掌印:“四王爷是听不懂本公主的话吗?本公主不是什么汐儿,你的汐儿早就死了。看在汐儿的面上,本公主对你刚刚的侵犯暂且原谅,赶快滚,不要污了本公主与父皇的眼睛。”月云裳的话如同刀子一般划过沥楚辰的心,刀刀见血。 “汐儿,你…”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沥楚辰的右脸再次被月云裳掌掴,“放肆,本公主是月云裳,不是汐儿!”语气中的愤怒不难听出,月云裳有些微喘的瞪着沥楚辰。 连续被月云裳打了两巴掌,沥楚辰心痛大于震惊,刚刚她还不是这样,为什么突然就不承认,他没有看错刚刚她唤他的时候,眼中的情愫。 “为什么?”沥楚辰嗓音沙哑,带着颤抖。 “真是可笑,什么为什么?四王爷突然闯进本公主的房间,意图对本公主不轨,你还敢问为什么?” 月亭此刻一直在旁边看着说话的两人,眼神幽暗无比,但是对于月云裳的做法,嘴角嘲讽的翘起。 “不是这样的,汐儿你听我解释…”沥楚辰听闻月云裳的话,立刻想要解释,结果却再次换来一个耳光。 月云裳气的喘着粗气,“父皇,我不想见到他。”说完月云裳转身不去看他,而就在她转身的一霎那,眼泪喷涌而出,辰,真的对不起,我不能害你。 “四王爷,请吧,这公主殿以后奉劝你还是少来,不要污了公主的名声!”月亭冷淡的看着沥楚辰受伤的神情,无动于衷。 沥楚辰身体颤抖:“好,我走,你不是汐儿,你不是,汐儿不会如此对我,不会。”沥楚辰看着月云裳的背影,转身一边走一边呢喃,他的心好像碎了。 当沥楚辰离去,月亭看着月云裳开口:“你很聪明!” 闻言月云裳转身,脸上淡然,没有一丝表情:“这都是父皇教导的好,说来还要谢谢父皇,如果不是父皇突然到来,恐怕女儿就要被玷污了。”月云裳说着特意在“女儿”两个字上面加重读音。 月亭嘴角冷笑:“好,希望你说道做到,要是再被朕看到你们,小心你的命。” 月亭拂袖离去,整个殿内再次剩下月云裳一个人的时候,再也装不下去,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泪如雨下,她都做了什么,辰,你现在一定恨我了,对吗? 恨吧,如果恨能够让你忘了我,那就恨吧,今生我注定与你无缘。 …… 黑夜凄凉,孤寂萧索,一个身影从远处飞掠至行宫,落在房顶。轻轻的走了几步,而后蹲下身,将房顶一处的瓦片揭开,向里面看去。 桃月宴早早回到行宫,此刻正在房内看着手中的信件,突然察觉到房顶的动静,将信件收好,猛地吹熄蜡烛。 身形没有停顿的拉开房门,一下就窜到房顶,却在看到房顶的人时,有些惊讶:“怎么是你?” “宴宴希望是谁?”沥楚夜不满于桃月宴的问话,有些挫败。 不理会沥楚夜的言语,桃月宴作势就要下去,却听到沥楚夜的话时顿住:“陪我喝一杯。” 桃月宴回身看着沥楚夜,果然发现他的手上拿着一个酒壶还有两个茶杯,挑眉之后就走到他的身边,而后两个一同坐在房顶。 “怎么突然想喝酒?”桃月宴看着夜色下的沥楚夜,不解的问着。 “宴宴没听说过,一醉解千愁吗?” “你有愁?”桃月宴有些揶揄的看着他,就凭他那没心没肺的样子,能有什么愁。 “呵呵,为何本王没有?”沥楚夜侧目看着身边的桃月宴,反问道。 桃月宴耸肩,就算有与她也没有关系不是吗? “给。”沥楚夜将白玉酒杯递给桃月宴,自己则一饮而尽,而后还吧嗒两下,“不错,这月亭的贡酒果然美味。” “贡酒?”既然是贡酒,他怎么会有? 沥楚夜笑着晃悠酒杯,“嘿嘿,本王偷得。” 桃月宴头顶顿时滑下三条黑线,大半夜的去偷皇上的贡酒,还说解愁,真有情趣。 “宴宴…” “嗯?” 听到沥楚夜的话,桃月宴看向他,却半天不见他说什么,只用灼热的眼眸看着她,“你要说什么?” 沥楚夜勾唇:“今天是母妃的忌日。” 忌日?桃月宴惊讶的看着沥楚夜,不知该说什么,拿起酒杯也一饮而尽,她今生没有母亲,而前世… “知道本王为什么当初同意去封地吗?”沥楚夜看着远方的黑夜,声音飘渺的自顾自的说着。 仰头将酒再次灌进嘴里,“当年,母妃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三千粉黛都不及母妃的一句话,父皇对她百依百顺,千宠于一身,而本王也被父皇爱屋及乌,自小就跟在君王侧。而这自然也让其他的妃子怀恨在心,尤其是皇后。” “就是现在的太后?”桃月宴开口问道。 “不是,皇后是老六的生母。” 老六?那不就是沥楚枫,如今掌管边关重兵的王爷。桃月宴不再言语,而是听着沥楚夜的诉说:“当年母妃进宫后,父皇几乎日日宠爱,将其他所有人都冷落一旁。母妃虽然冠宠后宫,但是并没有像其他妃子一样的盛气凌人,印象中,她永远都是那个知书达理,温柔百转的女子。可惜最后却因为后宫争宠,暴毙宫内。 其实本王之所以离开京城,就是因为想远离宫内的是非,皇位根本就不是本王所想,你明白吗?” 说完沥楚夜突然转头看着桃月宴,有些凝重的问道,而后自嘲的笑了笑继续说道:“其实本王能如此痛快的去封地,还有一个原因。” 片刻无声,桃月宴不由的开口:“什么?” “原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沥楚夜呢喃了一句,有些伤感的看着她。 闻言桃月宴震惊,难道这身子以前与沥楚夜相识?怎么可能,不是都说曾经的她是个傻子吗? “什么意思?” 沥楚夜忽而摇摇头,脸上又恢复了嬉笑的表情,“骗你的。呵呵呵,来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 桃月宴脸色冷淡:“沥楚夜,你说清楚。” “说什么?哎哟,真的是骗你的,宴宴你竟然还当真?”沥楚夜不怀好意的看着桃月宴。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桃月宴不再说话,轻抿着酒杯。 “母妃,夜儿如你所愿,离开了那个牢笼,你现在一定很高兴吧。”沥楚夜说着就将酒杯的酒洒在房顶,看着夜空,默默倾诉。 桃月宴也同时看向夜空,不知所想。 “宴宴,本王明天就回良镇了。”沥楚夜语出惊人。 “这么快?”大会还没有结束,他这么快就走? 顿时沥楚夜双眼放光:“宴宴,你舍不得本王?” 死性不改,桃月宴冷下脸,不再看他,而沥楚夜再次开口:“你很爱龙凌,对吗?” “与你无关!” 沥楚夜垂眸:“呵呵,本王输了。”说完沥楚夜双眼灼灼的看着桃月宴:“宴宴,本王的爱不比他少。” 这句话彻底让桃月宴呆愣,他在说什么? 看到桃月宴有些怔忪的申请,沥楚夜苦涩一笑:“看来是本王隐藏的太好,所以宴宴竟然不知道本王对你的心意…” “沥楚夜,别说傻话,我看你是喝多了。” “宴宴就当是傻话吧。”沥楚夜自嘲一笑,如果是傻话,那他也只会说一次。 “沥楚夜,大晚上你发什么疯?”桃月宴看着与平时反差极大的沥楚夜,皱眉说着。 沥楚夜轻轻叹了一口气:“是啊,本王发了疯的爱上你,发了疯的到处找你,甚至抱着一点点希望来参加这个大会,你说的没错,本王真是疯了。” “你…”根本没有想到沥楚夜竟然会突然说这么多,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看他现在的表情根本不像是开玩笑,为什么突然要和她说这些。 “吓到你了?”沥楚夜笑看着桃月宴,手里转着酒杯。 “为什么说这些?” “本王也不知道,可能是醉了,呵呵。”沥楚夜盯着酒杯,俊脸上带着红晕,只不过那看着酒杯的眼底,全是伤痛与苦涩。宴宴,今晚就当我醉了,才能将这些隐藏与心底的话说出口。 你可知道当我听你说喜欢龙凌的时候,整颗心都颤抖,仿佛掉进冰风里面一样寒冷,为什么每一次我都比他慢一步,如果当初我在良镇跟你一起,会不会今天的结果就不一样。 “停在这里不要走下去, 让悲伤无法上演, 下一页你亲手写上的离别, 由不得我拒绝…” 忽然一阵低沉的音调响起,让沥楚夜的心狠狠的撞击着,停在这里不要走下去…宴儿,是要让我停止吗?可是已经继续,如何斩断… 我亲手写上的离别…只是为了成全你们… 桃月宴此刻轻声吟唱,沥楚夜,我希望你能找到真正属于你的三寸天堂。 “这条路我们走的太匆忙, 拥抱着并不真实的爱恋, 来不及等不及回头欣赏, 木兰香遮不住伤。” 宴儿…即便这段爱恋不真实,我也早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不再看天上太阳透过云彩的光, 去寻找属于你的天堂, 不再叹你说过的人间世事无常, 找寻你的三寸日光…” 一曲唱罢,桃月宴深凝着夜空,而沥楚夜饱含情愫的看着桃月宴,视线焦灼,而她在深夜的一首轻吟,飘荡在皇宫上方,即刻引来不少人。 ------题外话------ 推荐好文:《嫡女十三岁》文/晒月亮的圆子 内容介绍: 相府千金——宫冰璃,年仅十三,生性懦弱,人尽可欺。 花灯之节,众目睽睽,她缓步于花台,眸光淡然,对上那冷傲王爷,当着众人的面将一封白纸投入他的花灯之中。 台下,一片哗然声四起。 信纸之上笔墨龙飞凤舞着八个大字——拥我一子,诛其天下。 他眼角微光泛起,对上那双深不见底,隐忍风华的美眸,抬起大手,自她手中取走花灯。 “今日我们定亲,五年之后,我们成亲。” 整个凤朝国顿时沸腾了! 无权无势,没有感情的冷王对上生性懦弱,饱受苦霜的废物千金,这段姻缘,可谓是——牛头对上马嘴! 只是无人知晓,年仅十三,在所有人眼里懦弱废物的她,心中饱满了多少的风霜和肃然?! 第二十四章 武林盟主 第二十四章 桃月宴低沉的吟唱,这一首歌是她前世最喜欢的,忧伤的曲调,而歌词被她略微改动,唱给沥楚夜。 “宴宴…真好听,这是什么曲子,本王都没听过…”沥楚夜掩去所有的伤痛,再次恢复到那个风流王爷的模样。 桃月宴看着沥楚夜极力遮掩的样子,有些心疼,虽然平日的他嬉笑打闹,但是从没害过自己,甚至当初在沥粤的时候,她第一次请他帮忙,他也毫不迟疑。 “沥楚夜,我…” “宴宴,干杯!”沥楚夜在她开口说话的时候,直接打断,他不愿听到她说的任何抱歉的话,他爱上她,与任何人无关,而如果她要道歉的话,那对他更是一种折磨。 桃月宴颔首,“干杯。” 整齐划一的脚步,从下面传来,一队侍卫持剑看着房顶:“上面什么人?” 闻声桃月宴和沥楚夜对视,而后者苦笑,没想到只不过在房顶喝个酒,还能把侍卫引来,站起身就看着下面的侍卫:“是本王。” “参见沥粤三王爷。”侍卫抱拳。 桃月宴也站起身,让侍卫看到后都不怀好意的看了看,无极公子不是和龙天三王爷吗?怎么这大半夜的又和沥粤三王爷在一起…有鬼… “王爷,无极公子,夜晚风大,两位还是尽快回房吧。”为首的侍卫,看了一眼上面的两人,意味不明的说完,就带着其他侍卫一同离开。 “宴宴,下去吧,本王回去了。”沥楚夜说完率先飞下房顶,消失在夜幕中。 桃月宴独自一人站在上面,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沥楚夜,希望你能明白我那首歌的意思。回到房间,点燃烛灯,将刚刚收起来还没有看完的信件再次拿了出来,而后思索片刻,提笔在书案上挥毫。 翌日 武林盟主的最后角逐,还是同样的武场,再次坐满了人,不少相邻而坐的人,交头接耳讨论着: “喂,你昨晚听到鬼哭没?” “鬼哭没听到,就听见有人唱曲子,还挺好听的。” “那就是鬼哭,你也不想想,有谁大半夜的会唱曲子,我看呐,这月弦皇宫指不定有多少冤魂厉鬼呢!” “你们这都算什么!我可是听说无极公子与沥粤三王爷昨晚在房顶相拥呢。”话音一落,顿时引起一群人的追问。 “啊,怎么回事?他不是和龙天三王爷吗?怎么又与沥粤三王爷了?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是这样的…” 一大早,大家还在准备的时候,龙凌已经率先来到桃月宴的行宫,坐在厅外的椅子上等着她,而他的到来,更让白年小心翼翼躲得远远。 当看到桃月宴走出来的时候,龙凌立刻起身,走到她面前:“宴儿,昨夜睡的怎么样?” “嗯,还好。”桃月宴看着龙凌好似带着愠怒的脸颊,而后回答。 “那走吧。”龙凌不避嫌的直接拉着桃月宴的手,一同出门,江子天白年等人随后跟着,而门外等候的风雨雷电四人,也一起前行。 龙凌拉着桃月宴走在前面,嘴里嘟囔了一句:“宴儿你都没有唱歌给本王听…” 闻言桃月宴看着龙凌赌气的侧脸,抿嘴一笑,原来他不高兴的是这件事:“以后唱给你听。” “好。”桃月宴说完,龙凌立刻摆出笑脸,而后说道:“他今天回沥粤,你不去送送他?” 桃月宴诧异抬眸:“你知道?” 龙凌点点头,其实昨晚他一直都在不远的房顶,对他们所说的话也略知一二,只不过没有靠近太多,以防两人发现,并不是他不相信宴儿,而是昨晚恰好想来找她,结果却看到宴儿飞掠至房顶,所以才会发现那一幕。 “不了,徒增烦恼。” 桃月宴说完,龙凌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拉着她的手也紧了一分… 武场上,气氛紧张,空气凝滞,所有人都已经落座,擂台上十人而立。 “各位,接下来就是最后一场的比试,相信大家都清楚比赛规则,下面两柱香的时间,最后一名站在擂台上,并且没有被打出黄线者,即为此次比试的胜利者,也就是未来五年内的武林盟主。”评判官站在擂台上说完,走下擂台,敲响一边的铜锣,比赛正式开始。 十人之间顿时风云莫测,每个人能够走到最后一关,必定武功绝顶,同样凌竹所代表的冥宫宫主此刻也带着面具站在台上,瞟了一眼台下坐着的龙凌,看到他的颜色,了然的点点头,而后沉着运气,猛地对其他几人开始攻击,当然不包括桃月宴。 而此时桃月宴也同时开始在场内与其他人相斗,掌风凌厉,迅猛无比,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厉风向对手袭去。 一名身着青衣的人,与桃月宴打的不分你我,于此同时,另外三人也同时向桃月宴攻击,以一对四,桃月宴高度集中,见招拆招。此时正与两个人正面对打,后面的两个人突然一使眼色,分别对桃月宴的后心攻击而去。 而察觉到背后的动静,桃月宴体内真气暴动,双掌同时打在面前两人的肩膀,顺势两人就被打出了黄线外,随后转身,眼神嗜血,对上两人阴狠的双眸,桃月宴提气,身子顺势抬高,两腿直接踢在两人身上,紧接着拉着其中一人的长臂,向外一拧,猛地一拽带动他的身子就飞出了场外。 旁边被她重重踢在胸口后退几步的人,胸口闷疼,看到那人飞出场外之后,再次向桃月宴攻击而去,去在接近她身前的时候,再不能移动分毫。 只见桃月宴比之对方整整矮了半个头,但右手却扼住对方的喉咙,此刻看上去气势凛然,而对方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出手,右拳对着桃月宴的脸颊就挥了过去,反应迅速的桃月宴,左手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右手更加用力扼住对方的喉咙,男子再次挥出了左拳,而桃月宴一下子放开了他的喉咙,右手也抓住对方的左拳,两只手抓着对上的双手腕,向两边一拧,顿时杀猪般的嚎叫声响彻武场。 抓着他的手腕没有放松,两腿对着他的腹部猛踹,而后身体飞扬,放开男子的手腕,一脚直接将他踹出擂台,倒在了黄线外面,吐血不止。 而另一边凌竹也不甘示弱,对着几个人同时攻击,身体翻转飞旋,片刻后其他几人也被打落出擂台外。 此刻看台上的人都聚精会神,对于那八个人被打出场也没有什么惊讶,相比较他们更加期待接下来冥宫宫主与无极公子的比试,两个武功高强之人,到底谁胜谁负。 凌竹额头沁出细汗,刚才的打斗他也是用尽了全力,伸手擦了一下,面具下看着桃月宴的眼神有着敬畏,“无极公子,在下佩服。” 他刚刚打斗的间歇中,可是看到了她的能耐,那手法,那表情,还真是吓人,难怪能和老大凑成一对,手法都狠戾无比呢。 “开始吧。”桃月宴自然知道他是谁,没有多余的话,直接开口。 凌竹闻言,摇摇头,一手背立在身后,看着桃月宴一边走一边打量,而桃月宴也同时行走,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走出了一个圆形。 “啊…”而这时候看台上所有人突然都发出一声惊讶的叫声,而让他们如此惊讶的正是冥宫宫主走路的时候,竟然出了黄线,而且还是很大一步。 桃月宴也眯眼看着凌竹的动作,心中更是肯定他是故意的。凌竹听到看台上的人发出的惊讶声,有些纳闷的回头,而后眨巴眨巴眼睛,低头一看,自己竟然与她绕圈相走的时候,走出了黄线。 “这…皇上您看?”评判官一时也拿不定注意,转头看向高台上的月亭。 “他出黄线了,应该被淘汰,赢得人是无极公子。”月流亭站在月亭身边,看着擂台上的情况,开口就说,惹的月亭斜眼瞪了一下。 “但冥宫宫主不是故意为之,本宫认为应该让两人继续比试。”月流觞听到月流亭的话皱眉,而后看着月亭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而后看着桃月宴的眼神也充满蔑视,胆敢对他不敬,还希望他会帮他说好话吗? 月亭点点头,但没有说话,脑中不停的思考着对策,这冥宫宫主没那么好对付,冥宫是什么,江湖中人闻之色变,行事狠辣无比,如果他真的赢得了比赛,恐怕没那么好拿捏。而那个无极公子后起之秀,地位还没有稳固,若是能将她招揽至月弦,想来要比冥宫容易的多,略微有些浑浊的眼瞳,转了两下开口:“虽说如此,但是冥宫宫主的确出了黄线,比赛规矩出黄线者淘汰,所以最后胜利之人乃是无极公子。” 月亭的说完就让全场哗然,这冥宫宫主怎么会突然犯如此低级的错去,就这样失去了比赛的资格,白白让无极公子当了武林盟主,他们还都等着看戏呢。 凌竹故作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偷偷瞄了一眼龙凌,发现他鹰眸传出的赞赏,心中大石落地,这要是被老大看到他敢与王妃打斗,不死才怪。 “哎,是本宫主的失误,怪不得任何人,恭喜无极公子成为武林盟主,冥宫一定以盟主马首是瞻!”凌竹接下来的话,更加让人惊讶。 什么?冥宫竟然第一个示好?冥宫之人不是向来独行天下,就算是上届的盟主都没能得到他们的投靠,这次竟然在擂台上就说好话,这无极公子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啊? “我等以盟主马首是瞻。”而看台中的一众人,也喊了出来。闻言大家都看过去,龙凌也诧异的回头,他的本意是让冥宫率先投靠盟主,这样也可以震慑一下全场,却不想此刻竟然还有人主动投靠。 当看到看台上的人时,龙凌剑眉一挑,眼眸精光一闪,原来是他的人。 继而越来越多的人喊出了话,桃月宴一人傲然独立于擂台上,风姿英发,冷凝孤傲。看着所有人在看台上振臂高呼的样子,桃月宴淡笑着不置一词。 “父皇…”月流觞有些不赞同的看着月亭,为何父皇突然如此说,这根本就不像他的做事风格。 月亭抬手打断月流觞的话,他这样的决定自然是有原因,无需他人置喙。 月流亭此刻忍不住也同样高呼:“无极公子,好样的。” 此刻所有人的眼神都看着擂台上一身黑衣的身影,而月亭也从高台上走下,缓步走上了擂台,瞬间武场恢复安静,大家都看着月亭,等着他的下文:“恭喜无极公子获得盟主之位,今晚朕特意为无极公子设宴,还请赏脸。” 闻言桃月宴看着月亭,虽然不知道他此举何意,但是仍然微微颔首:“谢月帝。” 得到桃月宴的回答,月亭笑了笑,看着她的眸中算计一闪而过,而后对着所有武场上的人说道:“各位,如今武林盟主已经产生,武斗环节正是结束,接下来的几天则要陆续选出三国的第一才女,以及第一才子,各位不论是皇室成员亦或是武林豪杰,均可参加。朕也再次预祝大家能够拿到这头衔。” 话音一落,不少人就开始了窃窃私语,前一天的比试已经有不少人入围,月帝的意思是他们还可以继续参加? 众人吵闹的纷纷问着月亭,而桃月宴则趁此机会离开擂台,走出了武场,如此嘈杂的场合,她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而能够拿下武林盟主对她来说也没有什么太多惊喜,自然不用说,她的离开身后一定会跟着某王爷。 “宴儿,怎么了?”龙凌看出了桃月宴不太好的脸色,担忧的问着。 “没什么。”桃月宴微微皱眉,只是刚刚的吵闹让她很心烦,没由来的烦。 龙凌皱眉:“走。”担心的一把搂住她,快速向行宫飞掠而去,剩下江子天等人还有风雨雷电本想跟上,但是刚走一步,又退了回来,这个时候他们去好像不太好吧。 几个人互相对望,不知谁提议了一句去喝酒,于是两个人的七八名属下大白日就跑出去喝酒了。 被龙凌抱在怀里,问着他身上的清爽的气息,似乎那股心烦劲也渐渐淡去,看着龙凌认真的侧脸,闭目在他的怀里,安心沉静。 当龙凌抱着桃月宴回到行宫的时候,刚要开口说话,就发现桃月宴已然沉睡,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将她放平在床上,坐下来看着她的睡脸。 他也不知道这次让宴儿当上武林盟主是对是错,武林纷争,不必宫廷少,而且一旦坐上那个位置,必定会受到诸多限制,说到底她一介女子,他也不想让她如此辛苦。 但是他也明白,凭借心高气傲的她,定然不会安心的躲在他的羽翼下生存,如此一个特别的女子,爱上他,是他所幸。 …… 上书房 一上午的比试结束后,月亭刚刚回到上书房,月流觞也随之出现,带着敬畏也带着不解,坐在书案的下首:“父皇,为何要让无极当盟主,刚刚若是你开口,冥宫宫主也肯定会继续比试的。” 月亭端着茶盏喝了一口,而后放在桌上,“你认为邪道冥宫与一个初出茅庐的断袖,谁更容易掌握?”一国太子,胸无大志,他早晚废了他。 “父皇的意思是,要将无极纳入羽下?” 月亭嘴角一撇,“自然,既然他是断袖,朕就投其所好,而这个盟主之位,本就是朕赐给他的,想吃免费的午餐,也要看朕给不给他机会。” “可是,那无极似乎没那么好说话。”月流觞想到当日自己与他之间的接触,不由的告诉了月亭。 “没那么好说话,大不了朕让他永远都说不了,这个盟主之位,不是非他不可。”月亭阴狠的说着,眼中杀气一闪,他既然能让他当上盟主,同样可以让他消失在武林中。 月流觞看着月亭有些狰狞的表情,微微垂眸,心下想着,若是父皇真的和无极发生冲突,那么他是不是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你去准备一下,晚宴代朕试探他一次,看看他的想法。”月亭眼底闪过嫌弃,但是仍然吩咐着月流觞。 “是,父皇。” 出了上书房,月流觞走在皇宫内,两腮的肌肉在他紧咬牙齿下若隐若现,刚才父皇眼底的嫌恶,他并没有忽略,凭什么他太子的身份,却不得宠爱,每每都是被他吩咐去做任何事,他这个太子甚至还不如五弟来的重要。 既然父皇让他去试探无极,那他尽管做好了,不用想他也能够知道无极的反应,那日无极和龙凌对他的羞辱,他都铭记在心,有朝一日,他一定双倍奉还。 天色渐暗,桃月宴缓缓苏醒,看到窗外已经有些幽暗的天色,略微吃惊,她竟然整整睡了一下午,动了动身子,感觉有些不对劲,猛地侧目看向床里面,就发现了一双含笑的鹰眸,手支着头,看着她。 顿时脸颊有些发热,他竟然这么看着她睡觉,那她有没有打呼,睡相怎么样,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桃月宴移开眼神,略带漂移。 而似乎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龙凌摸着她的脸转会到自己面前,“宴儿,你在害羞?” 桃月宴难得因为羞赧而红了脸颊,视线躲闪:“没有。” 龙凌笑着吻了一下桃月宴的额头,扶着她坐起来,看到她的精神好了不少,说道:“今晚上的晚宴,你要小心。” “嗯,知道。”桃月宴心里自然知道,这个晚宴绝对不简单,而且月亭在武场说的话,分明就是针对她一个人,恐怕这场晚宴是个鸿门宴也说不定。 龙凌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她:“我陪你去。” “不必,他们还奈何不了我。”她倒向看看,这月亭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虽然桃月宴如此说,但是龙凌面上的担忧还是明显,不由的再次想开口,却被桃月宴打住:“放心吧,没事的,乖乖等着我。” 桃月宴玩心大起,拍了拍龙凌的俊脸,就出门离开了房间,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而后者则在原地呆愣半天。 长信宫,这一场专门为庆祝无极公子而准备的宴会,殿内的桌椅摆放不多,桌上也早都布置好茶盏水果,月流亭和月流迎率先入内。 “四哥,你觉得无极公子怎么样?”月流亭略带憨厚的问着长相阴柔的月流迎。 闻此月流迎带着打量的目光上下扫射他,“干嘛?你相中他了?” “去你的。你难道不觉得他很有气势吗?”月流亭嗔怒了一句。 “气势?哪呢,没发现。” “且,粗人一个。” 月流迎听闻他的话,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你说谁粗人?你见过粗人长这么好看的吗?” 月流亭恍惚的看着眼前闪动的美脸,“没见过,一个大男人长这样,真的没见过。” “月流亭!”月流迎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什么叫一个大男人长这样,他可是有名的美男子。 当月流觞到达长信宫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人像是斗鸡一样互相瞪视,“你们在干嘛?” “大哥,他问我他好不好看,我说好看,结果他就吼我。”月流亭鬼灵精的率先跑到月流觞身边,状告月流迎。 “月流亭,你放屁。”月流迎阴柔的脸颊带着怒火,吓得月流亭赶忙躲在月流觞的身后,不敢出来。 “好了,你们别闹了。”月流觞对这两个弟弟很是无语,平日里两个人形影不离,吵起架的时候又互不相让。 三个人走到左边的位置落座,月流迎与月流亭互相看一眼,纷纷哼声别过头。 而这时随着门口高扬的喊声,走进两个人,让刚刚落座的三人再次起身,“皇祖母,贵妃娘娘/母妃。”进门的两人一个是月弦的皇太后,一个是如今最得宠的夏贵妃,也就是月流亭的生母。 “看看,哀家这几个孙儿真是一表人才。”皇太后在夏贵妃的搀扶下,迈过门槛入内,看着眼前三个风姿卓绝的男子,开口赞叹。 “是啊母后,皇上的子嗣都是如此优秀,不过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母后。”夏贵妃声音温婉柔和,同时又不忘恭维一下皇太后。 闻此皇太后不满褶皱的脸就笑开看花,拍着她搀扶的手:“你啊,就是会说好听的。” “母后,臣妾可没有,这都是事实,不信你问问他们。”夏贵妃一本正经的说完,还给面前的三人使眼色。 “对,皇祖母天生丽质。”月流亭闻声赶紧接下自己母妃的话,而他的话更加让皇太后开心。 宠溺的看着眼前优秀的孙儿,与夏贵妃对视一眼,脸上满足而又幸福,是她有幸,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皇儿为月弦开枝散叶,生出了这么多优秀的孩子。 “皇祖母,过几天就是您的寿辰,孙儿到时候一定准备一个特别的礼物给您。”看到月流亭一句话就将皇祖母都的那么开心,月流迎也不甘示弱,赶紧说了起来。 “迎儿这孩子就是有心,没想到还记得哀家这个老太婆的生辰,要说礼物,哀家更希望你们抱回几个曾孙,让哀家来的开心。” “啊…”没想到皇太后会如此说,月流迎一时结巴,不知还如何继续这话题,不禁求助的看着月流觞。 月流觞瞟了一眼月流迎,上前解围:“曾孙重要,但是皇祖母的寿辰一样重要,流觞也为皇祖母准备了礼物,到时候皇祖母可不要嫌弃。” 皇太后嗔怒的责怪:“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你们能记得哀家的生辰,哀家都很高兴了。” “无极公子到。” 与皇太后说说笑笑的几人,顿时转身看向门口,无极公子可是今晚的主角,而皇太后也不禁坐在凤椅上伸头张望,这几日的事情,她也没少听说,早就想一睹真容了。 当桃月宴独自一人来到长信宫,就看到前方几个人一同回身看着自己,淡定自若的走到前方:“见过几位王爷。” “无极公子免礼。”月流觞一抬手说道。 “无极公子你好,我叫月流亭,年更十六,我…”月流亭像是自我介绍一样,看到桃月宴的出现,两眼放光,话还没说完,就被月流觞一把拉到旁边,而夏贵妃也在此刻开口:“亭儿,这么没有礼貌,还不退下。” 被一把拉开,又被自己母妃训斥的月流亭,一脸委屈和不忿,站在旁边鼓着腮帮就不说话,桃月宴也是第一次与月流亭接触,没想到皇宫中还能有如此性情中人,看他的眼神晶亮透彻,一看就是没有心机之人,也很快就赢得了桃月宴的好感:“你好。” 随着桃月宴的问好,月流亭的脸色再次转变,笑嘻嘻的看着他,不顾身旁月流觞的拉扯,“无极公子,你收徒弟不,我想拜你为师,我可崇拜你。” “亭儿,不准胡闹。”夏贵妃发怒的看着月流亭,堂堂王爷竟然要败一个江湖草莽为师傅,传出去不怕人笑话。 皇太后却突然说道:“好了,亭儿也是孩子心性,你也别训斥了。原来这位就是闻名已久的无极公子,果然仪表不凡。”皇太后虽然上了年纪,但是阅人无数的她,看到桃月宴一身孤冷的气势,打从心里就喜欢,这样一个皇家盛宴,见到她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皇室,不但没有丝毫胆怯,落落大方,举止优雅,果然是个人才。 “师傅,这是皇祖母,那是我母妃。”月流亭示好的颠颠走到桃月宴身边,介绍着皇太后。 “无极见过皇太后,见过贵妃。”皇太后点点头很满意,而夏贵妃则眼底带着不满的看着他,一个草芥竟然不下跪,只是抱拳行礼,真是不知体统。 “无极公子快请落座,皇上稍后就来。”即便心中不满,但是夏贵妃表面依旧维持着良好的贵妃形象,温柔的对桃月宴说道。 “师傅,你做这边,我做这边,咱俩挨着。”月流亭叽叽喳喳像个麻雀一样,将桃月宴指引到座位,也不避嫌,直接做在她的身旁。 “亭儿,回到你自己的座位去。”夏贵妃实在看不过去,再次忍不住开口。 月流亭理直气壮回答:“母妃,无极公子现在是我的师傅,我自然要和师傅坐在一起,皇祖母,你看母妃凶我。” “算了,就随他去吧,都是小孩子何必较真。”皇太后慈祥的看着月流亭,又扫了一眼桃月宴而后说道。 “是。”夏贵妃无奈的应声,她这也是为了亭儿好啊。 “无极公子年更几何?”皇太后看着桃月宴,开始询问底细。 “十五。”这具身体的年龄的确是十五,不过她的心里年龄已经快三十。 月流亭顿时惊讶:“啊,师傅你才十五岁,比我还小呢。” “果然英雄出少年。”说完皇太后眼中精光一闪,不卑不亢,不骄不躁,不错。 “皇太后过奖。” “皇上驾到!”伴随着高喊,月亭姗姗来迟,当看到长信宫一片谈笑风生的景象时,着实惊讶了一番。 “母后,这是在聊什么?”月亭看着皇太后问道,同时也发现了与无极公子齐坐的月流亭,皱了皱眉。 “父皇,你还不知道吧,师傅竟然才十五岁,比我还小呐。”月流亭献宝似的,将刚刚知道的情况赶忙告诉给月亭。 “师傅?”月亭纳闷的看着他,亭儿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师傅? 月流亭挠了挠头:“嘿嘿,父皇,无极公子就是我师傅。” 闻言月亭有些不悦:“真是胡闹,无极公子如今是武林盟主,哪有时间收你为徒。” 此话一出,同时让好几个人皱眉,“我不管,我已经叫师傅了,无极公子以后就是我师傅。”想来整个皇宫内,敢如此和月亭说话的也只有月流亭一人。 “皇儿,别怪他了,是哀家同意的。”皇天后看到月流亭扯着脖子与月亭喊叫,忍不住出口帮着月流亭说话。 “母后…” “好了,这件事容后在意。”皇天后打断了月亭的话,大家都在等着,总不好一直纠缠一件事。 月亭闭口不言,挥了一下手,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的几个:“朕要感谢无极公子赏脸来参加宴会,今日没有外人,都是自家人,无极公子不要客气。” 桃月宴颔首:“不会。” 宫人将早已准备好的宫宴膳食全部端上桌,月流亭就坐不住了:“师傅,你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嗯。” “师傅,你什么时候教我武功啊?”月流亭自顾自的说着,而桃月宴则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她有说过要教他武功吗? “我不会教人。” “啊…师傅你拒绝我…”月流亭没想到她会如此说,有些措手不及。 “没有,是真的不知道。”桃月宴有些无奈,这哪像个十六岁的人,分明还是个小孩子。 “那师傅等你学会如何教人的时候,能不能教我。”既然师傅现在不会,不代表他以后不会,他只要委曲求全了。 “嗯。”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桃月宴只好应声。 几个人都安静的用膳,只听月流亭一个人说个不停,月亭此刻给月流觞示意,自己则端着酒杯看着桃月宴的一举一动。 自然想来灵敏的桃月宴,对于几道注视她的目光也没有放过,先不说皇太后为何看她,只不过那月亭的双眼似乎一直都没离开过,还有身边这个月流亭。 “无极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月流觞赶鸭子上架不得不问他,岂止这些话当日他早已问过,但是避免父皇怀疑,他只能开口。 桃月宴看着说话的月流觞,如果不是他的性子太过讨厌,凭借他那张脸,也许他们会成为朋友,这话当日问过她,现在询问她的恐怕不是月流觞,而是月亭。 “暂无。”就算她有任何打算,有怎么会告诉他们这些心怀不轨的人。 月流觞继续问:“哦?那无极公子坐上武林盟主之后,有何想法?” “没有。” 嘴严如桃月宴,对于她不想说的话,任何人都休想从她的口中得到任何信息。月流觞有些挫败,这样的问话还不如上次他们在酒楼里说的多,眼看着父皇的脸色已经不好,他必须想想办法。 “师傅,那你以后去哪能不能带着我?”月流亭借机插话,顿时让月亭和皇太后都变了脸色。 “混账,你是王爷,怎么能到处乱跑。”月亭一拍桌案,怒声而言。 “孙儿,你太胡闹了,这么能跟着无极公子,你会添乱的。”相对而言,皇天后的话要好听的多,句句似乎都是为了无极公子考虑,但是也不难听出对月流亭的责怪。 “就是,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天天没事做吗?”月流迎也趁机讽刺道,不过同样饱含关心。 月流亭没想到自己一句话遭来这么多反驳,看了看身边淡定桃月宴,不由的靠近了一点:“师傅,他们说我。” “嗯,说的好。”桃月宴也赞同大家的话,说了一句,顿时让月流亭垮下了脸。 月亭不满的瞥了一眼月流觞,什么都问不出来,真是没用。 “无极公子,今日在场上的表现,真是让朕吃惊,没想到无极公子年纪轻轻,武功卓绝。”月亭有些夸赞的看着桃月宴,甚至还点着头。 老狐狸,桃月宴心中冷哼,既然她不甚明了月亭的目的,但是相比也与她成为武林盟主有关,亦或是…想着就看了对面的月流觞,亦或是想要让她为他们效力? “月帝谬赞了,不过是略懂。”桃月宴看着月亭,嘴角微勾说道。 “师傅,那你能不能教我一点皮毛?你的略懂都这么厉害,那我要是学会你的皮毛,岂不是也要天下无敌了。”月流亭仰望姿态看着桃月宴,师傅太谦虚了。 “无极公子不要见过,亭儿年纪尚轻,失礼之处请多海涵。”月亭举着酒杯,有些歉意的说着,而后又对月流亭皱眉。 “无碍!”从一开始到酒过半巡,桃月宴都没有过多的言语,始终惜字如金,让月亭颇为头疼,这样一个油盐不进的人,若是不能成功,他还怎么继续接下来的事? 月亭对下首的太监使了一个颜色,顿时小太监了出去,而这一动作桃月宴同样没有放过,那就让他来看看,接下来他到底要做什么。 片刻功夫,门口走进五名衣着华丽的翩翩公子,每一个的容颜都绝色,含羞带笑的表情,让不少人看直了眼。 见此桃月宴眉尖一挑,这是什么意思?这几个男子长相都不错,只不过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五人站在下手,对着月亭下跪行礼:“皇上吉祥。”声音清脆,没有一般男子的刚毅,反而多了一丝女子的柔美。 柔美?桃月宴顿时有些无语,难怪这几人看着都感觉不对劲。那每一个人纤腰好像比她的还细,走路的姿态娉婷婀娜,此时她闹钟不禁想到一件事,这月亭不会是… “起来吧!” “谢皇上!” 明明是男子,但是一举一动都矫揉造作,看的桃月宴脊背一阵发凉,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不然她可不敢肯定会不会把这些不男不女的东西清理干净。 月亭看着桃月宴目不转睛盯着几人,嘴角冷笑,果然投其所好才是最快速的办法,继而开口:“无极公子,觉得这几位如何?” “不错,婀娜多姿,体态万千。”桃月宴给出了一个相对中肯的回答,既然她目前在别人眼里是断袖,自然不能太过苛刻。 闻言月亭嘴角的笑意加深:“你们几个,还不见过无极公子!” “见过无极公子!”说着几个人就对着桃月宴的方向作揖,每个人的眼神火热,纷纷盯着桃月宴,让她感觉自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 “师傅,他们怪怪的…”月流亭一脸嫌弃的看着面前对着他们行礼的人,这大男人怎么打扮的这么妖艳,有的甚至还扑了胭脂,搞什么? “亭儿,别多嘴!”月亭呵斥月流亭一句。 “皇儿,你这是…”皇太后也带着不解的看着月亭,很不明白他为何叫这么五个男子进来。 “母后。”月亭带着深意看着皇太后,他相信自己的母后定然不会干预他。 看到他的目光,虽然皇太后仍然不明白,但是既然他自己有想法,她也不会干涉,毕竟他才是一国之主。点点头,与夏贵妃两个人开始了低声的闲聊。 桃月宴看着月亭自以为是的样子开口:“月帝,这是何意?” “呵呵,无极公子莫怪,这几人是朕送给无极公子的礼物,还请笑纳!” 礼物?桃月宴眼底滑过冰冷的看着始终站立在自己身前的五个人,每一个都是那么妖娆,如果她是男子,也同样喜欢男子的话,恐怕真的不会拒绝。但月亭当真以为她傻吗? “礼物?无功不受禄,皇上的心意无极心领了。”桃月宴直接开口拒绝,她会将五个危险的人物放在身边吗? 月亭面色如常,似乎料到了桃月宴会拒绝一般,接着说道:“无极公子误会了,正是因为无极公子赢得了盟主之位,所以朕才会将这几人送给你,不为别的,无极公子可不要小看他们,他们个个身怀绝技,这也是怕无极公子将来行走江湖的时候,遇到危险,也好有个照应!” 接着月亭又说了一句:“还不快将你们的本事亮给无极公子看。” “是。” 说完几个人就在宽敞的大殿内互相切磋,不难看出每一个人的确武功高强,打斗的时候,与之前进殿的娇羞模样判若两人。 而桃月宴面无表情的看着,月亭刚刚的话,她听的一清二楚,身怀绝技,现场就给她展示,这是在威胁她!她可没错过刚刚月亭在说道这几人身怀绝技时候脸上的自信,想这样就让他臣服,真是痴人说梦。 几个人表演完毕,再次一字排开站在桃月宴的面前,脸上也同时恢复了娇容,“献丑了。”几个人抱拳对桃月宴说道。 “哈哈哈,好好好,无极公子可要看清楚啊,这几个可都是人才。” “那月帝何不留在自己身边。”桃月宴心中嗤笑,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说道。 而月亭则略带无奈的开口:“呵呵,看来无极公子还是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所在,朕要是能留住,自然会不遗余力,可是这几个人自从听说了无极公子的大名,说什么都要朕开恩将他们赐给你,你说朕能有什么办法?” “原来如此,不过还是谢谢月帝的好意,我承受不起。”桃月宴已经有些微冷的脸颊,让月亭心中怒火上升。 好一个不知好歹的莽夫,他如果将这几人顺从的手下,他说不定还会留他一名,让他为自己做事,如果是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话,那么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想着月亭的手越攥越紧,刚要开口说话时,旁边却突然有一双手拂在他的胸口,耳边也传来温婉的嗓音:“皇上…” 第二十五章 各怀所思 “皇上…”夏贵妃不知何时走到月亭的身边,身手拂在他的胸口,看似好像是在撒娇,而实则是在平息月亭的怒火,既然这无极公子是皇上竭力想要拉拢的对象,自然不能因为几句话而伤了和气。 这也是夏贵妃能够一直得蒙圣宠的原因,巧言观色,明辨是非的能力可不是每一个后宫女子都具备的。 “皇上,既然如此,何不问问无极公子具体喜欢什么?”夏贵妃一边拂着月亭的胸口,一边在他耳边说道,但同时也让在场的人都能听个明白。 月亭努力将怒火压下,点点头:“嗯,爱妃说的有道理。无极公子是朕唐突了,不知是否可以告诉朕,朕一定赐给你。” 桃月宴看了一眼聪明的夏贵妃,“不必,谢月帝的好意,我什么都不需要。”开玩笑,若是她现在收了他的任何东西,那岂不是被他拿住了把柄。 “罢了罢了,是朕强求了,你们几个也都听到了,既然无极公子不需要你们,你们还是退下吧。” 月亭挥手想让五人退下,结果其中一名男子却说:“无极公子,难道我们不够美吗?” 桃月宴拿着茶杯浅尝,“美!” “那为何公子不肯接受,我们一定会尽心尽力的照顾公子的。”说着泫然欲泣的样子,恐怕若是真的断袖看到定会心疼不已,可惜她不是。 “不接受就是不接受,我不需要别人照顾。”桃月宴生冷的说着,不给对方一丝机会。 说话的男子,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如果公子不要我,那我活着也没意思了。”话音一落,其他四人也同时点头,那样子好像对桃月宴用情至深一般。 “皇上恕罪,我们对无极公子都是一心一意,若是公子不要我们,那我们也没什么好活了…” 月亭闻言表情十分吃惊:“你们这是做什么,朕都已经答应无极公子不会强人所难,你们又何必如此。” 这时五人同时跪下:“请皇上恕罪,若是无极公子不要我们,那我们一心求死。” 桃月宴看着五个人与月亭之间的对话,不置一词,依旧端着茶杯自顾的喝茶,用死来威胁她,是不是太笨了。 “大胆,朕已经说过不会为难无极公子,你们此刻竟然敢以死相挟?”月亭一拍身前的龙案,愤怒的指着下面的人。 五个人一头磕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吾皇息怒,我等誓死追随无极公子。” 月亭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刚要说什么,却没想到桃月宴先他开口:“既然你们这么想死,那就去死吧!” 桃月宴眼里杀气升腾,突然从手里甩出一道白影,只见那白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最右边的男子的脖颈划过,一直到最后一名,而后掉落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 在众人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时候,跪地的五个人却突然双眼暴突,脖颈处血柱一样突然喷涌而出,很快就将身前的青石地板染红,之后五个人一同前扑,倒地身亡,死不瞑目。 “啊…”夏贵妃夸张的尖叫声骤然响起,而皇太后也有些错愕,而后不忍的将视线移开。 任谁也没有想到,无极公子竟然如此大胆,当着皇帝皇太后的面,竟然将这几个人封喉,而那落在地上的白影,此刻看上去竟然就是一片茶杯的碎片,而她刚刚手中所握着的差别,此刻正好少了一个边缘。 “无。无极,你…”月亭的震惊自然不用说,怎么他都没想到,这无极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杀了他的人,那几个人是他千辛万苦训练出来的习作,就是为了让他们接近无极,从而牵制住他,却没想到这样几个绝色的男子,他都无动于衷,他不是断袖吗? “无极谢谢月帝的好意,这几个人既然对无极情有独钟,而此时我却又无法将他们收入身旁,他们自己也表示要誓死追随,我也是出于无奈,圆了他们的心愿。”此刻桃月宴的一番说辞让不少都心惊,杀了人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话虽如此,但是无极公子也太不将月弦放在眼里了。”月流觞借机落井下石,如果父皇能够因此而迁怒与他,那就再好不过。 “呵呵,我要是没记错,刚刚月帝似乎打算将这几个人赐给我,那我现在杀了自己人,又有何不可。” 月流迎目不转睛的看着桃月宴:“无极公子此言差矣,虽说父皇要将这几人赐给你,但是本王也听说你分明拒绝了父皇的好意。” “那又如何,刚才拒绝,不代表现在拒绝,这几个人,我收了!”桃月宴瞥了一眼地上的五个死尸,不过是扔到荒郊喂狗的命,她不介意替他们收拾。 “你…”月流迎无言以对。 这是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扯了一下,桃月宴侧目,就看到月流亭有些惊恐的看着他,“师。师傅,你那是什么手法,能不能教教我。” 月流亭努力遏制自己想要打颤的牙齿,那几个人的死相好恐怖,但是他又忍不住看向他们的伤口,师傅的手法简直是太厉害了。 “你不怕?” “不…怕!” 闻言桃月宴抿嘴,没有出声,而对面的几双眼睛此刻都盯着桃月宴不放,“看来无极公子是根本就没将朕放在眼里?” 月亭脸色阴沉的说着,龙案下的手也紧握,他现在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的确!”简单的两个字,将所有色变,他还真的承认? “你…” “哈哈哈,无极公子怎么可能将月帝放在眼里。”一个人带着笑声从门外走进,嘴里的话说出口再次让所有人都一惊。 所有人都看向门口,而月亭更是怒火中烧,无极小儿,没想到你还有帮手! 沥楚痕大笑着走进长信宫,又说了一句:“因为无极定是将月帝放在心里的。”算是恭维,但也同时为无极公子解围,大家都十分不解,沥粤皇帝为什么来?这场宫宴只有请无极公子一人的。 月亭阴晴不定的看着沥楚痕:“沥帝来此…”话不用说完,相信大家都明白。 “月帝见谅,朕也不过是来凑个热闹,月帝不会不欢迎吧。” 坐在高位的月亭,身边伴着夏贵妃,神情阴暗的看着沥楚痕,真没想到沥楚痕似乎也对这个无极感兴趣… “欢迎,朕为何不欢迎,来人,给沥帝赐座!”既然他不请自来,而月亭他身为东道主,自然不能驳了他的面子,再怎么说两人身份同样是一国之主,高高在上。 “呵呵,月帝英明。”沥楚痕笑看着月亭,转身做到所赐的位置上,也同时扫了一眼桃月宴。 沥楚痕的到来,并没有让众人有过多的动作,只不过月亭仍然看着桃月宴,即便是沥粤皇帝在这里,也不可能阻止他想要做的事。 地上仍然躺着那五个人的尸体,而月亭似乎也没有想法找人处理,而是继续看着桃月宴问道:“无极公子,难道不打算解释一下刚刚的事情吗?” “解释什么?我的话都说完了。” “无极,你别给脸不要脸,父皇能够请你参加宴会,是看得起你,你竟然敢当众杀人,你当真以为没人敢动你吗?”月流迎似乎从一开始就对无极公子有着很大的偏见,而在她说完话之后,猛地起身,一手指着桃月宴,嘴里带着愤恨的说着。 没人说话,大家都看着月流迎,随后又看着桃月宴,似乎等着看他接下来要怎么做。 桃月宴难得一笑,将酒杯举至眼前,对着月流迎说道:“难道四王爷想与我比试一下。” “比就比,怕你呀!”被桃月宴一句话,就激怒的月流迎,拉着前襟就要上前与桃月宴动手,却被一旁的月流觞及时拉住:“老四,别冲动。” “大哥,你看他装什么装,我就不信我们这个多人在这里,还打不过他一个人!”月流迎不饶人的说着难听的话,同时其他人闻言也心中暗忖,的确,他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打不过他一个? 想着月流觞拉着他的手就微微有些放松,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而这也让月流迎趁机拉回自己的手,快步向桃月宴的方向走去,周身也开始酝酿气息。 桃月宴仍然一动不动,只不过看着月流迎的眼神认真至极,想让她动手,那就要看看他有没有那个能力了。 “师傅,我四哥刀子嘴豆腐心,你千万别生气啊。”月流亭有些害怕的再次拉扯桃月宴的衣袖,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四哥竟然会与师傅吵起来。 闻言桃月宴不理会,看着月流迎越走越近,桃月宴手中拿着的酒业也慢慢放下,双眸冰冷如寒冰,没有一丝情感,幽深黑暗。 月亭看着月流迎的动作,不置可否,只不过愈发紧握的双手显示了他的紧张,夏贵妃也不由得抓住月亭的衣袖,如果能将这无极杀了,那就再好不过,也省的亭儿师傅师傅的叫他。 皇太后此刻没有抬眸,只不过余光也同时关注着与桃月宴越来越近的月流迎。月流觞看到他的动作,自己也慢慢在提气,他或许可以与老四联手… 空气中的空气好似要凝结,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紧张,而所有人的表情都被刚刚来到的沥楚痕看在眼里,嘴角轻蔑,这个无极公子还真是能惹事,这么多人竟然都在看好戏,看来他出场的时候到了。 “四王爷何必生气,刚刚朕不是已经为无极公子解释过了!”沥楚夜缓缓从座位起身,慢慢迎上了快要走到桃月宴面前的月流迎,看着他说道。 月流迎阴柔的脸上此刻带着愤怒,“沥帝,这是我们月弦的事,还请沥帝不要插手。” 沥楚痕似乎没有想到月流迎会如此说,按他的了解,这个四王爷从来都是跟在月流觞身后的人,而且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贡献,不知道为何此次竟然这么着急愤怒。 “四王爷的事的确与朕无关,但若是无极公子的事,那就与朕有关!”沥楚痕大言不惭的将自己与桃月宴的关系拉近,这无疑让大家再次猜测他与无极的关系,能够让一国皇帝放置公务,跑来这里亲自为他说话,这个无极的确不容小觑。 月流迎站在沥楚痕的面前,忽而面色带着嘲讽:“这么说来,就连沥帝都是他的入幕之宾?呵呵,难怪,若是如此说来,那刚刚的几人的确不能入无极公子的眼。想来他们如何与俊美于世的三王爷,还有闻名三国的少年皇帝相比呢。” 月流迎的话,不禁暗讽桃月宴,同时也将龙凌与沥楚痕同时讽刺一番,惹的桃月宴嘴角的笑容扩大。 此刻的桃月宴,听到月流迎所说的话越来越离谱的时候,反而没有生气,而是嘴角上翘,面色邪佞的看着月流迎。而这明显的笑意,却又让人感觉阴冷无比。 “四王爷说这么多话,是不是也想做我的入幕之宾?”桃月宴微微侧头,看着站在他不远与沥楚痕对面而立的月流迎。 突然月流迎像是炸了毛的鸡一般:“无极,你别不要脸,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明明是个男子,却是个断袖吗?” “四王爷说话还是要考虑清楚,你有什么理由说无极公子是断袖?”沥楚痕声音不悦的反驳月流亭,句句维护无极公子。 “理由,沥帝不会是忘了当日在武场发生的所有事情了吧,他与龙三王爷之间的关系,长眼睛的人都会看的出来,沥帝还需要本王再给你解释吗?” “迎儿,闭嘴!”月亭终于在此刻开口,这月流迎的话,虽然是针对无极公子,但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沥粤皇帝,说话还是要掂量一下为好。 “父皇,儿臣只是气不过,分明父皇是好意,却被他如此践踏,儿臣…” 月亭打断月流迎的话:“好了,朕知道你的用心,回去座位,不要让沥帝看了笑话。” 深深呼吸一口气,月流迎也察觉到自己的话有些过分,不置一词转身回到座位,只不过双眼紧盯着桃月宴,一刻都不放松。 “沥帝见笑!”月亭有些歉意的看着沥楚痕,只不过话语中却不见有多诚恳。 沥楚痕不在意的笑了笑,他的目的本就不是他们,所以不论是月流迎还是月亭,都无所谓。 桃月宴看到沥楚痕处处为她说话,嘴角的冷笑更加明显,现在算什么?这两个帝王在他面前演戏?亦或是他们的目的是自己? “月帝要是没有事,无极先告辞了。”说完桃月宴起身就要离开,这场宴会已然失去了它的意义,而对于他们两个皇帝想要做什么,她也丝毫不关心,只要不惹到她,她是不会在意,只不过月流迎… 想着带着深意的看了月流迎一眼,桃月宴理会月亭是否同意,自顾自的离开了长信宫,与此同时沥楚痕在桃月宴离开后,没做久留。 “父皇,你看他嚣张的样子,刚刚为什么不让儿臣教训他?”当大殿内只剩下一家人之后,月流迎更是忍不住开口抱怨。 皇太后此刻也抬起了头,“孙儿,这个人不简单!凭他一出手就能将那五个人给瞬间封喉,内力绝非常人所能比的。” “皇祖母,连你也帮他说话!”月流迎有些不忿。 月亭闻言看向皇太后:“母后,您如何看?”此刻的月亭,不在是那个高高在上阴险毒辣的皇帝,而单纯的只是一个儿子,看着皇太后的眼神有敬畏也有孝顺。 “皇儿,这个人的确不一般,面对咱们这么多人的目光,镇定自若,而且就在刚刚她杀人的时候,眼神里面的杀气弥漫,所以皇儿听哀家一句,这个人要么重用,要么让他消失!”皇太后说着面上的慈祥不再,只剩下深沉的城府。 皇太后,先皇的皇后,心计了得,头脑精明,曾经为先皇在政治上没少出谋划策,就连如今国力强大的月弦皇帝月亭,也都时常要让她献策。 “母后的意思是?”月亭不甚明了,不由的再次问出口。 而皇太后看了看其他的人,凤袍长袖一挥:“孙儿先下去吧,你也下去。”而后皇太后又看向了坐在月亭身边的夏贵妃。 “是。”即便是不愿,夏贵妃也不敢忤逆这老太太的意思,别人不知道,她可是对于这月弦皇太后的手段心有余悸的。 “皇祖母,亭儿也想听…”月流亭十分渴望的看着皇太后,又求助的看向月亭,平日里父皇最疼他,这次应该会让他留下的吧。 月亭脸色一凛,“下去。”这小子刚刚竟然胳膊肘向外拐,就算他宠爱他,也不能任由其如此没有规矩。 瘪瘪嘴,不甘愿的月流亭被月流觞和月流迎给拉了出去。当大殿上只剩下母子两人的时候,皇太后率先开口:“皇儿,准备的怎么样了?” “嗯,一切按照母后的安排,都在进行中,相信不到下月,第三艘即可出海!”月亭恭敬的颔首,与皇太后说着。 皇太后严肃的点点头:“好,这是你父皇生前最大的愿望,希望你不要让哀家和你父皇失望才好!” “谨遵母后教诲。那无极公子的事…”想来独断独行的月亭,此刻在皇太后面前,就像个听从吩咐的侍卫一样。 皇太后略微思索片刻:“若不能重用,杀!” “好!一切听母后安排。” 另一边离开长信宫的桃月宴,向自己的行宫走去,而身后慢慢靠近的脚步,让她一边的嘴角扬起。 “无极公子…” 闻声桃月宴站定身体,不用回头,她就知道这声音是谁的,“沥帝有事?” 沥楚痕很快就走到桃月宴的身边,站在她的身侧看着她冷淡的侧脸,笑了笑:“朕的确有事想问无极公子!” 桃月宴目视前方:“我为什么要回答?” 沥楚痕似乎没有想到桃月宴会突然如此说,微微有些错愕,而后隐忍怒气,继续开口:“朕只是好奇,之前与无极公子是不是旧识?” 沥楚痕问话的同时,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桃月宴,甚至身子侧倾,进盯着她的表情。 “旧识?我还真不知何时与沥帝认识!”桃月宴表情波澜不惊,让沥楚痕心中有些失望,看来他不是那个人。 “那看来是朕误会了。” 闻此桃月宴直接迈步离开,却不想沥楚痕在身后再次快步跟上来:“无极公子,朕可有得罪过你?” 猛地桃月宴站定脚步,快速的转头看着沥楚痕,眼眸饱含嫌恶与森寒,不说话,只是这样骇人的看着他,片刻就让沥楚痕双眼闪动,这样的眼神直让人感觉冷汗直冒。 桃月宴看着他眼神的闪烁,心中冷笑,沥楚痕,我会让你多活一段时间,因为我要让你亲眼看到,你所在意的一切,我都会一点一点的毁掉,包括你的江山! 想着眸中的冷意乍然爆发,让沥楚痕不自主的打了个哆嗦,为什么他觉得那双眼眸中的东西,如此熟悉,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 直到看着桃月宴的背影走远,沥楚痕才恍然回神,刚刚他是怎么了,竟然突然会被那眼神所吓住,一定是最近没睡好。 其实他之所以跟着他出来,一方面是询问,另一方面,这无极公子如今是这场大会流言蜚语的主角,而且在比赛中所展现的同样让人惊讶,他是一个帝王,自然对这样的人趋之若鹜,如果谁能得到这样的人才,那直等于如虎添翼。 看来只能等下次再找机会接近他了,从刚刚宴会的表现来看,月亭那只老狐狸,对他也肯定有了收纳之心,这一次他一定要先人一步,若是得不到,他宁愿毁掉。 …… 沥粤皇宫 未央宫内,曾经的德妃,如今的皇后娘娘,此刻正坐在大殿的主位闭目养神,微微隆起的肚子,身侧多名宫女在给她捶肩揉背。 沥楚痕带人去参加了三国大会,而此刻皇宫内代位执政的是六王爷沥楚枫。而对于沥楚痕此次出宫没有带她,似乎一点都不以为意。 现在她的肚子里可有着沥粤的第一个皇儿,谁人敢得罪她。这时从店内走进一个小太监,带着宫帽,低着头:“见过皇后娘娘!” 闻声皇后立刻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人,对身侧的宫人说道:“你们先下去。” “是。”众人鱼贯而出。 那小太监缓缓将头抬起,看着皇后说道:“娘娘,这是今天刚刚传来的消息。”说着将手中的一张字条交给皇后。 皇后打开,原本带着笑意的脸颊渐渐凝结,到最后愤恨的一把将字条撕碎,狠狠的扔在小太监的身上:“此事当真?” “回娘娘,当真。” 皇后一把拍在身边的软榻上,心中又惊又怒,皇上竟然要将月弦的二公主册立为皇后,那她怎么办? 她好不容易才爬到这个位置,怎么可能让那个公主平白无故的捡了便宜,不行不行,她一定要想个办法。 皇后在未央宫内来回踱步,多亏她当初留个心眼,让他有什么情况就告诉自己,否则她可能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你去给他回信,让他以后有什么消息,都告诉本宫!”皇后略带颤抖的嗓音,吩咐小太监。 “是。” “回来。”忽然想到什么,皇后再次叫住他,摸到自己的手腕,直接摘下一个翠绿精美的手镯,递给小太监,“有劳公公!” “娘娘严重了。”小太监也不含糊,直接接过手镯,放在衣袖内,作揖之后就退了出去。 整个大殿就剩下皇后一人,环视整个未央宫,富丽堂皇,她还没有住够,怎么可能让给一个他国的公主。 想着不由的紧握手掌,甚至连长长的护甲都刺进肉里,忽而脑海中想起一个人,皇后恶意的笑了笑,想来现在她的生活很苦吧! 冷宫 历朝历代被降级或者犯错被贬的妃子,一生终老的地方,阴冷潮湿,无人问津,此刻一个略显单薄的身影,正在井口边费力的提着一桶水,虽是初秋,但是不时的还是能够听到她的几声咳嗽。 当皇后一身风光的风炮,第一次来到冷宫的时候,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她进宫几年,还从没见过宫内有这么破的地方,窗户摇摆,墙壁脱落,地上不满灰尘,甚至在墙角还有蜘蛛结网。 有些皱眉,后悔来到这里,早知道就让人传唤她了,不过拧眉咬牙,还是提着衣衫向里面走去,身边一名宫女搀扶,身后同时跟着两个宫女。 “娘娘,何不让她去觐见,您屈尊降贵的来这,有失身份!”青荷搀扶着皇后的手臂,一手弯腰帮她拉扯裙摆,嘴里有些不忿的说道。 皇后摇摇头,嘴角嘲讽,“本宫能来看她,是她的荣幸,去叫她出来。” “是。”青荷放开皇后的手,同样带着嫌恶的往里面走去。 房间的牌匾掉落一半,门窗都紧闭,青荷走上前推了一下,房门自动打开,顿时一股发霉的味道传出来,青荷猛地扇风,而后猛地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转换,开口唤了一声:“淑妃娘娘,你在吗?” 没错,皇后带人来的地方,正是当日的淑妃,如今被贬到冷宫的紫衣。半天没人应声,青荷看了看门外等待的皇后,有些无奈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入内的房间略显空荡,除了一张有些破旧的八角桌,剩下的就是右边的一张床榻,虽然里面被打扫的还算干净,但发霉的气味也扑鼻。 大概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她们要找的人,青荷走出去,赶忙大口呼气后说道:“娘娘,不在这里。” “怎么会,你确定她被分配到这个房间了?”皇后有些皱眉,语气还有些责怪的看着青荷,似乎在说她的办事不利。 而青荷有些委屈,她打听的没错,淑妃当日就是被分配到这里的,刚想要开口解释,就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几个人同时回头,就看到了一个面色苍海,身形瘦削的人,手里提着一桶水,颤颤巍巍的面对她们走来。 “淑妃娘娘,奴婢帮你。”青荷收到了皇后给的眼色,立刻小跑到紫衣面前,将她手中的水提了过来。 而突然被人唤了一声淑妃的紫衣,心中一紧,有多久没人这样叫她了,有多久她都没有与人说过话,整日都是自言自语。 抬头看过去,面前站立的是一身高贵风炮的皇后,身后跟着两个宫女,而帮她提水的她也认得,是皇后的贴身婢女。 凭借她一个被贬的妃子,还能被她唤作是淑妃,嘴角淡淡扬起:“见过皇后娘娘。” 看到紫衣凄惨的模样,皇后心中仍然是开心的,但是脸上却又故作心疼的走到她身边,一把就拉起她粗糙干裂的双手:“妹妹,这几个月委屈你了。” 闻言紫衣诧异的看着拉住她手的皇后,很是不解,“娘娘…” “哎,妹妹,是姐姐的错,当日竟然听信谣言,以为是你暗害姐姐腹中的胎儿,苦了你了。”说着德妃就在紫衣的脸上摸了一下,脸上抬着心疼。 紫衣低下头,当日她本就不是故意的,忽而又想到刚才皇后的话,看着她:“娘娘,你相信我?” 她听出她的弦外之音,是不是她已经知道,当日是丽妃暗中做的手脚。 说着,皇后的眼中竟然泛出了泪花,拉着紫衣的手也更加紧了:“妹妹,你能原谅姐姐吗?是姐姐害了你啊。” “淑妃娘娘,皇后这两日一直在自责,所以今日特意跑来这里不顾身子不适,向你道歉。”青荷也同时在旁边帮腔。 紫衣一时间糊涂,不明白皇后此举的用意,经过了那么多事,她也不可能如同之前一样单纯,如果是向她来道歉,穿着如此华丽,妆容如此精美,是炫耀? “没什么,娘娘不必介怀,都过去了。”紫衣将手拉回来,不甚在意的开口,嗓子也有些喑哑。 见此皇后眼底一闪而过的嫌恶,却又再次拉住了紫衣的手:“妹妹,跟姐姐回去,以后和姐姐一同住在未央宫,等皇上回来,姐姐会亲自对皇上说明白的。” 没有想到皇后会这样说,紫衣当时就愣在当场,皇上…她是不是还有机会见到皇上…低下头略带思索,她也不知道她所说的是真是假,但是凭借她现在一无所有,就算皇后想害自己,也没有必要。 皇后见她低头深思,以为她还有迟疑,咬了咬牙,放开紫衣的手,两手抱着已经不小的肚子,作势就要下跪,而这也吓坏了青荷等人。 “娘娘,万万不可!”青荷高声的喊叫,将紫衣从思考中拉回,看到皇后的姿势,更为惊讶。 一把上前拉住她的双臂,向上提着,“娘娘,你这是做什么?” “妹妹,如果你不原谅,姐姐就在这里给你下跪。”皇后情真意切的看着紫衣,让紫衣也有些动容,费尽力气与其他几人将皇后拉起来,紫衣看着皇后:“娘娘严重了,当日的事本来就怪娘娘,若不是…恐怕娘娘也不会受到惊吓,我也不会在此…” 紫衣所说的话,聪明的留了半句没说出口,但是谁会听不出话中的意思,皇后拉着紫衣的手:“妹妹,都是姐姐的错,错怪了你,来,现在跟姐姐回去,以后咱们姐妹一同侍奉皇上。” 听到皇后这样的承诺,紫衣更加心动,她本以为这辈子再没有机会看到他,如果皇后这样说,那么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一定要出去。 再次回到未央宫,皇后命人安排一间房屋给紫衣,同时又安排宫女太监伺候,自己则有些疲惫的坐在大厅。 “娘娘,这样做太便宜她了吧!”青荷带着疑问看着皇后。 皇后闻言看着青荷:“那你的想法呢?” “呃…奴婢愚钝。” 皇后斜睨了她一眼,“这个皇宫内,有多少女子争先恐后只为了本宫这个位置,又有几人是真正的爱着皇上,本宫让她出来,看重的就是她的痴心。懂吗?” 青荷听的一脸迷茫,这和淑妃的痴心有什么关系? “真是愚蠢,看着吧,很快你就会明白的!”懒得再解释的皇后,瞪了一眼青荷,有些烦闷的揉着眉心,希望她这个决定是对的。 …… 清晨,鸟儿歌唱,万物苏醒,在月线皇宫内,早早就有一个人没命似的狂奔,直奔某处行宫。 “师傅…师傅!”人未到声先至,月流亭的声音打从门外很远就开始叫唤,生怕别人听不见。 江子天和白年正在殿内下棋,听到声音都纳闷的看了一眼,师傅?哪来的师傅? 当一个身影如风一样,窜进大殿的时候,两个人才回神,待那人站定,才发现竟然是五王爷月流亭。 “见过王爷。”两人面不改色的打了一声招呼,说是打招呼因为两人没有任何作揖的动作,只是静静的唤了一声。 “师傅在吗?”知道他们是师傅的属下,月流亭也礼貌的问了一句。 白年玉扇“唰”的就打开,自顾风流的扇着,“你找哪个师傅?”他易容的手段那可是出神入化,被人称作师傅,那也是理所当然。 江子天看到白年臭屁的样子,瞪了一眼:“你找谁?” “我师傅就是无极公子,师傅人呢?”月流亭有些急切的开口,眼睛还四处看,可就是找不到人影。 “咳咳…”没想到他找的是公子,白年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而后看着月流亭问道:“我们公子什么时候变成你师傅了?还有你找我们公子什么事?” “哎呀,大事,你们别墨迹了,能不能告诉我师傅去了哪里?”月流亭嫌弃的说了一句白年,人命关天,他怎么还这么多废话。 “啥?你说谁墨迹?”白年的执拗脾气上来,愣是和月流亭铆劲,死活也不说桃月宴的去除。 两个人的年岁相差不大,而且都孩子心性,白年更是恶劣的与月流亭在殿内开始斗嘴,全然不顾月流亭额头那越来越多的汗水。 “白年,等等。”江子天看出了一丝不对劲,虽然不知道这五王爷是什么时候认了公子做师傅,可是现在看他的脸色,不像是开玩笑,而且额头上已经沁出不少汗珠。 白年“哼”了一声:“就不,你小子帮理不帮亲?啊不是,你小子胳膊肘向外拐!”白年与月流亭像两个公鸡一样,斗来斗去,说话太过急切,还有点气喘。 “你们是不是人啊,人命关天的大事,还这么墨迹!”月流亭咆哮的对着两个人一通乱吼,让白年更加来劲。 “你说谁不是人?我们哪不是人了?”白年拉开衣袖对着月流亭张牙舞爪,而似乎他直接忽略了月流亭的那句“人命关天的大事”。 江子天旁观者清,听到那句话之后,抓着白年的衣领一把就甩在身后,带着紧张的看着月流亭:“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你快说?说呀?” 而面对江子天的疑问,月流亭又突然将嘴闭上,甚至紧抿,他不能说,这件事他只能告诉师傅。 白年摇头晃脑的有些不清醒,“江子天,你要死啊,拽我干嘛?” “五王爷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吗?若是不说具体什么事情,恕我等无可奉告!”月流亭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恶作剧,他们可没有时间陪这小孩子玩闹。 月流亭低下头,双指在胸前互戳:“不能说,我只能告诉师傅的,你们就快点告诉我吧。”此刻的月流亭没有一点王爷的架子,也看不出一点骄奢淫逸的风气,只给人感觉像是一个吃不到糖的小孩子。 见此江子天心中罪恶感直线上升,他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欺负了小孩子呢,顿时有些无措的说道:“内个…五王爷,不是我们不说,公子早上就出去了,我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啊,那你们不早说,浪费本王的时间,哼!”猛然间月流亭的脸色变幻的那叫一个快,从小孩子戳手指的模样,立刻变成了一个威武王爷的样子。 “臭小孩,信不信我打你!”白年拿着玉扇就要对着月流亭的头打过去,结果江子天一把回身将他扑个满怀,紧紧的抱着他的腰,“小白,冷静!” 再怎么说他们在人家的地盘,这要是打了王爷,且不说人家会不会说就,但这总归是给公子惹了麻烦,他们必须冷静。 “你们在干嘛?”冷淡低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顿时一个威武王爷再次变回戳手指的小孩子;而白年作势要打他的姿势,也冻结住;江子天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下颚放在他的肩膀上的姿势,也停顿了… 第二十六章 箭伤 “你们在干嘛?”当桃月宴与龙凌一同进房时,就看到江子天抱着白年,而月流亭也一副委屈的表情,有些纳闷。 闻言江子天一下子就放开了白年,月流亭也在胸前互戳手指:“师傅,他们欺负人。” “臭小孩,你说谁。公子,我没有。”白年没有底气的呵斥了一声,眼睛也不时的瞟向桃月宴,天地良心,他真的没有。 没有理会白年的话,桃月宴疑惑的是,为什么月流亭会出现在这里,“五王爷怎么来了?”而龙凌站在桃月宴的身侧,也同时看着月流亭,对于任何想要借机靠近宴儿的男人,不论大小,他都要时刻注意。 “师傅,我找你有事。”听到桃月宴的话,月流亭立刻严肃了表情,看了一眼身边的其他人,欲言又止。 而后想了想接着开口:“师傅,我想与你单独谈谈!” “五王爷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清楚?”龙凌皱眉,鹰眼中带着深意,看着月流亭。 “好。”桃月宴稍微迟疑,对于月流亭要说的话,也想知道,让龙凌他们几人在前厅等着,自己则带着月流亭走向了后面的偏殿。 入内关门后,月流亭有些不安,看着桃月宴的说道:“师傅,你快走吧!” “怎么了?”不明白为何他开口就让她离开? 月流亭眼珠左右转了转:“师傅,你不要多问了,还是赶快离开月弦吧。” “说清楚!”桃月宴声音有些冰冷,看着月流亭皱眉。 深吸一口气,似乎考虑了很久,月流亭终于叹了一口气:“无极师傅,我知道接下来说的话你可能不相信,但是我真的是为了你好。” “你应该知道父皇打算对珍珠岛动手的事情吧。” “嗯,略知一二。” 月流亭有些苦恼的继续开口:“难道无极师傅你不觉得事情很蹊跷吗?按理说父皇如果打算侵占珍珠岛,又何必在大会上告诉其他两国。” “你到底想说什么?”月流亭所说的话,桃月宴早就分析过,再说这件事与她似乎没有任何关系。 “总之无机师傅赶快离开就好,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也请师父不要怀疑我的用心,我绝对没有任何害你的意思。” 桃月宴打量着月流亭,“你身为月弦的五王爷,突然对我说这些,你不觉得自己也很蹊跷吗?” “无极师傅,我言尽于此,总之你只要尽快离开方为上策,其他的我不会多说。”说完月流亭作势就要出门,却在拉开门的时候,背对着桃月宴说了一句:“师傅,我是受人所托。” 没有再给桃月宴问话的机会,月流亭说完就离开了行宫,让桃月宴也不住的深思他话中的意思,受人所托?是谁?为什么她越来越觉得整件事情的背后,似乎都有一张大网,将他们全部都罩在里面。 “宴儿,怎么了?”龙凌在月流亭离去后,走进房间,就看到桃月宴沉思的样子,有些担忧。 “没什么!” “他都说什么了?”月流亭走后,宴儿的反应很不对劲。想着龙凌的鹰眸寒光乍现,不论是谁,想要伤害他的人,他都不会放过,是不是最近的他太过平静,平静到让人可以随意欺负? 桃月宴想了想,“他说让我尽快离开月弦…” “原因?” “没有说,但却告诉我他是受人所托,你认为呢!”桃月宴没有隐瞒,对于她的事情,龙凌是有权利知道的,再说她也没想瞒着他。 “不过似乎与珍珠岛有关。”桃月宴加了一句。 “珍珠岛?是因为月亭想要攻打珍珠岛的事?”龙凌想到了那日月亭对他们说的这件事,不禁联想。 “嗯,有可能。” 龙凌拉着桃月宴坐下,让她坐在自己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抱着她,下颚垫在她的头上:“宴儿,不要这么辛苦好不好,有什么事情让我来解决,我不想你参与到武林纷争亦或是皇室的争端里面。” 龙凌轻声的开口,他有足够的能力让她安心的生活在他的身边,整日看到她一介女子,周旋与各个是非之中,他都心疼不已,看来他也沉睡太久,是时候觉醒了。 桃月宴唇角翘起:“你知道的,我不合适。”如果让她安心做一个闺中女子,恐怕比杀人还要困难,她不是弱女子,从来都不会躲在男人的羽翼下求生存,前世凭借自己的双手能够独立于世,今生也定然可以。 龙凌轻轻叹了一口气,“到底是什么环境,才能让你变得如此特别。”有些心疼的将她抱的更紧。 桃月宴垂眸,带着坚定,枕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我不是这里的人。” “嗯,我知道。宴儿的家在沥粤。”龙凌自以为桃月宴说的是家乡,随意的开口。 “我不是这个大陆的人,也可以说不是这个时空的人。”桃月宴再次开口,明显感觉到龙凌的手臂一顿,气息也有些不稳,而后自己就被他放开。 龙凌眼神带着疑惑:“宴儿,什么叫你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你不是这个大陆的,那你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美国?” 龙凌说完又喃喃的念叨了一句,让桃月宴有些失笑,而后接着说道:“我是来自未来的人。” “未来?”龙凌惊异的看着桃月宴,似乎想从她的眼神中看出端倪,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她的表情认真无比。 “嗯,是几千年后的人,或者说是鬼。”桃月宴故意将自己说成鬼,心里有些没底,不知道她这样说龙凌会有什么反应。 闻言龙凌立刻看向门外,只见阳光普照,也同时洒进房内,“鬼?”不由自主的龙凌将桃月宴的身子侧向一边,那举动分明是在躲着阳光。 “怕吗?”桃月宴认真的看着龙凌,有些担心的看着他的表情,毕竟这件事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接受或者相信的。 龙凌鹰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桃月宴:“怕什么?我唯一害怕的就是你离开我。” 闻言桃月宴心中的石头落了地,淡淡的笑了:“你知道灵魂吗?” “灵魂?你是说人的魂魄?” “没错,其实我的灵魂不是这里的人,也不是这个桃月宴,我是来自千年后的一缕幽魂,重生在桃月宴的身上。很耸人听闻对吧!”说完就连她自己都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这件事如果不是千真万确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恐怕她也不会相信。 龙凌看着桃月宴黑白分明的双眼:“那你还会回去吗?”语气有些着急,还有一丝慌张。 桃月宴摇摇头,“我不知道,就像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样,让人匪夷所思。” “不要回去,你回去了我怎么办…”龙凌呢喃的看着桃月宴,双臂有些发抖,他已经深爱至此,不能没有她。 桃月宴带着惊奇,为什么他都害怕,为什么不问她前生的事,却独独要求她不要离开,“你真的不怕?” 龙凌继而又将桃月宴抱在怀里:“怕,怕你离开。” 桃月宴眼里有些水汽:“傻瓜。” 寂静物语,片刻后,龙凌带着疑问开口:“宴儿,那你是谁?又为什么会”重生“到这里?你的意思是你的魂魄寄宿在桃月宴的身上?” “我是桃月宴,与这个身体的主人名字一样,只不过我生活的地方,与这里大不相同。”既然决定对他坦白,桃月宴毫无保留的将事情告诉了龙凌。 “怎么不相同?”龙凌很是诧异,世界不是都一样吗? 桃月宴莞尔:“我们的衣服没有这么繁琐,而且交通工具也很发达,信息网也更加完善。” “哦?那宴儿呢。”龙凌有些紧张,他想知道的事,宴儿之前是什么情况,有没有… 闻言桃月宴有些落寞,她曾经的一切心血都付诸东流,说不心疼是假的,这也是她来到这里之后,更加冷淡的原因,她不敢再随意交出自己的心,也不敢再轻信他人,前世的夜魅如此,而今生的紫衣同样。 “我是一个杀手。”桃月宴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她没有身家清白的背景,在这里也是如此。 龙凌有些心疼的看着桃月宴,“宴儿,这里有我。”他不能参与她之前的生命,可是今后的生命里,他要长久陪伴。 “都过去了。”她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在这里找到了这么多人,愿意与她一同进退,她的无极殿,她的手下,还有他,都是她的幸运所在。 龙凌抱着桃月宴,鹰眼里有些不舍,但是接下俩的话,他还是要说出来,“宴儿,我…我需要回龙天一段时间。” 桃月宴心中“咯噔”一下,“什么时候。”声音有些发闷,她好像对他越来越依赖了。 “这几天就要走,龙天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必须回去。”龙凌说的时候,鹰眸爆发出强烈的怒意,他没想到他离开的短短时间内,竟然有人敢在他的头上动土。 “好,我陪你。”桃月宴突然做了一个决定,他的龙天,她也想去看看,似乎他们两人之前,她对他的了解太少,而且这个大会她已经没有必要在留下来,想要得到的都得到了,她也不愿意在这里久留。 龙凌根本就没想到桃月宴会如此回答,他犹记得当日问她,她说要留在月弦,所以自己只能不舍的放开她,他不会禁锢她,只要她愿意,他会天涯海角随同。 “宴儿,你说的是真的?”龙凌眸中带着光彩,脸上是无以复加的欣喜。 “嗯,这里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桃月宴点点头,看到龙凌遮掩不住的喜悦,心中也带着点点光芒。 …… 房间内,龙泽坐在一张轮椅上,表情阴狠,看着君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三日前。” “该死,为什么他回去了没人告诉本王,啊!”龙泽厉声问着,说完还狠狠的拍了一下轮椅的扶手。 君澈忽然单膝跪地:“王爷息怒。” “你要本王怎么息怒,本王好不容易得到父皇的信赖,要是他现在回去,本王的一切就白做了。”龙泽怒火中烧,他当初做了那么多,现在绝对不能让那个人回去。 “派飞鹰去,本王要他死!”龙泽喘着粗气,坐在轮椅上对君澈吩咐。 君澈闻言有些迟疑:“王爷三思,四王爷既然敢回去,想必恐怕做了完全准备,若是贸然让飞鹰出洞,怕是不妥。” “放屁,本王做的决定还需要你来质疑吗?没用的东西,只管给本王照做!”龙泽气息不稳的呵斥君澈,显然气的不轻。 “这…是。”君澈不得已起身出去,按照龙泽的吩咐去行事,而剩下的龙泽在房间内,愤恨不已,他现在这副样子,就算想回去也力不从心,胯间时而传来的疼痛,让他永远都记得无极给他的耻辱。 桃花坊 “公子,你要走?”无情带着诧异的看着桃月宴,这大会还没结束,公子这是要去哪? 桃月宴面色冷淡:“嗯,你们就留在这里,我很快就会回来。”她没有告诉他们自己要去哪,想来若是说出来,这些人一定会跟着,而她此次与龙凌回去,本就是秘密行事,越少人知道越好,特别是这件事情还牵扯到无情。 无情没想到桃月宴会让他留下,不禁开口:“公子,让他们留下吧,我跟你一起。” “不行,你不必留在这里,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看着桃花坊,以及整个无极殿,有消息尽快告诉我。”桃月宴一口回绝了无情的话。 “但是…” “就这么定了。”避免无情继续问,桃月宴直接决定,而后看着其他人:“我不在的时间,你们一切听从无情的命令。” “是,公子,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白年江子天等人早已经回到了桃花坊,如果公子走了,他们也没有必要留在月弦皇宫,白年看着桃月宴,不舍的问着。 “我会尽快回来。”又不是生离死别,白年那苦瓜脸,看着桃月宴一阵心烦。而她此刻还不知道,这一走,差一点就变成了生离。 “哦,知道了。”大家坐在桃花坊二楼的厅内,都有些无精打采。 离开桃花坊后,桃月宴四处观察了一下,发现并没有其他人,自己孤身一人,直奔郊外。绿树丛荫,人迹稀少的城外,有一人早已经在等候,当看到桃月宴到来的时候,上前颔首:“公子。” “来很久了?”看着面前的醉清,桃月宴问道。 “刚刚到。” “嗯,有消息了吗?” “有,买家要三日内,必须取他首级。” “哪一方?” “龙天。” “好,今晚行动。”桃月宴眯着眼,将自己的决定告诉给醉清。 …… 上书房,龙凌靠坐在椅子上,月亭有些皱眉:“三王爷这就要离开?大会还没有结束,何不在多留几日。” “不必,月帝的心意本王领了。” “不知三王爷如此着急所谓何事,二王爷如今身负重伤,还没有痊愈。”月亭在听闻龙凌要离开的消息时,有些惊讶,而后开始询问,现在这个时间离开,只怕事情不简单。 “本王离开与他无关,只管让他在此养伤即可。月帝不必多说,本王已经决定,只是来通知一声,今晚本王与无极就会离开。”龙凌深明月亭的老奸巨猾,自然不会与他多说,刚毅的脸上看不出息怒,鹰眸犀利。 月亭闻言更加不解:“什么?王爷的意思是无极公子一同离开?这怎么可以,无极公子现在已经是武林盟主,朕还没有昭告天下,如此离开,太过仓促了。” 龙凌挑高一边的嘴角,“月帝做事还真是拖拉,无机已经获得盟主之位多日,月帝竟然还没有昭告天下?” “呵呵,王爷误会了,近日一直比赛,是朕疏忽,不如王爷先行离去,无极公子再多留几日如何。” “本王心意已决。话说月帝如此强留无极,依本王看,月帝还不如自己直接培养几个亲信来的快!”龙凌鹰眸盯着月亭,话中意思明显。 月亭心中一惊,而面上同时带着不解:“王爷此话何意?朕留下无极公子,那也是出于东道主的考虑,并没有其他想法。” “月帝,与本王说话就不必藏头露尾,对于拉拢无极这件事,本王劝月帝还是放弃为好,否则引起两国战争,恐怕不妙!”龙凌摆明威胁月亭。 月亭放在腿上的手,慢慢攥紧,“三王爷误会了,朕没有此意。” “有没有相信月帝很清楚,本王再说一遍,无极是本王的人,没人能动她,如果月帝一意孤行,本王不介意兵戈相向。” 闻此月亭眼底一摸杀气闪过,龙凌你竟然敢如此威胁朕,你早已经不是当初手握重兵的三王爷,“三王爷哪里的话。”虽然心中带着愤怒,但是月亭脸上仍然打着哈哈说道。 龙凌自然看到了月亭的反应,薄唇轻抿:“月帝最好不要质疑本王的话,当年本王有那个能力,现在同样。这一次的大会,月帝的所作所为,别以为本王不知道。” 当年的事,月亭闻此心中狠狠的抽,他犹记得当年两国边关战乱,他特意带兵前往,却没想与年少的龙凌相遇,战场上,不论年龄,只论战略,却没想到自己一时大意,被他…从回忆中醒神,“三王爷似乎忘了这里是哪里。”最然如此问,但是月亭的语气中明显底气不足。 “那又如何,月帝认为单凭你的月弦皇宫,能够困的住本王?”看来他是沉寂太久,当日的手下败将,都可以在他的头上撒野了。 “哈哈哈,三王爷还是如此强硬,也罢,朕不过是和王爷开个玩笑。”月亭虽然笑着,但是眼底有着冰冷也有些胆怯,这个龙凌的确有傲慢的资本。 “告辞!”龙凌甩开衣袂,大步流星的就离开了上书房,留给月亭一个潇洒的背影。 这时上书房的门再次被打开,一直跟在月亭身边的太监缓步入内:“皇上。” “哼,朕就看他还能猖狂几日。”月亭气愤的拍向桌案,茶杯被他一掌震的直接翻在桌案上,浸湿一片。 “皇上,要不要找人…”太监站在月亭的下首,带着阴险给他出主意。 月亭一抬手:“现在还不宜声张,就先让他逍遥几日,等朕攻下了珍珠岛,在慢慢与他周旋。” “那无极公子…” “两个断袖在一起,能起什么风浪,就先让他们离开,你派人随后跟着他们,看看他们去了哪里,赶紧告诉朕。” “是。” 夜晚,安排好所有事情的桃月宴和龙凌,一同坐上马车,离开了月弦的皇宫,而马车刚刚行驶出了皇宫,桃月宴看着马车内的龙凌:“在这里等我。” “你去哪?我陪你去。”作势龙凌就要起身与她一同出马车,却被桃月宴按住他的肩膀,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出恭…” “呃…”瞬间龙凌表情就有些不自然,没有多说,点点头,外面驾马车的凌竹也赶忙停下了马车,自然两个人的谈话他也有听到。 后面的风雨雷电四人也假意望天,他们什么都没听到。 桃月宴出了马车,像旁边人烟稀少的街道走去,而龙凌也没有多想,只在马车内安静的等着,只不过半个时辰过后,却仍然不见人回来,不禁开始着急。 离开马车的桃月宴,看着马车外的凌竹等人,发现没有人跟上,快步走到旁边的一座民房内,闪身入内。 “公子。”醉清将手中的一套衣衫递给桃月宴。 “嗯,准备一下,马上出发。我的时间不多。”她要和龙凌回龙天,而最佳的动手时间就是现在,当着醉清的面,直接将那套黑色的紧身衣穿上,没有避嫌,而后拿出一块黑色的面巾遮脸,与醉清对视之后,两人直奔皇宫内院的太子宫。 两个身影在黑夜穿梭,不刻就达到了目的地,看到太子宫内灯火通明,桃月宴眼底冰冷一闪,月流觞,这样的好日子很快就会结束了。 与醉清点头示意,桃月宴率先落在房顶,脚步轻盈的走在红瓦上,很快就找到了月流觞卧房的所在,这之前要是她没有好好考察过,恐怕偌大的太子宫,他们还真不容易找到。 从房顶的天窗顺势而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醉清则在房顶把守。入内后桃月宴冷眸四处打量,躲在房顶的房梁上,呼吸轻不可闻。 而这时一阵水声传来,紧接着衣衫摩擦的声音,月流觞墨发带着水珠,身披一件长袍,脸色还带着沐浴过后的红晕出现在房间内。 他…看到这样的月流觞,桃月宴心中猛的一搓,夜离…好像,怎么会有如此想象的两个人,若是剪了短发,恐怕她都会分不清楚谁是谁。 徒的回身,桃月宴看着月流觞,指尖运气,“嗖”的一声,就将几盏宫灯熄灭,顿时房间内一片黑暗。 “谁?”月流觞察觉到一丝气息,同时紧张的问着。 桃月宴瞬间提气,在月流觞开口的时候,从房顶一跃就窜至月流觞的面前,手中的匕首在黑夜中亮起了冰冷的锋芒。 感觉到身边寒芒一闪,月流觞一个错身,与桃月宴打在一起,他并不知来人是谁,但是从她的手法能够看出,定时想要杀他,眼神转冷,好大的胆子,在他的太子宫竟然有人敢对他行刺。 桃月宴匕首挥舞,招招致命,几个回合下来,月流觞的身上已经多了一个伤口,于是更加小心的与来人对打。 “你是谁?”打斗的间歇,对面一身黑衣的人影,让人看不出端倪,月流觞开口。 怎奈来人不说话,只是攻击更加迅猛,就在月流觞一个躲闪不及,锋利的匕首一下子划在了他的脖子上,顿时血柱喷涌,距离动脉紧紧几毫米,而月流觞心中惊惧,左手赶忙捂着脖子,而后开口大喊:“来人,有刺客。”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对手,没想到来人武功高强,此刻顾不得其他,只能呼救。 竭力的大喊,顿时引来外面的人的注意,而桃月宴皱眉,没想到竟然差了分毫,该死的,此刻还想下手,但是外面已经传来脚步奔跑声,而上面的醉清也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口哨。眯起眼看着月流觞,竟然没有成功,这是她第一次失手,无奈转身迅速消失在原地,而月流觞已经因失血过多有些恍惚。只看到一个人影在面前闪过,就不见了,而他也慢慢闭上眼。 快速回到房顶,看到醉清明显的担心,桃月宴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想着两人就要飞身离开,却不料下面此刻竟然集结了无数弓箭手,正对着房顶。 说来此时月弦皇宫正值大会,各方面的安全措施都确保万无一失,所以在月流觞喊出此刻的时候,很快就聚集了不少宫内高手,将太子宫围了起来,而宫人也赶忙冲进房间,查看月流觞的伤势。 “快,快找太医。”屋内传来宫人心惊胆战的叫喊,顿时弓箭手也拉开了弓。 “弓箭手,准备。”站在弓箭手前方下命令的人,与所有人的动作一致将弓箭拉紧对着房顶的两人。 而桃月宴见此眸中凌厉一闪,看向醉清,而醉清眼色也不太好,同样看着她,他们今晚的行动,没人知道,为何此刻竟然有这么多弓箭手埋伏在这里? “公子,你先走。”醉清压低嗓音,走到桃月宴的身侧说道,这样的行事,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一起走。”她从来不会为了自己逃命,而丢下同伴,之前如此,这次也一样。看着下面的弓箭手,手中凝气,瞬间就像他们挥出了一掌。 而后拉着醉清,“走。”趁着下面之人躲闪的空档,桃月宴两人很快就飞向漫无边际的黑夜中,只不过不知谁闷哼了一下。 这时看着夜空,所有的弓箭手都将弓箭放下,身后也缓缓走出了一个人,“参见皇上。” “没有抓到?” “皇上恕罪,但是下臣射中了其中一人的肩膀,加大搜索,定会查到是谁。” “关城门,彻夜搜查。”月亭嘴角冷笑,敢在他的皇宫动手,这杀手盟的生意真是越做越大了,胆子也不小,那只箭尖上全部淬了剧毒,想逃跑也没那么容易。 杀手盟,前身血煞,皆以杀人为生,只要出的起价钱,哪怕是天皇老子,他们也不惜人力财力去动手。但若是给的钱不够,哪怕是一个百姓,他们看都不会看一眼。 而这一次不知是哪里走漏了风声,让他知道杀手盟要暗杀太子,所以月亭早早就做了埋伏,而时间地点都有人透露给他,自然不怕扑空。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杀手盟竟然如此猖狂,只来了两个人就敢动他的人,哼,被他抓到一定要查出背后主使,真没想到他的太子竟然会有这么多人盯着。 一路回到街道边的民房内,醉清有些担忧,他刚才分明听到了弓箭破空的声音以及闷哼,进了房间,桃月宴一把就将身上的黑衣撕碎,仍在地上,闭目吸了一口气,右手绕过肩膀,咬牙猛的一扯,就见一只毒箭躺在了她的手心中。 “公子。”醉清惧怕的看着那只带血的箭尖,隐隐可看出上面泛着黑色的光芒。 “没事。”桃月宴紧咬牙根,虽然弓箭入体的时候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她的头脑也有些晕眩,但是片刻过后就好了很多,这一次她可以肯定是雪凝丸的功效。 虽然这疼痛让她有些冒汗,嘴角微扯,但与枪伤相比,太过小儿科了。 右面肩膀已经一片血迹,醉清赶忙上前点住了她的穴道止血,“公子,我去找大夫。” “不必,你先去龙天,我们随后就到,记住不要被任何人发现。”桃月宴制止了醉清的动作,龙凌还在等她,而她也不能停顿,恐怕现在这堵车稍后就会翻了天。她要尽快与他们出城,今晚是她大意了。 醉清皱眉:“可是…” “快走。”桃月宴声音带着急切的赶着醉清,他们已经没有时间耽搁了。 醉清隐忍了一下,而后率先离开。桃月宴侧目看着已经被染红的肩膀,将脸上的黑色丝巾拿下来,绕过腋下,打了一个结,正好盖住伤口。 而后也快步走出了民房,向着龙凌马车的所在而去。 当半个时辰之后,桃月宴还没有回来的时候,龙凌心中有些发慌,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忍不住下了马车,脸色冷凝。 刚要离开去寻找的时候,就看到桃月宴从一个胡同里面出来,赶忙走过去:“怎么这么久?” 桃月宴带笑看着龙凌:“着急了?” “咳…走吧。”而后拉着桃月宴一同上了马车,虽然诧异她肩膀上的黑色布料与一身白衣的反差,但是也没有多问。 然而当上了马车后,不算大的空间内只有两人的时候,龙凌鼻翼颤动,好浓的血腥味,看着桃月宴,“宴儿…你受伤了。” 看着她右侧的肩膀,那黑色的布料如此怪异,让他不得不怀疑,桃月宴淡笑,看来还是瞒不过他,轻轻的点了一下头:“没什么大事。” “我看看。”说着龙凌就坐在桃月宴的身侧,小心翼翼的拉开黑色面巾,顿时一个血窟窿就映入眼帘。 “宴儿?怎么会这样?”心疼的看着那个血窟窿,甚至露出的肌肤边缘都变成了黑色。 “没…”说着桃月宴就一头栽进了龙凌的怀里,双眼紧闭。 “凌竹,快,找一家医馆。”龙凌声音冷颤的喊着马车外的凌竹,双手紧紧的抱着桃月宴,心中祈祷,宴儿,你千万不能有事。 “驾。”凌竹挥动手中的皮鞭,在街道上扬起一阵灰尘。 马车还没停稳,龙凌就已经打横抱着桃月宴,站在大门紧闭的医馆前,一脚将医馆的门踹开,凌风也在身后喊着:“大夫,快出来。” 虽然他们都不知道桃月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此刻只能尽快为她医治,其他的容后再说。 “谁啊,这大半夜的,已经打烊了,明天在来吧。”从内堂走出一个睡眼惺忪的人,一边说一边披着衣裳,语气很是不好。 凌雨急性子,不等人家说完话,一个使劲的拉扯,就将人带到龙凌的面前:“大夫,你快给看看。” 大夫趔趄的被拽到龙凌面前,看着面前高大的人,更是不悦的开口:“看什么看,这不是好好的吗?没病没灾,吃嘛嘛香,走走走,大半夜的捣什么乱。” 说着大夫就一副要黏人的姿态,结果却突然感觉室内的空气降低,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抬眸就看到龙凌那要杀人的表情,还有阴冷至极的鹰眸,立刻睡眼也不惺忪了,说话也没底气了,“这位大爷,您真的没病。” 不是他窝囊,看到这架势,身边还有五个虎视眈眈的人,他想厉害也不敢呐。 众人头上滑下一条条的黑线,这个大夫神经大条,到底能不能医治病人啊。而龙凌声音冰冷的开口:“是她,快一点,救不回来要了你的命!” 赤裸裸的威胁,让大夫垮着脸看向他的怀里,而后小心翼翼的说道:“大人,能不能把她放在床上,我诊治一下。” 闻言龙凌轻轻的将桃月宴放在旁边的床榻上,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大夫被龙凌挡住,左摇右晃:“内个,大人借过一下。” 龙凌鹰眸带着不悦,再次扫向了大夫,“哼”了一声让开身子,大夫走上前,掀了掀桃月宴的眼睑,而后又左右看了看,当发现肩膀不对劲的时候,伸手就要帮他翻身,“你干什么?” 突然被吓了一跳,大夫差点没跳起来,战战兢兢的说道:“我看一下他的肩膀…”在大夫的眼里,此刻仍然认为桃月宴是男子,既然如此,他帮忙翻个身,那个大爷何必反应这么大。 “我来。”说着龙凌就上前挤开了大夫,让桃月宴翻身趴在床上,为她调整了一个较好的姿势。 大夫则看的一愣一愣的,这位大爷那是什么眼神,这俩人可都是男人啊,想着就打了个冷颤。 “快一点。”龙凌已经将桃月宴安放好,结果大夫却只盯着他看,让他再次呵斥出声。 “哦哦!” 与之前的神经大条相比,此刻给桃月宴诊治的大夫,一脸的认真,小心的将右肩膀的布料减下来,轻轻拿起一块药布擦着伤口周围,眼中带着认真和诧异。 只不过他的一路动作下来,都是忍受着旁边那位大爷要杀人的目光下进行的,天大地大,伤者最大。 想着从工具包里面,拿出一个锋利的刀片,一边下手,一边解释,恐怕他要是不说,那位大爷没准认为他还害人命呢:“这位公子受了箭伤,而且箭尖有毒,我需要将这些坏死的皮肉割掉,不过福大命大,这毒只伤到了这一片的肌肤,其他地方没有问题,还真是奇怪。”大夫将桃月宴右肩膀周围已经变成黑色的皮肉用大片割掉,然后又拿出药布擦了擦,将里面已经坏死的皮肉也都割掉,看的龙凌心里一抽一抽的疼,这是切肤之痛。 而凌竹等人则不忍的别过眼,杀人的话他们可以,但是看到未来王妃躺在那里,被大夫从血窟窿里面剜出皮肉,他们也看的难受。 稍顷,大夫终于定住极大的心里压力,将桃月宴的肩膀清除完毕,而后为她包扎好,回身看着龙凌:“大人,已经弄好了,半月内只要不碰水,会没事的,我再去开一些化瘀的药材,让这位公子定期服用就好。” “嗯,去吧。”龙凌一挥手,示意大夫下去,而自己坐在床边,看着桃月宴,此刻她脸上的面皮都已经沁出了不少细汗,那种疼痛恐怕绝非常人能忍。 “宴儿,没事了。”龙凌为她擦去细汗,从大夫下刀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宴儿醒了。 桃月宴缓缓睁开眼眸,原本黑白分明的双眼此刻有些猩红,“嗯。”淡淡了应了一声,很快就闭上眼睛。 刚刚的忍耐她几乎用了身上全部的力气,此刻只感觉眼皮沉重,昏昏欲睡。 龙凌坐在床边,“你睡吧,我带你走。”闻言桃月宴的眼睑转动了两下,而后龙凌愈加小心的将桃月宴抱起来,向门外走去。 在出门的时候,留下一句话:“将那个大夫带走。” 凌竹等人颔首,他们都只会打打杀杀,如今王妃受伤,有个大夫在身边,再好不过,正想着的几个人,看到大夫一脸赔笑的手里拿着打包好的药材,五个人同时上前,脸上的笑的嘻嘻哈哈:“哎哟,大夫啊,您这医馆不错啊。” “是啊,很挣钱吧。” 大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摆摆头:“过奖,现在这生意不好做啊。” 结果闻言几个人对视,凌风抢过大夫手中的药材,凌雨回身在大堂内一顿搜罗,凌雷找出了大夫的药箱,凌电将一半面墙壁上,放着药材的抽屉全部打开,拉下桌上的餐巾摊开,将里面所有的药材全部倒在桌巾上,反正有这个大夫,就算想用那种药,让他看看就知道了,大夫不都是望、闻、问、切吗? 而剩下的凌竹带着笑意看着大夫,一把勾在他的肩上,“大夫,有没有兴趣跟我们去游玩?” “啊?不必不必,几位大人尽管拿,随便拿,不要钱,游玩就不必了,我这小人,不敢给各位添乱。”嘴上说的无所谓,但是眼里的心疼明显,他什么命啊,好不容易开了一间医馆,竟然被人给洗劫,老天爷,你是故意玩我吗? “走吧,别客气了。”就这样连拖带拽的,不明所以的大夫心惊胆战的就被几个人拉扯到马车跟前,这个他们一同离开了月弦。 马车上,桃月宴被龙凌紧紧的抱着,由于马车晃动,龙凌极其小心的稳住身形:“慢一点。”忍不住对外面的凌竹呵斥了一声。 顿时马车晃动的幅度变小,而这也让其中一人像是得到特赦一般,大口的呼气,我的天吖,这马车还真不是人坐的,都快把他的晚膳给晃出来了。 马车后面的斗篷下,风雨雷电四个人,再加上硬是被他们带出来的大夫,一同而坐,几个人有些无聊的看着大夫,这小子年纪轻轻,没想到医术还很高明。 “大夫,你贵庚啊?”凌雨百无聊赖的低声开口问着。 大夫猛地摆手:“不贵不贵,我才二十二。” “你当几年大夫了?” “没几年,没几年。” 他的小心肝啊,被这个几个大男人围坐在中间,像是盘问一样,他敢不说吗? 突然大夫转动着眼珠,有些贼兮兮的看着凌雨,就他面善,想着就特别小声的开口:“大人,刚刚那个是女子吧?”他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凭借刚刚的诊治,包括那右肩的轮廓,他基本可以断定那肯定是个女子,难怪那个大爷那么紧张。 话音刚落,却不知哪里吹来一阵风,直接将他从马车上打了下去,直接跌了个狗吃屎,赶忙起身,想也不想的没命开始往回跑,千载难逢啊,他可不要跟着他们。 结果才跑了两步,两条腿仍然奋力的蹬着,结果身子已经腾空,眨眼间再次回到了马车上,凌雷一脸严肃的看着他,顿时让他萎靡:“大人,我跑错方向了。” “是吗?跑错方向你还知道往回跑,你怎么不往旁边的河里跑呢?”凌风不怀好意的看着大夫,沿途就是一条溪水,刚刚可没见他不分方向的乱跑。 闻言大夫就低下头,他怎么这么命苦。 “大夫,你叫什么名字?”凌电看着不发一言的大夫,询问着。 “黑山老妖。”完全低头想事情的大夫,突然说了一句话,让其他四人都惊呆,这是什么名字? “什么?” “啊。哦哦哦,不是不是,我叫范剑。” “噗噗噗…” 范剑?犯贱? 凌雷忍着嘴角的抽搐:“好名字。” “那黑山老妖是谁?”凌雨一脸问号,这个名字好邪门? 范剑更加低垂的头,心中默默了说了一句:“我会告诉你们,黑山老妖就是形容你们的吗?哼。” “黑山老妖是我姥姥…” “啥?” “你姥姥…真霸气!” “那必须!”范剑闻言特别高傲的扬起了头颅,一身树枝的老妖怪能不霸气吗?姥姥对不起您老人家了… 而车内的龙凌也忍不住嘴角抽搐,范剑…这名字才是霸气! 桃月宴在他的怀里嘤咛了一声,龙凌以为她醒了,低头看去却发现她仍然昏睡,只不过脸颊在他的胸口蹭了蹭,见此龙凌嘴角上扬,扶着她的后脑,让她睡的更舒服一些。 ------题外话------ 小宝们觉得最近的剧情怎么样?有神马建议咩…留言告诉某玉嘛。戳手指… 第二十七章 天涯沦落人 城门口,当一辆马车缓缓行驶到城门的时候,城门早已关闭,一众官兵列队站在城内,看到眼前的马车,上前挡住去路:“马车上什么人?” 皇上刚刚下令封锁城门,这么晚了,竟然还有人要出城,很是可疑。 “开城门,车上的是龙天三王爷。”凌竹手中拿着皮鞭,对挡在马车前面的官兵吆喝道。 官兵不为所动:“皇上下令,要出城必须有令牌,还请三王爷回城休息一晚,待明日再出城为好。” “大胆,月帝早已知我们王爷要离开,你们就不怕耽误了王爷的事情,月帝唯你们是问?”凌竹对着官兵恐吓。 “这…”听到凌竹的话,官兵明显有了动摇,这三王爷要此刻出城,但是皇上刚刚也下了命令,真是两难。 这时一声阴冷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开城门,耽误了本王的事,本王要了你们的命。”马车内的龙凌眼神冰冷的抱着桃月宴,对着外面的官兵说道,虽然他不知道宴儿去做了什么而受伤,但是现在月帝竟然将城门封锁,恐怕事情不简单,他必须要尽快带宴儿出城。 “王爷恕罪,容卑职去奏请皇上。”说着为首的官兵给旁边的人打了一个眼色,那人作势就要离开。 突然一阵强风从马车内袭来,将挡住去路的官兵全部打倒在地,接着如同地狱幽冥般恐怖的声音再次响起:“开城门,不要挑战本王的耐性!” 一种官兵东倒西歪的在地上半天才站起来,但仍然执拗的不肯开城门,反而将马车堵的严实:“王爷息怒,卑职也是秉公办事。” “凌竹,动手!”龙凌抱着桃月宴一动不动的坐在马车内,直接对凌竹下令,想困住他,还没有那么容易。 一声令下,凌竹与后面的风雨雷三人顿时飞身而出,对着官兵开始动手,而凌电则坐在马车上,与范剑大眼瞪小眼。 当从马车内传去的掌风袭向官兵的时候,范剑终于明白,他就说自己怎么可能突然间就掉下马车,原来是被人打下去的。 “大人,你不去帮忙啊。”范剑小声的在凌电身边嘀咕,却换来凌电的侧目:“怎么?你又想跑?” “嘿嘿,冤枉冤枉,我哪敢啊。”范剑打哈哈的说了一句,继而低下头。 片刻的时间,官兵已经哀嚎的躺了一地,凌竹走到马车前面:“老大,完美收工。” “走。”龙凌在车内低沉的说了一声,鹰眸嗜血的吓人,月亭这一场本王记下来。 不顾躺了一地的官兵,凌竹等人将城门拉开,驾着马车扬长而去,而轻伤的官兵也赶忙向皇宫跑去,将这消息告诉给皇上。 一夜奔波,天色已亮,马车内的龙凌一夜未眠,抱着桃月宴的手不曾松开,羽扇般的睫毛颤动,经过一夜的沉睡,桃月宴此刻睁开了眼睛,感觉自己周身暖暖的,四处打量了一下,就撞进一双含笑宠溺的鹰眸中。 “宴儿,早!” “早。”巧笑嫣然,桃月宴微微动了一下身子,感觉肩膀还是有些刺痛,不过相对来说已经没有那么严重。 “这是哪?”环顾四周,简单的装潢,旁边还有一个精致的竹案,脚下扑着白色的地毯,随着外面凌竹的皮鞭声,不时的摇摆。 “已经出了月弦,正在去往龙天。”龙凌简单的回答了一句,而后略带担忧的看着桃月宴,“肩膀还疼吗?”说着就想到昨晚那血淋淋的伤口。 “好多了。”轻轻的坐起身,龙凌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直接忽略自己已然麻木的没有知觉的双腿。 撩开马车上的窗帘,看到外面的秋野一望无际,吸了一口气,似乎远离皇城,连空气都觉得清新无比。 “宴儿,不打算解释一下吗?”龙凌带着探究的眼神,看着一脸从容的桃月宴,昨晚她不过是出恭的时间,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 桃月宴垂眸,嘴角微扯,“我去刺杀月流觞,结果没想到早有人埋伏。” “神马?你去刺杀太子了?”突然一声惊呼从马车后面传来,紧接着马车后面的窗帘被掀开,一张带着惊讶的脸映入两人的眼帘。 看着他,桃月宴眼底冰冷一闪而过:“你是谁?”没想到这马车上还有其他人,竟然偷听她说话。 “呃…我是大夫。”忘了自己的处境,范剑听到马车里的谈话,一个激动就开了口,也将脸探进了马车内,结果看到桃月宴不快的眼神,还有龙凌冰冷的神色,立马没了底气。 “你们聊,你们聊,我失聪了。”讨好的将窗帘放下,还善解人意的整理了一下,缩着脖子,与其他四人坐在一块。 “大夫?”桃月宴疑惑的看着龙凌。 “嗯,你昨夜受伤,是他帮你清理的伤口。” “那他怎么会在这?” 龙凌眼珠转了转:“嗯,路上带着有个照应。” 照应?桃月宴闻言嘴角一抽,看着龙凌躲闪的目光,他是害怕自己的伤势吧。笑了笑,没有揭穿。 很快马车行驶到月弦与龙天的边境小城。虽是小城,但街道两边也不乏林立的商铺店铺,凌竹驾着马车来到一家酒楼前,“老大,到了。” “走吧。”龙凌看了一眼桃月宴,率先下车,而后拉着车帘,对着桃月宴伸出了一直手。桃月宴不含糊,将手放在他的掌心,随后也下了马车。 “现在这里休息一下,明日再赶路。”龙凌看着凌竹有些微红的手掌,随后说了一句,连夜的赶车他们几人也很辛苦。 “谢老大。” 八个人一同进入了酒店,立刻就引来不少人的注视,当然最引人注意的仍然是龙凌,暗黑色的长袍,没有任何点缀,修长挺拔的身子,天神下凡的容貌,让不少人都看呆了眼。 相对来说,风雨雷电四人以及凌竹也都不差,只不过站在龙凌身侧,气势上就输了不少,而桃月宴身姿最为娇小,站在几个高大的男子之间,也很显眼,只不过那不惊人的容颜,让人扫了一眼就移开视线。 范剑的身材与龙凌差不多高,只不过略显单薄,天生的笑脸,嘴角永远都是微微翘起,让人觉得他在笑,但实则眼底却带着疏离。 “小二,有包房吗?” “有有有,几位客官楼上请。”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美男子,小二一双眼睛看了半天,知道凌竹开口询问,他才回过神。 跟着小二上了二楼的包房,八个人正好落座在宽大的八角桌上,简单的点了一样菜品,静静的食用。 “内个,各位大人,我能不能问一句,咱们这是去哪?”感觉气氛有些怪异,范剑一双眼睛瞄着桌上的众人,希望谁能给他一个答案,他可不想自己被卖了还帮人数钱。 桃月宴仔细打量范剑,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亲切,不知道为什么,他每一次说话,她都觉得很熟悉,但是印象中自己的确没有见过他。 而龙凌察觉到桃月宴对范剑的打量,一双大手在她眼前还是晃动,不一会,桃月宴低头想要吃饭的时候,整个饭碗里面都已经满满的全是菜,白饭都几乎看不见,原来在她面前晃动的大手,就是在给她殷勤的夹菜,有些失笑,优雅的开始用膳。 半天没有人回答自己,范剑心里不由的有些闹心,想他一直以来都是受尽万众瞩目的,怎么到了这几个人面前,他就觉得自己像是个摆设,按说这张脸也不差啊,就算比不上那个大爷,但是与其他几人也没有差很多啊。 “内个,宴儿,你的肩膀怎么样?”气氛压抑的难受,范剑再次开口,只不过这次他一说话,就惹来七双眼睛直直的瞪视。 有些颤抖:“我…我说错了什么了?”瑟缩的坐在一边,这几个人的眼神如狼似虎,他好怕怕。 “宴儿是你叫的吗?”龙凌有些磨牙的声音响起。 “不…不是吗?”他刚才没听错啊,他就是叫的她宴儿。 凌雨恰好坐在他的身侧,拍了拍他放在说上的手,让范剑一把就将自己的手抱在怀里,戒备的看着他,“干嘛?” 被他的动作搞的有些哭笑不得,凌雨顿时也没好气的说道:“叫王妃。” 王妃?“啊,你是王妃?那那那他难道是王爷?”他走了什么狗屎运,刚来这里就能见到王爷和王妃? “这是龙天国三王爷。”凌竹开口解释,让范剑更加热血澎湃。 范剑激动的表情让其他几人很是纳闷,接着他猛地起身,“草民拜见王爷,王妃。”只不过说话的时候,想要抱拳,却不知到底那只手放在上面,那只手放在下面,来回折腾半天。 “嗯,免礼。”龙凌傲娇的一抬手,哼,敢叫她的女人,最后还不是要参拜自己。 一顿饭下来,只看那范剑一脸激动的表情,盯着龙凌与桃月宴看着,让其他几人满面的疑惑。 用膳之后,桃月宴几人各自回房,二楼的另一边则全部是客房,八个人四间房,龙凌将桃月宴送回房间之后,则与凌竹出了门。 回到房间,肩膀上时而传来刺痛,不过还不影响她的活动,房间陈列着一张圆桌,打扫的干净整洁,床榻在屏风后面,对着门口的墙壁上,竟然还有一扇窗户,桃月宴走上前,将窗户打开,一片清新的花香传来。 原来这酒楼后面的一块空地上,种植着大量的花草,微风吹拂,带动一片花香,而这时突然传来的一首曲调,让桃月宴的心扑通扑通乱跳不止。 “在那桃花 ̄ ̄ ̄盛开的地 ̄ ̄方!”一句简单的歌词,一首轻哼的音调,让月宴快速站在窗边,向下面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灰色长袍的男子,正站在一片花海,伸长手臂做抚摸状,嘴里还哼着歌曲。 范剑?桃月宴顾不得其他,左手一拍窗棂,闪身就飞了出去,直直的降落在范剑的身边,而当范剑嘴里哼着歌,摇头晃脑猛然间发现自己身边站了一个人的时候,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呀妈呀。” 当看清楚来人的时候,拍着胸脯:“王妃,人吓人,吓人死啊。” 桃月宴对着他伸出手,本想拉他起来,而范剑却利落的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不用不用,不劳王妃大驾。” “你刚刚唱的什么歌?”桃月宴眼神有些火热的问着。 “奥,我家乡的歌,嘿嘿。” “桃花盛开?”侧目看向旁边的花草,这里面似乎没有桃花吧。 “啊,我就是借景抒怀,不是桃花不是桃花。” “你家在哪里。”桃月宴定定的看着范剑,等着他的答案。 闻言范剑一直带笑的脸上,多了一抹忧伤,不过很快就遮掩过去,看着一片花海,“我家在很远的地方,远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桃月宴也转头,略微垂眸:“是中国吗?” 顿时,两个人的心跳声似乎都猛然间加大,扑通扑通,彼此都能听到,“中…中国…是…是啊。” 难道她… “我也是。”桃月宴终于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有什么比他乡遇故知要让人开心。 “王妃…”范剑眼里星星点点,他真的想不到自己的一场穿越,竟然还能在这里遇到同类。 “同是天涯沦落人。”桃月宴笑看着范剑。 “相逢何必曾相识。”范剑带着颤抖的将话说出口,与此同时,两个人紧紧相拥,无关任何风月,只为彼此的遭遇。 事后,两人回到桃月宴的房间,范剑被分配与凌雨一间,而凌雨此刻正在休息,所以两个人坐在房间内,喝着茶,“你是怎么来的?” “嗨,别提了,我啊本来是一家医院的副院长兼外科主治医师,本来前途一片光明,结果那天我下班的路上,路过一个悲催的大厦,刚刚走到那,结果那大厦就发生爆炸,我都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再睁眼睛就来到这了。”范剑说着还有些气愤,本来他没招谁没惹谁的,偏偏那天他的车又抛锚,只好走着回家,结果就发生了这事,到现在他还在诅咒那个大厦的所有人呢,安全措施做的这么差。 闻此桃月宴在心中狠狠的汗了一把,而后带着迟疑的问了一句:“你也在A市?” “啊,对啊,王妃你也在A市?该不会你也是被那该死的爆炸弄这里来的吧?”范剑有些同情的看着桃月宴,果真是天涯沦落人。 “咳…差不多。”桃月宴嘴角一抽,她能告诉他,那大厦其实就是她的,而那爆炸就是自己引起的吗… “你来这里多久了?”桃月宴看着范剑,如此说来,他们两个的时间差不多,那他呢? “嗯…大概有四五个月了吧。王妃你是不知道啊,我刚来这的时候,那给我吓的,家里就一个破草屋,床上还有一个年老的父亲,食不果腹,好不容易父亲没了,我又到处奔波弄了点银两,才开了一间医馆,结果还被人给劫到这里来了…”范剑语气带着心疼,那可是他的心血啊。 “呵呵,我补偿你。”看着范剑的表情,桃月宴有些失笑。 “哎,王妃补偿就算了,反正我那医馆的生意也不好,无所谓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范剑!” “噗。”桃月宴破功的将刚刚喝的茶杯给喷了出来。范剑?他怎么想的起了这个名字… “咳咳,我叫桃月宴,你的名字很个性。” 范剑脸色微红:“能怪我吗?前世叫范剑,来这里之后还叫范剑,我都不知道这两个世界的父母怎么就那么心有灵犀。” “桃月宴?这名字怎么那么耳熟?”范剑嘀咕着,在脑海中不住的想着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看来是瞒不住了,桃月宴直接告诉了他:“那大厦就是我的。” “噗。”这回轮到范剑喷茶,而后擦了一下嘴角,有些心惊:“大…大厦,你该不会是A市那个黑道的总裁?以杀人为乐?” 妈妈咪呀,他是不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了啊,黑道老大啊,惹了她恐怕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都过去了。”桃月宴淡笑,有些无语的看着范剑远离她的动作,如果她想杀了,凭借一滴水都可以,就算离的远也无济于事。 范剑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对啊,他们现在都在这个异世,还好还好,“桃…桃总裁,你混的不错啊,都当上王妃了。”实在不知道怎么称呼,范剑直接叫了总裁。 “不过是个名头。” “哎,我怎么就没那能耐当个王爷呢?”范剑暗自嘀咕,人家穿越都是王妃皇后的,他一穿越就是个破草屋等着,这是什么命。 桃月宴看着范剑:“那就留下吧。有朝一日我给你一个王爷让你当当。” “真的假的?说好了,不许反悔。”范剑立刻抓住话语,生怕桃月宴后悔,只不过在不久的将来,他没想到的是,自己一时冲动,悔恨一辈子啊。 而后,两个人对视都笑了出来,同为现代人,自然没有任何拘礼,聊天也很畅快,而这也让门外刚刚走进的龙凌不是滋味,他们聊的这么开心?他都没见过宴儿笑的这么快乐。 “在聊什么?”推门而入,龙凌直接坐在桃月宴与范剑的中间,将两人隔开。 看到龙凌,范剑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没什么没什么,王爷你们忙。”与桃月宴对视一眼之后,就匆匆离开房间。 桃月宴则看着龙凌有些赌气的脸色:“怎么了?” “宴儿很开心?” “嗯,的确。”桃月宴第一次这么痛快的承认自己开心,要不是她性子内敛,说不定在看到范剑的时候都会跳起来。 “哦。” 有些挫败,龙凌纠结的是,让她快乐的人竟然不是自己,端着茶杯喝茶,掩盖住眼底闪过的悲凉。 是他太患得患失了吗,还是自始至终他都没能摸清楚她的心… “他与我是同一个地方来的。”看到龙凌的表情,桃月宴也不隐瞒,而她也觉得这没什么隐瞒的必要,因为她相信龙凌,就像相信自己一样。 龙凌快速抬眸,“真的?”没想到她竟是因为这件事而高兴,也没想到自己随意做决定带回来的人,竟然与宴儿一样。 “嗯,所以我不应该高兴吗?”桃月宴反问了一句,也让龙凌笑了出来,一室温馨。 …… “你说什么?”月亭愤怒的听着官兵的报告,牙齿磨的吱吱作响,龙凌,你竟然敢如此蔑视朕的命令。 “皇上,的确,当时卑职要求三王爷稍等,可是似乎王爷有事,不但不听,还将卑职等人全部打伤,而后开了城门离去。” “你那边有什么消息?他去了哪里?”月亭闻言狠狠的皱眉,而后问着身侧站着的太监,想来他们安排去跟踪的人,此刻应该已经有消息了。 而那太监有些欲言又止,而后想了片刻说道:“皇上,还没有任何消息。” “怎么会?” “的确,昨夜出去后,到现在一直没有,容奴才再去查探一下。” “快去,朕要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是不是回了龙天。” “是。” 而月亭不知道,他们派出的人,早就已经被龙凌与凌竹从酒楼里面用膳之后,就给解决了。 龙天国 经过三日的奔波,几个人终于来到了龙天,而桃月宴也是第一次见识到龙天的风土人情,与其他两国的风土相差不大,街道同样是人来人往,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这的乞丐似乎比其他两国的街面上要多很多。 “这些乞丐都没人管?”看到这般桃月宴不禁诧异,她似乎在月弦内,几乎没有见到几个乞丐,特别是这样衣着破烂,脏污无比的乞丐。 龙凌同样带着诧异:“应该是近日来流窜到这里的,之前没有这么多。凌竹去查一下。” “是。” 几个人走在街道,马车由凌风在身后拉着,范剑也同时走在桃月宴的身侧,他现在的地位可不一样,王妃的老乡,谁敢说他。而这也让其他几人很是不解,不明白为何突然他就变成的王妃身边的跟班。 “快看,三王爷回来了。” “是啊是啊,三王爷好英俊啊。” “天啊,好喜欢。” 才走上街道,耳边就传来不少驻足的百姓念叨的声音,没想到他还很有声望,想着桃月宴就侧目看了一眼龙凌,而龙凌也同时看向身侧的她,默默无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哇,三王爷的眼神好温柔啊,他是不是在看我。” “切,明明是看我。” “他身边那个人是谁啊,真难看,根本不配走在三王爷的身边。” 一群女子叽叽喳喳的在一旁围观,甚至随着他们的脚步而移动,只不过当看到龙凌与桃月宴对视的时候,眼中表露的宠溺,让一众女子开始不平衡。 而龙凌鹰眸冷冷的扫像几个说话的人,顿时声音没了,几个女子呆若木鸡的立在原地,直到几人远去。 三王爷府 门口摆放着两个高大威武的石狮,门第宽敞,龙凌与桃月宴率先入内,入目就是一片假山玉石,巍峨嶙峋,没有任何花俏的装饰,清一色都是巍峨的建筑。 而一路走来,所有打招呼的下人或者侍卫,也全部都是男子,这让桃月宴挑眉,难道他的府中都是男子? 正想着,突然一声娇呼传来,就从前面的房间内,一个粉红色的身影就跑了出来,嘴里还喊着:“凌哥哥,你回来啦!”目标直奔龙凌的怀里。 龙凌闻言脸色瞬间下拉,越来越黑,而凌竹等人也都捏了一把汗,不明白她怎么会在这里。 粉红身影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扑进龙凌的怀里,却不被一阵风刮的倒向了一边,身子也不受控制的歪倒而后摔在地上。 “啊 ̄ ̄ ̄”带着痛呼声,粉红女子立马开始飙泪。 看到这一幕,每一个人都状似无意的看天,嗯,今天的天色真不错,他们一定不会说,刚才好像看见某个未来王妃衣袖下面的手好像挥出了一阵掌风。 龙凌咧开嘴,风骚的看着桃月宴,他可没看错,刚刚分明是宴儿比他先出掌的。而桃月宴的心里潜台词则是:我的男人,谁敢觊觎。 所有人都没有理会倒在地上哭泣的粉衣女子,绕过她一同走进王爷府的大厅。 两人落座,风雨雷电四人已经离开,好久没有回来了,他们自然要与王府内的兄弟们见个面,而凌竹和范剑两个人站在他们的身侧。 “谁告诉她的?”龙凌说着脸色又有些不佳,想到门外的粉衣女子,有些嫌恶的皱眉。 “老大,不是我们说的,这一路我们都没有传过消息回来,而且更不会告诉她。”凌竹严肃的看着龙凌,这样的事情他们现在可不敢做,有了王妃,他们岂敢再造次。 龙凌鹰眸带着愤怒:“去查一下,是谁走路了本王的行踪。” “是。” 当大厅内只剩下三个人的时候,一个下人模样的人,端着茶盏与茶杯入内,恭敬的将茶杯放在桌上:“王爷,郡主在这里等您好几天了。” 闻言桃月宴杏眼看着说话的人,年纪有些大,但是看起来还算硬朗,看着龙凌的表情也带着恭敬,而且似乎还有一丝怨怼,怨怼?是因为那个郡主? “管家年纪大了,是非也不分了吗?本王的府内随意就让女子进来,还是说管家可以做本王的主了?”龙凌生冷的话问着被称为管家的人。他本是这三王爷府内的管家,在龙凌还年少的时候,就一直帮他打理王府,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随意做决定。 察觉到龙凌外露的怒气,管家后腿一步,狠狠的跪在了地上:“王爷,老奴自知身份卑微,但是对王爷的心天地可鉴,只是王爷何不考虑一下郡主。当年皇妃去世的时候,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看到王爷成家,老奴斗胆,请王爷恕罪。” 管家的一席话,也让桃月宴和范剑听了个明白,看来那个粉衣女子是个郡主,而且似乎与龙凌还有什么关系。 龙凌眯眼看着管家,“本王成不成家,自有打算,管家只管帮本王打理王府,其他的事情还是不要过于操心,否则本王不介意让管家告老还乡。” 见此管家的身体颤动了一下,心中叹气,他只不过希望王爷能够早日成家,这样也不必每日为了皇宫的事情操劳,到最后还得不到好报,虽说郡主骄纵了一点,但是对王爷的心也是真的,但是… “王爷恕罪,老奴越矩了。” 老管家说完就退了下去,只不过看着龙凌的眼神带着心疼。而这时门外拖沓的脚步声响起,还伴随着让人浑身汗毛直立的撒娇声:“呜呜呜,凌哥哥,馨儿好疼啊。” 娇腻的嗓音,让范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或,真够嗲的。”闻此桃月宴与龙凌的嘴角同时一抽。 自称馨儿的女子一瘸一拐的走进来,身旁还有一个婢女扶着,看到龙凌之后,双眼含泪的说着。 “谁准你来王府的?”龙凌冷冷的看着馨儿,明显的不悦。 馨儿嘟嘴,:“馨儿想凌哥哥了,自然就来了。” “王爷,郡主已经在这里等您几天了,现在您好不容易回来了,郡主可高兴。”馨儿旁边搀扶的婢女,看到龙凌面色不佳,也赶紧帮着馨儿说话。 “回皇宫去,别让本王说第二遍。” “凌哥哥…” 范剑挠挠头:“郡主哈,你就赶紧回皇宫吧,这没你的事了。”真是没眼力见,看不出来人家两个人坐在那里,她这个郡主捣什么乱。现在他可是桃老大的跟班,自然不能看到别人接近桃老大的人。 “你是谁,敢这么跟本郡主说话,杏仁,给本郡主掌嘴。”本就心中有气,这会范剑一开口,直接将馨儿的目标转移。 “是。” 婢女杏仁一刻不停的绕过桌子走到范剑的身前,摊开手掌就要打向范剑的脸,而桃月宴本想出手,却没想范剑一把抓住了杏仁的手腕,“一个婢女也这么猖狂,这里是王爷府。”区区一个古代人,还跟他撒泼,他没参与过宫斗,至少也见过宫斗,那电视上可没少演。 “凌哥哥,你这是什么下人,这么没有礼貌,快砍了他的头。”看到自己婢女的手腕被抓着,脸上也因疼痛有些揪紧,赶紧对龙凌说道。 “你才是下人,你全家都是下人!”范剑一听自己变成了下人,恶狠狠的甩开杏仁的手腕,说了一句。 而这也同时触到了馨儿的底线,没错,她们一家曾经都是下人,要不是自己的父亲当年舍命救了皇上一命,自己也不会被封为郡主。 想着馨儿就气的不轻,猛地就跑向范剑,大有同归于尽的意味,而她跑步的姿势似乎腿也好了,“你这个狗奴才,本郡主杀了你。” 眼看就来到身前,范剑也不落后的向前迈了一步,他不打女人,但是不代表能任人辱骂,“你妹的,看咱俩谁杀谁。” “范剑,回来。”桃月宴冷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想他不自主的收回手势,心甘情愿的站在了桃月宴的身后。 “是,总裁。”想着还应了一声,他突然感觉自己好有气势,这应该就是她们曾经黑帮里面最常见的场景吧。 桃月宴扫了一眼范剑,后者嘻嘻的笑着,站起身,也不理会身边的龙凌,抬腿向门外走去,自然范剑也在身后亦步亦趋。 “你又是谁?没见到本郡主吗?还不问安?”馨儿尖声的嗓音再次发出,让桃月宴深拧着眉,厉眼看向她。 馨儿也同时瞪着眼睛看她:“你看什么看,本郡主的容貌是你能够看的吗?还不跪下!”桃月宴有些无语,这到底是什么人,一个小小的郡主,在别人的王府里面撒泼,真是可笑。 “跪下?就凭你?”桃月宴嗤笑了一声,转身就要走,却在听到馨儿的话的时候,再次挺住了脚步:“你大胆,本郡主是未来的王妃,你敢不跪?” 霎时桃月宴眸中冷光乍现,王妃?同时扫向一边的龙凌,“王馨儿,你若是再胡说八道,本王不介意将你嫁给老二!” 龙凌的话音一落,很明显的王馨儿就打了个冷颤,不可以,她才不要嫁给二王爷,“凌哥哥,馨儿没有胡说,父皇已经说过要将馨儿许配给你。” “那你不妨明天再去问问,看是不是许配给本王!”龙凌鹰眸冷冽,没想到他不过离开数日,父皇竟然要将她许配给自己,真是可笑,看来真是越来越糊涂。 “凌哥哥,我…” “滚出去,以后没有本王的同意,再敢踏入一步,本王不介意找人替你收尸。” 王馨儿看着龙凌狠戾的样子,哭着就跑了出去,而婢女杏仁也赶忙作揖,而后离开。 “这里的女人都是水做的吧!”范剑看着王馨儿跑了出去,这没一会的功夫,她都哭了两次了,哪那么多眼泪啊。 桃月宴点点头:“可能是。”对于范剑的话,不置可否。 龙凌起身,“宴儿,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 “她不是王妃,我也没有要娶她,是父皇的意思,我之前就一直没答应过,这一次更是没想到她会来,宴儿,是真的。” 桃月宴看着龙凌紧张的解释,有些失笑,“嗯,知道了。”她本来就没有多想,龙凌对她付出的,她心中有数,更不会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多想。 “宴儿,你听我说。”龙凌以为桃月宴生气,赶紧上前拉着她的手,万万不能在有任何事情干扰他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 范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个平日绷着脸颊的王爷,真没想到他也会有这么紧张的时候。 “你先下去。”龙凌一挥手,范剑就如同断线风筝一样,提样了一把高空飞翔,而后落在了厅外的地上,而后在地上打滚,还揉着臀部。 桃月宴被龙凌拉着,伸手回拽了一下:“我没有生气,何必这么紧张?” “真的?”龙凌带着狐疑。 “走吧,带我参观一下你的王府。”桃月宴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而是让龙凌带路,漫步走在王府内。 晚宴时分,王府的所有人基本上已经知道龙凌回来,身边还带着一个男子,除了少数的几人知道是未来王妃,其他的人也都只认为是王爷的客人。 桃月宴与龙凌落座,清一色的下人将饭菜布置好,纷纷退下,而则有些纳闷的不时看向门口,范剑去哪了? “怎么了?”看到桃月宴的心不在焉,龙凌也察觉到。 “范剑呢?” “来人,去找一下范公子。” “是。” 龙凌夹了菜,放在桃月宴的碗里,“先吃吧,丢不了。”多少有些吃味,就算他们是同乡,宴儿也太过担忧了。 “嗯。” 很快门外传来声音,当桃月宴和龙凌一起抬头看的时候,就发现范剑一脸灰尘的样子出现在两人面前。 “你这是?” “迷路了…”这能怪他吗,本来闲来无事,就想在王府内参观参观,走着走着正好看到桃月宴和龙凌也在漫步,当时他就坏心眼的躲在了一处假山边上,想偷听看看这两人说情话是什么样子,结果他不但什么都没听到,反而在人家离开后,自己卡在了假山里面出不来,要不是刚刚那个人去找他,恐怕明天他就变成一具干尸了。 按照龙凌的命令出去找人的侍卫,脸色有些古怪,“王爷,范公子在一处假山内迷了路。” 假山内迷了路?几个人都带着蹊跷的看着范剑,而后者无所谓的拍了拍脸上的灰尘:“咳咳,吃饭吃饭,饿死我了。” 是夜,桃月宴坐在庭院内的石桌上,看着一轮弦月,身旁坐着范剑,“范剑,你家里都有什么人?” 范剑同样的姿势看着夜空:“爸妈都还在,还有一个未婚妻,只不过我到这里唯一庆幸的就是不用和她结婚了。” “为啥?”既然已经是未婚妻,难道他不喜欢? 范剑的姿势没有变,声音有些飘荡:“我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可是父母不同意,一定要让我找当时的未婚妻,因为她家里是A市有名的富商,我爸妈认为娶了她对我的事业有帮助,但是却一点都没考虑到我的感受,最后也直接导致我的青梅竹马离我而去。” 桃月宴端着茶杯,看了一眼范剑的侧脸,每个人的生活环境和生活态度不同,她能感觉到范剑对前世的依恋,不像她永远都是孑然一身。 “其实我看的出来,那个王爷很喜欢你。他知道你的来历吗?” “嗯,我告诉他了。” “真好,恐怕我这辈子是再没机会见到她了。” 在两人都沉默了片刻之后,范剑又一次开口:“对了,总裁,你见没见过无极公子?” “叫我桃月宴吧。”对于范剑每次总裁总裁的喊个不停,她还真不适应了。 “也是,那我还是叫你王妃吧,毕竟这里身份有别。” “嗯。见过,你认识他?” 范剑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哎哟,认识,怎么能不认识呢,你都不知道无极公子有多厉害,当初我在月弦的时候,大街小巷天天都是他的传闻。” “传闻说些什么?” “那可多了,什么武功盖世啊,惊为天人啊,与龙三王爷暧昧…不…清。”说道后面,范剑的眼睛越瞪越大,怎么好像他说的这个人,除了一点不符合,其他的好像很熟悉。 看着桃月宴缩了一下脖子:“无极公子是谁?” “你认为呢?” “我认为是你!”范剑没有底气的说了一句,虽然嘴上如此说,但是他心里真的不希望是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凭什么人家上一世就是大佬,这一世就是风光无限,他怎么就没那能耐呢。 “嗯,的确就是我。” “噗…人比人…气死人…”范剑忧伤的拿着茶杯,擦了擦嘴角的茶渍,再一次说了起来。 桃月宴莞尔:“不如换你来无极公子怎么样?” “真哒?哎,算了,我可没那个能耐,你别忘了将来让我做个王爷逍遥一下就行了。”范剑得寸进尺,心中仍然心心念念着王爷之位。 “你的胃口还真不小。” “那你看,你这么厉害,怎么着也不能亏待了老乡啊。” 天上一轮弦月,透着昏黄的光芒,两个异世同乡之人,坐在同一片天空下闲谈,而书房内闪烁的烛火,也同时倒映出一个忙碌的身影。 第二十八章 珍珠岛 书房内,凌竹脸色有些沉重的开口:“老大,已经查到了,最近江湖上兴起了一个叫丐帮的组织,里面全部是乞丐,最近在龙天内活动频繁。另外,郡主来此似乎是管家一手促成的,当日我们回来的时候,曾经通知过管家。”说完凌竹看着龙凌,似乎欲言又止。 “看来管家真是越老越糊涂了。”龙凌表情严肃的说了一句,要说管家在王府已经这么多年,似乎有些喧宾夺主了。 “老大,其实管家也是…” 龙凌一抬手,“算了,你去查一下,那个丐帮的领头人是谁,越详细越好。” “是。” “太子的人呢?凌黑有什么消息?” “凌黑传回书信说,太子的人全部聚集在海边,似乎准备出海,他已经混进当中。” “出海?”龙凌拧眉思索,太子向来不会参与三国之见的事,为何这次却在大会上有不一般的表现,而且他的人一直都隐藏的很好,现在突然要出海,难道是… “好,盯紧他们。” “是。” 月上柳梢,龙凌在书房内处理完事情,就来到桃月宴的院落,刚刚走进,就看到桃月宴一人坐在门前的石桌,“怎么还没睡?” “不困。”桃月宴看着黑夜中一轮弯月,静静的开口。 龙凌拉开衣袂坐下:“明天与我一同入宫吧。” 闻言桃月宴侧目看着龙凌:“入宫?” “嗯,离开太久,宫内发生不少事,所以接下来可能要在皇宫待一段时间,与我一起去,我也好请旨让父皇赐婚。” 听到龙凌的话,桃月宴垂下眼睑,“再等等吧,赐婚的事情不着急,你先忙。”听闻赐婚,桃月宴也不知为何,打从心里有些不愿,不是不想,而是似乎心中仍然有一道屏障隔在两人之间。 “好。”虽然心底有些失落,但是龙凌仍然答应了桃月宴。 “珍珠岛的事情你有什么打算。”桃月宴打破两人之间有些微妙的气氛,开口问着龙凌。 龙凌端着茶杯:“我本不想参与,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已经被拉了进去。” “怎么说?” 龙凌嘴角冷凝的一笑:“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皇宫发生不少事,而父皇不知听信谁的谗言,竟然要我代替他出征珍珠岛,这也是我为何要尽快回来的原因,恐怕这件事老二下了不少功夫。” “你的意思呢?” “我打算明天进宫,若是父皇执意要我出征,那我必须要回兵符,老二想独善其身,坐享渔翁之利,也要看我同意不同意。” 桃月宴点点头,心中思索,恐怕龙泽现在对她早已经恨之入骨,再加上她与龙凌之间的关系,想着嘴角一撇,就算是没有兵符,她也可以帮助他掠夺珍珠岛,她可不止有无极殿这么简单。 翌日 龙天的气候相比月弦要暖和许多,尽管已经进入秋天,但是天气仍然略显燥热,早早桃月宴与龙凌就起身向皇宫进发,除了龙凌身后的凌竹,还有桃月宴身后的范剑,四个人坐上步辇,很快就来到了宫门口。 “参见三王爷。”门口的侍卫看到龙凌的皇家步辇,立刻下跪行礼,每个人的眼中也不乏火热,他们曾经都是三王爷的部下,只不过在二王爷掌管兵权之后,他们这些得力的干将都被贬到宫门口做了守卫。 “嗯,辛苦了。”龙凌下了步辇,与桃月宴并排而立,看着自己之前的部下,点点头,老二当真以为他如此轻易的交出兵权,是穷途末路?真是可笑。若不是他自己故意为之,单凭凌墨的身手,想从他身上取得兵权,简直比登天还难。 步入皇宫,一片恢弘,树木成荫,鸟语花香,没有一般皇宫的庄严肃穆,龙天皇宫似乎多了一份江南水乡的柔软。 桃月宴诧异的挑眉,单看皇宫,没想到这龙天老皇帝还有如此情致。 一旁的龙凌看出了桃月宴的诧异,轻蔑的撇嘴:“这都是应后宫女子的喜爱而建造的。” 看着龙凌带着轻蔑的深色,桃月宴了然,想来这龙天皇帝也定是个缠绵后宫的帝王。一路向龙天皇帝的龙天明的上书房走去。 按理说皇上下了早朝,生活作息的地方都会是上书房,只不过待四个人来到上书房的时候,却扑了空。 “父皇呢?”门口的小太监,看到龙凌,似乎都有些胆颤,战战兢兢的回答了一句:“皇…皇上去了珍妃的琼华殿。” 见此龙凌鹰眸降到了冰点,从他的消息里面得知,珍妃是几个月前才入宫的,而且还是老二举荐,入宫后立刻宠冠后宫,连带着似乎父皇的身体也硬朗了不少。想着龙凌紧绷着脸颊,老二会有这么好心,恐怕是福是祸那个老头还不知道呢。 琼华殿 从里面传来阵阵的嬉笑声,“皇上,来抓臣妾,呵呵。”女子的娇笑声从里面传来,顿时就让龙凌皱眉。 四个人站在殿前,宫女看到后,赶忙走向里面去通报:“皇上,三王爷来了。” “让他进来。”孔武有力的声音,若是但从声音上来听,恐怕没人能够想到,老皇帝已然是个迟暮的老人。 入内后,桌子上摆放着鲜花,龙天明还有些喘息,看到龙凌出现后,视线不由的向他身后飘去,在没有看到想见的人时,略微蹙眉。 “父皇。” “泽儿呢?怎么没有来?”老皇帝开口就问龙泽,似乎对于龙凌的出现没有过多关心。 而一旁站立的珍妃,在看到龙凌的时候,双眼猛的发光,天啊,好俊逸的男子,原来他就是人人传诵有些天人之姿的三王爷,自从她入宫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飘逸的男子。 “大会还没有结束,老二仍在月弦。”龙凌不在意的开口告诉龙天明,同时也给珍妃那道强烈的视线甩了一道冷光。 闻此龙天明开口:“老二老二的,那是你二皇兄,真是没大没小。” “父皇,儿臣有事。” “什么事?说吧。”龙天明说话的时候,仍然不忘拉着珍妃手揉捏。 龙凌看了一眼珍妃,而后开口:“珍珠岛之事。” “珍珠岛?你与泽儿商量就行了,这件事朕已经全权交给他了,要是没什么事就退下吧。” 老皇帝一口一个泽儿叫着,却对龙凌如此冷淡,让桃月宴眯起眼,看着龙天明,面色红润,声音洪亮,只不过那浑浊的眼白一片蜡黄,眉心处泛着一摸青色。恐怕他现在这般的挥霍身体,早已是外强中干。 而范剑在来到皇宫之后,一直没有说话,静静的立于桃月宴身后,只不过双眼也不时的瞄着两边的景色,直到此刻站在琼华殿内,第一次见到古代皇帝还有妃子,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大胆。竟敢直视本宫?”珍妃发觉到桃月宴身后的范剑,一直在打量自己,伸手指着他就怒斥。 而范剑也突然回神,该死,光顾着看戏了,都忘记这皇宫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作势就是要下跪,不是他窝囊,这里皇权至上,他一个小老百姓,可不敢造次。 “谁?”老皇帝看到珍妃有些气愤的脸颊,立刻开口询问。 珍妃拉着老皇帝的手:“皇上,就是那个青衣的男子。” 而这时老皇帝才正眼看向龙凌身边的人,凌竹他是认识的,一直都是老三的属下,但是另外两个是谁? “老三,他们是谁?谁准他们进宫的?” “儿臣的人。” “那也不行,让他们滚出去,不要污了爱妃的眼。” 桃月宴向前踏了一步:“要是不呢!”既然这老皇帝对龙凌如此态度,她有何必给他笑脸。 “放肆,竟然敢如此对朕说话。”龙天明一拍座椅扶手,指着桃月宴就怒吼。 桃月宴嘴角冷凝,这古代的皇帝还真是可笑,以为所有人都要怕他们?每一次不是放肆就是大胆,她就算是放肆又能怎样,现在这个世界,还有谁能奈何了她吗? “珍妃,随意指着本王的人,你可知后果?”龙凌站在桃月宴的身侧,鹰眸一瞬不瞬的看着珍妃,声音饱含冷冽的风霜,让珍妃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有些害怕的往龙天明的身边靠了一下,而这更让龙天明恼火:“老三,你闭嘴。”说完还带着安抚的拍了拍珍妃的手背。 “凌哥哥。”殿中的气氛有些冷滞,而这时门口传来的喊声,让所有人侧目。 “父皇,是不是凌哥哥来了。”带着询问,王馨儿从门外跑进来,进门就看到龙凌几人站在殿中,立刻笑开颜。 “你这丫头,真是没规矩。”龙天明带着宠溺,呵斥了一句。 一个外姓郡主,竟然比琴声的皇室王爷还得宠,这老皇帝真是昏头了。范剑与桃月宴此刻的想法出奇的一致。 只不过龙凌的面色带着无所谓,可见这样的情形也不是一次两次,“父皇,听说老四回来了?” “呵呵,是啊,寒儿终于回来了,朕的心病也解开了,这还是多亏了泽儿找回来的,真是不知道你这个三哥整日在做什么?要不是泽儿通知朕,恐怕老四在外面死了,你也不会知道。”龙天明句句斥责龙凌,让桃月宴心中的怒火直线上升,看着龙天明端着茶杯的动作,一个没忍住手指弹出劲力,直接将龙天明的茶杯打的粉碎,而茶水也四溅。 龙天明的脸上带着茶渍,身上还有茶屑,猛地站起身,大步流星的就走向龙凌的面前,“老三,你好样的,朕不过说了你几句,你竟然敢如此做,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上。亏了老二还次次为你求情。朕知道你气不过,但是兵符已经被你丢了,既然你没有能力,朕自然要让老二接手,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话音刚落,桃月宴看着伸手指着龙凌,嘴上怒骂的龙天明,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猛的一扯,将他摔在地上,接着阴森森的嗓音就响起:“老皇帝要是老眼昏花,不明是非,还是趁早将皇位让出来比较好,否则小心龙天不就就会败在你的手里。” “皇上…父皇…”珍妃与王馨儿一看到龙天明被拉扯的倒在地上,赶忙上去搀扶,而珍妃更加尖锐的嗓音指着桃月宴就骂:“你这个狗奴才,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皇上动手,来人,拖出去砍了。” “啊…”而就在珍妃的食指指着桃月宴的时候,一道劲气发出,食指齐根而断,落在了地上。 王馨儿则被那喷溅出来的血迹吓的呆住了,忍不住干呕了两声。 “你你你…你们好大的胆子…”龙天明本来被摔在地上没有大碍,却在看到龙凌的动作之后,气的粗喘,指着他们连话都说不明白。 “珍妃最好记住,再有下次,就不是断指这么简单。”龙凌说完拉着桃月宴就离去,而身后的范剑一步三回头,看着那根断指,这古代的内力好厉害。 出了琼华殿,龙凌面色僵硬,一言不发,而桃月宴则有些心疼,她从来不知道他的处境如此尴尬,那老皇帝果真是昏庸无能。 被他拉着的手,紧了紧,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他身边。 一路回到宫内的王爷府,期间龙凌一句话都没有说,几个人之间都弥漫了一阵萧索,就连一向爱说的范剑也闭口不言,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龙天的皇帝竟然会昏庸到极致。 宫内的府邸不如宫外的豪华,也落了不少灰尘,凌竹吩咐宫女去打扫,而龙凌拉着桃月宴一路回到了卧房,反手关上门的瞬间,龙凌一把将桃月宴拥入怀中,紧紧不放。 桃月宴也任由他抱着,想来被自己的父亲用一种仇视的目光如此对待,任谁也无法平静,而自己唯一比他幸运的就是,初来乍到的时候,有丞相老爹眷顾着。而他们当时在琼华殿中,谁都没有发现,老皇帝句句斥责的眼底,心疼与自责一直在交替。 桃月宴抚着他的后背,而龙凌埋在她的肩窝,嘟囔了一句:“宴儿,我是不是很没用。” “说什么傻话。”桃月宴轻拍了他一下,这样的他只会让自己很心疼,她从来没有想过,龙天皇帝竟然对他如此。 “其实父皇之前不是这样的,就是在老四离开之后,他就突然变了。” “没有原因?” 龙凌摇摇头,当初的父皇与现在判若两人,对他与老四都是相当的疼爱,相反对于老二却是置之不理,他一直在调查父皇转变的原因,反而到今日也无法参透其中的原因。 桃月宴闻言有些诧异,她原本以为老皇帝一直都是这样的态度,但如果按照他所说是突然转变,恐怕这之间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是在将兵权收回去之后?”桃月宴忽然想到,当初似乎是金凤偷了他的兵权,而他也是为此而追到了沥粤。 “差不多,我一直以为父皇是在责怪我丢了兵符,但其实兵符是我故意让凌墨拿走的,如若不然,恐怕老二定会起了篡位的心思,当时大会临近,而父皇的身子一直不好,老二动作不断,所以我才借机让凌墨拿走,也好稳住他,只不过没想到父皇在知道我丢了兵符之后,就直接将兵权交给了他。” “但是他偷了你的兵符,难道老皇帝都不会怀疑?”桃月宴想到疑点,不禁问着龙凌。 龙凌扯了一下嘴角,放开桃月宴:“老二对父皇说,兵符是他从我的属下那里找到的,说我没有能力管理属下,所以属下才会叛变,这也是为什么凌墨为了逃命,躲去了沥粤。” “可恶。”闻此桃月宴也不由的愤恨,看来她当初伤的龙泽还是轻了,早知道就要了他的命,这样也不会让他遭到如此待遇。 “而且这次得到消息,说是老二找到了老四,父皇更加欢心,但你我都知道,老四现如今仍在月弦,所以我必须回来,虽然他这般对我,但是说到底,他都是母妃曾经最爱的人,我也在母妃临终前发过誓,这一辈子都不会去争夺皇位,一心一意辅佐父皇。” 桃月宴诧异的看着龙凌,难道他不是为了皇位?她以为他这么心急,是为了与龙泽争夺,竟然不是? 龙凌摸了一下桃月宴脸颊淡笑:“皇位我从来都不想,也许没遇到你之前,我会与老二继续争斗,但是遇到你,我只想每日与你朝夕相对。母妃曾经告诉我,这一生除非是父皇传位与我,否则绝对不能去争抢。” 桃月宴想着他的话,没想到他的母妃竟然会如此书,后宫女人不是都希望自己的儿子坐上龙椅,俯瞰天下的吗?是什么原因让她这样说呢? “其实我与你一样好奇,母妃的思想一直与其他人不同,在我年少的时候,她从来都不会让我向父皇争宠,也从来不会与后宫的女子争宠,尽管心伤于父皇的花心,但是却从来不会抱怨,直到临终的时候,才要我立下重誓。” “太子亦或是无情呢?他们难道对皇位…” “太子一直都独善其身,从没有参与过我们之间的斗争,只不过这次珍珠岛的事情,他似乎有了动静,而老四一直都是父皇最为宠爱的儿子,但是对于皇位,他更加喜欢做个闲散的王爷。” “无情发生了什么?”桃月宴想到自己第一次看到无情的场景,腿上严重,混迹在乞丐中,这一切恐怕都与皇位争夺有关系。 “当初老二心妒父皇的宠爱,千方百计的想要拉拢老四,却不能成功,最后他竟然对单纯的老四动了杀心,在一次喝酒闲聊中,将老四灌醉,想要杀了他,结果却被太子所救,只不过太子的目的当时恐怕也不简单,虽然救了他,但是却将他囚禁在暗室,长达半个月,最后老四拼了命才跑了出来。 他们是看准了那段时间我不在宫内,所以对老四下了手,当我回宫之后,就一直找不到他,后来动用了冥宫所有的暗报,才知道了这些。” “看来太子也不简单。” “是了,我一直怀疑太子与珍珠岛有关系,想必几日后,就会有消息的。”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桃月宴与龙凌也在宫殿内用膳过后,打算去看一下那个自称是四王爷的人。 想必恐怕那个人是龙泽放在宫内的,只不过要是想了解龙泽此举的含义,他们还是要亲自去看一下为好。 走早皇宫内,向四王爷的宫殿走去,只有桃月宴与龙凌两个人,凌竹与范剑留在了宫殿,这个龙天皇宫内的形式并不比宫外。 走在大理石铺成的路面上,桃月宴与龙凌的面色都有些严肃,接下来他们面对的恐怕不简单。 四王爷的宫殿,此刻门口站着多名太监和宫女,还没走近,就听到里面骄纵的声音:“把那个给本王拿过来。” 桃月宴与龙凌对视一眼,继而走进房内,小太监已经通报给四王爷,此时当看到龙凌两人入内后,赶忙从软榻上起身:“三哥,我想死你了。” 说完就要拥抱龙凌,却被闪开之后,身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几个月去了哪里?”而四王爷看到龙凌的动作,还以为自己露馅,当听到龙凌的询问之后,心中罗定:“三哥,当日我再次醒来之后,就是在一户农家里面,受了重伤,后来修养了好久才好起来,然后本想赶快回到皇宫,而正好二哥就找到了我。” “你怎么会跑到宫外去?当初发生什么事了?”龙凌假装不知道的问着四王爷,看着面前此人的容貌与龙寒的一模一样,甚至包括性格也相差不大,心中冷笑。 “哎,当日二哥说是他的错,而他也向我承认了错误,再说这次还是二哥找到我的,所以我就原谅了二哥,三哥你也不要生气了,二哥不是故意的。”冒充四王爷的人,将龙寒的一举一动都模仿的惟妙惟肖。 而龙凌在听到他的话之后,眼底闪过嘲讽,没想到龙泽倒是下足了功夫,当初的事他也明白瞒不了自己,所以索性就让老四来说,不过如果不是他早早就知道老四在哪里,恐怕还真的会被眼前之人给迷惑。 “三哥,这位是?”四王爷看向龙凌身侧的桃月宴,带着探究的眼神问着。 “无极。”桃月宴没有避讳,直接接下了四王爷的话,既然龙泽做了这么多事,那就让他们来陪他玩一玩。 “无极?难道你是那个最近闻名江湖的无极公子?”四王爷面上带着兴奋,看着桃月宴的眼里好像都冒着星光。 “正是。” 四王爷一把拉住桃月宴的手:“无极公子,幸会幸会。” 桃月宴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回来,点头示意,但是眼底闪过冰冷,她没放过刚刚他拉住自己的手时,若有似无的划过自己的脉门。 “老四,好好休息,三哥先走了,晚上去三哥那喝酒。”龙凌看着四王爷,仿佛面前的人就是真的龙寒一般。 “嗯嗯,三哥先忙,晚上见。” 当两个人离去后,殿内剩下四王爷还有下人的时候,他一挥手:“你们先下去。” “是。” 关上门,只剩下他自己的时候,眼底带着沉重,在书案边开始书写,很快将毛笔放在桌上,吹干信纸,打开殿后面的窗户,一声口哨之后,白色的信鸽由远及近,带做好一切,身手将信鸽放飞。 垂眸看着信鸽远去,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取得三王爷的信任,只不过内心的煎熬也同样让他不好过。 龙凌和桃月宴刚刚回到宫殿,凌竹手里抓着一只信鸽,走上前递给龙凌:“老大,在四王爷宫殿刚刚截获的。” 接过信鸽,龙凌嘴角冷笑的将竹筒内的信函打开,看完过后,“嗯,放了吧。” “是。” 范剑惊奇的打量着信鸽,这没想到,这古代没有发达的通信,但是这信鸽竟然如此神奇。 …… 月弦 太子宫 当晚沐浴过后,被重伤的月流觞,此刻躺在床上,脖子上包裹着厚厚的白布,身边几名宫人在伺候,而穆青此刻进来:“主子。” “查到了吗?”月流觞嗓音有些喑哑,轻声的问了一句,该死的,从来不知道竟然有人敢在他的宫殿将他刺伤,如果被他抓到的话,定要他好看。 “已经封锁城门几日,但是一直都没有抓到嫌疑人。” “没用的东西,难道本宫的伤白受了吗?” “主子恕罪。”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大哥,你好些了吗?”月流亭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而穆青也在月流觞的示意下,起身离开。 月流迎与月流亭一同入内,看着床上的人脸上都有明显的担忧。 “嗯,没什么大碍。” “大哥,你说到底是谁那么可恶,竟然敢刺伤太子,要是被我知道,一定要他不得好死。”月流迎带着愤恨的说着,看到自己的大哥如今重伤躺在床上,心有余悸,当日太医说若是在偏差分毫,恐怕大哥的命就不保了。 “难道还没有查到凶手吗?”月流亭也关心的问着。 月流觞轻轻的摇摇头,那夜与他动手的人一身黑衣,在加上屋内的光线黑暗,他也没有看清楚对方的身形,只不过对方狠戾的手法,让他不停的思考,自己可有得罪什么人。 “要说,大哥受伤的当晚,龙三王爷和无极公子就匆匆离开,你们说会不会…”月流迎说着就想到了当晚城门口发生的事,这他也是在父皇的上书房偷听到的。 “什么时候的事?”闻此月流觞立刻问着月流迎,他是知道他们离开的,但是并不知道就是那晚,如果真是这样,那也许刺伤他的人就是他们二人的其中之一。 月流迎刚要说话,看了看屋内的下人,挥手让他们退下,顺便将房门关闭,坐在月流觞的床前就开口:“大哥,我那天去找父皇,在上书房门口听到,你受伤的那晚,好像龙三王爷正要离去,而且当时城门已经关闭,龙三王爷甚至不惜将官兵打伤,擅自打开城门,你说这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此话当真?”月流觞有些喘息,胸口也剧烈的跳动,如果真的是他们做的,他一定要报仇。 “当真,过后我也问过哪些官兵,他们说当时龙三王爷很着急的样子,而且无极公子全程都没有路面。” 月流迎和月流觞相互说着,月流亭一直坐在旁边没有开口,但是眼底浮现出一抹担忧。 “喂,你怎么不说话?”月流迎忽然察觉到身边平日里叽叽喳喳的人默不作声,有些疑惑的用手肘撞了他一下问着。 月流亭赶忙开口:“哦,我这不是听你和大哥说吗?只不过龙三王爷和无极公子好像没有动机对大哥出手啊。” “呵,你还帮他们说话,要我看他们就是故意的,没准是为了那晚的宫宴报仇呢!”月流迎似乎已经认定他们凶手。 月流觞忽然说道:“这件事先别说出去,待查明真相看他们还怎么狡辩。”只要有线索就好,他会派人去好好查一下的。 “哎,大哥你说父皇是什么意思?我听说当日刺客出了宫殿的时候,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弓箭手呢?难道父皇一早就知道要出事?还是说皇宫的戒备更加严了?”月流迎无意的开口,心中对此事略微不解,却不知听在月流觞的耳里面,立刻让他变了脸色。 “你说什么?” “啊?” “你说刺客从我这里出去之后,外面就已经集结了弓箭手?”当日他受伤之后就昏迷,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如果果真如他所说的话,那他不得不考虑一下,父皇的用意了,难道是在用他当鱼饵? 月流迎点点头:“对啊,我听说那刺客还被统领射伤了呢,大哥昏迷,可能是不记得,不过当晚也很巧的是,刺客正好两个人。” 月流觞不在说话,但心中在消化月流迎的话,他怎么也没想到,父皇竟然会如此做,就算不看好他这个太子,大可以将他废了,若不是他当时躲过了那狠戾的一刀,恐怕现在他们已经阴阳两隔,父皇… 行宫 龙泽坐在轮椅上,看着手中的信件,嘴角翘起,龙凌,就算你再厉害,不还是被本王骗了过去,老四现在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跟本王斗,本王就要你们全部都去死。 “王爷。”君澈形影不离的站在龙泽的身边。 “去给他回信,记得去查一下,父皇到底有没有立遗诏。” “是。” 君澈刚要离开,龙泽接着问了一句:“太子呢,最近有什么动静?” “太子几日前已经离开月弦,但目前宫内还没有太子回宫的消息,我正在拍人打探。” “给本王盯紧了,这几个人本王一个都不想留。”龙忧你以为你整日清心寡欲的样子,本王就会相信吗,在这个皇宫之中,又有几个真正对那皇位没有兴趣的。 龙凌不论你之前多么强大,但是你的兵符同样被本王的一招离间计给夺了过来,就算是当初对你宠爱信任的父皇,如今不也同样倒戈向我。 龙寒,就算父皇有意将皇位传给你,恐怕你也没命享了,你真的以为太子当初是真的救你吗?恐怕你现在已经在黄泉路上哭泣了吧。 坐在轮椅上想着事情的龙泽,此刻的表情狰狞,时而笑,时而愤怒,纠结异常。 宽阔的海面上,一艘帆船迎风行驶,海风吹拂,带着腥味,浪花击打,溅起一片白浪,甲板上,一个人缓缓从船舱内走出,身后跟着一名侍卫:“主子,半个时辰后,就会到珍珠岛。” “嗯,都准备好了吗?” “是。已经通知少主。” “好。” 龙忧站在船头,看着渐渐放大的岛屿,他有多少年不曾回去,当年年少的时候,与母后回宫之后,似乎有十几个年头,不曾想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再次回去。 船舱外面,站着不少人,很明显都是龙忧的亲信,只不过其中有一名男子,眼神清明,时刻紧盯着龙忧的动作记录在心。 当帆船停在港口,龙忧心中带着颤抖,缓步而下,港口处几名男子等候,看到龙忧之后,都亲切的上前:“见过二少主。” “嗯,起来吧。” 看着面前与离开时没有多大变化的岛屿,龙忧缓步前行,直到走在几百阶的台阶上,仍然有些不敢置信,这次若不是月弦要攻打珍珠岛,恐怕他也回不来。 半柱香,当站在高大的府邸面前,龙忧停住脚步,细细打量眼前的一切,而这时从里面走出一个人,看到龙忧之后,苍白的面色上带着笑容,“清风。” “大哥。” 相视而笑,紧接着两个男子相拥,互相捶了一下彼此的后背,“进去吧。” “嗯。” 龙忧身后跟着的一众随从包括那名寸步不离的侍卫,此刻都退下,整个大厅内只剩下两个人,“刚回来,还习惯吗?”珍珠岛的少主清离看着龙忧。 “还好,大哥的身体怎么样?”龙忧有些担心的看着清离,虽然许久不见,但是之前大哥经常去龙天,但是似乎此次的面色更加苍白。 “没什么,老样子。”清离摇摇头,他能够再次醒过来活一次,已经是老天的对他的厚待了,至于还能活多久,又有什么关系。 龙忧垂眸:“还是不能治好吗?”这是大哥天生的病,时常呕血,珍珠岛的珍贵药材无数,难道还是不能治愈吗? “本就是天生的,何必强求。”清离脸上露出一摸看破生死的悲观,他已经没有任何祈求,只愿了度残生。 这时一阵奔跑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接着一声吼叫就传去两人的耳中,“哎哟,是不是老夫的外孙回来了,快让外公看看。” 清离和龙忧都有些无奈的相视一笑,这珍珠岛的主子谁能想到竟是一个嬉笑玩闹的老顽童。 “外公。”龙忧站起身,走向门口迎接。 一个人影闪到门口,只见一个鹤发红颜的老者,一跳一跳的出现在门口,看到龙忧之后,扑到他的怀里开始嚎叫:“哎哟,我的好外孙啊,这么多年可苦了你了,要不是你那没良心的娘硬要带你回去,外公何苦这么多年都见不到你啊。” 龙忧嘴角抽搐,他的外公还和当年一样,一点都没变,身体果然还算硬朗,扑在他怀里的时候,撞的他胸口直疼。 “外公,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哼,要不是外人要攻打珍珠岛,我看你还舍不得回来呢,怎么,做了太子就不记得外公啦。”老者说着就带着埋怨的看着龙忧,但是眼底仍然不乏心疼,他的孩子们,为什么命都这么苦。 当年他的女儿不过是出去游玩,最后竟然未婚先孕,在岛内生了子,要不是他以死相逼才问出来,恐怕他的女儿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他,让他怀孕的人竟然就是当时龙天国的太子。 皇宫那是什么地方,吃人不吐骨头,他派了多人看守,结果还是被她跑出了岛,甚至带走了他的外孙,他也是气不过,扬言要与他断绝父女关系,却没想他们这一分别,就是天人永隔,白发人送黑发人。 而曾经那个太子已然变成了今日的龙天皇帝,要不是清风的婉言相劝,他早就攻打龙天,让他将自己的女儿还回来了。 龙忧看着自己外公面色带着思念和痛苦,心里也知道定是因为看到了自己,让他想起了当年的事,其实他的内心并不怪他,当年的父皇与母后的确是两情相悦,即便外公将母后囚禁在岛内,却也挡不住那份情长,所以当年自己也在珍珠岛生活了五年,就被母后千方百计的带了出去。 他犹记得当年母后出现在父皇面前的时候,父皇是欣喜的,直接将他册立为太子,母后则立为皇后,他以为父皇与母后会地久天长。却不想最是无情帝王家,看够了母后的容颜,当后宫充满了各色莺莺燕燕的时候,父皇理所当然的弃母后而去。而后来母后也因为长期郁郁寡欢,最终气结而亡。 “外公,怎么会,清风一直都是外公的孙儿,与是不是太子无关。”龙忧开口安慰外公,如今整个珍珠岛上千口人名,都压在外公一个人身上,大哥的身体不好,时常昏迷,而大伯当年也因为战乱而亡,岛上也只剩下了外公和大哥两个支柱。 “爷爷,清风刚回来,让他休息一下吧。”清离看着祖孙两人之间弥漫悲伤的气氛,不禁开口打算,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又何必重提。 老者擦了擦眼角,“对对对,你小子赶紧去休息吧,外公与你大哥还要说些事情,晚点的时候咱们一块吃饭。” “好。”龙忧本就晕船,正好有些虚浮,应了一声就退下了。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在这里他不是龙天的太子,也不是那个清心寡欲的人,他只是一个老者的外孙,珍珠岛的一员。 清天坐在位置上,看着清离:“你个臭小子,整天摆一副臭脸,真不知道是不是我欠你的。” 清离闻言眉头一跳:“爷爷,我这副臭脸随您。” “放屁,想当年老夫那也是倾国倾城,风流倜傥,哪会像你这样,年纪轻轻一脸的褶子!” 清离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甚至不自知的摸了一下脸颊,他应该还没有老到一脸褶子的地步吧,而清天看着清离的动作,笑开了花:“哈哈哈,就说你还不相信,摸到褶子了吧。”无奈的摇摇头,清离笑了一下,他心里明白外公是故意的,如果连他也走了,恐怕这个老人家就只剩下自己孤身一人。 清风说到底最后肯定会回到龙天,而这个珍珠岛,不知道还能存世多久。 “爷爷,清风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转回正题,对于月弦要攻打珍珠岛的事情,也都是清风告诉的,否则恐怕等到他们攻打来的时候,他们还不自知。 并不是他们害怕,而是珍珠岛一直独立,并没有影响到任何一国,只愿在这海岛上静静生存,可是似乎其他几国并不这样想。 清天叹了一口气,也是时候了,当年他还年少的时候,曾于三国的国君都碰过面,那时候的珍珠岛强大无比,想来三国都只想着拉拢,谁敢对他不敬。 现在时过境迁,珍珠岛没落了,自然这三国众人都开始蠢蠢欲动,皇室更替几代,而他这个老者,却一直在珍珠岛上坚持。 “哎,尽力吧,爷爷真的累了,这么多年你的身体一直不见好转,清风又不能回来接替,如今若是三国真的联手攻打珍珠岛,恐怕…” “爷爷放心,我一定不会让珍珠岛有事的。”如今珍珠岛是他赖以生存的地方,尽管他看破生死,但是对于这个老者给他的疼爱,他也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所以只要他还活着,就一定不会让人欺负到珍珠岛。 清天带着心疼看着清离:“你也够辛苦的了,爷爷不强求。”珍珠岛上的人,跟随了他大半辈子,生活平静,独处一世,如果真的抵抗不了,他宁愿让他们尽快离开,而他自己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 “少主,该吃药了。”门外走进一个女子,翠黄罗衫,眼睛微红,手上端着药碗,走到了清离的面前。 “嗯。”没有任何犹豫,清离拿起碗,一饮而尽。 “冰兰这丫头,你小子赶快娶了,别再让我这个老头子干等了。”清天看着冰兰尽心的照顾自己的孙儿,很是感动,这丫头从小就跟在他身边,对清离的感情他也都看在眼里,要是两个人能够尽快成婚,他也许还能抱上曾孙呢。 “爷爷。”清离唤了一声,对于这个冰兰,他感谢她对自己的照顾,但是谈到娶妻,恐怕他这一生都无法违背自己的心,心底那一抹倩影,谁都无法替代。 冰兰看出了清离的不愿,没有多说,只不过低下头,眼去眼底的哀伤,她也不知道少主怎么了,以前的时候,还会对她和颜悦色,每每都感觉似乎他是喜欢自己的。 但自从这次昏迷后再次醒来,他的眼里再没有自己的影子,对她也冷淡如冰,她曾经追究过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够好,可最后她发现,他的心里眼里都没有自己。 她不后悔,即便知道他的身子恐怕撑不过太久,但是只要能看到他,只要能在身边照顾他,自己也是满足的。 清天看着冰兰的表情,摇摇头,“哼,你这孩子,等以后兰儿嫁人了,你小心自己去哭。” 闻言清离没有说话,只不过表情不甚在意,这个事情能够让他哭的人,已经不在了,他的眼泪只有她才值得。 傍晚,休息了一下午的龙忧,从房间内走出,体内翻江倒海的感觉也消退了不少,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想他曾经儿时都是在海边度过,没想到做了几天的船,就受不了了。 走向饭厅,清天与清离已经落座,看到他出现,清天的顿时高兴:“来来来,乖外孙,上外公这儿来。” 看着龙忧俊逸的面孔,百看不厌,那带笑的唇角,眉眼如画,比那个死小孩好多了。 “清风,有什么消息吗?”清离不理会在一旁手舞足蹈,甚至偶尔给自己一个白眼的清天,他在意的是,他们什么时候会攻打这里。 “嗯,我离开之前,月弦似乎正在建造帆船,而且数量繁多,甚至还有三艘战船,恐怕很快他们就会过来。”龙忧想着自己手里得到的消息,悉数告诉了清离。 清离想了一下,而后问道:“其他两国呢?” “龙天恐怕也会参与之中,但是沥粤还不确定,但是沥粤皇帝刚刚娶了月弦的公主,想来八九不离十也会参加。” 听到龙忧的话,清离点点头,与自己所知道的消息相差无几,并不是他不相信龙忧,而是他毕竟身为龙天的太子,而且这么多年没见,虽然一直与珍珠岛有联系,但是他还要以防万一。 “大哥,消息都是千真万确的,即便我的太子,但是我也不会害珍珠岛。”龙忧看着清离,他知道他的顾虑,也知道一直呆在自己身边的侍卫其实是在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他不生气,只不过不舒服是肯定的,他也能够理解大哥此举的含义,毕竟他在外已久。 清离点点头:“是大哥小人之心了,以后不必让他跟着了。”都是聪明人,清离自然也清楚龙忧话中的意思。 “外孙啊,你也别怪你大哥,其实是外公让他这做的,当初你离开的时候还太小,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而且你一直在龙天皇宫长大,外公也不敢保证你到底会如何考量,所以…”清天忍不住也开口向龙忧解释,现在珍珠岛经受不起任何打击,他比谁都害怕。 “外公,我明白,来,吃饭吧。”龙忧看着两个人带着歉意的神色,心中暖暖的,曾几何时他也多次想感受到亲情的温暖。 当年与母后回宫,除了最开始的几年,父皇对他嘘寒问暖,但是之后便对他们开始不闻不问,冷落后宫。 他曾经以为是因为自己的不出色,父皇才对他冷淡,可是当他努力用功,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到最好的时候,父皇对他没有丝毫的关注,而这也直接让他变得忧郁,不再参与宫内任何事物,清心寡欲,平平淡淡。 是夜 高大的府邸中,缓缓传出一阵箫声。清离站在自己的房门口,看着夜空中的繁星闪烁,静静的吹着箫,那曲子如泣如诉,蜿蜒绵长,让听闻的人不禁想到自己的伤心事。 冰兰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独立于世的姿态,还有吹箫的动作,满心爱慕,却不敢靠近,少主,为什么你的箫声如此落寞,如此悲伤,曾经的你虽然身体不好,但是却始终是快乐的,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你。 一曲作罢,清离眼底闪烁,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这身体真是越来越差了,不过是吹个箫,竟然都承受不住。 想着就闭上了双眼,身体慢慢滑向了地面,“少主。”冰兰带着恐慌跑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身体,大声叫人,而原本素净的夜晚,顿时人心惶惶,他们的少主千万不能有事。 翌日 当清离缓缓睁开双眼的时候,就看到床边站着的几人,双眼通红带着担忧的看着他,心中微微叹气,再一次昏倒醒过来了,“我没事。” 嗓音沙哑的对几个人说了一句话,惨淡的笑了一下,而冰兰一下子就扑在他的身上:“少主,以后不要吹箫了好不好,你吓死冰兰了。” 而清天也带着心疼的责备:“晚风那么凉,你个臭小子还敢站在门外吹箫,信不信我揍你。” “大哥,吃药吧。”龙忧将身边早已经准备好,不知道热了多少次的药递了过去。 冰兰擦了一下眼泪,接过药碗,一勺一勺的喂进了清离的嘴里。 “不会了。”有些虚弱的摇摇头,说了一句话,看来他又让人担心了。 “哼。”清天哼了一声,就走出门,眼角也有些湿润,他真的很怕孙儿一觉不醒,龙忧也随后走了出去:“外公。” “咳咳,没事。海风大,眼睛进沙子了。” “这个臭小子,真是不听话。”说着清天又抱怨了一句。 龙忧站在身侧:“外公,你也别自责,大哥会好的。”他看出了外公眼底闪过了自责,其实大哥这样,外公已经尽力了。 “哎,听天由命吧,我穷尽毕生所学,都不能救治他身上的顽疾,我这个岛主也老了,斗不起了。” “外公,似乎大哥现在的性子更加冷漠了,还记得去年大哥来龙天,还不是现在这样。”龙忧也担心的看着清天,他总觉得大哥这样将生死看透,并不是好现象。 清天看向远方的大海:“是啊,几个月前,他昏迷了十日,本来我以为他…后来没想到他再次醒来,之后的性子就变得冷漠,与人不亲近,就算与我也是带着几分戒备,现如今已经好了很多了。” “难道大哥的病真的就没有任何法子了?” 清天摇头:“心里的顽疾,谁能治愈,更何况若不是有药物辅助,恐怕他早已经…珍珠岛宝贝无数,却没有一样能够救了他的命,外公很没用。” “这次你能回来,也算是了却外公的心愿,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外公拼死也要护你们周全,哪怕双手奉上珍珠岛。” “外公,不至于,我这次回来,就是来帮珍珠岛的。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各个骁勇善战,都是我暗中培养的势力,如若可能,我也不愿在回龙天。”龙忧说着自己内心的想法,让清天有些动容,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孙儿,当年是外公对不起你娘,黄泉下,外公会向她道歉的。” “外公,其实母亲从来没有怪过你,当初所做的一切,都是她自愿的,就连母后临终的时候,都悔恨自己不能见你最后一面,她知道,你一直是最疼爱她的父亲。” 闻言清天鼻翼颤动,看着天际,女儿,如果你在天有灵,就保佑珍珠岛平安无事,爹爹将来会向你请罪。 ------题外话------ 咳咳咳…某玉飘出来问一句:各位小宝可还记得夜离~飘走! PS:谢谢所有小宝的票票哈。 第二十九章 你要打胎? 几天下来,桃月宴与龙凌一直待在皇宫内,对于老皇帝的每日动向,他们也都了如指掌,只不过让他们没有想到的就是,这皇宫内似乎早已经是龙泽的天下,而且老皇帝整日几乎上朝露面后,就匆匆下朝,跑去后宫珍妃的琼华殿内。 “老大,这是凌黑传回来的消息。”凌竹将手中的信筒交给龙凌。 当龙凌缓缓打开之后,面色一僵,而后唇角微勾,果然如他所想,太子竟然是珍珠岛的二少主,难怪对此次的事情格外上心。 而龙凌也想到当年在宫内盛传的秘闻,传闻说当年父皇登基还没有立后的时候,后宫还不算充盈,突然有一天一个女子带着孩童出现在皇宫内,父皇直接册封她为皇后,那名孩童就被立为太子,当年不少人猜测那女子的身份,甚至有人说她是珍珠岛岛主的女儿,当然在当时的情况下并不能让大家信服,而父皇也下令不准任何人探查皇后的身份,此事就不了了之。 龙凌随手将信件交给桃月宴,而看到信件之后,桃月宴也眉尖一挑,还真是没想到,龙忧竟然真的与珍珠岛有关系。 “看来本王的大哥果然不简单,隐藏了这么多年。” “既然他已经去了珍珠岛,看来若是三国一同发兵的话,他应该会帮助珍珠岛。”桃月宴思索后,开口说道。 龙凌点点头:“极有可能。” “大会什么时候结束?”说着桃月宴就看向了凌竹。 “明天最后一天,恐怕结束后,月弦就会率先发动进攻。” “这么快?”桃月宴有些诧异,按说大会如果到明天结束的话,也不错才半月有余。 龙凌讥讽的笑了一下:“恐怕这次的大会,根本就是月亭的一个计谋,大会是假,拉拢人脉才是真,而且往年的大会还有三国之间的军事较量,而今年他却只字未提。” “皇上驾到。”就在几人在房间内讨论的时候,门外的小太监高扬着嗓子喊了一声。 桃月宴与龙凌对视了一眼,而后起身,看向门外的来人。龙天明一身明黄,脸色红润的过分,入内后看到龙凌与桃月宴不由的皱眉,这两个人怎么天天腻在一起,他最近可没少听到宫内的闲言碎语。 “父皇。” “嗯,你们先下去。”龙天明看向室内的桃月宴与凌竹以及范剑,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两人对视一眼,桃月宴三人缓步出了房间,房门紧闭,剩下龙凌与龙天明在房内,而三人出去后,范剑忍不住开口:“王妃,这老皇帝的面色很不正常啊。” “你看出什么了?”桃月宴看向范剑,他前世既然是医生,相信他肯定有所了解。 “他脸上乍一看像是红光满面,但是双眼却浑浊的吓人,恐怕他的肝脏肯定有问题,不过我不是中医,把脉这种事我也不会,顶多就能看出皮毛。”范剑一边想着,一边将自己的看法告诉了桃月宴。 “看来这一定是二王爷所为了。”凌竹点点头,是个人都可以看出老皇帝的异样,就不知道他自己是不是明了。 桃月宴与范剑等人走到旁边的偏房,虽然不知道老皇帝要与龙凌说什么,不过看他的态度,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房间内,龙天明坐在软榻上,气息有些绵长,看着龙凌闪过心疼,这个儿子,其实是他最疼爱的,可是为了保护他,自己才不得不对他恶声相对。 “坐下吧。”龙天明看着龙凌站在他面前,对着旁边的椅子示意了一下。 “父皇找我什么事?”龙凌坐下后,看着龙天明。 “咳咳咳,哎,你与那个无极是什么关系?”龙天明开口就责问龙凌,对于这件事他耿耿于怀,其实他对于月弦发生的所有事全部了如指掌,但是身边的奸细太多,他必须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儿臣喜欢她。” “荒谬,你们都是男儿身,怎么能够喜欢他,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将来天下人知道你是这般的人,还如果让人信服。”龙天明有些气愤的看着龙凌。 龙凌嘴角嘲讽一笑:“父皇这话说的,儿臣喜欢什么人,又与天下人有何关系。父皇你到底想说什么?” 整整一下午的时间,桃月宴都等在旁边的偏房,这一次父子两人的谈话过于长久,让几个人都心生疑惑。 而这时突然房间内传来一声巨吼:“龙凌,你放肆,朕一天是龙天的皇帝,你就休想得到皇位。” 龙凌的声音紧随其后:“父皇的身体已经透支,还是趁早教出玉玺为好。” “呼呼…龙凌,你好大的胆子,滚,给朕滚,这辈子你休想让朕传位于你。”龙天明喘息不止的声音,带着暴怒。 紧接着“嘭”的一声房门被大力拉开,龙天明快步走出,而后看着龙凌:“给朕滚,朕没有你这个儿子,就算朕身体不好,但是也不会允许你胡作非为。滚 ̄ ̄ ̄ ̄” 说完龙天明离去,身后跟随的小太监眼神一闪,“皇上息怒。” “你给朕盯着,今天他要是不滚出皇宫,朕要了你的命。”说完龙天明就离开了王爷府,剩下的小太监故作瑟缩了一下,看向从门内一脸狰狞的三王爷,赶忙走上前:“三王爷,您看…” 龙凌猛的甩袖,“这个皇宫,本王也呆够了。” 桃月宴此刻也从偏房走出,“怎么了?” “我们走。”龙凌拉着桃月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皇宫,而身后的小太监,嘴角阴险的笑着,而后也离开。 顿时热火的王爷府再次变得冷清,不少宫女下人都躲得远远,不明白皇上与三王爷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 一路上龙凌气氛的喘息,没有说一句话,桃月宴任由他拉着,而范剑和凌竹也对视一眼,不明所以。 宫外,三王府 “发生什么了?”当桃月宴与龙凌坐在大厅的时候,忍不住开口询问。 “我们明天启程去珍珠岛。”龙凌的话刚出口,就让桃月宴诧异,怎么突然就要去珍珠岛了,龙天皇宫的事情不是还没有解决完? “他要你去的?” 龙凌点点头,而后就没再说话,而桃月宴也看出了他情绪的波动,也没有再问,如果他想说的时候,定然就会说。 匆匆整理了包裹,翌日,一行人离开了三王府,整个王府内人去楼空,甚至包括所有的下人与侍卫,而当宫内的龙天明闻此之后,眼神闪烁了一下,嘴上仍然带着气氛的开口:“哼,朕没有这个儿子,滚得越远越好。” …… 三国大会已经落下帷幕,当月亭看着一众选拔出来的优秀人才,眉眼带笑,有这么多的能人异士,他就不信自己拿不下珍珠岛。 龙泽的腿伤已经恢复半成,已经可以拄着拐杖行走,此刻坐在上书房内,与月亭相视而笑,龙泽所高兴的是,没想到老三竟然与父皇闹僵,甚至被赶出了皇宫,看来他登基为皇的日子指日可待。 “二王爷似乎很开心?”月亭心情良好的看着龙泽。 “自然,月帝不是也一样。” 月亭闻声大笑:“哈哈哈,如今朕的手里有这么多人,在加上二王爷手中的人脉兵马,相信不日就可以出发去珍珠岛了。” “武林中人怎么办?按说他们也是一只不小的队伍。”龙泽想到那些身怀绝技的武林中人,如今无极公子不在,那些人恐怕没有那么好拿捏。 月亭嗤笑了一声:“有君盟主在此,难道还差他一个信任的盟主吗?朕相信以君盟主的手段,若是让这些人听命与你,定不是难事。”月亭说着就看向站在龙泽身后的君澈,他的毒术首屈一指,更何况也做了五年的盟主。 “月帝过奖。”君澈也不含糊,他的确有哪些手段让所有人都听命与自己,只不过需要费些力气。 “嗯,那就交给你吧。”龙泽瞟了一眼身后的君澈。 “是。” “不知二王爷打算出兵多少?” “十万。” 月亭皱眉:“十万?二王爷似乎没有诚意,朕已经决定出动月弦的五十万兵马去攻打珍珠岛,二王爷若是只出十万,似乎沧海一粟。” “月帝莫急,十万只是表面,你也知道,如今国内虽然大部分的事情本王可以做主,但是父皇仍然掌控着龙天,所以十万再加上本王手中的二十万,才是真的。” “哦?难道龙帝还不打算传位?”月亭眼底闪过讽刺,据他所知,龙帝绝不是昏庸的帝王,能够让他手中拥有十万的兵马已经不少了,只不过那二十万? 龙泽没有说话,心里却想着,就算他不打算传位与自己,他也会有办法让他交出皇位和玉玺,他下了这么大的功夫,区区一个王爷早已经不能满足他的胃口。 行宫 “老四,你先回沥粤吧,朕与月底还有事,可能会耽搁一段时间,你回去后帮老六一同监管沥粤。”沥楚痕看着身边愈发冷淡的沥楚辰说道。 “好。”沥楚辰淡淡的应了一声,他的心已经凉的彻底,再再这里待下去也没有必要,如果这一切都是汐儿想要的,他会成全他。 “嗯,等朕回宫后,帮你物色一个官家小姐,其他的就不要再想了。”沥楚痕有些心疼的看着沥楚辰,说到底都是他的兄弟,他也不愿看他为了一个女人变成这样。 “好。皇兄是要与月帝一同出兵?” 沥楚痕带着犹豫,想了想后开口:“嗯,有这个打算。” “皇兄难道不认为月帝的动机很可疑?”沥楚辰难得看向沥楚痕,他不相信自己的皇兄竟然连这些都看不出。 “的确可疑,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沥楚痕自信的说了一句,他就是明白月帝的可疑,当初才会要求娶了月想容,至少手中有一枚棋子,他相信月亭会有所顾忌。 “好,那臣弟明天动身。” “嗯,去吧。” 沥楚辰离开后,沥楚痕在房内踱着步,想到自己的百万大军已经有一半隐匿在月弦的边境,嘴角翘起,月亭就让朕与你较量一次,看看到底你是这个老皇帝厉害,还是朕这个初出茅庐的少年皇帝厉害。 离开了行宫,沥楚辰无所谓向自己的宫殿走去,却在门口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四王爷。” “公主有事?”沥楚辰没有任何情感的看着面前的月云裳,仿佛就是个陌生人一样。 看到沥楚辰这般态度,月云裳心生悲痛,他已经恨自己了吧,“我…我就是来问问你何时离开。” “明日。”沥楚辰说完就要进门,却被月云裳给挡住了去路,“这么快?” 沥楚辰皱眉,看着月云裳有些不解:“若是有事公主请说,若是没事,请让开。” “你…”月云裳没想到沥楚辰竟然这般冷淡的口气对自己说话,一时恍惚,就让沥楚辰借机从她身边走过,而后关上了房门。 看着紧闭的房门,月云裳终于明白,他们是绝对回不去了,自己来此也不过是想知道他什么时候走,至少今生她还可以再见他一面,足矣。 带着落寞转身离开,而沥楚辰则打开窗,看着离去的身影,眼中哀伤闪现,汐儿,这不正是你要的吗… …… 海上一艘客船随风飘荡,此刻两个人站在甲板上,看着远方一望无际的大海,“你是说老皇帝的一切都是装的?” “嗯,父皇其实心中比我们任何一个看的都要透彻,他之所以变成这样,就是因为老四失踪后,他才发现,他的宠爱不是保护伞,而是让我们更加备受伤害的利器,所以他才故意对老二如此。”龙凌语气带着哀伤,说了一句,他真的没有想到,原来那个一直疼宠自己的父皇并没有消失,只不过一切都被隐藏在心底。 桃月宴点点头,“那这次去珍珠岛?”她还是不明白老皇帝让他们去珍珠岛的意思,既然他有意传位给他,却又为何在此刻让他离开。 龙凌惨笑一下:“当年的皇后本是珍珠岛岛主的女儿,而父皇对于月弦所发生的事全部知道,月弦这次攻打珍珠岛,父皇无法出面,所以要我代替他,帮忙珍珠岛,而这一仗,恐怕会让整个大陆的形式发生逆转。” “那龙忧他打算如何安排?”既然当年的皇后是珍珠岛的人,而龙忧现在又是太子的身份,老皇帝若是将皇位传位他,那龙忧该如何? “父皇没有说,只不过他似乎有打算,只不过昨日是演了一场戏,因为父皇身边的人都已经被老二给替换,只不过我昨天告诉了父皇,宫里的老四是假的。” “既然如此,我帮你。”桃月宴看着龙凌,虽说这件事她本可以置之度外,毕竟是他们与珍珠岛的事情,但是想到龙凌手中的兵权已经全部落入到龙泽的手里,而她的身后有整个无极殿,还有杀手盟,就算千军万马呼啸而来,她也有办法让他们有去无回。 龙凌揽住桃月宴的肩膀:“没事,老二自以为将我所有的兵权拿走,我就一无所有,那他就太单纯了。” 而桃月宴对于他的话不置可否,他的能力自己见过,相信他不会让自己失望。 “呕。”而这时突然身后一个人急匆匆的跑到了船边,趴在上面干呕个不停。 两个人回身看去,就看到范剑一脸苍白的趴在船边,干呕过后像是虚脱了一样滑坐在甲板上,“呼…王妃啊,什么时候到,在不到我就要归天了。” 范剑有气无力的开口,这都已经不知道是他多少次吐了,这船晃晃悠悠的,只感觉自己的肠子都搅在一起了。 “还有两天。”凌竹和风雨雷电也同时走上了加班,看到范剑的样子,每个人都幸灾乐祸。 “啊,呕…”来不及说话,范剑猛地站起身,又开始了干呕。 而这时桃月宴本想说话,却突然如同范剑一样,也干呕了一下,让龙凌立刻变了脸色,以为桃月宴也晕船,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就下了甲板,就进船舱。 让桃月宴躺在床上,“宴儿也晕船?” 桃月宴摇摇头,她没有晕船的感觉,前世的时候对于海上航行她熟悉的不得了,只不过刚刚的干呕让她有些疑惑,当下以为自己可能是最近过于劳累,没有多想。 “没事,可能是累了。” “那你休息。”龙凌紧张的为她盖上被子,自己坐在床边看着她,不一会感觉到困乏的桃月宴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两天后,当客船达到珍珠岛的时候,立刻被一众护卫给拦下:“船上什么人?” 最近对于三国要攻打珍珠岛的事情,他们都有所了解,所以对于此刻突然出现在岸边的船,戒备的问着。 “告诉你们的二少主,就说龙凌来了。”龙凌看着面前手持武器的护卫说道。 “龙凌?你快去通知二少主。”说着其中一人就反身回去禀报,而龙凌与桃月宴,以及身后的一众属下,站在岸边等待。 “老大,这珍珠岛也没什么稀奇啊,当年被人传的那么神乎其神,咱们也没费什么事就到了呢。”凌雨四处打量,看着小岛四周,也没有人们所说的烟雾缭绕啊。 “就是啊,挺平常的啊。”凌风也同时搭腔。 而众人所不知道的是,从前的珍珠岛的确烟雾缭绕,神秘莫测,但也许是气数已尽,周围的烟雾在数月前就已经散去,而且小岛还有下陷的趋势。 “老三。”而这时一个人随着那名护卫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正是龙天国的太子龙忧,也是珍珠岛的二少主。 “你怎么来了?”龙忧带着明显疑惑的看着龙凌,希望他不是来打仗的,否则… “太子不请我们进去吗?”桃月宴及时开口,这样的场景,他们也无法过多的解释。 看到桃月宴,龙忧的眼光诧异,他们两个一同而来,身后还跟随着四五十人,心中暗忖,思索片刻让开始身子,带着他们一同进入了珍珠岛。 大厅内,龙忧坐在主位上,看着下首的龙凌:“老三,你来这里要做什么?”现在他的身份不是龙天的太子,而是珍珠岛的二少主,如果老三来此是为了争夺,那他拼了命也会护这里周全。 “来帮你。”龙凌简单的开口,就看到龙忧惊讶的瞪大眼睛,与他平日里的仙人模样反差极大。 “帮我?” “是父皇让我来的。” 闻言龙忧垂眸,他是没有想到父皇竟然会让老三帮助珍珠岛,且不说如今的珍珠岛能够抵抗住三国的攻打,但若是有老三这个战场上的猛将帮助,他们也许会躲过一劫也说不定。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龙忧想着就问了出来,而后又想到既然父皇告诉了他,想必也瞒不住自己的身份。 “重要的是,不是我怎么知道的,而是我要怎么帮你们。” “无极公子呢?”龙忧对于龙凌与无极公子一起而来,多少有些不解,这两个人的关系有好到这种程度?他不认为父皇如果知道老三喜欢男子,还会放任他。 “她是我未来的王妃。”终于龙凌没有再隐瞒桃月宴的身份,既然他们以后都是一条路上的人,自然不能再让太子对宴儿有误解。 “什么?”龙忧说不吃惊是假的,王妃?难道这个无极公子是个女子?忍不住细细打量,从前只不过是几面之缘,而此刻认真探究后才发现,原来她的女子特征如此明显,有些浅笑的摇摇头:“老三,你们两个可真会隐瞒,没想到堂堂无极公子,现任武林盟主,竟然是个女子。” 桃月宴闻声也点头:“权宜之计。” 而龙忧也对自己之前说的话向桃月宴道歉:“之前我一直认为无极公子是男子,所以说了不少,还请弟妹不要见怪。” “太子严重。”两人相视而笑。 “叫我清风吧,在这里没有太子,只有清风,走,我带你们去认识一下外公和大哥。”说着龙忧就起身,头前带路,走向内堂。 桃月宴与龙凌对视一眼,纷纷起身,而凌竹与风雨雷电及一众属下还有被抬着走的范剑已经全部安排在岛内休息,当来到后堂的时候,清天已经和清离坐在位置上,看到龙忧带人出现的时候同时起身。 “外公,这是龙天三王爷,我的三弟,放心他此次而来正是帮我们的,这位是…额…”龙忧正在说的同时,看到桃月宴,一时不知该如何介绍。 “无极。”而桃月宴自己直接开口。 “对,这位是无极公子。” 清天看着龙凌与桃月宴,“老夫实在是没有想到,三王爷会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他对于龙天国之人还是心存芥蒂,若不是看在清风的面上,他是不会允许他们来的,更不需要他们的帮助。 “岛主严重了,本王此次而来正是受了父皇所托。” “哼,老夫可受不起。” “外公,爷爷。”清风与清离一同开口,有些责怪的唤了一声,如今珍珠岛的形式不容乐观,但是当着人家的面,如此说也不合适。 “没关系。”龙凌一抬手,说了一句,他不会介意,因为这次他本就是为了完成父皇的心愿, 至于其他的,他也不在乎。 闻此清天的脸色有些微红,他怎么感觉自己在这个三王爷的面前,像个小孩,干咳了两声,没有说话。 “清风,你们对于此事有何准备?”龙凌问着龙忧,他们必须先弄清楚所有的事,才好有所准备。 “还没有,只不过加强了珍珠岛的戒备,但你们还是来了。”清离接过龙凌的话,说完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如今看来珍珠岛的气数也快尽了,若是以往定不会被人如此容易就找到珍珠岛的所在。 “岛上的百姓应该都熟识水性吧?”桃月宴突然问了一句,让几个人的目光都看向她,也都带着不解。不明白这作战与水性有什么关系? 很快,桃月宴接着说:“不论是月弦还是沥粤,亦或是龙天,想要攻占珍珠岛,必定会经过水路来到这里。三国都是内陆国家,相比对于水性还是惧怕,所以不妨考虑水中作战,也许会有效果。” 顿时清离和龙忧对视一眼,的确,这个方法确实可行,但是清离心中讶异,这个想法他早就有,只不过在还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立场的情况下,他还是有所保留,却没想到这个无极公子直接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妙。”龙忧火热的看着桃月宴,没想到她一介女子,在一身男儿装下面竟然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既然如此,两位先稍作休息,晚些时候咱们再具体斟酌。”清离咳嗽了一声,看着龙凌和桃月宴说道。 “好。” 从高大的府邸中走出来,桃月宴与龙凌漫步在珍珠岛的大街上,这里简直就是一个缩小的国家,一切生活作息与其他无异。 “宴儿,还累吗?” “不了。”看着龙凌担心的眼神,桃月宴心中暖暖,微微一笑。 “那就好。” 是夜,府邸内灯火通明,饭厅内下人已经准备好各色美食,几个人已经同时落座,而范剑也跟随着桃月宴一同出现在席间,在他心里,自己与她是老乡,没有尊卑,吃饭自然要一起吃。 “这位是?”龙忧看着突然与桃月宴一同出现的范剑,这个人之前一直都没有见过,让他不得不小心。 “范剑。” “噗”桃月宴随口说出了范剑的名字,结果与每次一样,任谁听到他的名字都会喷饭或者喷茶,而这次则是清离喷出了一口茶水,而后有些隐忍的擦了擦嘴角,“咳咳,好名字。” 范剑不说话,只不过嘴角抽搐,他真的要考虑换一个名字了,这名字太极品了。 “父皇身体怎么样?”龙忧在众人落座之后,问着龙凌。 “勉勉强强。”龙凌说着就有些担忧,但仍然很快就隐去。 “希望父皇不会怪我。” “放心吧。” 清离优雅的吃着饭,看到龙忧有些为难的表情,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你父皇能让三王爷来此,说明他是支持你的,别想了。” “嗯。” 清天看着龙凌,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脾气,而后说道:“不知王爷有什么对策。” “珍珠岛似乎与之前有些不大相同,传闻珍珠岛周围有白雾缭绕,但是此次前来,却没有任何阻碍直接到了这里,岛主还请如实告知,这样也好做防范。” 闻此清天略微有些犹豫,看到清离鼓励的眼神,缓缓诉说:“珍珠岛存世有两百年之久,一直以来清家历代都居住在这里,曾经的老祖宗与三国皇室甚至还是结拜兄弟,只不过随着朝代更替,旧人去新人来,珍珠岛与三国之见的嫌隙就越来越大。 珍珠岛之前的确神秘,只因为周围那一圈白雾,很多想要借机上岛的人,都被白雾困住,有很多最后都沉尸大海。而岛中百姓也都生活富足,衣食无忧。 令人惊讶的是前几个月开始,珍珠岛四周的白雾开始消散,而且越来越少,到最后就变成了今天这副样子,而且岛中的地势也逐渐下降,好几个靠近海边的百姓的房屋都已经沉入大海,所以想来月弦要在今时今日才攻打珍珠岛,也定由此原因。” 清天说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里是他还有所有百姓赖以生存的地方,他们不怕下陷,只是如果连最后一块土地都保护不到,被他国占领,那么他这个岛主如何面对百姓,如何面对九泉下的列祖列宗。 下陷?桃月宴与范剑同时看了一眼,这样说来,这个小岛很可能会下沉至海底,而周围的那些白雾,恐怕不是别的,有可能这附近一带藏有火山,要是如此说来,恐怕就算月弦不攻打这里,珍珠岛也时日无多。 “难道岛主没有想过再寻找其他的岛屿,或者搬出珍珠岛去陆地上生活?”范剑看着清天问道。 “谈何容易,就算老夫同意,这里的上千口百姓也不会同意。”清天疲惫的说着,为了这件事他这把老骨头已经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没有合眼了。 “既然如此,那就放手一搏,至少不能让月弦或者其他两国占领这里,至于岛上可有军队?”桃月宴问着。 清离点点头:“有一只百人军队,只不过多年没有操练,一直都同百姓一样生活在岛上,恐怕作用不大。”想来月弦如果出兵攻打这里,没有百万军师也定有几十万。 “不对啊,要是这么说来,珍珠岛也不过才上千口的百姓,虽然岛屿够大,但是应该不至于让其他三国都如此虎视眈眈。”范剑不由的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如果珍珠岛如他所说的这么平凡,那月弦皇帝又何必这样兴师动众。 清天与清离对视,谁都没有开口,珍珠岛的珍贵又何止这些,如今他们的首要目的就是要保住珍珠岛,其他的待一切尘埃落定,他们自会相告。 看出了清天与清离的犹豫,范剑抿了一下唇,而龙凌与桃月宴也没有多问,毕竟如果是秘密的话,他们也不会多问。 “老夫在这里代珍珠岛的所有人向两位表示感谢,但事关重大,两位还是考虑清楚,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并不是一人两人,而有可能是百万大军,所以…” 龙凌一抬手:“岛主严重了,这是父皇的意思,我也定会竭尽全力相帮,至于军队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 “呕…”此时龙凌说着话,桃月宴再次忍不住的干呕了一声,眉头紧皱,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她自己的身体自己很了解,从来都没有任何毛病,但是现在这般难道是… “王妃,你咋了?”范剑不合时宜的开口,让不明所以的几个人顿时恍然大悟,王妃?原来是个女子。 而桃月宴没有理会范剑的话,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她不是小孩,想到之前她与龙凌在一起,一直到现在,似乎月事一直都没有来,难道她怀孕了? 心中警铃大作,猛地看向身边的范剑,他是医生,应该会对此有所了解吧。想着冰冷的开口:“跟我来。” 说完桃月宴率先离开,范剑也不明所以的紧随其后,而龙凌更是皱眉,对于她叫了范剑而没叫自己出去,耿耿于怀。 “呵呵,原来这位是王妃。”清天看着走出去的桃月宴,而后坏心思的看着龙凌,那女子刚刚的表现分明是已经身怀有孕了,而这个王爷似乎还不知道。 “的确。”龙凌点头示意了一下,也有些坐不住,不时的将目光瞟向门外。 “老三,去看看吧。”龙忧善解人意的对龙凌说道,深知此刻就算说什么,恐怕这个老三也听不进去了。 “告辞。”说完龙凌匆忙起身出去。 另一边跟随桃月宴出了房间的范剑,一脸疑惑,不明白为何她突然叫自己出来,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王妃,咋地了。” 桃月宴猛的回身,让范剑差点撞到她,“怀孕有什么征兆?” 她的一句话,让范剑立刻瞪大眼睛,顿时看向她的肚子,我的妈,这么快就怀孕了? “快说!” “奥奥,一般怀孕初期征兆只会有偶尔的恶心,而且容易困乏嗜睡。”说完范剑小心翼翼的瞄了她不太好的脸色:“你…怀了?” 桃月宴深吸一口气,垂眸掩盖眼底的慌乱,范剑说的这些症状仔细一想,她都有,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孩子会来的这么快,她连自己的事情都还没有解决,却不想… “我说,你…你不会不要吧。”看着桃月宴冰冷的神色,范剑有些嘀咕,不禁试探的问道。 桃月宴摇摇头,就算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她也不会不要。而后就慢慢前行,也没有再回房间,而范剑自以为是的认为桃月宴的摇头是不要,顿时瞪大嘴巴,手足无措愣在原地。 “宴儿呢?”龙凌走出来的时候,只看到远处范剑一个人站在原地傻愣,旁边也没有桃月宴的影子。 “打胎去了。”范剑想都不想的就将脑中思考的事情说了出来,结果前襟衣领就被人抓住,一张俊脸放大在眼前。 当范剑回神的时候,就看到龙凌的脸紧贴在自己面前,抓着他衣襟的手青筋暴露,“你说什么?”一声狮子吼,险些将他的耳膜震穿。 “啥?”不明所以的范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惹到他了,有些害怕的缩了一下脖子。 “你说宴儿去干什么?” “啊?我不知道啊!” “啊 ̄ ̄ ̄ ̄ ̄ ̄ ̄ ̄” 范剑本来不知道桃月宴的打算,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他也不记得,而龙凌的询问也让他一头雾水,直接回答不知道,结果却被龙凌猛地推开,直接倒在地上,顺便还不受控制的滚了两圈。 桃月宴自己一人走在珍珠岛的小石路上,纤手不由的摸上肚子,这个真的已经有一个小生命了?是男是女? 想着就笑了出来,此刻的她与其他即将为人父母的人一样,也会情不自禁的想到是男孩还是女孩,如果让龙凌知道,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 “宴儿。”这时龙凌的呼唤从身后传来,几个飞跃就来到桃月宴的身边,一把扣住她的肩膀,“你要做什么?” “嗯?什么我要做什么?”桃月宴迷茫的看这龙凌。 “范剑说你要去打胎?”龙凌有些颤抖的紧紧抓着她的肩膀不放,从刚刚范剑的话,再到之前的两次干呕,他也会怀疑是不是宴儿已经有了,但是却不想要。 桃月宴皱眉,“我什么时候说了?”这个范剑怎么回事?她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真的?” “当然。” “那你…”龙凌有些犹豫的,不知道要不要问出口。 “怎么,即将要当爹的人,还这么莽莽撞撞。”桃月宴笑着揶揄龙凌,心情飞扬,其实有个孩子也不错。 顿时龙凌就向是雕塑一样,愣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只不过那越来越上扬的嘴角,到最后直接咧到了耳根子,“宴…宴…是真的?” “不相信算了。”桃月宴难得撒娇的一甩头,转身就要走。 “喔呼!我要当爹了。”一把抱住桃月宴,紧紧不放,原地转了好几圈,嘴里不住的欢呼,天知道他有多开心。 “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一边转着圈,一边在嘴里呼喊,整个岛屿上方都能听到龙凌激动的喊声。 第三十章 这是手枪? 一整夜,龙凌都处在兴奋之中,像一只母鸡一样,只要桃月宴由任何动静,他立刻紧张的不得了,生怕她有任何不适。 “好了,我没事,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桃月宴有些无语的开口,她也只不过是怀疑自己怀孕了,虽然范剑所说的征兆她都有,但是还要进一步确认,他何必这么紧张。 闻言龙凌脸色有些尴尬,但是小心翼翼的举动仍然没有停止,让桃月宴哭笑不得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忙里忙外。 清晨,珍珠岛上泛起了淡淡的白雾,桃月宴从房间起身,心里想着今天要找一个大夫,确认一下。 刚刚打开门,就撞到一堵肉墙,龙凌脸上看不出疲惫的,早早就守候在门口,看到桃月宴出来后赶忙问道:“宴儿,你感觉怎么样?”说着眼睛就瞄像了她的肚子。 桃月宴顿时头上滑下黑线,“你一夜都没睡?”昨夜很晚之后,她才让龙凌回去自己的房间,毕竟两个人名义上还没有成亲,所以同在一个屋檐下难免让人嘀咕。 “我不困,你想吃什么?”龙凌鹰眸带着笑意,看着桃月宴问道。 有些挫败,桃月宴摇摇头,看来她还是赶紧找大夫看一下吧,万一不是有孕,恐怕他是空欢喜。 饭桌上,清天和清离以及龙忧早已经落座,等着两人一同出现的时候,众人的视线不由的瞟向了桃月宴的肚子,也不时的上下打量着她。 两人坐定,随后门口走进一个人,额头用一块布巾包着,耷拉着嘴角,桃月宴见此有些疑惑:“你怎么了?” 范剑瞥了一眼龙凌,瓮声瓮气的说了一句:“咳,被人打的。” 见此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范剑,被人打?谁会打他? “哼,说话不清不楚,活该。”龙凌接过他的话,说了一句之后,让大家都明白,感情这王爷和王妃的属下发生矛盾了。 “喂喂喂,你讲不讲理,我…哼,算了,君子有容乃大!”范剑本想与龙凌争执,而后看到龙凌渗人的眼神后,挥挥手,故作清高的坐在了桃月宴的边上。 “呵呵,看着你们年轻人,老夫彻底感觉自己老了。”清天看着所有人,有感而发。 龙忧随后开口:“外公,你也不老。” “你这孩子,竟说瞎话,看看外公这头发,雪有这么白吗?” 范剑闻言点点头:“没有!” 清天本来还想说什么,却被范剑的一句话堵住,有些气闷的瞪了他一眼,真是不会说话。 “岛主,接下来几天可能陆续会有不少人到此。”龙凌看着清天,他的人已经在路上,相信不久就会到来。 “没问题,岛上的房间足够多。”清离对龙凌点头示意的了一下。 桃月宴略微想了一下:“无极殿的人不日也会抵达,麻烦两位多准备一些。” 闻此清天和清离都对视一眼,而龙忧眼神也闪过诧异,他们以为只有龙天王爷带了人来帮忙,没想到王妃也出手,无极殿他们都听说过,没想到就是面前这个女扮男装的王妃。 “清离再次谢过两位。” “少主客气了。” 范剑看着几人谈论,忽然觉得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低头垂眸片刻,静静的从餐桌上离席,走向了门外。 他来这里也有几个月的时间了,眼看即将发生的事情,恐怕这天下不会太平了,他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当初刚刚接受了这个事实的时候,只想着能有容身之处就好,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似乎也要卷进这是非里面。 “后悔了?”桃月宴不知什么时候也从餐厅内走出,站在范剑的身后,看着他有些抑郁的脸颊问着。 范剑苦笑,他能说后悔吗,当初如果不是三王爷硬将他带出来,恐怕他现在仍然在自己的小医馆内,平静求生。 “你若是想回月弦,我可以派人送你回去。”桃月宴看出了范剑的矛盾,他与自己始终不同的,前生她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谋生,今生同样,但是对于他来说,硬要将他拉扯进来,也的确不公平,如果他想回去,她会尊重他的意思。 “不了,就是有些不适应。”范剑摇摇头,他也是因为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所以心里有些打怵。 桃月宴站在他的身侧:“恐怕接下来不会平静,如果你想回去,我会尊重你。” “其实我只是觉得自己在这里很多余,看着你们每个人都在为以后做准备,我却连话都插不上。” “多余?若是今后发生战乱,伤兵谁来管?”桃月宴的话让范剑顿时来了兴致。 “啊,你是说让我去医治那些伤兵?” “你认为呢?凭借你的医术,不成问题吧。”桃月宴淡笑,原来他在郁闷这件事,想来到那时候,就算他想清闲都不可能了。 “没问题没问题,交给我就行,只要有事做,多少都没问题。”范剑一扫心头的阴霾,不住的点头,看来他还是有用的嘛! 午膳过后,岛上的一名老大夫正坐在桌前,给桃月宴诊脉,龙凌在旁边紧张的看着,老大夫不时的用左手捋着胡须,时而点点头,看的龙凌心焦不已。 “大夫…”刚一开口,老大夫抬手就打断了他的话,让龙凌憋回了想要说的话。 片刻,终于老大夫放开给桃月宴诊脉的手,面带微笑的说着:“恭喜夫人,的确是有孕,而且已经月余了。” 闻此龙凌的一颗心落地,继而脸上也泛起笑容,不禁拉住桃月宴的手摩挲,“嗯,谢谢大夫。”桃月宴点点头,看来她自己的感觉没错。 “呵呵,夫人切忌要好好养胎,这胎儿在头几个月最是脆弱。”大夫兢兢业业的告诉桃月宴。 “嗯,会的。” 老大夫起身告辞,范剑站在离龙凌稍远的距离,也笑着说道:“恭喜。” 龙凌本来拉着桃月宴的手,突然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什么事情,看着范剑说了一句:“你先出去。” “奥。”想来这两个人也许有事要说,范剑应了一声就走了出去,顺便将门关上。 “怎么了?”龙凌刚才的动作,她并没有忽略,只不过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脸色突然变了。 龙凌抿着唇,似乎在思索要如何开口,半饷:“宴儿,你离开这里吧。” 桃月宴皱眉:“为什么?” 龙凌咬了一下腮帮,“你我都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恐怕以后不会太平,如今你有孕在身,我怕…所以我想你离开这里,等到安全了,我会去接你。” 桃月宴垂眸,虽然她知道龙凌的好意,但是她既然决定来这里帮他,就算是怀孕了,也不能改变她的决定。 “你太紧张了,我的身体我知道…我…”桃月宴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觉得后颈一疼,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龙凌小心翼翼的抱着桃月宴的身子,看着她的脸颊,身手将面皮撕掉,露出了她的绝色,宴儿,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我绝对不能让你和孩儿在这里冒险,原谅我自私的决定。 想着龙凌抱着桃月宴,将她的脸颊埋在自己的胸膛,想凌竹等人所在的厢房走去,一路上面色沉静,带着些许心疼。 房门前,凌竹与风雨雷电四人以及一众属下正在嬉笑玩闹,当看到龙凌抱着桃月宴出现的时候,立刻噤声,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老大。” “凌竹,跟本王进来。”龙凌唤了一声凌竹,接着就走向房内。 “老大,何事?”凌竹看了一眼被抱在怀中的人,心中有些惊讶,王妃这是怎么了? 龙凌抱着桃月宴坐在椅上,一字一顿:“本王要你立刻带着宴儿回冥宫,马上动身!” “啊?这么快?” 紧接着龙凌一个厉眼扫过,凌竹地下头:“是。” “宴儿有了身孕,记住一路上不要被人发现,若是不能保护好她,提头来见!”龙凌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狠戾,这个时候他决不能让宴儿出任何差错。 凌竹顿时压抑的抬眸,眼中也闪过欣喜,原来王妃有喜了,“是,属下遵命。” “走吧,我送你们上船,记住绝对不能让她再回来,待一切落定以后,本王会回去。” “是。” 出了房门,门口的风雨雷电都不明所以,“你们四个,一起来。”考虑到桃月宴有可能会再次回来,所以龙凌看到四人不由想着,就让他们五个人陪在宴儿身边,以确保万无一失。 海边一艘精致帆船,龙凌抱着桃月宴,进入船舱将她放在床上后,有些不舍的摸着她的脸颊,宴儿,等我回去。 走上船舱,五个人早已经守候在那里,而凌竹也将事情经过告诉了其他几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坚定,他们一定会保护好王妃的。 “老大,那我们先走了。” “嗯,这里有凌黑就可以,切忌绝对不能让宴儿再回来。” “是。” 龙凌下了船,站在海边看着慢慢远去的船只,抿着嘴角,宴儿希望你不要怪我,这里的事我会处理好,但是绝对不能让你们母子与我一同征战。 “老大。”这时一个同样一身黑衣的男子走到了龙凌的身后,正是当初潜伏在龙忧属下里面的凌黑。 龙凌再次看了一眼只剩下一个黑点的船只,回身返回:“查到什么了?” “属下查到这珍珠岛的南方有一片悬崖,常年封锁,属下本想靠近,但一直都人把守。” “嗯,停吧,等他们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龙凌心中本就有疑问,对于月亭为何如此急切的想要攻占珍珠岛,所以他曾经也让凌黑去调查,看来这珍珠岛的确有过人之处。 “是。” 客船飘荡在海上,甲板上的五个人,默默无语,互相打量,“喂,一会王妃醒了,我们怎么说?” “不知道。” 想着凌雨就打了个冷颤,凭借王妃的脾气,恐怕不好办吧,有些苦恼的看着其他几人,忽然凌雷一本正经的开口,“要不我们也装晕吧,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话音一落,四双眼睛顿时看着他,让他有些发毛:“干嘛?不同意就算了,看我干嘛?” “哎,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聪明呢?”凌电手肘撞了一下凌雷,不怀好意的说了一句。 “且,你哥我一直很聪明。” “嘘,有人。”凌风听到船舱内的声音,霎时五个人对看,动作一致的倒地不起,歪头装晕。 船舱内,桃月宴悠悠转型,睁开眼眸,看着四周,猛地一下坐起身,这是哪里?她记得下午的时候找了大夫给她诊治,确定是真的有孕,想到这里双手不由的摸上小腹,而后突然想到,之后她记得与龙凌说着话,突然脖颈一疼。 顿时双眼冷光乍现,快速穿上鞋子,刚走了两步就察觉到有些摇晃,听到船舱外的水声,她竟然在船上? 稳住身形,向外面走去,拉开舱门,就看到甲板上歪歪斜斜的躺着五个人,桃月宴看着几个人,冷淡的开口:“都死了?” 无声… 凌竹几个人心里打着鼓,躺在地上装死的动作一成不变,不住的祈祷,王妃千万不要发现。 “唔,那就丢下去喂鲨鱼吧!”桃月宴无所谓了说了一句,转身就要回船舱。 闻言几个人忍不住了,凌风最先在地上哼唧了一声:“咳咳,这是哪里。”抬起头,眼里带着迷茫,看见桃月宴之后恍惚了一下,“王妃?这是哪?” 与此同时,其他几个人也都慢慢睁开眼:“哎哟,头好疼。”凌雨夸张的摸着脑袋,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 “发生什么事了?”凌雷诧异开口。 “头好晕啊。”凌电装腔作势。 桃月宴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看着几个人浮夸的表演:“看来你们都不知道?” “不知道!”五个人异口同声,一边说一边摇头。 “你们不知道什么?”桃月宴嘴角微扯,她还没有说什么事情,他们就说不知道? 五个人再次摇头:“什么多不知道。” “这样啊,那下海喂鲨鱼吧!”桃月宴说的猛地扯过甲板上的缰绳,一下子就绕在了站在一起的五个人,作势就要向海里甩出去。 “啊 ̄ ̄ ̄王妃我说我说。”最惜命的凌雨立刻先于几个人喊了出来。 其他四个人虽然被缰绳绑在一起,但是也都扭着头鄙视的看着凌雨,但是他们心里肯定不会承认,若是在晚一点,恐怕他们都会喊出来,鲨鱼啊,那可是庞然大物,凭借他们几个恐怕都不够那鱼塞牙缝的。 “看来你们四个还是不知道了?”桃月宴看到几个人的表情,不甚在意的开口,缰绳也更加紧了一分,顿时一阵呼天抢地的叫喊声传来:“我们知道,我们都知道,王妃救命啊。” 桃月宴说话的时候已经将五个人一同甩向了甲板外,眼看就要落在海里面,几个人吓得一阵哀嚎。 手臂一震,缰绳随着桃月宴的动作再次返回到甲板上,五个人也被狠狠的摔在上面,桃月宴抱胸走到他们面前:“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 ̄ ̄”几个求救的人刚刚还一脸惊惧,结果听到桃月宴的询问之后,再次嗯嗯啊啊的不肯回答。 凌雨视死如归的看了同伴一眼,“王妃,其实是老大担心你,所以才会让我们一同陪你们回去。” “回哪里?”心中已然明白龙凌的意思,但是桃月宴仍然疑惑,他要将自己送去哪里? “老大的意思让我们送你回冥宫,珍珠岛上老大会搞定的。” 闻言桃月宴低下头,静静思考,她不是瓷娃娃,怀孕而已,还不至于如此脆弱,但是既然他将自己送走,想来也可以无后顾之忧。想着桃月宴就走下了甲板,也没有理会其他几人探索的眼光。 “呃…这就完事了?”凌雨纳闷的回头看着几个人,结果四个人同时恶狠狠的看着他,“王妃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自己提头去见老大。哼!” 四个人一同起身,留下凌雨一个人坐在甲板上望天,他怎么了,他又做错了什么… 回到船舱内的桃月宴,坐在床边,心中却早已经有一个计划行程,她不会让他担心的,但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天色已经渐暗,凌竹几人站在甲板上,四个人将凌雨围在中间:“你…你们要干嘛?” “别废话,赶快去问王妃想吃什么,我们也好让厨子准备,不然饿坏了小世子,要你的命!”凌竹恶狠狠的盯着凌雨说道。 “干嘛又是我,刚刚就是我说的,才让你们逃过一劫的,恩将仇报啊。”凌雨对几个人明显的欺负表示抗议。 “哦,那我们还是赶紧给王爷传信,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一下吧。”凌电摸着下巴,状似无意的开口。 “嗯,也好。” 凌雨闻此气的跳脚:“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那还不赶紧的!” 凌雨撅着嘴,一脸的不忿,提着气轻轻的走进船舱,在桃月宴房门口站定,深呼一口气,敲着门:“王妃,在不在。” 其他几个趴在船舱门边偷听的人,一脸黑线,这不是废话吗,一下午王妃都没出来,还用问她在不在吗! “进来。” 闻声凌雨像是得到特赦一般,屁颠屁颠打开门,又踮着脚把门关上,“王妃,您和小世子想吃什么?属下让厨子给您做。” 小世子?桃月宴看着一脸讨好的凌雨,“不必了,我不饿。” “啊,那不行,王妃,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是两个人,一个人的时候还要吃饭呢,更何况你现在还有咱们老大的不知道是小世子还是小郡主呢,你要是不吃饭的话,那老大怪罪下来…” “停!随意做些吧!”桃月宴受不了凌雨在耳边婆婆妈妈,开口打断,就继续埋首在书案。 “是!”凌雨笑嘻嘻的走出房门。 而门口偷听的几个人都点着头,这小子果然适合当老妈子,还真是够墨迹的。 …… 珍珠岛 “你说神马?你把她送走了?”范剑一脸诧异的看着龙凌,怎么这么突然,什么时候的事情他都不知道。 “嗯。”龙凌淡淡的应了一声,似乎自从桃月宴离开之后,他又变成那个冷酷威严的三王爷。 范剑一个激动就想上去揪住他的衣领,却在看到他的表情之后,双手在自己胸前捶了两下:“她现在有孕在身,你就这么让她走,你咋这么狠呢!” “废话,就是因为如此,本王才会送她走,你认为在这里就会很安全吗?”龙凌一句话让范剑醍醐灌顶,是啊,他给忘了,珍珠岛很快就要面临大战。 “那你也不能让她一个人走啊。”范剑嘀咕的看着龙凌。 龙凌斜睨了范剑一眼:“怎么,你一个小老百姓,对本王的女人这么关心做什么?该怎么做,本王心里有数。” “且,那是我老乡,你懂什么!”范剑不以为意的同样斜睨着龙凌,比气势谁怕谁啊。 龙忧走到了两人身后,站在夜空下:“老三,送走了?” “嗯,总归要比这里安全。” 龙忧点头附和:“也好,再怎么说也是一介女子,参与到战乱之中,难免危险。” “你们太小看王妃了,真是的。”范剑忍不住插嘴,他们口中的女子好像就要躲在男人身后生活似的,凭他的了解,王妃不论前世今生都肯定不是普通女子,在竞争那么激烈的现代,她尚且能够活的如鱼得水,而在这落后的古代,又怎么会限制住她的身手,再说他也见识过她的内力,想着心里就泛起了小九九,有朝一日他是不是也可以学习一点内力轻功之类的,至少逃命的时候用得上。 “哦?看来你很了解?”龙忧看着范剑,虽然不明白他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但是想必在两人身边的也没有平庸之辈。 范剑扬着下巴:“那当然,你们不知道像当初王妃的名声有多大,我们闻声都胆颤呢!” “什么时候的事?”龙凌也诧异的开口,他怎么没听说过?难道是他们的家乡那里? “呃…”被龙凌一句话问的哑口无言,范剑心中责怪自己一时最快,他可不能将两个人来自现代的事情再被别人知道。 看到范剑的表现,龙凌也有所了解,顿时转移了话题:“有一件事,本王不明白!”说着看向了龙忧。 “你说。”也许是知道他要问什么,龙忧的眼神没有闪躲,只不过眼底一片晦涩,他也是时候告诉他了,当初的确是自己的小人之心。 “你们聊。”范剑明白两个人要聊事情,自己识相的退了下去。 走在府邸内,看着一花一草,一树一木,不论曾经多么辉煌灿烂,恐怕也挡不住时代交替。 “范公子!”耳边传来一声呼唤,范剑回头看着说话的人,竟然是清离。 “少主。”点头示意了一下,这些人怎么都神出鬼没的,走路都没有声音。 清离微笑了一下,轻声咳嗽了一声,就与范剑错身而过,而与此同时范剑也问到了一阵浓郁的药香味:“少主身体不适?” “让范公子见笑,旧疾了。”清离无谓的一笑,而这顿时引起了范剑的好奇心。 “旧疾?具体呢?”范剑跟上清离的脚步,随着他一边走一边问。 清离回眸:“范公子是大夫?”对于范剑突然的举动,清离有些诧异。 “呵呵,略懂略懂,少主不妨说一下。” “嗯,恐怕是命不久矣,心之缺陷,如何填补!”清离摇摇头,他自己甚至这具身体的问题,心脏时而传来的剧痛,让他已然习惯了。 “啊,心脏?我了个去,这可不好办了。”他是个外科医生,对于心脏外科也略懂,但是如果是残缺,那恐怕他也无能为力。 闻言清离的眸光一闪,这范剑说话的语气,到底很特别,“范公子哪里的人?” “中…月弦的。”正在思考的范剑,差一点就说出了自己来自中国,好在猛然回神,才说道。 “嗯。”点点头,清离也没有在说话。 范剑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少主,介不介意我给你看一下?” 清离本想回绝,但是看到范剑一脸期翼的样子,也就点点头,两个人一同来到了清离所在的卧房。 范剑看着房内的布置,一张方桌靠墙,周围三张木椅,床榻位于最里侧的位置,而靠近窗边有一张书案,简洁大方,干净清爽。 “范公子?”看到范剑进屋后四处打量,也不提看病的事,清离脸上带着不悦,唤了一句。 “哦哦,麻烦少主躺在床上。”范剑赶紧收回心神,让清离躺在了床上。 范剑走到床边,看着清离和衣躺着,搓了一下双手:“少主,麻烦把衣服解开。” “嗯?”清离带着疑惑看着范剑。 “嘿嘿,你得将衣衫解开,我才能检查仔细。”范剑自己说的时候也忍不住狠狠的汗了一把,他也知道对于古人这样的检查确实让人心生疑惑,但是他要听一下他的心跳,必须让他解开衣衫的。 “算了!”清离有些不悦的作势就要起身。 “少主,别别别,你不用解衣衫了,我就这么听吧!”好不容易能有机会大显身手,他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清离再次被范剑给按倒在床上,而范剑也顺势倒在他的胸口,耳朵贴着他的左胸倾听。清离对于他的动作,身体僵硬,手掌紧握,此刻他只感觉自己的血气上涌,有一种想要将范剑扔出去的冲动。 范剑的耳朵贴着清离的胸口,不住磨蹭,奈何隔着衣衫,听的不清楚,片刻又苦恼的抬头,“少主,听不清啊,你就让我把衣衫解开吧。乖!”范剑诱哄着清离,在他迟疑的时候,双手已经快速的解开了清离的前襟,一把撩开衣衫,露出了洁白的胸膛。 激动的眨了眨眼睛,范剑看着眼前白皙如玉的肌肤,咽了咽口水,我噻,一个大男人的肌肤这么好,这古代的水土还真是养人呢。 范剑在清离要发怒动手的瞬间,一下子就贴上了他的胸膛,闭着眼仔细聆听,清离重重的喘息,双手咯吱咯吱作响,“少主,放松,深呼吸!” 范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喘着粗气,这直接影响到自己的推测,清离狠狠的咽了一口气,紧盯着眼前的黑色头颅,但仍然按照范剑所说,将呼吸放平稳。 就这样一个敞胸露怀躺在床上,一个侧耳卧在胸口,结果被人看到的时候,惊动了床上的人。 “啊 ̄ ̄ ̄ ̄”冰兰端着茶碗入内的时候,就看到了眼前的景象,长大着嘴巴,手中的托盘落地都不自知,心跳加快看着床上的两个人。 顿时范剑被高分贝的尖叫给吓的窜起来,而后有些埋怨的看着冰兰,转头看向清离就看到他黑的向焦炭的脸色,皱着眉:“很严重呢。” 清离优雅的将衣衫合拢,看着范剑:“怎么说?” 范剑抿了抿唇:“心跳太慢太慢,比正常人的心速慢了太多。” 清离垂眸,他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谢谢范公子了。”说话的时候难免有些咬牙切齿。 而后看着站在门外一脸震惊的冰兰,“进来不会敲门吗?”是他太过纵容了吗?如此没有礼貌。 “对…对不起,少主。”冰兰咬着下唇,委屈的说了一句,连地上的茶碗都来不及收拾就跑了出去。 少主,原来你喜欢的是男子吗?这就是你为什么不接受我的原因吗? “少主,你不去解释一下啊。”范剑知道可能是自己的举动,让她误会,不由的看向清离问着。 “解释什么?越描越黑!”清离瞥了一眼范剑,要不是他非要自己解开衣衫,又怎么会惹出这么多事端。 范剑在屋内随意走动,掩饰自己的尴尬,他怎么知道那女子会不请自入啊,晃悠的同时也不停的打量着屋内的一切,却在这时,突然被桌上的一张宣纸吸引,顿时双眼瞪大,大有要夺眶而出的趋势。 三两步就窜到桌案上,一把抓起宣纸,双手抖个不停,这这这…这是什么?他要是没有认错的话,这个应该是叫手枪的吧! 而清离看到范剑手中拿着的宣纸时,顾不得自己身上的顽疾,一下子就飘到了他的身边,作势就要拿回宣纸。 范剑抓着的宣纸被一下子拿走,仍然呆愣,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手枪他可不会认错,就算没见过真的,也知道那就是手枪。 “谁准你动本少的东西!”清离阴冷的嗓音在范剑身边响起,随后将宣纸摊平,摩挲了一下,仿佛是稀世珍宝一样,折好后放在自己的怀里。 “你…你…手…枪…”范剑傻傻的回头,看着面前的清离,牙齿打颤的吞吞吐吐。 清离瞪了他一眼:“本少的东西,自然要抢回来。” “手枪…你竟然画手枪…”范剑指着清离,而后四下找着刚刚那张宣纸,终于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而话音一落,顿时两个人都身躯一震,他竟然认识手枪?此刻两个人心中同时冒出一个想法,寂静无语,相互对视。 范剑心中的冲击无法言表,他真的无法相信,在这里竟然能够再次遇到一个同乡之人。 清离抿着唇:“你认识?谁告诉你的?”说着清离一把揪住范剑的衣领,带到自己的面前,两个人面对着面,甚至连彼此的呼吸都扑到对方的脸上。 “你们在做什么?”突然一声怒火,从门外传来,清天带着冰兰一同出现在房间门口,都一脸震惊。 清离不理会身后的人,抓着范剑的衣领更加往自己的面前拽了一下:“快说。” 范剑被衣领勒住了脖子,双手也掰着清离的手,他想说话,但是这家伙能不能松开他的脖领。 “臭小子,你要翻天吗?”清天快步走到两个人身边,一挥手就将两个人分开,看着范剑的眼神也带着愤怒。 清离说了一句:“爷爷,你别管。”说完还要走向对面的范剑,却被清天一把拉住,“臭小子,你敢…” “咳咳咳…”范剑整理着衣领,弯着腰咳嗽半天,抬起头后就看到三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有些害怕的瑟缩了一下,不自禁的向清离的身边挪了挪,在他心里已经认定清离是同乡,自然还是他更加亲近一些。 “范公子,不打算像老夫解释一下吗?”清天带着隐忍,看着范剑。真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本来他让冰兰来给清离送茶,希望这俩人培养一下感情,没想到他还没到这里,就看到冰兰梨花带雨的跑出了房间,问过之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来他是不信,但是一进门看到两人那么近的姿势,让他不信都不行了。 “爷爷,这是我和范公子的事,你还是不要过问了。”清离第一次冷硬的对清天说话,让清天气的抖唇:“你个臭小子,放着这么好的姑娘你不要,偏偏喜欢男子,你成心想气死我是不是!” 喜欢男子?清离看了看范剑,又看到大家眼神中的不满,深吸一口气,开口解释:“爷爷,你们误会了,范公子刚才在帮我看病,并不是别的。” “怎么可能,我刚刚明明看到他趴在你的胸口。”冰兰带着嫉恨,指着范剑说道。 清天听到后更加生气:“哼,你还怎么解释。” “爷爷,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我?”清离扫了一眼冰兰,对于她刚刚的举动很是反感,而后端正的看着清天。 “这…”清天本就心存疑惑,虽然他这个孙子为人冷淡,但是还不至于喜欢男子,他还记得曾经这小子对自己说过,心中早就有了喜欢的女子,只不过一直都找不到她。 “艾玛,岛主你可真误会了,我跟少主是清白的,我喜欢女人,纯女人。”范剑不由的开始为自己辩驳,他可不能被这群古人认作是断袖。 清天有些犹豫的看了看两个人,而后对着身边的冰兰说道:“兰儿,看来你真的是误会了。” “不会的,岛主,是真的,我真的看到…” “你知道什么样的女子最讨人厌吗?”清离在冰兰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就走到她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问了一句。 冰兰不明所以,只不过看到清离的眼神心中不禁害怕,少主从来没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 “乱嚼舌根的女人最讨厌,以后本少的房间没有允许谁都不准进!”清离毫不留情的话让冰兰的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紧咬着下唇转身就跑了出去。 “你这臭小子,怎么说话的。”清天皱眉,心中也觉得清离的话有些过重。 清离看着清天:“爷爷,我与范公子还有事要谈,稍后会向爷爷解释。” 叹了一口气,清天点点头走了出去,清离这孩子一直都有自己的想法,他也不能太多约束了,毕竟他… 当屋内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范剑一脸戒备的看着慢慢走进他的清离,不由得后退,他要干嘛,不会要杀了自己吧。 “你怎么认识这东西?谁告诉你的?”清离将怀中的宣纸拿出来,展开对着范剑的脸颊问道。 范剑瞄了瞄宣纸:“电视上看的。”小声嘀咕了一句。 而清离手中的宣纸在听到范剑的话之后,缓缓从他的眼前飘落,最后落在了地上,范剑有些疑惑,弯身捡起来,这家伙刚才还宝贝的不行,这会又扔地上了。 “你也是穿越的…”清离有些艰难的开口,问着范剑,为什么他有幸能够见到与他同命相连的人,却为何始终找不见他心中所爱。 “对啊。”范剑不甚在意的点点头,这有什么稀奇的,他都已经见过一个了。 清离闭上眼,仰着头,掩盖眼底的悲伤,而后睁开眼已经恢复一片清明:“你好。” “嘿嘿,你好你好。” “嗯,坐吧。”清离的情绪没有太多波动,或者说是他自己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范剑一脸稀奇的看着夜离:“少主,你怎么穿越的啊?不会也是爆炸来的吧?”想着范剑就说了出口,他认为也许这少主当初也与自己一样,被爆炸给崩到古代来的。 “怎么?你是爆炸来的?”清离有些失笑。 “嗯,可不是吗!要不是桃老大的楼爆炸了,我也不可能来这里了。”范剑嘟囔着就把话说出口。 清离手中拿着的茶杯,一下子掉落在桌上,再也掩饰不住情绪,带着颤抖的嗓音问了一句:“你…你说谁?” 第三十章 杀手盟的活宝 范剑离开后,剩下的龙凌与龙忧相对而立,龙凌看着他,“当初为什么那么做?”龙忧垂眸,他自然是知道他所说的事情,虽然他也曾经后悔过,但是既然已经发生,也无法弥补。 龙忧勾唇:“嫉妒,往往迷住了所有人的眼睛,自然包括我。” “这不是理由,你知道的,即便当初父皇疼宠老四,但你做的事情也太过了。”龙凌皱眉,如果单单是因为嫉妒,他就对老四囚禁起来,他不会相信。 龙忧带着歉疚的看着龙凌:“是真的,相信你也了解我的来历,当年入宫的时候,就一直不被人所承认,甚至还有不少人认为我不是父皇的孩子。你不会了解,曾经的我有多么希望得到父皇的眷顾,除了刚刚来的那几年,之后有了老二,有了你,甚至有了老四之后,父皇对我更加的冷漠。 我曾经想过到底是为什么,我也努力过,可惜父皇的眼里永远都只有你和老四。现在你还会觉得我是说谎吗?” 说完龙忧的表情有些僵硬,他从来都不愿承认自己是出于嫉妒,当初明明救了老四之后,又将他囚禁起来,虽然他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但是想来他的伤,在暗室里面更加严重了吧,这是他到现在为止,唯一一件后悔万分的事情。 龙凌深吸一口气:“就因为这样,你对老四如此做,可有想过要他如何面对我们兄弟?” “你说的对,将来若是有机会,我定会像他请罪,不是说老四回到皇宫了吗?他怎么样?” 龙凌嗤笑了一声:“宫内的不过是老二的傀儡,真正的老四目前仍然在月弦!” “你见到他了?”龙忧不禁诧异。 “嗯,他现在在宴儿身边。” “呼…那就好,希望我还有赎罪的机会。” 龙凌没有说话,对于太子当初所做的事情,当他了解真相的时候,也曾经恨不得想杀了他,但是刚刚听他如此说,看来都是父皇一手造成的,这就是皇室子弟的悲哀。 “你说,老四会原谅我吗?”龙忧有些担心的问着龙凌,对于自己当初的一时冲动,他真的有些悔不当初。 龙凌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有些时候,并不是所有的对不起都能被原谅。”闻言龙忧身体轻颤了一下,是啊,他怎么还能奢望老四的原谅,他还记得当初自己在老二那将他救回来,老四满眼带着欣喜的看着自己。却不曾想自己直接将他仍在暗室内,每日只给一餐,而且他身上的伤自己也没有给他医治,甚至那些饭菜都是馊的… “我知道了…”龙忧嗓音有些沙哑,他真的做错了,特别是来到珍珠岛以后,在看到外公与大哥对自己的关爱之后,他才明白,有些事情真的强求不来,也许他当初真的不应该与母后一同回宫。 龙凌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什么,对于这个大哥,他一直都心存感激,他的维护他都看在眼里,只不过在对老四的事情上,他的确太过偏激了,否则他们兄弟三人也不会走到今天这地步。 …… 清离不敢置信的看着范剑,他刚才说的什么?桃老大…这个姓在自己内心深处埋藏已久,没有想到还会再次被人翻出来。 “哦,桃老大你不认识的,就是三王爷的王妃啊,你见过的,不过已经被送走了,否则还可以介绍你们认识。”范剑有些遗憾的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清离有些湿润的双眼。 “她也是穿越的?”清离带着抖动,情不自禁的问着范剑关于那个人更多的事情。 范剑粗神经的一边想一边说:“对啊,你说巧不巧,当初我都没想到,会阴差阳错的被一场爆炸给崩到这里了,后来在月弦开了医馆,结果大半夜的三王爷就带着桃老大来了,你都不知道,桃老大肩膀的伤那个严重啊,不过我是谁,前世闻名A市的大夫,自然不成问题…” “你说她受伤了?怎么回事?”没等范剑的话说完,清离一下紧张的拉着范剑的手腕,担心的问着。 “嗨,没事,就是箭伤,不过已经被我医治好了。我也没想到,当初桃老大也是穿越,要说还是因为我唱歌被她听到了,我们才知道彼此都是一样。嘿嘿,现在又多了一个,看来咱们三个还真是有缘。”范剑说着拍着清离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神色。 清离抿唇:“她是谁?” “是三王爷的王妃啊,就是现在名闻天下的无极公子,叫桃月宴。”范剑自以为清离所问的是他的身份,自顾自的说道。 “之前呢?”对于范剑即将要给出的答案,清离内心颤抖,忍不住闭上双眼,敛去满眸的忧伤,他还是晚了一步吗? 范剑了然点点头:“我跟你说啊,说出来吓死你。你知道A市吧,当年桃老大就是A市的那个黑道总裁,爆炸的那个大楼据说就是她的。怎样,害怕不?” 范剑坏心思的看着清离,以为他是因为害怕才闭上眼,又说了一句:“哎哟,你放心吧,其实桃老大人很好的,放心,到时候我将你引荐给她。” 清离没有继续范剑的话,而是身体轻晃了一下,睁开眼睛,低着头,转身坐在了书案上,没有抬头:“你先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吓着你了?”范剑试探的看着清离更加苍白的脸色,不会吧,就这么点事就吓着了? 清离摇摇头,范剑也识相的说了一句:“那我先出去了,你别怕啊,没事的。”说完范剑一步一回头,走出房间之后,顺手将门关上。 房内只剩下清离自己,渐渐昏黄的天色,清离坐在案边一动不动,半饷,身子轻颤,嘴角嫣红闪现,一滴两滴… 每一次口中传来血腥的时候,他都会强迫自己咽下去,这一次他忍不住,也不想忍。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对待他,前生是他自己将那份情埋藏心底,只为守候,今生却没想到他仍然迟了一步。 王妃,她已经是三王爷的王妃了,甚至腹中都有了孩子,他该如何自处,是要他继续假装一切,还是要他摊开心扉…没错,他就是夜离。 整整几个时辰,清离都将自己关在房内,没有任何动静,只是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桌前,一动不动。 而另一边一直等着他解释的清天,在用过晚膳都不见清离出现,不禁暗自担心,问过范剑,他也说不清楚,不得已清天赶忙来到清离的房间,对于这个孙子,他永远都不放心,也不知道他到底还有多少时日… 天色已黑,来到清离的房间门口,看到里面没有一丝光亮,清天本以为他不在,转身想走的时候,就听到房内一声虚弱的轻咳。 紧张的清天大力的将房门打开,快速的入内将烛灯点燃,回身就看到了让他心惊的一幕,只见清离坐在桌案边,神情恍惚,而那嘴角的血迹已然干涸,而胸前的衣衫上,一片猩红。 “臭小子,你怎么了?”清天一下子走到桌边,看着清离,身体有些微抖,颤抖着伸出食指想要放在清离的鼻息试探。 “爷爷。”带着疲惫,参杂脆弱,清离的声音在清天伸手的时候响了起来。 清天心里的大石一下子落地,手掌放在清离的肩膀:“臭小子,发生什么了?”虽然他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想必肯定与范剑和他的谈话有关。 清离缓慢的抬起手,擦了一下嘴角,奈何血迹已经干涸,即便是擦了一下,也无济于事,“我没事。” “臭小子,告诉爷爷,他都和你说什么了?”清天明显不相信清离的话,看着他惨淡的脸色问道。 清离身体一僵,摇摇头,“爷爷,真的没事。”他还能说什么,如今一切都已成定局,他的难过又岂会再告诉别人,只是徒增伤感。 这个老人对他尽心尽力,让一直是孤儿的他,在今世好不容易尝到了家庭的温暖,他又怎么会再让他为自己的事情烦心。 “哎,你这孩子,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爷爷吗?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的喜欢他,那爷爷也不反对了,毕竟人老了,有些事情不能理解,但是也不会拆散你们的。”清天自顾自的说着,只不过那紧握的手掌泄漏了他的心事。 清离微微错愕,片刻后明白了清天话中的意思,顿时失笑:“爷爷,你误会了,我和范公子只不过是萍水相逢,并不是爷爷想的那样。” 闻言清天干笑了两声,似乎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那就好,那就好。你晚膳也没用,想吃什么,让兰儿给你做一些。” 听到冰兰的名字,清离明显眉头皱了一下,“不必了,我不饿。”站起身动作有些迟缓,拿起布巾,将嘴角的血迹擦干。 “你也别怪她,当时换了任何一个人看到你们俩的动作,恐怕都没法镇定。”清天不由的为冰兰说话,要说冰兰的确是他最相中的孙媳妇人选,对这臭小子也是尽心尽力,他病了这么久,那孩子每天都给他熬药,生活作息一切都照顾的周到。 “不会,爷爷放心。” “嗯,自己的身体要爱惜一点,爷爷知道你的辛苦,如果这一次我们躲了过去,我会出去帮你找药材的…”清天仿佛老了十几岁,声音带着苍凉,他自从当年回到珍珠岛后,就再没出去过,是他自私了,让孙儿也跟着他困在珍珠岛,如果这次他们赢了,他会出去亲自为他找寻世间良药。 “爷爷…你…”清离说不震惊是假的,当初无论他如何说,爷爷都不肯出岛,却没想到这次竟然会这样说,顿时眼神有些氤氲。 虽然他是夜离,但是同样继承了清离的记忆,所以对于这里所发生的事情他都了如指掌,所以对于清天的爱护,他打心里温暖,也同样带着清离的感恩,与他们朝夕相对。 清天没有说什么,叹了一口气,走出了房间。此时,这个珍珠岛仿佛笼罩在一片凄凉之中。 …… 三日漂泊,当船舶靠岸的时候,凌竹与风雨雷电四人脚步虚浮的互相搀扶走下了甲板,而身后的桃月宴面色如常的走下甲板,与前面的五个人的表现截然相反。 马车上,凌竹细心的在座椅上放置着软垫,前后两辆马车,向冥宫所在的山间走去。而这时一只白鸽落在了马车的窗棂上,扑打翅膀的声音引起了桃月宴的注意。 撩开窗帘,看到白鸽的一瞬间,桃月宴完美的嘴角翘起,将鸽子抱过来,拿下腿上的竹筒,展开信纸,当看到上面所写的内容后,手臂用力,瞬间纸张化为碎片。 放了鸽子,桃月宴在马车内闭目养神,月亭、龙泽相信咱们很快就会再见面了。 宽阔的操练场,排列整齐的士兵,统一的服饰装备,月亭站在最前方的高台上,看着下面的众人,身边的龙泽住着拐杖站在他的身边,“看来月帝都已经准备好了!” “呵呵,如你所见,不知二王爷对于此战,可有信心?” “哈哈,月帝是在同本王开玩笑吗?这般阵仗,若是还不能胜利的话,那本王还真是不知那珍珠岛竟有如此厉害。” 闻言月亭脸上扬起自信的笑容,一挥手:“明日出征珍珠岛,各位将士可有信心!”带着内力的嗓音,响彻整个操练场,士气大振:“有!” “好,若是此战胜利,所有人赏白银万两!” “谢皇上,出征!出征!”听到月亭的话,所有的士兵都带着火热,白银万两,他们一辈子恐怕都见不到。 龙泽斜睨着月亭,没想到他竟然以此来收买士兵,人为财死,果真不假。 而沥楚痕一直不语,对于月亭的手段,他的心底也泛起波澜,这样的方法,或许他也可以借鉴。 下面的所有士兵,全部是属于月亭和龙泽,而他的人此刻早已经登船离开,即便他说了他会参加,但也不过是缓兵之计,若是他的人能够率先取得珍珠岛,就算月亭的士兵再多,也无济于事。 “沥帝,不知你的兵力何时能够抵达月弦?”龙泽看着沥楚痕,他不会让人平白无故占便宜,若是他不打算出兵,还要加入他们的话,那就太可笑了。 沥楚痕笑看着龙泽:“二王爷莫急,沥粤到月弦还有一段时间,相信很快朕的人都会抵达,二王爷不必怀疑,朕说到做到。”他的确会有人来,只不过是多少的问题。 “呵呵,那就好,毕竟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龙泽带着深意的看了一眼沥楚痕,而月亭随之一笑带过。 翌日 凌竹与桃月宴六人已经在昨夜就到达了冥宫,稍作休息,凌竹像个保姆一样,大清早就来到桃月宴的房间,敲门:“王妃。” 无声… “王妃?”难道王妃还在睡觉? 仍旧是无人应答,凌竹不禁有些疑惑,而后片刻想到,怀孕的人应该都嗜睡,或许现在还没醒,想着凌竹就退下,打算等会再来。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在远离冥宫总部的乡间小路上,一名身穿蓝色长袍,有些惊天容颜,手中一把摇扇的人,正在漫步。 而这正是躲开了所有人的视线,走出了冥宫的桃月宴。手中的摇扇不时的扇着,脸蛋带着红润,星眸璀璨。 看着面前纯绿色的大自然,桃月宴心情舒畅,若是想让她在那个人工打造的山洞中一直等着他回来,恐怕自己会被憋死。 “公子。”衣袂飘飞的声音,随后一个男子落在了她的身侧,看到她的脸蛋恍惚了一下,而后颔首。 “很快嘛!”桃月宴侧目看着醉清,没想到她前天才告诉她自己的行踪,今天他就已经从龙天赶过来。 当初醉清与她一同到达龙天,后来由于突然要去珍珠岛,所以就将他留在了龙天,而此刻醉清脸上带着风尘,恐怕是赶路而来。 “还好。” 桃月宴“唰”的一声,就将摇扇合起来,问了一句:“通知其他人了吗?” “嗯,三国内所有的粮店都已经关门,而且按照公子的意思,已经将所有粮草全部转移。” “不错,那接下来就让我们看看,月亭到底要如何打这场仗!”桃月宴心情不错,甚至嘴角还带着笑,让醉清有些诧异的多看了几眼。 在他的印象中,公子从来都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为何此次从珍珠岛回来,似乎面上的表情也丰富了不少。 “怎么?”察觉到醉清的视线,桃月宴回过头看着醉清,略带不解。 “公子心情很好!”醉清陈述的说了一句话,让桃月宴失笑:“嗯,的确不错。” “现在无极殿的情况怎么样?”接着桃月宴问着醉清,她离开的这段时间,虽然一直有书信往来,但是对于无极殿的发展,她还是比较关心的。 醉清略微思索后说道:“一切正常,店铺已然覆盖全部,而且随着当初主动投靠的商业,如今已经将近万人,店铺不计其数。” “哦?有这么多?”听到醉清这样说,桃月宴说不诧异是假的,就算当初她手下的人全部分散,可是发展也不会这么快,看来那批主动投靠的人,是重点了。 “的确,所以这次垄断所有的粮草,三天时间就基本完成。” 桃月宴拿着摇扇,一下一下的拍打着手心,“嗯,先这样吧。杀手盟呢?大家都还好吧?”想到杀手盟,桃月宴不禁有些怀念。 谁都不知道她当初失踪了两个月去了哪里,却只有她和醉清明白。当初她了解到醉清的身手,本想与他一起闭关习武,却不想阴差阳错遇到了血煞内部失和,这个组织醉清是知道的,传闻血煞是武林中有名的杀手组织,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只要你出的起价钱,哪怕是天皇老子,他们也会有人愿意去弑杀。 所以一时心血来潮,桃月宴与受伤的醉清,两个人单挑了血煞的头目,最后竟然让一众血煞门人对桃月宴感恩戴德。问过后才知道,原来血煞的领头人心里极其变态,对于所有收取到的钱财,自己全部中饱私囊,而对于一众替他杀人的属下,却是极其苛刻,甚至不少人经常遭到他的凌辱和虐待。 长久的暴力管制,早已经让所有人对他心生怨恨,而桃月宴她们能够如此轻易的就杀了血煞的头目,正是因为这一众属下突然反攻,一起围剿,而正好被桃月宴两人碰到,直接杀了了事。 这之后所有的杀手全部视桃月宴为新主,就这样她在如此荒唐的情况下,做了血煞的首领,而后也直接将血煞改名,就变成了如今的杀手盟。 对于之前桃月宴去刺杀月流觞的事情,正是在她接受了杀手盟之后,在内部资料中,竟然发现了月流觞请了血煞要杀自己的消息,虽然她不会主动杀人,但是对于被人欺负到头上,她是不会不反击的。 恰好她在月弦的时候,杀手盟传来消息,有三处人马要取月流觞的姓名,所以她才与醉清亲自执行命令,却不想竟然失败。 “他们都来了。”醉清说着也笑了出来,对于这些人他一开始本来是不看好的,但是接触之后才发现各个都是真性情,恐怕之前的确被压抑了太久。 “都来了?”桃月宴错愕。 “嗯。” 错愕之后,嘴角再次上扬,并不是她偏心。相反不论是杀手盟还是无极殿,都是她的心血,只不过也许她曾经也是这样一个杀手的身份,所以与这杀手盟中的人,更加合拍。 而杀手盟的事情也一直都没有告诉过江子天等人,犹记得当初收服他们的时候,他们每个人对于生杀掠夺这样的事情,很不能接受,而她也不会强人所难。 “走吧,很久没见了。”说着桃月宴与醉清相视而笑。 另一边当正值正午的时候,凌竹与凌雨一同再次来到桃月宴的房门口,敲门半天仍然没有回话。 两个人对视一眼,凌竹忍不住轻轻推门,没想到门却自动打开,看到房内空无一人,整洁异常,顿时两个人毛了。 “王妃呢?”凌雨瞪着凌竹。 “我…我也不知道啊,昨晚明明还在的啊。”凌竹额头冒汗,脊背发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回事啊,王妃不在你都不知道,刚才你不说你来过了吗?”凌雨对着凌竹就一顿乱吼,心中也发虚,王妃到底去哪了。 “你就知道怪我,还不赶快去找?”凌竹剜了一眼凌雨,赶忙跑出去叫了所有人,挨个询问。 到最后所有人都站在大厅内,大眼瞪小眼,愣是没有一个人见过王妃去了哪里,恨不得将整个冥宫都翻过来,最后一无所获。 “怎么办?我们会死的很惨吧。”凌雨说着就打了个哆嗦。 “完了…我还不想死啊。” “王妃怎么会突然就消失了呢?” “别废话了,赶紧通知老大吧。” 最后几个人一脸垂头丧气的,着手准备通知龙凌,可想而知接下来等待他们的是什么,这才刚刚回来一天,王妃就不见了。 …… 月弦 兜兜转转一大圈,最后桃月宴还是回到了月弦。闹市中一幢名为鸳鸯楼,右下角有一个桃花标志的三层酒楼。 此刻位于三楼的一个房间内,里面十几个人,歪坐在椅子上的,斜靠在门边的,抱着剑一脸冷酷的。而他们出现在此,都是在等一个人。 很快,房门外传来脚步声,顿时每个人都打起了精神,双目灼灼的看着门外,当醉清最先打开门的时候,一个人影猛的扑了上去,嘴里喊着:“桃桃,我想死你了。”在还没看清楚来人的时候,一下子就扑到醉清的身上,结果当从他的肩膀处看到醉清身后的桃月宴一脸揶揄的时候,顿时挫败,猛地放开醉清,作势就要绕到后面,却被醉清伸手给拦住。 “喂,僵尸脸,你干嘛?” “好了小蓝,别闹了。”抱着剑的男子,看到桃月宴出现后,也同时正了身子,看到小蓝激动的样子,皱眉说道。 “桃桃,他们都不想你…”被人醉清拦住了去路,又被小黑说,小蓝不禁委屈的向桃月宴告状。 一个身着绿色长衫的人,一把揪住小蓝的衣领,往后一拽,自己则走到桃月宴的面前:“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把想念挂嘴边啊。”说完还瞪了小蓝一眼,接着看着桃月宴笑嘻嘻的说了一句:“桃桃,我可想你了。” 汗…众人头顶黑线无数,他这不叫挂在嘴边吗? 桃月宴笑看着屋里的所有人,“好久不见!” “还真是好久不见。”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话语,就连语气都不变,每个人看着桃月宴都有抱怨。 虽然现在桃月宴使他们的老大,但是对于他们之间的相处也没有真正的上下级分明,只不过更像是并肩作战的同伴,所以他们也才对她死心塌地。 他们也是第一次在桃月宴那里感受到了尊严,如此特别的女子,他们心甘情愿的追随。 “看来大家的怨气不小呢!”桃月宴缓步入内,身后的门被小黑关上,所有人听到桃月宴的话,都撇撇嘴角,“不敢,桃桃大人太忙了,把我们仍在荒山野岭,就不管不问,要不是我们主动出来,你是不是都把我们给忘了。” “嗯,差不多。”桃月宴看着小蓝怨气十足的脸庞,一本正经的说了一句,顿时让人都把目光看向小蓝,每个人的眼里传达的信息:真不会说话。 “好了,看来你们都收到我的消息了?”桃月宴接下来进入正题,让他们露面,不是为了打闹,而是接下来有事情要他们去做。 “嗯。”与此同时,每个人也都正色的看着桃月宴,他们知道接下来肯定会有大事发生,月弦要攻打珍珠岛的事情,他们都有所耳闻,所以这次也都是摩拳擦掌,要一展身手。 “那接下来我要你们所有人,偷偷的潜伏在月弦的士兵中,当他们开船向珍珠岛进发的时候,拿出你们所有的能耐,能杀多少,就杀多少。”说着桃月宴的话里充满了戾气,对于她想要帮助或者保护的人,从来都不计后果的去做去完成,既然珍珠岛是他想要帮助的,她也会不遗余力的帮助他。 “桃桃的意思是,在船上将那些士兵解决?”小黑闻声后,最先开口,他们这里的所有人,最擅长的就是杀人,这太简单了。况且如果是那些士兵,都只不过是一群草包,以人数糊弄众人。 “没错,不要小看那些士兵,据说这次月弦出动了五十万的兵马,所以你们一定要小心,就算是简单,你们也要顾及一下人数。” “有那么多?咱们杀手盟总共多少人?”小蓝有些皱眉,不是懊恼而是在思索,同时看着屋内其他十几人中之一,他们杀手盟具体有多少,还要问问脑袋最聪明的小绿。 看到别人询问的目光,小绿在心中微微估算了一下:“除了这里的十五个,剩下还有二百八十五人在候命。” 桃月宴点点头,这么说来杀手盟总共是有三百人,没想到这几个月的人数又有增长,“他们都在哪里?” “在这呢!”桃月宴的话刚问出口,一边的窗外就传来声音,紧接着打开窗户,一个有些疯癫的人就出现在众人眼前。 “疯子,干嘛呢?又当梁上君子?”小蓝忍不住开口揶揄。 “你才梁上君子,我这是光明正大翻窗进来的。”无怪乎别人叫他疯子,说话疯疯癫癫,头发乱糟糟的,一说话就是疯言疯语,哪有翻窗进来还光明正大的。 “桃桃 ̄ ̄”疯子撒娇的语气,一扭一扭的走到桃月宴面前,嘈乱的头发在他的动作下一颤一颤的。 桃月宴失笑的摇头,这些人每一个都是活宝,想不笑都难:“其他人呢?” “桃桃,我们在这呢!”呼啦一声,话音刚落,刚刚被小黑关上的门,一下子就被人给推开,顿时如同流水一般,各种身着五颜六色衣衫的人就从门外鱼贯而入,知道最后,本来还算宽敞的房间,被挤得水泄不通,而门外还有不少人没进来,正在使劲往里面挤,嘴里还喊着:“让我进去,让我进去,你往里面挪了挪。”更甚者还有好几个已经飞身上了房梁,在上面看着下面的热闹。 醉清和小黑将桃月宴护在中间,看着一屋子的脑袋,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就连小蓝都已经被挤得不见了踪影。 “停,谁让你们进来的,还有没有规矩。”小黑的脸色已经变得像黑炭,一声怒吼,就让所有人停止了动作。 “桃桃问我们在哪里,我们当然要出现了,桃桃,我们想你。”被夹在中间,不知道是谁开口说的话,不过语气中似乎有点气若游丝,恐怕是被挤的缺氧了。 桃月宴嘴角抽搐,就算她得民心,但是也不至于这样吧,这个酒楼总共才有多少房间,他们是打哪来的? “桃桃,我们一直都住在这里,你放心,我们交了银子的。”他们都知道桃桃就是无极殿的主子,但是对于无极殿的人却是不知道他们的存在,所以他们也只能当做是普通客人入住,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头,只希望他们这举动,不要被人怀疑才好。 “哎哟我的天,这是怎么了,各位客官你们这是做什么?”掌柜的得到了小二的报告,赶忙从楼下跑上来,才上了台阶就看到让他瞠目结舌的一幕,这房间里面有什么?他们怎么都没命似的往里面挤呢? 他要是没记错似乎公子刚才上了三楼,紧接着疑惑的看向房门,一下就呆住了,这房间不正是公子所入住的吗? “来人呐,快来人呐。快救公子。”掌柜的一下子回神,对着楼下就开始呼唤,公子可不能有事啊。 在屋内的桃月宴,听到掌柜大声的呼叫,皱眉,如果此刻让更多的人上来,肯定会引起怀疑的,看着屋内挤的不成样子的众人,桃月宴一声令下:“全部退下!” 原本吵闹的房间,在桃月宴开口之后,如同风一般,各种人影漂移不定,窗户叮当作响,房门咯吱摇晃,片刻原来水泄不通的房间,顿时恢复了一片清净,只剩下桃月宴和醉清。 而房门外刚刚开口呼救的掌柜,在还没见到帮手出现的时候,就被一阵一阵的人影晃的眼前一花,还不时的有人撞他一下,让他原地转了好几圈。 到最后掌柜摇晃着脑袋,不停的眨着眼睛,好不容易恢复清醒,再次吓傻了。怎么回事,刚刚那些人呢?怎么全不见了,为什么此刻房间内只有公子他们两个人在喝着茶,带着疑惑的看着自己。 “掌柜的,人来了。”小二连跑带颠的上了三楼,身后带着数名手拿家伙的随从。小二一脸兴奋,要是能趁机被公子相中,说不定他也不用在这里当店小二了,要是能在公子身边当差,那该有多好。 小二带人来到掌柜的身后,当看到房内的情景时,也愣住了,左看看右看看,刚才那些人呢,都哪去了,他可不会认错,那些人好像都是住在别的房间里面的客人。 “掌柜的,有事?”醉清一脸严肃的看着掌柜,好像被打扰很不开心。 “啊…”掌柜眼睛转了转,难道真的是他的眼花了,随后说道:“没事,没事,公子你们慢用。” 回身推搡着小二还有随从,下了三楼,远远的还能听到:“你个兔崽子,你故意的是不是,明知道公子来了,你还给我找事,小心我辞了你。” 桃月宴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这些人的人情,她都差点招架不住,“叩叩叩”窗外响起了声音,一个脑袋探进来,“桃桃,我们进去了啊。” 桃月宴与醉清对视,都有些无可奈何,要不是早就甚至这些人的性子,恐怕一般人都会吓一跳的。 “去郊外吧。”醉清开口建议着,这么多人在房间内肯定容不下,而且也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好。” 一声令下之后,桃月宴与醉清一同起身,将房门紧闭,飞身从窗户窜出,结果就看到让两个人差点掉下去的一幕,足足三百人,没有一个先离开,全部站在附近的房顶,当看到桃月宴出现之后,所有人竟然齐声喊了一句:“桃桃。” 桃月宴心中默哀了一下,这些人的智商有待提高,她要去郊外的举动本就是不想引人注意,结果现在倒好,恐怕明天整条街上的人都会知道今天的事了。 轻轻叹了一声,“走吧。”既然如此,她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了,这就是她,名副其实。 “好。” 几百人一同的呼唤,在酒楼上方盘旋,下面街道上,不少人都伸长脖子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啊,这是怎么了?” “他们不会要血拼吧。” “快走快走,小心溅一身血。” 桃月宴率先轻功飞去,身后的几百人随之跟上,顿时只见整个月弦大街上方,一片五颜六色飞过。 “快看,那是什么鸟?” “鸟?我怎么看着像人?” “拉到吧,你见过哪个正常人穿的这么花里胡哨的。” 街道的人群都抬头看着这一幕,互相交头接耳,无怪乎他们的诧异,杀手盟的这群手下,唯一的特点就是每个人的名字都和他们身上的衣衫一样,叫小绿的就一定穿的是绿意,叫小蓝的就一定是蓝衣,每个人身上的颜色都鲜艳无比。 桃月宴在前方愈发加快了速度,不是着急,而是她真的不愿自己被下面的百姓说成是大鸟,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衫,青色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向郊外略去。 皇宫 “你说什么?竟然还有此事?”月亭诧异的看着下面汇报的侍卫,诧异的问着,现在他马上就要进宫珍珠岛,断然不能有任何纰漏。 “回皇上,千真万确,卑职的确看到不少人在天空飞掠,而且当时街道上方一直有人呼唤【桃桃】这两个字。” “桃桃?什么时候又江湖上又多了一个桃桃?这事在哪里发生的?”龙泽也同时纳闷,忍不住问着侍卫。 “回二王爷,是在鸳鸯楼的上方。” “鸳鸯楼?很出名吗?”龙泽纳闷的看着月亭,对于月弦的这些酒楼情况,他还真的不了解。 “嗯,里面菜色新颖,服务周到,在月弦内备受上流追捧。”月亭点点头,右手摩挲着下巴,鸳鸯楼上方发生这样的事,与他明天就要出兵攻打珍珠岛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龙泽不甚在意的说了一句:“恐怕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吧。” “嗯?二王爷如此认为?” “呵呵,就算他们想做什么,也无法阻止明天即将出海的战队,月帝又何苦烦忧。” 闻此月亭稍稍安心,故意忽略心底的慌乱,也许真的是一群乌合之众也说不定。 第三十二章 出征 郊外 “都来了?”桃月宴看着眼前五彩斑斓的人群,嘴角抽搐了一下。 “嗯,来了。” 桃月宴点点头,“好,稍后你们立刻行动,不管用什么方法,每个人都要想方设法的进入到月弦的军队里面,据传他们明日就会出海,所以在两天以后,你们立刻动手。到时候所有人在珍珠岛汇合。” “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些兴奋,他们已经蛰伏太久了,江湖上是不是都快忘记他们杀手盟了。 “记住,不要强攻,安全第一。醉清去查一下他们的粮草都放在哪艘船上。” “好。” “分头行动。” 话音落下,杀手盟的众人顿时四散开来,很快郊外的荒野上只剩下桃月宴与醉清两个人,侧目看着醉清:“走吧,咱们也去,我倒要看看,月亭这一仗要怎么打。” “好。” 两个人漫步离开,既然月亭有这么大的信心,那么她就要将他的信心全部瓦解,在海上若是没有粮草供应,看他们如何自处。 “无情已经动身去了珍珠岛,想必很快就会到了,要不要通知他们?”醉清走在桃月宴的身侧,想到前几日无情传来的消息,可能无极殿的不少人现在已经快达到珍珠岛。 “不必,就让他们在珍珠岛帮衬吧,至少也让他们看清楚,战乱不是儿戏,如果你不杀人,必定会被别人所杀。” …… 沥粤 皇宫内,沥楚枫代为执政,此刻上书房的龙案上已然摆放了不少的奏折,不是他不看,而是有些事情必须要皇兄才能处理,他只有匹夫之勇,对于这些朝纲问题,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六弟。”上书房门口传来一声呼唤,沥楚枫抬眸看向来人,而后立刻起身:“皇嫂。” 皇后看着沥楚枫有些踌躇的脸色,笑了笑:“六弟看来有烦心事?” “呵呵,皇嫂你也知道,对于朝政奏折,我向来不如皇兄的。”沥楚枫憨憨的挠了一下头。 “辛苦六弟了,你皇兄现在正在和月弦一同攻占珍珠岛,恐怕还要一段时日才能回来,本宫先代你皇兄谢过。” “皇嫂,你太客气了,都是自家人,再说你现在怀着咱们沥粤的龙种,千万不要太过操劳。”虽然沥楚枫对于皇后竟然知道皇兄要攻打珍珠岛的事情有些疑惑,但是也没有多想。 “无碍,不知六弟可知道在月弦发生的事情?”皇后想了片刻后,终于问出了自己前来的目的,前方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她也实在忍不住才会找到沥楚枫来询问。 沥楚枫想了想说道:“大概了解,皇嫂想问什么?”沥楚枫很自然的以为她是因为担心。 “是这样的,皇嫂也听说了皇上好像要娶了月弦的公主,所以想问一下六弟这件事情,这样皇嫂也好尽快在宫内准备,毕竟是一国公主,不可怠慢了。”皇后冠冕堂皇的说着,实则心里却是在想着对策。 “哦,这件事啊,皇兄却是要娶月弦的二公主月想容,而且皇兄也传信回来说,已经派人护送公主来沥粤,毕竟前方战事紧张,臣弟也已经安排人去前方接驾。” 闻言皇后的心底猛的一颤,没想到皇上竟然将公主先送了过来,看来她要赶紧想办法了,而后说道:“那就好,六弟千万要保护好公主,毕竟关乎两国关系。” “皇嫂放心,皇兄能够有皇嫂在宫内扶持,想必在前方也可以无后顾之忧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皇后从上书房离开,心底焦急万分,一国公主身份不低,如果真的让她来了沥粤,皇上要立她为后,那自己该怎么办?想着脚步加快,像未央宫走回。 “娘娘?”紫衣坐在殿内,这段时间以来,皇后对她十分关心,不但让自己同住在未央宫内,甚至头衔也被恢复,虽然不敢置信,但是她的心底仍然是有感激,此刻看到皇后面色不佳的从门外走进,不由的开口询问。 皇后看着紫衣,打从心里讨厌,但脸上却扯开笑容:“妹妹在做什么呢?” “哦,没事,本想给皇上做两件衣裳,可惜我的绣功有限。”紫衣脸色有些发烧,闲来无事,她一直想为心里的男子做些事情,却无奈手指都被扎的无数针眼,也一事无成。 而皇后闻此眼底闪过嘲讽,就凭她也想给皇上做衣裳,真是不自量力。 “娘娘你怎么了?刚看你的脸色不是很好,发生什么事了?”紫衣扶着皇后的身子让她坐下,贴心的在她腿上盖了一张锦被。 皇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脸上带着愁容:“皇上如今在月弦一直没有回来,本宫很是担心,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这心里总是颤悠悠的。” “不是说皇上与月帝联手攻打珍珠岛吗?娘娘千万不要烦心了,不然对胎儿不好。”紫衣安慰着皇后,一点都没有察觉皇后眼中闪过的精光。 “哎,就是因为担心,所以本宫刚刚去了六弟哪里,谁知…”说着皇后的眼眸竟然泛红,满面愁容。 “怎么了?难道是皇上?”紫衣的心立刻被皇后的话提到了嗓子眼,皇上千万不能有事。 皇后装模作样的用衣袂擦了一下眼角,“六弟说,皇上在月弦的时候,对月弦二公主一见钟情,本来想要纳她为妃,却没想到那二公主竟然不知好歹,不但当中羞辱了皇上,甚至在一天夜里,还偷偷跑去皇上的房间,想要刺杀他,你说本宫能不担心吗?” “啊?怎么会这样?那皇上怎么样?”紫衣心中狠狠一揪,不知道皇上有没有事? 皇后叹息:“皇上没有大碍,只不过刺伤了手臂,可是谁知道即便如此,皇上对二公主的心思仍然没有改变,竟然…竟然还是娶了那公主,现在公主正在回沥粤的路上,你说如果真的让她来了后宫,恐怕皇上的安慰还有后宫都不得安宁了。” 紫衣闻言紧皱眉头,“可是月帝都不管吗?一国公主将皇上刺伤,这…” “傻妹妹,你不想想,皇上既然对那公主一见钟情,又怎么会舍得让月帝惩罚呢,再说月帝对那公主也是疼爱有加,你说本宫这心里,怎么能放心,恐怕不日二公主就会到达沥粤了。哎…” “那…那怎么办?”紫衣有些无措,不得不承认,她的内心也十分不愿那公主到此,且不说会不会得宠,假如皇上真的对她百般疼爱,那自己好不容易出了冷宫,岂不是更没有翻身之日,再说现在的皇后对自己又如此亲切,她也不忍心见她如此惆怅。 “哎,还能怎么办?听说一同而去的丽妃还有惠妃,早就已经被皇上冷落了一边,本宫想来,也许二公主到了沥粤之后,恐怕皇后之位都会易主了。” “这么严重?”闻言紫衣更加惊诧,月弦公主到底有什么能耐,能让皇上如此眷顾,而她自己也不自知的,一步步走进了皇后的陷阱内。 皇后再次叹气:“哎,只能等着公主来此,宠冠后宫了。妹妹放心,只要姐姐还是这后宫之主,定会有你的容身之处。”而言外之意就是如果她的地位不保,紫衣只怕也要再回冷宫。 想到这里,紫衣顿时慌乱:“娘娘,那你快想想办法,我们该怎么做?” 闻言皇后心里冷笑,果真是个傻子,而后拉着紫衣的手:“妹妹,你也知道,姐姐现在这身子也没法远途操劳。本来姐姐还想着亲自去接那公主,若是她根本不愿意入宫为妃,姐姐就偷偷将她放了,如今看来,这件事也只有你能做了。” “娘娘的意思是,让我去接公主?” “没错,不过路途遥远,还是算了,妹妹也是千金之躯,累不得。”皇后一招欲擒故纵,让紫衣立刻带着感动开口:“娘娘,我去。” 见此皇后故作诧异的拉着紫衣:“妹妹,你真的愿意?” “嗯。如果不是娘娘的帮助,可能我现在仍然在冷宫,如今发生这样的事,要是能为娘娘分忧,我自然愿意。”紫衣真切的看着皇后,她已经背叛了自己的小姐,如今皇后对她不薄,她也想要尽一份力。 而皇后的心里则对紫衣的举动冷笑不已,要是她能够替自己除去那个公主,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妹妹帮姐姐走一趟,六弟已经派人去接了,姐姐和六弟说一声,让他派人送你过去与他们会合,如果见到那公主,千万不要意气用事,若是她想离开,放她走就好。”皇后叮嘱紫衣。 “好,娘娘放心。” “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如果那二公主敢对你不敬,也不必对她客气,记住你是代表本宫而去,位同皇后。” 皇后的一席话,让紫衣心中澎湃,如此荣耀,位同皇后,让她语法感激的看着皇后,心里则想着自己真的没有看错人,皇后对自己果然很好。 此刻被情爱迷住眼睛的紫衣,全然忘记了当初还是德妃的皇后,与桃月宴之间发生的事情,一心一意的走进皇后为她挖好的陷阱内,足矣让她的一生万劫不复。 皇家寺院 坐落在远离沥粤京城的荒山山顶,古香古色的寺院内,阵阵佛音传来,远处看去香烟袅袅,里面不乏敲打木鱼以及打扫庭院的尼姑。 一间厢房内,一名年老的妇人跪在地上的蒲团上,双手合十,对着墙壁上的佛像口中呢喃。 “叩叩叩”门外传来敲门声,地上的人没有动作,嘴里轻说了一句:“进来。” 头上戴着佛帽,脸色淡然的尼姑打开房门,对着地上的人双手合十,弯腰鞠躬后说了一句:“太后娘娘,门外有人找。” 没错,那跪坐在地上的人,正是当初被沥楚痕送到了皇家寺院,永世不得踏出一步的太后娘娘。 “好,多谢师太。” 太后缓缓起身,动作有些迟缓,想来是跪了太久的缘故,此刻的太后已然没有了当初意气风发的样子,曾经的黑发如今鬓白满霜,脸上没有了胭脂水粉的遮盖也露出了不少皱纹。一身素色长袍,随着她的起身飘荡。 跟着师太走到庭院外的天井空地,就看到三个人站在外面,看到她都有些惊讶,“见过太后娘娘。” “嗯,是你们啊,进来吧。”没有太多的表情,就仿佛看到了陌生人一样,没有一丝情绪波动,说了一句之后,转身就进了刚刚的房间。 门外的三人对着师太颔首,而后也缓步入内。师太看着来人,垂眸掩盖住眼底的精光,思索片刻就像自己的房间走去。 三人进门后,看到房内简单的布置,似乎都没有想到太后的房间竟然如此清贫,“姐。”其中一人看着背对着她们的太后,终于嗓音带着沙哑的开口。 而太后在听到这声呼唤的时候,身体僵硬了一下,缓缓回过身,“妹妹,别来无恙。” 秦棉在太后转身的时候,走上前与太后相拥,没错,她秦棉,丞相的二夫人,与当今太后就是一对姐妹花,只不过她是家族里面的庶出,所以一直不被人所了解,但是当年自己姐姐与丞相的事情,她都是有所了解,甚至在当初太后逼宫的时候,她也做了不少事,而时至今日也没有人知道,她与当今太后是姐妹。 “姐,苦了你了。”秦棉眼角含泪,看着太后带着心疼。 太后摇摇头,对于秦棉似乎有些冷淡,她如今走到这副田地,全是拜一人所赐,她不会就此罢手的。 “你们来此,没有别人发现吧。” “没有,丞相府我已经卖了,听闻皇上一直在月弦,所以我带着影儿和锦儿一起来了。”秦棉拉着太后的手说道。 闻言太后看向她身后的桃月影和桃月锦,“过来,让哀家看看。” 桃月影与桃月锦一同走进太后,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当初娘亲说要带她们去见一个人,居然就是太后,更不知道娘亲与太后是姐妹关系。 “太后娘娘。” 两个人有些拘谨的走到太后面前,虽然太后被遣送到这里,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还是不敢造次。 “真好,影儿与墨儿的年纪相仿,也不知墨儿怎么样了…”看着桃月影站在面前,太后不禁的想到沥楚墨,当初如果不是一时大意,想来也许墨儿就是这沥粤的皇帝了。 “姐,墨儿福大命大,在封地不会有事的。” “哼,如果不是桃月宴那个贱人,哀家与墨儿又岂会走到今天这地步。曦儿呢,你们见过没?”想着又问到沥楚曦,那也是她的心头肉。 秦棉摇摇头:“没有,如今皇宫是六王爷在执政,不过我也打听过,公主一直呆在皇宫内,皇上也没有对她怎么样,放心吧,姐。” “三国大会结束了?”太后看着秦棉,自从她来到寺院之后,几乎与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联系,这里虽然没有重兵把守,但是她也知道,这里自然有不少都是沥楚痕的人。 “结束了,只不过皇上还没有回来,听说是要与月弦一同攻打珍珠岛。”秦棉将自己知道的消息悉数告诉了太后。 闻言太后嘴角嗤笑:“就凭他,也敢跟月亭那只老狐狸逗,真是不自量力。”手中拉着桃月影,说话的时候不禁有些生气的用力,让桃月影轻呼了一声。 “咦,影儿的脸怎么了?”太后看着与自家孩子差不多年岁的桃月影,不由的多加关注,却发现了桃月影的脸上似乎有些东西。 太后的话音一落,桃月影脸色就变的难看,垂眸遮掩一片狰狞,而秦棉唉声叹气的说了一句:“哎,还不是被桃月宴害的,这孩子当初也不过是看她不顺眼,结果竟然被她给毁了容,到现在都没有一家公子上门提亲,就算是提亲的看到了她的脸颊,也纷纷跑走了。” “真是该死。”太后恨声的说着,抚上桃月影的脸颊,带着疼惜。 “姐,难道你以后就打算住在这里吗?” 太后阴冷的看着秦棉:“怎么可能,哀家等你很久了,没想到你来的这么晚,是他不让你出来?”有些责怪的看着秦棉,这个妹妹从小就对她百依百顺,当初也是按照自己的意思嫁给了桃苍海,只不过心计不足,也只是个被利用的货。 明白太后话中的意思,秦棉的双眼立刻染上悲痛:“姐,他已经走了。几个月前就病逝了。” “什么?”没想到秦棉会告诉自己这样一个消息,太后身子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一步,怎么会这么快,他才多大。而桃月影见此赶忙搀扶在她的身侧。 自己在这皇家寺院也有几个月的时间了,没想到他竟然已经走了:“到底怎么回事?”太后紧张的一把推开桃月影,走到秦棉的身前,拉住她的手腕就问道。 秦棉垂泪:“姐,在你被送到这里不久后,他的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竟然开始呕血,到最后整个人卧床不起,没几日就去了…” “没有找大夫吗?御医呢?” “都找了,御医全部都束手无策,没人查出到底是什么病,他就这么走了…”秦棉与太后说着,两人之间充满了悲伤的情绪,说到底她们心里都是爱他的。 而桃月影拉着桃月锦站在旁边,对于太后突然问起爹爹的事情有些无措,甚至紧张的握着双拳。 “姐,疼。”桃月锦皱眉摇晃了一下她的手臂。 片刻过后,太后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看着秦棉与桃月影,“你们去将所有的人都引到前门,待会我会从后门离开,咱们去找墨儿。”说着太后的眼里迸发出光彩,这里她已经呆够了,沥楚痕你以为能将我困在这里一辈子吗?整个皇家寺院的结构她都已经打探的清楚明白,甚至不惜在后门处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挖了一个可以容身逃跑的洞口。沥楚痕、桃月宴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 珍珠岛 此刻无情面无表情的坐在大厅内,江子天、白年等人也都不明所以的站在他身后,怎么他们来此没有看到公子呢? 本来几乎所有无极殿的人都被安排来了珍珠岛,后来由于收到公子的通知,他们也只来了区区百人,此时坐在宽敞的大厅内,以无情为首,都在等待公子的到来。 而此时门外走进四个人,当无情看到其中一人的时候,明显情绪极其波动,“老四。”龙凌看到来人是无情的时候,嘴角含笑。 “三哥。”无情隐忍的唤了一句,却在看到他身侧站立的太子时候,咬牙切齿,他以为过了这么久,再看到他之后能够隐藏自己的情绪,却没想到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四弟。”太子看着无情,眸中饱含歉意。 而江子天白年等人,坐在无情的身后,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这什么情况?龙三王爷和太子竟然叫无情四弟?左右相望,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讶,没想到无情竟然是龙天国的四王爷?是这么回事吧。 无情嘴角冷笑:“四弟?本王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位禽兽不如的太子大哥了。”说出的话不乏嘲讽。 “这位是?”清离察觉到几人之间尴尬的气氛,适时的打破。 龙凌看着清离,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最近几天他总能看到清离带着探寻的眼神看向自己,甚至有时候还不乏冷漠,同样斜睨着他说了一句:“这是本王的四弟,无极殿之人。” 龙凌的话同时说明了无情的两个身份,而清离也没有想到,龙四王爷竟然也是她的手下,“在下清离,幸会。”点头与无情示意。 而无情则一直看着龙忧,眼神愤恨不已,对于清离的话置若罔闻,江子天随后起身:“幸会,无极殿奉命来此,不知道我们公子在哪里?”四处打量都没有看到桃月宴,无情又是沉浸在自己的一片恩怨之中,他只好走出来,虽是询问,但是眼神明显看向了龙凌。 “艾玛,你们还不知道呢?王妃怀孕了,被他送走了。”范剑看着江子天,语气有些抱怨的开口,随后还指了一下龙凌。 顿时坐在后面的人像是炸锅一样,纷纷讨论不停,原来公子怀孕了,好快啊。看着龙凌都有着钦佩,龙三王爷下手还真快。 龙凌扫了一眼范剑,“废话真多。” 范剑不以为意,在他跟着桃月宴开始,就对龙凌没有任何惧怕,不论他多么厉害,在王妃面前,不还是一个妻奴。 自来熟的走到江子天身边:“走,我带你们去厢房。” “你是?”江子天很是疑惑,不明白这个突然来到他身边的人是谁,难道是公子新收服的手下? “我是范剑,王妃的老乡。” 说着范剑就拉着江子天,同时还招呼着所有人,一同出了房间,他可是看出来那个四王爷与龙忧之间不和谐的气氛,还是带着人赶紧出去吧。 当大厅内只剩下龙凌、龙忧、无情以及清离的时候,清离看了一眼,“几位王爷慢聊。”说完也离开。 “四弟,对不起。”龙忧看着无情,有些艰难的开口道歉。 深吸一口气,无情看着龙凌:“三哥,公子在哪?”不理解龙忧的道歉,如果他的一句抱歉,就想得到自己的原谅,太痴人说梦了。 “嗯,本王送她回冥宫了。” 无情点头,“好,带我看看珍珠岛吧。” 龙凌看了一眼龙忧,无声的点头,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自己也无法置喙,转身率先离开,解铃还须系铃人。 漫步在珍珠岛内,无情虽然状似看着岛内的一切,但是明显心思已然飘远,连龙凌的问话都没有听到。 “四弟?” “嗯?三哥怎么了?” 龙凌站定,认真的看着无情,“有时间回皇宫一趟吧,父皇的身体恐怕撑不了太久。” “怎么会?” 龙凌带着冷冽:“怎么不会,你以为老二会这么轻易的放弃皇位?” 无情紧握的手掌青筋外漏:“为什么,他到底还想怎么样,当初想杀我,现在竟然还对父皇下手,我现在就回去。” “也好,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 “三哥?”无情没有想到龙凌会轻易的就让他离开,毕竟他才刚刚到达不是吗? 龙凌眉尖一挑:“你有把握在岛上,看到太子能够隐忍住吗?如果不能,你最好回皇宫去,父皇一直在等你回去,另外宫内此刻正有一个人代替你,你若还想见到父皇,最好考虑清楚。” “我知道了。”无情有些丧气,他的确无法保证看到太子能够像平常一样,也许三哥说的对。 龙凌拍着无情的肩膀:“你在外面太久了,宴儿本来也想你回去,当初我们让你留在月弦,就是想先回宫解决,却没想到父皇对一切都深明,所以现在你是回去的最好人选,我已经派人在宫内保护父皇,暂时不会有事,你要记住,回去之后将不可意气用事,能够冒充你的人,恐怕也不简单。” “好。那我这就启程。三哥,你们小心。” “嗯,放心吧。” 就这样,刚刚踏上珍珠岛的无情,在与龙凌一番谈话之后,转身再次离开,扬帆而去,直奔龙天。 “谢谢你。”龙忧走到龙凌身后,与他一同看着远去的帆船,他明白他此举的含义,是不想他们两兄弟在这样紧张的情况下起争执。 龙凌没有回头,“不必谢我,我只不过想让老四回宫,毕竟父皇…” “现在我真的觉得,你比我们三个任何一人都适合做皇帝。”龙忧浅笑,对于皇位他从来都没有竞争之心,说到底他只是一个不得父亲宠爱的孩子,做了多少事情也都是希望父亲眼里能够看到自己。 老二想来阴险狡诈,况且野心勃勃,对于皇位也一直是势在必得;老四当初太过单纯,才会被他们所害,如今即便是变的深沉,却也仍然是当初心无城府的弟弟。 “皇位,现在不是我想要的。”说着龙凌就看向海的另一边,那里有一个人,在等着自己回去。 …… 海边,成群的船只战队,依次排列,布满了整个海边。 月亭一身戎装,立于其中一只最为高大结实的船只上,手中拿着令箭,猛地举过头顶,“出发。” 绵长震耳的嚎叫声,彻底开启了这次战役的旅程,从月弦到珍珠岛,走水路大概要四五天的时间,再加上如此庞大规模的动身,势必要花费更久,龙泽与沥楚痕两人站在月亭的身后,此刻两个人都有一种感觉,似乎这月亭已然将所有的功劳都揽于一身。 这么多的船只与士兵里面,不光是月弦的兵马,也有他们两国的,想着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在月亭身后对视,很快就明白了彼此眼中传达的意思。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永久的敌人,只有永久的利益。 “不知月帝现在可否将作战部署告知本王与沥帝?”龙泽语气十分不快,这月亭原本与他是相互合作的关系,却没想到在出兵之前,说什么也不肯将部署计划告知他们,奈何他的所有兵马早已经编队金了月弦的队伍中,就算他想要回,也没那么容易。 而沥楚痕的兵马只有区区几万人,按他所说还有十几万正在赶路,对此他的心中也同样抱存怀疑。 “呵呵,看来二王爷着急了,走吧,咱们厅内议事。”月亭不甚在意的回身看着龙泽与沥楚痕,眼底精光一闪,随后走向了船舱。 船舱内,一张书案上早已摆放着一副珍珠岛的地形图,月亭遣散了所有人,与沥楚痕和龙泽站在桌边说道:“两位请看,这正是珍珠岛的地形,朕打算先派一部分人攻上岛屿,剩下的人守在珍珠岛的周围,将其全部包围,这里据传正是珍珠岛岛主的所在,所以朕会安排武功高强的侍卫,率先冲进去。” “月帝就不怕珍珠岛的反击?”沥楚痕听完月亭的话,立刻带着疑问看着他,说来说去他此举都是在说如何攻打,却没有说若是珍珠岛反击,他要如何? 月亭忽然朗声大笑:“哈哈哈,沥帝好问题,不过朕似乎没有告诉过两位,这珍珠岛内还有朕的人。” 闻言沥楚痕和龙泽都心下惊讶,珍珠岛竟然会有月亭的人,如此说来,他早就已经对珍珠岛虎视眈眈,但若是如此有把握,当初又何苦拉上他们两国一同合作? “月帝好计谋!”龙泽晦暗不明的看着月亭,如今他越发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两位莫急,即便珍珠岛内有朕的内应,但珍珠岛也的确非同一般,所以待咱们到达的时候,自然会明白。” 是夜 龙泽的房间内,烛灯昏暗,不时闪烁,一个人影如鬼魅一般从半掩的门外飘了进来。 “沥帝很准时。”龙泽低沉的声音响起,而后房门也被来人关上。 “二王爷相邀,朕又岂会迟到。” 说着两个人同时坐在椅子上,互相看了一眼后,沥楚痕将烛灯吹熄,两个人坐在房内良久谁也没有说话,只不过房门外似乎黑影一闪而过之后,两人一同起身向内室走去。 确定没有人偷听之后,龙泽开口:“沥帝难道与月帝此举不奇怪?” “王爷的意思呢?”沥楚痕打太极的将问题抛回给龙泽,现在他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不是心有猜忌,他也不会大晚上来此了。 龙泽整理了一下衣角:“不知沥帝其他十几万的士兵,何时到达?” “很快。” “本王找沥帝过来,只不过是心中略有疑问。” “王爷请说。” 龙泽缓慢的站起来,腿脚有些微跛的在房内移动:“如果按照白日里,月帝所说的情况,你认为他为何当初要拉拢我们二国来参与进来?” “这…朕不明白王爷的意思。”沥楚痕故意装作不明的样子,至少现在他还不能确定龙泽的心思,所以他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话。 闻言龙泽猛地转身看向沥楚痕:“沥帝,明人不说暗话,若是你心中没有猜疑,今晚也不会到本王的房中来,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人死国灭!” “既然如此,朕也不得不告诉王爷,恐怕朕的想法与王爷一致。” “怎么说?” “王爷也说了,如果按照月帝的说法,他在珍珠岛有内应,而且兵马齐全,装备完善,但却偏偏当初诱惑其他两国一同参战,这绝不正常。” “沥帝有什么办法?” “倒不如…” 数以千计的帆船,在海面上行驶,即便夜色渐浓,也依旧不停歇,此刻一艘装满了粮草的船只内,出了行船的人,还有几名侍卫把手,再无其他人员。 由于所有船只之间的距离都不远,所以在黑夜笼罩下,不时可以看到人影飘飞,而后瞬间又没了踪影,让人以为是错觉。 “桃桃…”轻若蚊呐的声音,在粮草船内响起。 “这里。”桃月宴开口,声音没有任何掩饰,让一边呼唤的人小心翼翼的“嘘”了一声。 “放心吧,这里的人都解决了。”醉清在桃月宴身后,看到面前弯腰匍匐的小黑说了一句。 “嗨,那你不早说,累死我了。”说着小黑就捶了捶腰,好像真的有多累似的。 “怎么了,查到什么?”桃月宴看着小黑,他们所有人早已经化妆成侍卫潜伏在士兵里面,现在突然出现不知道有什么事。 “桃桃,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啊。按说这么多士兵出动,还有这么多船只,除去载满粮草的船只,至少还有将近千艘的穿内都有人的,可是刚刚我们却发现,出了前面的四百艘船里面有士兵,后面一大半的船全部是空的,里面空无一人,只不过在船底下绑着缰绳,由前面的船拉动前行。” “当真?” “当真啊,我们所有人刚刚用了两个时辰,将所有的船全部查了一遍,一点没错。” 闻言桃月宴沉默,这很奇怪,既然月亭如此兴师动众的攻打珍珠岛,没到底拉着空船去作战,而前面四百只船上都有人,又是什么情况? “桃桃,是我。”而这时小绿的声音从舱门外传来,小黑开门,就见小绿身后跟着小蓝等人一同入内。 小黑撞了一下小绿:“你们发现什么了?” “前面所有船只上面的人,都不是月亭的,我刚才假意和他们聊天,一大部分几乎全是龙天的人马,而且还有不少是武林中人,只不过那些武林中人眼神呆滞,面目僵硬,不知道怎么回事。”小绿带着疑惑,将自己发现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而后小蓝也不甘示弱的说了起来:“没错,我也和兄弟们也查了一下,沥粤只来了几万人,也没有发现月弦的兵马。” 几人说完,桃月宴将他们的信息整合,突然嘴角泛出冷笑,没想到啊,月亭打的竟是这样的如意算盘。 先是在大会上公布要攻打珍珠岛,让天下人尽皆知,而后假意拉拢沥粤与龙天,想必珍珠岛这一块肥肉,对任何一国都没有抵抗力,他是算准了他们肯定会参与,所以才有恃无恐。 而后煽动两国出兵,表面上自己出动的兵马最多,而且帆船也是他来提供的,却没有人知道,那后面的所有帆船全部是空巢。所有上前打仗的人马,全部是沥粤与龙天的。 月亭好心思,这样就算是战败,月亭也没有任何损失,而沥粤和龙天却是实实在在的被月亭摆了一道。恐怕沥楚痕与龙泽到现在还犹不自知。 “桃桃,接下来怎么做?”小黑看着桃月宴思索的神色,不由的开口询问。 “按原计划行事。”就算不是月亭的人马,这些人也留不得,她会让他们在到达珍珠岛之前,就全数瓦解。 “好。” 桃月宴点头:“你们继续隐藏,有任何事情,就到这里来找我。” 此时,月亭所在的帆船侧边,接近海水的位置,一个空门被慢慢拉开,而后一只木板从里面伸出,见此旁边紧挨着的那艘帆船,很快就靠拢,两艘船之间的距离,一米有余。 而对面的船只也同样在侧面打开空门,很快木板就被架在上面,一个人从船里面走出,踏上木板,走向另一艘船。入内后,空门合拢,一切恢复如常。 从另一艘船只走来的人,一路走向船舱,打开门口,唤了一声:“母后。” “嗯,进来吧。” 月亭入内,看着侧卧在软榻上的皇太后,有些无奈:“母后,感觉如何。” “无碍,看来这年岁大了,果真经不起折腾了,才一天的时间,已经有些头晕眼花了。”皇太后靠坐在软榻,身边几名宫女正在按摩伺候。 “你们下去吧。” “是。” 挥退了宫女,月亭坐在皇太后身侧:“母后这又是何苦呢,有儿臣就可以了,你还…” “算了,来都来了,此时非同小可,况且母后也很多年没见过他了。” “母后…” 皇太后抬手,打断了月亭要说的话,恐怕谁都不会想到,这泱泱大军里面,皇太后也会一同前来,“他们没有发现吧?” “还没,所有的船一直跟在后方,他们也一直都与儿臣在一起,应该不会发现。” “嗯,千万要小心,那两个人可不好糊弄。” “儿臣知道。” “那边的事情你安排的怎么样?”皇太后揉着眉心,有些疲惫的开口,想当年她也曾与先皇征战过,如今这身子真的是脆弱了。 月亭自信的说道:“大军已经出发,相信迎儿肯定不会让咱们失望的。” “殇儿和亭儿呢?” 闻言月亭脸色有些变换:“流觞的伤势还没好彻底,儿臣安排他监国。至于亭儿,这一切都没有告诉他,否则不知道又要惹出什么事。” “你也别怪他了,年少轻狂,难免做错事,再说他也不过是崇拜那个无极,就算是帮忙传话,也无可厚非。” 月亭点头:“儿臣明白,只不过真的没想到,亭儿竟然是逍遥门的人,看来沥楚夜也不简单。” “那又能怎样,不过都是为了一个男子争风吃醋的人,还能有什么大作为,逍遥门也不过是武林中不受待见的小门小派,要说还不都是你当年非要让他们出宫见识,才会给他们机会的。” “是,都是儿臣的错。” 皇太后有些心疼的看着月亭:“都过去了,就别想了。只不过就怕若是将来殇儿知道这结果,恐怕会受不了。” “哼,那个贱女人当年背着儿臣偷鸡摸狗,儿臣没有杀了她的孩子就算是开恩了,还想让儿臣将皇位传给他,真是做梦。” “你呀,从小就是这么沉不住气,要我看殇儿那孩子与你如此相似,又怎么会不是你的孩子,不要因为他母后的过失,你就将气撒在他身上。杀手盟的人是你请的吧?”皇太后一双眼睛好似看透世间百态,而月亭闻言也一愣,他没有想到母后竟然会知道此事。 看到月亭有些呆愣的神色,皇太后更加责怪的说道:“你太意气用事了,好在殇儿没有事,否则母后都不会原谅你。” “母后…这…” “你以为你能瞒得住吗?当时杀手刚刚出现,你就带兵包围了太子府,不要以为母后老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你心里的小九九,母后还是很清楚的。” “是,儿臣知道了。” 皇太后慢慢坐起身,看着月亭:“告诉迎儿加快速度,一定要赶在他们之前拿下,否则这一次就要功亏一篑。” “好,母后放心。” “你先回去吧,不要被人发现。” “嗯,母后好好休息。” 说完月亭走出船舱,如同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的回到了自己的帆船。 第三十三章 大军压境 “王爷,王爷不好了。”沥粤皇宫内,一名侍卫边跑边喊着,语气中带着急切也有些慌乱。 上书房内,本就有些烦心的沥楚枫,听到大老远传来的喊叫时,皱眉走下书案,一把拉开房门:“何时如此慌张,宫内大喊大叫,成何体统。” 侍卫跑上台阶,一下就跪在沥楚枫的身前:“王爷,大事不好,前方边关传来消息,月弦大军压境,已经攻破了我方三座城池。” “什么?”侍卫的话音落下,沥楚枫猛的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提起来,眸中充满着不敢置信。月弦的大军不是随着龙天还有皇兄一同攻打珍珠岛吗?怎么会突然压境,而且边关的五十万兵马已经被皇兄调走,怎么会如此巧合。 “王爷,快想办法吧,敌军势如破竹,突然来袭,我方的士兵不够,已经损失惨重!”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按说皇兄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向珍珠岛进发,而且皇兄调走的士兵也都已经提早出发。 “三天前就已经开始了,今天才收到信报,王爷怎么办?” “三天前…”沥楚枫喃喃的念着,脑海中迅速想着解决的办法,若是如此说来三天前就已经攻破了他们的城池,恐怕现在会更严重。 “快,召集所有边关的人马,立刻对抗月弦。” 侍卫闻言有些心惊:“王爷,月弦如今只从东面攻击,若是将所有兵马全部调集至东面,那其他三方…” “管不了那么多了,快,传赵卫来见本王。”说完沥楚枫就赶忙走进了上书房,提笔迅速挥毫,恐怕皇兄现在还不知道,他必须要尽快通知皇兄,若是能将那五十万的兵马撤回来,是再好不过的了。 片刻,赵卫行动迅速的来到上书房,看到沥楚枫后,脸上也带着焦急,沥粤是他们的根,断然不能让别国侵略,而这月弦来的如此突然,所有人几乎都放松了警惕,只认为现在三国正在向珍珠岛进发,却不想月弦竟然趁人之危。 “王爷。” “赵统领,你立刻带着京城内所有的兵马,赶往前线,本王已经通知边关,让他们带兵支援。” “王爷,若是调离了所有京城内的人马,恐怕不妥。”赵卫听到沥楚枫的话,立刻反驳,京城毕竟是重中之重,必然不能因小失大。 沥楚枫一拍桌案:“难道就任由月弦攻占我沥粤的领土吗?京城内自有本王守着,你只管带兵前去,记住,一定要与月弦的大军誓死抵抗,绝不能让他们继续攻占沥粤的城池。” “这…是。”毕竟身份悬殊,况且六王爷现在还是代皇上执政,他就算心中再有疑问,也无法多说,前方的战事紧张,看来他也只能立刻出发。 而月弦的突然压境,让整个沥粤百姓都身处水深火热,原本富足平和的生活,也彻底被打破,整日人心惶惶,度日如年。 “皇弟,皇弟,到底怎么回事,本宫听说月弦大军压境,是不是真的?”也听到了宫内传言的皇后,此刻抱着肚子,身边的青荷搀扶,还没入内,就听到她带着焦急的呼唤声。 沥楚枫赶忙走下台阶,脸色也很不好,却不得不应付着皇后,“皇嫂,放心,臣弟已经安排了侍卫统领先带兵去支援,也写了书信让人快马加鞭传给皇兄。” “怎么会如此突然,这可如何是好,不是说月弦明明和皇上一起攻打珍珠岛吗?为何又突然大军压境。”皇后手脚冰凉,看着沥楚枫焦急的面色,语气也有些微颤。 怎么办,大军压境,而且似乎月弦的大军来势汹汹,皇宫会不会有危险。 沥楚枫深深吸了一口气:“皇嫂,先别担心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皇嫂先回宫吧,有消息臣弟立刻通知你。” 闻此皇后也只能心急,却也无济于事,只好垂头丧气的回到了未央宫,紫衣已经在她的那排下出了宫,这可怎么办,若是让那二公主来皇宫,会不会对战事有所帮助,毕竟她是月弦皇帝疼爱的公主,想着皇后一把拉住青荷,“青荷,你快,快出宫去找紫衣,千万拦住她,万万不可将那公主放走,一定要安全的把她带回来,快去。” 青荷不明所以,娘娘不是前天才让紫衣出宫,怎么今天又让她出去拦住她,“娘娘,这位为何?难道你不怕那公主到了皇宫与您争宠吗?” “废话,如果月弦真的打到了京城,皇上都不见踪影,还谈何争宠,只希望还来得及,至少那公主也是一个筹码,月弦应该会顾及的,你快去。” 皇后的话让青荷也顿时明白:“是,但紫衣的路线奴婢不清楚,这怎么办?” “对,走走走,再去找皇弟,当初是他安排人护送紫衣的,他一定知道。”说着皇后火急火燎的再次来到了上书房,“皇弟,皇嫂有事相求。” 沥楚枫皱眉闻声再次打开书房,此刻里面已然做了不少皇宫大臣,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些僵硬,对于皇后突然来打扰,有些不满。 “皇嫂,又怎么了?” “皇弟,前几日你不是安排了人护送淑妃去接月弦公主吗?你能不能再安排人手,让她也过去?”皇后说着就指着身侧的青荷。 “皇嫂,如今人手紧张,那二公主不会有事的,皇嫂请回吧,臣弟还有事。”说着沥楚枫就要转身。 却被皇后不顾礼仪的一把拉住:“皇弟,你想月弦如今攻打我们,若是将二公主安全的接回来,也许对战事有帮助也说不定!” 闻言沥楚枫止住脚步,看着皇后有些不解:“皇嫂的意思是?” “皇弟,二公主说到底都是月弦皇帝宠爱的公主,若是尽快将她接到宫内,也许月弦会因此而休战也不一定呢。” 听到皇后的解释,沥楚枫有些迟疑,都知道月弦皇帝对二公主的宠爱,若是真如皇嫂所说… “王爷,臣等认为皇后的方法可行。”这是上书房内的群臣,都起身看着沥楚枫与皇后,其中一人颔首说着。 “是啊王爷,那二公主如今已经嫁给了皇上,按说两国属于和亲,如果到时候让二公主出面,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几名大臣互相商讨之后,将结果告诉了沥楚枫。“好,就依皇嫂的意思,臣弟立刻安排人护送她去。” “好好好,麻烦臣弟了。”皇后心中的焦急无法诉说,如果因为她的意气用事而导致二公主有什么伤害,月弦一定更加恼怒,希望她不要变成沥粤的罪人。 如果国将不在,还谈什么争宠,国不在,皇后这头衔又有何用。 皇后离开后,上书房变得肃静一场,所有的肱骨大臣坐在椅子上,面色惆怅,“王爷,依老臣所看,若是真的将京城内的兵马都召集出城,实在是不妥。” “李大人的意思是?”沥楚枫一直都是在前线抗战的将军,这次要不是皇兄离宫,他也不会一直留守在宫内。 却没想到这一时的疏忽,竟然让月弦钻了空子,皇兄说过四哥已经动身会沥粤,他也只希望四哥能够尽快回来,这样他也好赶紧去前线,行军打仗他在行,但是朝政朝纲对他来说如同天书。 “京城至少要留下十万兵马,这样也好保卫京城的安全。” “嗯,有道理。” 被称为李大人的大臣说完之后,不少人都开始随声附和,他们也都刚刚上任不久,对于突然而至的战事都束手无策。 “李大人此言差矣。”一名看起来年岁有些老的大臣,开口反驳了李大人的话。 “那不知陈大人有何高见?”这两人一个掌管兵部,一个掌管吏部,而掌管兵部的人正是李大人,彼此向来水火不容。 陈大人带着讽刺的看着李大人:“如今皇上远在珍珠岛,边关一半的士兵全部被调走,若是京城的大军还能动用,那请问李大人,我方如何与月弦的百万大军抗争。” “如陈大人所说,那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月弦真的攻打到京城,我们该如何自处?” “呵,李大人这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战事还没开始,难道就认定我军一定会落败?王爷,老臣看来,京城内的大军必定要冲到前线,此时战乱紧张,不如可以在京城内开始招兵买马,这样一来解决了京城内守军的问题,二来若是前方需要支援,这些人也可以暂时缓解。” 沥楚枫头疼的听着下面两人的争执,最后听到陈大人的解释,不由的点头,他的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想着立刻点头:“好,就依陈大人的方法。李大人所说本王也有考虑,但是情况紧急,三天前的消息,月弦就已经攻破了我方的三座城池,若是再耽搁,恐怕愈发严重。” “谨遵王爷旨意。” 一片阴云,仿佛笼罩在整个沥粤皇宫内,战乱的发生快速传播至沥粤的每一个角落,让所有百姓臣民都惶惶不可终日。 沥粤边关 往日祥和平静的城池内,此刻一片破败萧索,城墙上挂着大大的月字旗帜,迎风飞舞,似乎在向众人展示这里依然成为了月弦的领地。 “四王爷,如今已经攻破了六座城池,相信明日就可以拿下良镇。”府衙内,月流迎阴柔的脸蛋,带着笑容,手中拿着酒杯,身侧的一名大将颔首汇报。 月流迎摇晃了一下酒杯,与平日里模样大相径庭,恐怕任谁也想不到,其实月弦皇帝最最中意爱护的人其实就是他这个四王爷,这次他手握重兵,带兵出征,瞒过了所有人,甚至包括大哥和五弟,这也正是父皇谋划已久,将两国的重兵假意带到珍珠岛,而他则暗中对两国的边关开始发动进攻。 “嗯,不错。” 大将得到褒奖,更加卖力的说道:“四王爷英明,恐怕沥粤怎么都不会想到,我们的大军会突然攻下,恭喜四王爷。” “呵呵,沥粤皇帝以为暗度陈仓,将所有的兵马偷偷带去珍珠岛,父皇就不会发现吗?真是愚蠢,若不是他自以为是,将边关把守的军队撤离,恐怕本王也没那么容易就攻下这几座城池。”月流迎脸上带着明显的嘲讽,沥楚痕暗中所做的一切,又怎么可能瞒得过精明的父皇,还有皇祖母。 “四王爷,探子来报,沥粤的兵马此刻正在向我军进发。” “哼,正面迎战,本王到要看看,是他们那些酒囊饭袋厉害,还是本王这些操练依旧的士兵厉害。” “是。” 良镇 沥楚夜阴寒的坐在首位上,听着手下的回报,他回来良镇也一段时间,本以为以为沥楚痕与月亭一同攻打珍珠岛,一切顺理成章,却没想到老谋深算的月亭竟然打的这个主意,真是该死,如今良镇下属的城池已经被攻破,百姓流离失所,已经有不少逃难的人流窜至良镇,本想关闭城门,但是他们都是沥粤的子民,都是曾经父皇爱戴的百姓,让他如何狠心,可若是打开城门,势必会有奸细混入其中。 “主子,月弦的大军恐怕不日就会到达,怎么办?”一身黑衣的属下,站在下手,问着沥楚夜。 “将良镇所有的士兵与护卫,全部召集至城门,只要他们赶来,拼死护城。”他手中的人马本就不多,当初沥楚痕小人之心,不但将他送至最远处的良镇,甚至连他手中的兵马一并吞食,导致良镇如今总共也才不过一万有余,与月弦的大军相对,无疑是以卵击石。 “主子,不如…不如我们回京城吧。”黑衣男子看着沥楚夜,眼神转动的说道。 砰的一声,沥楚夜一掌拍在椅子的扶手上,“混账,你要本王临阵脱逃?” 闻此黑衣男子立刻下跪:“主子恕罪,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 “主子何不考虑一下,若是良镇内的所有兵马全部对抗月弦的大军,恐怕除了伤亡惨重,别无其他。前线传来的消息所称,月弦的兵马配合默契,而且有勇有谋,看样子应该是操练依旧,若是直接让良镇内的护城军队迎战,只怕…” 黑衣男子的话,让沥楚夜垂眸思索,这一点他的确想过,但是如今大军马上前来,让他此刻落荒而逃,他也实在做不到。 “主子,属下并不是要您逃跑,而是事实所致,如今趁着大军还没抵达,我们何不先撤退,待手中军队晚膳,再与之抗衡,这样也可减少不必要的损失,况且听闻宫内的六王爷已经出兵支援,我们若是退回去,到时候也可与大军一同迎战。” 沥楚夜没有说话,只不过紧握的手掌泄漏了他斗争的心事,他所说的的确有到底,但是… “主子,属下认为,趁此机会我们完全可以带着百姓还有军队连夜撤走,就算良镇暂时被月弦占领,但将来大军一到,我们也可以再次拿回良镇。” 沥楚夜紧咬牙关,半饷开口说道:“好,通知所有百姓,连夜撤退。让逍遥门的人管理秩序,若是发现可疑人物,立杀。” “是。” 黑衣男子心中的大石落地,他们都是跟着三王爷的属下,而他自己也同时是逍遥门的人,只不过此次的战乱太过突然,他们必须要做好万全准备才能迎战,他自然知道主子心中的纠结,但事实如此。 随着沥楚夜的一声令下,整个良镇连夜所有的百姓以及士兵全部向沥粤中心逃离,而良镇此刻也只剩下一个空城。 在随行逃离的队伍里面,不少穿着破烂的乞丐,有的甚至连走路都走不稳,相互搀扶的前行。 连夜赶路,不少百姓累的有些喘息,此刻他们的心中对当今皇上不禁有些埋怨,如果不是皇帝昏庸,他们又岂会离开生活已久的家乡而逃难。 多名乞丐参杂其中,让不少人以为是从其他城池逃难而来的,此时一名乞丐拖沓着身子,看向身旁的一对母女:“大姐,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那妇人手中拉着孩子,唉声叹气:“哎,谁知道了,三王爷的命令,为了保护咱们城内的所有百姓,不得已才离开良镇,具体去哪还不清楚呢。” “是吗,我看是那三王爷怕死吧。”乞丐的嘴角撇了撇,不屑的说道。 “乱说,你不知道三王爷对咱们有多么好,我看你肯定是外面来的,你看看其他城池,当初他们的城主都誓死要留下,结果不还是让百姓流离失所,那么多的人都白白牺牲,百姓们有家不能回,妻离子散。咱们三王爷要不是为了咱们这些人着想,说什么也不会撤退的。”从妇人的话里,明显可以听出对沥楚夜的爱戴。 “哦哦,这样啊。”乞丐明了的点点头,将所有的事情都铭记,稍后还要汇报给帮主呢。 …… 两天奔波,马车上的紫衣被晃荡的头晕眼花,但是仍然坚持,她一定要看一看那个月弦公主到底是什么人,能够胆大的刺伤皇上,却依旧能够得到皇上的眷顾。 “淑妃娘娘,前方有一队人马,不知是不是护送队伍。”外面驾着马车的侍卫,在外面扬声喊着,一路奔波的满面风尘。 紫衣拉开马车的门帘,看到对面的队伍,穿着的正是沥粤侍卫的统一父皇,立刻开口:“是他们,停车。” 马车停下,对面的一众队伍也都停下来,带着戒备看着突然到来的马车。 “前方什么人?”一名侍卫拿着佩刀站在队伍面前喊着。 “是本宫。”紫衣从马车上走下,既然她现在代表着皇后,而且头衔也恢复,自然说话更加有底气。 “还不见过淑妃娘娘。”驾车的侍卫看到对面之人怀疑的眼神,立刻报上了紫衣的名号。 而被保护在中间的两辆马车里面,惠妃和丽妃相视而后皱眉:“淑妃?”她不是被打入冷宫了吗? 想着两个人也同时下了马车,她们和二公主一同被皇上命令护送回沥粤,一路上受够了那公主的鸟气,此刻看到淑妃立刻出声:“淑妃,是谁准你出冷宫的?”丽妃开口就指着向她们走来的紫衣,一肚子的火气正好没地方撒。 “丽妃,本宫如何出了冷宫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宫是代表皇后而来,怎么,难道丽妃的眼里连皇后都没有吗?”紫衣对丽妃说的话毫无客气,当初如果不是她暗害自己,自己又怎么可能被皇上误会,人善被人欺,这个道理她已经在冷宫里面参悟过来了。 “哈,皇后?丽妃别开玩笑了,就凭你还代表皇后,本宫看你是偷偷跑出来的吧!怎么勾引了侍卫帮你开道吗?”丽妃对紫衣的话完全嗤笑的态度,让紫衣顿时火冒三丈,从衣袖内拿出一个令牌,当即拿起面对的丽妃,满意的看到所有人脸上惊讶的表情。 而后一步步走向丽妃,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丽妃,藐视皇后,该当何罪!”没错,她手中拿着的正是出宫的时候,皇后交给她的令牌。 “参见皇后。”所有人立刻下跪行礼,见令牌如见人,他们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藐视皇权。 “丽妃?”紫衣看着丽妃傻愣的表情,带着讽刺扬起嘴角。 “臣…臣妾,参见皇后。”丽妃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没想到紫衣竟然真的有皇后的令牌,不得已屈身下跪。 惠妃跪在地上,面色如常,没想到皇上离开,竟然再次让她翻身,虽然她知道在宫内发生的事情,但是与她无关不是吗,她此刻带着心伤回到沥粤,就再没想过其他,主子不要她了,皇上也再次得到新欢,她今后恐怕一辈子都只能留在沥粤的皇城内,暗自神伤。 “起来吧。”意气风发的紫衣,看着所有人诚惶诚恐的下跪,心里满足异常,她再也不会被人欺负。 所有人起身的瞬间,一声娇呵从最后面的一辆马车内传来:“为什么停了?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做事的?” 闻言一众护卫脸色难看,他们再怎么说也都是皇上钦命的士兵,却不想这一路上,被这个公主奴才奴才的叫着,而且还急难伺候。 紫衣自然明白,这声音恐怕就是那个公主了,绕过所有人,走到马车前:“二公主?”对着马车内轻轻的唤了一声。 “谁?”话音落,马车的窗帘掀开,露出一张精美的容颜,看的紫衣眼瞳一闪,果真是个美人。 “本宫代表皇后前来迎接二公主。”紫衣说明了来意。 “皇后?本公主才是沥粤的皇后,你又是代表谁来?”月想容看着紫衣十分不友好,皇后算是什么东西,痕早就已经答应过她了,她才会是沥粤的皇后。 而这些人一直在路途上,自然不清楚月弦已经开始攻打沥粤的事情,此时几个女人心中都开始狠狠算计,生怕被人抢了宠爱。 闻言紫衣有些不敢置信,皇上竟然爱护她至此种地步?还要立她为后,看到皇后所说的果然不假,不行,她一定不能让这样的人入住后宫。 “呵呵,公主恐怕是误会了,如今沥粤谁人不知,楚德皇后与皇上情比金坚,恐怕公主要失望了。”紫衣开口就打击月想容,若是她听到自己这样说,说不定会一气之下回到月弦也说不定。 听到紫衣的话,月想容再也坐不住,不会的,痕说过会立她为后,猛地从马车上下来,站在紫衣的面前:“你说谎,痕告诉过我,皇后之位是本公主的,而且要不是你们的什么楚德皇后怀孕了,痕也不会立她为后的。” “二公主,是真的,楚德皇后的确与皇上心心相印。”丽妃似乎察觉到紫衣话中的意思,顾不得其他也走到紫衣旁边帮腔。 “你胡扯,本公主会相信你们这些卑贱的妃子的话吗?哼,等着痕回来了,本公主一定要他将你们全部打入冷宫。” 一听到打入冷宫,紫衣不自主的瑟缩了一下,那里是她一辈子也不想回去的地方,顿时眼中染上了疯狂,如果按照皇上对这公主的宠爱,也许说不定真的会… 想着紫衣的脸上泛出了笑容,一下子拉住了月想容的手:“二公主,何必生气呢,本宫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 月想容看着紫衣突然的示好,以为是害怕了自己,高傲虚荣的任由紫衣拉着自己的手,“哼,你知道就好,要是将本公主伺候好了,说不定本公主还会让你留在身边伺候。” 紫衣陪着笑脸,“谢公主赏识。” 丽妃撞了一下惠妃,本想说些什么,结果看到她一脸失意的样子,也顿时心烦,这个惠妃自从出了月弦就是这副样子,也不知道皇上喜欢她什么,这次非要带着她出来。 看着紫衣和月想容一边走一边聊天,丽妃满眼的鄙夷,装的那么厉害,结果不还是被那个公主三言两语给收服了。 “公主,这边毒日头太强了,本宫带你去那边乘凉,然后咱们继续赶路。”紫衣拉着月想容,一副熟络了样子。 “嗯,本公主没有多少时间,休息一下就好。”月想容抬着下巴,姿态高傲的对紫衣说着。 紫衣低姿态的任由月想容说着,而两个人走向的阴凉处,也渐渐离开了众人的视线。一处茂密的树林,紫衣拉着月想容坐下,状似无意的开口:“二公主喜欢皇上吗?” 闻言月想容看着貌不惊人的紫衣,眼底鄙夷明显,如此一个姿色平平的人,还想和她争宠,想着就开口:“本公主喜不喜欢皇上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对本公主的心。怎么,你吃醋了?” “呵呵,公主说笑了,本宫也只不过是代表皇后而来,既然大家以后都是皇上的女人,又怎么会吃醋呢。” “哼,算你识相。等本公主当上了皇后,你就在身边伺候吧。”仿佛开恩大赦一般,月想容越说越离谱,直接将紫衣当成了下人。 而紫衣心中愤恨越来越重,她现在早已不是下人,就算不得宠,但是身份已然是四妃之一的淑妃,手中紧紧握着还没有收起来的令牌,突然心中一闪而过的黑暗,让她做了一个决定。 接着开口:“二公主若是不喜欢皇上,为何还要来沥粤?何不呆在月弦让月帝给你找一门你喜爱的婚事?” 月想容带着惊讶的看着紫衣:“你说什么?你是以什么身份与本公主说话,你以为你是谁?本公主与痕之间的事由不得你来插嘴。”鄙视的看着紫衣,说完起身就要往会走,却猛然被紫衣拉住胳膊。 “放开,你这个贱人。”突然被拉住胳膊的月想容,暴怒的拓桑着紫衣,奈何紫衣曾经本就是下人出身,力气自然要比她这个肩不能挑的公主的力气大很多。 紫衣咬牙切齿的一把将月想容推到在地上,接着扑身而上,一巴掌就打在了月想容的脸上:“你才是贱人,竟然敢刺伤皇上,今天我就替皇上出气。”说着雨点般的拳头与巴掌对着月想容就打了过去。 从没受到过如此待遇的月想容,顿时被打的头晕眼花,嘴里也不住的讨饶,凄厉的吼声惊动了一旁等待的车队。 侍卫以及丽妃还有被拉扯着的惠妃一同跑向两人跟前,看到这一幕虽然惊讶,但是都心中都十分解气,只是看着,却没有人拉架。 “啊,你们欺负本公主,等痕回来了,本公主要了你们的狗命。啊…”夹杂着尖叫,还有闷哼,月想容不住的躲闪。 闻此丽妃哆嗦了一下,赶忙上前拉扯紫衣,将两人分开,而月想容花容月貌的脸上,此刻已经带着抓痕还有五指印,极其悲惨。 “淑妃娘娘,够了。”丽妃带着讥笑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月想容,真是活该。 月想容躺在地上,半天站不起身,也没有人上前搀扶,说到底都是她自作孽不可活,要不是对每个人都不留情面,也不会落的这样的下场。 而紫衣除了有些喘息,以及略带凌乱的发丝,整个人没有一丝伤痕,而被丽妃拉起来的她,也悄悄的将手中的令牌藏在一下,刚刚她一直拿着令牌,所以除了打她的巴掌,剩下的全部是用这纯金的令牌打在她的身上。 “天哪…”身后一匹马的嘶鸣声音,让所有人回身查看。 青荷从马上下来,看到眼前的景象捂着嘴,惊讶万分,怎么会这样子,她已经连夜赶路了,甚至都没有坐马车,而是直接和侍卫快马加鞭而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 龙天 无情一路风尘赶回到了龙天,站在皇宫门口,心中百感,这里他有将近一年没回来,不知父皇如今怎么样? “站住!什么人?”皇城门口的护卫,看到一身黑色劲装的无情,将长矛置于身前,对着无情问道。 “是本王。”无情将头抬起来。 “见过四王爷。”顿时守卫单膝跪地,对无情行礼,只不过每个人心中有很诧异,一直都没有看到四王爷出过宫,此刻竟然从宫外而来,真是奇怪。 “嗯。”不明白也不想理会守卫的想法,无情缓步走进了阔别已久的皇宫。 没有去见龙天明,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宫殿,三哥说宫内此刻正有一个人顶替他,正好也让他看看,能够瞒过所有人,能有多么相似。 走到殿门口,看着面前的建筑,一砖一瓦,廊腰缦回,都与曾经一模一样,嘴角带着冷笑,一掌将殿门打开。 只见里面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正侧卧在软榻上,身边两个小宫女正为他捶着腿,看到这景象,无情笑了,很像很像,在他还没出事之前,曾经也是像他一样这般享受,只不过今非昔比。 “谁?”被巨大的开门声惊动的假王爷,睁开眼就看到面前的无情,眼光一闪,他竟然回来了… 而小宫女突然见到两个一模一样的王爷站在面前,都瞠目结舌,愣在那里。 假王爷见到无情,挥手让两个宫女退下。当房间内只剩下两人的时候,开口说道:“四王爷,你回来了。” 无情眉头一挑:“你是谁?” 假王爷颔首片刻,而后伸手在脸上拂了一下,顿时一张面皮就被他捏在手里,而露出来的真容也让无情诧异,“金凤?” 金凤嘴角惨淡一笑:“四王爷,别来无恙!” 想到当初三哥对自己说,宫内的四王爷是二哥的傀儡,难道说的就是金凤,他不是已经逃出去了,为何又回来,难怪当初他在软红阁内找不到他人。 “你再次回到他身边了?”无情看着金凤,当初在软红阁的时候,对于他的事情自己也是知道的,没想到他曾经本背叛了三哥,最后竟然又回到了二哥身边。 闻言金凤没有说什么,只不过眼底闪过坚定,而后看着无情说道:“四王爷放心,二王爷现在还不知道你没有死,我并没有告诉他。” “为什么?难道当初你背叛了三哥,现在还要替他卖命?” 金凤摇头:“四王爷别误会,我…我只不顾想弥补一下,但是绝对没有害你们的意思,虽然这次我的确是奉二王爷的命令,在宫内伪装成你,但是对于其他,我什么都没有告诉他。” “你想要做什么?”闻言无情诧异的看着金凤,似乎这一次再相见,他总觉得金凤的眼底有些什么,却每每在他观察的时候,就被他垂眸遮掩住了。 “四王爷还是不要多问了,我也不会说的,但是请放心,绝对不会伤害到你或者是三王爷。”他要做的事情,是他这一生看破一切之后才敢做的。 “那你…” “既然四王爷回来了,我自然不会霸占这位置。不过还请四王爷让金凤呆在你身边,至少这样就不会被二王爷的人发现。” 听到金凤的话,无情眯眼打量着他,上次一别,他还没有如今这副气势,到底这几个月发生了什么,又为何他会再次回到二哥的身边。 “理由?” 金凤深呼吸一下,看来他不说,是一定不会的到四王爷的信任的,继而边回忆边说:“四王爷应该知道,当初我是为了二王爷才背叛老大的。我承认当初是自己被他迷住了眼,忘乎所以,犯下了无法饶恕的错事。 其实我一直都想为自己当初做的事情弥补,特别是老大在沥粤发现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这一辈子定要为老大做些事情,来弥补自己当初的错事。 我知道当时老大是故意让我拿走他的东西,我还是有自知之明,凭借自己并不十分出色的身手,想要瞒过老大,简直是痴人说梦。 但当时被冲昏了头,奋不顾身的做了一切只为了得到二王爷的垂怜,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竟然那么荒唐。”说着金凤停顿了一下,嘴角扬起嘲讽,眼底也带着深深的内疚。 “即便如此,你不还是回到了他身边吗?当初在沥粤软红阁被抄了之后,你去了哪里?”无情与金凤两个人关着门,在房内一个诉说一个倾听。 金凤点点头:“没错,当初沥粤皇帝抄了软红阁的时候,我躲在三楼,看到他下令杀了所有人,为了不让自己被发现,所以我才一直没有现身。 当他们离开之后,我也不愿再留在沥粤,毕竟三王爷的人也在那里,曾经都是我的兄弟,所以当时我就离开了沥粤,只不过实在受不了内心的煎熬,才又回到了二王爷的身边。”说到这里的时候,金凤的脸色有些微红,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所以你又做起了他的傀儡,藏在龙天的深宫中,伪装成本王?”无情嗤笑,看着金凤的脸颊,自然明白他脸红代表了什么。 金凤对于无情的嘲讽颔首:“四王爷,我从不否认自己对二王爷的心思,但是我也绝对不会再次出卖老大或者暗害你们。二王爷当初决定与月弦一同出兵征讨珍珠岛,所以就安排我在宫内做内应,也同时留意皇上的动向,但是即便如此我也并没有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他, 虽然这宫内不只我一人,但是二王爷对于我所说的话,也都深信不疑。你看,这药粉是二王爷一直让珍妃给皇上食用的,而自从我代替你的位置,并没有让皇上服用过,每次珍妃给皇上用膳的时候,我都偷偷的换掉了。” “这是什么?”无情看着金风手中的药包,打开后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让他皱眉。 “是蚕毒。” “蚕毒?”无情看着药包,心中抽搐了一下。蚕毒,顾名思义是以剧毒之蚕的吐丝而制成的毒药,毒性剧烈。 金凤将药包随手放在桌上:“二王爷一直以来都以蚕毒让皇上食用,只不过用量极少,每次都只有一点点。蚕毒若是适量而用,前期的时候,会让人觉得精神焕发,而实则内在已经开始腐蚀,二王爷不会让皇上暴毙,所以让珍妃进宫之后,辅以美人计,诱使皇上服用。” 无情双拳紧握:“该死。” “四王爷息怒,虽然我来此之后,已经将皇上的膳食换掉,但是恐怕毒已入骨髓,恐怕皇上的身体已经无力回天。” “为什么告诉本王这些?”无情压抑的嗓音看着金凤,他一面说不会害人,但是他却又实实在在的是老二的傀儡,要他如何相信。 金凤看着无情,他也知道自己所说的话,一定让人觉得费解,可这就是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四王爷,我知道这些很难让人相信,但是我只能说,不论今后如何,我都绝不会再做出对不起老大的事情了,所以王爷可以不要问吗?我只是想让王爷知道,金凤一直都是金凤。” 无情看着金凤认真的神色,也就不再多问,既然他自己有打算,他也不会去打探,毕竟是他自己的事情,只要他没有其他的心思就好,不论他要做什么,都与自己无关。 “王爷,桃主子怎么样?”离开沥粤之后,他似乎再没有听说过有关桃月宴的事情,只是知道她在沥粤皇宫似乎不顺当。 “都很好。”无情简单的话,让金凤有些受伤,他知道,他对自己还有芥蒂。 “那就好,有件事还请王爷斟酌一下。” “什么?” 金凤想了想后开口:“如今这皇宫内,不少都是二王爷的人,所以若是四王爷打算露面,虽好还是像之前的脾气秉性,这样他们也不会发现你就是真正的王爷。” 无情嘴角微勾,既然他回来了,自然就不会害怕他们,若是让他装腔作势,比登天还难,之前的龙寒早已经在他们的暗下下死了。 “没必要,本王既然敢回来,自然就不会怕他知道。” 金凤有些无奈的垂眸,“王爷决定就好。”既然他无法说劝他,也只要作罢。 “你有何打算?”无情看着不打算离开的金凤,虽然不在意他要做的事情,但是他还是要问清楚他的去向。 “还请四王爷让我留在这里,至少这样二王爷传来的书信,你也可以过目。”直到金凤说出了这句话,无情才再次正眼看向他,似乎这次金凤回来,并不是帮二哥的,而是让他有一种感觉,好像他是在帮助自己。 “好。” 得到无情的首肯,金凤的心也彻底落地,希望这一次,他可以真真正正的为老大做一些事情,即便违背自己内心的初衷,但是他不后悔。 后宫 琼华殿内,龙天明仍旧整日与珍妃腻在一起,朝堂政事也荒度,而珍妃更加巧笑嫣然的每日与龙天明相对,只不过似乎经常脑海中闪过一张天人之姿的脸庞。 “皇上,四王爷来了。” 闻言龙天明立刻出声:“哦?寒儿来了?快让他进来。” 无情被宫女带着走进琼华殿,入内后就看到一个妖娆的女子坐在自己父皇的身侧,还不时的撒娇,顿时脸色难看,而他也同时看出了父皇的状态已然面色泛青。 “寒儿怎么有时间过来了?”龙天明看着无情与平日不太一样的冷峻表情,不甚在意的开口。他虽然年老身体衰弱,但是对于宫内的事情也了如指掌,自然明白宫内的老四是假的,虚与委蛇而已,他还有时间,只要撑到凌儿回来就好。 “父皇,儿臣有事想对你说。” “什么事啊,说吧。” 无情看着珍妃带着打量的神情,颔首说了一句:“父皇,儿臣想单独与你说。” “呵呵,这孩子,还有什么不能直说的。”龙天明闻言笑看着身侧的珍妃,似乎对于无情的要求有些不解。 “父皇。还请其他人退下。”无情掷地有声的说了一句,这才让龙天明泛黄的双眼开始仔细打量无情,也察觉到了无情的不对劲。 思索片刻,看着身边的珍妃,拍了拍她的手:“爱妃,你们先退下吧。” “是,皇上。”珍妃十分懂得察言观色,懂事的应了一声,带着所有的宫女下人就离开房间。 房门紧闭,龙天明撤下脸上虚假的笑意:“说吧,找朕什么事?”虽然发觉了老四的不对劲,但是仍然没有想到他就是真正的龙寒,也许在他的心底里,早已经认为老四不在了。 “父皇,是儿臣啊。”无情眼神闪烁,看着龙天明硬撑着身子,脸色带着骇人的青色,终于忍不住走到他身前,双膝跪地。 见此龙天明一眨不眨的看着无情,双手有些抖动:“你…你是谁?” “父皇,是寒儿啊。”说着就拉开衣襟,将里面的一个龙纹翡翠玉佩拿出来,继续说道:“父皇忘了吗?这是儿臣五岁的时候,父皇交给儿臣的。” 见到那只玉佩,龙天明终于相信了无情的话,情绪激动:“寒儿,朕的寒儿,你终于回来了。” “父皇,儿臣不孝,这么久才回宫,让父皇久等。” “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说着就将无情从地上拉起来,带着心疼看着自己最小的儿子:“你可有看到凌儿?” “嗯,就是三哥让我回来的。” 闻言龙天明嘴角微勾:“这孩子,如今形势严峻,你不该此时回来啊。”说话的时候,手中还摩挲着无情脖颈上佩戴的玉佩。 而无情直接将玉佩摘下来,递给了龙天明:“父皇,这枚玉佩还给你。” “你…这是做什么?”显然龙天明对于无情的举动很是费解。 “父皇,这应该是你手中兵马的召集令吧!”无情看了一眼玉佩,当年虽然他还年少,但是也知道这玉佩的重要性,若非如此,父皇又怎会让自己处于如此境地,老祖宗定下的规矩,若是没有召集令,那千军万马是断然不会听令的。 而三哥手中的兵马又被二哥夺了过去,此时此刻,他自然要将这还给父皇,他自己甚至父皇的心意,当年皇室争斗厉害,几个皇叔都对召集令趋之若鹜,若非乳黄放在自己身上,恐怕这龙天早就暴乱了。 “苦了你了,寒儿。”龙天明拿着玉佩,感动的看着龙寒,他没有白疼他,至少不会像老二那只白眼狼一样,为了皇位竟然想要弑父篡位。 “父皇,如今三哥他们正在珍珠岛帮忙,所以让我回来照顾你,放心吧,以后没人能在咱们头上作威作福,就算是二哥也不行。” 龙天明摇摇头:“哎,寒儿啊,父皇老了,对着皇位也再无牵挂,如今只等着凌儿解决了珍珠岛的事情,朕也好退位让贤,希望你能明白父皇的苦心,这皇位只能是你三哥的。”龙天明带着歉意的看着无情,他是个自私的帝王,这么多年为了整个江山,对自己的几个儿子也都百般试探,如他所想,唯一能够担此大任的,只有凌儿。 “父皇,儿臣明白,这皇位儿臣从来没想过,儿臣相信若是三哥做了皇帝,一定会让龙天繁荣昌盛的。” “呵呵,是啊,他身边还有那样出色的一个女子,是凌儿的福气。”龙天明已然知道龙凌与桃月宴之间的所有事情,自然对桃月宴也刮目相看。 “父皇,这玉佩…” “呵呵,傻孩子,父皇知道你一定在想,若是你回不来,这召集令也拿不回来该怎么办?”闻言无情点点头,的确,若不是他偶然知道了这玉佩的重要性,恐怕也不会一直贴身佩戴。他也不禁会疑惑,假如这次他回不来,那么那些千军万马该如何调集。 “其实这召集令有两块,而父皇当年放在你身上的是一块龙珏,自然龙凤呈祥,也定然还有一块凤珏。而龙珏和凤珏唯一的区别则是调集的人马多少而已,凤珏父皇已经交给你三哥了,而如今有了这块龙珏,恰好成双。 父皇也听说了,月弦攻打沥粤的事情,想来若不是父皇一直镇守在龙天内,恐怕月弦也会攻打至此,只不过事有缓急,月弦的野心昭然若揭,所以有了这块龙珏,相信至少能够保护龙天不被月弦吞噬。” 无情眼前的父皇还在为龙天的命运而担忧,不禁心疼:“父皇,你的身体…” “呵呵,人老了,身体也不行了,放心吧,父皇会撑到那一天的,不用担心。”虽然安慰着无情,但是龙天明自己深知身体的情况,他已然时日无多,但是为了他在意的人,他还是会努力撑过去的。 第三十四章 一滴晶莹 丛林内,青荷带着恐慌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月想容,天啊,她还是来晚了吗?这两日风尘仆仆一路追踪,生怕耽搁半点时间,到现在双腿内侧由于长时间骑马还带着剧烈的酸疼,却没想到仍然晚了一步。 从几人之间走过去,蹲在月想容的身前:“二公主,你怎么样?”如果被月弦大军知道她们竟然这样对待公主,想着青荷就瑟缩了一下。 “唔…你…你们这群贱人…唔。”被紫衣打的有些晕眩的月想容,甚至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从小打到,即便父皇找人强暴了她,她也没有收到过如此对待。 青荷扶着她的肩膀,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拿出丝巾擦拭着她的脸颊,而后看向紫衣:“淑妃娘娘,你太过分了,皇后娘娘让你来接公主,却没让你如此对待。” 什么?顿时紫衣脸色难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皇后可不是这么对她说的,明明是… “呃,青荷,到底怎么回事?”丽妃幸灾乐祸的看着紫衣,继而也蹲在月想容的身侧看着青荷问道。 青荷颔首:“见过丽妃,皇后娘娘知道二公主被护送回沥粤,所以特意吩咐淑妃前来接应,只是没想到…”说完青荷还埋怨的看了一眼紫衣,当时她出宫的时候娘娘已经告诉过她,要是又任何闪失,全部推在紫衣的身上,此刻她也顾不得那么多。 “啊?原来如此啊,淑妃你胆子还真不小,竟然敢对公主动手。”丽妃嘴上如此说,却也没有掩饰看着月想容凄惨状况眼底闪过的得意,虽然她也对这个公主十分恼怒,但是可没有胆子对她动手。 “青荷?怎么会,当时娘娘明明说…” “淑妃娘娘!”青荷并没有让紫衣说完,而是直接打断,不论当初是怎么回事,如今必须给公主一个说法,否则恐怕月弦会以此为借口更加放肆的攻打。 “淑妃娘娘,皇后娘娘好不容易让您出了冷宫,可是您怎么能这样做,如今皇上还没有回来,若是被皇上知道了…” 闻言紫衣脊背发凉,不是的,当初皇后不是这么说的,皇后的意思明明是让自己想办法送她走,而且也说过,如果她不敬,随她处置,怎么会突然改变了口风。 “青荷。” “娘娘还是别说了,一切等着回宫交由皇后娘娘处理吧。”说着与丽妃一同扶起月想容,马车上不乏伤药,赶忙带着月想容去上药。 看着她脸上带着抓痕,还流着血,青荷心底一阵害怕,如今千万要伺候好这个公主,就连黄后娘娘都改变了注意,她一个小小的宫女更不敢怠慢。 “公主,您小心。” 扶着一瘸一拐的月想容,让她坐进马车,双手抖动的给她上药,:“该死的奴才,你轻一点。” 已然恢复了清明的月想容,眼里带着愤怒和仇视看着对面的青荷,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脸上的伤绝对不轻,刚刚那女人不知道手里拿的什么,打在她身上阵阵钻心的疼痛,眼睛瞄到自己露出的手臂,果然已经淤青一片。 “该死,那个女人在哪里,竟然敢打本公主,等痕回来,本公主一定要扒了她的皮。”说着还狠狠的捶了一下座位。 “公主息怒,奴婢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女,其实皇后娘娘本是吩咐淑妃来接您回宫的,只不过没想到她…”青荷一边道歉,一边看着月想容的脸色,却不想自己的话说出口,对方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皇后算什么东西,本公主才是沥粤将来的皇后,你们给本公主等着,痕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闻言青荷心底更加惧怕,皇上的手段她是知道的,而且如今月弦还攻打沥粤,若是这公主还如此难伺候,恐怕往后的日子更加不好过了。想着眼睛就转了两圈,看着月想容身边似乎也没有贴身的侍女,将她的脸上清理干净上了伤药后,猛地在马车内跪下。 “你干什么?”月想容见此虽然有些诧异,但是对于她下跪的举动还是满意的,这些人看到自己没有一个不下跪的,再怎么说她也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不论在月弦发生了什么,如今她是即将要当皇后的人,受人朝拜是应该的。 青荷压低嗓音,如今丽妃她们还在马车外等候,断然不能让她们发现自己的动作:“公主,奴婢青荷,一直久闻公主的大名,没想到见到公主果真如传言一般美艳动人,只不过却不想公主受到了此等侮辱,若是公主不嫌弃,奴婢愿一切以公主为首。” 话里的意思很明确,月想容虽然心机不够,但是这么明显的示好,对她来说还是很受用的,看着青荷卑微的跪在马车内,自己仿佛高高在上的主宰,顿时虚荣心膨胀,也同时压低了嗓音:“说一说,你能为本公主做什么?” 她的身边一直都没有任何亲信,在月弦的时候,宫内只有伺候的宫女,父皇是绝对不允许她和姐姐有任何的动作,所以更别说是亲信,恐怕就连那些宫女都是父皇训练好监视她们的,如今看到聪明伶俐的青荷,月想容自然想留在身边,沥粤皇宫的情况毕竟她不了解,但是如果有这样一个人在她身边提醒,想来也会省了不少事,就让她看看外面那些姿色平平的女人,都是什么来历。 “公主请说!”聪敏的青荷并没有信誓旦旦的说自己能怎么做,而是直接让月想容吩咐,这也更加让月想容满意。 “刚刚打我的,是什么人?”想到刚刚对她动手的紫衣,月想容咬牙切齿的问着。 “回公主,是淑妃娘娘,曾经是宫内妃子的下人,后来背叛了主子,得到皇上垂怜,荣升为淑妃。不过她早已经被贬入冷宫,这次出宫也是奉皇后的命令而来。”青荷恨不得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月想容,这样也好表示自己的衷心。 “哼,那就让本公主看看你的决心有多少,你去把她带到马车上,吩咐其他人立刻前行。”月想容眼底闪过狠毒,敢打我,就要承受的起本公主的怒气。 “好。”青荷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下了马车,恢复到之前的态度,她本来就是皇后的侍女,这些人平日里也都会给她一些面子。 紫衣仍然呆愣的站在原地,而丽妃在站在马车附近,看到青荷下车后,带着一丝讨好意味赶忙走上前:“青荷,公主怎么说?她还好吧。”淑妃那个贱人,刚刚竟然打了自己一巴掌, 她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不过此刻她身上有皇后的令牌,她也不敢多说,只等着回宫后,再与她算账。 “娘娘放心,公主没事,只不过脸上的伤恐怕要修养一阵子。还请丽妃娘娘与惠妃娘娘一同上车,事态紧急,必须立刻敢回皇宫。”青荷颔首说道。 “发生什么事了吗?”丽妃有些不解,事态紧急?她们一路上都是慢悠悠的赶路,能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还是说皇宫内发生了什么? “事不宜迟,回了皇宫娘娘自然明白。”青荷紧闭口风,此刻定然不能告诉她们两国已经开战,若是被公主知道,万一她心血来潮以此要挟沥粤,那她做了事情就白费了功夫,生死存亡面前,谁人不想报名,她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宫女,自然会找一个更加参天的大树以求自保。 此时的青荷,已然忘记在皇宫内心焦等待的皇后,为了自己的命运与生存,果断选择攀附月想容,却不知道月想容在月弦的地位甚至比不上她皇后侍女的身份。 走到紫衣面前,一众侍卫已经开始整装待发,“淑妃娘娘,上车吧,咱们还是立刻赶回皇宫。” 紫衣木讷的看了一眼青荷,跟在她的身后向马车走去,直到现在她都不清楚到底为什么皇后会变了态度,是她理解错了,还是中间又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同样心里带着疑惑,走上了马车,结果上车后才发现竟然不是自己来时乘坐的,只见月想容一脸愤恨的看着自己,顿时紫衣想要出去,不料身后却被人推了一把,整个人跌在马车的地板上,而后后颈一疼,晕了过去。 青荷堵在马车的门口,看到紫衣进去后,想退出来,使劲推了她一把,而月想容也直接用马车内的水壶砸在了她的后脑。 看着紫衣跌倒在地上,嘴角冷笑,此刻自己的脸上还带着火辣辣的疼,敢打她,想着伸出纤足就狠狠的在紫衣的手背上踩了下去,又使劲的捻了捻,顿时紫衣经过后天保养的不错的手背,通红一片,甚至被捻掉了一层皮肉。 “公主。” “嗯,你做的很好,进来,把她给本公主绑起来。”闻言青荷也做进了马车,就这样紫衣来时所乘坐的马车被侍卫牵着,丽妃与惠妃同乘一辆马车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向沥粤皇宫赶路。 悠悠转醒的紫衣,身子动了一下,只觉得僵硬不已,而且手上也传来疼痛,睁开眼想看一下,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脚踝也被绑在一起,坐在不算宽敞的马车地板上。 抬头就看到两边的座位上,一边是月想容,一边是青荷,而月想容的表情让她不禁有些胆寒。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昏暗,想来再有一两日就可回到沥粤,而不知为何,此次再次动身,马车的行驶速度要比之前快不少,大有深夜赶路的架势。 马车内,四方小桌上摆着一个摇曳的烛灯,在加上车内昏暗,紫衣抬头看到月想容被烛灯照射的脸蛋,顿时觉得阴森恐怖,咽了咽口水说道:“公主这是做什么?青荷,给本宫松绑。” “做什么?啪!”月想容讽刺的看着紫衣,没想到此时此刻她还敢拿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明明就是一个卑贱的下人,不知怎么就爬上了痕的龙床,竟然还敢在这里装腔作势,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打在紫衣的脸上,顿时将她的头都打向了一边。 青荷也同时毫不在意的看着,既然她决定跟着二公主,自然不会有任何异议,而且她也深知即便是皇后,也并不是珍惜与她相交,宫内的女子哪有一个真心实意,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与人周旋。 脸上刺痛,嘴角也流出血,紫衣转过头瞪着月想容:“公主胆子不小,你难道忘记本宫的身份了?本宫代表的是皇后。” “皇后?你说的就是这块破令牌?”说着月想容从座位上拿起一块金牌,在手中摇晃,成功的看到紫衣惊讶的脸色,拿着令牌反手打在了紫衣的另一边脸上。 粗鲁的力道,直接让紫衣呕出一口血,而且似乎还带着一颗白牙,脸上的疼痛比之刚刚的那一巴掌更加剧烈。 被这力道打的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月想容恶狠狠的抓住紫衣的下巴,指甲也报复的狠狠的掐在她的肉里,“本公主是该叫你淑妃娘娘,还是叫你不要脸的下人!你刚刚不是很神奇吗?” 下颚传来的疼痛,让紫衣忍受不住的皱眉,努力的看着旁边冷眼旁观的青荷:“青荷,你在干什么?” “淑妃娘娘还是想一想如何让公主息怒吧。”青荷凉凉的说了一句,让紫衣顿时明白,看来这青荷是已经被公主收服了。 带着嘲笑,“公主果然好心机,竟然能将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女拉拢,难怪有胆子刺伤皇上。”说到底她对公主仇视的原因无外乎就是她伤害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男子,一点都不曾考虑过,凭借沥楚痕锱铢必较的性格,又怎么会留下一个祸害在身边为后。 “啪。”有是一个狠戾的巴掌,月想容脸上狰狞的抓过紫衣的头发:“你这个贱婢,本公主与痕两个人情投意合,谁告诉你本公主刺杀了他,瞎了你的狗眼吗?” 紫衣头上传来剧痛,“公主还不承认吗?” 而这时青荷坐在月想容的身侧,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顿时让月想容侧目:“你说的是真的?” 青荷点点头:“千真万确,当初是皇后告诉她的。” 拉扯了两下,放开紫衣的头发,月想容思索着青荷告诉她的事情,看来她要是想坐稳这个皇后位置,首先还要将皇宫的那个拉下去,暗害她,那就让她失去她最宝贵的东西。 …… 两天的海面航行,此刻数以千计的帆船已然可以看到露出一个黑点的珍珠岛,月弦与沥楚痕以及龙泽三人站在帆船上,看着远方的岛屿,“看来明日下午就可以抵达珍珠岛了。” “沥帝莫急,朕不打算上岛,船只明日上午会将整个珍珠岛周围包围,若是他们肯将珍珠岛双手奉上,朕会考虑放他们一条生路。”月亭自信的看着前方,仿佛珍珠岛已经唾手可得。 闻言龙泽与沥楚痕晦暗的对视,而后龙泽说道:“看来月帝早就有了准备,如此简单的一仗,让本王与沥帝一同参加,是否有些小题大做。”到现在他们仍然觉得月亭的举止不简单,虽然他们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似乎却始终无法参透。 月亭无奈的摇头:“二王爷太小看了珍珠岛了,若是它如此简单就能够被拿下,朕又何必如此大费周折的邀请两位。恐怕如果他们不肯就范,接下来的一仗十分艰难了。”月亭说着做出惋惜的神色,只不过谁也没有发现他眼中那摸势在必得,只不过就不知道是针对珍珠岛,亦或是其他。 而后三人都没有说话,即便是合作关系,但是每个人心思迥异。 位于中央的一艘船只上,桃月宴与醉清还有不少杀手盟的手下,正在讨论着:“桃桃,今晚上行动吗?” “嗯,今晚子时开始,想必那段时间是所有人最为放松警惕的时候,全力以赴。”桃月宴坐在船舱内,冷血的说着,仿佛要做的事情并不是杀人,而是吃饭那般简单。 “好。那这些粮草怎么办?昨夜我们已经将其他十艘船上的粮草全部沉海,如今还有将近五十艘。”小蓝皱眉思索后说道,若是不全部解决,那就没有意义,月亭的确带了充足的食量,若是能将他们的伙食割断,再好不过。 “不必,其他的先留着。” “公子,这是无情传来的书信。”醉清从船舱外走进,手中拿着一只白鸽,他是听到鸽子的声音才出去,这白鸽都是无极殿专门训练出来的,不论在哪里,只要放出鸽子,定能将信息传至他们手中。 打开信件之后,桃月宴猛然皱眉,信上所指,月弦竟然已经出兵开始攻打沥粤,再联想到后面跟随的空船,桃月宴随手将信件交给醉清,几个杀手盟的属下也同时探头看去:“嚯,月弦出兵了?” “好快的动作,难怪后面的都是空船,原来他的兵力全部都集中攻打沥粤了呢。” “哎,你们说那沥粤皇帝,现在知不知道?”小绿不怀好意的看着其他几人,想必那傻皇帝肯定不知道呢,不然还能如此安心的呆在穿上吗? “原来月亭打的是这个主意,不简单呐,果然老谋深算,恐怕这次沥粤要吃大亏了。” 桃月宴想了想,“想办法将这条消息告诉沥楚痕。” “啊,桃桃,这就告诉他啊?”小蓝闻言一脸诧异的看着桃月宴,这要是告诉他,那他做了准备,沥粤岂不是没什么事了? “告诉他,才能让他明白自己有多愚蠢,若是让他们窝里反…”桃月宴说到重点就停顿,她就是要让沥楚痕知道,看他该怎么做。珍珠岛固然是快肥肉,但是与自己的国家相比,他该如何选择。 “那龙天?” “同样告诉龙泽,这里面就属龙天的兵马最多,你们说狡诈的二王爷知道了月弦已经攻打沥粤,那龙天还会远吗?” “是。”醉清颔首。 将事情吩咐的差不多,剩下的几个人百无聊赖的在船舱里面呆着,不约而同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了桃月宴,而小绿打量过后,嘴快的说了一句:“桃桃,我怎么觉得你最近胖了呢。” “噗。”本就拿着茶杯轻酌的桃月宴,闻此不雅的将茶水喷口而出。 而其他几人以为她是在意自己的身材,纷纷瞪视小绿:“胡说,长没长眼睛,桃桃分明是瘦了。” “可不是,是你眼睛胖了吧!” 不过一句无心的话,让小绿遭受炮轰,顿时委屈无比,他分明感觉到桃桃有些发福啊,坐在那里的肚子好像都有些隆起,还不算胖啊。 嘴角抽搐,桃月宴擦拭了一下嘴角,继续喝茶的动作,只不过看起来更加像是掩盖,之后放下茶杯:“该干嘛干嘛去吧。” 船舱内的人一哄而散,只不过出去后,对小绿一阵批斗,直感觉是他惹了桃月宴不开心。 “公子,没事吧?”醉清站在她的身侧,自然也发现了她的不同,只不过从来不多话的他,从没问过。 “嗯,没事,怀孕的不都是这样!”对于醉清自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她本就将他们视为自己人了,再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闻此醉清一愣,后慢慢咧开嘴角:“恭喜公子。”桃月宴也笑着再次端起茶杯,如今她很满足了。只不过接下来的战事可能要费一些精力,不过她相信他,也同样相信自己。 “这里距离珍珠岛还有多远?”问着醉清,桃月宴想着要不要去珍珠岛露个面,毕竟她独自离开,若是他知道了,恐怕要抓狂了吧。 “明天上午就可以到达,公子想做什么?”已然在她身边呆了很久的醉清,自然明白她不会突然问没有目的的问题。 “若是轻功过去,你有把握吗?” “没有。一片大海,虽然已经可以看到珍珠岛,但是距离还是很远,况且周围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东西,不过若是明日清晨,想必差不多。” “好,待晚上小绿他们行动过后,咱们一起上岛。今晚上一起行动。” “是。” 夜晚,海风吹拂,带着凉意,吹得船帆簌簌作响,很快就可以到达珍珠岛,所有人的心里都有着奋战的火热,士兵们也都早早就寝,明日相信他们就可以下船,与自家王爷一同攻打珍珠岛了。 偌大的船舱内,床铺从头连接至船尾,每一艘船上都有着将近千名士兵,躺在拥挤的船舱内,和衣就寝。 当所有人都沉睡后,每一艘船内都有人快速起身,在一片拥挤的睡铺中来回穿梭,门口一盏摇曳的灯火,不时照进船舱内,可以看到一个人影移动,不注意还以为是看花了眼,一个时辰过后,帆船内的四处穿梭的人影穿着粗气,似乎累的都弯下了腰,毫无顾忌的一把拉开船舱的门,海风灌进来,似乎吹走了一室的血腥气。 人影嫌弃的拂着衣衫,而后运功向远处的船只而去。 “呼,桃桃,累死了。”小绿人未到声先至,还没进如船舱,就在门口抱怨。 入内后,看到所有人都一脸揶揄的站在里面看着自己,撇撇嘴:“你们动作倒是真快。” “身手在那摆着呢,想不快都不行。”小黑面色如常,但是说出的话却让小绿跳脚。 “喂,你的意思我身手差喽?那些人在睡梦中就被我送上西天,连眼都没睁开过,我哪里身手差。” “不打自招!” “你们…” 看着乌压压的一片人在自己面前斗嘴,桃月宴吸气:“停!” 顿时偌大的船舱内安静万分,“都完成了?” “完成了。” “好,将剩下的五十艘粮草船割断缰绳,全部带去珍珠岛。” “桃桃?现在动身?” “没错。” 话音一落,所有人纷纷出去将连在一起的五十艘装满粮草的船只的缰绳割断,抓了几名负责驾船的人,带着月弦所有的粮草连夜奔向了珍珠岛。 而月亭等人此刻仍在谋划着明日的大计,丝毫不知带来的军队已经全军覆没,甚至连赖以生存的粮草都被人带走。 珍珠岛 天色渐亮,西面靠近海边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放了几百只船,按说珍珠岛并没有这么多人,却哪里来的船只。 高大的府邸内,宽阔的院落站满了人,放眼望去衣着一模一样的全黑色,衣摆处绣着火焰标志。 “主子。”震耳的响声响彻珍珠岛,龙凌站在所有人的最前方,这些都是他冥宫的手下,从没人知道他的冥宫其实也是一个小型的军队,即便人数无法比拟千军万马,但是以一敌十也从来不是问题。 他们早几日就已经到来,并且巧妙的躲过了月亭的军队,自从他们出发的时候,就已经得到消息。 清天清离等人站在一旁看着,幸好这府邸内的房间够多,地方够大,还真是没想到这三王爷自己的势力竟然会有这么多人,冥宫他们都是知道的,却从来不知道冥宫竟然就是龙天三王爷的。 龙凌眼尖的看到队伍里面有几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顿时鹰眸冷光乍现,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凌竹!” 阴森森的嗓音想起,让凌竹几人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他们实在是没胆量写信告诉老大,只能自己来领罪了,当日他们找寻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发现王妃的丁点踪迹。 “老…老大。”凌竹哆哆嗦嗦的走出队伍,而风雨雷电四人不住的躲藏,心中默念:看不见我… “怎么回事?宴儿呢?”青筋暴露,白森森的牙齿磨的咯吱作响,恨不得上去咬凌竹一口。 凌竹直挺挺的跪在地上:“王爷恕罪,王妃不见了。”的确是他们的失职,有罪就该受到惩罚。 “你们四个,给本王滚出来!” 闻言风雨雷电四人也颤抖的走出队伍,整齐的跪在了凌竹的身侧,“属下知错。” 龙凌双手紧握,青筋全部突出:“到底怎么回事?什么叫宴儿不见了?” “老大,当日我们回到冥宫之后,第二日去叫王妃的时候,就发现王妃已经不见了。”凌竹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已然没了声音。 “该死!”龙凌一掌打向跪在地上的五个人,顿时几个人身子腾空飞出,落地后趴在地上纷纷吐了血。 每个人眼里都有着悔恨,老大的确生气了,之前不论他们做什么,他从没这么严厉的打过他们。 “给本王…” “岛主,岛主,不好了。”一名身着珍珠岛服饰的男子,慌张的跑向了宽阔的院落空地,打断了龙凌要说的话。 “怎么了?” “岛…岛主,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船只,有好几十艘,看船只的模样,好像是月弦的船!”男子紧张的看着清天,没想到竟然这么快他们就找上门了。 “什么?这么快?”清天也十分诧异,按说探子回报月弦的船还在好几百里外的海面,怎么会大清早突然来袭,难道他们是夜晚动身。 闻此龙凌的表情更加狰狞,他本想派人出去寻找宴儿,却没想到月弦的船只来犯,该死的。 “快,快安排人手,千万不可让他们登岛。”说着清天和清离两个人就要像外走,这时却听到一丝异响似乎从天空传来。 顿时所有人看向天空,密密麻麻的人群由远及近,为首的好似是名青衣男子,身后五颜六色的衣裳晃的人眼花。 “列队!”龙凌眯着眼看着从远处而来的人,唤了一声,顿时身后的所有人做出了迎战的姿势,而清天等人也有身体紧绷的打算与来人绝对。 天空的人影越来越近,忽然一个声音传来,“凌,是在迎接我们吗?” 凌?霎时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龙凌,难道是他的人,而话音落下之后,天空上的人也慢慢下落。 一身飘飞的青衣,随着微风摇摆,一头秀发随风荡漾,最让人惊讶的就是那张面孔,白皙透着红润,眉尖上挑,杏眼微眯,朱唇含笑从天空缓缓落地,迷了所有人的眼。 “宴儿。”当人儿落在地面,站在自己身前的时候,龙凌还仿佛身处幻觉,不敢置信的叫了一声。 而他这一声轻唤,也让一人的心口剧烈的疼痛了一下,是她来了吗? 桃月宴嘴角带着笑,没想到也不过几日不见,思念与日俱增,与他相对而立,男子俊美无俦,女子巧笑嫣然。 只不过煞风景的是随之传来的声音:“艾玛,累死我了。”小绿落地后,没正经的直接靠在身侧的小黑身上,一晚上他解决了好几千人,虽然只是杀人,但是人多也的确费力气,此刻又运用轻功直接飞到这府邸里面,是人都会累的啊。 “走开。”小黑嫌恶的推了他一下,结果小绿像是狗皮膏药一般,死死的粘着他。 虽然在场之人都惊奇与此,但是很快目光再次转会到桃月宴与龙凌身上,两个人不受外界打扰的继续用视线脉脉传情。 “是我!”桃月宴看着龙凌刚毅的脸颊,鹰眸带着醉人的温柔,笑容更加灿烂,这也让在场所有的男士都看呆了眼,原来这才是王妃的真面目,何等倾国倾城。 “王妃,是不回来了不?”远处范剑听到大家的嘀咕,跑进院落,脑袋左右乱转,眼睛乱瞄,却一直没看到他以为的王妃。 “难道我听错了?”范剑不禁暗自嘀咕。 “王妃?”所有杀手盟的人,此刻几乎占据了整个空地,看到范剑喊着王妃,难道他们的老大是王妃,身份不一般哇。 “为什么回来?”龙凌此刻眼里只有面前绝色的女子,嗓音沙哑的问着。 “来帮你。”桃月宴笑容依旧,在他面前,自己早已经没有了冰冷,只剩下面对爱人的那份情谊。 龙凌长臂一伸,带着微微颤抖猛地将桃月宴搂在怀里,他何其有幸,遇到如此女子。 桃月宴也毫不在意,她爱他,自然也不矫情,双手搂过蜂腰,在他的后背轻轻拍打,想来自己突然离开,他很着急吧。 而她也没有忽略,此刻还坐在地上,嘴角带着血迹的凌竹等人。 “少儿不宜。”看到这情景,范剑不合时宜的喊了一声,两只手也挡住了眼睛,只不过那手指间的缝隙表示他仍然在偷看。 “很多人呢!”桃月宴拍了龙凌一下。 放开桃月宴,似乎怎么也看不够,鹰眸中那一抹爱恋,让桃月宴差点醉溺其中。 “王爷,你竟然背着王妃…你…”范剑一门心思的四处眺望,也没有看到桃月宴,而后看到龙凌与面前这个青衣的人搂搂抱抱,不禁为桃月宴打抱不平。 闻此桃月宴笑着走向了范剑:“怎么?离开几日连我也不认识了?” “啊?”声音还是那个声音,但是面孔不是啊,范剑惊讶的指着桃月宴:“你你你…我我我…” “怎么?” “你是桃…桃月宴?” “不然呢?” 得到肯定的回答,范剑张着嘴巴,绕着桃月宴走了一圈:“王妃,没人说过你这么…这么绝色的啊。”就算他也是现代人,看惯了美女无数,却也没想到这王妃的真面目竟然如此冲击人的眼球。 “如你所见!”桃月宴也没有谦虚,这脸蛋本就绝色,又何必故作谦虚惹人厌烦。 “噗。”所有人都对眼前的王妃充满了惊讶的时候,一个声音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臭小子…”清天抱着清离喷血后,慢慢下滑的身体,带着慌乱,这几日不是好些了吗,怎么又会突然吐血。 顾不得其他,向桃月宴点头示意之后,立刻吩咐人抱着清离离开了院落。 “桃桃,原来你是王妃?”小绿等人蹭到桃月宴身边,都带着惊奇的看着她,他们只知道无极殿是桃桃的,并不知道原来她还是王妃,那个神祗一般男子,难道就是当初传闻与无极断袖的龙天三王爷? 桃桃?闻言龙凌面色不佳的看着小绿,这些人看样子应该是宴儿的属下,怎么这么没大没小,他都没有这么亲昵的称呼。 而小绿则被龙凌的眼神看的瑟缩了一下,龙三王爷果然名不虚传,这一个眼神他只觉得自己无所遁形。 桃月宴推了龙凌一下,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而龙凌则带着诧异的回问了一句:“你做的?” “嗯。” 本以为龙凌会说什么,结果没想到龙凌顿时黑了脸:“你的身体不要了?” 桃月宴怔忪片刻,浅笑了一下:“都是他们做了,杀手盟,我的人。” 她只不过是告诉他月弦那边的情况,没想到龙凌会这样的反应,再说她也不过是怀孕,还不至于那么娇气。 杀手盟?龙凌愈发欣赏的看着桃月宴,没想到江湖上传言被更名的血煞,竟然也是她的人,她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你还有什么瞒着我?”想着龙凌就冒酸气的问了一句。 桃月宴状似思考,而后看着龙凌,一脸无辜的回了一句:“好像是没了。” “没了?确定?” “呃…”第一次,桃月宴在龙凌面前,露出了以夫为天的姿态,这让龙凌膨胀不已。 “以后再有任何事要记得告诉我,知道吗?”这样一句带着淡淡谴责的话说出口,让不少人都惊讶,原来王妃还是怕王爷的呢,谁知接下来的一幕,就让众人彻底打消了这个想法。 只见桃月宴听闻龙凌的话,什么都没说,只是眉尖轻轻的上挑,结果龙凌立马干咳了一声:“没事,我就随口一说,别在意。” 汗,既然是随口一说,还装的那么严肃,而冥宫所有人都彻底相信了当初凌竹几人的话,王爷果真是个妻管严外加妻奴。 “你们先下去吧。”既然已经知道了月弦的情况,自然也不必要时刻堤防,龙凌吩咐冥宫所有人退下,自己也寸步不离的守在桃月宴身边,生怕她有闪失。 而龙凌拉着桃月宴也要离开院落,却被一个人的呼唤声停住了脚步:“王妃别走别走,再让我看一会。” 范剑一脸痴迷的看着那脸蛋,不是亵渎,而是单纯的欣赏,如此美丽的脸蛋,他还真的没有见过。 “眼睛不想要了?”龙凌阴森森的声音在范剑的背后响起。 “不想要了。” 桃月宴莞尔,没想到这张脸真的有魅惑人心的功能,而范剑看到桃月宴的笑靥,更加眨眼不停,真是太美丽了。 “啊 ̄ ̄ ̄ ̄”还没等他看个够,如同人猿泰山嚎叫的声音就响彻整个院落,那范剑像是断线风筝的飞出去老远。 而桃月宴也一个眼神示意下,小绿也赶忙去飞身接住,我的天,这三王爷还真是易怒,不过就是看两眼,就把这小子给扔出去了。 闭目躺在床上的清离,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红色,清天站在一旁,看着大夫为他诊治干着急。 终于看到大夫放开手,清天紧张的看着:“这小子怎么样了?” “岛主,少主没什么大碍,只是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急火攻心,我为他开几副药,吃上能缓解不少。” “急火攻心?”清天纳闷的念叨,似乎刚刚自从那王妃出现,他就变得激动,当时站在他身边,他也能感觉的到。 “哎…”叹了口气,清天随着大夫走出房门,具体怎么回事,他也只能等着小子醒了再说了,如今岛上突然来了这么多人,他还要去观察一下,不要混进什么奸细才好。 待所有人都离去后,床上的清离缓缓睁开眼睛,眼眸里面空洞的吓人,不自主的覆上自己的胸口,这里好疼。 宴,是你吗?如今你近在咫尺,我却无法诉说。想着硬撑起身子,步履虚浮的拉开门走了出去。 房间内,龙凌与桃月宴坐在一起,看着她还算健康的脸色,心下放心,但语气却仍然不乏责备:“为何不听话,留在冥宫不好吗?” “让我在暗无天日的地方等你,还不如来这里与你并肩作战更加痛快!”想到冥宫的石屋,桃月宴就皱了皱眉。 “我这不是为了你和孩儿着想吗?你…” 话没说完,桃月宴捂上他的薄唇,“我没事。” 说完相视无语,而后静静的靠在龙凌的肩窝,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听着她沉稳的心跳,慢慢阖上了眼。 却没人发现,四开的窗边,院落外面一双眸子垂下的晶莹,宴,你爱了…是吗… 第三十五章 筋脉尽断 从敞开的窗户看向里面,清离整颗心揪痛着,为什么,前世他一直隐藏自己的情感,为了能够站在她身边与她并肩作战;而今生他原以为再也无法相见,去没想到再相见却是如此境况,宴,我再一次来晚了…看到你们如此恩爱的场面,我该如何自处,我又要如何在今后与你相对,你曾经说过,要再次与我一起看春暖花开… 起伏波动的情绪,引起了房内两人的注意:“谁?”虽然龙凌和桃月宴都了解这珍珠岛上都是自己人,但是也没想到会有人在旁偷听,龙凌一挥掌将房门打开,就见远处的清离神色负责的看着他们。 “清少主?”龙凌察觉到清离不同以往的态度,挑眉看着外面的人。 清离垂眸,将眼底深深的情愫隐藏,再抬眸的时候,已然一片清明,只不过藏在衣袖内的手,双拳紧握,骨节泛白。 “三王爷,不知这位是?”他用了太多太多了力气,才能如同常人一般,站在她的面前,而她却截然不知自己是谁。 桃月宴看着清离,那双眸子里面在刚刚闪现的时候,突然让她心口闷疼,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人好熟悉好熟悉,但她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清离,这感觉在之前从未有过。 龙凌虽然怀疑的看着清离,但是仍然点头说了一句:“这位就是无极,本王的王妃。”世人皆知龙凌与无极之间的关系,虽然没人知道无极其实就是女子,但是在他心中,早已经认定他是自己的女人,绝对不容许别人肖想,他并没有放过清离看着桃月宴的时候,暗藏情愫的双眸。 清离嘴角扯出一个淡笑:“原来是无极公子。” “清少主来此有何事?”桃月宴起身,与龙凌一同走出房间,与清离面对面站在院落外,为何如此熟悉。 清离颔首:“只是路过,打扰了。” 说完转身离去,只不过那上下浮动的喉结,让他拼了命也要将涌上口中的鲜血咽下去,宴,我不打扰你,如果你和他…那我选择成全,就如同前生一样,只要在远处看着你,就好了。 “他很奇怪?”龙凌看着清离远去的背影,对身边的桃月宴说了一句,最近清离所表现出来的态度,还有平日里看着他的眼神,都让龙凌敏锐的察觉到一丝意味。 “嗯,的确。” 待清离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后,龙凌转身对着身侧的桃月宴,大手抚上她的面:“谢谢你,宴儿。” “谢我什么?我做这些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龙凌肉麻的看着桃月宴说了一句情话,后者直接无视。 “看来今天月亭应该会到达珍珠岛了。” 龙凌大手一捞,将桃月宴搂在怀里:“拭目以待!” 半个时辰后,所有人全部坐在府邸内宽敞的大堂里面,清天面色严肃的坐在首位,下面这些众人,全部是来帮助他们珍珠岛的,放开身份地位而言,他的珍珠岛何其有幸,能够得到这么多人的帮助。 龙忧自从进屋后,则一直盯着桃月宴的面颊而看,他从来没见过她的真面目,一直以为她不过是个姿色普通,略有手段的女子,却没想容颜也如此绝色。 “咳。”龙凌干咳了一下,有些吃味的扫着大堂内的人,他真后悔当初摘了她的假面,现在这么多男人虎视眈眈的看着他的宴儿,让他都有种想要将她藏起来,永远不放开的冲动。 龙凌一声干咳,顿时让不少人眼光游移,这三王爷还真是小气,不过是看了两眼桃月宴,他那眼神都快将他们给杀了。 “王妃,你真是拣着了,这么漂亮的脸蛋。你看看我,虽说这皮囊也不错,但是被你比到太平洋了。”范剑耍赖的进门后就坐在桃月宴的右手边,此刻贴着她的耳朵嘀咕着。 “要不你去整容,凭借你的医术,不成问题吧。”桃月宴看着范剑带着不忿的神情,坏心眼的开口建议。 闻言范剑吃瘪的没有再说,这一句话,快噎死他了,他自己怎么给自己整容,突然想起一件事,拽了拽桃月宴的衣袖,还没等开口,就看到左边射来的一道厉光,赶忙放开她的衣袖,低声说了一句:“王妃,你还不知道吧,那清离少主也是穿越来的。” “什么?”听到这,桃月宴无法再次镇定了,清离也是穿越来的,他是谁? “是啊是啊,我也是那天突然看到他画了一只手枪,才发现的呢,他自己也承认了。”范剑不停的点头,生怕桃月宴不相信似的。 “手枪?”桃月宴心里有些慌乱的重复了一句,心底似乎在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恩呢,画的可逼真了。” “想办法拿过来,让我看看。”桃月宴谨慎的吩咐范剑,她也想看看,清离画的是什么手枪。 “啊,这不太好吧。我…”范剑犯嘀咕,那少主明显将那画视如生命,他怎么拿过来,想着就要回绝,却看到桃月宴带着不容置疑的神色看着自己,鬼使神差的又点头:“好,定不辱命。” 难得王妃头一次让他去做事,虽然不好办,但是说什么也要试一试。再说那清离虽然同样是穿越而来的,但是似乎并不像他与王妃这样亲近,平时仍旧是冷冷淡淡的。 “各位,老朽在这里再次谢过。”清天坐在主位上,看着下面所有的人,带着明显的感激,站起身颔首道谢。 “岛主严重了。” 清天叹息一声:“珍珠岛能存世至今,本就是个奇迹,能够得到诸位鼎力相助,是珍珠岛的荣幸,想来月弦的军队很快就会达到,接下来的一战,势必艰难。”他早就派人潜水去查探过,海上船只一望无际,看来月弦此次是势在必得。 珍珠岛即便再神秘,但是也顶不住如此剧烈的冲击,若是真的保不住,他会放手一搏,哪怕两败俱伤,也在所不惜。 小绿等人站在桃月宴身后,互相看了看,忍不住开口:“岛主,月弦的士兵早就被解决了,现在他们恐怕只剩下空船了,放心吧,他们已经弹尽粮绝了。”说着脸上还浮现出讽刺一笑,粮草全部被他们带来了珍珠岛,所有的士兵,他们杀手盟三百高手一夜之间全部屠杀,还怕他带着空船而来,真是痴人说梦。 “什么?”顿时大堂内如同炸锅一样,而清天更加诧异的看着说话的小绿,他希望自己没有理解错他话中的含义:“这位所说…” 而小绿所说的话,也让同样与他们站在一起的江子天诧异,这些是什么人,而且一直站在公子身后,难道也是公子的人? “确实如此,岛主不必担忧了,月弦带来的上千船只内,只有前面几百艘船里面有士兵,后面的全部是空船,而且现在停靠在海边的船只里面,全部是月弦带来的粮草。不瞒您说,他们的士兵已经全军覆没,现在应该只剩下月弦那个老皇帝还有沥粤皇帝和龙二王爷仍然活着了。”小黑制止小绿再次开口,这家伙高兴的时候,说话颠三倒四,还是他来说比较清楚。 “这…这怎么可能?”龙忧带着怀疑的看着说话的小黑,那么多人,千军万马,全军覆没,他们用了什么方法。 “有什么不可能的,杀手盟出手,从来没失手过。”对于龙忧的怀疑,所有杀手盟的人似乎都感觉自己被看地了,小蓝面上没有任何表情,郑重其事的说了一句。 清天掩饰眼里的震惊,“江湖人才辈出,看来老朽真的是老了,多年不出江湖,已然落后许久。” “岛主,海边的船只还请尽快让人接手,上面的粮草全部是月弦带来的,如今他们没有粮草赖以生存,就看他们这一杖如何继续。”桃月宴也不含糊,那些粮草就当做是送给珍珠岛的礼物,她还真的很期待看到月亭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是什么表情。 …… 东方鱼白之时,睡梦中的龙凌感觉到房间外似乎有声音,警觉的立刻睁开眼,从床铺上坐起身,身子紧绷,如今他们和月亭同乘一船,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不会放过,至今还搞不清楚月亭的心思,他内心深处也有着担忧。 静静聆听,察觉到外面气息动静全无,难道是自己的幻觉,正想着的时候,突然破空声传来,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对着沥楚夜的床畔就飞了过来。 早已有所察觉的沥楚夜,身子倒向床榻,顺势踢起右腿,将匕首的踢开,直接打在了地上,发出叮的一声。 双眼死死的等着匕首,他能感觉到,这匕首并不是想要杀他,猛然发现匕首的尾端似乎夹着什么东西,侧耳倾听发现再没有任何异动,弯身将匕首拿起,才发现尾端是钉着一张纸,将宣纸打开,点燃烛灯,就看到让他目瞪欲裂的一段话:月弦大军已攻占沥粤。 拿着宣纸的手,越来越紧,月弦大军已经攻占了沥粤?这消息是谁传给他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他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所有从沥粤前来传信的人,早已经被月弦大军截下,生死未卜。 胸膛起伏,终于在这一刻他知道了月亭的计划,难怪让他们出兵,难怪非要带着他一起入海,月亭,你该死。 快速将衣衫穿上,带着焚身的怒火,直奔月亭的房间。 而另一边,龙泽的房间一模一样的匕首,也出现在龙泽的手里,拿下匕首上的宣纸,看到上面的话一动不动,月弦对着沥粤发兵,原来月亭早已经将他们算计在内,那… 正想着的龙泽,房门被一把撞开,跌跌撞撞的走进一个人,拖沓的身形在地上留下一滩一滩的水渍。闻声龙泽抬头后大惊,看到君澈如同浴血而出的样子,还捂着脖颈,赶忙站起来,一跛一跛的走上前,将房门紧闭:“怎么回事?” “王爷,全死了。”君澈说话的时候,脖颈上还潺潺留着鲜血。 “谁…谁死了?”龙泽有些胆颤的问着君澈,双手也紧紧的抓住他的肩膀,君澈与他的大军还有武林中人全部在前面的几艘船上,这几日碍于君澈的伤,自己也活动不灵活,所以才没有联络,怎么会突然告诉他全死了?难道… “王爷,咱们所有的士兵全被人杀了,包括我用药物控制住的武林中人,一个不留。”说完君澈有些晕眩的晃动身子,被龙泽一把扶住。 “怎么会?到底是谁做的?那可是二十万大军,还有上万的武林人士。”龙泽瞠目问着君澈,双手在他的脖颈处点了两下,鲜血止住。 “不…不知道是谁,只不过来人身手敏捷,刀刀致命,我是听到声音后装死才躲过一劫。” 他本来在睡觉,虽然武功尽失,但是灵敏的感觉还在,听到衣袂飘飞的声音,起身抬头就看到让他震惊的一幕,只见一个人上下翻飞,所到之处血色蔓延。 而他也同样没有躲过,被人狠狠的一刀划在脖颈处,要不是他在黑夜中刻意侧了一下,恐怕此刻已经如同其他人一样,沉尸船舱内。 听到这样的消息,龙泽满眼猩红,他的人,他的全部都被人给毁了,那些人是他好不容易从老三手里抢来的军队,竟然被人连夜屠杀殆尽。 一夜之间,得到两个消息,这对于龙泽来说冲击绝对比坐上皇位还要来的刺激,怒火攻心,体内真气乱窜,顿时让他大口喷出鲜血。 “王爷。”君澈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搀扶着龙泽坐在床榻上,眉宇间带着心疼,从身上拿出药丸,给龙泽服下。 “为什么?这就是月亭的目的吗?本王与他势不两立。”青筋冒出,龙泽气结的嘶吼。 “王爷,应该不是月亭所为,从那些人的身手看来,应该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月亭应该不至于这样断了自己的后路。”君澈还算清醒的分析着,让喘息愤怒的龙泽稍稍平静了一下,如今他的大军全军覆没,而月弦也已经向沥粤出兵,不行,这里他说什么也不能在呆。 想着就拉住君澈:“走,随本王回龙天,快。” 连夜君澈与龙泽两个人从船上潜水,想后方的船只靠近,艰辛的登上船,本想躲过所有的士兵,却没想到船只空空如也,龙泽紧绷的身体在船上一言不发,天色即亮,看着周围其他的船只,了无生气,为什么他当初不确认一下,现在看来这后面的船只根本就没有人。月亭,你好手段。 当沥楚痕大步走到月亭的房间门口,一掌猛地将房门打烂,夹杂着木屑,走进房内,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月亭,你这老贼,给朕出来!” 沥楚痕愤怒的在房内找寻,嘴里也毫不留情的叫唤着,而这时门外却传来讥讽的话语:“沥帝,这是你和朕说话的态度?” 回身看向房门,月亭搀扶着皇太后,两人脸上的表情出奇的一致,对有些疯狂的沥楚痕嘲讽的笑着。 “月亭,你这狗皇帝竟敢对沥粤出兵?”沥楚痕脸色阴冷的看着月亭,虽然内心诧异为何月弦的皇太后也再次,但是明显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妇人,还能有什么作为。 “哈哈哈,沥帝的消息还真是灵通,朕已经截获了你所有的线报,竟然还是被你知道了。”月亭毫不在意的看着沥楚痕,仿佛喝茶聊天一般的惬意。 “月亭,你该死!”沥楚痕衣衫膨胀,一身内力泄体而出,奔着月亭就开始动手。 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月亭虽然年过五十,竟然功力同样深厚,与沥楚痕很快就缠斗在一起,屋内劲风肆虐,很快对自己的内力很有信心的沥楚痕,眼底浮现惊恐,他没想到月亭如此厉害,而就在这分神的一霎那,不知从哪里来的掌风,一下子打在他的后背上,直接让他撞在屋内的方桌上,方桌四分五裂,沥楚痕也血气翻滚,倒地不起。 皇太后缓缓将手掌收回,看着沥楚痕说道:“沥帝年纪尚轻,看来是不适合做这沥粤的主,不如将皇位让出,也好让能者居之。” “你…你们。”沥楚痕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放在眼里的皇太后,居然会背后偷袭。 “沥帝出战珍珠岛,不慎失手身亡,想来这一消息很快就会传遍三国天下。”皇太后狠戾的说完,月亭直接一掌拍在沥楚痕的头顶,顿时凄厉的喊声响彻整个海面,而月亭抓着沥楚痕的头顶,阵阵青烟冒出,直到最后沥楚痕虚弱的闭上眼。 随后两个人入内,拖着沥楚痕瘫软的身体,毫不留情的直接将他抛向了大海,生死两茫茫。 “母后,接下来怎么做?”即便已经登基为帝多年,但是月亭事事仍然取决于皇太后的意思。 皇太后站在船舱内,看着被打烂的木门,满是褶皱的脸上带着嗤笑:“解决了一个,接下来就是另一个,想要和月弦三分天下,也要看哀家这个老太婆允许不允许。” 自然明白皇太后说的是谁,月亭搀扶着,两个人一同走向了龙泽的房间。没错,他们之所以大费周章的做戏至此,就是为了讲两个人在海上一并解决,就算龙天的老皇帝没有来,他们也要将这手握重兵的龙泽先处理了。 来到龙泽的房间,却发现里面早已人去楼空,地上还有这水渍和鲜血,月亭与皇太后对视一眼,愤恨的问着:“龙二王爷呢?你们怎么做事的?” 身后的侍卫闻此都胆战心惊的跪在地上,他们的确没看到龙二王爷出房间,期间只不过被一阵声响惊动了出去查看,回来后还听到房内咳嗽的声音,谁知道这会人就不见了。 “哼,看来他是闻声跑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派人在船上搜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皇太后直接下令让侍卫动身,而后与月亭走上了甲板。 “就算他跑了,他的大军仍然在我们手里,下令攻岛。”皇太后激昂的看着前方的船只,有这些龙天的人去打头阵,看他们珍珠岛如何抵抗。 “是!” 一声声的号角传来,这是出兵的征兆,只不过吹角之人已然吹了半天,除了他们与皇上所在的船上,剩下的所有船只没有任何动静。 心中不禁暗忖难道是声音不够大?想着更加卖力的吹着号角,结果却与之前一样。 “怎么回事?”月亭愤怒的看着其他没有一丝动静的船只,这些士兵果然缺乏操练,都已经天亮还在睡觉。 “奴…奴才也不知…” “还不派人去查!” 月亭与皇太后站在船头,看着近在眼前的珍珠岛,既然来了,他们自然也要拿下这一块肥肉,虽然这只是他们声东击西的一个工具。 “皇上,皇上不好了。”侍卫胆战心惊的跑回到甲板上,脸上带着深深的恐惧,他刚刚都看到了什么,一片血流成河,满屋腥气弥漫,腿脚不利索带着颤抖的跪倒在月亭和皇太后的面前。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皇太后呵斥了一声,看到侍卫惊恐的脸色,心中也有点没底。 “皇上,所…所有的士兵…全…全部死了!” “你说什么?”月亭上前一把将提着侍卫的脖领,将他从地上拽起来,带着慌乱的问着。 他的所有大军如今全在迎儿手里,而这海上的全部都是龙泽的军队,什么叫全部死了?怎么会一夜之间全部死了? “皇…皇上,所有的士兵全部被杀了,没有一个活口,皇上饶命啊。”侍卫惊恐万分的求饶,他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谁做的?”皇太后也惊讶的走到月亭身边,是谁有如此力量,一夜之间将人全部屠杀。 “母后,怎么办?”月亭顿时没了注意,这苍茫大海,只剩下这艘船上的部分侍卫,他们还怎么与珍珠岛抗衡。 “皇上,咱们…咱们的粮草船不…不见了。”而这时另一名去查看情况的侍卫,再次带给月亭和皇太后一个毁天灭地的打击。 月亭不自主的晃了一下身子,粮草船全都没了?那他们接下来要如何生存。 皇太后面色冷凝,即便如此突发状况,仍然保持着冷静:“皇儿,快撤回月弦。立刻动身。”军队全死了,他们的粮草船也消失,如果还不离开,恐怕就真的要死在这大海之中。那个人不见也罢,若是见了面,恐怕徒增烦恼。 “没听到吗,还不赶快开船。”月亭一把将侍卫推开,紧急的命令侍卫开船,其余的千余艘船只全部留在原地,与来时截然相反,只剩下一艘船只,孤零零的快速向月弦返回。 …… 一众侍卫,三辆马车在荒芜的道路上前行,每辆马车之间都相隔甚远,所以相互之间也听不到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休息时间,剩下的基本都在赶路,眼看已经快到了沥粤,车内的紫衣也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马车内,月想容活动着胳膊,这一天下来,她都觉得胳膊酸疼,不过看样子,这个淑妃还挺能忍耐,已经这样子,还是不吭一声。 地上的紫衣,衣衫褴褛,已然没有了初见面时的端庄,此时头发乱蓬蓬的遮住了脸颊,手脚仍然被绑着,嘴唇有些干裂,一路上月想容都没有给过她一口水。 而且脸上的肌肤红肿一篇,有的地方甚至还有些细纹裂口,而裙摆也被撕裂,亵裤布料不知何时被撕开,露出的双腿上面也是一片斑驳。 青荷坐在一旁,看到紫衣这样子,有些不忍直视,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公主的手段竟然如此狠辣,才一天的时间,就将好好的人折磨成这副样子。 而在月想容的眼里,仍然对此不满意,她在月弦受够了皇宫的气,既然她是痕即将要立为皇后的人,自然不允许任何人忤逆自己,更别说是打她了。 想着毫不留情的在紫衣的大腿上踢了一脚,顿时让紫衣呻吟了一声,“哼,看来你还真是能忍。这样吧,你若是给本公主道歉,说不定本公主会饶了你。” 闻言紫衣被头发遮住的嘴角泛起嘲讽,道歉?她早在昨天就说过了,为了不让自己受更多的皮肉之苦,在这公主第一次这样开口的时候,她就已经低声下气的给她道歉了,只不过换来的是一顿更加猛烈的暴打,她现在基本可以肯定这个公主分明就是个心理变态,以打人为乐。 看到紫衣一声不吭的缩在马车里,月想容更加气愤,一把抓过她的头发,恶狠狠咬牙问道:“很有骨气是吗?那就让本公主看看,你能硬气到什么程度。停车!” 说着就对外面驾车的侍卫吼道,马匹嘶鸣,勒住马绳的侍卫,恭敬的站在下面,对着里面开口:“公主,有何吩咐?” 他这一路来听着里面公主的话,包括她毒打淑妃,自己都有所了解,只不过他也就是个侍卫,这些都是后宫女子之间的争宠手段,再说他一路护送公主回沥粤,在大会上也曾经听过皇上说要立公主为后,他自然不会置喙。 “让后面的人原地休息,你进来。”月想容狠毒的看着紫衣,她不否认,自己心里曾经受到的屈辱,再加上紫衣对她动手,此刻她只想将这一切都转嫁在紫衣身上,至少这样能让她变态的心里有些平衡。 凭什么她一国公主,要被父皇的暗卫强暴,明明痕说过要立她为后,这淑妃竟然敢拦住马车打了她,那她也要让她尝一尝那滋味。 所有的马车和侍卫在月想容的一句话下,全部停了下来,丽妃和惠妃被马车晃悠的面色都带着苍白,此刻也实在没力气再去管她的事情,再说如果她真的会是将来皇后,她们也要想办法巴结。 侍卫不明所以的上了马车,看到里面的淑妃躺在地上,而青荷竟然下了马车,只剩下他们三人,让他有些讶异,“公主,请吩咐。” “嗯,你一路护送本公主会沥粤,忠心可表,本公主现在犒赏你,她是你的了!”说着就指着地上蜷缩的紫衣。 “这…公主恕罪,属下不敢。”侍卫闻言立刻心惊的跪在马车地板上。 “你敢,本宫是…唔。”听到月想容的话,紫衣立刻瞪大眼睛看着她,声嘶力竭的喊了出来,结果话没说完,就被月想容拿着一块布巾塞在了她的嘴里。 整个马车内只能听到她的呜呜声,却没人在意,侍卫自然明白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只是跪在地上低着头。 “本公主说可以,就是可以,难道你也敢违抗本公主的命令?”月想容恩威并施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卫,同时竟然撩开了紫衣的裙摆。 “属下不敢!”低着头,察觉到月想容的动作,轻微的抬眸,就看到那撩人的双腿,虽然带着淤痕,但是对他的视觉冲击也绝对强大,不由的吞咽了口水。 月想容见此嘴角冷笑,男人都是食色性也的生物,她就不信送上门的他还能不要,结果在听到侍卫的话之后,脸色的冷笑僵住:“公主恕罪,属下不能。淑妃是皇上的妃子,若是属下做出不敬之事,恐怕…” 原来他顾及的是这件事,月想容想着就将窗帘拉开,向后方看去,丽妃与惠妃的马车与她距离不算近,而且所有的侍卫也都坐在旁边的树下乘凉。 看到这景象,回头看着侍卫,在他耳边说道:“本公主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她随你处置,只要你不说,本公主不说,自然没有人知道。” “这…”显然侍卫对她的话十分动心,双眼再次带着火热的看向那双腿。察觉到他的松动,月想容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 身子往坐在门边,给侍卫腾出足够宽敞的地方让他动手,而月想容却没有退出的意思,她的内心深处也想要看看,究竟这件事的吸引力有多大,为何当初父皇竟然那样对她。 “公主?您…”在侍卫的心里,公主应该是未经人事的女子,对于这种事自然会回避,却没想到她面色如常,甚至带着点点的期待坐在门口的位置。 “继续。不要管本公主。” 闻此像是得到了特赦一般,侍卫看着对面的淑妃,一点一点向她移动过去,而紫衣终于露出害怕的神色,所在马车最里面,被绑住的双腿也向侍卫踢去。 就好比蚍蜉撼大树一般无用,侍卫一把抓住她的脚踝,“淑妃娘娘,属下也是逼不得已。”一手抓着她的脚踝,一手在她的双腿上游移。 “呜呜呜呜…”嘴里塞着布巾,无法开口,只能发出呜鸣… 月想容眉眼带着兴奋的看着侍卫的动作,此刻她只觉得自己身上也有些火热,侍卫男性气息充斥在马车内。让她不由自主的有些浮躁。 紫衣带着绝望,看着侍卫的眼里还有些祈求,不可以,虽然她不得宠,但是也决不能让人玷污,想死却力不从心,口中塞着布巾,双手也被反绑的身后,任她如何动作,都无济于事。 此刻侍卫的眼里已经带着火热,心里暗忖皇上的女子,没想到他也有幸能够尝一尝。手中动作不停,带着力道,让紫衣更加悲愤,晃动着身子,希望能够躲过他的魔掌。 撕拉一声,躲避的空当,衣衫再次撕裂,外漏的胳膊甚至肩膀上都带着被月想容毒打的伤痕,而这更加催动了侍卫的动作。 侍卫的手用力拉扯了紫衣被捆绑的脚踝,就将她整个人不留情的从角落拉扯出来,平躺在地板上,欺身压下紫衣,嘴里不饶人的说着:“淑妃娘娘,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抗争了,不然属下可不保证会不会伤了您。” “呜呜…”紫衣在侍卫的身下,使劲扭动着身子,眼里也留下了屈辱的泪,为什么要这么对她。是不是老天在惩罚自己当初背叛了小姐,是不是她就应该一辈子呆在冷宫,是不是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她只不过是因为知道她暗害了皇上,所以才如此生气的对她动手,根本就没想到会得到如此报复。 而月想容看着,嘴角露出冷笑,对于侍卫的胡作非为心中很是解气,一个曾经为奴为婢的下贱女子,也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这就是后果。 马车内的温度逐渐升高,月想容漂浮的看着侍卫的动作,不自禁的感觉自己的身子也好像要发烧一般,但是双眼仍然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颇有月亭的架势。 紫衣被这没有任何前戏让她痛的僵硬了身子,猛烈的晃着头,眼泪狂飙而下。 而侍卫反复的动作,让紫衣几欲晕厥,而月想容一直再旁边看着,双手也紧握,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像是着了火一样,快将她燃烧。 “呜呜呜…”马车内,除了摇晃的车身,只剩下紫衣拼命呜咽的声音,期间还带着一个人的粗喘。 月想容冷眼旁观,她终于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当初父皇对她做这件事的时候,她也如同淑妃一样屈辱万分,恨不得求死的心都有,只不过当换了一个人,换了一个角度,她变成了旁观的人时候,这种感觉让她痛快,看着自己仇恨的人在面前生死不能,心底上升的满足让她嘴角上扬。 这样说来,父皇对自己难道也是仇恨的?想着就双拳紧握,月亭,我是你的女儿,你当初竟然如此对我,有朝一日,我定要让你后悔当初的举动。 而在外人看来,马车不时的摇晃,虽然不敢直视,但是每个人心中都带着臆想,就不知是公主还是淑妃不忍寂寞… 片刻,车门拉开,月想容从里面走出,脸上带着绯红,走到一旁吹着凉风,只不过她下来之后,马车仍然在晃动,所有人顿时明了,原来是淑妃。 “公主。”青荷走到月想容的身侧,唤了一声,看到她心底明了,想来这公主也是受不了才会出来的,那马车晃动的程度,显示出里面激烈的情况。 没有理会青荷,月想容此刻想借助微风降火,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那一幕,自己体内也像是有一只火把一样。 “公主在想什么?”没有得到月想容的回应,青荷再次问了一句。 干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没什么,你会不会觉得本公主这样做很过分。”看着前方的路途,月想容状似无意的问着青荷,也可以说实则是在试探。 “没有,奴婢认为公主这样做并没有过分,当初分明是淑妃先对公主不敬,明知道公主身份尊贵,还动手打,摆明了没有将公主放在眼里。”青荷仿佛感同身受带着气氛的帮腔,顿时让月想容侧目看向她,“本公主果然没看错人,放心吧,以后跟着本公主,不会亏待你的。” “谢公主。” 马车晃动的幅度逐渐减小,月想容的脸上阴毒更重,淑妃,敢跟我作对,这就是你的下场。 片刻后,侍卫穿戴整齐的从里面出来,看到月想容带着尊敬和感激:“参见公主。” 对于侍卫的表现,月想容心里有数,想来这个人应该与自己一条心了,带着淡笑:“怎么样?” “一切顺利,多谢公主。”天知道他们一直是皇上身边的侍卫,这次出行大会,已然很久都没有碰过女人,而这次公主竟然直接将后宫妃子赐给他,他怎么能不感激。 “嗯,放心吧。只要你以后好好做,本宫还会犒赏你。”身手扶起跪地的侍卫,月想容说道。 “属下愿以公主马首是瞻。” “嗯。赶路吧。” 月想容发话,车队继续想沥粤赶去。上了马车后,月想容看着一丝不挂的紫衣,眼神空洞的躺在地上,嘴角讽刺一笑:“怎么样?淑妃娘娘,听说你刚从冷宫里面出来,不知道这侍卫可有满足与你。” 闻言紫衣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逐渐聚焦,双手仍旧压在身后,而双腿之间隐约可见一丝猩红,猛地坐起身,对着月想容就踹了过去,也顾不得自己身无寸缕。 而青荷还没等紫衣完全起身,直接就将她推到在地上,顿时让她一阵头晕眼花。嘴里咬着布巾,仿佛就是月想容的脖子一样,不住撕咬。 月想容恶毒的拍了拍紫衣脏乱的脸颊:“很恨本公主对吗?要怪至能怪你自己认人不清,敢对本公主动手,现在的结果如何?” 三个时辰过后,沥粤的京城已然近在眼前,月想容给青荷一个眼色示意,青荷顿时明了,从旁边找了一套衣衫,给紫衣穿上,大队人马像京城皇宫驶去。 …… 珍珠岛 当所有人得知了月亭竟然弃船而逃的时候,脸上的幸灾乐祸都很明显,没想到堂堂一国帝王,竟然如此狼狈的逃跑。 “哼,这种丧家犬还敢耀武扬威,真是恶心。”范剑嘴里嘀咕着,不过月亭的离去,也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不见得。” “不见得。” 而桃月宴与龙凌同时开口,说的话也是一样的,将所有人的目光转移到两人身上,他们还真是默契十足。 龙凌点了一下头,示意桃月宴来说,而后者也不谦虚:“月亭不见得真的会离开,依他费了这么多的心思,即便知道了大军覆没,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弃船离去,恐怕这背后并不简单。” “嗯,本王与宴儿的看法一样,如果如此轻易就将他击退,那他所做的那些功夫,岂不都白费,而月亭最是小心谨慎,而且老谋深算,定不会就此罢手。”龙凌接着也附和桃月宴的话分析着。 清天点着一头花白的头发:“有道理,凭借老朽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拭目以待吧。” “岛主,属下有事禀报。”门外传来声音,清天伸手示意,“何事?” “岛主,在海边发现一个昏倒的男子,尚有气息,看穿着像是龙袍…”男子说着就有些心虚,他也不敢保证那是龙袍,但是一身明黄,上面还绣着龙,应该就是吧,他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真正的皇帝,所以不敢肯定才来禀告岛主的。 “哦?带我去看!”清天快步跟着男子离去,其他几人坐在房内,心中暗忖,穿着龙袍,还晕倒在海边,答案呼之欲出。 果然,待清天回来后,面色有些凝重,看着屋内仍旧等待的众人,“想必各位应该知道是谁了吧!” “沥楚痕?”桃月宴眉头一挑,将众人心中一致认为的人说了出来。 “嗯,的确是他。只不过他不是应该和月亭在同一条船上吗?竟然身受重伤,武功尽废。”清天将沥楚痕的情况说了出来,想着自己在海边看到他一身明黄的龙袍,身上的肌肤已经泡的有些发肿泛白。 “啊,真是他啊,岛主你将他救回来了?”范剑闻声惊讶的看着清天,那个人当初也是要与月亭攻打珍珠岛的,就该让他在海里喂鲨鱼。 “我先将他安置在一处客房,一个浑身筋脉尽断的废人,还能兴起什么风浪!”清天无所谓的说了一句,至少也要先搞清楚,他是怎么变成这副田地的。 桃月宴在清天说完后,嘴角冷笑,筋脉尽断,恐怕对于他这个自负的人来说,比要了他的命还可怕,以为自己的小聪明能够算计过月亭,真是不自量力。 客房内,浑身湿漉漉的沥楚痕,双眼紧闭,躺在床上气息微弱,冰兰受清天的命令,在这里伺候,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是站在床边看着他苍白的睡脸,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 这人好英俊,即便是重伤昏迷,脸色难看,也仍旧遮不住他俊逸的面孔,想来似乎比少主还要英俊,想着少主从来没有给自己好脸色,而且对自己冷淡异常,心里就暗自愤恨,她冰兰再怎么说也是这珍珠岛上的第一美人,他一个病秧子竟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而看向躺在床上的沥楚痕,身上的衣料即便已经湿透,但是仍然可以看出是出自上乘,而且似乎里面还参杂着金线。 想着脸色带着娇羞,一点点的褪下沥楚痕的衣衫,而旁边的一名下人见此赶忙上前:“兰姐,让我来吧。”毕竟她是女子,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看着她做这样的活,虽然知道她也许是少主未来的妻子,但是仍然有不少人像自己一样,对她心生爱慕。 “不必,你去打点热水来。”冰兰挡住男子的动作,隐去自己脸上的羞红,利落的说着,而那男子也没有多想,一直都知道冰兰是心灵手巧,想来照顾病人要比自己大老粗强很多,没有迟疑赶紧出去打热水,而冰兰也顺势将房门关闭。 把沥楚痕身上的湿衣全部脱下,顿时只剩下里面贴在身上的亵衣亵裤,迟疑的片刻,冰兰咬着下唇,就将他身上的衣服全数脱光。 看到男子精装的身体展露眼前,冰兰吞咽着口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壮硕的身体,而床上的人嘤咛了一声,立刻惊的她赶忙将薄被盖在他身上,脸色通红的坐在床边。 “兰姐,热水来了。”下人端着热水,走到房内就看到已经盖好被子的沥楚痕,将热水放在传遍的木塌上。 “嗯,好,这里我来照顾,你下去休息吧。” “没事,我不累。” 冰兰闻言皱眉:“你下去吧,这病人岛主特意要我好好照顾,要是有什么闪失就不好了。” “哦哦,那好,兰姐你忙。”不知道床上躺的是什么大人物,男子被她一句话吓的不敢再久留,立刻起身告退离去。 而房间内剩下的冰兰,红着脸,用布巾沾湿热水,开始一点点为他擦洗着身子,一点都没有未婚女子非礼勿视的觉悟。 “水。”沥楚痕嘴里呢喃,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感觉自己口干舌燥。 冰兰无微不至的在他身边照顾,渴了给倒水,冷了给盖被,一整天都没有出房门,连饭都没吃,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此刻在她心里,已然忘记了自己苦苦追逐的少主,也忘记了床上的人也许是珍珠岛的敌人,只看着眼前男子的睡颜,移不开视线。 第三十六章 王妃请自重(简介片段二) 月亭带来的军队一夜之间全部覆灭,龙泽不知所踪,沥楚痕重伤被珍珠岛人所救,一时风云莫测,月流迎所带领的大军,势如破竹正在像沥粤进发,沥楚夜带着一众良镇的百姓,节节后退,这日将百姓安顿好之后,回到了京城。 一路奔波回到离开已久的皇宫,本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在回来,看着古朴厚重的城墙,以及萧索的街道,沥楚痕这就是你将父皇辛辛苦苦经营的沥粤搞成了这副模样。 带着几名手下,走到城门口,侍卫看到沥楚夜的归来,都万分恭敬:“见过三王爷。” “嗯,起来吧。” 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走进了皇宫,此刻沥楚枫正满面愁容的坐在上书房内,龙案上已然摆放了无数奏折,全部是这一段时间积压下来的政务。 当沥楚夜走进上书房的时候,沥楚枫抬眸看向他,片刻失身,而后赶忙起身:“三哥?你怎么回来了?”他不是被皇兄遣送至封地了吗,现在突然回来,难道是… “本王要是再不回来,恐怕这沥粤都要易主了。”声音带着不满,扫了一眼龙案上的奏折,不理会他直接走上前拿起一本就开始看。 而沥楚枫带着不悦,一把将走着抢过来:“三哥,你回来想做什么?”没想到他会直接拿奏折,他已经被画地为王,按理说他的举动不符合身份。 “哼,你认为本王要做什么?如今月弦大军一路攻下,就凭你那猪脑子,能抗衡的了吗?”沥楚夜说话毫不留情,让沥楚枫脸色也一阵红一阵白。 他不否认他的话,自己的确没有雄才大略,但是如今这个皇宫是他在监国,自然要拿出气势。 “三哥,注意你的措辞,这沥粤皇宫如今是本王在执政,你还是哪来回哪去吧!”沥楚枫对于沥楚夜本就因为沥楚痕的关系有着嫌隙,此刻说话也有些生硬。 沥楚夜怒目而视,一圈直接打在沥楚枫的脸上,“混账,你以为这皇宫若不是当年父皇辛辛苦苦建立的,这次本王会回来吗?看看你们做了什么好事!将所有大军全部撤离边关,怎么想的,若非如此月弦的军队会突然来袭,而沥粤没有丁点的抵抗力吗?” 沥楚夜气愤的看着被他一圈打倒在地上的沥楚枫,若是再不尽快想对策,恐怕沥粤真的时日无多。 沥楚枫揉着嘴角,眼底也闪过失措,他承认他的话,可是事情已然发生,如今也只要尽力抵抗:“三哥,你有什么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若不是你们的失误,本王根本就不会回来。如今只能尽力抵抗了,月弦的几十万大军,已经攻破了良镇,正在像京城进发,现在京城还有多少人马?” 闻言沥楚枫面露难色:“只…只剩下几万不到,我已经派出去迎战了。” 沥楚夜倒吸一口气:“只剩下几万?京城是皇城所在,你全部派出去作战,若是月弦大军突然而至,你…” “三哥,那怎么办?不过我已经让人开始招兵入伍,说不定还能有转机。”沥楚枫也带着后悔,当初他听信了陈大人的话,现在看来是他评估错了。 “现在招兵,能有多少人愿意,战乱频繁,谁会放弃生存的机会跑来打仗。”沥楚夜哼声看着沥楚枫,真是有勇无谋。 “这…”沥楚枫也犯了难,想着有些迟疑,而后咬了咬牙齿,看着沥楚夜:“三哥,如今皇兄一直没有消息,为了沥粤,还请三哥帮忙,我愿意去前线带兵,定然要他们月弦有来无回。” “你?”沥楚夜有些惊讶。 “三哥,我相信你,这皇位你曾经说过不是你想要的,如今还请三哥放下心中芥蒂,一心为了沥粤,等皇兄回来,我自然会向他说明。” 沥楚夜嘴角嘲讽:“呵呵,这皇位如果我当真想要,当初你们所有人都没有机会的,更别说是他了。” 沥楚枫点头:“三哥,我相信你,如果你能答应我,那我立刻动身,你是知道的,对于打仗我在行,但是这皇朝政务…”有些腼腆的笑了笑,他的确是不适合。 “好,你立刻动身吧,如今没那么多时间耽误了。” “多谢三哥。”沥楚枫感激的看着他,如果不是他回来了,自己只怕还要一直呆在皇宫内无所事事,头疼的看了一眼龙案上的奏折,他相信三哥会处理好,自己还是更加喜欢去前线行军作战。 终于将手中的重任交出去,沥楚枫也即刻动身,他派人去给皇兄传达消息,到现在都没有收到任何回信,甚至连送信的人也一直都没有回来,他心中一直都有不好的预感,恐怕皇兄那边形势也不乐观,他本就是沥粤的常胜将军,打仗才是他最为擅长的。 沥楚枫离去后,沥楚夜坐在龙案上,皱眉看着堆积一片的奏折,随手拿起一个,看到里面的内容大都无关痛痒,沥粤什么时候养了这么多的闲人,奏折内没有几个是真正对于战事有帮助的,而且竟然还有不少进言自己的女儿入宫为妃的。 愤怒之下,沥楚夜将所有的奏折全部仍在地上,门口的小太监也诚惶诚恐的不敢多言,现在形势严峻,他们也都对此心惊胆战,而且三王爷突然回来,六王爷又离宫,皇上仍然不知去向,这沥粤皇宫恐怕真的要变天的。 “让所有的大臣立刻进宫,上书房议事。”看了一眼门外的太监,沥楚夜声音僵硬的说着,这些人看来他要好好看看,都是怎么做事的。 …… 珍珠岛 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伺候,此刻冰兰已经累的趴在床边休息,而床上的沥楚痕也在她的照料下,在翌日清晨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一片床幔,动了动手指,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一样,察觉到身边似乎有人,侧目看去,就看到一个黑色头颅趴在床边。 嗓子喑哑,干咳了一声,立刻惊动了冰兰,双眼还带着一丝困顿,看到床上的沥楚痕睁眼看着立刻,立刻羞红了脸颊:“你…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你是谁?这是哪里?”嗓子带着沙哑,看向面色娇羞的冰兰,晃了神。 “哦,我叫冰兰,你可以叫我兰儿,这里是珍珠岛,是岛上的人发现你晕倒在海里,才将你带过来的。”冰兰没有一丝隐瞒,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沥楚痕。 闻言沥楚痕重重的喘息,月亭你竟然对朕偷袭,而他也没想到月弦的皇太后也武功了得,是他一时放松警惕,才让他们得逞,而自己身体的状况也告诉他,想来那一身武力已经全部被废。 “这里是珍珠岛?”没想到他们千方百计的想要登岛,结果自己受伤竟然阴差阳错了进来了。 “是啊,这位公子,你怎么受的伤啊?”冰兰看到沥楚痕睁开眼后,更加俊逸的面庞,带着羞涩与他闲聊。 沥楚痕对于她的问话没有回答,心中想着自己要如何回到沥粤,而这时门外也传来脚步声。 闻声冰兰走上前赶忙将门打开,清天和清离两个人来到房间内,看到沥楚痕已经清醒,面色不佳的开口:“沥帝感觉如何?” “这位是?” “公子,这是我们岛主和少主。”冰兰在他耳边轻声告知。 “多谢岛主救命之恩。”他还是有自知之明,如今这样的情况,自己若是不谦虚谨慎一些,只怕性命不保。 清天一抬手:“谢我就不必了,只不过是村民举手之劳,沥帝若是无碍,还请今早离开,这里不欢迎你。” 明显的逐客令,让沥楚痕脸色有些难看,再怎么说他也是一国帝王,被一个小小珍珠岛的人如此驱逐,自然心中不满,但仍旧忍气吞声的说了一句:“多谢岛主,只不过可否让在下再居住几日,待伤养好后,自然会离开。” “怎么?难道沥帝以为凭借你一己之力,还想对珍珠岛做什么?月亭都已经弃船而去,沥帝不会没有自知之明吧。”清离嘲讽的看着沥楚痕,他所做的事情,就是让他死一万次也值得,更何况他曾经还那样对待宴,宴的所有事他都已经派人查明,这个沥楚痕他恨不得他死。 “少主严重,在下并没有这样的心思,还请岛主海涵。” “岛主,这位公子身上的伤很严重,要不就先让他在这里养伤,等好了之后再让他离去吧。”冰兰不禁急切的开口,帮着沥楚痕说话,生怕他被立刻送走一样。 清天和清离同时看着冰兰,对于她所说的话,都带着探视。 “呵呵,没想到沥帝也会有今天?”龙凌的声音此刻从门外响起,身后跟着风雨雷电四人,入内后看着躺在床上虚弱的沥楚痕,嘴角泛起冷笑。 沥楚痕见到龙凌,多少都有些诧异,没想到他竟然也会在珍珠岛上:“三王爷,别来无恙。”语气中不乏咬牙切齿,自己现在这样子,他是来看笑话的? “的确无恙,沥帝堂堂帝王,怎么会落的如此下场?莫不是被人算计,抛尸入海?”龙凌话中带刺,句句针对沥楚痕,鹰眼也一眨不眨的盯着沥楚痕。 “让三王爷见笑了,的确是被人算计。朕如今也后悔万分。”难得沥楚痕对于龙凌的话并没有生气,而是顺从的点点头,似乎是真的对于自己所做的事情后悔的样子。 而龙凌嘴角的冷笑更深,别人不了解,他还能不知道吗?善于做戏,工于心计的沥楚痕,这样做无非是给自己留了一条活路。 “只希望岛主众位能够原谅朕当初的糊涂,若不是月弦…哎。” 而冰兰此刻呆若木鸡,朕?这个称呼不是应该皇帝吗?而且刚刚岛主他们都叫他沥帝?难道不是他的名字? “多说无益,沥帝若是觉得身子好些,还是尽快离开吧。”清天没有好脸色,说完带着清离与龙凌说了一句话,几人一同离开。 房间内剩下只剩下冰兰坐在床边,似乎还没有回过神,她还真的没想到,这个人竟是皇帝。 而沥楚痕自然看出从他醒过来,这个女子在自己面前表现的羞涩,挑了一下眉头:“兰儿。” “啊?嗯,公…皇上请说。” “叫我痕吧,谢谢你照顾我,要不是你也许我就…”利用女人对于沥楚痕来说,再拿手不过。 “皇上,别这么说,岛主他们也是担心珍珠岛的安危。” 沥楚痕眼神转了转:“兰儿,这岛上还有什么人?” “有岛主,两位少主,还有…” “其他人呢?龙三王爷什么时候来的?”沥楚痕有些奇怪的看着冰兰,难道说龙凌与珍珠岛有什么关系? “哦,三王爷和无极公子很早就来了,已经有半月了。” “无极公子,他也来了?” “是啊。与龙三王爷一同而来的。”冰兰看着他对无极的如此关心有些诧异,想来那无极公子本为女儿身,与龙三王爷是一对,该不会皇上对她也…不行,她不会让他知道那无极是女子的,自己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男子,除了少主之外让她动心的人,再加上他傲人的身份,若是她能和他一同离开的话,那她… “他在哪?你能不能带我去见他?”说着沥楚痕激动的一把抓住冰兰的手,眼里带着火热。 他要见无极,对于他的能耐,自己在大会上已经所有了解,而且他似乎与月亭之间也有嫌隙,若是自己能够取得他的帮助,那就再好不过,虽然两人之间曾经有过冲突,但是这样的江湖人士,追求的不外乎名与利,自己若是能够给他至高名利,还怕他不帮忙吗? “啊?皇上,你…”没想到他竟然由此要求,有些疑惑,还有些心惊,那无极公子现在的容颜,连自己见了都自愧不如,若是皇上见了… “我与他是旧识,正好有事要他帮忙,兰儿,你会帮我的对吧。”沥楚痕带着祈求看着冰兰,这一招屡试不爽。 “这…好,那要不皇上再休息一下,明日我带您去见她?”冰兰有些为难,但是看着沥楚痕虚弱祈求的神色,又无法狠心拒绝。 “不必,现在就好,他不是在这里吗?”沥楚痕心里想的则是未免夜长梦多,希望尽快见到他,这样自己也可以尽早打算。 “好吧,那皇上你小心。”说着冰兰就扶起沥楚痕,动作温柔的为他披上衣服,搀扶着走向门外。 桃月宴此刻坐在房内的首位,百无聊赖的喝着茶,被救回来的人,也得知确实就是沥楚痕,想不到他也会有这一天,与月亭那只老狐狸合作,恐怕他自己也没想到会这般吧。 “桃桃,好无聊啊。”小绿像是软骨病一般,歪斜的坐在椅子上,除了那晚杀人之后,来到珍珠岛上,每日都是吃了睡,睡了吃,没什么动静,人都变懒了。 “不然呢?你想做什么?”桃月宴好笑的看着小绿,以及旁边小黑几个人,似乎都对这样的生活不太满意,看来他们还真是嫌弃了这样平静的日子了。 “那月亭也太无能了吧,没了军队就这么灰溜溜的跑回去,我还以为接下来他会做什么呢!”小蓝撇撇嘴,话语中全是对月亭的鄙视。 “就是呢,这叫什么事。”其他几个人顿时附和着小蓝的话。 而江子天和白年站在一边,对于这些人的身份,他们也都了解了,没想到杀手盟也是公子的势力,那么多人,一夜之间全部屠杀,还真是够狠,但是他们此刻也没有任何异议,弱肉强食他们早就已经了解,若不是他们的帮助,恐怕接下来珍珠岛上的人,包括他们都会面临着严峻的战事考验。 “哎哎,王妃,有人来了。”范剑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宣纸,看到屋里这么多人,将宣纸放在怀里,而后伸手在背后指了指。 大家看着门外,范剑入内后直接走到桃月宴身边,而此刻门口也蹒跚的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是他们都见过的冰兰,而她搀扶的人正是沥楚痕。 看到沥楚痕的到来,桃月宴眯了眯眼,此刻自己脸上早已经没有了假面,想着接下来他见到自己的表情,不禁玩味的看着两人,手中端着茶杯摩挲。 沥楚痕低头咳嗽了两声,冰兰细心的在他背后拍了拍,而后看向首位的桃月宴,再次晃了晃神,这女子太美丽,让她都看呆了好几次,“无极公子,皇上想见您!” 冰兰说完,沥楚痕拍了拍搀扶自己的手,示意她退下,缓慢的抬起头,站在下面看向了首位的人,只是一眼,就让他愣在原地。 这张脸,他做梦都在想着,怎么会是她?看着主位上的女子,半天无法开口,而桃月宴嘴角微扯,“怎么?听说你在找我?” 沥楚痕没有回过神,呆愣的神色看着桃月宴呢喃:“怎么可能?你竟然是…” 桃月宴放下茶杯,指甲上沾着水珠慵懒的吹了一下:“怎么不可能?” 闻言沥楚痕猛地回神:“桃月宴,你让朕找的好辛苦。”忘了时间,忘了地点,忘了对方的身份,沥楚痕回神后看着桃月宴的脸颊,他曾经派人四处找寻,却没想到她竟然在珍珠岛内。 “辛苦?沥帝找我做什么?”桃月宴靠坐在椅背上,今非昔比,当日她在皇宫内,被他一掌打伤,紫灵受辱,紫衣背叛,全都是因为面前这个人,仇还没报,他竟然还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朕的贤妃,你是不是忘记自己的身份了,竟然还敢装无极公子,真是越来越出息了。”看着屋内的这么多人,虽然刚刚他认为她是无极,但是无极之前他也见过,并不是她,所以理所当然的认为她在故弄玄虚。 “哈哈哈,沥楚痕,瞎了你的狗眼,你认为我有必要装吗?无极就是我,我桃月宴就是无极!”桃月宴猖狂的笑了出来,身边所有人看着沥楚痕也都带着嘲讽,而同时不少人都纳闷他的话,贤妃? 除了无极殿江子天等人,其他的杀手盟之人还不知道桃月宴曾经的身份,所以对于沥楚痕的话也都不屑:“我说,你好好一个皇帝被人废了武功,哪来的底气跟我们桃桃这么说话,信不信我弄死你!” 小绿沉不住气了,看到沥楚痕那突然表现出的自大神色,恨不得上去踹两脚。 “小绿,文明点,再怎么说也是皇上,不可不敬!”小黑一脸正色的拉扯了一下小绿,让沥楚痕闻言心里有些舒服,没错说到底他都是皇帝的身份,这些人胆子还真不小,结果心里正得意的时候,却听到小黑接下来的话,脸上僵硬。 “皇上,你息怒,他是小孩子,不懂事,你别计较。再说你看你身为一国皇帝,虽然现在被人废了武功,扔进海里,但你命大的竟然还活下来了,要么都说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呢,啊不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小黑一番冷嘲热讽,前面几句还能听进去,后面的话就明显是指桑骂槐,让沥楚痕憋的半天说不出话。 范剑看着沥楚痕:“王妃啊,这是皇帝?你确定,怎么这么寒酸,吃什么长大的?”范剑的话让所有人哄堂大笑,真是骂人不带脏字的。 而沥楚痕抓住范剑的话:“贤妃,你身为朕的妃子,竟然还是王妃?你眼里有没有朕这个皇帝,历朝历代一女不侍二夫,你如何像天下人交代。” 垂死挣扎的沥楚痕,仍然抓住这件事不放,却没想过,若是她在乎,又怎么会如此无谓的露出真容。 “沥楚痕,真的想问问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别说你是皇帝,就算你是天王老子,我们公子想要做的事情,就凭你还不够资格管!”江子天愤怒的指着沥楚痕,毫不留情面,在这里没人将他当做皇帝,似乎就像个吊梁小丑一样。 冰兰此刻忍不住了:“无极公子,你怎么能这么说,皇上来找你也是有事情商量的,你还是让这些下人退下吧。”自以为自己的话会有分量,冰兰不知好歹的把所有人都说成了下人,顿时有人不乐意了。 小绿懒散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他们都是桃桃的人,桃桃从来没说过他们是下人或者是属下,只当他们是一起并肩的兄弟,这个丑八怪这么说话,他很不爽! 小绿一步步走向冰兰,站定在她面前,猛地将脸靠近冰兰,“这位美人,你是打哪来的?” 冰兰虽然讶异小绿的动作,但是对于他的话还是很受用的,在一个比自己还绝色的女人面前,被称为美人,是人都会高兴的,“这位公子,我是冰兰,是这岛上的人。” “岛上的什么人?”小绿眨着眼睛,一脸无害的问着冰兰。 “呃…是…”她要怎么告诉她自己是岛上的下人,她的父母早已经离世,而自己一直跟随在岛主身边,自己的父亲曾经是岛主手下的一名大将,所以岛主自然收留了她,不过要说她的身份,比下人高一点,但是比官家小姐还低很多。 “是下人?” “不是,我是岛主的孙女。”想着冰兰开口说着慌,她不能让人看不起,再说岛主当初的确要将自己许配给少主,这样算来自己也算是他的半个女儿了。 “孙女?我怎么听说岛主只有两个孙子,怎么又多出来一个孙女?你奶奶不是岛主的原配吧!”小绿咬文嚼字的看着冰兰,而冰兰也没有发现小绿眼底闪过的冷光。 “这…这…”被问的哑口无言,冰兰有些无措,她实在没想到这人会如此纠结于自己的身份,随即开口:“这位公子,是皇上来找无极公子有事,这与冰兰的身份并无关系。” “你也知道与你的身份没关系,那谁给你的胆子对桃桃那么说话,谁给你的胆子敢说我们是下人?嗯?”说着小绿没有一丝怜香惜玉,绕着冰兰走到她身后,一脚踹在她的小腿上,直接让她双膝跪地。 “啊!”被小绿突然的动作,身子不受控制的跪在了地上,接触地面的刹那,膝盖传来剧痛,让冰兰不受控制痛呼出声。 桃月宴从主位上起身,走到沥楚痕的面前,即便身高有着差距,但是气势上仍然凌人,“沥楚痕,当初打了我一掌,感觉如何?” “哼,你这个贱人,不要以为朕现在动不了你,不守妇道朕定要灭你九族!”愤怒的看着桃月宴,已然不记得自己前来是有求于人,说话不经大脑,让桃月宴嗤笑出声:“动我?就凭你!” 一掌挥出,只用了不到一分的内力,就让沥楚痕凌空飞出,撞在身后的房门上,靠着房门站立不稳:“你…”从来没有这样被动过,沥楚痕眼底闪现阴狠,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这次跟着月亭出海,本就将吕齐等人安排在外,并没有让他们随行,因为所有的大军一直偷偷跟在月弦军队的后面出发,想着就看着桃月宴,等他的大军一到,这笔账他再好好和她算。 “你很不服气?”桃月宴居高临下的走到沥楚痕对面,突然从手里拿出一个东西,展现在沥楚痕的面前,成功让他变了脸色。 “你从哪里得到的?”伸手想要抢过她手中的东西,却被桃月宴收回,不敢相信的看着那块令牌,那分明是当日他交给吕齐调动军队的令牌,为什么会在她的手里。 “说来你的五十万大军,现在恐怕已经变成了乞丐吧,你以为偷偷的让他们靠近珍珠岛,就没人知道?真是愚蠢!”没错,他的大军早已经在海上就被拦截,当晚杀手盟屠杀月弦大军的时候,她就和醉清一同去行动,后面偷偷跟着那么多船只,还想隐瞒谁?想必那些大军,此刻应该已经被醉清他们搞定了。 而这令牌也是当晚她与吕齐动手之后,从他身上搜出来的,首领身亡,士兵涣散,随便找个人即可接手。 “桃月宴,你该死,朕要杀了你!”濒临疯狂的沥楚痕,不自量力的再次像桃月宴欺身而上,他的一切心血,五十万大军就这样没了,他怎么能不疯狂。 而桃月宴只是稍稍后退了一步,手中的令牌划破空气直接打在了沥楚痕的膝盖上,咔嚓一声,膝盖骨粉碎。 沥楚痕破败的身子重重的摔在地面上,看着桃月宴的眼里充满仇恨。 “皇上。”冰兰跪在地上的身子,想要去帮助沥楚痕,却被小绿一直按住肩膀,不得动换。 “桃月宴,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沥楚痕趴在地面上,仰着头看着桃月宴,一字一句。 “做鬼?那就等你做鬼了再来找我,小绿,安排人送他回去,就让他看看,沥粤是怎么一步步消失的。” 桃月宴吩咐小绿,如今沥楚痕这副模样,她也绝对不会要了他的命,太小儿科了,就让他自己回沥粤,去看看现在沥粤的情况,那一边她相信那个人已经做好了准备。 “你肯放我走?”没想到桃月宴会安排人送自己回去,如果回到沥粤,那就是他的地盘,就算月亭出兵攻打,他也要拼死抵抗。 “咱们沥粤见!”桃月宴嗤笑的看着沥楚痕,他以为回去了就会平安无事,不见得吧。说着一掌打在沥楚痕的后脑上,吩咐小绿等人行动。 冰兰见此急了,“无极公子,你竟然敢打伤皇上,我要去告诉岛主。” “你去吧,我看是你分量重,还是我们公子分量重,不知好歹!”白年不屑的撇嘴,这女人是傻子吧。 小绿拉扯着晕厥的沥楚痕,像是拖一只死狗一样,没有半分顾及,而冰兰也瘸着双腿在后面紧紧跟着,临走时又愤恨的看了一眼桃月宴。 “公子,就这样放他走了…万一…” 江子天有些踌躇,而话没说完,桃月宴抬手:“放他走,不过是让他回去和月弦两两相斗,月亭如此对他,凭借他的心胸,不会就此作罢。再说就凭他现在这副样子,吹口气都能让他死,何不让他继续苟活一阵子。” “嗯,也是。”说着江子天偷瞄了一眼桃月宴,这想法可真够狠的,先给人家希望,最后再让他绝望,他能说他感觉公子很腹黑么? 待人离去后,每个人都看着桃月宴,似乎等着她说话,“看我做什么?该干嘛干嘛去!” 话音一落,所有人撒丫子似的跑了出去,他们还想看热闹呢,小绿真是太狠了,就那么拖着腿就给拖出去了。 而范剑左顾右盼,察觉到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从怀里拿出一张宣纸,放在桃月宴的手里:“王妃,我偷来的。你快看,看完我送回去。” 桃月宴有些失笑的看着范剑小心翼翼的动作,随手打开了宣纸,却让笑容僵在脸上,眼里猛然迸发出不敢置信的光芒,这是… 午后,阳光明媚,桃月宴沉淀了心情,来到清离的房间附近徘徊,终于第一次她尝到了无措的滋味,却在这时,吱呀一声,房门打开,清离咳嗽了两声,刚要迈步走出,就看到不远处一个人影直立。 吞咽了一下,闭目呼吸,片刻后睁开眼,看着前方的人,从容面对:“王妃。”天知道他叫出这个名字,需要多么大的勇气,佳人咫尺,却仿佛远在天涯。 桃月宴衣袖下的手猛然攥紧,面色如常:“少主,真巧。”恐怕她现在自己都在心里鄙视自己,是个人都会明白,她出现在这里肯定不是偶然路过,只不过心里的慌张,让她也找了这样一个蹩脚的借口。 清离颔首:“是很巧。” “少主的身体怎么样?”情绪带着波动也有着隐忍,看着面前脸色一直苍白的清离,眼底心疼闪过。 清离浅笑:“无碍,本就是旧疾,如今也不过是残喘而活。” 桃月宴脚步移动,一点点走进清离,站在她面前,一言不发,眼前之人的容颜,让她心颤,宽阔光洁的额头,浓密适中的剑眉,深邃的眼窝,高耸的鹰钩鼻,甚至在鼻梁上方还有一颗点缀般的痣,有些深紫色的薄唇,嘴角上扬。 强忍住想要伸出的手,桃月宴依旧平淡的问着:“少主一直都呆在珍珠岛?可有离开过?” “呵呵,王妃说笑了,珍珠岛中人,没有爷爷的允许谁都不准外出,再说我这身子,也经不起折腾。”清离说的轻松,却只有自己知道内心在她面前的煎熬。 “是吗?那少主可有之前的记忆?”感觉自己快要忍不住,心中的呐喊已经快将她冲破,桃月宴强忍着继续说道。 “之前的记忆?抱歉,我不明白王妃的意思,每个人不是都只有一份记忆的吗?”清离心惊与桃月宴的问题,但是仍旧隐忍,他不能告诉她,也无法说出口。 “那这是什么?”唰的一声,桃月宴手中的纸张猛地打开,放在清离的面前,纸张上面一只小巧的手枪,一笔一划勾勒的十分到位,看的出来作画之人如何的用心。 清离看到面前的宣纸,再也无法镇定,一把抢过纸张,内力催动顿时纸张化为虚无,“原来不知道,王妃竟然有偷拿别人东西的习惯!” 桃月宴忍痛看着宣纸在他手中化成一片碎末,随风而去,再也忍不住:“夜离,你还不承认吗?”声音低沉嘶吼,带着狼狈。为什么真真实实的他站在自己面前,却仍然不相认,是因为恨她害死了他,还是因为他已经忘了,但是如果忘了,又怎么会在纸张上画着当初自己最喜欢的一把手枪。 那支手枪,当初就是夜离陪着她参加一场拍卖会,高价拍下来的,后来一直被她放在办公室内的展示台里面。 “王妃认错人了,我是清离,不是夜离。”说完清离就背过身,紧紧皱眉,钢牙紧咬,对于她的质问,痛彻心扉。 桃月宴一把抓住清离的胳膊,猛的拽回身:“夜离,你就是夜离。如果你不是,告诉我,这手枪你从何得知,你说啊。”已然接近了咆哮,桃月宴心里十分明白,面前的人绝对就是夜离,但是却又为何不与她相认。 “王妃,我说你认错了人,不过是随手画的,何必认真,就算我知道这是手枪,又能代表什么?王妃还请自重!”清离带着愤怒,声音冷硬的看着桃月宴说出口,甚至将桃月宴拽着自己的手臂甩来,丝毫不留情。 自重…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掌,还有清离一脸余怒未消,桃月宴晃神,“你真的不是…” “我不是,王妃还是不要苦苦纠缠了。”清离哼声打断了桃月宴的话,回身快速走进房间,大力的关上了房门,“砰”的一声让桃月宴肩膀颤动了一下。 嘴角泛起自嘲,他竟然说自己不是,当真不是吗?站在原地,紧紧的盯着房门,仿佛想要穿过门板,看向里面。 大力关上房门后,清离再也承受不住,靠着门板的身子缓缓下滑,最后坐在了地上,一腿曲起,一腿平放,垂着头任由发丝从耳际滑落。 宴,我怎么能告诉你,我就是夜离,我又怎么能打扰你的生活,我这样一幅破败的身子,不知何时就再也睁不开眼,我怎么能再让你承受一次前世亲眼看见我离世的痛苦。 我不敢承认,我也不能承认,我看得出你爱上了龙凌,这样最好,我注定无法陪你走到最后,只愿他能给你一个安稳。 一个坐在屋内的地板上,一个站在屋外的院落中,只有一道门板相隔,却仿佛隔开了一道海洋,让两个人相知相见不相认。 夜离,为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好久…从看到宣纸的一刹那,一直到现在,她的心颤抖不停,那手枪只有她和夜离两个人见过,也只有夜离最清楚自己在手枪上做了什么,枪柄的地方,她曾经幼稚在那里找人雕刻了一个桃字,而只有夜离见过,因为那雕刻师就是他找来的。 而那宣纸上的手枪,竟然也丝毫不差的在枪柄的地方,写着一个桃字,这只有两个人知道的事情,已然明了。 “宴儿?”龙凌四处找寻桃月宴无果,在问过范剑之后,得知她竟来找清离,有些疑惑走到这里的时候,就看到桃月宴失神的面对着清离的房间,一动不动。 有些害怕的走过去,拉起桃月宴的手,却发现冰凉无比:“怎么了?手怎么这么凉?”虽然已值深秋,但是现在正值下午,还不至于冻得双手冰冷。 “他为什么不承认…”桃月宴喃喃的说了一句,没有焦距的眼神看向龙凌,仿佛木头人一样动作僵硬。 “谁?承认什么?”龙凌有些焦急,从没见过她这般模样,而她口中的他又是谁? “承认…”双眼眨了两下,接着眼皮沉重,说了两个人就彻底陷入黑暗。 “宴儿!”龙凌一把抱起桃月宴,慌乱轻拍了一下她的面颊,如今宴儿身怀有孕,千万不能有事,如果让他知道是谁惹了她,定要了他的命,脸色阴鸷带着桃月宴飞身离去。 房内的清离,双手紧紧的扣在地板上,与地面摩擦的食指已经血迹一片犹不自知,她怎么了?好想出去看…却还是拼了命的忍住了动作… 第三十七章 梦境与现实 桃月宴的晕厥,让龙凌整个人仿佛蒙上了一层煞气,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请了大夫来看,只说是情绪有些波动,对胎儿的影响不大,但是需要时间多休息。 守候在床边,看着桃月宴的睡脸,龙凌抓着她的手,不曾松开,为什么此刻他的内心有些慌乱,不知道为何刚刚看到宴儿的样子,有一种要失去她的错觉,想着更加紧了紧手掌,不论上天下地,这一生他都不会放手。 而一直闭目躺在床上的桃月宴,此刻已然沉浸在自己的睡梦中,无法自拔。 “下面要拍卖的是一款纪念珍藏版1911手枪,起家五万美金。”拍卖会上带着白手套的主持,将一把精致打造的手枪,展示在众人面前。 下面席位上,大多为非富即贵,看到这手枪都跃跃欲试,谁人不知这1911款手枪是最昂贵也最具价值的,这也是这一场拍卖会的重头戏。 “老大,怎么样?”夜离坐在桃月宴的身侧,看着她的侧脸也同样带着兴奋。这一款手枪老大已经喜爱已久,因为珍贵,所以数量稀少,如今在拍卖会上被拿出来,果真有看点。 “不错。”桃月宴火热的看着那手枪,精致打造的枪身,带着雕花条纹,不像一般手枪那般凌厉,却多出一份典雅美观。 台上的主持人带着白手套,细致的摩挲着枪身,让下面的人已然开始举牌抢价,“十万!” 第一个举牌的人,是有名的商人,只不过黑道背景也同样骇人,开口就加价一半。 “十五万!”身边立刻有人跟着抬高了价格。 “五十万!”坐在桃月宴与夜离旁边的人,一开口就让不少人侧目。 半饷,大家都有些思索的没有再加价,似乎在考虑着这样一把只适合珍藏的手枪,是否值得用如此高的美金价格拍下。 “五十万一次。”主持人巡视全场。 “五十万二次。”再次拿着手枪对着在所有人面前转了一圈,却发现仍旧没人加价,“五十万…” “两百万!” 哗,顿时坐席上的所有人都惊讶的看向喊价的人,两百万买这样一把只能看不能用的手枪,太不划算了,虽然他们也都很喜爱,但是商人最明白的就是花钱华在刀刃上,这手枪年代的确够长,但是花两百万美金将近一千五百万元买这东西,在他们看来真是疯了。 夜离手里举着号码牌,唇角带笑,两百万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再说老大喜欢不是吗! 桃月宴也同时侧目看向夜离,“你喜欢?” “嗯。” “两百万一次!” “两百万二次!” “两百万三次!”木槌打在拍卖桌上,一锤定音,这一柄手枪成功的被夜离拍下来,而不少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夜离,这桃老板的手下还真是疯了,竟然就这样拍下来,也同时对桃月宴的放纵嗤之以鼻,就算财大气粗,也不是这样挥霍的。 高速路上,一辆飞驰而过的法拉利限量跑车疾驰而过,车内桃月宴坐在副驾驶,夜离开着车,上车的时候就已经将那拍卖而来的手枪交给了桃月宴,而那两百万美金也是他自己而出,并没有拿公司一分钱。 “嗯,的确是把好枪。”放在手里把玩过后,桃月宴将手枪放回精美的盒子里面,作势要交给夜离,而开着车的夜离笑了笑:“老大,送你的。” “送我?”桃月宴诧异的看着夜离,这手枪是他用自己的钱拍下来的,原本以为他十分喜爱,所以自己才没有夺人所好,现在竟然要送给自己? “嗯,生日礼物。”夜离笑的奸诈,他可是从来都不会忘记老大的生日,也只有她自己粗心的永远不记得。 “不需要,太贵重了。”如果她喜欢,自己也可以拍下来,但是他的钱也都是一分一厘凭借自己的能力所得,就算价格他们承受的起,自己也不会白拿。 一个急刹车,夜离就这样将车子停靠在了高速路的右侧,在车内认真的看着桃月宴:“老大,见外了不是,这么多年你也够辛苦了,而这不过是点点心意,有什么贵重不贵重的。”看着桃月宴深思的侧脸,夜离在心中加了一句,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比你还贵重的吗? 察觉到夜离语气的不忿,桃月宴侧目看向他,“不会反悔?”如果他都这样说,自己还拒绝的话,那就太矫情了,这些钱她会从别的地方补偿给他。 “怎么可能,收好吧您咧!”夜离笑着再次启动引擎,一路开车回到总部。 坐在自己顶层的办公室内,桃月宴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手枪,自从入了黑道,她对这些冷武器愈发的喜爱,这一把她垂涎已久的手枪,终于到手,还是让她感觉很不真实,左右看着,就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对着手枪左右比划,却舍不得下手,她只不过突然幼稚的想在手枪上刻上自己的名字,却又害怕损毁了手枪原本的典雅。 正纠结的时候,夜离从门外走进,看到她一手拿着刻刀,一手拿着手枪,眼神闪了闪:“老大,什么情况?” “嗯,刻字!”头不抬眼不睁的就这么回了一句,也不理会夜离,继续打量着手中的宝贝。 “刻什么?” 一直沉浸在如何下手的桃月宴,突地回神,有些尴尬的看着夜离:“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夜离额头彪下一滴汗水:“老大,进来半天了。” “有事?” “嗯,我认识一个做雕刻的人,我请他来吧。”说完夜离就旋身走了出去,让桃月宴愣在了皮椅上,她刚才不知不觉的都说了什么? 两天后,当雕刻师将手枪完好无损的交给桃月宴的时候,让她心中喜爱之感直线上升,只见枪柄的地方,被雕刻出一个十分精美的艺术字,桃正是她的姓,而看到她带着欣喜的神色,夜离也笑了:“老大,还不错吧!” “嗯,不错,非常了得。”赞赏的看着夜离,又看了一眼那雕刻师,转身将手枪放进打造好的展示台里面,细致的打量。 “呵呵,老大,那我先走了。” …… “夜离,不要走!”躺在床上的桃月宴,在梦境的冲击下,突然坐起了身子,睁大双眼,喊了一句。 这让龙凌吓的一下子坐到床边,双手扣住她的肩膀:“宴儿。” “夜离。”听到呼唤,眼神还没有聚焦的桃月宴,直接对上出生的龙凌,嘴里却含着夜离的名字,让龙凌呆愣,夜离是谁? “宴儿,是我。”轻微的晃了晃桃月宴的肩膀,龙凌皱成了“川”字的眉心,紧紧的看着她。 身体紧绷僵硬的桃月宴,视线清晰过后,才发觉原来一切都是梦,看到龙凌担心的神色,吐出一口浊气:“我怎么了?” “你晕倒了,到底发生什么了?”龙凌脸色晦暗不明的问着桃月宴,为什么他此刻感觉她的心里有人,但绝对不是自己。 放松抑制紧绷的神经,手仍旧被龙凌紧紧的抓着,手心上传来的温度,温暖了她沉入冰湖的心,“只是做了梦,没什么大不了。” “仅此而已?”龙凌对她的回答带着不满也有着疑惑,她晕倒前与刚刚梦醒时,所表现出来的绝对不只这些。 “嗯,就这些。”疲惫的桃月宴,再次躺在床上,清离的不相认,与梦中的情形互相撞击,让她此刻倍感心焦,对于龙凌的疑问她也不愿多说。 “好,那你再休息一会,大夫说你有情绪波动,宴儿,你不愿说我也不会逼你,但是你要考虑一下咱们的孩儿。”龙凌咬着下唇,声音不冷不热的看着桃月宴说完,为她盖好被子,起身离去。 躺在床上,在龙凌离去后,桃月宴睁着眼,看着头顶的床板,夜离,为什么… 离开房间,龙凌站在门外,看着已经接近昏暗的天色,抬步离去。 当桃月宴在房门外晕倒,龙凌万分火急的带着她去找大夫,清离在自己的房内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不曾移动。 手上的血迹已然干涸,却仍旧用力的按着地面,她一定恨自己了吧,一定对自己很失望,可这就是他,前生宁愿在她身侧陪伴,也不愿开口告诉他自己的情节;今生她有了龙凌,他还能怎么办,就算是相认,只是徒增彼此的伤感。 即便他内心深处一直有个声音在叫嚣,让他告诉她,但是他又怎么会不清楚,她如此心伤,也许只是因为前世自己的死,他不要她的可怜,也不要她的眷顾,如果不能得到她的一心一意,那么自己宁愿一世孤独,远处陪伴。 “叩叩叩”,清离身后抵着的门板,此刻想起敲门声,眼神微闪,轻轻动了一下手指,而后慢吞吞的从地上站起身,对于手上的伤视若无睹,拉开门闩,看向来人。 “三王爷。” 龙凌一身黑红长袍,站在门口与里面略带狼狈的清离对视,宴儿的不对劲,全是在下午来此之后才发生的,他想要了解,急切的想知道。 “少主。” 侧开身,清离颔首:“王爷请进。”他知道龙凌来此的目的是什么,也知道接下来他要问的是什么,躲不过,那就面对吧。 入内后,看着里面简单的布局,干净清爽的房间,走过清离的身边还能闻到一阵药香味,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椅子上,看着仍旧伫立在门口的清离:“少主应该很清楚本王来此的含义吧。” 清离叹息:“还请王爷明示。”打从心里他不讨厌龙凌,甚至还是心存感激的,珍珠岛的战乱虽然没有发生, 但是他一直在此帮忙,他也都看在眼里。 只不过得知他与宴的关系,让他无法平静的对待他,也无法无视他的存在。 “少主难道不打算解释一下,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龙凌语气生硬,此刻看着清离,只感觉这次带宴儿来珍珠岛似乎是个错上加错的举动。 “呵呵,王爷似乎问错了人,下午我一直呆在房间,至于王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王爷还是问王妃比较好吧。” 龙凌鹰眼眯起,看着清离孱弱的身子,“是吗?那不知少主可还有其他的名字,例如夜离之类的!” 清离闪神,但是很快就遮掩过去,“没有,王爷若是没事,还是去看一下王妃比较好,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聪明如龙凌,对于清离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错过,自然也发现了他在听到夜离这两个字之后的变化,抿着唇不发一言,深深的看了一眼清离,起身离去。 他想知道的已经知道,清离与宴儿之间,绝对不正常,只不过他有种感觉,宴儿对清离似乎更加在意。 心中迸发出的想法,让龙凌备受煎熬,他要如何自处,他爱她,甚至过于自己的生命,难道如今她都已经怀了身孕,自己竟然还不能抓住她的心? 清天房门外:“爷爷。” “嗯?臭小子,你来了,进来进来。”清天将清离迎进门,略微有些诧异,这个时间晚膳都快开始了,他怎么会来。 “爷爷,我有事找你。” “你说。”看着清离一脸正色,清天以为是什么大事,也立刻危襟正坐。 “如今珍珠岛的危机已算是接触,短时间内相信他们不会再犯,不如让龙三王爷还有清风他们先行离去吧,一直在岛内耽搁他们的事情,总归是不好的。”清离想了一下,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闻言清天微皱眉头,“嗯,有道理,说到底他们也都是为了帮助咱们而来,若是一直让他们在这里耗时间,也的确不妥。” “不如在稍后的晚膳时分,爷爷也可以问一下他们的意见。” 清天带着探究的看着清离:“你小子,终于对珍珠岛的事情上心了,爷爷还以为你就这么清心寡欲的过一辈子呢。” 清离微蹙眉头:“爷爷,我这也是为了大家着想,毕竟现在平静了,也不可再让人家在此耗费时间。” “嗯,是是是,你个臭小子,真不知道你是爷爷,还是我是孙子!啊呸,我是爷爷!”清天言辞颠倒的说了半天,突然不怀好意的看着清离:“不对劲,你小子不对劲啊。” 一边说着一边绕着清离身侧转圈,上下打量他:“从不见你对岛中的事情这么在意过,你做什么了?这么着急的让爷爷送人家走,老实交代!” “爷爷,听不听随你!”有些烦闷的清离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带着烦乱的心情离开后,清离走在珍珠岛内,自己的房间不想回去,与爷爷说完之后,他也觉得自己多此一举,这样一来反而觉得他有些小心思。 他如此做的原因只不过想让她离去,这样至少让自己可以继续默默的想念,默默的生存,直到离开。而他也相信,如果不让她走,也许她会继续追问自己,不是他矫情,而是他无能为力。 他不能放弃珍珠岛的所有人,特别是那个老头,从他醒过来的那一天开始,爷爷对他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更何况他还带着清离原本的记忆,更加不能自私的离开。 “大哥?”不知不觉走到了龙忧的房间门口,而正走出房门,打算去前厅用膳的龙忧,看到清离失魂落魄的样子,十分诧异。 “你怎么了?”快步走到清离身边,看着他不解的询问。 “没什么,你这是要去哪?” “去用膳啊,一起吧。” 清离颔首,与龙忧一起慢行,忍不住开口问着龙忧:“无极公子与三王爷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见此龙忧赶紧回话,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关心此事,但是难得这大哥有想知道的事情,他也不会隐瞒:“听闻是当初在大会的时候,两个人一直被传为断袖。呵呵,说来我当时还差点误会,不过幸好他们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 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句话如同刀子一样,戳在了清离的心中,终于在这一刻,他彻底的放弃,也同时庆幸自己没有打扰到他们,而事实究竟如何,恐怕只有当事人知道。 晚膳,几乎所有人都到了饭厅,龙凌一身寡淡的气势,独自坐在一旁,身侧的位置空空,不见桃月宴。 “呵呵,老朽以茶代酒,谢谢三王爷在这段时间对珍珠岛的帮助,今后若是有事,老朽定当义不容辞。”清天看着桌上的龙凌,他这一番话主要是说给龙凌。 “岛主客气了,只不过还希望岛主能够放下与父皇之间的嫌隙,毕竟多年过去,逝者已逝,父皇也一直都在恕罪。”龙凌心念着龙天的父皇,也不知道他的身体如何,这一趟珍珠岛他也是奉命而来,只不过发生了一些让他无法掌控的事情。 闻言清天抿着唇,“嗯,当年若不是他…哎,算了,都过去了,这次还是要谢谢三王爷。” 两人举着酒杯,一饮而尽,接着清天就考虑了片刻,将话说出来:“既然现在一切落定,我也不敢再耽误三王爷的时间,若是三王爷还有事,不妨去办。” 虽然谁都听的出他话里的意思,但是仍旧让人感觉不舒服,特别是龙凌身后一直站着的凌竹等人,虽然是他们主动来此帮忙,但是这老岛主的意思是撵人了? “呵呵,本王正有此意,龙天事务繁忙,本想着今天与岛主辞行,既然如此,本王明日就会带人离去,今后若是有事,可派人随时通知本王。”龙凌没有任何不悦,反而心底的石头落了地,他一下午的时间,也正在为这件事而烦恼,想着离开,并不是别的,而是如今宴儿与清离之间的气氛,让自己心忧,他不得不小人之心的带着宴儿尽快离开,斩断她与清离之间的那层关系。 “嗯,那就好,本来岛上安全了,也不敢再让王爷逗留,若是耽误了王爷的大事,那就是我的罪过,还望王爷海涵。”清天冠冕堂皇的说了一番话,让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很不耻,但是为了那个臭小子,他不得不说出来。 别以为他不清楚那小子与王妃之间的事情,这岛上的所有事都是瞒不过他的眼睛的,那天下午虽然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对话,但是对于两人之间的动作,他也看的个明白。 冰兰那丫头竟然放弃了他,随着沥楚痕离去,让他暗恨自己看走了眼,本以为那丫头是个好姑娘,自己也能安心的将清离这小子交给他,却没想到来了一个窝囊皇帝,就让她跟着跑,真是浪费他的一番心血。 而在这期间,清离一直自顾自的吃饭,没有说过一句话。 一顿饭与清天客套之后,龙凌有些踌躇的想着要不要去找桃月宴,毕竟他下午出门的时候,说的话语气有些重,他只是生气为什么很多事情她都憋在心里,难道自己还不值得她倾诉吗? 桃月宴与下午一样,此刻仍旧躺在床上,看着床板不知在想些什么,她知道龙凌离开的时候,说的话带着气愤,她也了解这样对他不公平,但是要她怎么开口,难道要告诉他清离是自己一直在找的人,也是自己一直心心念念无法忘记的人? 她自己也不知道对清离到底是什么感觉,犹记得当初她在见到月流觞的时候,误以为他是夜离,只觉得那时候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却又在得知他不是夜离的瞬间,整个世界天塌地陷。 是爱?不是爱?她只知道夜离是她一直放在心里记着的人,前生他为了自己而死,当一直失望过后,她以为夜离没有那么幸运,理所当然的接受了龙凌的感情,却在她身怀六甲的时候,突然得知他的消息,如此大的玩笑让她如何自处。 吱呀一声,门扉被打开,龙凌看着房内乌黑一片,眉头蹙起,但他感觉的到床上的气息,三两步走到烛台,点燃灯火,带着复杂的心情走向了床边,此刻桃月宴紧闭双眼,似乎已然熟睡,龙凌带着粗糙的手指抚上她的面颊,宴儿,难道这是你回避我的方式… 手指弯曲,再伸直,再次弯曲,来回好几次,龙凌都无法下手,他答应了岛主明天就会离开这里,如果这时候他点了宴儿的睡穴,直接将她带上传,会不会更好一点,但是心底却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不可以这样做,否则恐怕宴儿对他的芥蒂会越来越深。 “宴儿,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就会离开珍珠岛。”在床边,嗓音沙哑的留下一句话,龙凌起身离开,宴儿,为什么要装睡。 他分明看出了桃月宴的躲避,留下那句话,也是想让她自己决定,到底是留下,还是… …… 沥粤一片萧索,曾经人满为患的街道,此刻已然空冷寂静,所有百姓门窗紧锁,生怕大军突然来袭,战事降临。而所有楼阁商铺,也都无人光临。 一众马车,终于经过多天的赶路,来到了沥粤京城,为首的侍卫报备之后,拉着马车进了皇宫。 马车内被月想容赐给侍卫的紫衣,此刻衣着已经穿好,闭目晕倒的车内,青荷有些闪躲的看着紫衣,如今回到皇宫,这淑妃若是和皇后说起她所做的事,恐怕…想着就将求助的眼神看向一脸从容的月想容:“公主,入宫后我可不可以在你身边伺候?” “那是自然,你已经是本宫主的人,怎么难道你还想回去那个什么皇后身边?”月想容闻言面色不佳的看着青荷,若是敢背叛她,看她怎么收拾。 “不不不,奴婢正是这个意思。” “放心吧,本宫主来对付那个皇后。你去把她带到皇后那里,怎么说你想好了没?”月想容踢了一下躺在地板上的紫衣,没有一丝怜悯。 “嗯,公主放心,奴婢会告诉皇后的。”青荷信誓旦旦的保证,她如今为了报名,也只能攀高枝的留在公主身边,只希望皇后不要怪她,人之常情而已。 “对了,你们这沥粤怎么这么冷清?马路上都没有人?”月想容想到从进入京城开始,马路上都看不到行人,而且安静的可怕。 青荷眼神转了转,也是时候告诉她了:“不瞒公主,其实如今…月弦正在攻打沥粤,所以…” “你说什么?”月想容惊的尖声问了一句,月弦攻打沥粤?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可能,父皇不是还要与痕合作攻占珍珠岛的吗? 青荷点头,一脸慎重的说道:“公主,是真的,听说是月四王爷带兵,已经从东面一路挥军直下,如今人心惶惶,马路上自然行人稀少了。” “怎么会这样?老四怎么突然就攻打了沥粤,痕知道这件事吗?”月想容紧张的拉着青荷的手,此刻也无法镇定了,她才刚刚到这里,就发生战乱,不行啊,她还没坐上皇后,如果被老四夺了沥粤,她还怎么翻身。 “公主别急,已经告诉皇上了,也不知现在具体的情况,等下进宫就知道了。”青荷安慰着月想容,如今月弦的公主身在沥粤,想来那月弦的四王爷应该多少都会有所顾忌的吧。 月想容的到来,让皇后心里的大石落了地,匆匆带人前来接待,站在皇宫的青石路上,看着马车越来越近。 月想容在青荷的搀扶下,走下马车,入目一片恢弘大气的皇宫背景,心里还算是满意,至少沥粤的皇宫与月弦的相差不大。 “想必这位就是月弦二公主吧,果真是个美人。”皇后带着假意的笑容,撑着肚子就走到月想容的身前。 月想容高傲的斜睨着皇后:“你是谁?知道本公主的身份还不下跪行礼?”她自己知道眼前怀孕的女子是谁,只不过既然还没有表露身份,她自然给她一个下马威,青荷已经将她要紫衣做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自己,以为自己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吗? 闻言皇后面上的表情僵硬,不着痕迹的皱眉,没想到这公主竟然如此难缠,也没想到她这般高傲的姿态,有些愠怒的开口:“本宫是沥粤的皇后,既然知道公主要来,自然要亲自接应,今后都是后宫的姐妹,相互照应也是应该的。” “皇后?痕可没有说他的后宫有皇后,痕可是对本公主说过,要立本公主为后的!”月想容不客气的挡回了皇后的话,以为她是皇后很了不起吗,今后这后宫具体是谁做主还不一定呢。 皇后闻此撑在后腰上的手紧紧攥起来,她自然也知道这公主说的不假,当初已经有人告诉过自己,只不过到后来却一直没有消息,她也十分着急,如今这公主已经来了,不论怎样,都要先稳住她,否则再让人烙下话柄更是不妥。 “呵呵,既然如此,那公主好生休息,本宫就不打扰了,一切还是等着皇上回来再说。”她不得不忍气吞声,如今月弦与沥粤之间还有一场硬仗,若是这公主伺候不好,再给月弦吹什么风,那沥粤更加危险了。 此刻所有人都诚惶诚恐的态度对着月想容,生怕她不高兴似的,却没人知道其实她在月弦的地位恐怕还不如一个婢女来的重要。 “青荷,扶本宫回去。”满意的看了一眼青荷,恐怕若不是让她去,这公主都不知道此刻身在哪里了,虽然她心中愤恨,但是表面上仍然不可造次。 青荷有些为难:“这…” “对了,这个人本公主要了,正好本公主身边没有可用之人,就让她留下来伺候吧。”月想容高人一等的姿态,看在皇后眼里那就是在挑衅自己,剧烈的喘息着,看着青荷低头的样子,也愤恨不已,没用的东西。 轻甩衣袖,带着身后的宫女离去,也顾不得还没有安置的公主,只怕她要是再与她说话,自己都要被气死了。 “公主,如今六王爷代为执政,奴婢带您去上书房。”青荷在月想容的身侧提醒。 “好,走吧。” 丽妃和惠妃晕晕乎乎的从马车上下来,相互搀扶的直接回了自己的行宫,她们当初与皇上一同出发的时候,乘坐的是特意打造的步辇,不但宽敞,而且稳固,哪里像这简陋的马车,几乎快将她们整个身体摇晃散架了。 上书房内,沥楚夜刚刚与一众大臣咆哮过后,正坐在椅子上不停的喘息,这沥楚痕到底是怎么当的皇上,这些酒囊饭袋只拿着国家的俸禄,竟然没有一个能给出有用的建议。 “三王爷,月弦公主回来了。”小太监走到沥楚夜身边,唯唯诺诺的开口,这三王爷的脾气可比皇上或者是六王爷大多了,他可不敢惹。 “谁?”沥楚夜疑惑,月弦公主来了?突然想起当日在大会上,沥楚痕当众说出要娶了月想容的事情,不屑的撇嘴,“让她进来。”也就沥楚痕那个窝囊废能够想出借用女人上位的方法。 青荷陪着月想容来到上书房后,听到里面的问话是三王爷,不禁诧异三王爷怎么会回来,当初执政的明明是六王爷。 走到里面就看到沥楚夜阴森的一张俊脸,与平日相传的风流王爷的表情截然相反,有些胆颤,“见过三王爷。” 而月想容自然是见过他的,也知道当初在大会上他与痕之间的不和谐,没有什么好脾气的直接说道:“本公主来了,三王爷竟然不迎接?难道不怕父皇…” 呵,进门第一句就给他一个下马威,沥楚夜冷凝着脸庞,看着月想容:“来就来了,没长腿吗?还需要本王迎接?” “你…你好大的口气。”没想到沥楚夜竟然不像其他人对她的态度,而是开口就讽刺,顿时怒火中烧的月想容食指就指向了沥楚夜。 沥楚夜见此也不生气,漫步从容的走向月想容,猛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一拽,就将月想容拉到自己的面前,欺身靠近月想容,身子鼻翼喷出的气息都打在了月想容的脸上:“公主,这里是沥粤,不是月弦,想耍公主脾气,还是看清楚比较好,另外你在月弦的身份地位,别人不知,本王还是很清楚的,若是公主不介意,本王可以昭告天下,公主以为如何。” 世人皆传沥粤三王爷风流成性,此刻做出这种举动也无可厚非,而月想容对于如此靠近自己的沥楚夜,眼里闪过慌乱,他身上的气息扑鼻传来,让她的心跳动不已。 这不是那种为了靠近沥楚痕刻意为之的,而是从心里直接传达出来的感觉,忽然让她觉得面前的男子,好出色。 半天怔忪没有说话,精明的沥楚夜自然看出了她的晃神,不屑的放开她的手腕,甚至还隐晦了甩了一下手,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公主要是没事,以后还是安心呆在后宫里面等你的痕吧。” 说完不耐的挥挥手,小太监立刻走到前面:“公主,请。” 仍旧没有回神的月想容,由身侧的青荷搀扶着,身前的小太监指引着,一步步走出了上书房。 “哼,不知好歹,水性杨花,来人,本王要洗手!”说着沥楚夜仍旧嫌弃的拿着一块布巾就猛擦手。 被带出去的月想容,仍然沉浸在迷茫里面,她这是怎么了,从来没有如此慌乱过,当初在面对沥楚痕的时候,她也不过是虚与委蛇。 “公主?公主?”青荷有些担忧的摇晃了一下她的手臂,这公主是怎么了,难道被三王爷吓到了? “嗯?干什么?”被扰乱了思绪的月想容,口气不悦的等着青荷,她还没理清自己的想法,就被她给打断了。 “公主,你别怕,虽然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三王爷回来了,但是他已经被皇上赐到封地,想来过段时间就会走了,皇上很快就会回来的。”自以为是的青荷,开口安慰着月想容,她可不愿意自己如今赖以生存的人被别人一句话就吓的退缩了。 “他什么时候走?” “应该快了吧,皇上要是回来了,他肯定就会走了。” “哦。” 听到青荷的话,心情开始有些烦闷,突然想起一件事:“淑妃呢?” “哎呀,还在马车里呢。”说着青荷就大叫了一声,回身看去马车早已不见了踪影,安顿好了月想容,赶紧出去找驾车的侍卫,而当他走到马厩的时候,顿时止住了脚步,又是这声音。 马车内一直晕厥的紫衣,此刻混沌的有些躺在车上,感觉自己的身上微凉,努力的睁开眼皮,结果就看到一个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的头颅。 手脚已经在进宫前就被松绑,立刻推搡着身上的人,嘴里嘶吼:“狗奴才,滚开。” 没想到淑妃会突然醒过来,仍旧是同一个侍卫,猛地一巴掌打在紫衣的脸上:“狗奴才?淑妃娘娘那天你不还是很享受吗?就让属下继续伺候你。” 说着动作继续加大,而他一巴掌也让紫衣更加晕眩,已经好几天都没有进食,每天都只能喝几口水而已,此刻更是受不了侍卫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而察觉到她再没有任何举动,侍卫更加肆无忌惮,双手也更加不老实。片刻过后心底一片悲凉的紫衣,被侍卫再次吃干净。 青荷皱眉,走到马车附近,听到里面呻吟的声音,一把拉开马车门,看到里面的情形后不禁红着脸骂道:“喂,你不要命了,这里是皇宫了。” 闻言侍卫猛地加快两下动作,嘶吼一声之后,穿上衣服,对着青荷嬉笑:“嘿嘿,青荷姑娘,抱歉抱歉,一个没忍住,还请姑娘见谅。”说着就从身上拿了一锭银子,递到了青荷手里。 “哼,还不快下去。”青荷佯装生气,拿着银子随后放进了衣袖内。 “是是是。”侍卫拿着衣服边走边穿,很快就离开了马厩。 青荷走进马车内,看着刚刚还完好的衣服,再次被侍卫给撕碎,心中暗骂那个侍卫,赶紧再次从旁边的包裹里面,拿出一套衣衫,给紫衣穿上。 此刻的紫衣像是个布偶一样,任由紫衣给她穿衣服,神色木讷眼神没有焦距,当青荷为她穿完衣服,扶起她:“淑妃娘娘。” 紫衣眼神闪动了一下,“青荷,你们好狠…”嗓音已经沙哑的如同破锣,看着青荷眼神无波,依然麻木。 “娘娘,要怪只能怪你当初对公主动手,否则…”青荷遗憾的说着,但是并不见有太多的怜悯。 “怪我?当初不就是你和皇后让我去的吗?”紫衣一下子坐起身,一把扼住青荷的脖子,虽然没有力气,但是整个人也都扑到她身上,将她按在身下。 而青荷则无所顾忌的一脚就踹在紫衣的肚子上,直接将她踹离了身上,紫衣的身子猛的撞在了车壁上,再次晕厥过去。 第三十八章 给我一个理由忘记 南忠镇 秦棉与桃月影两人搀扶着太后,身侧跟着一脸严肃的桃月锦,从皇家寺院偷偷出来后,四个人一路跋山涉水终于来到了南忠镇,也就是沥楚墨当初被沥楚痕赐到的封地。 南忠镇位于沥粤难免的边睡,与皇城相距甚远,已接近龙天的位置,而这里也显然没有受到战乱影响,百姓的一切生活作息都还很正常。 当到达南忠镇的时候,太后手脚冰凉,她的墨儿有多久没见过他了,这一次她一定要和他再次翻身,沥楚痕桃月宴,你们给哀家等着。 她自然也听说了最近月弦攻打的事情,天知道她有多高兴,她就要亲眼看着沥楚痕如何从皇位上滚下来。 “姐,前面就是八王爷的府邸了。”秦棉擦了擦头上的汗渍,这一路来她们四处躲避官兵,好不容易来到了南忠镇,也累的够呛。 “嗯,快走。”太后心情激动,忍不住加快速度,走到了不算高大的府邸门前。 “什么人?”门口的侍卫看着面前身着朴素的几个妇人,皱眉拿着刀挡在身前。 桃月影上前一步:“这位是当朝太后,还不快让我们进去。”这一路都没有梳洗过,她只感觉自己身上都有味道了,如今已经到了这里,当然要尽快进去。 “太后?”侍卫带着怀疑看向头发苍白的妇人,明显的不相信。 “你去叫墨儿出来,自然就明白了。”太后声音带着颤抖,她的墨儿竟然就住在这样简陋的府邸里面,沥楚痕你欺人太甚了。 侍卫犹豫片刻,对旁边的几人说了一句话,自己回身走向府内,如今天下不太平,他们自然要更加谨慎。 府邸内,大厅首位上坐着一个男子,身边的桌案上放着几只鸟笼,里面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而男子一手拿着竹签,在里面逗着小鸟。 “王爷,门外有人自称是太后,想要见您。”侍卫恭敬的看着逗弄小鸟的男子,单膝跪地禀报门外发生的事情。 “太后?”男子一张娃娃脸,闪过痛楚,而后轻轻的说了一句:“让她进来吧。” “是。”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太后,侍卫暗自庆幸自己好在没有说什么过激的话,否则自己的小命不保了,想到王爷平日的手段,瑟缩了一下,赶忙出去了。 “太后,王爷有请。”恭敬的指引着太后等人,一步步走进了府邸。 府邸内略显破败,小路两旁的花草已然枯黄,没有欣欣向荣的景象,假山玉石也看的出很久没人搭理。 太后心疼的看着府邸内的景象,步伐凌乱的往里面走去。当走到厅内,才迈过门槛的时候,抬眼看到面前的男子,那一头白发冲击的她身体晃悠猛的退后了两步,幸好被秦棉和桃月影扶住。 “墨…墨儿…”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看着面前白发童颜的男子,她的墨儿为什么会白头华发,曾经充满笑容的娃娃脸,也是一片淡漠。 “母后。”轻声唤了一句,没带任何感情,让太后心中揪痛,甩开秦棉和桃月影扶着她的手,摇晃着身子走到他面前,摸着他的白发:“墨儿,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除了这些她什么都说不出口,她的墨儿还不到双十年华,怎么会这样就白了头,是她造的孽啊。 “母后,你不在寺院内,怎么会来此,皇上知道吗?”沥楚墨无视太后摸着他头发的手,仿佛陌生人一样,说的话也不太丁点情感。 太后老泪纵横,摇晃着头:“墨儿,都是母后的错,都是母后的错,你能原谅母后吗?”当日她被沥楚痕送往皇家寺院,临走前都没来得及看他一眼,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被送来这里的,为什么再相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儿子,竟然头发比她这个年老的妇人都要白。 “母后还是尽快回寺院吧,若是让皇上知道,不太好。”没有母子相见的感动场面,沥楚墨一直淡漠的神色,让太后终于承受不了:“墨儿,你难道你想见母后吗?难道你还在怪母后当初所做的事?那都是为了你啊。若不是他们苦苦相逼,你又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太后边流泪边抓着沥楚墨的手,声泪俱下,苦苦言说,她的墨儿,到底经历了什么? “呵呵,事情都过去了,如果母后当真是为我好,那当初…母后还是尽快回去吧,这里也不太平。”沥楚墨抽挥手,回身坐在软榻上,反而在看到身侧的鸟笼时,嘴角泛起了淡笑。 这一幕让太后彻底崩溃,难道如今自己在墨儿的眼里还不如一只鸟吗?猛地抓起鸟笼一把就仍在地上,里面的小鸟被这剧烈的动作吓的更加疯狂的叫唤,里面的食物也散落的到处都是。 “沥楚墨,难道就因为当初的一点打击,你就从此一蹶不振了吗?你看看这天下,动荡万分,难道你就没有丁点的想法吗?哀家当初所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如今你这副样子做给谁看?”爱之深责之切,太后心中痛苦与气愤交杂,看到沥楚墨一副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模样痛心疾首。 而看到自己心爱的小鸟连着鸟笼都被太后仍在地上,此刻在鸟笼内扑腾着翅膀,沥楚墨双拳紧握,骨节泛白,强忍着生硬的口吻看着太后:“为了我,太后你还是想清楚在说话,当初如果是为了我,现在我会在这种地方吗?如果真的是为了我,当初你就不该欺骗我,拿我当个傻子一个耍来耍去,说到底你都是为了你自己,你想坐上太后,你想这天下尽数臣服在你的脚下,这根本就是你的野心,不要一切都说是为了我,我并没有要你做那些事!” 没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在沥楚墨眼里竟然被曲解成这样,粗喘着说道:“你翅膀硬了,哀家管不了你了是不是,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当初要不是哀家,你怎么可能当上八王爷,要不是哀家处处维护,你早都死了多少次了。” “我宁愿死,也不想再变成你的傀儡!”沥楚墨咬牙切齿,一脸狰狞的看着太后,她不会知道自己这几个月都经历了什么,也不会知道自己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人唯亲的八王爷。 “傀儡?哈哈哈,沥楚墨,哈哈哈,你竟然说你是傀儡,哀家做这一切,全都是为了让你站在高位俯瞰天下,你竟然以为哀家是为了自己,哈哈哈,太好笑了…太好笑了…”太后已然接近崩溃的状态,让沥楚墨嫌恶的看着她,不论她在说什么都永远不会再回到从前,他早已经有了打算,要不是眼前这个自称是他母后的人做了这么多事,他怎么会被分配到这个穷苦偏远的城镇。 太后疯狂的说着,伴随着大笑,但是脸上的泪却止不住的往下落,她到底做了什么,她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这孩子都是懂得,却没想到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她错了,错的彻底。 “八王爷,太后她真的是为了你,这一路上太后日夜不停的赶路,都不知道磨破了多少双鞋,说到底她也是你的母亲,你怎么能这么说,难道你忘了当初太后对你如何疼宠了吗?”秦棉看不下去,走上前扶着太后摇摇欲坠的身子,有些埋怨的看着沥楚墨,说到底他也是自己的侄儿,但是看到他与太后这样争吵,也实在于心不忍。如今她们所有人都还要仰仗太后,自然不能让她倒下。 “疼宠?她的疼宠就是将我推向火坑,让所有人看我的笑话,如此自私自利,根本就不配当我的母亲。”沥楚墨眼底痛苦闪现,他也不想这样,但是当日的一切历历在目,午夜梦回成为了他最痛恨的梦靥,怎么能说忘就忘。 他曾经的兄弟,他曾经崇拜的皇兄,在他出事之后,没有一个关心他,甚至都没有问他具体的情况就将他定罪,区区五十人护送就将他扔到这贫苦的南忠镇,甚至在他离宫的时候,都没有给他足够的银两,来到这里他带着所有的随从去打工挣钱,好不容易能有这样一个府邸为生,她以为当初那一切能这样就算了吗? 说到底他还是沥粤的八王爷,只不过那个曾经天真活活泼的人已经死了,现在的他正在谋划大事,断不能再被儿女情长所牵绊。 “八王爷,即便当初太后所做的事情欠妥当,但是也的确都是为了你,就算你为此生气,也要顾念一下母子之情,在怎么说太后也都是你的母亲,你这样说太伤太后的心了。”秦棉看着面前冷硬的侄儿,带着苛责的语气,仿佛教训他一般。 “丞相夫人不在丞相府呆着,跑到这里来管本王的闲事,用心良苦啊!”沥楚墨讽刺的看着秦棉,这女人又有什么资格说自己,一个外人家眷,还一副长辈的样子教训自己,是他太好说话,还是他们认为自己有资格? “你…”被沥楚墨一句话问的哑口无言,秦棉责备的看着沥楚墨,正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他自己是他姨娘的事情,太后却开口:“墨儿,你当真无法原谅母后?” “原谅?太后不是一直都认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是为了我吗?谈何原谅?” 太后心力交瘁的看着沥楚墨,她真的没想到自己苟且了这么久,冒着危险千里来此竟然换来这样的结果,自嘲的一笑,一把推开秦棉的手,就奔着旁边的柱子而去,大有自尽的气势。 “姐姐!”秦棉胆战心惊的想要拉扯住她,却只拽到了衣角,自己也被她快速奔跑的身子吓的呆住了,眼看就要撞到柱子上,沥楚墨身形快速移动,一下子就来到了太后要撞的柱子前面,在太后冲过来的瞬间,一把扣住她的双肩,止住了她的动作。 沥楚墨心惊与太后的动作,也同时庆幸自己幸好来得及,不论他说了多么伤人的话,面前的女人都是他的母亲,他也是因为遭遇到如此多的打击,才会将事情都怪在她的头上,却没想到自己的几句话,竟然就让她想要撞柱自尽。 “你放开我,沥楚墨,既然连你都如此对待我,我或者还有什么意思。”太后在沥楚墨的手下挣扎着,她不是做戏,而是真的感觉生无可恋,她能够在那枯燥的寺院内活那么久,唯一的支撑就是沥楚墨,结果来此却发现他恨自己入骨,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痛苦的吗? “母后…”沥楚墨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即便他在痛恨,也无法亲眼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身亡。 闻言太后抬起双眼,看向沥楚墨:“墨儿…你…” “母后,是我的错,不该说那些话,伤了母后的心…”沥楚墨痛苦的闭上双眼,他内心的煎熬不比她少。 “墨儿…”太后一下子抱住沥楚墨,母子两人抱头痛哭,秦棉也适时的擦了一下眼角,刚刚她都吓死了,生怕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靠山就这样没了。 而桃月影和桃月锦则一直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置一词,这种场面对于他们来说讽刺至极,从小他们就生活在桃月宴的阴影下,而自己的母亲在后来也被爹爹所嫌弃,亲情如今对他们来说,还不如吃一顿饱饭来的重要。 “姐姐,你怎么那么傻。”秦棉来到相拥的两人身边,对着太后有些责备的说了一句,而后两人互相放开,虽然两人冰释前嫌,但是太后眼底还有带有忧愁,拉着沥楚墨说:“墨儿,这是你姨娘。” “姨娘?”沥楚墨纳闷的看着秦棉,她是丞相夫人,这自己早就知道,但是什么时候又变成了姨娘?从来不知道母后与她还是姐妹。 “是啊,她其实是母后的妹妹,只不过不为外人所知,这一路上多亏了她的照顾,这是她的孩儿,月影和月锦。”说着就将身侧的几人都介绍给了沥楚墨,而沥楚墨只是淡淡的点点头,不见有多大的波动。 “娘,我饿…”桃月锦一直严肃的表情,此刻有些忍不住,揉着肚子看着秦棉。这一路上她们本就着急赶路,所以也只是匆匆食用了一些干粮,而才十几岁的桃月锦,一路奔波,又没有好好用餐,此刻肚子饿的咕咕叫,不禁开口。 “来人,准备用膳。”沥楚墨对着门口呼唤了一声,顿时下人都下去准备,而后走到桌边将地上的鸟笼拾起,有些心疼的看着里面没有生气的小鸟。 太后无措的走上前:“墨儿,母后…” “没事,不过是只畜生,让它活着它就可以活,不让它活就一刻也不能。”话音一落,沥楚墨掌风猛的打进了鸟笼,顿时鸟笼的鸟躯四分五裂,血肉模糊。 “啊…”桃月影看到这般忍不住轻忽一声,赶忙走到桃月锦的身侧,蒙住了他的眼睛,而后者却无所谓的拉下她的手,盯着血肉一片的鸟笼,一眨也不眨。 而太后看着沥楚墨的动作,心惊与他的残忍,同时也带有安慰的看着沥楚墨,这一举动是不是说明他想开了,做事如此果决,而且从他的话中听出,似乎也有些愤恨,只要有恨就好,恨意才能催动一个人所有的潜能。 “墨儿,你这头发?”仍然对于他白了头的事情耿耿于怀,太后心疼的拉着他的手,感受这那冰冷的温度。 “没什么,只不过是练功走火入魔。”沥楚墨轻描淡写的就说出来,却没有说当初自己走火入魔的时候,差一点就与她阴阳两隔。 幸好他活过来,而且功力也大大增加,再不是以前那个无忧的王爷,他要曾经欺负过他的人,全部臣服与他的脚下。 …… 青荷一脚将紫衣踹在马车的车壁上,看着她的眼神也充满了不善,到如今这地步她竟然还看不清形势,“淑妃娘娘,如今回宫,连皇后都要看公主的脸色,淑妃娘娘不会不知道吧。”带着明显警告意味的话,让紫衣闪了闪神。 如今她孑然一身,想着当初自己的行动明明是皇后允许的,却不知为何又派了青荷去阻拦自己,闭上眼心中苦涩,在这个皇宫她还能相信谁,当初如果不是自己背叛了小姐,是不是现在也不会遭受到这些。 不行,她要去问问,当日皇后对她的态度根本不是这样的,她必须要搞清楚为什么回突然转变,难道是宫内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猛然睁开眼,看着青荷带着恨意,“既然你知道回宫了,本宫的身份仍然是淑妃,你一个婢女,胆子倒是不小,以为有公主做后盾,就可以平安无事了?” 紫衣嘴角扬起,手里突然摸到了一个东西,用尽全身力气打在了青荷的额头上,顿时血花四溅。 “啊 ̄”青荷没想到紫衣会突然动手,猝不及防的被紫衣打个正着,额头传来剧烈的疼痛,让她惊呼,而紫衣的手仍然在往她的头上用力打来。 惊慌失措间,推开紫衣,一把拉开车门就跑了下去,捂着受伤的额头一路喊叫。剩下的紫衣喘息着,将身上的衣服整理好,拖着非常不适的身体,下车走向了未央宫。 “气死本宫了,该死的,她一国公主,尽然敢对本宫不敬,哼!”皇后正在未央宫内独自生着闷气,旁边一众宫女都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看着皇后大着肚子,坐在软榻上重重喘息,她们也都害怕,万一皇后的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恐怕她们都活不了。 “没用的东西,刚才看到那公主不敬,你们都干什么吃的,不知道维护本宫吗?”看着下面惶恐的宫女,皇后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好不容易有个懂颜色的人,却还被那公主给抢了过去,眼前这些人,一个个的什么都做不好,竟然都不懂得帮她说话。 “娘娘息怒,娘娘饶命。”所有人都惊恐的下跪,使劲磕头,平日里她们也不过是随行伴驾的宫女,或者都是伺候饮食起居的,谁会知道皇后的心思,再说当时身为皇后贴身侍女的青荷姑娘也在,也不见她说话的。 “娘娘…”门外传来一声虚弱的喊声,让皇后带着愤怒的神色就看向门口,结果在看到狼狈的紫衣的时候,心中惊讶,对啊,她怎么忘记这个人了,眼神闪动,立刻挺着肚子走上前,假装关心的扶着紫衣:“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正好她身边现在没有可用之人,而这紫衣不就正合适。 “娘娘,我…”好似见到亲人一样,终于能够放下提防,在皇后问话之后却再也支撑不住,连日来的饥饿,再加上心理的煎熬,以及身体被侍卫蹂躏的不适,全部爆发出来,让紫衣顿时晕倒在未央宫的大殿内。 皇后皱眉,看到她晕倒后,立刻走到一边,她身上的味道让她有一种想要作呕的冲动,“你们还看着干嘛,还不过来扶着,去找个太医。” “是。”宫女们惶恐的将紫衣抬到未央宫内曾经她住的房间,同时也赶忙叫了太医来诊治,而皇后则不屑的看着被抬走的紫衣撇撇嘴,要不是看她还有利用价值,否则说什么她也不会让她霸占她的未央宫。 一下午的休息,傍晚天色渐暗的时候,紫衣在床上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熟悉的床榻,还有帐幔,才想起自己已经回到了皇宫,这里应该是她一直居住的未央宫偏殿了。 带着虚弱,缓慢的从床上起身,她还要去见皇后,她急切的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妹妹?快躺下,幸好你醒了,吓死姐姐了。”小宫女在听到里面的动静时,就赶忙去通知了皇后,而这时皇后也匆匆而来,看到紫衣已经穿着鞋从床上站起来,走上前就带着愠怒的说道。 “皇后娘娘…我…” “先躺下,慢慢说,已经回来了,放心吧,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的。”皇后虽然猜不到她都经历了什么,但是从太医刚刚过来时说的话,她也有所了解,几日未进食,而且身上还带着不少的伤痕,而且太医还说似乎下体也受了伤。 看到皇后很关心自己的样子,紫衣顿时红了眼眶,她这一路所受的委屈,似乎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眼泪不住的留下,看着皇后:“娘娘,为什么当日让我去,却又派了青荷去阻止我,你知不知道…我…” “哎,苦了你了妹妹,都是姐姐的错,当时只想着千万不能让那公主进宫,却不知道…哎,你一定还没听说吧,如今月弦已经开始攻打沥粤,边关的不少城池都已经被月弦攻下,突然让青荷去阻止你,就是怕月弦若是知道我们如此对待公主,让战事升级那就是咱们的过错的。”皇后痛心疾首的样子,装作十分为难的说着。 “这?月弦攻打了沥粤?”这样一个突然的消息,让紫衣顿时心中慌乱,怎么会这么突然,而且一直都没有任何预兆,难怪青荷会去阻止,如果真像娘娘所说,被月弦知道她如此对待他们的公主,恐怕不光战事会升级,也许就连自己都难逃厄运。 “是啊,所以姐姐才派人快马加鞭送青荷而去,你不要怪姐姐,这也是情非得已。”皇后拉着紫衣的手,虚与委蛇的将自己的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 紫衣点头:“明白了,姐姐如此做也是正确的,只是…只是…”话到嘴边,却难以启齿,紫衣流着泪看着皇后,她要怎么说出她这一路上的遭遇,她想着报复,却不知改从何而起。 “妹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太医会说你…你的下身…”皇后也急切的想知道这一路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是心疼,而是好奇。 紫衣深吸一口气,闭着眼双拳紧握,躺在床上将一路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皇后,而闭着眼睛的她,没有看到聆听的皇后,眼里冒出的幸灾乐祸。 “你…你说,你被侍卫给…”听到最后,皇后还是没想到那公主竟然如此狠心,将堂堂后宫的娘娘赐给了驾车的侍卫,即便是她看惯了宫内的争斗,也没见过哪个女子会做的如此绝。 “是…”已然泣不成声的紫衣,眼角划着泪痕,每每想到当初发生的事情,就让她恨不得杀了那个公主。悔恨与杀意在心中开始生根发芽。 “天啊,她…她怎么会…这太不可思议了,你可是后宫的贵妃,她竟敢如此对你?”皇后火上浇油的说着,同时眼底也闪过阴毒的光芒,她就不信被人如此对待,这紫衣不恨那公主。 “娘娘,我该怎么做?”紫衣身手擦干眼泪,看着床边的皇后,如今她身边没有一个人,只有这皇后能帮助她了。 紫衣天真的认为,皇后与她真心相对,却不知道自己一直与狼为伴,到最后只落得一无所有,悔恨终身的结果。 “这…哎,如今还能做什么,皇上一直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而且这公主也一直以皇后自居,恐怕等皇上回来的时候,姐姐这个位置都坐不稳了。”皇后为难的看着紫衣,同时也将自己说的可怜无比,顿时让紫衣反过来安慰她:“娘娘,别这么说,皇上不会这样做的,如今月弦既然攻打沥粤,你说若是我们用这公主做人质,月弦会不会就范?” “这不好说,听闻月弦皇帝对这公主十分宠爱,若是知道我们打算用她当人质,万一因此对沥粤发动更加猛烈的攻击,只怕…”皇后还是有所顾忌,考虑的也比较周全,她自然明白紫衣心中肯定对那公主不怀好意,但是她也不能因此就拿整个沥粤开玩笑,再说皇上还没回来,一切还要等皇上回来后才能定夺。 紫衣垂下眼睑,躺在床上心里反复思索,现在她满心只想着为自己受的屈辱报仇,其他的根本就不在她的考虑之列了。 “妹妹,姐姐知道你的心情,但是你千万不可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不然等皇上回来,连姐姐也保不住你了,你放心,姐姐不会让你白白受苦的。”皇后安慰的拍着紫衣的手,她看出了紫衣眼底的恨意,但是她必须稳住她,万一她做出了什么事情,连累到自己或是整个沥粤,恐怕自己也逃不了干系。 “我知道,可是娘娘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她要如此对我,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这些,为什么…”听着皇后说的话,紫衣只觉得自己太过委屈,再次流出眼泪,紧紧抓着皇后的手,声嘶力竭的问着,她只是一个平凡的想等着心中爱慕的男子回归的女人,为什么那公主可以轻易就毁了她的一切,这件事如果被皇上知道了,她该怎么办。 “妹妹,你冷静点,姐姐明白你的痛苦,但是已经发生了,你再痛苦也是无济于事,不如想想如何来补救。”皇后皱眉,手掌被紫衣抓的生疼,却还是忍了下来。 “娘娘,我求求你,千万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好不好,特别是皇上,千万不要让她知道,娘娘我求求你…”说着紫衣作势就要起身给皇后磕头,却被皇后拦住:“放心,姐姐不会说的,你先休息,这件事咱们从长计议,姐姐一定会帮你。”说完皇后垂眸遮住眼底的不屑,她以为不告诉皇上她就能够从新获得圣宠吗?真是痴人说梦。 紫衣无法平静的躺在床上,听到皇后的话咬着下唇点头,她还能怎么做,她的一切都被那公主给毁了… …… 夜晚,海风徐徐吹拂,珍珠岛上的一切都陷入沉入,唯独一个人,在龙凌离开后,睁开假寐的双眼,包含无措。 龙凌的话她听到了,甚至连龙凌的动作她都感觉的到,为什么刚刚他不动手,如果就想上次送她走一样,让她打晕或者是点穴,她也不会如此纠结。 从没想过自己也会这样慌张无措的面对一个抉择,如果她和龙凌离开,势必要放弃与夜离相认的机会;可若是如果就这样留在珍珠岛,又让她如何面对龙凌,让他如何自处。 两个男人,同样都在她的心里,原本不分高低的地位,却让她此刻必须做一个决定,一动不动的躺在黑夜中,脑海中一幕幕回闪着自己与龙凌之间的一切,却又穿插着与夜离同生共死的画面,两张脸在她的脑海中交错回旋,让她的思绪乱作一团。 该怎么做,该怎么选择,想要跟着龙凌离开,却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叫嚣让她留下来。想着留下来,却又想到龙天的复杂,难道真的要让他一个人去面对? 双手一直放在身侧,紧紧攥拳,微长的指甲早已经刺进手心,疼痛对于她来说,已然不能缓解她的纠结痛苦。天色即亮,突然桃月宴的眼神闪烁,掀开薄被,快速起身离开了房间。 当太阳当空的时候,所有冥宫的人早已经登船等候在岸边,而龙凌也守时的来到桃月宴的房间,不需要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宴儿,走吧!” 结果入内后看到床榻上摊着的薄被,却空无一人,顿时心口一痛,四处搜索房内,都没有看到那个身影,顿时慌了神:“宴儿?” 走出房间在院落内也没有找到,匆忙的跑向了大厅,却看到里面自在喝茶的龙忧,“宴儿呢?” 被龙凌激动的拉扯手臂的龙忧,杯中的茶水都撒在手上,顾不得擦拭,纳闷的看着龙凌,从没见过他如此惊慌失措的模样:“咳咳,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找不到她,我找不到她…”龙凌失神的呢喃,从没有一次让他心里如此空落,在他进门的瞬间,看不到那个人,为什么忽然感觉她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怎么会?你们不是今天就离开吗?是不是她出去了,走,我陪你去找!”龙忧看着龙凌的神色,也很是担心,这样的他是自己所没见过的。从来他都是一副盛气凌人,果决冷酷的样子,但是似乎自从遇见她,就变得诚惶诚恐,小心翼翼了。 龙凌紧抿着唇,对于宴儿这样突然不见踪影,他内心的恐慌只有自己知道,难道宴儿在躲着他,还是说她不想离开,若是如此大可以与他说明白,对于她想做的事情,他从来都没有想阻拦过。 所有的人等候在海边,而桃月宴的失踪也让无极殿包括杀手盟的人全部出动,差不多要将整个珍珠岛给翻过来,最后也没有找到。 龙凌失魂落魄,清天见此也紧皱眉头,珍珠岛虽然不小,但是他们刚才几乎都已经将所有能找的地方找过了,却仍旧没有她的踪影,这不禁让清天也烦心,“三王爷,请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王妃不见的?” “今早。”龙凌紧绷着身体,思绪混乱,她到底会去哪里。想着在人群里搜索,突然发现清离也不在。 像是想到了什么,身体快速移动,带动衣袂飘飞,向门外走去,一众人看到他的动作,虽不明所以,但是也都紧紧跟随,难道是他发现什么了? 珍珠岛南面断崖处,崖边站立着一个青衣萧索的身影,而她的身后一个浅黄长袍的男子看着她的背影,眸中饱含情绪,但说出话却是毫不留情:“王妃大清早将我约在这里,想要做什么?” 她的背影看上去很哀伤,发生了什么让她看起来如此荒凉,从他认识她的时候开始,就一直看到的都是她杀伐决断,强势狂傲的姿态,这样的她自己从未见过。 “夜离,你真的不承认?”桃月宴身形没有动,站在崖边看着下面漂着白雾的断崖,这里是她偶然见发现的,所以当时特意绕过了把守的人,来到此地顿时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海边的一个孤岛,竟然也会有断崖存在,而且看得出深不可测,从上面看下去,全部是烟雾弥漫,根本分不清断崖下面到底是不是海水。 “王妃,你到底要我说多少次,我是清离,不是你口中的什么夜离。难道王妃已经有了王爷,还要对别的男子如此苦苦相逼?”他说出这些话是需要多大的勇气,那个背影,让他时刻都有一种冲动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却不得不拼命压抑这样的冲动。 桃月宴缓缓回身,而清离也很快隐藏起眼底的情愫,冷面看向桃月宴,努力表现出不耻的神色。 她想最后确定一次,如果他真的不是夜离,她会永久的将这个人放在心底深处,再也不会拿出来,一次次失望透顶,即便有一丝绝望,却仍然带着希望在等待。 “雨都停了,这片天灰什么呢; 我还记得,你说我们要快乐; 深夜里的脚步声,总是刺耳; 害怕寂寞,就让狂欢的城市陪我关灯…” 清离,为何当我唱起这首歌,你会轻颤,如果你是夜离,还记得这一首我们曾经一起唱的歌吗?如果你真的不是,那就请给我一个理由忘记。 “只是哪怕周围再多人,感觉还是一个人; 每当我笑了,心却狠狠的哭着; 给我一个理由忘记,那么爱我的你; 给我一个理由放弃,当时你做的决定; 有些爱,越想抽离,却越更清晰; 那最痛的距离,是你不在身边,却在我的心里…” 如果你不是夜离,就请你给我这样冰冷的理由,让我忘记,如果你不是夜离,那就让我放弃怀念,你当时临死前忍痛对我说出的话。 此刻清离的心狠狠抽痛,看着桃月宴的眼神再也不能平静,渐渐薄雾染上双眼,呼吸也变得急促,宴…我不能… 那么爱你的我,如今却狠狠的做着伤害你的事,宴,我不值得… “只是哪怕周围再多人,感觉还是一个人, 每当我笑了,心却狠狠的哭着。” 桃月宴空灵的嗓音带着丝丝颤抖唱着这一句,眼角的泪狠狠坠落,看着清离嘴角泛起了笑,你到底是不是夜离,接下来就会知道。 “给我一个理由忘记,那么爱我的你; 给我一个理由放弃,当时你做的决定; 有些爱,越想抽离,却越更清晰; 那最痛的距离,是你不在身边,却在我的心里; 我找不到理由忘记,生死间的别离; 我找不到理由放弃,我等你的决心… 有些爱,越想抽离,却越更清晰; 那最痛的距离,是你不在身边,却在我的心里…我想你…” 最后一句,桃月宴面对清离缓缓张开双臂,就在清离带着氤氲的双眼看着她的同时,桃月宴张开双臂,闭上眼,站在悬崖边上,像后倒去…她的身后是万丈悬崖… “宴 ̄ ̄ ̄ ̄ ̄ ̄ ̄”一声惊天嘶吼,由清离的嘴里喊了出来… 第三十九章 毁容 “咳咳。”马车内,沥楚痕苍白着脸色,不住的咳嗽,右腿膝盖全无知觉,此刻的他没有一丝帝王的高贵优雅,只剩下狼狈难堪,小绿当初拖着他的身子就扔到穿上,如今他的脸颊上还有些在地上蹭的一条条伤痕。 桃月宴,我一定不会这样放过你,你居然如此对我,还敢与别人暗度陈仓,我定要你受尽天下人唾弃。 “皇上,你怎么样?”跟随着沥楚痕一同离开珍珠岛的,只剩下冰兰,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旁,一路上对他的照顾细微,让沥楚痕多少找回了点点尊严。 “嗯,没事,辛苦你了兰儿。”对于这个女人,他心里根本就没有太多的感激,只不过事实所致,他必须要让她安心的呆在身边,否则自己现在都没有可用之人。 “不辛苦,皇上你的腿好些了吗?”冰兰担忧的看着沥楚痕的膝盖下面,当初王妃绛令牌甩在他的腿上,自己分明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再怎么说他也是一国帝王,这王妃胆子还真是大。 “让他们快些赶路,朕要尽快回到沥粤。”一路上从珍珠岛离开,他们都走的乡间小路,生怕遇见月弦的大军,或者是被人拦截,如今他一心一意的都想着尽快回去,只要回到沥粤,就没人能够再伤害他。 而此刻月弦的大军也一路南下,在沥粤境内烧杀抢掠,月流迎所带领的人马,士气大振。当沥楚枫感到战场时候,整个人都愤怒异常,他没有想到短短几日,好几座城池再次被攻破,百姓流离失所,而他手中的军队与月弦相比简直就是沧海一粟。 “王爷。”一直在带兵抵抗的赵卫,看到沥楚枫到来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有了他们沥粤的常胜将军,军心定会稳固。 “情况怎么样了?”沥楚枫来不及歇息,走进军帐内就问着下手的赵卫。 “这两日月弦休兵,但大军也一直停在十里外的地方,属下不敢掉以轻心。”赵卫将手中的地图交给沥楚枫。 如今地处山峦内,月弦所停守的地方正是一块隐蔽山谷,即便他们想反击,却也不敢轻易动手,生怕这是他们的缓兵之计。 “另外最近粮草稀缺,属下已经派人去其他城池购买,但是据传很多地方的粮草都已经售罄,恐怕剩下的粮草只够半月。”赵卫再次开口,将眼前十分不乐观的形式告诉了沥楚枫。 “该死,怎么会如此赶巧?”他来的着急,根本也没想过粮草的问题,再说他也根本想不到那么多城池竟然粮草都售罄。 “你现在赶回京城,将京城内所有的粮草全部带来此地,这里有本王守着,越快越好。”眼下只能舍近求远,只希望还来得及,若是粮草用完,他还不能回来,恐怕这一仗更加艰难。 “是。” 赵卫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听完沥楚枫的话,立刻动身往京城进发,而他也没想到,此刻京城也是同样的情况。 …… “身子好些了?”皇后看着紫衣走出未央宫的偏房,有些疲惫的开口问着。 “嗯,那公主呢?” “哼,如今皇上没回来,她就已经开始在宫内作威作福了,每天都往上书房跑,好似她已经是这沥粤的女主人一样。”皇后怒气丛生,一想到月想容最近在宫内的姿态,就愤恨不已。 凭什么她一个外来的公主,竟然将她这个皇后晾在一边,不但逢人就说自己是未来的皇后,甚至还旁敲侧击的告诉别人自己要被废了,他怎么能不生气。 “娘娘,该挫挫她的锐气了。”自从自己遭遇了强暴之后,紫衣整个人变得都有些深沉黑暗,想到当初自己所受到的屈辱,恨不得上去掐死她。 “你有什么办法?”皇后看着紫衣,只要有人肯出头,她是不会阻拦的,就是不知道这个心无大志的人,能有什么远见。 紫衣低着头不说话,具体有什么办法她还没想到,只不过她内心深处一直都无法平静,凭什么自己受到这么多苦痛,她却在皇宫逍遥快活。 “哎,你也别瞎想了。”看出紫衣根本就是个纸老虎,皇后不着痕迹的瞪了她一眼,烦心的随口说了一句。 “难道就这么放过她?” “那你还有什么办法?如今战事紧张,皇上也音信全无,她顶着月弦公主的光环,谁敢对她动手?你嘛?”皇后语气不善,看着紫衣那懦弱却还想着报复的样子,十分讨厌。 紫衣紧了紧双手,没错,她敢,大不了一死。 与皇后两个人静默无语,看着皇后日益变大的肚子,她更加无法平静,皇后即便没了地位,却还有一个皇上的子嗣,如今她没了清白,还剩下什么。 静静的退下去,留下皇后在未央宫内踌躇烦忧,走在皇宫内院,深吸一口气,还是自己送上了门。 雍华宫内,月想容享受的坐在软榻上,下面一众宫女伺候,青荷安分的站在她的身侧,这样的待遇她还从没有享受过,此刻顿时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当初在月弦的时候,身边别说是侍女,就连宫女都是父皇亲自挑选的,如今这人前人后,高人一等的身份地位,让她心中的虚荣感急剧膨胀。 “公主,淑妃娘娘来了!”站在门外的下人,看到由远及近的紫衣,颠颠的跑到月想容的面前汇报,现如今宫内的形势他们都了解,眼看皇后的地位不及公主,他们自然要好生伺候着。 “哟,她还敢来?”月想容不怀好意的看着青荷,而后者的立刻带着阴毒的看着门口,她额头上的伤口还没有结痂,她就来送死了。 虽然她也是婢女,但是曾经在皇后的身边得到重用,如今在公主身边也是高人一等,这紫衣敢这么对她,那就别怪她在公主耳边吹风,让她更加难堪。 “公主,看来她还是很不服气呢!”想着青荷就不怀好意的在月想容耳边说了一句,这公主的手段自己可是见识过了,虽然不高明,但是对于一个女子来说,也足够让自己忌惮。 “哼,本公主还要看看,她又想做什么!让她进来,你们都下去吧。”自己身上的伤好不容易养好,现在脸上还有几条淡淡的伤痕,只不过她特意请了御医,这脸蛋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差点被那个贱人给毁了,她可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她,现在自己送上门,正好她觉得最近很无聊,也可以陪她玩玩。 所有的宫女下人都奉命走出了房间,紫衣也正好走到门口,恭敬的对着紫衣行礼之后,在她走进门之后,就将房门紧闭。 听到身后关门的声音,紫衣心中有些退缩,感觉到自己似乎不应该如此草率的就来此,但是已经进来了,她也没有退路,紧紧的攥着衣袖,看着软榻上斜睨着她的月想容:“看来公主在宫内如鱼得水。” “呵呵,那是自然。怎么的,淑妃娘娘又跑到本公主这里,是想做什么?还是说来找你的情人了?”冷嘲暗讽的看着紫衣,自己跑来让她找乐子,就要有心理准备。 紫衣深吸一口气,嘴角泛起了笑容:“公主误会了,本宫来此只不过是像公主赔罪,当初是本宫的错,对公主动手在先,还请公主原谅。” 紫衣的一番说辞,让月想容和青荷都惊讶的目瞪口呆看着她,这是什么人?发生了那么多事竟然跑到这里来道歉,她把自己当菩萨了? “淑妃的意思是?”月想容也有片刻的迟疑,但是看着紫衣的面色十分诚恳,又不像是假的。 而她不知道当初就是这样诚恳的面容,才迷惑了所有人也背叛了自己的小姐。 “公主,是我的错。”说着紫衣撤去了自称,看到桌案上还有刚刚沏好的茶水,斟满后端着茶水走到月想容面前,举茶道歉。 月想容有些木讷,是真的没想到紫衣来此竟然和她道歉,“嗯,淑妃知错就改就好。”也许是还没从她的话里回过神,不假思索的就想接过茶杯,却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 紫衣眼底恨意闪现,在月想容的手还没碰到茶杯的时候,猛地掀起杯盖,将整整一杯热茶都泼在了月想容的脸上,霎时痛呼嚎叫声响起:“啊 ̄我的脸 ̄” 青荷也惊呆了,还没等反应过来,紫衣扔下茶杯,手里寒光闪现,竟是一把匕首,对着月想容的脸就刺了过去,她不是最在意自己的容颜吗? “啊!”月想容的花容月貌被疯狂的紫衣连划了四五刀,刀刀见血,深可见骨,可见紫衣的恨意有多么浓烈。 血花飞溅,青荷失措的拿起旁边放着的花瓶,一下子就打在了紫衣的后脑,顿时紫衣就瘫软在地上晕厥。 而月想容被毁容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后宫,甚至连沥楚夜也皱眉听着下人的回报,这紫衣真是疯了,这个时候找什么麻烦,虽然那月想容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绝色,但是她这样做,若是传出去,恐怕月弦也会抓住把柄的。 第四十章 神秘悬崖 “宴 ̄ ̄”清离目瞪欲裂的看着眼前桃月宴坠向深渊的身体,顾不得自己拖沓的身体,猛地运功向悬崖追去,伸长手臂想要抓住桃月宴。 而桃月宴仰躺着的身体,紧闭的双眼在清离喊出她名字的刹那,含笑睁开了双眸,星光璀璨,万千风华。夜离,果然是你。 另一边龙凌与清天等人,正在珍珠岛内四处找寻桃月宴的身影,带着急切,也带着慌乱,却突然所有人都停止了脚步,一段忧伤的旋律传到每个人的耳里,漂浮在珍珠岛的上空,同时也让停下脚步的龙凌不敢置信的侧耳倾听。 这声音他知道,这种旋律他也知道,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回唱这种他们从没听过的曲子。 “咦 ̄这声音好熟悉?”小蓝在几人身后,对着身边的杀手盟的人开口。 “嗯,你还别说,这曲子还真好听,就是太悲伤了,但也真是露骨,还爱我的你 ̄咦…”小绿也点头附和,只不过却被歌词搞的一身凉气。 爱我的你…宴儿,你是在对谁唱… “外公,好像是南边的…”龙忧走到清天的身侧,低声告诉了清天,南边是珍珠岛的禁地,怎么会突然有人闯到了那里。 “走!”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即便现在人多,但是他们也要尽快赶到那边,希望一切还来得及,那个悬崖他明明吩咐人把守严禁闯入的。 清离不顾安危,甚至直到这也许是她对自己的试探,但是他没办法,他永远都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她深陷危险。 这个悬崖别人不知道,他继承了清离的记忆,自然知道可怕之处,飞身追着桃月宴的身体一同下落,同时也看到了桃月宴带着玩味的双瞳,来不及多说,猛地用力就拉住了她的胳膊。 而桃月宴此举自然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而且她也有足够的自信,即便是跌落悬崖,她也有能力回去,这也不过是为了试探他到底是不是清离。 清离带着心慌,颤抖的开口:“宴,你好傻,你怎么可以…” “你还是承认了!”桃月宴看着此刻属于夜离的脸颊,笑的风华绝代。 “先别说,快上去。”夜离的紧张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悬崖没那么简单,不然也不会被封锁成为珍珠岛的禁地。 相反桃月宴并不了解,所以两人仍然下坠的身子,也让桃月宴无所在意,而说话的两人谁也没注意到,似乎在两人下坠的同时,下面的浓雾有上升的趋势。 清离紧张的拉着她,桃月宴也同时点点头,既然已经明了,自然要上去再说,就在两人一起运功双脚互点准备飞身而上的时候,却被下面突然涌上的浓雾淹没了身子,不见踪影。 当龙凌等人赶到了悬崖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黄色的衣袂飞身下了悬崖,“宴儿!”龙凌不顾一切的冲倒悬崖边,那个黄色的身影他要是没看错,应该就是清离,那宴儿呢。 运用轻功猛地就要扑下去,结果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住,“王爷,稍安勿躁!”清天紧皱眉头,看着下面吞吐的浓雾,难道他们还是来晚了… “放开!”龙凌表情狠绝,等着鹰眸犀利的看着身后的清天,此时此刻谁都不能阻止他,怒目而视摊开手掌想要打开拉着他的清天的手。 而看似并不用力拉着他手臂的清天,却让龙凌怎么也挣脱不开,“王爷,你现在下去等于送死!” 清天不再隐瞒,如今他的孙儿还有王妃都踪迹全无,这悬崖的秘密看来也保不住了。 “你放开!”惊天怒吼,龙凌再无顾及,动用全身的内力全部集中在手掌,他必须要下去,他的宴儿还在下面。 年过半百的清天,对于龙凌劲风袭击自己的手掌无动于衷,右手仍旧拉着龙凌的手臂,左手在龙凌掌风到达面前的时候,随手挥了一下衣袖,就将那掌风打散。 这一幕也让所有人侧目而视,凭他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能力毫无损伤的接住他的一掌,而年老的清天竟然面不改色毫不费力挥一挥衣袖就将掌风打散,他的功力究竟高深到何种地步。 “桃桃!”杀手盟的人对于两人之间的争斗没有过多关注,而是全部围在悬崖边,看着下面的浓雾,大声吼叫。 小绿小蓝等人心急的看着下面,几个人对视一眼,纵身就跳了下去,可惜每个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下面的情况,就被一股大力拉扯回了地面,清天站在崖边浑身一震,只是一个动作,就让所有人后退了十步不止,也同时让他们都远离的悬崖。 “各位,听老朽一言。”清天孤身站在崖边,面对着所有人质疑的眼神开口。 “岛主,你想拦着本王?”龙凌牙关紧咬,每一字说出来似乎都带着无上的怒气,他的宴儿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会掉崖。 “哎…是老朽的错,王爷息怒。实在是这悬崖并不简单,若是王爷就这么贸然下去,恐怕还没等找到王妃,自己也会尸骨全无…”清天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不得不说了,这个悬崖,就凭他自己都不敢贸然靠近,却没想到清离这孩子… “到底怎么回事?什么叫尸骨全无…”范剑着急的冲着清天喊叫,王爷这样下去会尸骨全无,那王妃现在岂不是…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两个老乡,千万不要就这么没了啊。 清天踌躇了片刻:“还请各位随我回去,容我细细告知。”挡在悬崖不让人靠近,清天不得不让所有人离开,这里是个是非之地,定然不能久留。 在场的人,包括无极殿还有杀手盟的人,对于清天的说法十分不赞同:“岛主,如今我们公子生死未卜,你的意思是就这样不管不顾的让我们回去?你开什么玩笑!” 安山怒吼的嗓音,如同猛虎出关,震动了悬崖边的一切,他们一直的信仰就是公子,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岛主竟然不给说法就让他们回去,太离谱了。 而龙凌抬手打断身后安山等人的问话,深深的看着清天:“岛主,请!”说着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让不少人都诧异的看着他,刚才不是还死命的要跳崖,现在怎么又这么冷静,一时间都带着不忿看向了龙凌。 “走吧。”清天知道此刻说什么都已经太晚,也只要按照龙凌的话,抬步向回走去。 而他刚刚与龙凌错身的瞬间,龙凌如同疾风扫过,直接冲进了悬崖,见此清天大惊,移形换影般追去。 龙凌将全身的内力全部集中一处,快速向下面的浓雾坠落,眼看就要被浓雾吞噬,却从上面突然抛下一根黄色细绳,一把圈住了他的腰身,还没等他割断,整个人就被提了上去。 “啊!”惊天怒吼再次响起,他忍不了,一刻都忍不了,为什么不让他下去,龙凌猩红的双眼狠狠的等着眼前手握细绳的清天,衣衫无风自动,不顾一切的对着清天拍掌,连环掌风打在晴天的身上,仿佛微风吹过一般无关痛痒。 而清天见此刻已然失控的龙凌,无奈之下,拇指与中指并拢,对着他轻轻一弹,只见龙凌威猛的身躯轰然倒地,双眸紧闭。 “岛主,你到底要干什么?”范剑扑过去,将龙凌挡在身后,他可是王妃心爱的人,就算是王妃生死未卜,他也要替他保护好他,虽然知道自己是不自量力。 “岛主,你太过分了。”此时无极殿和杀手盟的人全部被眼前的场景冲昏了头,王妃/公子不见踪影,而王爷为了寻找王妃竟然也被打上,他们如何能够平静。 顿时四面八方会武功杀手盟,还有少数不会武功无极殿之人,全部涌向了清天,大有决一死战的味道,他们来此全部是为了帮助他,却没想到竟然害的王妃和王爷变成这样。 “住手。”清天沉着气,只说了两个字,就让在场的人全部被震得无法动弹,双耳刺痛无比,显然清天还是有所保留,没想伤人性命。 “各位,老朽知道你的着急,但是还请听老朽一言,这里真的很危险。”看到所有人都停顿在了原地,清天吩咐珍珠岛的下人,抬着龙凌,将所有人都带离了悬崖。 而此刻大家也都知道,硬碰硬真的没好处,只是淡淡的两个字,就让他们无法行动,若是他有意害人,恐怕他们早都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龙凌一直昏迷,冥宫的人也再次回到了岛上,风雨雷电四人守护着龙凌,凌竹则在大厅内等着清天解释。 “岛主,现在你可以说了吗?那悬崖到底怎么回事?”范剑心有余悸的看着清天,这老头还真是厉害,当初真是看走眼了。 “外公,告诉他们吧,不然恐怕三弟还会再次去闯的。”龙忧带着明显的担忧,看着清天,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快,珍珠岛最后的一个秘密,看来就要展现在人们的眼前。 第四十一章 你何时回来? 面对众人疑惑的神色,清天即便再不想告知,却也无可奈何,那个断崖一直都是珍珠岛的禁地,世人也对此一无所知,这一次不光是他的孙儿,就连王妃都牵涉其中,即便他再不想说,也不得不给众人一个交代。 清天难以启齿一般,但仍然叹息着开始诉说。“其实那悬崖,下面并不平静。”  “什么叫不平静?岛主你说清楚点。”白年脸上没了嬉笑,一脸严肃的看着清天,他们都在等他解释,说话吞吞吐吐的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吗? “其实并不是我不让王爷去救王妃,而是那下面…那下面,下得去,上不来。” “啊!”每个人心惊的看着清天,什么叫下的去,上不来? “那悬崖下的浓雾,常年不散。当初珍珠岛外面漂浮的云雾就是那里飘出去的,但是几个月前岛外的浓雾消失后,悬崖里面的雾更显浓厚,而从来没有人能活着从下面走出来…”清天仿佛用尽力气,才将这段话告诉给所有人,珍珠岛的最为神秘的,就是这个后山的悬崖,本来当初他还打算,若是月弦的军队敢就范,他会将所有人赶至悬崖边上。 却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是臭小子和王妃掉下去了,他根本就不会想着他们会上来,因为曾经在他年少的时候,自己的爷爷就下去过,之后这么几十年,音讯全无,生死未卜。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只要下去了的人,就…就没命了?”范剑此刻顾不得礼仪,走到清天的位置,一把按住他的双肩,语气颤抖的问着。 “范兄,你冷静一点,但凡有一点办法,外公都不会不管的。”龙忧拉着范剑的手,安慰的说着。 “你的意思是,人就这么死了?你们他妈的连试都没试过,就说人死了,你们就是这么感谢王爷和王妃的吗?啊!”范剑终于开始咆哮,毫无感情的开口怒骂。 “还能怎么办?当时要不是外公拉着,恐怕现在连三弟都下去了。”一向好脾气的龙忧,也忍不住提高嗓门对着范剑喊了起来。 “滚开,你们不管,我自己去。”范剑不客气的甩开龙忧的手,起身就向外走去。 “我也去。” “我也是。” “走,大家一起去。” 范剑的话同时引起了杀手盟和无极殿所有人的共鸣,就算再危险,他们也要试一试才知道。 “还有我们。”凌竹开口叫着范剑,他们冥宫同样会不遗余力的帮忙,王妃是他们所有人认定的人,此刻发生意外,他们都不会置之不理,再说王爷又被岛主打昏,这笔账他们还没算。 “走!”范剑意气风发的带头,看到这么多人的回应,顿时热血沸腾。桃月宴,你要挺住,前世的黑老大,我不相信今生一个小小的断崖就让你丧命,我这就带人来救你。 “外公,怎么办?”看着所有人步伐一致的走了出去,龙忧不禁着急的看着清天,如果他们去,无疑等于送死。 “呵呵,让他们去吧,我说什么都没用,只有让他们真正经历了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只是臭小子,竟然不管不顾,就这样丢下了所有人…”清天眼角泪光闪烁,连他都没有那个自信能够下的去,他们去又有什么用。 难道他们认为那悬崖是他们想下去就能下去的吗?那浓雾没有那么简单。 范剑等人拿着长长的绳索再次回到了悬崖边上,守卫的人也都按照清天的命令退了下去,如今发生这样的事,他们的心情大家都可以理解。 “范兄,怎么做?”凌竹和范剑站在悬崖边上,两个人的腰上都记者绳索。 “小白,你们拉住绳索,将我们两个放下去,有什么发现我会扯动绳索的。”范剑一脸冷凝,心中也带着小小的紧张,但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 “好。”白年重重的点头,和杀手盟还有无极殿的人,一同紧紧的拉着绳索,两个人顺着崖壁慢慢下滑。 几十米的地方,浓雾吞吐,范剑和凌竹两人攀爬着岩壁,一点点下落,似乎越往下面,空气越发稀薄,范剑已经感觉到呼吸困难,看了看身边的凌竹,也同样憋得有些脸色涨红。 “你没事吧。”凌竹看着身边没有内力护体的范剑,他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 “没事,继续。”范剑咬牙坚持,眼看已经快要到达浓雾的地方,更加卖力的向下攀爬。 浓雾无风自动,仿佛仙境一般,飘飘荡荡。但了解的人知道,这浓雾就像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危险至极。 当范剑一只脚从岩壁上落在浓雾里的时候,顿时浑身一机灵,好冷,这浓雾看似没有什么,但是刚刚碰触的时候,只感觉钻心的冷意让人浑身寒颤。 额头上的汗水也慢慢少了,当浓雾淹没腰间的时候,范剑看着身上竟然开始泛起了冰花,好可怕的感觉。 “怎么办?”凌竹的黑发上面已经布满了冰碴,看着范剑询问。 “继续。”已经来到这里,说不定再往下一点就会找到王妃,范剑一个深呼吸就整个人都没入了浓雾内,凌竹也随后跟上。 上面一只拉扯着绳索的众人,手中一点点放松,两个人已经下去大半天了,站在悬崖边只能看到来回悠荡的绳索,已经看不到人,也许他们能找到也说不定。 突然白年手中拉着的绳索,极速下滑,而放在地上绳圈也快速的减少,见此众人大惊,猛地用力固定住绳索,甚至不少人的脚步都被绳索拉扯的向前划去。 终于两只绳索被所有人固定住,白年一声令下,所有人用力的向上拉扯,断然不能再让这两人有事。 当两个白花花的人,终于被拉扯上来的时候,那一幕让每个人都无法言语,之前还好好的两个人,此时浑身全部凝结着冰碴,两人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范剑,凌竹。”将两个人放在悬崖边上,众人上前搓着两人的身体,但仍旧无济于事,被这样的事实打击到的所有人,眼前只能尽力想办法将两个人就过来,也才能知道在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翌日,房间内龙凌一言不发,紧绷着脸颊坐在床边,看着昏迷的凌竹,他昨夜就已经清醒过来,想来当时岛主只是点了他的睡穴,身体并无大碍。 结果刚刚清醒就得知凌竹和范剑的事情,此刻看着凌竹仍旧带着冰碴的头发,对于清天所说的事情也有了半分相信。 凌竹的内力他是了解的,若不是十分出色,当初也不会让他代替冥宫宫主,可是下面到底有什么,已经给他暖过身子,甚至泡在热水里面,都无济于事,犹记得刚刚将他放在水里的时候,整个浴桶瞬间凝结成冰。 他也急切的想要知道下面的情况到底如何,握紧拳头,他承认清天的话有道理,他必须要弄清楚下面的情况,才能想办法怎么去救宴儿,他不能冲动的跳下去,否则若是自己都没命了,还怎么去救宴儿。 “王爷。”凌风沉痛的看着凌竹,而后唤了一声龙凌。 “真的没有办法吗?”龙凌听到声音,没有任何动作,看着凌竹昏睡的样子,静静呢喃。 “王爷,王妃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大不了我们再次下去找一次。”凌雨也站在龙凌的身后,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比谁都难受,毕竟那是王爷心爱的人,也是他们一直都敬仰的王妃。 “范剑怎么样了?”想到范剑与凌竹是一同下去的,而他也没来得及去看一看。 凌风垂头:“与阿竹一样,昏迷不醒。” 闻言龙凌痛苦的闭上眼,谁会了解他此刻心中的煎熬,又有谁知道他现在恨不得冲下悬崖找寻那一摸牵动自己心神的身影。 从来没有想到过她会就这样离开,不会的,他绝对不相信,他绝对不相信宴儿会与清离殉情。 可是他要怎么欺骗自己,宴儿的歌声仿佛还飘荡在耳边,当他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心神俱裂,宴儿,我不相信你会如此对我,难道你忘记你腹中的孩儿了吗? 心中气血翻涌,喉结滚动,龙凌就这样坐在床边,看着凌竹浑身冰碴的样子,紧抿的双唇慢慢被染红,一滴滴的落在了衣衫上,仿佛一朵朵绚丽妖冶的花朵。 “王爷。”风雨雷电四人看着王爷嘴角流出了鲜血,瞠目欲裂。 龙凌失魂的摇摇头,这些都比不上他此刻内心的痛楚,那是一种被千刀剜肉的疼痛,刀刀不留情的划在了心口,没人看得见。 “王爷,你千万不能有事,说不定王妃他们现在正在想办法回来,若是你出事了,王妃回来该怎么办?”凌电着急安慰龙凌,此刻他们什么都说不出口,王妃的死活他们也同样着急,但是他们也不可能就这样看着王爷一世落寞,哪怕是谎言,他们也要让王爷振作起来。 “回来…我的宴儿…她何时回来…” 第二卷完 第一章 三年后 春风拂面,天朗气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世间万物沉睡苏醒。一处优美至极的峡谷内,花草成堆,树木葱郁,伴随着清风传出阵阵幽香。 两个一模一样的孩童,此时正在溪水边玩耍,小小的身子,两个人的手里都抱着一大簇鲜花:“凌傲,你说娘亲会喜欢这些吗?”小女孩抱着鲜花,左看看右看看,似乎还拿不定主意,看向身侧的男童。 “叫哥哥!没大没小!”被唤作凌傲的男童,斜睨了一眼小女孩,仰着下巴说了一句。 闻言小女孩立刻瘪下嘴,大大的杏眼闪着水润的光泽,眼看里面的水晶就要低落出来,凌傲见此一反刚刚的气势,“姐,我错了。”说完无语问苍天一般,他算是服气了,她分明是妹妹,却每次都要占尽自己的便宜,不叫姐姐就立刻摆出一副楚楚可怜,被人欺负的样子,真是活见鬼了。 “哼,娘亲都说了,男人要让着女人,弟弟,以后千万不要逞能。”凌瑄小小的身子,一步步走到凌傲的身边,甚至还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小脑袋。 凌傲咬牙眯着双眸,露出一口洁白的小牙齿,似笑非笑,而后转过头就翻了一个白眼,真是受够了。 “凌傲,你说夜叔叔昨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凌瑄坐在河边,小手里面仍然紧紧的抱着花簇,扭头看向站在她身侧的凌傲。 凌傲虽然小小的身子,但是一身气势丝毫不输大人,脸蛋紧绷,没有一般孩童的天真幼稚,却多了一份城府。 与凌瑄一模一样的杏眼眨了眨,看着有些湍急的河水:“我想夜叔叔的意思是想让我们带着娘亲离开。” “离开?为什么?这里很好啊,而且我可不认为娘亲会舍得离开夜叔叔。”凌瑄瘪瘪嘴,她可是看到过娘亲对夜叔叔的依赖,要说离开,恐怕最舍不得的就是娘亲了。 “你忘了夜叔叔的话吗?” “什么话?”凌瑄纳闷的看着凌傲,夜叔叔说了那么多话,她怎么记得住,再说每次都是他凌傲拿主意。 “你们两个在干嘛?”一个温婉柔和的声音从凌瑄和凌傲的身后响起,顿时两个小宝贝的脸色瞬间一变,凌瑄嘴角带着笑意,眨着大大的杏眼,从地上站起,抱着花簇看着身后的女子,而凌傲也弯着嘴角,与凌瑄站在一起,看向来人:“娘亲!” 女子一身洁净清爽的蓝色长裙,腰间的束带更显腰身不盈一握,让人惊叹的是那绝色容姿,穿梭在一片花海里面,飘飘欲仙,而眉宇间那一抹清愁,愈发惹人怜爱。身侧与她一同而来的男子一身青灰色长袍,修长的身子略显单薄,脸色带着些许红润,最突出的就是鼻梁上一颗黑痣,愈显魅惑。 “夜叔叔!”凌瑄凌傲将手中的花递给女子,同时仰着头唤了一声男子。 男子裂开嘴角,上前一步将两个宝贝分别抱在怀里,“看来你们今天很乖嘛,还知道送娘亲花朵了?”说着就扫了一眼女子手中的鲜花。 “我们一直都很乖的,夜叔叔!”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的开口,凌瑄说完看着自己的娘亲:“娘亲,抱抱!” 对着身侧的女子,就伸开了两只小胳膊,男子将她手中的花簇拿开,女子则顺势抱过凌瑄,捏了捏她柔软的脸蛋,凌瑄抱着她的脖子,吧唧亲了一口,“娘亲,香不香!” “呵呵,香。”女子抱着柔嫩的小身子,一颗带着微凉的心好似被温暖了一样,来这里已经三年多了,唯一让她感觉庆幸的就是身边的这两个小家伙,她也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三年前的事情全部都忘记了,没有一丝记忆,就连身边的自称夜离的男子,也让她感觉到陌生。 而她曾经用尽了各种办法,想要找回失去的记忆,却始终求而不得。看了一眼身侧的夜离,他对自己的关怀无微不至,衣食住行,体贴至极。甚至她曾经想过,这两个小家伙会不会是他和自己的孩子,但是他却矢口否认,夜离,当第一次自己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底微缩有些疼痛,但是别无其他。 手里抱着凌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面孔,她总是觉得,这两个小家伙长的很像一个人,但是却说什么也想不起是谁名谁,只记得当初在给他们两个起名字的时候,脑海中突然蹦出了一个凌字,让她不假思索的就冠在了两个小家伙的名字里面。 “娘亲,娘亲?”凌傲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娘亲,这三年来,从他记事开始,就没看到过娘亲特别快乐,或者是欢笑十足的样子,一直都是这样郁郁寡欢,虽然谈不上忧郁,但是却也差不多。 “嗯?怎么了?”女子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片刻恍惚,那个人到底是谁,脑海里一闪而过的脸孔快的让人抓不住。 “宴,走吧,师祖叫我们回去。”夜离看着桃月宴,是他自私了,强留她在身边三年,虽然没有了之前的冷硬,可是看着这样带着一分柔弱,三分愁绪的她,自己心里也在备受鞭策。 一男一女,分别抱着两个孩童,远处看去就像是一家四口一样和谐美满,“宴,想不想出去看看?” “出去?可能吗?”桃月宴凝视夜离,脸蛋上有着明显的期待,她在这里三年多,还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可是出去的话,师祖婆婆会让吗? 夜离淡笑,左手抱着凌傲,右手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脸颊:“只要你想,就可能。”而夜离的动作,也让桃月宴有些羞涩的红了半边脸颊。两人怀里的凌瑄与凌傲对视一眼,之后鬼灵精的将头靠在桃月宴的肩膀处,挡住了夜离的手。 不是他们偏心,相反对于夜叔叔他们也很喜爱。但是自从昨天夜叔叔告诉他们关于自己爹爹的事情之后,他们认为有必要拉开这两个人的距离,至少也让他们先看看自己的爹爹值不值得娘亲的喜欢。如果不值得,他们是不会介意夜叔叔一直这样照顾娘亲的。 夜离自然看出了凌瑄动作的含义,微笑着点点头,这两个小家伙看似顽皮,但是心眼头脑确实个顶个的聪明,分明是两个三岁的孩童,一身武艺已经快要平步天下,当然这些也都是师祖的功劳。 “哎哟,我的小心肝,一大早的跑哪去了。”说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就从由远及近的草屋内走了出来,看到凌瑄和凌傲的时候,笑容满面的开口。 “婆婆。”凌瑄和凌傲蹬着小腿,纷纷从桃月宴和夜离的身上下来,迈着短腿就跑向了老人。 “快让婆婆看看,一上午没见,想死了。”老妇人与两个小家伙一同发疯,分明才几个时辰不见,那架势好像几年没见了一样,让夜离摇着头苦笑,自从有了这两个小宝贝,他和宴的地位直线下降。 老妇人两手拉着凌瑄和凌傲说道:“宝贝们,今天想没想婆婆啊。” “想!”两个小宝贝双双瞪着大眼睛,一脸期翼的看着老妇人,不知道今天婆婆又会给他们什么好东西了。 “嘿嘿嘿,真乖,来,婆婆给你们准备了烤野鸡。” “哦也,谢谢婆婆!”两个小孩蹦蹦跳跳的欢呼,这里平日吃的都是青菜,也就婆婆经常给他们改善伙食。 见此桃月宴不赞同的看着凌傲和凌瑄愈发圆滚的小身子,道:“婆婆,你这样会把他们惯坏的。”小小年纪就吃这么多油腻的东西,总归是不好的。 “哼,妇人之仁,你懂什么!”老妇人瞥了一眼桃月宴,十分不屑。 “你不也是妇人…”桃月宴低着头,嘴里嘟囔了一句,顿时老妇人炸毛似的跳脚:“你说啥?” “没什么没什么…”忘记了师祖婆婆那堪称变态的内功,即便再小声的嘀咕她也听得见,桃月宴双手在身前摇晃。 夜离看到这样的桃月宴嘴角轻抿,失忆后的她,变得更加女人,也多了一丝柔软,在这里三年多,平日里就属婆婆和她之间的说话最多。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变化,对于她来说是好是坏,而且她的内力还一直被婆婆给封住,若是让她出去… “离小子,跟我进来。”老妇人将烤鸡分给凌瑄和凌傲,不理会站在一边的桃月宴,直接让夜离跟随她进屋。 草屋内,一切从简,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一张茶桌,一张睡榻。老妇人坐在茶桌边,一头鹤发,脸上布满了时间勾勒的皱纹,即便如此,却仍然看得出身体硬朗,活动自如,“你想清楚了?” 夜离点头:“是。” 老妇人上下打量夜离:“别怪师祖这样做,在这里独自生活了五十年,好不容易出现两个活人,所以当初才会将你们带来这里。但是你真的想好了?如果就这样放她出去,将来你们也许就真的没可能了!” 夜离有些惨淡的一笑,道:“谢谢师祖婆婆,不过若是她能爱上我,这三年的时间,早就会爱上。即便她没了记忆,龙凌在她心里的位置,我还是比不上。这一局我输了…” “你呀,真是不知道清天那老小子怎么教育你的,像你这样循规蹈矩的,我要是宴儿,我也不会爱上你。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真是白白浪费了我苦心炼制的丹药,早知道就不给她吃了。”有些抱怨意味的看着夜离,也不知是心疼丹药,还是心疼夜离。 “婆婆,你也知道我这身体能熬过三年,已经是逆天了,如果继续将她绑在身边,恐怕那两个小家伙都不会同意,再说我也已经告诉他们关于他们的身世情况了。” “哎,你这小子怎么这么傻,我还真没见过那个男人像你这么胸襟开阔,你们同睡一个屋檐三年,你就把持的住?”老妇人说着不禁看了一眼夜离的胯间,他不会是那里有问题吧。 “婆婆,我好的很!”察觉到老妇人的打量,夜离有些赌气的开腔,他要的是宴整个人真真正正的爱上自己,而他也绝对不会用这样低级的手段得到她。 但想到当初自己与婆婆之间赌注,心里还是痛苦的。当时他与宴在悬崖下本想上去的时候,却突然被那浓雾吞噬,之后就没了任何的意识,当他清醒之后,睁开眼就看到了师祖婆婆,这三年间他也渐渐知道,师祖婆婆与珍珠岛的关系匪浅,只不过到底是为什么让她独居再次,婆婆却始终不愿多说。 而他当时与婆婆打赌,如果宴儿会爱上自己,那么他们两个就会留在这里一辈子,所以宴的失忆有一半的关系是因为自己,他也没想到婆婆的丹药会那么厉害,只有半颗,就让宴忘记了前世今生,整个人变成了一片空白,可是即便如此,三年的朝夕相对,除了看见她越来越沉默的样子,和越发浓郁的忧愁,自己也备受煎熬,如果不是自己当初的自私,凌瑄与凌傲也不会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见过自己的爹爹。 “婆婆,放她们走吧,我会一直留在这里陪你的,愿赌服输。”夜离一脸正色的看着师祖,他前世今生的追随,到此刻也累了,身心疲惫,他所剩的时间不多,就算是灵丹妙手的师祖也不能治愈他的旧疾,何不在此了却残生,也放过他心爱的女人,去找寻她即便失忆也无法割舍下的良人,那个男人也等的很辛苦吧。 “哎,放她走我是一百个愿意,但是那两个小家伙我真是舍不得呢。”师祖说着还夸张的在眼角处擦了擦,好似真有眼泪似的。 夜离瞥了一眼师祖:“师祖,他们还小,你不会就让他们一辈子都呆在这里的对吧。” “哼,你小子少跟我说这些,当初让她失忆可是得到你的同意的,若是再惹我不高兴,我可不介意让那两个小家伙也变成那样。”师祖带着威胁的看着夜离,她是真的舍不得他们两个,这么多年孤苦一人守候在此,却不见那人回来,她也孤独怕了,这山谷内充满了欢声笑语三年,突然之间再次变回之前的冷清,是人都不会适应的。 “师祖,你太紧张了,我说过留下就肯定会留下。但是宴的记忆你可不可以还给她,还有她的内力,你也替他解开吧。” 师祖不屑的仰着下巴,没有一点为人师祖的觉悟:“你以为是卖菜啊,想买就买,不买就不买,我可告诉你,失忆的丹药我有的是,恢复记忆的丁点没有。” 夜离皱眉:“师祖,难道真的没办法?”此刻他不禁开始鄙视自己,当初要不是自己小人之心,想要留下她,也不会让师祖给她服用丹药的,若是她这一辈子都不会恢复记忆,那她该怎么办,自己又要怎么面对她。 “没有没有,不过若是真的像你所说,她心里一直都有那个人,说不定受了什么刺激会想起来呢,但也许一辈子都想不起,我炼的丹药可没那么容易破解。”师祖不甚在意的说道,不过就是一份记忆,哪有那么重要,她就是觉得这夜离小子太傻了,人都摆在你面前了,还不下手,先拿下再谈情那可要容易的多,自己当初不也是被他这样得手的嘛! 两个人在屋内聊完,走出草屋,就看到外面桃月宴正在和两个小家伙一起吃着烤鸡,师祖顿时拉下脸:“我说你挺大个人,还和宝贝们抢吃的。” “咳咳。”吃的正香的桃月宴闻言就被一块鸡肉卡出,咳嗽了半天,夜离赶忙走上前给她顺着气。 “婆婆,鸡腿给你。”凌瑄献宝似的拿着一块鸡腿,就颠颠的走到了师祖面前,递给她,天知道她现在心惊胆战啊,原来娘亲的记忆是被师祖婆婆给封住了,还有内力也是,刚才要不是她和凌傲去偷听,还不知道这些事呢,看来夜叔叔对娘亲也是心怀不轨。 师祖一张老脸都笑开了花,这可是以前都没有的事情,这两个小家伙能吃能喝,哪一次不是把东西吃的干净,这次竟然知道让给她,“婆婆不饿,你们快吃吧。吃完好跟你娘亲一起上路。” “上路?”凌傲杏眼看着师祖。 “是啊,你们在这里时间这么久,也该出去看看了,不过若是你们舍不得离开,婆婆也不会为难的?”一脸奸笑的看着凌傲,若是这两个小家伙不愿意出去,那她可就不管夜离小子的话了,说什么也要把他们留在这里。 凌傲杏眼转了转,将桌上的一盘烤鸡全部端起来,对着师祖就举过了头顶:“婆婆,你吃。虽然我们很舍不得你,但是为了让娘亲长长见识,我们觉得还是出去比较好。” 他可不能让夜叔叔得逞,既然知道了自己爹爹是谁,他还要去看看那个人呢,哪能让娘亲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被人卖了。 “哼,没良心的。” 桃月宴此刻也擦了擦嘴:“凌傲…”看着凌傲的眼神充满了威胁,什么让自己长见识,分明是这小子自己想出去。 “娘亲,嘿嘿。”凌傲和凌瑄对视之后,分别走到桃月宴身边,两个人一人一边的拉着她的手臂就开始摇晃,这样的撒娇手段百用不厌,娘亲对此没有丁点的抵抗力。 “好了,别闹了,这次夜叔叔不能和你们一块出去,你们出去之后记得要保护娘亲,知道吗!”夜离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袱,显然是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凌瑄和凌傲看着夜离,也都带着不舍,不管夜叔叔做了什么,但是这几年对他们的爱护他们也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如果他们的爹爹不值得相认,那他们决定最后一定会回来这里的。 “为什么这么快?”桃月宴看着夜离,她没想过离开,虽然对于外面的世界也带着向往,但是身边一直有他的陪伴,自己也习惯,却没想到这次他竟然要留下。 夜离示意了一下,凌瑄和凌傲聪明的走到师祖那里,与她道别,而夜离自然的拉起了桃月宴的手,将她带到一边,两个人站在一棵柳树下,夜离看着那双没了戾气,却充满无助的双眸,道:“宴,这次我就不出去了,我的身体你知道,婆婆也正在炼制丹药,等我身体好些了,我就会出去找你。” 桃月宴拉着夜离的手,感受着手掌传来微凉的温度:“我带着他们两个,能去哪里呢?你不在身边,很不习惯的。” 习惯,原来她即便忘了一切,却也只是习惯了自己的陪伴,夜离大掌放开桃月宴,搂过她的身子将她拥入怀中:“宴,当你记得一切之后,会不会恨我。”当初他先于她醒过来,得知了师祖婆婆的身份,闲聊过后才知道婆婆的厉害,当时鬼迷心窍,就让婆婆给她吃下了丹药,如今三个年头过去了,她依旧对自己的一切一无所知,而自己也没有告诉她过多的事情,直说了她叫桃月宴,其他的包括前世今生,都闭口不言。 当初两个小家伙出生的时候,他很想说自己就是他们的爹爹,但是想到那个男人对宴的感情,还有这两个孩子,他终究不忍心夺走一切,也许是心里明白,她根本不会爱上自己,也许是想赌一把,自己在她心里的重要性。 “为什么恨你?”桃月宴呜咽的声音在夜离的胸膛传来,这突如其来的分别,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外面的世界从此后要她一个人面对,她还是有些胆怯的。 察觉到桃月宴情绪的不稳定,也知道她的担忧,夜离抿了抿唇,道:“宴,出去后你可以去找无极殿,或者是杀手盟,他们都是你的伙伴,相信有他们的保护,你一定不会有事,别害怕,我会尽快去找你的。”违心的说着谎话,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恐怕都不会再出山谷一步,同时也私心的没有告诉宴,关于那个男人的一切,若是他们之间有缘,即便他的隐瞒,也同样挡不住彼此。 更何况自己也告诉了那两个小家伙关于他的事情,相信就算宴不去找他,那两个小家伙也会忍不住,他们可不是省油的灯呢。 “无极殿?杀手盟?好,我回去找他们,可是你真的不跟我一起走?”桃月宴从夜离的怀里探出头,双手抓着他的衣襟,有些期盼,有些不舍。 夜离低头看着那双璀璨的星眸,摇摇头,而后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样,闭着眼吻上她的唇,怀里的人儿瑟缩了一下,这是三年来两个人第一次除了拥抱以外的亲密举动,他忍不住,宴,这一次的分别,也许就是今生的生离,我自私了三年,将你困在这里,如今是时候让你回到他的身边了,那个男人的痛苦煎熬,催人泪下。 虽然他们一直生活在这里,但是对于外面的事情,他也从师祖那里知道了一些,这些年龙凌过的日子,连他同样身为男子都忍不住惊叹。 唇齿相依,没有更多的动作,只是两半薄唇相互摩挲,桃月宴紧张的愈发用力拉着他的衣襟,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叫嚣,宴儿…宴儿…是在叫她吗? 放开怀中人儿的朱唇,夜离的下巴抵在桃月宴的头顶:“宴,不要怪我。”话音一落,双指在桃月宴的脖颈处轻点,怀中的人就慢慢瘫软。 …… 龙宴国 三年时间,曾经的形式莫测的龙天已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当龙三王爷在三年前的某天突然回归,冷厉嗜血的气势将整个龙天尽数掌握在手中,不但击溃二王爷的残余势力,甚至拿着遗诏强势登基为皇,改国号为龙宴。贴破所有人的眼球,老皇帝龙天明在龙三王爷登基之后,带着满足与欣慰驾鹤西去。 而龙天四王爷一直留守皇宫,成为现任龙帝的左膀右臂,曾经龙天的太子龙忧一直踪迹全无,这让不少人都认为太子已经被龙三王爷所暗害。 谁人都没有想到一直备受崇敬的龙三王爷,最后竟然会用如此手段称皇称帝,虽然不少太子党都带有不忿,但是看着龙宴国在他的带领下已然变成了三国之首,太子始终音讯全无,也都没了办法。 上书房内,龙凌一身寡淡的气势,坐在龙案边,头戴金冠,一身明黄更加衬托出英武不凡的身姿,旁边下首站着一个人,穿着太监服,一双贼眼乱瞄,想说话却在看到他生人勿进的气息后不敢言。 “你想说什么?”龙凌头不抬眼不睁的看着龙案上的奏折,身边的人那副欲言又止的状态已经保持了半天,恐怕自己再不说话,他就要憋死了。 “皇上,我能不能歇一会。”穿着太监服,手里还拿着一把浮尘的人,哭丧着脸看着冰冷的龙凌。他知道他心里的伤痛,也知道他如今变成这副样子的原因,可是不能因为自己说错了一句话,就被罚在这里当太监啊,他可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做了太监那还了得。 “不能!”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说出口,但是从语气上仍然能听出夹杂的愤怒。 他已然不是之前的龙凌,自从桃月宴失踪之后,他就变成了今天这样活死人的状态,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情绪,每日只沉浸在政务里面无法自拔。当日凌竹与范剑下去找寻宴儿之后,上来就变成了冰人,整整一个月只吊着一口气,众人都没有任何办法,最后还是珍珠岛的岛主清天忍痛拿出了血莲花,才将两个人救回来。他曾经也试过无数次跳下悬崖,却每每在接触到浓雾的时候,瞬间就被弹了回来,一次两次,知道最后一次,那浓雾像是有意识一般,直接将他打成重伤的回落到悬崖上面。 他曾经无数次暗恨苍天,他只不过想找到心中的女子,却为何连机会都不给他,甚至连求死也不能,如果那悬崖下面真的别有通天,他宁愿相信宴儿是抛弃了自己,跟随夜离而去,这样至少自己知道她还活着。 “皇上,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王妃吉人天相,肯定不会有事。”范剑拉扯了一下身上的太监服,欲哭无泪,他只不过是前几天说了王妃可能已经死了,就被他直接罚到这里当了太监。 “闭嘴!”闻言龙凌脸色更加难看,手中的毛笔应声折断。已经三年了,他一直相信宴儿没事,可是事实究竟如何,他还要怎么样来欺骗自己。 不是没想过就这样死去追随,可是心中那点点的期翼,让他一直带着希望苟活,他怕当他死去后,宴儿却突然回来;他怕宴儿此刻正在无助的等着自己救她,所以他才会如此强势的将龙天改朝换代;他更怕宴儿真的不要他了,但是哪怕是这样,他也想知道她究竟好不好,如果这是真的,他愿意放手,只要她还活着。 见此范剑叹了一口气,当初他以为自己要死了呢,结果再次睁开眼已经是一个月之后,这男人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他也不希望桃月宴就这么死了,可是三年的时间都过去了,珍珠岛的门槛都快被他们踏破,却一无所获。 那断崖根本就找不到入口,也找不到浓雾弥漫的原因,即便他们想派人去搜索,也根本找不到出路。所以当初他直接跟随他回了龙天,看着他一步步变得更加强大,而后果就是整个人仿佛没了灵魂一般的行尸走肉,没有喜怒哀乐,变得凉薄,变得萧索,透出一股蚀骨般的孤独。 察觉到范剑的叹息,龙凌将手中折断的毛笔仍在桌案上,道:“下去。” “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人家现在是皇帝,性情阴晴不定,说不定自己一个马虎,就落的个五马分尸的下场,他可是亲眼所见当初二王爷的所有党羽,全部在朝堂门口分尸的景象,血流成河都无法形容。 龙凌独坐在龙案边,上书房内除了刚刚离去的范剑,再无其他下人,所有人都对他这个皇帝敬而远之,可那又如何,这个世界如果没有宴儿,他又何必在意别人的言论。 想着起身就走出了上书房,一路来到龙宴国的大牢门口,侍卫看到龙凌都恭敬的行礼,如今龙宴国在皇上的带领下,更加强大,百姓安居乐业,他们自然也对皇帝敬爱有加。 牢房大门打开,迈步走进有些阴暗潮湿的大牢,走下台阶,不时能够听到里面各种打骂哀嚎的声音,对此龙凌视若无睹。 直接走到牢房内最后一间房屋的门口,相比较其他的牢房而言,这房间的装修还算雅致,里面没有稻草满地的杂乱,相反桌案床榻一应俱全,只不过墙壁上吊着的人,打破了这份雅致。 “你又来了,怎么还是找不到你的宴儿吗?”墙壁上的人看到龙凌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开口讽刺,且是针对他最在意的事情。 侍卫将牢门打开,龙凌走进去坐下,看着墙壁上的人,眼里带着愤恨,也带着狠毒,一切的一切如果不是因为他与月亭勾结,这些都不会发生,他留着他的命,就是要好好的折磨他,说自己变态也好,说自己小人之心也好,宴儿的离去,已经成功的将他的世界变为一片灰白,他已然不在乎一切。 龙凌不言不语,只不过是抬手随意挥了一下,门外的侍卫就明了的走进来,拿起地上各种极刑工具,对着墙壁上的人开始施行。 “啊,龙凌,本王不会放过你的,你最好趁早杀了我,不然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墙上的人正是当初与月亭合谋要攻打珍珠岛的龙泽,此时没有身为王爷的意气风发,只剩极刑之下的残喘。 “哈哈哈,啊,龙凌,呼呼,桃月宴死了,她早就该死了,你满两个狼狈为奸,一定没想到吧。哈哈哈”龙泽已然接近崩溃的情绪,大喊大叫,中间还夹杂着酷刑之下的痛呼声,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这个一直看似无害的三弟,竟然有此等魄力。 龙凌的鹰眸像是一潭死水,看着侍卫毫不留情的用刑也无动于衷,只是在听到龙泽口中说道桃月宴死了的事情后,鹰眸瞬间布满暴戾,桌上的茶杯外面散落了些许的茶水,龙凌食指轻挑,看着手指上的水珠,嘴角弯起了嗜血的弧度,在龙泽胆寒看着他的时候,轻轻弹出,就带着强大的劲力打在了龙泽的右眼处。 顿时眼珠碎裂,黑红一片,“啊 ̄ ̄ ̄”没想到自己故意激怒他的后果竟然被打碎了一只眼珠,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除了定时来这里看自己受刑,并没有其他过多的举动,这一次他本以为也是一样。 “龙凌,本王要杀了你…”巨大带着痛苦的怒吼,响彻了整个牢房。 龙凌无所谓的看着眼前如同浴血而出的龙泽,站起身掸了掸衣襟上的灰尘,说道:“想杀朕,你还不配。” 起身走出了牢房,却在门口的时候,通过门柱看着里面瞎了一只眼的龙泽,对身边的侍卫说道:“砍去他的双脚,当着他的面喂狗。龙泽,朕要看看,你如何杀了朕。” “啊 ̄ ̄ ̄龙凌,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龙凌,你和桃月宴都该死,你们两个狗男女,我诅咒你们生死不见。啊…” 身后传来龙泽声嘶力竭的嚎叫声,龙凌带着邪佞的淡笑,步步远去,不需要他的诅咒,他们已经生死不见了… “老大,这是无极殿的信。”门外的凌白不知何时到来,看到龙凌出了牢房,赶忙将手中的书信递过去。 这三年来,自从王爷当上了皇帝,平日里不是在上书房,那就是在牢房,一千多个日夜,他从来没见过王爷睡过一个安稳觉,甚至曾经夜晚值夜的时候,还能听到里面睡梦中传来的痛呼声。自那以后,在夜晚的时候,他就将所有人全部遣散,不准靠近上书房半步,所以夜半时分也不知道自己老大的心魔好了没有。 王妃,如果你还活着,请尽快回来,王爷已经太辛苦了;王妃,如果你真的不再了,那么请保佑王爷,让他找回曾经的快乐吧,可是没有了王妃,王爷的快乐似乎也随之消失,当初风雨雷电四个人冒着危险做了那件事,结果现在却被王爷远送到珍珠岛,想着就瑟缩了一下,自己还是收起小心思为好。 龙凌打开信件,大概看了一下之后,就随手交给了凌白,“烧掉。” “是。”凌白颔首接过信函。 “珍珠岛现在怎么样了?”龙凌边走边问着身边的凌白,那四个人当初胆敢做这样的事情,派他们去珍珠岛已经算是自己的仁慈了。 “凌风信上说如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动静。”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派他们四个去哪里,一方面是惩罚,另一方面也是想让他们看着悬崖的动静,哪怕有一点蛛丝马迹,他也不想错过。宴儿,回来吧。 …… 偏僻的山谷小路上,一辆马车慢慢行驶,马屁按部就班的沿着小路嘀嗒走着,却不见有人驾车。 “娘亲怎么还不醒?”凌瑄短胖的两只弯曲着,她明明已经给娘亲解开穴道了,可是这都半天了,娘亲还是没有动静。 凌傲眼底闪过担忧,道:“再等等吧。”终于离开了山谷,夜叔叔将他们送上马车就离开了,这只马屁据说了婆婆一直养着的,对于山路十分了解,不需要驾车就能带着他们走出山谷,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躺在马车内的桃月宴,浓密卷曲的睫毛微颤,眼睑转动,皱着眉头慢慢睁开了眼睛,入目就是一个不算宽敞的车顶,见此突地坐起身,在看到身边的两个小宝贝后,轻舒了一口气。 “娘亲,你醒了。”凌瑄窜着小身子就冲到了桃月宴的怀里,粉嫩的小脸蛋上一双大大的杏眸看着桃月宴。 桃月宴拍了怕她圆滚滚的小身子:“越来越胖了呢!” “哪有!”凌瑄闻言不由的扭动了一下身子,她感觉自己的身材很好呢。 “已经离开了?”拉开车帘看了一眼向后移动的树木花草,看来她们已经出来了。 凌傲闻言回答:“嗯,夜叔叔送我们出来的。娘亲,你知不知道爹爹是谁?”说完就狐疑的看着桃月宴。 “不知道。”桃月宴诚实的摇摇头,若不是夜离告诉她,恐怕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他们的爹爹。曾经她无数次的问过夜离,可是他却闭口不言,对于那个人是谁,从来都不会正面回答他。同样她自己也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她心甘情愿的生子,而她又是为什么会失忆,自己之前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些问题都等着她去寻找答案。 凌瑄在桃月宴的怀里伸出小手,捧着桃月宴的脸颊,神色十分认真的开口:“娘亲,咱们去找爹爹吧。” 桃月宴摇头:“不行,娘亲还有事情呢。” “有什么事情?”双胞胎同时正色的看着桃月宴,他们可不相信自己娘亲在如今的情况,还有什么大事要做。 “不告诉你们!”桃月宴耍赖的看着双胞胎,那一模一样的脸颊,再次让她晃神。而紧接着两个宝贝都蹦到她怀里,上下攻击:“娘亲,说嘛!” “娘亲,快说快说。” 双胞胎在桃月宴身上挠痒,惹的桃月宴娇笑连连,不知为什么,这次离开山谷,她忽然觉得好开心,好像前方正有什么人等着她一样,没有了那抹不去的愁思,也没有了和夜离在一起的压抑。 “好了好了,娘亲要先去找一个叫无极殿和杀手盟的组织,至于你们爹爹是谁,很重要吗?”桃月宴抱着双胞胎问着。 “重要。难道娘亲不想知道你相公是谁吗?”凌傲诚实的点头,小大人一般看着桃月宴仿佛教导似的。 “相公…”凌傲的话让桃月宴陷入迷茫,这个称呼让她觉得陌生至极,仿佛这样的称呼根本就不存在她的脑海里一般。 也许是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凌瑄狠狠的瞪了凌傲一眼,而后抓着桃月宴的衣襟:“娘亲就听你的,咱们去无极殿和杀手盟,可是娘亲你知道在哪里吗?” 凌瑄的话让桃月宴顿时愣住,是啊,她要去哪里找无极殿,又去哪里找杀手盟,当时夜离并没有告诉她去哪里找啊。 “娘亲,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凌傲额头带着黑线,看着桃月宴迷茫的神色,紧绷了脸颊。 “的确不知道。”桃月宴讨好的捏了一下凌傲的小脸,心虚的回答。 凌瑄推搡了一把凌傲,直接将他整个人掀翻过去,在马车内打了个滚:“娘亲没事,咱们慢慢找,总会找到的。” “嗯,瑄儿真好。”桃月宴抱着凌瑄摇晃着,有了这两个宝贝,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就算是今生都找不回记忆也无所谓了。 凌傲被凌瑄推搡的滚了一圈,坐起身后还摇晃了一下脑袋,他这辈子算是栽在凌瑄的手里了,也就她敢这样对自己,而后看着桃月宴问道:“娘亲,你知道自己怎么失忆的吗?” 他觉得娘亲有权利知道造成这一切的人是谁,再说就算不告诉她,若是将来有一天娘亲记起来了,可能后果更严重。 闻言最先反应的不是桃月宴,而是凌瑄蹬着小腿一脚踹在凌傲的身上,鼓着腮帮看着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对于凌瑄的维护,桃月宴心里暖暖的,顺势也将一脸无奈的凌傲抱在腿上,看着双胞胎说道:“知道,是你夜叔叔。” “啊,娘亲原来你知道啊。”凌瑄诧异的看着桃月宴,她还以为娘亲什么都不知道呢,生怕凌傲的话让娘亲伤心。 “嗯,我都知道。” “那你会不会怪夜叔叔?”凌傲看着桃月宴,他并不是想勾起娘亲的伤心事,而是这些事情必须要面对,他们有信心将来一定会让娘亲恢复记忆的。 桃月宴摇头:“不会,已经失去了那些记忆,但是娘亲还有你们,这就够了,相信你夜叔叔也不是有意的。即便他故意这样做,娘亲也不会生气。”她也是曾经在婆婆与夜离的谈话中,不小心听到了这个消息,但他从来没有问过夜离,似乎是知道就算他这样做了,也绝对不会害自己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如此确定的知道。 “娘亲,你是不是爱上夜叔叔了?”凌瑄嘟着嘴,看着桃月宴仿佛回忆的神色,这可不行,他们还要去找爹爹,若是娘亲现在已经爱上夜叔叔,那他们就白费力气的跑出来了。 闻此桃月宴失笑,摸着凌瑄的小脑袋:“你知道什么爱吗?” “知道,我和凌傲对娘亲就是爱,对夜叔叔也是一种爱,但是没有娘亲的多。”小小的身子从桃月宴的怀里窜出来,与坐着的桃月宴一边高,生怕以为她不懂爱似的。 爱吗?什么是爱?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如何告诉他们,虽然知道夜离让自己失去了记忆,她也很想知道,可已经试过了无数次都没有任何进展,自己也不再抱任何希望,只要眼前的两个小家伙一直在身边慢慢成长,她也别无所求了。 双胞胎看着桃月宴沉浸在思绪中,都不再说话,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当日夜叔叔曾经告诉过他们,娘亲之前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他们也很想看看,如果娘亲真的恢复记忆会是什么样子。 而且夜叔叔也说过,他们的爹爹现在是龙宴国的皇帝。听闻皇帝都有什么三宫六院的,如果那个爹爹也有那么多女人,他们倒是宁愿娘亲与夜叔叔在一起一辈子。 “娘亲,听说外面有三个国家,不如我们先去龙宴国吧。”凌瑄给凌傲示意了一个颜色,顿时凌傲了然的开口。 “哪三国?为什么要去龙宴国?”她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没想到这两个小家伙知道的倒是比自己还多。 “有月弦国,有沥粤国,还有龙宴国。因为龙宴国里面的宴字与娘亲一样,比较亲切。”凌瑄掰着手指,细数三国,同时也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 桃月宴抓过凌瑄的小手,她不过是开个玩笑,这孩子还当真的:“好,就听你们的。” 话音落下,凌瑄与凌傲两人眼底都闪现奸诈,找爹爹第一步成功。要找爹爹,就必须有娘亲,不然他们要怎么证明自己是他的孩子,一国皇帝突然蹦出两个孩子,多匪夷所思。 不得不说,刚满三岁的双胞胎,没有其他孩子的顽劣与幼稚,两个小脑袋里面的东西不比大人少,甚至精明的吓人,恐怕连桃月宴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不着急的事情,这两个小家伙已经开始为她张罗了。 …… 沥粤 “皇上,你怎么样?”沥楚痕躺在软榻上,腿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唇角发白,一脸病容。皇后坐在床边,闪过心疼的问着。 “没事。”沥楚痕恶狠狠的开口,三年过去,他依然忘记不了当初桃月宴给自己的耻辱,膝盖当年被她打碎,回来太医诊治竟然说耽搁时间过长,即便愈合也会留下病根。现在季节交替,他就备受病根烦扰。右腿膝盖下面疼痛难忍,走一步都如刀割,桃月宴,幸好你死了,不然朕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皇后手里端着汤匙,一勺一勺的喂在沥楚痕的嘴里,经过三年的时间,她也看开了很多事情,只是这三年都一直无所出,是她最大的心病。 “皇上,良妃来了。”小太监从门外踩着碎步走进来,对着软榻上的沥楚痕禀告。 “让她进来吧。”有气无力的挥手,对小太监回了一句。 而与沥楚痕的反应截然相反,听到良妃两个字,皇后拿着汤碗的手顿时紧握,骨节泛白,牙齿也磨得咯吱咯吱作响。 对于她的反应,沥楚痕了然的拍了拍的腿:“你呀,还为当年的事情计较?” “臣妾不敢。”嘴上说着不敢,但是皇后心里的怒火已经开始在燃烧,当年要不是她,自己的孩子又怎么会没了,一想到那已经成型的孩儿,竟然在快要足月的时候滑落,自己就心如刀绞。 “当年的事情也不能全怪良妃,你自己也太不小心了。”沥楚痕有些疲惫的哄劝着皇后,那也是他第一个孩子,谁知道就这样夭折,自己也很痛心。 “臣妾知错。”皇后的眼睑泛红,对于沥楚痕的话心里暗恨,她做的不必良妃少,却没想到皇上依旧如此维护她。 沥楚痕挥挥手:“算了,这几日你也累了,去休息一下吧,这里让良妃伺候就行了。” “臣妾告退。”没有多说,皇后将药碗放在软榻边上,作揖后就起身离开,在门口出正好与进门的良妃碰面。 “见过皇后娘娘。”良妃体态优雅的对着皇后行礼,低下头脸上带着不屑。 皇后脚步微顿,没有多说,狠狠的瞪了一眼后直接离开了房间,而后良妃起身,脸上带着娇小,走到沥楚痕的软榻边:“皇上,感觉好些了吗?” 说着纤手就给他的双腿按摩,让沥楚痕满意的点头,“辛苦你了,兰儿。”良妃正是当初从珍珠岛与沥楚痕一同离开的冰兰,可谓是一朝得志,回到皇宫就直接被册封为良贵妃。 “皇上还这么客气。”良妃淡笑,手劲拿捏恰到好处,的确缓解了不少沥楚痕腿上的伤痛。 沥楚痕拉下她一只手,放在手里摩挲,看着面容姣好的良妃,道:“自然要客气,当初要不是兰儿对朕的照顾,恐怕…” 沥楚痕的话没说完,良妃的手就赶忙堵住了他的嘴:“皇上,不要说这些了,如今好不容易太平,就不要想以前了。”说着就顺势倒在沥楚痕的怀里,沥楚痕也抱住她的肩膀,你侬我侬。 “皇上,皇后娘娘好像还在怪臣妾。”靠在沥楚痕的肩膀,良妃似乎小心翼翼的说着。 沥楚痕拍打着良妃的肩膀:“哎,别管她,当初要不是她自己粗心,朕的皇儿也不会就这样没了,她有什么资格怪你。” 闻言良妃从沥楚痕的怀里起身,“皇上,当初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臣妾…” “兰儿,朕知道,不怪你。”沥楚痕打断良妃自怨自艾的话。 两个人在房内情意相投,却没想到所说的话被门外的人一丝不落的听在耳里。皇后紧紧攥着拳头,长长的护甲划伤了手指也不自知。 当初的事情分明就是那良妃故意陷害她,如今皇上竟然将罪责都怪在她头上,凭什么她失去了孩儿的母亲,却还要受到这样不公平的待遇。 她良妃不过是个山野村妇,被皇上开恩立为妃子竟然还敢觊觎自己的皇后之位,别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当初能够解决了一个月想容,现在就不怕这个良妃再有越俎代庖的心思。 带着愤怒回到未央宫,看到里面的人之后,心里再次升起一阵无力感,她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当初本来想要利用的人,竟然阴差阳错的得到了皇上的肯定,真是天意弄人。 “娘娘。”淑妃看到皇后进来后,立刻从椅子上起身。 “嗯,什么时候来的?”看着淑妃那副姿态,打从心里讨厌,但是皇上都特赦了她,自己也不能太过明显的表露出来。 淑妃扶着皇后的手臂,边走边说道:“刚刚过来,皇上的腿没事了吧。” “嗯,没什么大碍,有良妃伺候着,皇上高兴还来不及呢。”现在宫内的人谁不知道最得宠的是良妃,她这个皇后都要靠边站了。 闻言淑妃没说什么,只不过掩盖住眼底的失落,他的眼里还是没有自己。当初她在出离愤怒的情况下,独身跑到月弦公主的宫殿,将她的脸划伤,本以为自己肯定会没命,却没想到回宫后的皇上,知道她这样的做法,竟然对她赏赐有佳,声称她做的很好。 她也没想到自己还会活着,本来当时毁了她的脸,就是不想她去勾引皇帝,也是为了报复她找人强暴自己的仇,被打晕之后,再次醒来,她仍然躺在地上,无人看管,听到房间内传来阵阵的哀嚎声,想必是那公主紧张自己的脸蛋,也没有时间处置自己,所以当时就赶忙跑回了未央宫,寻求皇后的庇护。 而皇后也的确将她保护的很好,并没有让自己被公主问罪,而三王爷当时也只是找了太医为公主诊治,甚至不惜拿出上好的药材,心惊胆战的过了几日,恰逢皇上回宫,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三王爷也在几日后就离开了皇宫。 只不过听说那公主最后挺惨的,似乎是月弦皇帝得罪了皇上,已经被毁容的公主,直接被皇上送去了军营充当军妓,受尽千夫所指。 月弦也不知道为何,突然停止了出兵,一夜之间将所有的大军全部撤回,只不过已经攻占的城池已然变成了囊中物。 “淑妃,想什么呢?”皇后口气不好的看着若有所思的淑妃,她都说话半天了,她竟然没听进去? 淑妃紫衣猛地回神道:“娘娘,你说什么?” “哎,算了算了。没什么事你就退下吧,本宫累了。”皇后不耐烦的看着淑妃说了一句,而后揉着眉心就走进了卧房。 现在她要好好打算,如何惩治良妃,再这样下去,自己的皇后之位恐怕真的不保了,现在战乱已经平息许久,她也该为自己考虑一下,若是能够再次怀上皇儿,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臣妾告退。”淑妃华丽的宫装,对着皇后行礼后就离开未央宫。对于皇后的态度,她没有任何怨言,当初要不是皇后的力保,现在恐怕自己已经是一推白骨,哪里还有性命留在皇宫,守候心里的一方净土,等待着那个男人的垂怜。 淑妃自以为是的认为与皇后是真心换真心,却不知当初皇后私心认为等皇帝回来后,知道这件事定会雷霆大发,这样她即保证了皇后的威信,也同时除去了一个讨厌的称不上对手的对手。 结果事与愿违,皇上对于淑妃紫衣所做的事情十分满意,不但没有计较她出了冷宫的事情,甚至还当真恢复了她淑妃的名号,继续让她在宫内安心的当着妃子,这也是让皇后始料未及的。 第二章 娘亲是母狮子! 月弦 三年前,在月亭与沥楚痕、龙泽两方带兵前往攻打珍珠岛的时候,月流迎暗度陈仓,带着所有属于月弦的军队,挥军南下,直达沥粤边关。 月亭当时算计了所有人,却怎么也没想到,一个不被他所看好的无极公子,居然会暗中将所有龙天的大军屠杀,以至于他当时不计后果的将龙泽与沥楚痕暗害。结果却落得个全军覆没,与皇太后灰溜溜的逃回月弦的境地。 想到当初自己与母后在没有粮草的情况下一路从海上逃回月弦,甚至不惜杀害身边的随从以供果腹,月亭就滔天怒火,他从没想到过自己的一个失策,竟然会兵败垂成。 所以在回到月弦的时候,他不得已才将月流迎带领的军队全部召回,他已经与沥粤和龙天撕破脸,若是这时候他继续攻打沥粤,若是沥粤与龙天联手,他不得不防。 如今眼看自己的身子在那次打击中,越来越孱弱,眼下只得尽快选好皇位的接班人。 “皇儿,想什么呢?”皇太后表面仍旧带着慈祥,只不过那略带浑浊的眼底,时刻散发着危险。她这一生,从没失败的如此彻底,没想到她们精心策划的事情,竟然会在最后落败,这也是三年来她一直的心病,如今龙宴国已经跻身为三国之首,他们不得不防。 被皇太后的话打断了思绪,月亭咳嗽了两声,道:“母后,依儿臣看,眼下龙宴国动不得。” “哦?怎么说?”母子两人关在上书房内,针对如今三国的形势分析着,同时也都带着侵略的语气,想要继续三年前未完成的事情。 “且不说沥粤的情况,单看龙宴国,恐怕谁都没想到,龙凌竟然会称帝,而且据探子回报,如今的龙凌比之以前更加狠戾,杀人不眨眼,整个人阴鸷可怕,但是即便如此,却没有听到多少百姓的怨声载道,所以他的势力绝不止这些。”月亭一边想着探子回报的情况,一边看着皇天后缜密的分析着,他月亭的野心何止这些,当初若不是无极打乱了他的计划,想来现在也许这大陆上已经统一了。 皇太后赞同的点头,道:“的确,看来哀家有生之年是不能完成你父皇的心愿了。” “母后放心,但凡有一丝机会,儿臣都不会放过。” “但愿吧。你的身体如何了,事有缓急,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如今月弦不能没有皇帝的。”皇太后担忧的看着月亭,他这个儿子,当初也是自己一手扶持上位的,好在他没有让自己失望。 “儿臣知道。” 皇太后端着茶杯轻抿一口:“还有你对殇儿这样做,有些不公平吧。”想到月亭对月流觞做的事情,皇太后不禁为他抱打不平。 “哼,那个女人一心想要他的儿子成为皇帝,朕就偏偏不让,太子之位本就该是迎儿的,若不是儿臣假意宠爱亭儿,想来迎儿早就被她暗害了。”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月亭额头青筋暴露咬牙切齿的说着。 “哎,这也是母后的错,当年认人不清,否则也不会让宫内子嗣稀少。” “母后,不乖你,是她狼子野心,朕早就看清楚了。” “罢了罢了,这些事情你决定吧。”有些苦恼的揉着眉心,皇太后疲惫的说了一句,而后就离开了上书房,留下月亭一个人继续思索未完成的事情。 曾经的太子府,如今一片荒凉,没有了下人簇拥的场面,只有几个贴身的侍卫仍然守候在此。 月流觞一身孤寂,独自坐在曾经让人艳羡的太子府内,如今已经不能称为太子府了,他真的没想到父皇竟然这么狠心,无缘无故就将他的太子罢免,直接册立月流迎为太子,甚至之前没有一点的征兆。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太子,即便得不到父皇过多的恩宠,但是有母后在旁协助,登基为皇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却没想到父皇原来早有安排,让他如何能够平静,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如今却变成了人人嘲笑的王爷。 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凸起的伤痕,这是当初杀手盟的人刺杀他留下的,一条丑陋的疤痕如同蜈蚣一样贴在脖颈处,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父皇早就已经知道有人要暗杀他,却没有任何阻止,父皇,你太让儿臣寒心。 “王爷,皇后来了。”穆青走进房,看着里面一身悲凉气息的月流觞说了一句。即便他现在变成了王爷,不论怎样,他都是他的属下,这些变化也改变不了自己的衷心。 月流觞眼神微闪,母后沉寂了这么久,对他的事情在好几年前就不管不顾,现在听说自己被削去了太子头衔,反而来了。 “请。”不带感情的只说了一个字,穆青颔首出去。 华丽的凤袍,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躯,即便上了年纪,却能看出当年的绝美。几乎已经淡出所有人视线的皇后,此刻突然出现,倒是让月流觞嘴角泛起了嘲讽的笑意:“母后。” “殇儿,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聪明的皇后,自然没有错过月流觞的嘲讽,带着责备的看着他没有起身也没有任何迎接的动作开口。 “规矩?儿臣现在已经是个无所谓的王爷,还理会这些规矩给谁看?”月流觞斜倚在座位上,看着皇后精致的妆容,以及一成不变的脸颊,不耐烦的说道。 皇后扬起凤袍,在空中划过一条美丽的红色弧线,张狂的坐在了椅子上,道:“原来本宫的儿子就这点能耐?受了点点的打击,就从此一蹶不振了?” “呵呵,母后现在来此,是要看儿臣的笑话吗?如果是的话,好走不送。”月流觞对皇后本就没有太多的感情,此刻听到她冷嘲热讽的语气,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她做的那些事,父皇又怎么会将一切都怪在自己的头上。 啪,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瞬间响起,月流觞半边脸颊也红个透彻,“没用的东西,不过是撤了你太子的头衔,做这一副姿态给谁看?” 月流觞双手紧握,磨着牙看着皇后:“皇后现在来此又有什么事?难道只是为了教训本王?” “教训你?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值得本宫教训吗?真是不知道本宫怎么会生出你这个不长进的儿子。”皇后不耻的看着月流觞,说的话也毫无感情可言。 闻言月流觞讽刺十足的大笑:“哈哈哈,皇后说的对,本王怎么会是皇后的孩子,恐怕连皇后都不知道本王到底是谁吧!”别以为他不知道她曾经做的好事,不但背着父皇偷人,甚至在后宫内作威作福,不就是仗着她的爹爹,自己的外公是月弦的两朝大臣,手握重兵吗! “月流觞,你好大的胆子。”皇后被他的话刺激的一下子站起身,有些颤抖的指着月流觞的鼻子就大吼。 “本王的胆子再大,也没有皇后的大。”月流觞丝毫不将皇后的怒气放在眼里,如今他对生活无望,对感情无望,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心里再起波澜。 当他知道桃月宴就是无极公子的时候,当他知道桃月宴和龙凌在一起,如今却生死不明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心被冰封了一样,他唯一后悔的就是,初相见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内心。现在世人皆知无极公子下落不明,他也没有再多的力气去派人寻找。 看到月流觞自暴自弃的样子,皇后也放缓了语气:“殇儿,母后知道你心里难过,但是也不能因为这样,你就对什么都不管不顾,有些事情别人不帮你,但是你要想办法自己帮自己,再说母后也不会让你受这样的委屈的。” 月流觞斜睨着皇后,她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一切都已经成定局,父皇骗过了所有了,他真正宠爱的人竟是老四,就连老五都被父皇给骗了,他还能相信什么。 “殇儿,相信母后,母后一定会帮你,既然他拿走了本该属于你的一切,那咱们就拼了命也要夺回来。”说着皇后眼底阴狠乍现,她一直深居简出,不过是希望皇上能够摒除当初对她的偏见,就算她有错,但是殇儿也的确是他的孩子,她做到这样,既然还不能得到他的信任,那么看来她也没必要再继续隐藏了。 “母后的意思是?”听到皇后的话,月流觞心底不禁泛出一丝希望,所以对她的话也有些好奇。 “听母后的…” …… 三分天下,三国大会三年前已经结束,各国形式突变,沥粤国遭受到战乱纷扰,而月弦也被龙宴国赶超,从三国首位退下。于此同时武林形式也不容乐观,各大门派的重要人物全部在三年前不知所踪,如此巨大的冲击之下,整个江湖陷入一片混沌,包括当初赢得盟主之位的无极公子,也不知去向。 但唯一令人欣慰的是,无极公子背后的无极殿,甚至还有杀手盟,似乎完全不受影响, 不但强势的维持了武林秩序,就连所涉及的各行各业也都保持井井有条的状态。 如今无极殿的势力遍布天下,丝毫不受到三国之见紧张氛围的影响,几乎所有国家城池内的大部分商楼,牌匾下方全部带有一枚桃花印记。 当一大两小的三人,由识途老马带路第一次来到了龙宴国的境内时候,双胞胎满眼兴奋,在马车内已然坐不住。 “娘亲,我们下去走走呗!”凌瑄和凌傲一直坐在马车上,虽然活动自如,但是看到这样的繁华城池,还有那么多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也想下去看看。 桃月宴失忆之后,第一次来到这么多人的地方,也同样带着好奇,三年以来,山谷内只有他们五个人一起生存,没有接触过其他多余的人,看到这样热闹的景象,忍不住点点头:“好,走吧。你们两个不要乱跑知不知道,要是走丢了,娘亲可就自己走了。” 带着威胁和叮咛,看着两个心已经飞出马车的双胞胎,无奈的摇摇头,叫停了马匹,率先走下去。 双胞胎小小的身子,走到马车门口,还没等桃月宴落地站稳,两个人已经飘然落在地上,丝毫不像是三岁孩童行动迟缓的样子,落地后两个人统一动作伸出短胖的手臂对准桃月宴,仿佛害怕她掉下来似的。 而双胞胎的动作,让桃月宴额头冒出黑线,她还不至于掉下去吧,双胞胎的动作,已经让不少人带着诧异的看向他们。 “娘亲,慢点慢点。”凌瑄小大人似的,伸着胖胖的小手喊着。 而此刻看到眼前如同仙女的女子一直在马车上没下来,而两个像是瑶池仙童的孩子伸手想要接住她的时候,不少百姓开始嘀咕: “哎哟,好漂亮的小孩,真是可惜了。” “你看看,这么漂亮的夫人,竟然腿脚不灵活,还要这么小的孩子帮忙,太可怜了。” “谁说不是,不过这夫人还真是漂亮啊,比咱们龙宴国第一美人还要漂亮几分呢。” “漂亮有什么用,都已经成亲有孩儿了,还能怎么样。” 男男女女看着马路上突兀的马车,再看着从里面出现的几个美的不像真人的女子和孩童,都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不少少女不屑的撇嘴,任谁看到这么美丽的女子,心里都不会平衡的。 再众人指指点点的嘀咕声中,桃月宴浑身别扭的终于从马车上下来,有些无语的看着双胞胎齐齐放下手臂。 “娘亲,这马车怎么办?”凌瑄指了指踢蹄子的马匹问着。 “放它走吧,婆婆说过它认识路,应该会自己回山谷的。”凌傲冷淡的小脸,拍了拍老马的前腿。 走在繁华的街道,桃月宴左右分别牵着双胞胎,看着他们满眼兴奋的四处打量,甚至不时的拉着她的手往旁边走去,让她会心一笑,他们如今正是少儿懵懂的时候,自然对于一些新鲜事物要极为好奇,就连自己也十分感兴趣的四处张望,更何况是他们两个。 “娘亲,你看这个。”凌瑄放开桃月宴的手,拿着一个猴子面具就带在脸上,摇头晃脑的叫着。 “嗯,好看。” 摊铺卖货的看到凌瑄拿起他的面具,立刻堆笑的说着:“小小姐真有眼光,这可是咱今天刚刚上的新货,价格便宜。” 凌傲从包袱里面拿出一点碎银,不问价格就直接扔在了摊铺上,这还是出门的时候夜叔叔告诉他的,与山谷里不同,这外面不论做什么都是需要银子的。 拉着双胞胎继续慢行,桃月宴看着左边的凌傲:“傲儿,你哪里来的银子?”问过之后桃月宴就怔忪,她从来没见过那些银子,却在刚刚看到凌傲拿出来的时候,脑海里面就闪现出来那是银子。 “是夜叔叔给我的,娘亲?你怎么了?”凌傲仰着头说完看到桃月宴呆愣的神色,立刻紧张了起来,他和妹妹现在只有娘亲相依为命,而且娘亲一直柔弱的样子,让他们两个必须肩负保护娘亲的重任。 “没什么,就是想到一些事情。”捏了捏凌傲的小手,示意他自己没事。 突然凌瑄顿住脚步,扯了一下桃月宴的手:“娘亲,你看。”顺着凌瑄小手指的方向,三个人同时看去,只见一个男子,正在路中间拉扯着一个娇弱的女子,边怒骂边动手:“你个贱人,老子花钱买你回来,你竟然还敢逃跑,当初要不是老子出钱,你爹早就饿死了。”怒骂的同时,大手毫不怜惜的打在女子的脸上,而与此同时旁边的百姓驻足观望,却没人上前帮忙。 见此桃月宴也眉头微皱,来不及多说,自己右手已经落空,只见凌瑄粉色小身影已经飞身而出,眨眼间已经窜到动手打人的男子面前,凌空的身子对着男子的愤怒的脸颊猛踹,而后腾空翻身落地。 “瑄儿。”桃月宴着急的赶忙拉着凌傲跑过去,她也没想到凌瑄这急性子居然不问原因就上去动手。 被踹了几脚的大汉摇晃了几下脑袋,似乎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敢管自己的事情,等着眼看着前方,结果看到是个半大的孩童时,恶狠狠的开口:“哪里来的野孩子,不要命了。” “你才不要命了,你还是不是男人,女人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打的。”凌瑄小霸王姿态显露,伸出小手就指着男子教训,这些可都是夜叔叔告诉她的,女人生来就是被人疼宠的,哪有男人会这样打骂一个女子,看看夜叔叔对娘亲,简直就是捧在手里的宝贝一样。 五尺大汉看着面前一拳头就能打死的小孩,不屑的哈哈大笑:“哈哈哈,真是笑话,老子想打就打,想杀就杀,就凭她这个贱人,还不被让老子来疼爱。”说着更是一脚踹在女子的身上。 “你…” “瑄儿。”凌瑄的话还没说完,桃月宴已经三两步跑到了她跟前,将她护在身后,看着面前说话不客气的人皱眉:“光天化日这样打一个女子,这里没有王法了?” 不等桃月宴开口,凌傲从身后走出来,与凌瑄一模一样的脸孔,此刻带着冷冽质问。 “呸,这福镇里面,老子就是王法,哪里来的野孩子,有爹生没娘养的,还不赶紧滚。”由于凌瑄的突然出手,此刻已经不少人都围了上来,看着热闹,而凌傲的话更是让男子不屑的开腔。 有爹生没娘养?大汉的话成功激起了凌傲与凌瑄心底的愤怒,他们来此就是为了找爹爹的,没想到他说话竟然这么不客气。 双胞胎在桃月宴身下对视一眼,不着痕迹的同时点头,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两个小身子一起窜出,一上一下,对着大汉开始攻击。 虽然双胞胎承袭了师祖婆婆的功夫,内力也高深,但是身子过小,力气不大的事实,仍然让他们对付起大汉有些吃力,而很明显大汉也不是省油的灯,即便对着两个孩童,也同样不留情。 突然大汉看似笨拙的身体一错,多来了凌瑄从上而下的攻击,在凌瑄迟疑的瞬间,一把抓住了凌瑄的前襟,将她整个人提在手里:“兔崽子,敢跟老子动手,回娘胎再锻炼几年吧!” 而桃月宴没有想到双胞胎竟然这样就与人动手,只不过片刻的功夫,再回神就看到了让她目瞪欲裂的场面,“瑄儿。”“妹妹。” 心里仿佛有什么要破土而出,整个人浑身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怒火,她在意的东西,没有人能动。脑海闪过什么,身形移动,在大汉还没来得及将凌瑄狠狠摔在地上的时候,所有人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 血,漫天飘飞的红色热血,染红了桃月宴的脸颊,也赤红了她的双眼,手里已经抱着凌瑄落回原地,而大汉的身体在空中仰面飞舞,而后重重的落在地上,喉结处汹涌的流着鲜血,干咳两声,气绝身亡。 “娘亲。”凌傲惊呆了,立刻飞身扑到桃月宴的怀里,娘亲怎么了,眼睛那么红,他从来不知道娘亲竟然也有武功,刚才他着急的想要去救下凌瑄的时候,没想到娘亲突然的动作让他彻底傻了。 那是什么手法,单单用手就捏碎了大汉的喉结,甚至划破了动脉,瞬间夺人性命,这样的娘亲是他记事以来从没见过的。 “娘亲?”凌瑄和凌傲同时抱着桃月宴的脖子,满面担忧,是不是他们做错了,娘亲才会变成这样的。 凌瑄着急的开始大颗大颗的掉泪,此刻双胞胎都觉得自己太过自信了,以为师祖婆婆说他们的武功绝顶,就什么都不用怕了,却忽略了他们从没有任何打斗经验,甚至力量的悬殊更是他们意想不到的,就这样贸然出手,大错特错。 眼神渐渐恢复清明,桃月宴抱着双胞胎的手还带着微微的颤抖,就在刚刚那一刻她的心都要停了,如果凌瑄发生什么意外,她… “没事了…”安抚的看着怀里的宝贝,桃月宴嘴角笑着说道。原来她有武功的,这么久自己竟然一直都不知道,刚才如果不是看到凌瑄的危险,恐怕她还不会使用。而她不知道的是,这武功也只是昙花一现。 就在刚刚那一刻,想都没想就杀了人,看着地上已然停止呼吸的大汉,桃月宴蹙眉,为什么杀人对她来说这么熟悉,刚才掐断他喉咙的手法,好似曾经经常使用一般得心应手,而她也没错过在杀人见血的瞬间,浑身叫嚣的兴奋感觉。 “娘亲,瑄儿错了…呜呜呜…娘亲…”双胞胎都没被死了的人吓到,相反却被桃月宴的举动吓住了。 “死…死了?”这时旁边看戏的百姓,得知大汉死了之后,纷纷对桃月宴三人投去了怜悯的目光,这夫人恐怕要倒大霉了。 而一直趴在地上的女子,看到大汉死了之后,也心惊胆战,眼神转了转立刻从地上爬起来,看到没人注意自己,偷偷的从一旁逃离而去。 “夫人,你们倒霉了,竟然把太守的儿子给杀了,你们还是快走吧。”此刻一个年级稍长的妇人,走上前看着悲悯的看着桃月宴和双胞胎。 虽然他们百姓都知道太守的儿子无恶不作,但是谁让人家是镇上的太守,一直以来作威作福,不知道强抢了多少民女,害了多少姑娘,可是有个护犊子的老爹,他们这些百姓也敢怒不敢言,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已经见怪不怪,所以也根本没人敢上前去帮忙。一看这娘三个就是外地来的,不了解情况,所以才敢当街将人给杀了。 “是啊,夫人你快走吧,不然太守知道了,恐怕…” “快走快走,趁现在镇门还没关,赶紧离开吧。” 不少百姓随声附和,太守儿子死了,也让他们解恨,所以都自发的赶着桃月宴,想让他尽快离开,可惜天不遂人愿。 “儿啊?我的儿啊 ̄”远处一个人拉扯着衣襟一边跑一边喊着,老脸上布满了泪痕。他本来在县衙喝茶,结果儿子的随从跑回来说自己唯一的儿子出事了,来不及多想,立刻放下一切奔赴现场。 闻声所有百姓都倒吸一口凉气,完了,太守来了,看来这娘仨注定要死在这里了,顿时纷纷让开路,同时也都悲哀的看着桃月宴三人。 桃月宴眯着眼,看着前面步伐凌乱跑过来的人,眼底微闪,凌傲和凌瑄也从桃月宴的怀里下来,站在两边一人牵一只手,站在桃月宴的身边,保护架势十足。 “儿啊,我可怜的儿,你不能死啊,爹还等着你养老呢 ̄”太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跪倒在已经死绝的大汉身前痛哭不止。 “老爷,就是她们杀了少爷的。”随从也抹了一把眼泪,少爷死了,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平日里有少爷撑腰,他也狐假虎威的称霸福镇,结果没想到今天竟然踢到了铁板。 “谁?给本太守滚出来!”太守一反痛苦的神色,脸色涨红,充满了戾气,敢杀了他唯一的儿子,他要他们偿命。 “就是她。”随从站在太守的身边,指着几步外的桃月宴。 而太守随声看去,顿时愣住了,他活了一大把年纪,还没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子,半天都没回神。 百姓里面不乏嗤笑声,虽然他们刚开始也看呆了眼,可那都是因为没见过此等绝色而带着不敢置信的目光,根本不是太守此刻淫秽的神色能相比的。 “就是你杀了本太守的儿子?”由于半天的哭嚎,嗓音有些撕裂,夹着破音问着桃月宴,同时一双老眼也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她。 “没错!”是她做的事情,她不需要否认,而且她也不屑。只不过太守的目光让她不舒服,绝美的脸蛋也愈加凝结。 太守一步步走向桃月宴,在看到她身侧的两个漂亮双胞胎的时候,一闪而过的嫌恶,而后从她的身边绕了一圈,精光闪过,道:“你胆子倒是不小,胆敢当街杀人,你说本太守该如何治罪?” 说话的时候,身子微微倾斜,在问道桃月宴身上阵阵幽香时候,心悬意马。 而百姓眼底的不屑更甚,真是有什么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儿子死了,还打起对方的主意,真是不要脸。 “治罪个屁,死老头你离我娘亲远一点。”凌瑄早就在太守走过来的时候,就紧绷着小脸,此刻看到太守不正经的神色,愤怒的吼了出来。 而凌傲话不多收,直接从手里拿着一颗碎银,不着痕迹的打在了太守的腿上,他已经看出来,这个世界险恶,吃一堑长一智,他做事绝对不会再让人抓住把柄。 太后哎哟一声痛呼就倒在地上,四处查看也没有发现,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才摔倒,面红耳赤的爬起来,决定速战速决。 “这样吧,你们把他们几个带回府衙,本太守要亲自审问。”太守的话冠冕堂皇,任谁都知道,若是真的回到了县衙,恐怕这夫人和孩子的命运就堪忧了,而太守说完继续开始抱着被抬着的大汉开始哀嚎。 “娘亲,怎么办?”毕竟是涉世未深的孩子,凌瑄和凌傲一时没了注意,若是凭借他们的能力,还有娘亲的功夫,若是冲出去逃跑也不成问题,只是这样做真的好吗? “走吧。”桃月宴不甚在意,既然事情已经发生,而且的确是瑄儿先动手的,她也想看看这太守到底有什么能耐,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她现在不是独身一人,不能什么都不顾,毕竟身边的双胞胎比她自己要重要的多。 “娘亲,对不起。”凌瑄小小的身子,跟在桃月宴身侧道歉,如果不是她意气用事,今天的事情可能就不会发生。她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帮忙,结果那女子却跑了。 “嗯,以后要记得,任何事情先想后做,谋定而后动,知道吗?”也许她还不明白这些话的意思,但是桃月宴不得不教导两个孩子,刚刚第一天接触来看,这世界并没有山谷内那么和谐,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 “娘亲,我知道了。” 凌傲从桃月宴的另一边走到凌瑄身侧,牵起了妹妹的小手,仿佛鼓励打气一样,看到妹妹认错委屈的神色,他心疼的很。 太守府 金碧辉煌,宏伟大气,完全颠覆了小城镇中太守府该有的外貌。高大近两米的石狮,宽敞的门第,入内后成片的花丛,参天大树,廊腰缦回,曲折蜿蜒。 本以为将几个人带回来,会直接去府衙审判,没想到一路跟随看热闹的百姓,眼看着娘仨被带进了府邸里面,高大的红门关闭,仿佛隔开了一个世界,所有人都不禁为他们默哀,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跟随前面身影像里面走去,娘仨的表情出奇一致,神色冷淡,面庞紧绷。走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才来到宽敞的大厅,太守看也不看那死去的儿子,而是带着笑意将桃月宴迎了进去:“请坐。”前后突然变换的态度,让几人心中都提高警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知太守打算怎么处理?”桃月宴也不绕弯子,直接看着太守问话,如果现在只是她一个人的话,她一定不会与他废话这么多,她发觉杀人似乎比说话还要容易。 “呵呵,害怕了?”太守意味不明的看着桃月宴,心里打着小九九,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死老头,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们已经跟你来了,你想干什么就赶紧的!”凌瑄大容易开始就看不惯太守虚伪的模样,此刻看到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更是毫不客气的开口就骂。也不看看她山谷里的小霸王有那么好欺负吗! 太后不甚在意的摸着下巴:“小孩子这么没教养,真是可怜。” “你说谁没教养?”突然传来一句冷飕飕的话,让太守脊背有些发凉,左右看了看发现竟然是那个小男孩说的话,真是见鬼了,一个小孩子哪里来的这样的气势。 “姑娘,看你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身边也没男子陪同,怪辛苦的。这样吧,要是你肯留在太守府,做本太守的第十二房小妾,这次的事情,本太守就既往不咎。”大言不惭的说了一番话,让桃月宴打从心底开始作呕,她是真的没想到这太守竟然在打自己的注意。 而太守心里想的则是,这样的妙人若是留在自己的府衙,虽说有了两个孩子,但是看样子年纪尚轻,说不定将来还能给自己生个大胖儿子呢,说来死了的儿子本来他也不十分喜欢,若不是因为独子,他可不会这么疼他。 桃月宴笑了,能使天地动容的倾国一笑,让太守的表情僵在脸上,就这么看着眼前的笑容,失了神。 “第十二房小妾?” “对,你要是不喜欢,本太守也可以让你做第一夫人!”太守沉醉在她的笑容里面,想也不想的就给出承诺。 桃月宴撩了一下刘海,道:“第一夫人就不必了,我要是想做太守呢!” “什么?”一时没有明白桃月宴的意思,太守诧异的问道。 见此桃月宴优雅的从桌边站起身,身子微微倾斜向对面的太守,而太守也不由自主的对着她伸长脖子,却突然被对面的人一把揪住前襟衣领,耳边飘来凉飕飕的话:“我比较中意太守这个位置,不如你让给我如何!” 话音一落,桃月宴的右手一拳打在了太守的眼眶上,直接将对方打的后翻趴在地上,她不会杀人,但是心里的怒气要放出去,不然会憋坏自己的。 桃月宴一脚踏上桌子,飞身落在对面地上的太守身边,姿态优雅,体态非凡,却在下一刻让屋内所有人目瞪口呆。 只见刚刚还优雅万分的女子,此刻像一头暴戾的狮子一样,挥舞着拳头,连踢带踹的往地上之人的身上招呼,中间甚至停顿了一下,看向两个双胞胎:“过来,帮娘亲报仇!” “啊 ̄哦哦,来了。”双胞胎闻声而至,不断的用余光看着自己心里神圣的娘亲,此刻变成了一头母狮子,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足足打了半个时辰,双胞胎的内心已经不能用任何言语来表达心中的震惊了,原来他们的娘亲这么火爆,这么强悍,为什么这三年来他们都没有发现。 呼 ̄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桃月宴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恢复到刚开始的优雅,而凌瑄颤抖的小手捧着两只珠花:“娘…娘亲,掉了。” 这是刚刚娘亲动手的时候,随着她大力的动作,从头上甩下来的,凌瑄吞咽了一下,娘亲是榜样,她要好好学习。 而凌傲平时紧绷的脸颊,此刻也寸寸龟裂,娘亲受刺激了,肯定是。不然不会这么发疯的。 而屋内所有太守府的下人,也都等着嘴巴一动不动,完全忽略了地上哼唧的太守,这视觉冲击太强烈了,明明是个美若天仙的女子,怎么动起手来这么吓人,难道少爷也是这样被打死的? 相对于其他人百转千回的心思,桃月宴的想法则简单的多,刚刚她想使用内力的时候,发现体内根本什么都没有,就连杀那大汉时用的手法都忘记了,没办法,只能用最原始的拳头解决了,敢觊觎她的美色,就要承受起她的拳头。 摸了摸通红带着疼痛的玉手,桃月宴一个帅气的甩头,就坐回了椅子上,太爽了,原来打人这么爽,仿佛这三年来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找到突破口,接过凌瑄手里的珠花,仍在桌上,仰着下巴看着地上趴着起不来的太守,玉足踩上他的后备,狠狠的碾了几下:“太守,舒服不!” 既然放开了,就不必再端着架子,这才是她一直以来隐藏的性子,在夜离面前,她放不开,仿佛一直有一道枷锁将她捆绑,让她不得不收敛。而且在师祖婆婆面前,她也不敢过于放肆,但是出了山谷,还有谁认识她,她何必在强装淑女。 “哎哟,你个臭婆娘,老子要杀了你…哎哟,哎哟…”感觉浑身的骨头都散架了一样,后背也疼的头皮都发麻,他怎么会想到这女人这么厉害,那拳头硬的像铁一样。 “娘亲,疼不疼?”凌傲带着狐疑的走到桃月宴身边,抓起她一直打人的手,就开始呼气,原来娘亲不是绵羊。 将凌傲抱在怀里,对着强装镇定的嫩脸就吧唧亲了一口,道:“不疼,吓着了?” “嗯,有点。不过我喜欢!”凌傲诚实的点头,而后又中肯的像是表扬一般,刚才的娘亲虽然吓人,但是他喜欢,一直以来娘亲都是一副柔柔弱弱需要人保护的样子,有时候他都觉得这样的娘亲太过娇柔,没想到这些都是皮毛,他算是相信了娘亲之前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了,就这姿态,吓都能吓死人! “娘亲娘亲,我也喜欢,你刚才好酷啊。”凌瑄不落后的拉着桃月宴的衣摆,母子三人旁若无人的讨论着,完全忽略地上的太守,和旁边一直呆若木鸡的随从。 “嗯,我觉得也是!”桃月宴毫不谦虚,扭头甩了一下额前的墨发,有些自吹自擂的嫌疑。 “娘亲,他怎么办?”凌瑄愤恨的踩了一脚太守,而后问着桃月宴。 “管他呢,走人!”趁着现在太守还趴在地上起不来,拉着凌傲和凌瑄就走出了大厅,后面已经快接近昏迷的太守,已然分不清楚东南西北,而随从也一直没有回神。 眼看就走到府邸门口,不少下人和侍卫都将桃月宴几人包围,她们杀了少爷,怎么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按照他们对太守的了解,不该如此简单的。 “站住!”侍卫大喝一声,手里紧握剑柄。 桃月宴伸出拇指,还没来得及动作,一众侍卫立刻抱着头逃窜,这女人都杀的了少爷那威武的大汉,他们这些小喽啰可不敢和她比试。 伸出拇指的动作僵住,想了一下,无所谓的耸耸肩,拉着两个宝贝在众人四下逃窜的时候,离开了太守府。 一时间福镇的太守儿子被杀,太守重伤的事情被疯狂流传,不久就传到了龙宴国的京城。 上书房内,龙凌一脸威严的看着手里的奏折,福镇竟然有人刻意闹事,还杀了太守的儿子,这奏折正是太守亲自上奏,要求他严厉追查的。 “凌白。” 轻唤了一声,门外的凌白很快就走进房,单膝跪地:“皇上。” 龙凌将奏折扔到凌白的面前,道:“去查查福镇发生什么了?查出来,杀无赦!”奏折上说着是一个女子带着两个孩童,在福镇作威作福,他倒要看看,如今还有谁敢在他的地方撒野。 “是。” 第三章 我未婚! 荒郊野外,杂草丛生,刚刚进入春天,树梢长出片片绿芽,路边不少小草也正顽强的伸展腰肢。 此刻一大两小三人,漫步走在小路上。一身淡蓝的女子,手里拿着野草,不时的揉搓,两个孩童一个沉稳的跟随着女子的脚步,一个蹦蹦跳跳好不自在。 一路边走边看,浑然不觉杂草丛生的道路两边,正有几双眼睛如同看着猎物一样,紧盯着三人不放。 “娘亲,有人。”凌傲一成不变的紧绷小脸,将手放在桃月宴的手中,捏了一下说道。 即便没了记忆,但是想来感官灵敏的桃月宴,也察觉到旁边的气息,脸上带着淡笑,美眸转了转:“继续走!” “嗯。”凌瑄也敏感的发觉到除了他们意外的人气,也赶忙拉着桃月宴的手,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边。 脚步刻意放慢了不少,脸上的表情仍旧带着惬意,她到是想看看,这荒郊野岭的谁敢打她们的注意。 “救命啊,救命啊。”正在行走的三人,突然被前面闯出来的几人挡住了去路。只见面前站了三个男人,一身破旧,头发蓬乱,甚至还带着异味,连滚带爬的从旁边跑出来,嘴里喊着救命。 闻声一大两小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这就是躲在旁边杂草里面的人?乞丐? “喂,你怎么了?”凌瑄向前迈了一小步,探头探脑的看着跪趴在地上的三人,他们看起来很惨的。 “姑娘行行好,我们都几天没吃东西了,能不能给我们点饭吃啊。求求你了求求你了。”跪在前面的男子,边说话边磕头,让桃月宴也不禁疑惑,这荒郊野外竟然会有乞丐?这不明摆着想饿死自己吗? “咳咳,不好意思,我们也是穷人,你们行行好,让个路!”桃月宴身子微倾,没有一点同情的眼神看着前面的人,跑到这里来当乞丐,真以为自己是傻子啊。 这小路不够宽阔,被他们三个乞丐跪在那里,成功的挡住了她们前行的脚步,她可不愿意浪费时间在他们身上。 似乎从来没遇到过这样没有善心的人,三个乞丐一时间没了注意,磕头的姿势挺住,互相看了看,蹭的一下站起身,恶狠狠的看着手无寸铁的母子几人:“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靠,怎么这么弱智。”凌瑄拧着眉说了一句,这不就是曾经夜叔叔给他们讲的故事里才有的情节吗? “瑄儿,怎们能说脏话!”桃月宴不赞同的看着凌瑄,只不过责备的意味不浓,而且眼底狡黠一闪,她又想打人了… 凌瑄点点头,十分受教的说道:“那我从说,大叔,你们的脑子进水了吗?”这样不算脏话了吧。 “嗯,应该是进水了。”凌傲煞有其事的附和着,母子几人看着前面耀武扬威的三个人,丝毫不在意,开始指指点点的评论起来。 见此乞丐凶狠的像三人逼近,边走边说:“牙尖嘴利,哼,赶紧拿钱,不然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你怎么不客气?”桃月宴歪着头,下巴微扬。 乞丐打量了一下桃月宴,带着脏污的手指摸着下巴:“说出来吓死你。看见没有,他这腿就是我打折的。小娘子要是不想受皮肉之苦,还是快点把钱交出来。”带头的乞丐指着身边瘸腿的人,豪气万丈的说着。 “那我要是不交呢!”桃月宴身手撩了一下头发,凌瑄和凌傲见此聪明的向后退了两步,娘亲这个动作,在福镇的时候,他们已经明白代表什么了,千万别误伤。 乞丐已经走到桃月宴的面前,“哟呵,还挺刚烈,给我上,把他带回去给帮里兄弟开开胃!” 呼 ̄桃月宴淡淡的叹息一下,她真的不想动手,可是忍不住了。即便没有内力支撑,桃月宴仍旧如同捷豹一样窜出,拳头才是硬道理。 本就体质不错的她,再加上身手敏捷,近身肉搏也不在话下,就算不记得武功招式,但是带着劲力打在对方身上的拳头也十分厉害。 凌瑄和凌傲惬意的看着自己的娘亲发疯的打人,那三个人一看就没有什么内力,所以根本不用担心。 片刻,三个乞丐鼻青脸肿的跪在地上,抱拳讨饶:“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你行行好,饶了我们把。”他们不过就是想骗点银子,这女人分明是扮猪吃老虎,看着没有什么厉害之处,身边还带着两个孩子,怎么动起手就这么吓人,那一拳一脚的,快将他的骨头都打断了。 “饶你妹 ̄”话音落下,一个伶俐的狠踹就将乞丐一脚踹的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仰头被踢在地上的乞丐,动也不敢动的怯懦的说了一句:“姑奶奶,饶了我,不是我妹,我也没有妹,他们都是爷们。”手指蹭着地面指向旁边两个浑身发抖的乞丐。 “你不是要钱吗?还要吗?”桃月宴近身走到三个乞丐身边,笑看着他们,只不过眼底还带着一丝冰冷,她有那么好欺负吗?从出谷到现在,遇到的人都当她是绵羊? 乞丐三人抖着身子,在身上摸索半天,从胸口到大腿,甚至还有鞋底,最后有些不好意思转过身在腹下鼓捣,而后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不少的银子和银票,跪在地上开口:“不要不要了,姑奶奶,给,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您慢走。” 他们真是出门忘记看黄历了,为什么帮主没说过,外面的人心这么险恶,不是说乞丐都会受到别人的怜悯吗?他们才刚刚入帮会,结果第一天就被打成这样,再也不相信帮主了。 嫌恶的看着三个脏兮兮的手里捧着的银票,桃月宴眉头一挑,不理会直接拉过双胞胎,在三人跪着让开的小路上渐行渐远。 “大哥,呜呜呜…你骗我,你不是说当了乞丐好处很多吗?”旁边一个男子,撩开乱糟糟的头发,露出的一张乌漆码黑的脸,眼里蓄满了泪水。 为首的乞丐带着血渍的脸颊看着蓝天:“那都是曾经,我也被帮主骗了。”说着眼角啪嗒一声掉下滴泪,要不是家道中落,他怎么会跑这里来当乞丐,连带着自己的两个弟弟也被他给忽悠来了。 一路上心情不错的继续赶路,还有几天就能到龙宴国的京城了,她还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无极殿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凌瑄拉着桃月宴的手,欲言又止半天,而后像是打气一样,仰头看着她:“娘亲。” “嗯?”停下脚步,玩味的看着凌瑄求知的杏眸。 “娘亲,为什么你从山谷出来之后,就变得…变得…”一时间没有找到好一点的词语形容,彪悍?狂悍?强悍?好像都不太好听。 “变得什么?”已然明白了凌瑄的意思,但是桃月宴仍旧一副等着她开口的模样。 凌傲面无表情的将凌瑄说不出口的话说了出来:“变得这么彪!” 彪?“怎么说话呢?”根本没想到凌傲竟然丝毫不给她面子,就这么说她,顿时脸色有些挂不住。 干咳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这么说,桃月宴停下脚步,看着双胞胎:“不喜欢这样的娘亲?”她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感觉自从出谷以后,似乎连空气都愈发的清新,一直备受禁锢的性格,似乎也放得更开。 “喜欢,娘亲继续保持。”凌瑄讨好的抱着她的脖颈,软软的声音像是一道温泉,直抵桃月宴的内心。 “比以前更有人气了。”凌傲说的话虽然不中听,却也说出了桃月宴心里的感觉,她也觉得自己比以前要活泼不少。 惩罚似的捏着凌傲孤冷的脸蛋:“你小子不喜欢的话,信不信我把你卖了。” 威胁?凌傲的冷淡寸寸破裂,毫无征兆的裂开嘴露出一口小白牙:“娘亲,在我心里你永远最美,你不会卖我的哦!” “那可说不定,看你表现。”桃月宴放开他的小脸,拉着凌瑄往前走去,剩下的凌傲缓缓摇了摇头,男人不好做啊。凌瑄更是回头斜睨了他一眼,不会说话,活该被娘亲冷落。 翌日 母子三人来到了龙宴国下属的京城边关,想来再有一日就可以到达京城了,凌瑄和凌傲的脸蛋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兴奋,这里已经是他们未曾谋面的爹爹的地盘了,希望他不要让他们失望。 凌傲摸了摸布兜,道:“娘亲,我们的银子快用完了。” 他们这一路虽然不着急,平日花销也不算多,但是出谷的时候夜叔叔给他的银子也所剩无几,再不想办法恐怕就弹尽粮绝了。 “嗯…”一边走,一边看着道路两边林立的商楼,这里没有银子看来是肯定不行了,有什么办法能够尽快赚钱呢。 一大两小就这么站在街道上,思索着如何赚钱,浑然不觉身后一辆急行的马车越来越近。 “闪开。”驾车的人,挥舞着皮鞭,看到前面挡路的人,大声一喝。 待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马车已经近在咫尺,眼看高大的马身就要撞在三人的身上,凌瑄和凌傲也被这场景吓的迟疑的片刻,等想着动作的时候,却有人先他们一步。 一个白衣身影从旁边二层酒楼内落下,在马匹到达三人面前之际,一手抱起双胞胎,一手揽住桃月宴的腰身,旋身落在道路的边缘。 旁边紧张的百姓也都轻舒了一口气,等那男子放开手中的人,抬起面孔的时候,百姓中传来一声惊呼:“那不是飞云公子吗?” “是啊是啊,身手了得。” “飞云公子好帅啊。”百姓中夹带着花痴,看到出手救人的是飞云公子,纷纷爱慕艳羡的神色看着他和桃月宴。 龙宴国丞相慕容景的长子,慕容飞云,人称飞云公子,温文尔雅,仪表非凡,并未因显赫的家事而高傲自大,相反为人谦和,乐善好施,在百姓中口碑极好。 “姑娘,你没事吧。”放开手中的人,慕容飞云低头的瞬间,感觉到心口好像被撞了一下。眼前的女子眉目如画,肌若凝脂,一双杏眸仿佛璀璨的繁星,完美的瑶鼻,下面一双如同含朱丹的红唇微微翘起。 “娘亲。”凌瑄和凌傲适时的在桃月宴身边拉扯她的衣摆,什么姑娘,娘亲有相公的。 “多谢相救。”桃月宴颔首对着慕容飞云示意了一下,只不过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多管闲事,就算没有他,自己也躲得开。 给双胞胎一个安抚的眼神,转头就看向那停下来的马车,“你丫怎么驾车的?”开口就让人皱眉,怎么看上去这么娇弱的女子,说话这么粗俗。 “对不起对不起。”驾车的人从马车上翻身下来,走到慕容飞云面前就开始道歉,全然不顾桃月宴已经黑了的脸颊,该对她道歉才是吧。 “什么事情这么慌张,街道上行人众多,撞到人总归是不好的,好不快跟姑…夫人道歉。”慕容飞云涓涓流水般细腻的嗓音响起,两边的花痴们更加双眼冒红心,飞云公子的声音好好听啊。 “夫人,对不起对不起。”听到飞云公子的话,驾车的马夫立刻点头道歉,的确是他的不对。 “小五。”这时马车内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而闻声马夫立刻走回到马车边,唤了一句:“大小姐。” 一双素手从车帘内伸出,而后一个身着翠黄衣衫的身影步出马车,顿时引起一片惊呼。竟然是龙宴国的第一美人,今天他们走的什么运,不但见到了飞云公子,还有这第一美人。 霎时街道安静异常,看着那体态优美的女子走下马车,缓缓走到了慕容飞云和桃月宴的身前,作揖道:“飞云公子有理,夫人有理。是珍凡的过错,马车惊扰了夫人,还请这位夫人原谅。”一番说辞天衣无缝,柳眉如月,丹凤双眸,鹅蛋脸上带着歉意,朱唇轻启。 “原来是崔小姐。”慕容飞云看着女子,显然是认识,淡淡的开口,而后又看向了桃月宴。 不少人都等着看桃月宴到底要如何回答,人家尚书的千金,龙宴国的第一美人都特意下来道歉,她不会还抓着不放吧。 “无碍。” 对于众人的目光视若无睹,双手拉起凌瑄和凌傲就要离开,却被崔珍凡侧身挡住:“干嘛?” 她不否认这女子的确美丽,她也没有说什么,现在挡住自己的去路又想干什么? “夫人原谅,这小小意思还请夫人收下。”崔珍凡不找声色的一抹鄙夷在眼底滑过,手里拿着一锭元宝,递给了桃月宴,看她们的衣着粗糙,即便长相还过得去,但是既然能够让飞云公子出面帮忙,她也不能太过小气,都知道飞云公子乐善好施,她也不会落人后。 看着那素手上拿着的元宝,桃月宴眉尖上挑,凌瑄和凌傲的脸色顿时难看,她这是打发要饭的呢?急脾气的凌瑄刚要开口怒骂,结果看到自己娘亲的动作傻了眼。 “呵呵呵,谢啦!崔小姐是吧,这元宝我收下了,不过下次你可别这么不小心了,撞到我这小老百姓倒是无所谓,你万一撞到的天皇老子,扒了你皮那就不好了。”美滋滋的拿着元宝还在手中掂量了一下,这举动也令不少人都不屑的嗤笑。 慕容飞云也对桃月宴的做法不敢苟同的拧眉,看她的气质,不像是会做这样事情的人,那元宝明显就是奚落她的,本想自己开口帮她解围,却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收下了。 “娘亲?”凌瑄和凌傲仰着头看着桃月宴,虽然不明白娘亲这样的做法,但是他们相信她,只不过对于旁边的嗤笑声十分愤怒。 “宝贝,拿着!”桃月宴将元宝仍在空中,同时给身下的凌傲打了一个眼色。 凌傲了然的伸出手,一把就接住了下坠了元宝,在众人的目光下,迈着小短腿,跑到街道拐角处,小手一挥,大气的将元宝就仍在了街边乞讨的乞丐碗里,“给,赏你们了,别拿着银子不干人事。”最后一句明显是指桑骂槐,乞丐本就没见过这么多的钱,立刻磕头谢恩。 说完回到桃月宴的身边,小手还在衣襟上蹭了蹭:“真脏。”也不知道说的是乞丐,还是说的元宝。 崔珍凡则被这母子三人的话语以及做法气的羞红了脸,碍于自己的身份,却又无法发作。慕容云飞则憋着笑,看向桃月宴的眼神也不再单纯。 “夫人,我不过是想表示歉意,你为何…为何…”崔珍凡说着眼眶就泛红,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不少男人都看红了眼,虽然那女子也同样美丽,但是身边已经有两个孩子了,自然还是这第一美人让他们更动心。 “就是啊,崔小姐又不是故意的,这么做太过分了。” “崔小姐别哭了,她不懂事。” 百姓里的男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抚崔珍凡,这让她心里多少得到了一些平衡,故作难过的摇摇头泪花四溅。 “好了,相信崔小姐也不是故意的。不过这样的举动以后还是少做为好。”慕容飞云打断了百姓之间的喧闹。 暗恨的看着桃月宴,想到出门时候爹爹对自己说的话,强忍着怒气,对着慕容飞云颔首之后,就回到马车离开闹市。 见此桃月宴也没有多说,她不想惹事,但是事情似乎总是找上门,瞥了一眼身侧一直盯着她看的慕容飞云,也不客气的问了一句:“你还不走?” “呵呵,夫人脾气还真大,不介意上去喝杯茶压压惊。”指着身后的酒楼,他本来也是在二楼用餐的时候,看到下面的一幕才出手相救,没想到就遇见她,还真是特别。 想了想,又看了眼身边两个小家伙,天色正值中午,她们身上的银子也快用完了,既然有人愿意当冤大头,她干嘛要拒绝,“恭敬不如从命喽!” 拉着双胞胎,在慕容飞云失笑的时候,率先走向酒楼,察觉到身后的人还没跟上来,回头眯眼看着:“干嘛?后悔了?”不就吃一顿饭,用考虑那么久? “夫人请。”赶紧迈步走到前面带路,这样不客气的人,他还真是第一次接触。 饭桌上,两个小宝贝疾风狂扫般对着各色食物下手,看着慕容飞云阵阵惊愕,这架势怎么像是好久都没吃过饭了呢?看她们的衣着的确不够华丽,但是这母子三人骨子里透出的高贵也是让他诧异的原因。 “夫人…” “打住,别夫人夫人的,我未婚。叫我桃月宴吧。”慕容云飞刚开口,就被桃月宴抬起还拿着鸡腿的手给打住,嘴里也含糊不清的说着。 未婚?再次被她的话给震住,未婚竟然还有两个孩子?难道是收养的?想到这里,慕容云飞心底不由的泛起了涟漪…她未婚… “噗…咳咳咳。”凌傲如同面瘫的脸颊,在听到桃月宴的话之后,一口将小嘴里的食物都喷了出来,止不住的咳嗽。 “娘亲,你未婚?那我们哪里来的?”凌瑄也放下手中的筷子,一脸疑惑的看着桃月宴,夜叔叔不是说他们的爹爹是龙宴国的皇帝吗?哦对,娘亲失忆了… “捡来的。”桃月宴毫不在意,一边说着一边嘴里咀嚼,有什么比吃饭更重要的吗?她都好几天没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了。 凌傲斜睨了一眼与食物斗争的女子,冷冷的道:“你再捡一对让我看看呗。” 啪的一掌,不轻不重的打在了凌傲的小脑袋瓜上,“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她这儿子怎么总是这么不讨喜,老是揭她的短。 “呵呵。”慕容云飞看着桃月宴与双胞胎之间的互动,抿着唇笑了出来。 “叔叔,你叫云飞公子?”凌瑄眨着大眼睛,一脸纯真的看着慕容云飞。 慕容云飞看着惹人怜爱的凌瑄,伸手擦去她嘴角的饭粒:“那都是大家给的称呼,我叫慕容云飞。”滑落看了一眼桃月宴。 而桃月宴也对他为凌瑄擦嘴的动作好感直线上升,本就长相俊美,且不说救没救她的事,但看他这动作就知道他的为人定是不错。 “那你知道无极公子不?”凌瑄好似也不讨厌慕容云飞,继续问着问题。 “无极公子?略有耳闻!”不论是江湖上还是朝堂上,谁人不知道曾经风云一时的无极公子,只不过突然销声匿迹,踪迹全无。 凌瑄蹭的跳下椅子,胖乎乎的小手拉扯着慕容云飞的衣摆,道:“慕容叔叔,那你给我讲讲无极公子的事情吧。”与凌傲对视一眼,又看到一直在吃饭,实则耳朵已经竖起来的娘亲,嘴角奸笑。她就知道娘亲怎么可能不想知道自己从前的事情,既然娘亲想不起来,她也有办法旁敲侧击的问出来。 慕容云飞抱起凌瑄的小身子,放在自己的长腿上:“你怎么对无极公子的事情这么感兴趣?”她这么小的孩子,恐怕无极公子闻名的时候,她还没出声呢。 “就是听过别人说,所以很好奇,叔叔你告诉我嘛 ̄!”撒娇是她的绝活,果然说完后,慕容云飞就开始讲述起无极公子的事情。 听的入迷的桃月宴,也从想到过自己之前竟然发生过这么多事,吃饭的动作也慢下来,慕容云飞所说的话,她也只字不落的听入耳里。 “什么?叔叔你说无极公子是断袖?断袖是啥?”凌瑄听到一个不太明白的词,但是凭感觉好像不是什么好话。 没想到凌瑄会抓着这件事情问,垂眸不知该如何回答,而桃月宴也在这时抬起头,看着他,她也很想知道,断袖的意思,她隐隐约约觉得好像和男子有关。 “咳,断袖就是…嗯…男子与男子相恋…”这种禁忌的恋情,他虽然不会嫌恶,但是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看法,无极公子当初与皇上之间的事情,天下皆知。 凌瑄与凌傲互看,她们从夜叔叔的口里知道,娘亲当时一直都是男装行走天下,被认为断袖也无可厚非,但是对方就是他们的爹爹,还真让他们错愕,还有刚才娘亲所说的她未婚,难道爹爹一直都没有娶娘亲?好感大打折扣。 “哦!那无极殿呢?慕容叔叔你知道吗?” 慕容云飞刮了一下凌瑄的鼻头:“你的问题还真多!无极殿是无极公子创立的,谁人不知,现在更是天下第一殿。” “哇,这么厉害!”惊呼了一声,凌瑄心里开始暗喜,天下第一殿,娘亲好厉害。 看着桃月宴慢慢的夹着饭菜,显然也在听自己的叙述,而后想到什么再次开口:“月宴,你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嗯?去京城。”这两个孩子一心想着去龙宴京城,她正好也没有什么打算,就当游玩也不错。 “这样啊,看你们娘亲三人上路也不安全,不如与我一同回京,我正好明天就要出发。”慕容云飞建议的口吻看着桃月宴,心底有些失措,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冲撞了她。 “好啊。”正好我没有马夫,桃月宴在心里默默的加上一句,有人护送自然是好。 慕容云飞嘴角咧开,“那一会就先回我的别院,明日我们一起出发。” “嗯。” 不对劲,看着慕容云飞过于热情的招待,聪明的双胞胎感觉到事情有些脱线,她们还没找到爹爹呢,怎么能让别的男子觊觎娘亲,虽然他们还小,但是可没忽略慕容叔叔看着娘亲的眼神,跟夜叔叔是一样一样的。 …… 朝堂 威严肃穆的朝堂之上,百官陈列,都低着头等着上面的九五之尊发话。生冷勿进的气息,让龙凌愈显深沉,旁边的小太监长调高扬:“有本启奏,无本退潮。” “皇上,臣有事启奏。”礼部侍郎崔沉义迈出一步,低头禀告。 “说!”龙凌低沉的嗓音,面无表情的看着崔沉义。 崔沉义抱拳,俯着身子低头说道:“回皇上,如今天下太平,战乱平息,我龙宴国的后宫至今空缺,下臣建议皇上是否可以考虑充盈后宫,为皇室开枝散叶。” 他并不是不知道皇上的事情,只不过三年已经过去,那人都杳无音讯,他也不得不这样做,自己那第一美人的女儿,若是能够成为入住后宫的第一人,他就是死也瞑目了。 龙凌闻言嘴角扬起,只不过抓着龙椅把手的骨节泛白,并不如脸上的表情那么随和:“崔尚书的意思是,让朕纳妃?”他的后宫,一辈子只能有一个人,谁人都无可替代。 “皇上英明!”顿时下面的一众群臣全部下跪。他们虽然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谁名谁,可是看着龙宴国后宫如同虚设,他们也是干着急。 曾经都听闻皇上与无极殿的无极公子关系匪浅,难道皇上一直在等的是那无极公子,难道皇上真的要将一个男子纳入后宫?不可以的,他们都是肱骨大臣,陪着先皇打下江山,一步步发展至今,定然不能让皇上为了一己之愿而破坏了皇室规矩。 龙凌不甚在意的笑了一声:“看来这龙宴国的江山,朕做不了主了?” “皇上赎罪,臣等惶恐!”百官齐鸣,皇上这样一顶帽子扣下来,他们有几条命也不够死的。 “崔尚书,降级三品,罚俸一年。从今后再有人提起纳妃之事,斩立决。”龙凌阴沉的声音响彻整个朝堂,没有一丝起伏的语调,说完就甩开龙袍起身离去。 崔尚书也没想到自己的一个失策,竟然差点丢了姓名,只不过心中气结,居然被降级,可也只能受着。 出了朝堂,走下百级台阶,看到走在前方的丞相,崔沉义三两步跑过去,道:“丞相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崔尚书何意?” “嗨,其实你说我这不也是为了咱们龙宴国着想吗?你说这皇上都等级三年多了,到现在后宫还空无一人,知道的可以理解,这不知道的指不定怎么说呢。”崔沉义无奈的说着,他也的确是着急。 丞相摸了摸下颚的胡须:“尚书大人还不明白,皇上若是想纳妃,恐怕早就纳了,又怎么会等着我们去提醒,这件事啊,以后还是不要提了。” “慕容丞相,难道就这样让龙宴的后宫空置?眼看皇上已经快到而立之年,若是这样下去,恐怕龙宴国后继无人了。” “呵呵,这就是不是我们操心的事情了,皇上心中有数,尚书还是做好自己的朝事为好。”丞相中肯的看着崔尚书,如今的皇上,又岂是任人摆布,听信传言的主。这崔尚书心里的小九九,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哎,国之不幸啊。”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越过丞相率先离去。 丞相看着崔尚书远去的身影,略带深意,摇摇头出宫回府,今天云飞就回来了,也不知道他这性子什么时候能定下来,都老大不小了还不成亲,比起皇上后宫的事情,他更在意自家孩儿的婚事。 坐在慕容云飞准备的宽敞舒适的马车内,一路抵达京城,桃月宴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与慕容云飞之间如同朋友一般不时的闲聊。 而这也让双胞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娘亲不会看上这个飞云公子了吧?虽说他温文尔雅的确有资本,但是相比夜叔叔和爹爹,顶多能放在第三人选。 双胞胎紧紧的坐在桃月宴的两侧,将她与慕容云飞隔得远远,但凡慕容云飞有任何动作,两个人都如惊弓之鸟,步步紧盯。 桃月宴自然也发现了两人的不对劲,没有说什么,已经进了京城,她还要去找无极殿看看呢。 “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看到那属于慕容云飞的马车缓缓行驶的丞相府门口的时候,门口的小厮转头奔着里面跑去。 马车挺稳,慕容云飞率先下来,而后对着里面伸出一只手,等着佳人下来,结果等来的确实两只胖乎乎的小手。凌瑄和凌傲同时将小手放在慕容云飞的手里,身子也挡住里面要出来的桃月宴。 “谢谢慕容叔叔!”凌瑄甜笑的说完和凌傲借着他的手劲就下了马车,而桃月宴随后出来,从马车上率性一蹦,就落地,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 “呵呵,走吧。”看着宽阔的门第,三个大字铁画银钩,果然出身不平凡。看着前面带路的背影,原来他是丞相府的人。 桃月宴拉着双胞胎也跟着进府,现在她们也没有容身之处,再次借宿也不为过,再说是他邀请的,自己何必客气。 “云飞,你可算回来了,快让娘看看。”人未至声先到,婉转的嗓音从里面的大厅内传来,不刻就匆忙的走出一个妇人,面上带着慈祥,看着由远及近的慕容云飞。 “娘。”安静的唤了一声,看着自己的母亲带着泪珠,想来自己出门这段时间,也让她想念万分了。 随后走出一个表情肃穆的男人,下巴上蓄着胡子,看着慕容云飞的眼神也充满不快:“哼,你还知道回来!” “老爷,云飞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就别说了。”妇人埋怨的嗔怪了一句,拉着慕容云飞的手就要进屋,却被反被他拉扯了一下。 “娘,有客人。”说着让开身子,就见后面一个容貌倾国的女子,两手分别拉着两个孩童走过来。 顿时妇人和丞相都瞪大嘴巴看着面前的人,随后又看着慕容云飞,乖乖,这小子出去才半个月吧,怎么就连孩子都带回来了? “这…这…是?”一向老练的丞相,也被这冲击的结结巴巴。 慕容云飞看着两老的神色,知道是误会了,“爹娘,她们是我的朋友,先在这里住下。” “朋友?”丞相斜睨着慕容云飞,该不会是这小子在外面偷吃,回来不敢认账吧。看了看漂亮可爱的双胞胎,似乎想在他们脸上找寻熟悉的地方。 笑看着桃月宴走近的身影,一同站立在丞相与妇人面前:“爹娘,这位是桃月宴。他们两个是…” “爷爷奶奶,我是凌瑄,他是凌傲,这是我们的娘亲。”看到慕容云飞带着尴尬的神色,凌瑄立刻开口,这慕容叔叔一路上只顾着娘亲,都忘记问他们的名字了。 “哎哟,你看看这小嘴甜的。”三岁奶娃,正是最讨喜的时候,妇人看着凌瑄和凌傲,立刻上前蹲下身,爱不释手的摸着她的小脸蛋。 “这位是我爹和我娘。”转头看着桃月宴,将丞相与妇人介绍给她。 “丞相,夫人。”桃月宴也颔首的换了一句,既然是丞相府内,这两个人的身份自然不言而喻。 “嗯,桃小姐年庚几何?哪里人士?这孩子…”丞相开口就各种询问,直到慕容云飞汗颜的打断了他的话:“爹,安排房间让月宴休息一下吧。” 看着自家老爹冒精光的双眸,直觉没好事,上来就问人家年岁背景,万一把人惹生气了怎么办。 狠瞪了一眼慕容云飞,干咳一声,道:“咳咳,来人,为桃小姐准备房间。” 另一边丞相夫人已经和凌瑄熟络的开始攀谈起来,全然不顾在场几人额头冒出的黑线:“宝贝,告诉奶奶你爹爹是谁?是不是他?没事说出来,奶奶给你撑腰!”指着一边的慕容云飞,要是这小子敢在外面生了孩子还不承认,看她不打断他的腿。 凌瑄睁大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巡视,而后诚实的摇摇头:“奶奶,慕容叔叔不是我们的爹爹,我们的爹爹…” “我们爹爹出去办事了。”凌傲接过凌瑄的话,差一点刚刚就让凌瑄说出了爹爹是皇帝的事情,在没有确定之前,这件事肯定不能说出来的。 想着还给凌瑄打了一个眼色,心灵相通的凌瑄也知道自己差点失言,赶紧接话:“对啊,爹爹出去办事了,过几天就回来。” “哦哦!”带着明显失望的神色,丞相夫人怨恨的看着慕容云飞,那意思好像是,为什么你不是他们的爹爹。 避免事情发展失去控制,慕容云飞赶紧吩咐下人先带母子三人下去休息,自己一个人来面对两老的质问。 回到客厅内,丞相与夫人坐在主位上,看着慕容云飞无所谓的坐下,一拍桌案:“谁让你坐下的!” 吧嗒一声,丞相夫人被他突然的怒吼吓的将手里的杯盖掉在地上,顿时心情阴郁的看着丞相。 “嘿嘿嘿,夫人夫人,莫怕,我说的是他。”愤恨的指着慕容云飞,要不是这逆子不省心,怎么会惊扰了夫人,看看,那眼睛又瞪起来了。 啪的一声,桌案再次被拍向,慕容云飞依旧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只不过站起来的人变成了丞相。 “你看看你教的好儿子,连孩子都带回来了,还不承认。” “是是是,是我的错,夫人别生气。”丞相狗腿的站在主位旁边,点头哈腰谄媚的应和。 “娘,她们只是朋友。”听出了丞相夫人话中的意思,慕容云飞不得不开口解释,虽然他也并不想只是朋友。 嘭的一声,素手再次拍下,站着的丞相不由的瑟缩了一下,家里有只母老虎,从此威严是路人。 “你还狡辩,你看看那孩子刚才说到爹爹的时候害怕的神色,肯定是你不让他们承认,说,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竟然敢让她的孙儿流落在外这么久多不承认,难怪一直让他成亲,他死活不肯,敢情外面早就有人了。 慕容云飞头上大滴的汗水往下掉,“娘,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是他们的爹了,我和月宴也是刚刚认识的。” “刚刚认识?刚刚认识你就这么亲热的叫人家的名字,还不承认!”似乎一门心思认定了慕容云飞与桃月宴之间的不清白,声音更是高扬了八度。 “名字而已,哪有什么亲热不亲热。”慕容云飞不甚在意的反驳丞相夫人的话。 “真的?她们真的不是你的孩子?”丞相夫人仍旧带着怀疑的问着。 “不是,你自己儿子你还不了解,是我做的事情,我什么时候不承认过!” 闻言丞相与慕容云飞都以为解释差不多,丞相夫人也就不再生气,结果却没想到:“废物,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废物儿子,那桃小姐那么漂亮,那孩子那么可爱,你怎么就找不到那样的女子,生不出那样的孩子呢!” 连着几个那样说出来,听的丞相都迷糊了,而慕容云飞也一反吊儿郎当相对的态度,正襟危坐看着自己的娘亲:“娘,你的意思?” “哼,什么我的意思,你和你爹一样废物。”谁能想到堂堂丞相府里,当家作主的不是丞相,而是厉害的丞相夫人,而谁人不知道丞相惧内到了一定程度了。 “夫人,不管我的事。” “娘,你很喜欢瑄儿和傲儿?” “那么可爱的孩子,谁不喜欢。真是不知道我造什么孽,生出你这么不中用的儿子。” 闻言慕容云飞嘴角抽搐了一下,瞬间似乎想到了什么,看着自家娘亲说道:“娘,他们好像不是月宴亲生的,若是我说…我喜欢月宴,你会不会同意?” 想来娘亲都是开明的过分,即便一直催促他结婚,也从来不会刻意违背他的意思,打从心里自己是感激娘亲的,他也的确老大不小,是该为自己的事情考虑了。 如果月宴真的能接受他,他不在乎那两个孩子的来历。慕容云飞会这样想,完全是断章取义,将饭桌上桃月宴说的话当了真,以至于最后一身心伤。 “不是亲生?” “嗯,月宴自己说的,好像是捡的。” “没用的东西,你怎么捡不到那么好的孩子。” “娘!”有些责怪的看着丞相夫人,他可以自己生孩子好不好。 “还叫我干什么?人都来了,近水楼台先得月懂不懂。我告诉你,娶不到老婆,就别叫我娘,还有那两个小宝贝也一并拿下,看着他们都喜欢的不得了。” “儿子遵命!”得到了母亲的大力支持,慕容云飞高兴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要出去。 相对来说,丞相则冷静的很,“等一下,夫人,那女子来路不明,你不能因为两个孩子,就让放任云飞,这要是有什么事…”毕竟在朝为官,做事心思缜密,思考的也相对通透,虽然他也同样喜欢孩子,也希望云飞能尽快成家,但是这并不能轻易的就相信他人。 似乎也想到自己过于着急,丞相夫人瞄了一眼丞相,有看着门口挺住脚步的儿子,“对,云飞,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无奈再次回到座位上,开始对着两老讲述相识的过程,越听丞相的眉头皱的越紧,“你对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领回来?你真的喜欢?”他不否认那女子有惑人的本事,但是一个女子带着两个孩子就这么突然出现,怎么想都有些怪异。 “爹,我和月宴接触来看,她肯定不是坏人,再说当时也是我救了她,才认识的,并不是她主动靠近的。”明白爹爹担心自己,但是怎么说他也是闻名的飞云公子,丞相的长子,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先观察几日再说吧,现在看来你还真是冲动了,虽然我喜欢那两个孩子,但是要因此发生什么事,也得不偿失了。”丞相夫人平静的情绪,也头头是道的分析着。 慕容云飞点头:“娘,你放心吧,这事我有分寸的。” “那就好。云飞啊,你有多喜欢她?”她看的出自己的儿子对那女子很上心,要说只不过是路过相助,怎么会就这么喜欢上了呢?太夸张了吧! “不知道。”慕容云飞也不清楚自己对桃月宴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但是喜欢的确是有的,连他自己也不相信短短两天就喜欢上了,不可否认那样特别的女子,也是他第一次见到。 两老看着慕容云飞沉思的样子,也没有打扰,这儿子从小做什么时候都很有分寸,也从来不给他们惹麻烦,向来对婚事避而不及的他,若是真的找到喜欢的人,他们是肯定不会阻拦的,只希望这女子清清白白,不是带着目的性接近他的,不然恐怕这对感情一片空白的儿子,到最后会伤的体无完肤。 第四章 我是无极公子!(小修) 就这样,桃月宴带着双胞胎,安心的在龙宴国丞相府住了下来。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息,第二日大清早桃月宴早早就起身,将身边抱团睡着的双胞胎叫起来,今天她们还要出去逛逛,说不定会有什么收获呢。 “娘亲,好早啊!”凌瑄和凌傲双双揉着眼睛,显然还没睡醒。 “不早了,日上三竿赶紧起床,娘亲带你们去逛街。”说着就拍着两人的小屁屁,连哄带骗的从床上拉起来。 梳洗干净,打开房门的时候,就看到慕容云飞已经在门外的院落驻足,“月宴,早!” 根本就没想到他这么早就会等在这里,看天色太阳也不过刚刚冒头,“早。”不失礼貌带着笑容也回了一句。 “慕容叔叔。”两个小家伙甜甜的叫了一声,分别走到他的身边,拉住他的手,这样他就不会有机会接近娘亲了。 “走吧,已经命人准备了早膳。”手里捏着柔软无骨的小手,一直平静的内心荡起圈圈涟漪,这感觉真的很好,仿佛一对多年的夫妻一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本想出门的计划,也被慕容云飞突然到来而打乱,没办法也只好跟随他的脚步而去。再次来到昨天的大堂门口,看到里面的桌子上已经坐着几个人,没有任何不适应直接走进去,将双胞胎安置好放在左右两边的椅子上,自己则坐在了中间,而慕容云飞则坐在了凌瑄的边上。 饭桌上,除了昨天见过的丞相及丞相夫人,此时还多了一名男子和一名女子,长相来看与慕容云飞都很相似。 “大哥,这位是?”慕容飞逸玩味的看着不客气的桃月宴带着孩子落座,而后瞟向慕容云飞,他的这个大哥难道是开窍了? “大哥,这位不会是长嫂吧。”旁边坐着的女子,娇弱典雅,声音轻柔,面庞白皙,同样美丽娇俏,说话的时候,也不怀好意的看着慕容云飞。 慕容云飞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斜眼余光看着桃月宴,生怕她不高心似的,结果发现人家正和自己的两个宝贝吃的正欢。 “别瞎说,这位是桃月宴。月宴,他们是我的二弟和三妹,慕容飞逸和慕容云芸。”警告意味的看着两人,而后将桃月宴彼此互相介绍认识。 “你们好。”“叔叔姐姐好。”母子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让慕容飞逸和慕容云芸都诧异的看着两个孩子,等待着自己的大哥解惑。 “呵呵,桃小姐,昨晚休息的可还好?”丞相夫人韩晴满意的看着桃月宴,虽然还不清楚她的底细,但是打从心底对她喜爱,再加上那两个讨人喜欢的孩子,更是让韩晴脸上笑开了花。 “挺好的。”淡淡的回应了一句,突然感觉到自己好像是杂耍猴子一样,被桌上的人一直盯着看。 “好可爱,你叫什么名字?”慕容云芸看着圆滚滚的凌瑄和凌傲,从来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小孩子,那眼睛水汪汪的,脸蛋红扑扑带着婴儿肥。 “姐姐,我叫凌瑄,他是凌傲。”凌瑄手里拿着筷子,一边说一边比划。 慕容丞相看着一桌子人都逗弄着双胞胎,桌上的早膳已经快凉透,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都坐下吃饭吧。” “来来来,快吃饭。”丞相夫人韩晴也招呼着大家,越看双胞胎越移不开眼,什么时候她家的这两个小子能给她生出这么可爱的孙子和孙女呢。 一顿饭下来,桃月宴与双胞胎就像是被观赏的书卷一样,被五双眼睛盯着看,而旁边不少的下人也偷偷的打量,纷纷猜测这突然出现的美丽女子和两个孩子与大少爷是什么关系。 “桃小姐,不知你来京城所为何事?”丞相擦了擦嘴,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凌瑄与凌傲同时也看着桃月宴,他们来京城是找爹爹的,可是娘亲似乎对无极殿更感兴趣,不知道娘亲打算怎么说。 “来游玩的,没来过京城,呵呵,山野村妇没什么见识。”桃月宴说的煞有其事,好似当真将自己看成了村妇一般。 丞相与夫人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彼此,而慕容云飞对于她的回答则有些皱眉,山野村妇怎么能这样形容自己。 “爹娘,我们吃完了,我陪月宴出去走走,你们慢用。”打破了桌上诡异的气氛,慕容云飞不由分说的就拉着桃月宴起身,双胞胎也颠颠的跟着他们离去。 看着离席的几人,慕容云芸看了一眼慕容飞逸,而后对着丞相说道,“爹,看来大哥真的很喜欢她呢!” 丞相捋了一下胡子,道:“现在还看不出什么,不过总觉得她不似普通的村妇,就不知飞云这小子是怎么想的。” “爹,大哥都这么大了,这些事情肯定能处理好的,再说大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喜欢的女子,你可别搞破坏。”慕容飞逸看着自家老爹,生怕他从中作梗一般。 “去,瞎说,他要是能安稳成亲,我这头发能白吗?”指着自己有些鬓白的发丝,带着抱怨开口。 桌上的几个人同时都无视了丞相的话,头发白是岁数大了,说的好像大哥不成亲就让他愁白了头一样。 人都走了,饭桌上的几人也只能看着远去的背影思索,片刻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慕容云逸看着丞相:“爹,皇上还是不肯纳妃吗?”说话的同时,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慕容云芸。 闻此慕容云芸低下头,拿着筷子在菜盘内乱拨,垂下的眼睑挡住了眼底的惆怅。丞相自然也名字小女儿的心思,轻轻叹了一口气:“崔尚书昨日建议皇上纳妃,结果却被降级三品,这事除非皇上愿意,否则恐怕…” 看了一眼低头的慕容云芸,想到当初她初次与皇上见面,就遗失了一颗心,他这个做爹的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如今的皇上并不像其他人那般好摆布。 “难道皇上还在等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无极?”丞相夫人也心疼的扫了一眼慕容云芸,而后看着丞相。 丞相摇头:“如今谁敢去问,皇上的心思没有那么好猜测,芸儿,放弃吧。”终于还是没忍住,凭借芸儿的姿色以及人品,若是找个门当户对的,也根本不在话下,何必为了一个无法高攀的男子整日愁苦。 慕容云芸闻言身体晃了一下,故作开朗的一笑:“爹,我吃完了,你们慢用。”转身的瞬间,泪如雨下,她要怎么放弃,所有人都知道她对皇上的心思,可是她连接近他都那么困难。还记得初相见,就被他英俊神武的姿态,还有那冷漠的气质所吸引,从此一颗心就安放在他的身上,不做他想。 等了一年又一年,每一次都是他不肯纳妃的结果,但她就是不甘心,她一直都相信,只要给她机会,让她与他接触,他一定会爱上自己的。哪怕是以下人的身份,只要能待在他的身边,她也愿意。 慕容云逸叹息一下,随后也跟了出去,这个妹妹是他们一直捧在手心里宠着的,眼看着已经年及十六,却仍然孑然一身,换做其他的女子,这个年纪早就已经有了孩儿。 “芸儿。”赶上了慕容云芸的脚步,走在她的身边,果然看到了布满泪痕的一张小脸,“放弃吧。”他们都知道她的决心,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她这样耗费的只是自己的年华。 “二哥,连你也这样说吗?当初你不是还告诉我,只要坚持,一定会拨开云雾见月明吗?”慕容云芸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带着不确定看着慕容云逸。 慕容云逸双手按住她的双肩,认真的一句一字道:“芸儿,听二哥的,放弃吧。皇上真的不是你的良人,让爹给你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其实李侍郎的公子真的不错。” “二哥,你别说了。”想到自己一片痴心,就这样付诸东流,她真的做不到轻易就放弃,挥开慕容云逸的手,脚步凌乱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另一边,拉着桃月宴仓促出府的慕容云飞,带着母子三人就来到了京城繁华的街道,手里一直握着佳人的柔荑,心里淡淡的甜蜜,好想就这样不放开。 双胞胎会心的看了一眼,对于慕容云飞的动作很是不满,凌瑄晃晃悠悠的就跑到慕容云飞的身前,两只胖手拉着他的衣摆:“慕容叔叔,抱抱。”她就不信这样还不放开娘亲的手。 看着身下的小身影,慕容云飞宠溺的左手一揽,就将她抱在怀里,令凌瑄懊恼的是,他的右手仍然拉着娘亲。 凌傲冷淡的笑脸,硬是扯着甜笑,也颠颠跑过去,“慕容叔叔,我也抱抱。”这样该刚开了吧。 结果桃月宴瞥着凌傲僵硬的笑容,一伸手就捏上他的嫩脸:“哟,你也知道讨好卖萌了?”一句话,让凌傲的笑容僵在脸上,他可不可以换个娘亲,这叫什么话。 “呵呵,来,叔叔抱!”不得已放开了桃月宴的纤手,将双胞胎同时抱在怀里,被放开手的桃月宴,扯了一下嘴角,跟在他们身边。 “慕容叔叔,这里有无极殿的产业吗?”凌瑄四处打量两边的商铺,当初夜叔叔说的无极殿的标志是什么了,她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慕容云飞说着就下巴轻抬,对着一家粮铺说道:“你看,那右下角有一个桃花标志的,就都是无极殿的产业,瑄儿对无极殿还真是好奇的紧呢。”半开玩笑的看着凌瑄,也没有多想为什么一个小孩子对这件事这么上心。 闻此桃月宴眼底精光一闪,对凌瑄打了一个眼色,古灵精怪的凌瑄立刻开口:“叔叔,我想吃那个。”指着前方不远处的糖葫芦,对慕容云飞说着。 “呵呵,叔叔带你去买。”说着就向前走去,而桃月宴在他们身后慢慢停下脚步,在双胞胎眨眼的时候,扭身走进了旁边的粮铺内。 民以食为天,此刻的粮铺内也有不少的顾客在挑选着粮食,看到桃月宴独身来此,掌柜的立刻上前招呼,“姑娘,想买点什么?我们这里的五谷杂粮应有尽有,全部都是尚好地面种植的。” 桃月宴眼瞳转了转,压低嗓音靠近掌柜的耳边说了一句:“这里是无极殿?” 掌柜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是的,姑娘有什么需要?”如今这三分天下,还有谁不知道他们无极殿的吗? “你们管事的在吗?”桃月宴想了想还是决定先问一下。 “我就是这里的管事,姑娘请说。”看着桃月宴一直都神神秘秘的样子,掌柜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你就是?” “对,姑娘请说吧。”认定了桃月宴要说些什么,稳重的伸手示意了一下。 干咳了一声,开口压低声音说道:“我说我是无极…公子你信吗?”说着看了看身上的行头,一身女装,好像不太合适。 “啥?”闻言掌柜的先是一愣,而后怒目圆瞪看着她。而桃月宴则认为是掌柜的惊讶,再次说了一遍,“我是无极公子。” 掌柜白眼一翻,满脸鄙夷的神色:“噗,哪来的疯子。”他们公子分明是男的,她一个女子跑这里说自己是无极公子,吃多了吧,还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桃月宴就是无极公子的这件事,本就只有部分与她在一起的人才知道,对于这些下面散布在各个店铺商铺里的人员,自然不清楚。 “我真的是…” “来人,把她给我轰出去,跑这里发什么疯!”掌柜的怒目而视,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百个人来冒充无极公子了,以前的最次还是男子,看她长相貌美,竟然也敢来骗人。 “你敢!”顿时气结的桃月宴,大声一喝,什么玩意,夜离不是说她就是无极公子的吗?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你看我敢不敢!”说着就连同旁边被他叫过来的店小二往外推搡着桃月宴。这也店铺内外不少人都看起了热闹,不明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桃月宴怒气冲冲的看着掌柜,尼玛,欺负人是不是,人多了不起?抬脚就踹到身边的掌柜的腿上,“你再推,让你再推!”踢完掌柜的,就打向旁边的店小二的脸上,一拳一脚接二连三。 “让开让开。”稚嫩的娇喝声从拥挤的人群中传来,不一会一个小身子就在众人的身后冒出来,看到娘亲的动作懵了,不是来这里找无极殿吗?怎么会打起来? 眼看着掌柜手里拿着扫把往桃月宴身上就打去,凌瑄顿时怒了,一把抓起旁边展柜上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呼啦一下带着内力全打在掌柜和店小二的脸上,白粉飘飞,原来是面粉。 一时间被迷住眼睛的掌柜和店小二,晕头转向捂着双眼乱蹦乱跳。 “娘亲?”上前拉住桃月宴还要打人的身子,疑惑的看着她。而随后凌傲与慕容云飞也从人群中挤进来,看着乱作一团的粮铺都带着惊讶。 “月宴,怎么了?”慕容云飞紧张的来到桃月宴的身边,上下打量之后稍微放心。 桃月宴胸口起伏,一拳打在掌柜的嘴角,拍拍手,鄙夷的说了一句:“什么特么无极殿,老娘真不稀罕!” 大力一甩秀发,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瞪着看热闹的人群,待大家惊恐的让开一条路之后,气宇轩昂的走了出去。 这就是无极殿?什么素质?如果真的是她的,那她宁愿不要,狗眼看人低,她怎么就不能是无极公子了? 慕容云飞拉着双胞胎,赶上桃月宴的步伐,道:“月宴,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打起来?”他不过就是买个糖葫芦的瞬间,她怎么就跑到粮铺里去了? “没什么,可能是掌柜觊觎我的美色!”说着还挑了一下眉头,她怎么会告诉他,自己被人轰出来了,多尴尬。 凌瑄和凌傲嘴角微抽,这借口真是绝了,那掌柜的胡子都大把了,觊觎娘亲的美色,他们还真没看出来。 “该死,我去找他。”慕容云飞对桃月宴的话丝毫不怀疑,认定了心中的佳人说的话是真的,转身就要往回走。 回去?那不就露馅了,一把拉住慕容云飞的手臂,道:“算了,我都教训他了。” “那怎么行,这无极殿都没有规矩吗?看到客人都这么没礼貌?在这等我。”卯足劲要为桃月宴找回公道似的,拉都拉不住就再次往粮铺走去。 尼玛,怎么这么一根筋?着急的看着慕容云飞大步流星的步伐,顿时开口大喊:“哎哟,不行了不行了,头好晕,好晕,晕,晕了。” 不管不顾在大街上,桃月宴作势就要晕倒,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慕容云飞紧张的跑回来,在心里打了个胜利的手势,成功在慕容云飞到达她身边的时候,倒在他怀里装晕。 “月宴?月宴?”紧张的抱着桃月宴的瘫软的身体,焦急的打横抱起她,立刻在街道上狂奔,四处找着医馆。 凌瑄和凌傲互相拉着小手,看着前面疯狂奔跑的身影,还有那个在怀里装晕却突然睁开眼给他们打眼色的娘亲,世事无常是不是,娘亲变得无耻了是不是,不惜利用美色了是不是。兄妹俩拉着小手,也赶紧跟上。 医馆内,慕容云飞紧张的抱着桃月宴就放到了床榻上,拉着上了年纪的大夫踉踉跄跄的就扯到了床榻边,“大夫,你快看看,她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晕倒?” “公子轻点轻点,我这老骨头啊。”大夫叫苦不迭,他都没站稳呢,差点被推到这姑娘身上。 双胞胎不甚在意的走进医馆,如同自家一样,两个人跳着短腿就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疯狂的慕容云飞和装晕装上瘾的娘亲。 大夫揉了揉眉头,余光打量慕容飞云。这丞相的飞云公子是怎么了,从没见过他如此慌张错乱,一边想着一边打算扒开桃月宴的眼睑查看一下,结果拇指和食指还没等碰到她的眼珠,床榻上的人霍的一下睁开双眸,吓的大夫心跳都快停了。 “这…这…这…”大眼有神,显然是没什么事啊。指着桃月宴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 “月宴!”看到大夫结结巴巴的,再一瞅桃月宴睁着大眼睛望天,立刻紧张的坐在床榻上。 桃月宴闻言表情一变,眼里也布满了迷茫,干咳的一声,甚至还伸出手扶着头:“哦 ̄我怎么了?”那姿态无助的很。 “你在街上晕倒了?怎么了,到底哪里不舒服?大夫你快看啊。”前面特别温柔的询问,最后一句特别凌厉的冲着大夫吼叫。 大夫瑟缩了一下,真是同人不同命,这飞云公子也太紧张了吧,看那女子脸色红润,眼神清明,根本就不像是有病的样子,他都看出来她做戏的成分了,飞云公子瞎了吗? 想归想,但是人家来了医馆,他还是要尽到大夫的责任,“姑娘,你有哪里不舒服?晕倒前有什么感觉?” 赶鸭子上架,桃月宴没想到自己一个装晕,慕容云飞会这么在意,看着大夫也十分认真的神色,桃月宴只能故作虚弱的回答:“没什么感觉,就是突然就晕了,但是现在好多了。” 说完就要从床榻上起身,慕容云飞立刻紧张的抱着她的肩膀浮起来,看着大夫道:“大夫,怎么样?” “嗯,有可能是短暂的昏厥,没什么大碍,回去多喝点水。”看到桃月宴带着警告的神色,他有不适傻子,说不定这女子就是故意借故想要勾引飞云公子呢,这也不是他能管的。 “就这样?”慕容云飞心有余悸的看着大夫,刚才月宴就那么突然晕倒,难道就这么简单?这大夫不会是庸医吧。 看到慕容云飞怀疑的神色,大夫只要硬着头皮继续编:“哎,年轻人嘛?偶尔有个小病小灾的也无可厚非。虽然那种事很重要,但是也要注意一下身体,年纪轻轻就累晕了,多不好!” 凌瑄和凌傲两双大大的杏眸带着疑惑互相看着,那种事?哪种事? 桃月宴也不太明白,那种事情?这大夫说的煞有其事,听着的人都一脸茫然,而慕容云飞的脸色从一开始的疑惑,到后来的了然,再变成了浅红,桃月宴狐疑的看着他,难道他知道大夫说的是哪种事情? “咳咳,大夫,我想你是误会了。”尴尬的开口想要解释,但是总有一种越描越黑的嫌疑。 见此大夫更加肆无忌惮,看他的样子,就认为肯定是被自己说中了:“公子,年轻人身强力壮,但是太多也会伤身的,量力而行啊。”说完还拍了拍慕容云飞的肩膀。 眼神四处飘逸,实在不知该再说些什么,看着桃月宴求知的眼神,抿了一下唇角:“月宴,没事的话我带你回府。” “嗯,行。”也想赶快离开医馆,那大夫不怀好意的眼神在她和慕容云飞身上来回穿梭,让她感觉十分别扭。 而双胞胎也适时的跑到了她的身边,“娘亲,哪种事情?” 轰的一下,慕容云飞只觉得脑门充血,怎么忘了两个小家伙还在这里,而现在对于他们的问题该怎么回答。 “我哪知道,谁说的问谁去!”没好气的看着求知欲望极其强烈的宝贝,不帮她就算了,磨磨蹭蹭跟过来,还坐在一边看戏,难道不知道她编的很辛苦吗? 双胞胎也不在意她的语气,满心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他们可没放过慕容叔叔脸上变化连连的神情。 “大夫爷爷,是哪种事?”两个小身体,站在大夫的面前,仰望着呆愣的大夫。 这俩孩子是什么时候来的?他怎么没看见?“呵呵,事情啊,爷爷也不清楚,还是问你爹爹吧。”原来这云飞公子都已经有孩子了呢,这么大的事情,坊间竟然没有流传,三姑六婆的功力越来越差了。 两个宝贝再次在三个人之间转悠,直接走到慕容云飞的面前,还没等开口,脖领子就被人提了起来,“你们两个,废话那么多,还不赶紧走!” 桃月宴阴森森的看着被她提在手里的两个宝贝,使劲扭着头看向自己,表情狰狞。因为她突然想到了那件事情似乎好像是关于男女之间的,白了一眼不正经的大夫,说话那么露骨,臭不要脸呢。 双胞胎踢着小腿,在桃月宴好不怜惜的松手时候,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她们现在真的觉得自己好像大概可能是被捡来的,哪有一个娘亲会这么扔自己孩子的,要不是她们有轻功,还不摔死了。 “小心。”慕容云飞不清楚,也没想到两个小家伙已经有内力护体,赶忙想去接住,看到双胞胎安全落地,才诧异的眨了眨眼睛。 “走不走?”恶狠狠的回头看着一大两小,真是影响心情,本来被粮铺里的人赶出来她就够没面子了,结果医馆内的大夫也是个老流氓,搞得她现在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浑身带着怒气,走出医馆,临了好狠狠的踹了一脚医馆的大门,为老不尊,叫什么名字以后再也不来了。 回头一看,顿时蔫了,连特么医馆都是无极殿的,她绝对相信自己不是无极公子了,哪有手下不认识主人的道理。 慕容云飞拉着两个小宝贝,跟在前面抓狂的桃月宴身后,“月宴,你怎么了?”带着担忧,也带着不解,怎么她醒了之后,脾气这么大? “没怎么,最近老年痴呆犯了。”表情冷淡,紧绷着俏脸,她会告诉他自己觉得很没面子吗? “娘亲,你才多大!”凌瑄不赞同的在她身后扬起嗓子说了一句。 无视凌瑄的话,桃月宴看似孤寂的走在三人前面,突然之间感觉来到京城似乎是个错误,夜离分明是骗她,如果她真的是无极公子,去自己的店铺还能被轰出来,这叫什么事? 一路走回到丞相府,低着头沉闷的桃月宴,谁人都不理会,独自回到自己的房间,自怨自艾。 慕容云飞看着桃月宴低落的情绪,自己的心情也被影响,拉着双胞胎也跟随她回到房间,看到屋内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脸色不佳的桃月宴,打发了双胞题去一边玩耍,自己也坐在了她的身边:“月宴,有什么烦心事?告诉我好不好!” 看到她这样闷闷不乐的,自己也不知道能做什么,说一些安抚的话也太过冠冕堂皇,哪怕她有烦心事,自己也可以帮她解决。 “哎…”垂头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就任由慕容云飞在她这样的情绪里苦苦烦忧。 “哎…” 当半个时辰后,桃月宴不知道多少次叹气之后,慕容云飞额头上已经带着不少汗珠,“月宴!”大声的叫了一声,她这会功夫已经叹气无数次,到底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自己呢。 “啊?咦,你什么时候来的?”桃月宴缺根筋的看着慕容云飞,她一直在想着自己的事情,他什么进来的? 挂满一头黑线的慕容云飞,眨巴着眼睛擦了擦头上的汗,天知道他坐在这里听她叹气的时候有多担心,结果人家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这里。 “月宴,你在想什么?有什么事情告诉我,我帮你。”表情认真的看着桃月宴,他真的不愿看到她这样不快乐的样子。 桃月宴狐疑的看着慕容云飞,道:“无事献殷勤!你有什么企图?” 这话说的,慕容云飞一下子就刷红了俊脸,他的确有所图,但是也并非是无事献殷勤吧。 “我们不是朋友嘛!我这是关心你。”气短的解释了一句,信服程度不高。 美眸转了转,一反刚才的态度,双手一拍,嘴角挂上了甜笑:“呵呵呵,你看你,还当真了,我开玩笑的!呵呵呵。”开玩笑,可不是开玩笑嘛!她现在出了谷,无极殿的人有不承认她,要是再得罪了慕容云飞这个长期饭票,她带着那两个祸害怎么生活。 看着情绪反复无常的桃月宴,慕容云飞浓眉紧缩:“月宴,真的没事?” “没事,可能就是晕倒之后还有些累。”装模作样的揉捏着额头,脸上也立刻摆出一副疲惫的神色。 “那你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记得对我说。” “嗯嗯,一定一定。”眼里布满感动闪闪发光,微微侧着头看着慕容云飞,轻轻嘟起的小嘴,怎么看怎么惑人。 吞咽了一下,看到这样的桃月宴,慕容云飞逃一般的离开了房间,他怕自己再看下去,会把持不住。 说是去一边玩耍的双胞胎,实则一直在门口躲着偷看,当慕容云飞离开之后,两个人立刻跑进屋。 “娘亲,怎么样?粮铺的人怎么说?”凌瑄叽叽喳喳的拉着桃月宴的衣襟,那是无极殿的产业,不知道娘亲成功了没有。 桃月宴睥睨的看着凌瑄:“还能怎么说?没看到我都没轰出来了吗?” “你怎么说的?”凌傲皱着小小的眉头,带着狐疑看着桃月宴,他十分怀疑娘亲现在的智商。 “我说我是无极公子。”桃月宴理所当然的看着凌傲,夜离都说了她就是无极公子,她这么说有问题吗? 无声… 双胞胎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凌傲翘起一边嘴角,连带着眉头也挑了一下:“你进去就这么说的?” “有问题?”他们这是什么表情? 凌傲拉扯一下衣襟,擦了一下额头,好像有一滴汗水,而后说道:“娘亲,你确定我们不是你捡来的?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傻很天真?” 啪的小脑袋再次挨了一个爆栗:“你小子怎么说话呢?” 凌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摇荡着两条小腿,一脸无奈:“娘亲,听你这么说,如果我是粮铺的人,也会把你轰出来的,你怎么没有继承我和凌傲的头脑?” “你们两个要翻天是不是,没有我能有你们吗?去去去,一边玩去,别烦我。”烦躁的挥手,看着两个小宝贝一点面子不给她,她有那么差劲吗? 无视桃月宴的话,凌瑄小眼珠一转悠,接着问了一句:“娘亲,你喜欢慕容叔叔吗?” “喜欢?我为什么喜欢他?”这凌瑄小小年纪,天天追问她喜欢谁,是不是她教育的有问题。 凌傲倨傲的小脸,斜睨着自己的娘亲:“不喜欢吗?都拉手了!” “拉手怎么了?我和你们夜叔叔还拥抱了呢!” “不害臊!”轻飘飘的从凌傲的嘴里飘出三个字。 “娘亲,夜叔叔不一样的。你难道真的不想知道爹爹是谁吗?”凌瑄着急了,亲爹还没见着呢,这要是让别的男人钻空子了,亲爹咋办! 桃月宴沉默了,她也想知道,但是从出谷之后,就一直想着夜离的话,本想先去找无极殿的,结果今天却被人轰出来了。 可是对于他们的爹,自己一丁点的印象都没有,甚至姓谁名谁都不知道,她要怎么去找?去哪里找? “有娘亲不够吗?”静静的看着双胞胎一模一样的脸蛋和神色,难道在他们心里有自己一个人还不够吗? “够了。”凌瑄扑到桃月宴的怀里,想来好像自己的话惹娘亲伤心了,赶紧安慰。 粮铺 被突然来的一个女子打乱了粮铺的经营状况,此刻地上不少的粮食都散落四处,掌柜的和几个小二正在被找来的大夫洗着眼睛,好在是面粉,没什么大碍,可也让粮铺受到不小的影响。 江子天刚进门,就看到里面乱作一团的粮铺,皱眉四处打量,发现并没有大的损失,走向了掌柜身边:“怎么回事?有人闹事?”凭借现在无极殿的势力,难道还有人敢来闹事? “公子,刚刚有个女子过来,进来就说自己是无极公子,结果我让她离去,她就撒泼把店铺内的东西还有他们都打伤了。”掌柜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赶紧将店铺发生的事情告诉给江子天。 “他们还真是不死心呢!”也不知道说的是谁,江子天嘴角带着嘲讽的说了一句,长久以来,已经有不计其数的人来这里冒充公子了,即便他们不愿意相信,但是心里的失望也快盖过了希望,没想到这次还是如此,不但冒充,还打伤了人。 “看清楚是谁了吗?” “那女子不认识,不过她身边倒是跟着飞云公子。”京城内的飞云公子谁人不知。 “飞云公子?丞相府内个?” “对。就是他,那女子闹事之后,我看到飞云公子和她一块离开的。” “好,我知道了。”想着江子天就走进了内堂,他们无极殿现在在龙宴国也有不少的产业,自然都是因为龙凌的关系,他们也是在这里也是为了如果将来公子回来,说不定会最先找龙凌。 而飞云公子身边的女子居然会来这里冒充无极,最好他不是他们的同党,否则杀手盟的人绝对不会手软的,看来有时间是需要拜会一下飞云公子了,都是京城内名闻的人物,较量一下又何妨。 …… 皇宫 风尘仆仆回来的凌白,将马匹的缰绳扔给旁边的小太监,迈着大步就跑向了上书房。“皇上。” “说。”龙凌惜字如金,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也没有看自己属下一身疲惫的状态。 “属下调查过,据福镇的太守说,杀人的是一个女人,当街将太守的儿子杀了,而且她身边还有两个孩童,不但杀人,而且在太守府将太守打伤后就离开了。”凌白将自己查到的消息都告诉给龙凌,对于这件事他也十分疑惑。 自然调查了奏折上的事情,也顺便会询问百姓关于当地的事情,这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一次在地方传出命案,还是地方太守的儿子,他们自然要重视,只不过那太守的儿子似乎也是死有余辜。 接着说道:“但是据百姓而言,太守的儿子在当地罔顾礼法,仗着有个太守的爹,在福镇作威作福,而且太守也四处敛财,搜刮民脂,而且对儿子极其放纵。” 龙凌找出太守当初上奏的奏折,看到里面句句犀利的让自己惩罚杀人者,如果不是他自爆原形,只怕这天高皇帝远,还真的不清楚当地的事情。 “削去他的太守之位,将他所有的财产全部分配给百姓,让百姓举荐能当太守的人选。另外贴出悬赏告示,全力抓捕杀人者。”在他统治的龙宴国,居然会有当街杀人的事情发生,这些地方官员竟敢拿着俸禄,不干朝事,他太放纵了。 “是。”说完凌白有些迟疑,心中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皇上,“还有事?”看着一直跟在身边的属下,欲言又止的模样,龙凌开口询问。 “皇上,据说那女子长相极美,而且身边的两个孩童也不过二三岁的样子。”他都说的这么明显,自家老大会不会有所联想。 当然他也不过是猜测,但是听人说的时候,脑海中第一时间就浮现出那个张狂冷冽的女子,当初她不也是当街杀人不在话下的吗?而且身边的两个孩童,年岁也与当初她失踪的时候正好吻合,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他一定叩谢老天,不再折磨眼前那个痴心的皇上老大。 “你想说什么?”空洞的心沉寂已久,所以对于凌白的话,也没有想得太多,杀人就是杀人,长相再美又能如何。 凌白抿着唇,再给了一个提示:“皇上,那孩童据传就是两三岁的样子…” “不说滚出去!”龙凌鹰眸抬起,带着深深的不耐,看着凌白期翼的样子,说话都说不明白,来回重复几句话,他没有那个时间和他浪费。 “咳,皇上,属下在想,那女子会不会是王妃…”虽然他也觉得有些荒唐,但是从百姓的描述来看,他怎么听怎么感觉熟悉。而此刻凌白也忽略了一件事,假若那女子不是他心中所想的人,那对皇上来说又该是多么大的一个打击。 嘎巴,毛笔再次断裂,闻声还没等抬头的时候,衣襟已经被人抓住,嚯,刚刚还在书案坐着的皇上,什么时候站在他面前了。 “你确定?”揪着凌白的衣襟,心脏狂跳,原来他的心还会跳。 “皇上…老大…属下是猜的…”看着面前的人接近疯狂的神色,心底颤抖的鞭打自己,让你嘴欠,让你嘴欠。 闻言稍稍冷静的一下,但是心里突然升起来的希望,让他怎么也无法平静,看着凌白立刻开口:“查,立刻去,快去!” “是。” 宴儿,是你吗?身边的孩童二三岁,是不是我们的孩儿。双拳紧紧的绷在身体两侧,双手的骨节已经泛白,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根本无法平息。 第五章 终相见! 两日过后,一直在丞相府内当米虫的桃月宴和双胞胎,丝毫不清楚此刻在京城大街内流窜的流言蜚语。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飞云公子有两个孩子的传言四散开来,顿时碎了一地的芳心,让人纳闷的是,从来没听说过飞云公子成亲,怎么就突然多出了两个孩子?甚至相传就连孩子的娘亲也都住在丞相府内。 慕容云飞在这几天内,对桃月宴更是关怀备至,事无巨细,样样都让下人伺候的周全周到。 这一天,天朗气清,清晨太阳划开黑夜的浓雾,一点点照亮阴霾的大地。一名下人手里拿着一个红色信封,小心翼翼的向慕容云飞所在的房间走去。 “大少爷?”在门口静静的唤了一声,值夜的人已经退下,正值下人奴婢轮岗交替,站在房门口对着房间说道。 “进来。”温润的声音传出,下人轻轻推开门走进去。 “大少爷,这是无极殿的江公子给您的请帖。”一大早就由无极殿的人送过来,没想到大少爷与无极殿还有交情,顿时觉得丞相府内果然人才辈出。 “嗯?”带着疑惑,接过请帖,按说他与无极殿的人并不认识,怎么会突然收到无极殿的请帖? 挥手让下人退下,在房内将请帖打开,大致看了一下,原来是邀请他在京城内的醉仙楼用膳,而时间正是今天中午,而且还说出要他带着月宴? 请帖上虽然没有直说,但是那话中的意思,显然是让他带着当日在无极殿粮铺内闹事的女子,一同去赴宴。 要是平常人收到无极殿的请帖,定会欣喜交加,但是想到前几日在粮铺内发生的事情,似乎这无极殿是打算兴师问罪? 嘴角冷冽的扯了一下,且不说是不是问罪,就算他无极殿再厉害,自己也同样不差,能够闻名江湖的飞云公子,又岂是泛泛之辈。 在房内思索片刻,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带着月宴去赴宴,但当日的具体情形他也不甚了解,若是自己贸然钱去,也于理不合。想着就离开房间,奔着不远处的偏房而去。 此时,房间内桃月宴正和双胞胎大眼瞪小眼,各占一方互不相让。 “娘亲,你最好了,你就让我们去吧。”凌瑄撒娇的放弃架势,屁颠屁颠的跑到桃月宴的身边拉着她的手摇晃。 “去干吗?外面人心险恶,在这里不好吗?为什么想要进宫?给我个理由!”大清早两个小家伙就说想要跟着丞相进宫,这还了得,皇宫那是什么地方,没去过也听过,吃人不吐骨头,位高权重的人全部集中在那里,这两个涉世未深的宝贝要是去了,她怎么办? 凌傲也不再冷着小脸,一本正经的看着桃月宴:“娘亲,我们就是想去看看。” “看什么?皇宫有什么好看的!”显然凌傲的理由不足以让桃月宴信服,这两个小家伙头脑没那么简单,即便年纪这么小,但是心眼也是个顶个的多。 “娘亲,我听夜叔叔说,皇宫特别漂亮,而且里面还有好多奇珍异宝,我和凌傲就是想去参观参观,再说丞相爷爷都是丞相了,带着我们进去玩一圈再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可爱的凌瑄分析的头头是道,说的桃月宴都有些哑口无言。 “你以为是逛街呢?进去玩一圈?一个玩不好,小心你的命都没了。”桃月宴拧眉,这两个家伙这次出来,她怎么觉得他们的事情比自己还要多,是她多想了吗? “娘亲…”凌瑄还想说什么,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母子三人的争论。 手中拿着红色的请帖,慕容飞云一身湛蓝色的长袍,墨发披在肩头,肩上到这浅笑,温润和煦,气质出众。 “怎么了?都一脸苦相?”看到眼前的桃月宴和双胞胎面色有些凝滞,慕容飞云不明所以的开口。 凌瑄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慕容叔叔,我和凌傲想去皇宫看看,可是娘亲不让。”说着还气馁的垂下肩头,低头嘟着小嫩嘴。 “你别听他们的,好端端的去什么皇宫。”桃月宴不等慕容云飞回答,立刻开口制止,说不上为什么,她对皇宫打从心里就抵触,难道自己之前接触过? “呵呵,都是小孩子,难免好奇的,真的想去的话,我也可以带你们去,没什么大不了的。” “真的?慕容叔叔你能进宫?”凌瑄惊喜的看着慕容飞云。 “是啊,正好很久没去了,找四王爷还有些事情,顺便可以带你们去看一看。”慕容云轩捏了捏凌瑄的嫩脸,带着宠溺的开口。 “慕容叔叔,你真好。娘亲,你就让我们去吧,我们保证就去看看,不会惹麻烦的。”和慕容云飞说完,立刻转头对着桃月宴撒娇,他们进宫可不是单纯的为了玩玩,这重大的任务马虎不得。 受不了凌瑄甜腻嗓音撒娇的语气,就连慕容云飞都有些期盼的看着自己,没办法在三双眼睛逼人的注视下,无奈的点点头。 而后看着慕容云飞,道:“你来找我有事?”虽然平日里他都会准时来这里报道,但是刚刚她没有错过他手里拿着的东西。 “嗯,你看一下这个。”说着慕容云飞就将请帖递给了桃月宴,毕竟这件事她参与过,也不好对她隐瞒,而且若是去赴宴,他也好看看她的想法。 “无极殿的?”一听是无极殿,心里有些鄙夷,势力大了一些而已,手下的人可不怎么样。 “嗯,今天中午在醉仙楼。” “你想我陪你去?”桃月宴询问的看着慕容云飞。 “不是陪我。请帖上说明了要邀请你的,我估计可能是因为那天在粮铺的事情,所以他们才会有这举动。” 桃月宴蹙眉,道:“不至于吧!只不过是在他们粮铺里面说了几句话,动了几下手,他们何苦大费周章的还发出一道请帖?” 慕容云飞闻言苦笑:“若是其他人也许就无所谓,但是这涉及到丞相府,所以想来也有这一层的关系?” “怎么说?”被他的话解释的越来越糊涂了。 “虽然我不清楚那天你在粮铺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的无极殿虽说是独立的组织,而且在三国内所涉猎的产业更是不计其数,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其实无极殿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帮着龙宴国皇上稳定江山的。世人皆知无极公子与皇上曾经的关系,所以这无极殿的做法,也无可厚非,皇上当初也正是因为有无极殿的鼎力相助,才能将龙宴国发展到今天这种局面的。”一口气将无极殿与皇室关系说个透彻,也让桃月宴明白不少,看来这次自己好像是给他惹麻烦了。 也许是因为当时有人看到了自己与飞云公子在一起离去,而飞云又是丞相的长子,所以无极殿才会对此事更加在意。 双胞胎不言不语,但是也将慕容云飞的话全数听了进去,无极殿是娘亲的产业,爹爹是龙宴国的皇上,真是强强联合。 “那就一块去吧。”她无法告诉他自己曾经是无极公子的事情,毕竟连她自己都带着怀疑,更是不能逢人就说。 而无极殿这样的做法,她也正好想接触一下,看看无极殿是不是真有夜离当初说的那么厉害,还是说自己根本就不是无极公子。 从请帖上看,发帖之人显然要比那天的掌柜身份高很多,她也正好可以试探一下,看看他们认不认识自己。 “好。” 醉仙楼,三国之中皆有的连锁酒楼,也是无极殿的重中之重的产业,江子天早早就安排人准备好酒席,飞云公子已经回帖,他自然要好好招待。京城丞相的长子,他不希望这涉及到朝廷地位的人,会是那些人的走狗。 “子天,这么着急叫我来什么事?”南山柳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进了醉仙楼二层的房间, 看着里面的江子天就开口问着。 房间内格局简单,但一切生活用品俱全,显然是江子天平日来居住场所。看了看有些日子没见的南山柳,站起身锤了他的胸膛一下,而后两个人互相撞了一下肩膀,江子天说道:“你小子总算回来了,见你一面还真难。” “什么话,你这一个急招,我不马上就来了,说吧,什么事这么着急?”南山柳仍旧天生一脸的凶相,看人的时候令人心生胆怯,当然无极殿的人,大都知道他是个纸老虎,一吓唬就跑的主。 江子天闻言就将粮铺内的事情告诉了南山柳,说完看向他,等着他的反应,果然,不出所料,南山柳在江子天看好戏的眼神下,开始了长篇大论:“他奶奶的,是觉得咱们无极殿没人吗?还是觉得咱们无极殿的人都那么愚蠢?这三年来,几乎隔段时间就会出现冒充公子的人,他们有完没完,到底是谁这么可恶,要我知道,非得和他们决斗!” 三年时间,自从江湖盛传无极公子失踪之后,所有无极殿的产业就经常有人跑过来说自己是无极公子,开始的几次他们都带着无比的希望,直到最后都麻木的失望了。 虽然看似没有什么联系,但是经过长时间的调查,他们也发现了蛛丝马迹,只不过还需要具体的时间来查证。 “那你请他们过来干什么?直接轰出京城不就好了,不然要是皇上再像之前那样,希望又失望的,多伤人。”谁不知道皇上这三年来过的多么辛苦,谁又看不出皇上撑的有多么难过,自从公子掉下悬崖失踪之后,在珍珠岛上生活了将近半年,可是仍然没有任何收获,最后不得已和当时的王爷一同回来,但是珍珠岛一直到现在也都有人在守候。 回来之后,知道了王爷的想法,他们无极殿的所有人,加上杀手盟还有冥宫,全力以赴的帮助王爷夺得王位,自然他们也知道王爷做这一切,并不是为了他自己,他只是想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也想通过这样的方法,让失踪的人在第一时间就能从百姓江湖中听到自己的消息,更是用这样的方法,用无比繁忙的朝政来麻醉自己在没有公子的世界。 “傻了?丞相的长子与这件事情有关,不调查清楚,怎么告诉皇上!”瞥了一眼急脾气没有心机的南山柳,要是有那么简单,他早就做了,还会让他回来吗? “嗯?也是,他们什么时候来?” “回帖说中午就到,到时候咱们一起吧,也正好试探一下,飞云公子到底如何,另外这几天你帮我盯着醉仙楼,我明天要入宫。”江子天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都交代给南山柳,而后随同南山柳一同走向旁边的雅间,等待着飞云公子和那闹事女子的到来。 另一边,与慕容云飞商量过后,桃月宴还是决定与他一起去赴宴,虽然不清楚是单纯的宴请,还是鸿门宴,但是她也想去了解一下无极殿的具体情况。 当初夜离说的十分肯定,她就是无极公子,若是这一次他们还不认识自己,那她也不会再做纠缠。 双胞胎窃窃私语半天,在桃月宴与慕容云飞正要出门的时候,凌瑄开口道:“娘亲,我和凌傲就留在丞相府等你们回来好不好。” “怎么又不去了?”这两个小家伙一开始不是还很兴奋的吵着要去吗? “嗯,突然不想去了,我困了娘亲,你和慕容叔叔快去快回。”说着小手还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抱着凌瑄将她放在床上,凌傲也走到床边,“那你们在这里乖乖等着,娘亲很快就回来。” “嗯,知道了娘亲。”双胞胎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着异口同声的回答。 看似乖巧懂事的双胞胎,在桃月宴前脚离开之后,后脚两个人就跑出了房间,直奔丞相慕容景的房门。 京城的主干道上,宽敞的青石路面,两边店铺林立,不少的小商小贩也都在店铺前面的地方摆着摊位,不时吆喝。 “月宴,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慕容云飞带着一分紧张,边看着她边询问,如果他开口让她留下,不知道她会不会考虑。几日接触下来,自己愈发不想让她离开。 “不知道,没什么打算。”出谷之后,开始对于外面的一切都很新鲜,不过现在也觉得差强人意,但是未来有什么打算,她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 慕容云飞抿唇,衣袖下的手捏紧又放开,“那不如就留在这里吧,你和瑄儿傲儿也没有地方去,就先丞相府住下如何。” “这合适吗?”虽然嘴上如此问,但是每日有人伺候,又不用担心生存问题,她自然是愿意。 当然她不傻,慕容云飞的心思她也是知道的,平日闲聊她可以装傻充愣,但是这个问题有机会她还是会与他说清楚,自己已经有了双胞胎,其他的不做他想。 “你不是暂时也没有去处,不如就先在这里安心住下,等你有了打算再说。”慕容云飞心里打着小九九,开口建议着。 “也行,那就多谢了。”桃月宴侧目看着慕容云飞,不可否认,他的确有令人动心的资本。一双剑眉浑如刷漆,星眸点点带着温和,却又不失睿智,丰神俊朗的样子,已经让现在街道上不少的女子都爱慕的凝视。 但是即便这样,一颗心依旧沉寂如初,没有任何心动的感觉,而且脑海中时不时快速闪过的脸孔,还有那令人心碎的呼唤,都让她对此纠结不已,根本没有其余的心思去想别的事情。 醉仙楼内,二楼的包房桌上已经布满了各色菜品,江子天和南山柳坐在一边,主位空缺,等着前来赴宴的人。 小二带着慕容云飞和桃月宴来到房间推开门,慕容云飞率先入内,高大的身躯挡住了身后的桃月宴,但是也能看出是两人一同前来。 “飞云公子,幸会。”江子天与南山柳同时站起身,抱拳与慕容飞云寒暄。 “江公子,幸会。这位是?”慕容飞云说着就看向了南山柳,他与江子天都在京城内有过一面之缘,但是对于南山柳还是觉得面生。 “在下南山柳。”不等江子天介绍,南山柳直接自己报出名号,而后两人一同看向了慕容飞云的身后。 被慕容飞云一直挡住的桃月宴,移步从他的身后走出,星眸璀璨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幸会。” …… 此时,一辆马车在主干道上缓慢行驶,高头大马嘀嗒嘀嗒的踏着青石路面,方向直奔皇宫。 马车内的慕容景无奈的看着面前的双胞胎,心里再次叹息,这两个小宝贝,还没到晌午就跑到他的房间,给他捶腿揉肩的,一边说着好听的话,一边跟他面前讨好撒娇,最后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了,就被他们忽悠的上了道。 带着两个宝贝就坐上马车,直奔皇宫。要说他也很好奇,这两个小宝贝竟然对皇宫的事情那么好奇,左一句爷爷,右一句爷爷的叫的他心花怒放。反正进宫也没所谓,正好他还打算进宫去找皇上。 “爷爷,还有多久才到?”凌瑄好奇的趴在车窗上张望,看着前面越来越近的皇宫,不由的回头问着慕容景。 “快了快了,一会进宫的时候,爷爷要去找皇上,你们就在马车上等着,知道不,千万不可乱跑,不然冲撞了皇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凭借皇上现在的脾气秉性,他可不敢造次,即便他已经位居丞相,为人臣子还是要以国家为先,以皇上为首。 凌瑄瞥了一眼深沉的凌傲,而后乖巧的点点头:“爷爷你真好,你放心吧,我们肯定不会乱跑的。”他们当然不会乱跑,去皇宫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去看爹爹。 本来慕容叔叔已经答应了,但是他们实在等不及了,再说娘亲说过爷爷是丞相,虽然他们不知道官有多大,可是进宫这件事应该难不倒他。只要进了皇宫,那就是他们说了算了,一切以找爹爹为目的。 马车行驶进宫门,在恢弘的皇宫内停下,慕容景再次对着两个宝贝叮咛之后,就下了马车。反正他们只是想见识一下皇宫,在车上看一看就可以了,他可没那么大的权利,能带着两个宝贝去参观皇宫。心里也没有多想,交代过后就走向了上书房。 驾车的马夫坐在车辕上,安心的等着丞相,里面的两个小宝贝,现在整个丞相府的人都对他们疼爱有加,谁让他们既聪明又可爱,嘴有甜的像是吃了蜜,让府内从上到下的人都对他们喜欢至极。 车内的凌瑄和凌傲互看彼此,嘴角上带着奸笑,终于进来了,爹爹我们来了。 小手拉开车帘,看了看马夫,拧了一下小眉头,又将车帘放下,眼神闪烁两下,裂开小嘴笑了。 太监通报过后,慕容景来到了上书房,进门就感觉到强大的威压和一室孤寂的气息,“老臣参见皇上!” “起来吧。”龙凌有些烦扰的揉着眉心,而后身子靠在椅背上,看着慕容景等着他说话,这个时间丞相突然进宫,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皇上,老臣有个不情之请。”慕容景起身看着龙凌,有些汗颜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 “说吧。” 看着龙凌阴沉的俊脸,似乎从他执政开始,从没见过皇上笑过,或者是有任何其他的表情。 “皇上,老臣的小女慕容云芸,一直对皇宫敬仰万分,所以此次老臣斗胆,想求皇上准许小女在宫内小住几日,也好遂了她对皇宫这份心愿,还请皇上海涵。”他也是被家里的母老虎吓怕了,谁叫他是个妻管严,对于自己女儿的心事他自然也清楚。 奈何芸儿就是油盐不进,对皇上的心思与日俱增,他也只要用这样的方法让她进宫,也能以此来断了她的念想。 “准了。”丞相一直都是龙宴国的支柱,父皇在的时候,就对丞相信赖有佳,不过是个小小的请求,他也没必要拒绝,皇宫内院房屋众多,不差她一个女子。 “老臣谢皇上恩准。” “丞相还有其他事情?” “没,老臣告退。”虽然为了这点小事特意进宫有些小题大做,但是至少他能够回去跟家里的母老虎交代了。 范剑百无聊赖的在皇宫内一步一停的晃悠,这日子太清闲了,让他也无所适从,自从王妃失踪了之后,他就跟着皇上回了皇宫,久居深宫,他感觉自己都要成为深闺怨妇了。 突然面前忽的闪过两个小身影,让范剑以为自己眼花,待晃动两下,眨眨眼,就看到不远处两个年岁不大的孩童出现在皇宫内。 皇宫里面什么时候多了两个小孩了?看着她们左摇右晃似乎在找东西的神色,范剑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颠颠的走过去,道:“嗨。” 双胞胎在马夫浑然不觉的情况下,从马车内偷跑出来,奈何皇宫太大,她们也不知自己的皇帝爹爹在哪里,转悠了半天,结果迷路了。 正四处打量着偌大的皇宫时候,身后的男子声音引起了两人的警觉,同时手拉手回头,就看到是一个面上略微透露出猥琐神色的男子,对于他的招呼,两个小家伙紧抿着唇,戒备的看着他。 就在双胞胎回头的瞬间,范剑只觉得被什么击中了一下,这两个小家伙的脸孔好熟悉,隐约觉得在哪里见过,但是他的记忆中从没接触过这么小的孩子,也看出了小家伙戒备的神色,立刻扬起笑容:“你们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跑到这来了?”难道是哪个大臣的孩子被带进来了?范剑不由这样想着。 似乎是察觉到范剑没有恶意,凌瑄仰着脸,开口:“叔叔,我们迷路了!” 软糯稚嫩的嗓音说完,范剑只觉得心都要被融化了,蹲下身与双胞胎齐平,“你们要去哪?叔叔带你们去!” 越看越熟悉,越看越喜爱,一模一样的脸蛋,小小的身子,一个穿着蓝色的衣裳,一个穿着粉色的裙装,太可爱了… “叔叔,你知道皇上在哪里吗?”凌傲抿了一下小嘴,看着蹲身在他们面前的范剑问着。 “皇上在上书房啊!你们…”嗯?人呢?范剑话才说完,只不过眨眼的功夫,眼前空无一人。蹲着的身子没有起来,表情呆滞的左右看了看,确定一个人都没有,伸手捶了一下额头,他梦游了…还是他做梦呢…哎,看来他真的是无聊的精神恍惚了。 丞相离开之后,龙凌再次埋首龙案,如今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繁忙的朝政与无边的孤寂,桌上林林总总摆放的奏折,每一本其实都已经被他审阅修改过,他是个好皇帝,却不是个好男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弄丢了,即便做了皇帝也只剩下蚀骨的沉沦。 衣衫摩擦的声音,只有一点点,但是内力修为更上一层楼的龙凌,耳廓颤动了一下,还是听了个明白,看着上书房右侧的窗户,嘴角弯起了嗜血的笑。 他的上书房,没有允许是任何人都不准靠近的,此刻竟然有人敢违背他的命令,看来是命大了。 手里的毛笔轻转了一下,对着传出声音的窗棂,猛地就挥了过去,不至于伤人性命,但是也足够让对方露出原形。 “妹妹。”一声惊呼从窗外传来,接着是“咚”的一声,顿时嘤嘤的哭泣声响了起来。 孩子?听到声音龙凌大步走向了窗棂,一掌挥开紧闭的窗户,探头看去,就发现窗外的地上,一个粉衣的小女孩正捂着脸蛋哭泣,而旁边身着蓝色衣裳的小男孩正抱着她从地上起身。 凌傲和凌瑄在找到上书房的时候,本想偷偷在窗户上看一眼,没想到凌瑄却被里面突然飞出的毛笔打中,正好打在了右脸蛋上,当看到龙凌探头看他们的时候,凌傲的小脸带着怒气,狠狠的瞪着他。 看清楚外面的人,当凌傲看着他的时候,龙凌的心口仿佛被人狠狠的打了一下,那双眼睛好像…看着小女孩梨花带雨的脸蛋,龙凌也感觉自己心里微缩,有些疼痛。 凌瑄抽泣着,带着怨怼看向了头顶的男人,结果只一眼就忘记了呜咽,愣愣的看着他,小嘴甚至都忘记阖上,隐约有一滴口水垂涎在嘴角。 这男人不会就是皇上,他们的爹爹吧?也太英俊了!夜叔叔和慕容叔叔与他一比,简直就是丑八怪了。 赶紧借着凌傲的搀扶从地上爬起来,小手在身上拍了拍,浑然忘记了自己的脸上早已经被笔尖上的黑墨染黑了半边脸。 “你是皇上吗?”小小的身子,与龙凌隔窗相望,爹爹好高啊。 “是。”难得一次有问必答,对于凌瑄的话,龙凌想都没想就开口。 凌傲也眼神闪烁,看来这个男人就是他们的爹爹了?夜叔叔说过,现在龙宴国的皇帝就是他们的爹爹,“你是龙凌?”但是还要确定一下,龙凌这个名字,他们已经记在心里很久了。 “是。”看着面前的两张带着期翼的小脸,龙凌浑然不觉自己的心口剧烈的跳动着,这感觉已经久违了三年。 闻言双胞胎动作一致,轻轻运功就落在窗框上,两个人扒着窗棂,与站立的龙凌平视。看到双胞胎的举动,龙凌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怒气,一把就将两个小家伙都抱下来,刚硬有力的双臂搂着双胞胎,道:“不知道很危险吗?” 他看得出这两个小家伙有武功,但是高高的窗棂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龙凌不知不觉流露出的关心,让两个小家伙心里暖暖的,凌瑄眼里噙着少许的晶莹,他们终于有爹爹了,短短的小臂抱住龙凌的脖子:“爹爹…” 她忍不住了,这么长时间,一直都和娘亲生活在一起,以前有夜叔叔,现在有慕容叔叔,可是不一样的,这一路奔波,就是为了眼前的男人而来。 凌傲平日里冷静的小脸,也有些动容,他们本想打探清楚再决定,可是眼前这情景,他也觉得既心酸又温暖,特别是他刚刚透露出的关心,真切实意,毫无虚假。 如同雷击一样愣在了原地,感受着脖颈处温润的脸蛋,还有阵阵凉意传来,龙凌身体轻颤的开口:“你…你叫我什么?” “呜呜呜,爹爹,你为什么不要我们和娘亲了,呜呜呜…这么久你为什么都不去找我们…”凌瑄埋首在龙凌的脖颈,哭的肝肠寸断。 凌傲也跟着留下眼泪,但仍旧逞能的用手背狠狠的擦了一下,紧紧抿着小嘴,可仍旧止不住眼泪。 龙凌的喉结上下滚动,鼻子发酸,怀里的小人儿哭咽的声音,和质问的话语,无一不让他辛酸,“你们的娘亲…”他不敢问,真的不敢,他怕说出来的名字不是他心底的那个人。 “爹爹,你不会不承认吧!”凌瑄脸上还带着墨黑,混杂着眼泪哭花了整张嫩脸,闻言立刻抬头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着。 “娘亲叫桃月宴。”凌傲感觉到抱着他的高大身躯在听到她们说的话时候就开始颤抖,他也一样,即便是初次相见,但是血浓于水的亲情,让他十分肯定,眼前的男子就是自己的爹爹,他不大,但是很聪明,看着眼前的俊脸,他甚至能找出自己与他的相同之处。 话音落下,龙凌宽阔的怀里紧紧抱着两个小家伙,带着欣喜,带着无与伦比的思念,威武的身躯不受控制的晃了两下,冰冻的心正在苏醒,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鼻子越来越酸,吧嗒一声,一滴男儿泪落在了凌瑄的手背上,砸痛了三个人的心。 “爹爹。”凌瑄和凌傲同时抱住他的脖颈,他肯定是爹爹,毋庸置疑。 凌傲也再没有任何镇定,流着泪诉说:“爹爹,呜呜…你是我们的爹爹对不对。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娘亲一个人好辛苦…” 即便娘亲再强悍,也不过是个女子,如今要不是前路茫茫,又怎么会屈居在丞相府,如果不是为了他们,娘亲这三年来恐怕早就跑出山谷了。 龙凌想说话,却仿佛失去了声音,喉结滚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手里只能越来越紧的将两个宝贝抱在自己的怀里,紧咬牙关,却怎么也止不住那汹涌澎湃的泪水。 一滴滴从鹰眸内滑落,沿着毫无瑕疵的俊脸,划出一道道泪痕,堆积在雕刻立体的下颚处,闪耀过后沉入衣襟。 …… 桃月宴学着慕容飞云的动作,也如同江湖人士一样,抱拳对着江子天和南山柳开口:“幸会。” 本就对闹事的女子心有芥蒂,两个人同时看向从慕容云飞身后走出的人,原本带着探究的眼色,在看到桃月宴的时候,全部傻愣住。 见此慕容云飞皱眉,他承认月宴的确有着倾国倾城的美色,但是再怎么说她也是跟随自己而来,他们如此不掩饰的举动,让他心生不快。 “江公子,南公子!”语气带着冷硬提醒两个人,而江子天和南山柳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两个大男人在见到桃月宴的一瞬间,一切都忘记了,他们心心念念的公子,如今就活生生的站在眼前,他们曾经都以为遭遇了不测的公子,此刻毫发无损的出现,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激动的吗? “属下见过公子。”一切的猜忌与不快都在这一刻化为乌有,两个刚硬的男子,毫不避讳大力甩开身前的衣袂,同时单膝跪地。 桃月宴垂眸看着地上的江子天和南山柳,没有任何前兆的脱口而出:“我的人不需要下跪。”说完连她自己都愣住了,这句话不经思考就说了出口,就仿佛天经地义一样。 江子天和南山柳面上带着火热,眼底有些氤氲,他们的公子终于回来了,他们等到了。 “月宴?”此刻的慕容云飞心中的震惊无以言表,无极殿里的两大元老对着月宴下跪,嘴里喊着公子,而月宴竟然说‘我的人不需要下跪’,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是。”江子天和南山柳在话落后,同时起身,他们的公子还是如同曾经一样,他们都是公子的人,只是她突然活生生的出现,他们的心情无法形容,只能用这样的举动来诠释。 “公子,你总算回来了。”江子天火热的看着桃月宴,结果却没想到接下来的话,仿佛被人在头上泼了一盆冷水。 “你们是谁?”短暂的错愕之后,桃月宴也没时间多想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话,而是带着探寻看着江子天和南山柳,她不认得他们。 如同当头棒喝,江子天和南山柳都愣了,“公子,你不认得我们?”江子天怀疑的看着桃月宴,这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不认得。”桃月宴诚实的摇摇头。 “怎么会这样?公子,你怎么了?”南山柳紧张的看着她,为什么突然出现的公子,会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竟然会不认得他们了? 眼珠转了转,嘴角扯了一下,无所谓的说了一句:“我失忆了。” “失忆?”对面的两个人失声喊了一句。 “公子,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无极殿呢?杀手盟呢?皇…皇上呢…”就算他们这些人都不记得,但是皇上总该会知道的吧。 “没印象了。”皱眉一下,有些苦恼的开口,此时此刻桃月宴不禁有些怨怼与夜离,让她丢失的记忆,现在自己竟然想要找回来,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也被遗忘了。 “江公子,你们什么意思?月宴她是?”慕容云飞生冷的看着江子天,从他们的谈话中,他似乎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月宴竟然是他们的公子?是曾经叱咤的无极公子?这怎么可能? 许是察觉被晾在一边太久,江子天看着慕容飞云也带着歉意:“飞云公子,实不相瞒,这位正是我们无极殿的无极公子,多谢飞云公子将她带来。”就算公子失忆了,也永远都不会改变无极殿以她为首的命运,也无法改变他们一颗赤诚的衷心。 “这怎么可能?你们确定没有认错?月宴她是女子,怎么会是无极公子?”慕容云飞十分不愿意相信这个消息,无极公子是什么人?世上还有谁不知道。 江子天和南山柳都摇摇头,这个世界上谁人会认错,他们也不会,从最一开始就跟随着公子,直到她出事失踪,他们一直都在等着,哪怕没有希望也肯放弃,如今既然公子回来了,珍珠岛上的人也可以撤回来了,不论她是否记得,但她永远都是无极殿的主子。 而桃月宴心里也微微错愕,原来自己真的是无极公子,夜离果然没有骗自己,特别是刚才自己不假思索就说出的话,也让她有些相信了。 “月宴,你失忆了?”看到江子天和南山柳的神色,就知道这一切可能是真的,而且他也没有错过桃月宴刚刚说的,她失忆的事情。 “嗯,三年前就忘了。”这件事没什么好隐瞒。 “公子,当初在断崖到底发生了什么?清离公子呢?”南山柳着急的问着,他们所有人都想知道前因后果。 “清离?不认识,那些事情早就忘了,说说你们叫我们来的事吧。”她只认识夜离,不认识什么清离,而且也不愿意众人一直围绕自己失忆的事情。 江子天摇头:“没什么,本来是想看一下在粮铺内…没想到真的是公子。” “你们这么确定,我就是无极?”如果是这样,他们认识自己,但是粮铺发生的事情又怎么解释。 “公子,只有少数人知道你是女子,而且见过你真容的人也不多,粮铺那些都是无极殿的产业,他们曾经都没有荣幸见到你本尊的。” 桃月宴挑眉点头,这就难怪当初他们不认识自己,看来之前的无极做事还是很有讲究的,竟然没几个人见过她。 慕容云飞一直都不敢相信的看着身侧的桃月宴,如果她是无极公子,那么皇上等的人岂不就是她,那自己该怎么办,虽然只有短短几日的相处,但是自己对她已经尽心留情,面对这样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措手不及。 “公子,你…”江子天说着有些戒备的看了一眼慕容云飞,不知该如何说起。 慕容云飞抿着唇,聪明如他自然看出了江子天的迟疑,心里的错乱还没时间好好梳理,也只要借此机会开口:“抱歉,方便一下。”硬是扯了一下僵硬的笑容,将房间让给他们,自己则出了房门无所适从。 “你想说什么?”桃月宴看着江子天,直觉他要说的事情,肯定与自己有关。 “公子,你见到皇上了吗?” “皇上?哪个皇上?没见过,有什么关系?”既然确定自己就是无极公子,那她也不必再装模作样了。况且慕容云飞也离席,更是不必假装无害。虽然她失忆,但是还不傻,眼前的两个人从眉宇间透露出的恭敬她一丝不落的看在眼底。 闻言江子天觉得自己的下巴都要惊的掉下来,“公子,你不会连皇上都不记得了吧?就是如今龙宴国的皇上,曾经的龙凌三王爷啊,那…那你的孩子呢?”事后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当初在珍珠岛的时候,公子已经怀孕了,如今孩子哪去了? “他们没来!龙凌…”嘴里呢喃着这个名字,很熟悉,熟悉到她的心口都颤动了一下,那个‘凌’字,会不会就是当初自己给宝贝们冠上的‘凌’字。 “公子,一点都不记得了?”南山柳小心翼翼的问着,哪怕只有一点点。 桃月宴拧眉摇头,这失去的记忆到底有多重要,他们为什么都是这副表情,就算忘记了,他们记得就好了,自己是无极公子的事情已经坐实,也没有什么影响的。 南山柳无奈的挠挠头,道:“公子,那你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来的?” “几日前刚到,现在在丞相府。” “公子,这里一直都有为你准备房间,不如在醉仙楼先住下,我也好通知殿里的其他人。”所有无极殿的产业,不论是哪里,都会有一个专门的房间,为公子而准备。 想了片刻,既然无极殿是她的地盘,回来自然要比寄人篱下好的多,点点头:“好。” 江子天和南山柳互相看了一眼,“公子,你不打算去见一下皇上吗?” 桃月宴斜睨着两人,“到底我是公子,还是他是?”这半天一直围绕那个皇上,就算她心里微微有些感觉,但是他们也太过在意了些。 “咳咳,您是。”公子失忆后,竟然会抬杠了… 半饷,慕容云飞从门外进来,脸上的神色严肃,没有了温润,多了一份深沉,“月宴,聊得怎么样?” “飞云公子,十分感谢这段时间丞相府对我们公子的照顾,明日我会派人去接公子回来,这一顿就当是我们的敬意,来,我江子天敬你一杯。”江子天举杯对着慕容云飞,不管怎么样,如果没有他,他们也不可能见到公子。 “江公子太客气了,举手之劳。”如果早知道,如果他早知道是这样的情况,死也不会带着月宴来赴宴。听他们说明天就将月宴接回来,那他怎么办,来的路上他才刚刚与她说好,让她留在丞相府。 …… 龙凌抱着双胞胎,脸上的泪渍已被风干,一刻都不放松的抱着他们,这是他们的孩儿,是他和宴儿的。 “爹爹,你还没回答我们呢?”凌瑄小手拽了一下思绪神游的龙凌问着。 龙凌坐下,将双胞胎放置在自己的双腿上,抱着软软的小身子,心苏醒了,爱也火热了,凌瑄和凌傲,‘凌’字是他的名字,想着就幸福满足。 “瑄儿想问什么?”浓浓的父爱溢出,看着凌瑄和凌傲那与宴儿极其相似的杏眸,紧绷许久的俊脸,也染上了笑容。 “你为什么不要我们和娘亲?为什么都不去找我们?” 龙凌叹息道:“是爹爹的错,当初弄丢了你们的娘亲。但是爹爹绝对没有不要你们,爹爹一直在找,可是这三年来一直都找不到你们。” “难怪,山谷里面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夜叔叔也说过,除非我们想出去,否则外人是进不来的。”凌傲点头,想到当初山谷内的情景说道。 “夜叔叔?”哪里出来的夜叔叔?顿时龙凌紧张了,他还没见到宴儿,怎么又冒出一个夜叔叔? “对啊,夜叔叔可好了,一直照顾我们和娘亲,要不是他身体不好,这次也会和我们一起出来的。”凌瑄天真的说着,回想起在山谷内的一幕幕,还有些伤怀,也不知道夜叔叔的身体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才能出来找他们。 “娘亲在哪里,爹爹带你们去找娘亲好不好。”龙凌想着心里焦急,恨不得现在就飞到宴儿的身边,三年了,日日夜夜从没断过想念。 “好啊,不过娘亲和慕容叔叔出去吃饭了,不知道回来没有。” “慕容叔叔?”怎么又出来一个慕容叔叔?慕容?他所知道的龙宴国只有一户慕容复姓的人家,那就是丞相。 “就是丞相府的慕容叔叔。” “走,爹爹带你们去找娘亲。”等不及了,佳人近在咫尺,竟然就在他的龙宴国内。 说话的时候,已经将凌瑄脏污的小脸擦干净,管不了许多抱着双胞胎就出了上书房,远处的凌白看到他走出来的时候,刚想上前,结果看到他怀里抱着两个孩子的时候顿时愣住,哪来的孩子?而且他没看错吧,皇上老大的脸上那是什么?笑容? 丞相心里的大石落地,解决了夫人吩咐的事情,心情也不错的回到马车,看到马夫尽职尽责的守候,挥手边上车边说:“回府。” “是。”待他上车后,马夫扬着马鞭就要离去。 “啊,人呢?他们人呢?”惊呼声传出,刚刚撩开车帘进去的丞相,猛地拉开车帘,看着外面的马夫,一脸惊恐,双胞胎不见了。 “老爷,小的…小的不知啊,小的没离开过,小小姐和小少爷也没出来过啊。”紧张的往车里面张望,果然除了丞相空无一人。 “还不快去找。”怒吼的跳下马车,胡子一颤一颤的,这偌大的皇宫,两个孩子能跑去哪。 正当丞相打算招呼人一起寻找的时候,当看到前面皇上奢华的步辇时,抖着身子只能先请安:“参见皇上。”额头还带着汗水,那两个孩子到底哪去了,这要是冲撞了皇上,他回去怎么和桃小姐交代,还有他那个不省心的儿子。 “丞相还没离开,正好朕也要去丞相府,一路吧。”步辇内龙凌的声音响起,让人惊讶的是语气不乏轻快。 “这…这…老臣…”丞相两面为难,皇上金口玉言,他不能不从,但是那孩子… “爷爷,我们在这。”步辇内探出两个小头颅,歪着头看着火急火燎的丞相唤了一声。 看到两个孩子竟然在皇上身边,丞相一把老骨头顿时跪地请罪:“皇上息怒,他们是老臣带进宫的,冲撞了皇上还请原谅。你们快过来。”真是不省心啊,他在朝为官这么久,还没经历过这样惊心动魄的事情,一个心脏都快要超负荷了。 “没关系,走吧。”龙凌没有多说,将两个宝贝拽回来,放在腿上,挥手步辇就率先离开宫门。 丞相抖着身子,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看了看天,没错啊,太阳没打西边出来,皇上怎么变了呢? 从醉仙楼离开,桃月宴和慕容飞云安静的走在路上,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桃月宴一直在思索着无极殿的事情,完全忽略了旁边脸色阴郁的慕容云飞。 “月宴,你真的要回无极殿?”打破沉默,慕容云飞侧目看着沉思的桃月宴,意味不明。 “嗯。”桃月宴淡淡的应声,没有多余的话,直让慕容云飞心底的怒气上升。 “月宴!” “怎么了?”不解的看着身边的人,这才发现他不太好的脸色。 “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你会留在丞相府。” 扯了一下嘴角,了然的点头,原来他是为这件事生气,叹息了一下,道:“既然我就是无极公子,自然不能再赖在丞相府,这几日我们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了。” 慕容云飞咬着下唇,像是给自己打气一样,说道:“我不怕麻烦,再说你们也不是麻烦,留下吧,让我来照顾你。”说着就拉住桃月宴的双手,紧紧不放。 此刻两人行走与街道,而慕容云飞的动作也让两人不得不停下脚步,就这样站在街道中间,听着他一个人的告白。 他忍不了,当知道她居然是无极公子的时候,心底窜起的害怕让他无措,他喜欢她,真的喜欢,从没有一个人能让他第一眼就心动,如果这就是爱情,那么他想他已经沉沦了。 低头看着慕容云飞拉着她的手,想抽回,却被对方用力握紧不放松,抬头定定的看着对方:“我们不合适。” 闻言慕容云飞猛地抬起眼帘,原来她都知道?“为什么,月宴,让我照顾你,瑄儿和傲儿我也会好好对他们,就算他们是捡来的,我也会视如己出的。” “你在说什么?” “月宴,留下来好不好。我会对你好,也会对他们好,将来我们的孩儿也会叫他们哥哥和姐姐,真的。”自以为桃月宴不相信他的话,慕容云飞再次申明自己的立场,完全没有注意桃月宴脸上闪过的不悦和眼底的冷光,以及那远处慢慢行驶而来的步辇。 猛地一把甩开捏的她生疼的手,眉宇间也带着凉薄:“慕容公子,我感谢你这几日来的照顾,还有你的错爱。但是瑄儿和傲儿是我亲生的,何为捡来一说。” “亲生?当日你明明说过他们是你捡来的?你说过你未婚的!你…你骗我…”慕容云飞眉头拧成了‘川’字,为什么会是这样?她不是没有成亲未婚的吗? “慕容公子不要断章取义,玩笑话能当真吗?” 胸膛剧烈的起伏,看着面前桃月宴带着不善也带着无所谓的神色,慕容云飞怒了,不顾后果的怒了,腮帮鼓动,牙齿作响,对于她刚刚的话,自己男性的自尊受到了强烈的蔑视,他不相信,他绝对不相信,这一定是她拒绝自己的理由。 大手在桃月宴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扣住桃月宴的后颈,在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街道,薄唇一把覆上了红唇。 “哇…”顿时人群中响起惊呼声,手里牵着孩童的大人都赶忙挡住孩子的眼睛,不少唾弃的言语传出:“哎哟,真是不害臊。” “天呐,世风日下,飞云公子都变成这样了?” “当街拥吻,太不要脸了。” 耳边传来阵阵的讽刺和耻笑的话语,而桃月宴在薄唇覆上她的瞬间蒙了,杏眸圆睁,看着眼前的闭目的俊脸,而察觉到湿软的巧舌正在她的唇上胡作非为,随之而来的是滔天怒火。 步辇行走在去丞相府的必经之路上,透过步辇看着外面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心情也跟着飞扬,不知道是因为他的统治而高兴,还是因为接下来即将要见到的人而开心,此刻他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忽然外面传来的话语,让他凝神听着,似乎是前方有人当街做出了不知廉耻的事,前面的道路已经被不少的百姓给拥堵,步辇无法前行。 侍卫匆忙的去前方打探过后,红着脸颊回到步辇前,对着车内疑惑的龙凌道:“皇上,前面…前面…” “说。”挡住他去见宴儿的道路,心情顿时变得糟糕。 “前面…是…有人在当街…当街拥吻。”困难的将话说完,侍卫的脸色更加红了,从没见过竟然有人这么大胆,当众就如此急切。 双胞胎对此的好奇心顿时被勾起,拥吻?他们还没见过!两个小人眼色一打,顿时飞身而出,凌空就飞向了前方,而龙凌赶紧随即跟上,“瑄儿,傲儿,小心。” 还不知道前方到底是什么情况,两个宝贝飞身出去的时候,龙凌心都快停的,加快身形的一把在空中揽过两个宝贝,带着责备和紧张的看着他们,落地后恰好是被百姓围成圈的空地边上。 刚要开口责备,余光却在看到那个浅黄色身影时候,以及那圆睁的熟悉双眸时候,一切都静止了。 桃月宴平日一直收敛的怒气,此刻成功的被慕容云飞全部引出来,毫不留情的张口用力在那乱窜的舌上狠狠的咬了一下。 一直闭目的慕容云飞在疼痛中狠狠皱眉,而后睁开眼,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胸膛被大力的推开,随之嘴角就挨了重重的一拳。 “慕容飞云,耍流氓是不是!”手臂带着微微颤抖,极力克制自己还想要再给他一拳的冲动,周身疯狂肆虐着怒气,快要将她焚烧。 “月宴,为什么?”嘴角流下丝丝鲜血,眼底带着受伤看着桃月宴,他是真的喜欢她,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龙凌感觉自己身边的空气凝结了,心里的感觉笔墨无法形容,双胞胎适时的从他怀里下来,跑到桃月宴的身边,带着担忧:“娘亲。” 娘亲此刻身上的气息是他们见过,是那次瑄儿差点出意外的时候,娘亲才表现出来的,没想到刚刚别人嘴里说的,就是娘亲和慕容叔叔,两只小手小心的握住她紧紧攥起的拳头。 “娘亲,娘亲。”凌傲两手抱着桃月宴的拳头,晃悠着她的手臂,这样的娘亲让他害怕。 龙凌脚步凌乱,身体带着轻颤,一步步轻轻的移动到桃月宴的身边,不敢言语,不敢动作,生怕自己是在做梦。 而龙凌的出现也让慕容云飞拉回了一丝理智,看到竟然是皇上,立刻整理衣襟,跪地:“飞云见过皇上。”该死的,皇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平日皇上都久居深宫,很少听说皇上会出宫的。 百姓正对几人指指点点,看到慕容云飞的动作,才知道竟然就是当今英明的圣上,瞬时间整条街道安静异常,响彻云霄的声音飘荡在整个京城的上方:“参见皇上。” 所有人跪地行礼,没有圣言,自然不敢起身。此时的龙凌忽略了慕容云飞,忽略了他爱戴的百姓,世间只此一人能入他的眼,眼前的女子正是他魂牵梦萦的人儿。 激动之下的龙凌,就这样与桃月宴对面而立,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的站在桃月宴身侧。眼里噙着激动的泪花,他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也只是未到伤心处。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辗转难眠,都是因为面前的女子,蚀骨沉沦的痛楚,都是因为差一点就失去了她。 “宴儿…”沙哑的嗓音响起,带着思念,带着痛楚,更多的是生死离别后,再次相见的动人情愫。 ------题外话------ 看到小宝贝对于王爷与宴儿相见的事情这么着急,加快了文章节奏,见面了,小宝们觉得如何~ 第六章 废除后宫 “宴儿。”堆积已久的思念,日夜痛苦的挣扎,都在此刻一句轻轻地呼唤中,化为乌有。这是他的宴儿,他心心念念的女子,还有她身侧的两个小家伙,是他们爱情的结晶,是他们爱情的见证。 这一声呼唤,桃月宴抬眸,看着面前丰神俊朗的男子,心底抽搐,他是谁,为什么他叫自己的名字,与脑海中整日徘徊的声音重合,心口一窒,无言诉说。 两个人就这样在跪满了百姓的街道,相对而立,互相凝视,双胞胎看着自己的娘亲和刚刚相认的娘亲,懂事的站到了一边。 “宴儿。”再一次的轻唤,饱含风霜与情长,颤抖的抬起右手,一寸寸抚上佳人的脸颊,温热的触感,让他再也无法镇定,随着眼角一滴清泪滑落,猛地将桃月宴揽在怀里,越收越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融入心脏。 若是换做平时,眼前男子的动作肯定会让桃月宴的发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在看到他眼角的晶莹时候,心脏收缩,有一种无法呼吸的痛楚蔓延全身,她怎么了。 “你是谁?”嗓音有些喑哑,浑身的不对劲让桃月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个男子认识她? 如遭雷击,龙凌一直收缩手臂的动作倏地僵住,侧脸贴着桃月宴的脸颊缓缓移开,鹰眸漾着爱怜,带着迷茫:“宴儿?” “是我,你是谁?你认识我?”努力忽视心底突如其来的惆怅,故作平静的看着龙凌,美眸中闪过一抹疑惑。 世事总是无常,前一刻龙凌觉得自己的世界恢复清明,一片和谐美好,下一刻桃月宴生硬的语气,再次将他打入无边的地狱,声音开始发颤:“宴儿,你不认识我?我是凌,龙凌。”刻意在自己龙凌的‘凌’字上面加重语气,期翼的看着对方,希望在她的眼里找寻出半点玩笑的意味,却踪迹全无。 “不认识。”摇摇头,在他放开自己的时候,转身离开他的怀抱,看着大街上所有的百姓,虽然低头下跪,但是不少人也都微微侧头余光打量着皇上与这名刚刚与飞云公子接吻,接着又被皇上拥入怀中的女子。 走到双胞胎身边,弯下腰,说道:“你们两个去哪里了?怎么不好好的在丞相府待着?” “娘亲,他是爹爹。”凌瑄心疼的看着龙凌受伤的神色,指了一下开口说道。 “乱说,哪来的爹?”桃月宴嗔怪了一句,她怎么不知道这事。 慕容飞云跪在龙凌的脚边,心中紧张,听到桃月宴的话,似乎有些松懈,赶紧当众开口:“皇上息怒,是飞云的错,惊扰了圣驾,飞云这就带他们离开。” 说着就想要在龙凌强大的气场下作揖起身,而闻言龙凌不言不语,鹰眸紧紧的锁住眼前和双胞胎站在一起的人儿,宴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不记得他?为什么她看自己的神色如此陌生。 “月宴,走吧。”慕容飞云快步走到桃月宴的身边,拉着她和双胞胎就想要离开此地,而身后连跑带颠赶过来一人,擦了擦额头的汗:“皇上。” “所有人都退下。”龙凌冷寒的声音响起。 “谢皇上。”所有百姓闻言立刻从地上起身,顾不得发麻的膝盖,一时间四散离开,整条街道除了一个皇家步辇和丞相的马车,瞬时间变成空巷。 “丞相,不打算跟朕解释一下?”龙凌负手而立,转身看着慕容景,为什么他的宴儿会在丞相府,而慕容云飞又对宴儿做出这样的事情,一切的一切他都等着解答。 丞相再次拂面,大滴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圣上身上传出的威压,让他这个即便久经朝堂,见惯市面的人也有些承受不住。 心中更是惊讶,为什么皇上会认识桃小姐,三年来从未见过皇上对那个女子如此伤心,更让他错愕的是,刚刚两个宝贝开口叫皇上爹爹,这更是如同晴天霹雳,打在了他已经混乱的脑海中。 “这…这…皇上息怒。”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与皇上解释这件事,连他自己都是云里雾里,又如何开口。 慕容云飞看到慕容景的到来,心底更是松了一口气,在龙凌与慕容景说话的时候,顺势拉起桃月宴的手,就想要将她带走,一切的事情回府再说。 桃月宴虽然面上无所谓,但是心底冒出的感觉,一直让她无法彻底忽略龙凌的存在,即便是转身的瞬间,再次侧目看去。 忽然眼前明黄一闪,龙凌鹰眸射出寒光,挡在了慕容云飞拉着桃月宴想要离去的举动,同时紧紧的盯着那两只相扣的双手。 如芒在背,慕容云飞被龙凌的鹰眸紧盯不放,只感觉自己的手心冷汗直冒,身体先于思想行动,在阴鸷的眸光中,不自觉的就放开了桃月宴的手。 “宴儿,跟我回宫。”挡在桃月宴的面前,龙凌一字一顿的开口,如今不论任何人,都无法挡住他的脚步,不论宴儿发生了什么,他都要将他锁在身边,再也不分离。 “不要,我…”打从心底就对皇宫就有一种抵触,说着就要拒绝,却被凌瑄呜咽的声音打断:“呜呜呜,娘亲,跟爹爹回去好不好,我们才找到爹爹,不要你们在分开。” “娘亲。”就连凌傲也都一脸期翼的看着桃月宴,两个宝贝的神情一致,与她相似的杏眸中,噙着泪花,仰起头颅祈求。 真是他的好孩子,龙凌心里暖暖的,现如今他什么都不想,只想着要将她带进宫,留在身边,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在乎了,只要她就好。 “你们…”没想到她不过是出去吃饭的时间,两个小家伙竟然对他如此依赖,怎么会这样。 “娘亲,求求你了,瑄儿想要娘亲,也想要爹爹。”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小手放在桃月宴的手心,微微摇晃。 心底一声叹息,面对孩子祈求的可怜神色,她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会动容,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慌乱,为什么在他面前,自己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见此龙凌知道自己成功了,大手一挥,“回宫。”说完一把揽住桃月宴的腰身,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脚尖轻点,明黄色高大的身影,抱着自己的珍宝,在空中掠向了前方的步辇,双胞胎也适时跟上,随后空中飘荡的一句话,让慕容飞云心惊胆战:“朕的皇后,不是他人可以觊觎的。” 话音落下,慕容飞云脚步顿挫了两下,随之嘴角流出潺潺的鲜血,呼吸凝滞。“飞云?” 丞相作揖后,直起腰板就看到自己的儿子嘴角流出的血迹,害怕的扶住他的肩膀,心疼的看着他,如果早知道他喜欢上的女子,竟然与皇上有关,说什么自己当初都不会同意他深陷的。 而丞相扶着慕容飞云一步步走向马车,看着皇上已经远去的步辇,心里为自己的女儿和儿子惆怅,事情越来越脱线了。 被搀扶的慕容飞云,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内心的想法,道路上萧索无人,所有人看似都离开,但是仍然可以看到巷口边上不时晃动的人影,纷纷对慕容飞云的痴情侧目。 喉结鼓动,一次次逼退涌上腔内的血腥味,他从没想过,只是看似警告的话,竟然能让他伤成这样,没错,他并不是受了刺激才会吐血,而是被皇上那句话带出的杀意,伤及内脏。 巨大奢华的步辇,缓缓行驶,车内的龙凌一瞬不瞬的看着对面身体略带紧绷的女子,“宴儿,你不记得我了?”即便他不愿承认,但是看着她有些戒备的神色,仍然心伤。 桃月宴摇头,她还在想着凌瑄和凌傲的话,这个男人是他们的爹爹?为什么自己不知道?还有他看自己的神色,以及自己与他时而相撞交汇的眼神,都让她心脏收缩,带着一点点疑虑,还有一丝丝紧张。 “爹爹,娘亲她…她失忆了。”不忍的看着龙凌纠结心疼的神色,凌瑄走过去,坐在他的怀里,摸了摸他的脸颊,安慰的说着。 “失忆?” “嗯,以前的所有事情娘亲都不记得了,包括爹爹你。”凌傲坐在桃月宴的身边,点头附和着凌瑄的话。 失忆…她失忆了,甚至包括自己也忘记了,他们曾经的一切,她都忘记了… 凌瑄小小的眼珠转动两下,突然趴在龙凌的耳边,嘀咕起来。而龙凌的神色也在她说话的时候,瞳孔微缩,甚至嘴角也染上了笑意。 桃月宴吃味的看着凌瑄与龙凌的互动,她才是辛辛苦苦养大她们的人,怎么这个男人一出现,她感觉到自己在她们心里的地位备受威胁呢。 想也不想倾身上前,就捏住凌瑄的小嫩脸:“胳膊肘向外拐是不是。” 嫩脸被掐住,也打断了凌瑄与龙凌的窃窃私语,凌瑄眨巴两下眼睛,伸开两个小胳膊就开始讨好:“娘亲,瑄儿最爱你。” “哼,不知道从哪给自己找了个爹,我看你是不是忘记是谁生你养你了。”桃月宴斜睨着凌瑄讨好的脸蛋说着。 说完还不屑的看了一眼龙凌,就算她的出现打乱了自己的心湖那又怎样,敢和她抢宝贝,她永阳不会给他好脸色,皇帝怎么了,她还是无极公子呢。 “娘亲,他真的是爹爹,你不觉得我和他很像吗!”凌傲双手托着脸蛋,凑到桃月宴的面前。 “像?哪像了?你比他好看多了。” 桃月宴话音落下,如同以往的每次一样,对于她的话格外在意的龙凌,不知不觉的就摸上了自己的俊脸。 龙凌干咳了一声,看着眼前一大两小,虽然她不记得自己,但是只要他们在身边,他相信宴儿会再次爱上自己。 一时间,皇上带回了一个女子还有两个孩子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皇宫,甚至包括在街道上发生的事情,京城内也广为流传。 折腾了一天,回到皇宫后,龙凌下了步辇,带着桃月宴和双胞胎直奔自己的上书房,安排凌白先将双胞胎带下去,此时上书房内只剩下桃月宴和龙凌两人。 门窗紧闭,房内暧昧气息直线上升,桃月宴眼神不自在的闪烁了一下,这样的感觉从来没有,即便是放出与夜离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无措过。 “宴儿。”龙凌沙哑的嗓音,看着桃月宴紧张的样子,不敢上前,生怕自己吓到她,她失忆了,忘记了自己,可是这并不能阻止自己对她更加深沉的爱。 “呃…”抬眸看着龙凌,却差一点沉溺在他那双幽深专注的鹰眸里,“我们以前认识?” 龙凌抿唇,上前将她的小手握在自己宽厚的手掌中,“何止认识,宴儿一点都不记得我了?” “不记得,什么都忘记了!你真的是…他们俩的爹爹?”这件事情还是她心中急于求证的。 “是。”龙凌诚恳的点头,一脸认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回答,宴儿会如何说。 “哦。没印象了。”桃月宴的话,仿佛一盆冷水浇在了龙凌火热的头顶,寒气直冒。 “就这样?” “不然呢?我又不认识你。”理所当然的侧目的看着龙凌,她的确是不认识他。龙凌心中微微叹息,当初宴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忘记了所有。 “你是皇帝?” “是。” “有后宫吗?”皇帝后宫,佳丽三千,这个是人人都知道的,再看他英俊不凡的样子,后宫女人不少吧。 这样想着,心里就不自主的往外咕嘟咕嘟的冒着酸气,看着龙凌的眼神也开始变换,有不屑,有睥睨,还有一丝怨怼。 聪明如龙凌,自然察觉到桃月宴不快的语气,心里终于泛起一丝甜蜜,她这样的语气问,是不是说他在她的心中仍然留有痕迹。 “咳,有。”龙凌干咳了一声,故作清高的说了一句。 而这看在桃月宴的眼里,就变成了他果然有其他的女人,说不上心底突然泛起的怒气从何而来,挥舞着拳头,一下子就捶在了龙凌的肩膀处,“流氓!”说完就要走,而紧握的双手也表示她正在气头,有对龙凌的愤怒,也有对自己的愤恨,刚刚那一拳明明想打他脸上的,却看着那张脸和那双荡漾着宠溺的鹰眸,怎么也下不去手,真是窝囊。 “宴儿。”终于龙凌还是忍不住嘴角扬起了笑容,一时间仿佛整个房间都被照亮,在桃月宴挥拳后错身要离开的时候,长臂一伸,借着力道就将她揽在怀里,闭目闻着她身上的馨香:“我的后宫,永远都只有一个女人。” 被他的力道拥入怀中,闻着他身上醉人的男性气息,桃月宴心口漏跳了一拍,为什么她一点都不反感他的拥抱或者是拉扯,仿佛天经地义一般的享受,正在心中暗暗鄙视自己,想要推开他的时候,却被他接下来的话怔忪当场。 “那就是你,我唯一的皇后。”接着龙凌的话像是誓言,也像是诉说,就这样在桃月宴的耳边说了出来。 “宴儿,我好想你…好想好想…”终于能将自己苦苦等待寻找的人儿拥入怀中,就这样静静的别无他人,诉说着自己的愁肠。 被他狠狠的抱着,整张脸埋在他的胸口,在没有任何意识的情况下,一个字脱口而出:“凌…” 龙凌倏地拉开怀中的桃月宴,心口狂跳:“宴儿,你…你记起来了…” 摇头低眸,和遇见江子天他们的情况一样,这话虽然是她说出口,但是却不是她所支配,仿佛就那样无意识的说了出来。 再次抱着怀里的人儿,没关系,哪怕你永远忘记了我,我也会让你再次爱上我,这一次再没人能将你我分开。 另一边被凌白带下去的凌瑄和凌傲,手牵手在偌大的皇宫内四处观望,凌白一脸动容的看着双胞胎,这两个宝贝就是老大的孩子,王妃终于回来了。 “叔叔。” “小姐请说。”凌白恭敬的颔首看着凌瑄。 “叔叔,爹爹有其他的女朋友吗?这皇宫里面有多少女人?”这件事情他们必须要了解,皇帝爹爹的皇宫里面要是还有其他的女子,他们可是会不高兴的。 “小姐少爷,咱们龙宴国的皇宫,除了皇上和四王爷,再没有其他的主子,而且这后宫也空无一人。”还真不知道老大的孩子懂得这么多,他们也不过才二三岁的年纪。 凌瑄和凌傲笑了,果然是个好爹爹,看来他只有娘亲一个女人,这皇宫就是爹爹和娘亲的皇宫了。 …… 马车载着慕容景与慕容飞云回到了丞相府,慕容飞云嘴角的血迹已经擦干净,只是下马车的动作仍旧有些迟缓。 进了大厅,丞相夫人韩晴与慕容云芸已经落座,看到两人回来,慕容云芸立刻紧张的上前:“爹,怎么样?” 丞相点点头:“嗯,皇上答应了。”虽然如此说,但是丞相脸上却不见有多大的波动,刚刚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都让他感觉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真的?”慕容云芸笑逐颜开,她自然知道爹进宫是为了什么,她也知道爹这样做是受了娘的蛊惑,只是她一颗真心都扑在高高在上的那个人身上,哪怕有丁点的希望,她也不想放过。 “嗯。” 慕容飞云落寞的走进大厅,对于自己小妹问的事情也丝毫不在意,他此刻受了伤,身体上的包括心灵上的,已然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理会其他事情。 “大哥,你怎么了?”慕容云芸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顿时开心不已,这才发现了慕容飞云的不对劲。 “没什么。”摇头拖沓着身子,就从大厅越过,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飞云怎么了?”韩晴也带着疑惑,看着丞相,她从没见过自己儿子这副低落的样子。 “哎…”慕容景简单的将事情经过说完后,再次看着垂眸不言语的慕容云芸道:“芸儿,你真的想好了?如今皇上已经将桃小姐带进宫,你…” 慕容云芸猛地抬头,打断了慕容景的话:“爹,我去。”既然桃小姐能获得圣宠进入皇宫,凭借她的能耐,也一样可以。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皇上一直在等无极公子吗?怎么会突然将桃小姐带进宫去,双胞胎叫皇上爹爹?你确定你没听错?”韩晴带着怀疑看着慕容景,这一切听起来怎么那么荒唐。 “她就是无极公子…”远处传来慕容飞云虚弱的声音,但也足以让大厅内的几人都听的清楚明白。 “什么?”慕容景几人闻此大惊,一直住在他们府上的女子,那个带着两个孩子来路不明的女子是无极公子?这听起来太可笑了,但慕容飞云的话说的那么肯定,让他们不得不左右思量她来此的目的。 “爹,怎么会这样,不是说无极公子是男人吗?怎么会突然变成桃…桃月宴的。”她的心里一直都存着侥幸,世人都知道皇上和无极公子的暧昧关系,她以为皇上也许是没感受过女子的美好,所以她才有信心,只要靠近皇上,自己定能打动她。 可为何突然告诉她桃月宴就是无极公子?那个美丽魅惑不像是真人的女子,甚至那两个小可爱也叫他爹爹,她该怎么办,付出的芳心已经收不回,她不要放弃。 “哎,这是皇上的事情,爹为人臣子,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么多,再说当初三国纷乱的时候,皇上还是王爷,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变这样。”丞相揉着眉心,这一切都乱作一团,剪不断理还乱。他刚刚求得皇上的允许,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紧接着飞云的心上人竟然与皇上关系匪浅,他这两个孩子,真是命苦。 “芸儿,听娘的,要不就算了吧,娘一定给你找一个更好的,皇上并非是你的良人,将来皇宫后院女子众多,何苦去争宠。”韩晴语重心长的看着慕容云芸说着,打从心里她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进宫,虽然这次只是求得暂住,可谁能说准皇上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娘,你让我想想。”慕容云芸心思已然飘远,对于韩晴的话也不甚在意,说完就踉跄的走出了大厅。 剩下韩晴与慕容景无奈的相看,真不知道这个桃月宴的出现究竟是好还是坏,这一次飞云那孩子似乎也伤的不浅。 慕容飞云回到房间,不理会自己被龙凌劲气伤到的身体,双目空洞的瘫坐在椅子上,只不过一上午的时间,他感觉自己的世界天旋地转。从第一时间知道月宴是无极公子,接着在街道上的争执,再到最后皇上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安排好的一切。 他本想着让月宴安心在丞相府生活,这样朝夕相对,他就不信她不会喜欢上自己,那两个小家伙自己也喜爱的紧,自然也不是问题。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想过,月宴就是三年前的无极公子,而皇上等的人居然也是她。 他不甘心,第一次喜欢上的人,第一个进驻到他内心的女子,让他如何就此放手。 翌日 东方鱼白,鸟儿叽喳的叫声四处传来,而一则圣旨,此刻已经从皇宫内传来,相信很快就会传遍天下。 坤宁宫内,一夜好梦的桃月宴,醒来时还有一丝迷茫,看着身边睡觉习惯性抱团的双胞胎,嘴角泛起笑容,眼里带着浓厚的母爱。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册封桃氏月宴为龙宴国皇后,封号月凌,与朕共享龙宴国江山。今起废除龙宴国后宫,唯皇后一人。赐封龙月傲为龙宴国太子,龙月瑄为龙宴国长公主,钦此。”小太监带着唱调的嗓音,在恢弘的皇宫上方荡漾许久,此时所有人都为一件事吃惊,那就是皇上竟然废除了整个后宫,而且那昨日才进宫的两个小孩子,竟然被封为太子和公主。 话音落下,门外的高大身影也正好步入坤宁宫的大殿,丝毫不避讳的就直接来到了桃月宴的卧房。 “宴儿?”下朝之后,龙凌就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坤宁宫,问过宫女才知道她还没起身,带着宠溺的笑推门而入。 躺在床上还没起身,侧目看着龙凌背光走向自己,高大威武的身形,霸气外漏强大的气场,仿佛天神下凡一样步步逼近。 看呆了眼,直到龙凌有些玩味的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时候,才猛然间回神,脸颊也迅速染上了红晕,她怎么这么花痴,居然看呆了。 “还不打算起来?”宠溺的捏了捏她的瑶鼻,顺便扫了一眼还在沉睡的双胞胎,一甩衣袂,就坐在了床边。 “喂,出去。”打开龙凌不老实的手,将身侧的薄被全部盖在身上,她还穿着亵衣亵裤,这人就进来了,果然是流氓。 龙凌看着脸颊红润的桃月宴,促黠的说道:“害羞了?”失忆后的宴儿,性子举动全然变了样,与从前清冷淡漠的她一点都不一样,但是他却爱死了她现在害羞的样子。 桃月宴气结的看着调戏他的龙凌,还有他碍眼的笑容,抓起旁边的方枕就扔了过去,“笑什么笑!” 旁边的双胞胎被桃月宴和龙凌的打闹惊醒,双双揉着眼睛,一脸茫然:“娘亲,爹爹!”凌瑄睁开眼看到身边用薄被包裹严实的娘亲,又看到正坐在床边的爹爹,一个激动,迈着小腿就蹦到的龙凌的怀里,而她这动作的前提是踩着自己娘亲的胸口过去的。 虽然小小的身体不重,但是那一脚也让桃月宴胸前的柔软疼得倒吸一口气,眯着眼等着缩在龙凌怀里撒娇的凌瑄:“凌瑄,你皮痒了。”疼死她了。 “啥?”还没彻底清醒的凌瑄,被娘亲的话问的一愣,她肿么了。 龙凌嘴角紧抿,但是眼里透出的光芒让桃月宴分明看到他在憋笑,“小懒虫,快起来,让人带你们去梳洗一下。” 凌瑄和凌傲被恭敬伺候的宫女下人带走,房间内只剩下裹着被子偷偷在被子下面揉着胸口的桃月宴和一脸好笑的龙凌。 “宴儿,要不要我帮你揉揉。”桃月宴的动作自然是瞒不过龙凌如鹰犀利的双眸,笑的十分暧昧的开口。 “去死吧,臭流氓。”憋屈的桃月宴,一把将薄被掀开,直接罩在了龙凌的身上,霹雳巴拉的就开始往他身上招呼。 虽然略显疯狂,但是下手绝对分轻重,只不过是用巴掌在他身上乱拍,而龙凌拉下薄被,轻而易举的就将他困在怀里。 此时的桃月宴,身着白色丝质亵衣亵裤,长长的墨发散落在前胸,几缕发丝在她刚刚的动作之下,贴在红嫩的唇瓣上,媚眼如丝,绝美惑人,而亵衣的衣襟也微微敞开,露出美得让人窒息的锁骨。 见此龙凌眼神越发深邃,看着桃月宴的目光也变了质,几簇火苗像是被牵引一样,全部奔着小腹进发,喉结不自主的吞咽。 将桃月宴锁在怀里,喘息声越发加重,紧紧的盯着那带有几缕发丝的红唇移不开视线。 被龙凌灼灼的目光看的有些无措,两个人之间的动作如此亲密,就连他抱着自己的手臂隔着衣服都感觉在发烫,不禁无措的伸出粉舌舔了一下唇瓣。 而这动作直接让龙凌浑身一震,猛地俯身直奔魅惑的红唇,紧紧一寸的距离时候,“皇上,慕容小姐来了。” 门外不识趣的凌白,想都没想就在门口敲门,刚刚得到小太监的汇报,想到昨天皇上老大答应给丞相的事情,不禁有些担忧。 牙关紧咬,鹰眸眯起,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红唇,却无法再继续,轻轻的放开桃月宴,“起来吧,我在厅外等你。”说完就走出了房间。 门口随同龙凌一起而来的凌白,在看到双胞胎被下人伺候梳洗的时候,也没多想,得到小太监的汇报,直接就敲门,此刻当龙凌带着肆虐的怒气出来时,凌白傻了,“老…老大。” “这种事情也需要向朕汇报,你是不是吃多了。”磨牙怒看着凌白,从牙缝中一字一句的说道。 “属下该死。”凌白立刻单膝跪地,额头沁出了汗珠,完了,他死定了,老大那一脸欲求不满的表情,明显是自己打扰了他的好事。 龙凌一挥袖走出房间,将房门紧闭,边走边说:“看来你是太闲了,去珍珠岛玩一圈吧。” 这样一个大霹雳打在凌白的身上,顿时雷的他外焦里嫩:“皇上,属下知错。”他真的知道错了,为什么要派他去珍珠岛,皇后都回来了,想到去珍珠岛的路上那一阵昏天暗地的吐,凌白就欲哭无泪。 “磨练磨练吧,顺便把他们四个接回来。”怒气还未平息,丝毫不在意凌白苍白可怜的神情。 “王妃,王妃…”还想说什么,却被门外传来的声嘶力竭的嚎叫打断,龙凌更是皱眉看着门口,这声音不用看人就知道是谁,他这么激动做什么。 范剑穿着长袍,由远及近直奔坤宁宫,路上好几次都被长长的衣摆绊住,愤怒的拉扯几下,继续奔跑。 来到大厅,狭长的双眸四处打量,看到龙凌一脸阴郁的表情,顿时蔫了:“皇上。” “你来做什么?”龙凌看到范剑就没好气的开口。 “我找王妃,啊不是,皇后,我找皇后,她是不是回来了,皇后 ̄皇后 ̄”随意的回答了龙凌,就开始伸长脖子在坤宁宫嘶吼。 “闭嘴。” 龙凌怒斥的话音落下,从大厅的幕帘后,走出一个娉婷的女子,范剑看到之后,抖着唇,揉着眼睛,大跳了一下,就奔着桃月宴冲了过去。 “皇后 ̄我想死你了…你果然没死…” 这叫什么话,刚刚走出来的桃月宴,还没看清楚来人,眼前一花,身前一暗,就出现了一个宽阔的背影。 龙凌看出了范剑的动作,在范剑奔跑的瞬间,移形换影般就窜到了桃月宴的身前,快的让范剑来不及收住动作,就扑进了龙凌高大的怀里,而好巧不巧的薄唇印在了龙凌的左脸上。 时间静止了,众人呆滞了,范剑哭了。 “啊…”反应过来之后,范剑一声哀嚎,一把推开龙凌,就窜到旁边的柱子边上,双手抱着红柱,偷瞄龙凌,他不会杀他的对吧。 “范剑!”龙凌双拳紧握,青筋暴露,牙齿咯吱咯吱的声音让人听着都胆寒。 “皇后,救我。我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太激动了,自己的老乡终于回来了,他怎么能不高兴,这是不是就叫乐极生悲。 桃月宴也被吓了一跳,对范剑没有好脸色的说道:“神经病。” 半饷,龙凌与桃月宴坐在桌边,享用着下人布置好的早膳,范剑一脸哀怨的看着他们,凌白早已经被丢去珍珠岛的路上。 双胞胎坐在两人中间,享受着龙凌周到的服务,“爹爹,我要内个。” “我也要。” 整个大厅只听到凌瑄与凌傲的声音,桃月宴低头吃饭,不言不语,只不过在抬头夹菜的时候,总会偷瞄身边的龙凌。 “皇上,我饿…”范剑双手放在胸前,可怜兮兮的看着龙凌。 “忍着。”龙凌毫不在意,敢拥抱他的女人,不让他吃饭已经是轻的了。 此时,慕容云芸等在上书房的门口,终于她进来了,昨夜未眠,为了今日尽早入宫,她花费了几个时辰来打扮自己,好不容易能够再次见到皇上,她定要给皇上留下一个好印象。 只不过腿脚都站的有些发麻,而去通报的小太监也回来了,却不见皇上的身影,她也只能继续在原地等着。 “公公,皇上去了哪里?”她已经在清晨的阳光下站了将近多半个时辰,虽然日头还不算毒辣,但是也让她香汗淋漓。 “回慕容姑娘,皇上正在皇后的坤宁宫。”小太监也同样站在太阳下,但是却不见有任何不适,想来已经是习惯已久。 “皇后?”什么时候有的皇后,龙宴国的皇宫谁都知道,后宫空无一人,怎么会突然多出了一个皇后。 自然也不怪慕容云芸纳闷,当时早朝时候已经对着众臣宣旨,皇宫内也众人皆知,而她因为着急,在丞相还没回府的时候就早早出了门,自然没有得到第一手消息。 “皇后是谁?”忍不住接着问道小太监。 “皇后昨日才回宫,今晨皇上已经宣旨册封为月凌皇后,还有太子和公主。”他们的皇上终于想开了,且不说那女子带着孩儿突然出现,但是至少这样的皇上有了人味,也不再是一身孤寂令人却步的圣上。就今天早上他就看到好几次皇上自己偷笑了出来。 慕容云芸身体轻晃,怎么会这么快?她才刚刚进宫,居然就得到了这样的消息,那她怎么办?心下着急的想着,忽而有放心下来,只是皇后而已,哪怕是做他后宫众妃之一,她也满足,再加上她与皇后本就认识,想来皇后也不会介意的。 “公公,麻烦你能不能带我去坤宁宫,我与皇后是旧识。”她的目的不在皇后,而是想去见一见心中所爱,自然想要踏入后宫,她必须也要和皇后打好关系。 “这…” “公公,麻烦你了。”说着将手上的一个翠玉手镯递给了小太监。 小太监放在手中掂了掂,而后快速的收藏在衣袖下,说道:“好吧,姑娘这边请。” 坤宁宫内,此刻传来阵阵的笑声,刚刚走进的慕容云芸赶忙给自己打气,刻意整理了一下衣襟,她要给他最好的印象,展现最完美的自己。 小太监也是聪明的,来到坤宁宫门口的时候,示意慕容云芸自己进去,然后转身就快速离开,这样擅做主张的事情,他可不敢做,能带着她来到坤宁宫已经是看在那手镯的份上。 慕容云芸心底鄙夷的看着小太监远走的背影,人已经来了,自然没有退缩的到底,一步步走上台阶,看到门口站着的宫女下人,还特意颔首,“有劳通报一下,慕容云芸参见皇上。” 第七章 双胞胎唱双簧 顷刻间,龙宴国皇上带回了一个女子,还有两个孩子的消息,在宫内以及宫外疯狂传开。 此刻慕容云芸站在坤宁宫的台阶下,禀告了小太监之后,双手绞着手中的丝巾,一颗心忐忑不安,她终于有机会接近爱慕已久的男子,即便他突然之间册立了皇后,她也绝对不会退缩。 小太监恭敬的走进房屋内与桃月宴一同用膳的龙凌身侧,“皇上,慕容小姐求见!” “谁?” “是丞相府的慕容云芸小姐,正在门外求见。”小太监说的更加仔细,明显的察觉到皇上散发出的怒气与不满,不禁有些胆寒。 而桃月宴闻此一直不言语,只不过余光一直看着龙凌,不知道慕容云芸找他什么事情? “宣。”龙凌拧眉说了一句,这才想起昨天答应了丞相的请求,似乎今日开始慕容云芸就要在宫内暂住。 娉婷的身影,一袭淡绿色纱质长裙,双手不安的放在身前,一张鹅蛋小脸带着娇羞,圆圆的大眼在走路的时候看了一眼龙凌,而后又迅速地下,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 “慕容云芸参见皇上。” “起来吧,什么事?”看都没有看慕容云芸,甚至在说话的时候,还给桃月宴的碗里夹着菜,丝毫不在意面前站着的是个同样绝色的女子。 “我…”没想到皇上的态度如此冷淡,让慕容云芸一下子愣在当场,不知该从何说起。 “姐姐。”凌瑄坐在饭桌上,看着优雅的慕容云芸唤了一声,而这也正好打破了慕容云芸的尴尬。 桃月宴看着慕容云芸,说不上为什么,看着她娇弱的样子面对龙凌,心底有一丝不舒服,但仍旧礼貌的开口:“慕容小姐怎么来了?是丞相府有什么事?”即便慕容飞云对她做出那等下流的事情,但是自己曾经居无定所的时候,还是要多谢他们的收留。 “没,是皇上昨天答应了爹爹,让云芸来宫内小住,所以…” “小住?”桃月宴挑眉,她一个官家小姐,就算是丞相的女儿,来宫内小住也未免让人匪夷所思。 “嗯,你带她下去吧,给她安排一个宫殿。”龙凌对着身边的小条件吩咐,随后便继续为桃月宴夹菜服务着。 “是。” 小太监伸手坐着请的姿势,慕容云芸也无法多说,颔首告退就跟随小太监离去,转身之前眼底爱慕的神色尤为明显,同时也给自己打气,她相信黄天不负有心人。 “爹爹,你喜欢她?”凌傲倨傲的小脸,带着疑惑,问着龙凌,凌白叔叔说过后宫没有人的,怎么娘亲才回来,爹爹就让其他的女子进宫了。 “没有的事,是丞相说她对皇宫敬仰,所以才祈求我让她进宫暂住,过几日便会离开。”龙凌正色的看着凌傲,只不过说话的时候瞟了一眼桃月宴,明显是在对她解释。 “皇后,你认识我不?”一旁被罚站的范剑,一直在看着饭桌上的几人,结合之前桃月宴对他的态度,再加上刚才看了半天,他总觉得桃月宴似乎有些不对劲。 桃月宴闻声侧目看着范剑,上下打量,红唇轻启:“不认识。” “啊…我是范剑啊,咱俩是老乡,你不记得了?”范剑顾不得还被罚站,蹬蹬几步就跑到桃月宴的身边,倾身看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玩笑的意味。 “老乡?”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自己还有老乡,而且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说谎。 “叔叔,娘亲…失忆了,忘记以前的事情了。”凌瑄说着就指了指自己的小脑袋,示意范剑。 “失忆?”范剑眸光闪烁,他是医生,但是从他的前世的经验来看,若是正常人罹患失忆,不可能会这样完好无损的,失忆代表脑中记忆神经受损,很多人甚至因此变成痴傻,可是看着桃月宴的样子,一切正常,居然会失忆? “你很闲是不是,朕正好还缺一个贴身的小太监,要不要送你去净身房…”龙凌斜睨着范剑,对于宴儿失忆的事情,他已然接受,所以根本不打算深究,只要她在身边就好,但是这范剑开口闭口的询问,让他还是很反感。 “啊…没没没,我很忙的,皇上你们慢用,我面壁思过。”闻言范剑双手在胸前猛摇,顾不得桃月宴的情况,匆忙的跑了出去,吓死他了。 “我一会要回丞相府!”桃月宴放下碗筷,看着龙凌说道,语气不是询问,而是告知。 “宴儿,为什么要回去,我已经公告天下,你是我的皇后,自然要住在宫内,难道你对慕容飞云…”闻言龙凌大惊,一脸受伤的看着桃月宴,为什么她还要回去,难道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人儿,还要再次离开他。 龙凌噼里啪啦的说着,没有给桃月宴一丝回话的机会,猛地开口大喝一声:“停。” “宴儿…”鹰眸再次变成一滩死水,不起波澜。 “我是要回丞相府拿东西。” 微微错愕,紧接着薄唇慢慢扬起,龙凌俊美如天神的俊脸,笑的花一样灿烂,原来是他误会了,“我陪你去。” 桃月宴点头,“嗯,好。”她相信就算她不让他去,凭借他的脾气也一定会跟着,还不如两个人一起过去,这样至少也让她在面对慕容飞云的时候,少一些尴尬。 丞相府,对于皇上和刚刚册封的皇后突然到来,所有人都显得惊慌失措,皇上从政三年来,出宫的次数少之又少,结果在遇到皇后,就接连两日出宫,让他们都措手不及。 “老臣参见皇上,参见…皇后。”丞相偕同家眷,在大厅内跪地问安,同时看着纷纷看了一眼桃月宴,没想到自己儿子带回来的女人,竟然就是无极公子,如今的皇后。 “免礼。”龙凌携着桃月宴,一同坐在了首位上。 皇上的驾临,即便慕容飞云再不想面对,也必须出来问安,天子之颜,不是他们能够冲撞的。 尤其是看着桃月宴在龙凌身边的时候,心底阵阵怒气,以及无法发泄的惆怅快要将他吞噬。 “不知皇上驾临寒舍所为何事?”丞相偕同所有人同起身,看着龙凌敬畏的问着。 桃月宴与龙凌对视后,接过丞相的话:“丞相大人,来此我是顺便拿回自己的东西,另外主要的还是想感谢一下几日来你们对我们母子的照顾,多谢。” “皇后娘娘严重了,下臣也不知您竟是皇后,怠慢之处还请海涵,来人,快去将娘娘的包裹拿过来。”说着就吩咐身后的下人,他也没想过只不过是一个包袱,竟然会让皇上和皇后一同前来。 龙凌自然也心中带有疑问,只不过他相信宴儿这样做自然有她的道理,一切都交给他,自己安心的在一旁陪同。 下人匆忙的回到大厅,虔诚的将包袱递给桃月宴,见此桃月宴心中的大石也落了地,接过包袱,仿佛珍宝一样,抱在了怀里。 时至正午,丞相谦恭的将龙凌与桃月宴留在府内用膳,下人紧锣密鼓的张罗。此刻丞相与龙凌也早上书房内议事,桃月宴百无聊赖的坐在大厅内喝着茶。 “月宴…”慕容飞云沉淀了情绪,缓步走进大厅。 桃月宴抬眸,就看到慕容飞云憔悴的神色,眼光一闪,没有说话,她也不知该对他说什么,他的心思,自己也早就知道,只不过那天他做的事情,让她无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对不起。”慕容飞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能将这句话说出口,他那日也是怒火冲头,忘记了分寸,但是他绝对不后悔。 “算了。”摇摇头,事情已经发生,但对她也没有什么影响。 “月宴,为什么骗我…”慕容飞云对于桃月宴两个孩子的来历,包括她就是无极公子的事情仍旧耿耿于怀。 侧目看去,声音有些清冷:“我骗你什么了?” “月宴,你明知道我喜欢你,却为什么骗我,如果当初你说明白,我也不会…”我也不会深陷,情不知所起,可已经一往而深,让他如何面对她与皇上之间的恩爱,甚至面对她已经成为皇后的事实。 “慕容公子,首先我没有骗过你什么,其次我不认为我有什么需要对你说明白的,我们本就是萍水相逢,自然我感谢你们对我的照顾,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带着丝丝怒气的声音在大厅内回荡,她真的搞不明白慕容飞云的想法,一直说自己骗他,可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给过他任何希望,甚至是他自以为是,她还要怎么说。 “这就是你要说的话?月宴,我慕容飞云从没如此对一个人,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哪里比不上他,你说啊。”怒火全然被挑起,慕容飞云已然忘记他口中的‘他’正是龙宴国地位最高的人。 慕容飞云吼叫的声音,让桃月宴也烦心,声音不禁更加冷冽:“慕容飞云,我真是搞不明白,你到底喜欢我什么?你说出来,我全改。” 闻言慕容飞云胸口剧烈的起伏,往日一幕幕重现,最后定格在皇上与她在街道上相对而立的场面,以及自己被重伤后独自回府的凄凉,眼底氤氲浮现,丝丝血红蔓延,“月宴,你当真对我如此无情。”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自便。”嫌弃的看了一眼慕容飞云,说完就要错身而过,他都不知道他这话从何说起,他们还没有熟到那个地步吧! 眼里已经一片猩红,濒临疯狂的地步,他慕容飞云,从来没被一个女人如此轻视,长久以来,女子见到飞云公子,哪一个不是爱慕有佳,凭什么他第一次喜欢上的人,对他这般残忍,他无法忍受,也不能放纵。 就在错身的瞬间,慕容飞云以手为刀快速抬起,就在要打向桃月宴脖颈的时候,“大哥,爹…大哥!”慕容飞逸从门外走进,边走边说话的同时,看到慕容飞云的动作,顿时大惊,立刻一声带有警告的大呵,让慕容飞云猛地将手收回,背在身后。 桃月宴看似不知情,兄弟两人却同时忽略了她微缩的瞳孔,以及冰冷射出寒光的双眸,侧目深深的看了一眼慕容飞云,走出了大厅。 “大哥,你在做什么?那可是皇后。”慕容飞逸心惊的走到自己大哥身边,一脸的不赞同。 慕容飞云腮帮鼓起,牙齿紧扣,“你刚刚说什么?” “哦,爹爹让你过去。”看着慕容飞云不佳的脸色,他变了,再也不是曾经那个温润尔雅的飞云公子,此刻他脸上的狰狞,已然说明了一切。 “不该说的就不要说。”临走出大厅的时候,背对着慕容飞逸,留下一句话。 看着这样的大哥,慕容飞逸也没了主意,这一切都是因为皇后,他大哥那么心高气傲的人,想来是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挫折,他这一生太过平坦,一路上顺风顺水,从没有经历过大波大浪,恐怕这件事大哥不会轻易就放开。 心情不佳,脸色冷凝,桃月宴走在丞相府里,她刚刚分明察觉到慕容飞云的动作,没等她有所戒备,就被慕容飞逸打断。从来没想过,不过是一段萍水相逢的交情,慕容飞云竟然会想的这么多,她本来拿他当朋友,现在看来真是笑话。 “宴儿?”龙凌刚刚从丞相的书房走出,就看到面前一个人带着沉思漫步走过,定睛一看赶忙开口。 停步扭头看去,发现是龙凌,顿时心里宽慰,这样的感觉她自己也不明白,就是在看到他的瞬间,紧绷的状态猛然放松,“我想回去。” “好。”不多问不怀疑,只要她一句话,龙凌立刻答应。 不理会忙碌张罗的丞相府众人,派人与丞相打了一声招呼,带着桃月宴就离开,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被挡住了去路。 黑压压的一片人,将整个丞相府门前挡的水泄不通,穿着一致的黑色紧身衣,各个面色带着激动,身体笔直的定定看着走出来的人,就连百姓也都不明所以的探头张望。 “属下参见公子。”直上云霄的喊声,拔地而起,甚至连树上的鸟儿也被吓的展翅而飞。,所有人衣袂甩开,单膝跪地,这一刻他们等了三年。 而丞相在得知皇上要离去的时候,匆忙带着人跑出来,本想着恭送圣上,却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飞云也眯了眯眼,原来她真的是无极公子,这阵势恐怕就连皇上出宫也犹不可及。 丞相府位于京城要地,门前宽敞的街道是平日人来人往的必经之路,此刻被无数黑衣人拥堵在道路两边,不知所措。 为首的是醉清和白年,看着桃月宴每个人眼里都闪现泪光,他们的公子果然没有事,昨天得到了江子天的消息,所有人连夜奋不顾身的奔波,全部于今早抵达龙宴国的京城。 说来他们还不知道桃月宴已经册封皇后的事情,只是江子天的信息上说明了桃月宴正在丞相府,所以直奔而来,恰巧桃月宴出宫来此,也就有了这一幕。 几乎所有无极殿的重要之人,包括杀手盟的所有人,全部聚集在此,每个人的眼底只有那带着清冷面色的女子。 “起来吧。” “谢公子。”在此齐鸣,震得不少人耳膜嗡嗡作响,纷纷猜测这女子是什么来头。 “桃桃…呜呜呜,你怎么才回来。”小绿第一个打破沉默,身上同样穿着黑色的衣裳,奔着桃月宴就跑了过来。 结果在看到龙凌要杀人的目光时候,一个紧急刹车,停在了她的面前,这三年来,他们早就和皇上混熟了,只不过熟归熟,却仍然不敢造次,谁让人家有狂傲的资本。 “你是…” “我是小绿。”“公子,我是醉清。”“我是白年。”“我是…” 江子天的信上已经将桃月宴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个明白,公子失忆了,他们痛心的同时,更多的是想让现在的她能够记住自己,失忆不重要,她只要还活着就好。 桃月宴嘴角淡笑:“你们好。”这些人都是自己曾经的属下?她不怀疑,一点都不,每个人脸上的火热是假不了的,原来她不是一个人,看了一眼身边的龙凌,有他,还有面前这么多的兄弟,以及宫内的两个小家伙。 …… 终于进驻到皇宫的慕容云芸,此刻只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这里就是她一直都神往的地方,看着眼前华丽的宫殿,心里更是欢心,鸣鸾殿,多么富有含义的名字,这美好的开始是不是代表将来她也会有与皇上鸾凤和鸣的一天。 “姐姐。”凌瑄和凌傲手牵手来到鸣鸾殿,看到慕容云芸一脸幸福的沉浸在思绪里,不禁开口。 “嗯?瑄儿,傲儿,你们来了。”这两个孩子她还是打从心里就喜欢的,并未因皇后的关系而有什么芥蒂。 “姐姐,你怎么突然想要进宫?”凌瑄黑白分明的杏眸看着慕容云芸,丝毫不放松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慕容云芸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嫩脸:“怎么了?不欢迎姐姐?” “没有没有,姐姐你还没回答呢。”凌瑄摇着小脑袋,歪着头等着慕容云芸回答,他们这是未雨绸缪,娘亲好不容易才找到爹爹,他们一家四口才团聚,可不能因为不相干的外人有所嫌隙。 “呵呵,人小鬼大。姐姐对皇宫一直都很神往,而且也很好奇,再加上你们两个也在皇宫,所以姐姐就来了。”她说的的确是实话,对皇宫神往是因为里面有令他痴迷的男人。 “哦,姐姐,你是不是喜欢爹爹?”凌傲抬起脸,仰头看着慕容云芸,就这么问出来。 闻此慕容云芸脸蛋娇红,有些嗔怪的看着凌傲:“小家伙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这话可不能乱说。” “姐姐,你快说你快说。”凌瑄跳下椅子,摇晃着慕容云芸的手臂催促。 见此慕容云芸有些为难,这两个小家伙虽然不大,但是自己也知道他们是极其聪明的,若是自己就这样告诉他们,只怕不太合适。 想了想,而后带着试探的口吻说道:“如果说姐姐喜欢你们的爹爹,你们会怎么做?或者姐姐不喜欢,你们又会如何?” 凌瑄和凌傲不着痕迹的视线相交,紧接着凌瑄甜甜一笑:“姐姐,我们不明白,你就直接说你喜欢还是不喜欢嘛,瑄儿想知道。” 慕容云芸捏着凌瑄的小鼻头,心底叹息,看来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显然是聪明有余,“皇上如此丰神俊朗的男子,又有谁不喜欢…”想着就将自己的心里话脱口而出,而后回神就担忧的看着双胞胎,发现他们并没有异色,稍稍放了心。 “姐姐,那你休息,我们先回去了,一会爹爹和娘亲就回来了,等明天我们在来找你玩。”凌瑄拍拍小手,纯真的看着慕容云芸。 “好,去吧。” 看着两个孩童牵手离开,慕容云芸扯了一下嘴角,还以为在这两个孩子身上能够得到什么建议,看来是她高估他们了。 御花园,相比较而言,龙宴国的御花园没有过多的花草映衬,反而假山嶙峋,怪石耸立,由于后宫空无一人,也没有其他两国的御花园内时而可以听到妃子弹琴说笑的声音。 双胞胎来到假山旁边的凉亭,两个人坐在里面,不远处七八名宫人宫女守候,这可是太子和公主,他们不敢怠慢。 “怎么办?她好像真的喜欢爹爹。”凌瑄手肘支在石桌上,拖着小下巴,侧目看着凌傲。 凌傲也皱着眉,“不知道她要住多久…” “我不管,娘亲好不容易才和爹爹在一起的,说什么不能让她打扰,你看她一提起爹爹的样子,真是不知羞…” 凌傲斜睨了一眼凌瑄,道:“你那么激动干嘛?” “废话,爹爹是我们的,也是娘亲的,哪能让别的女人觊觎。” “你太小看爹爹了,他若是想找,就不会等娘亲三年了。”这些事情他也都是从旁人耳朵里听来的,自然也佩服在心。 “那可说不定,夜叔叔说了,男人都是好色的,万一把持不住呢。”凌瑄说着还瞄了一眼凌傲,显然将他也列在男人堆里。 “不行不行,得尽快让她离开。这皇宫是我们的,哪有她的地位。”愈发紧张的凌瑄开始杞人忧天,也可以说是未雨绸缪。 …… 沥粤 “你说什么?”沥楚痕手里的茶杯嘭的一声落在地上,满脸的不敢相信看着身侧的沥楚枫。 刚从边关赶回来的沥楚枫,点点头:“皇兄,是真的。途径龙宴国,现在几乎全国上下都知道她没死,而且还被封为皇后。” 她没死…这个消息顿时让沥楚痕百感交集,他本以为自己大仇无望,没想到她还没死,那他的腿上,还有当初受到的侮辱,如今一定要全部讨回来。 “好,没死就好。”沥楚痕嘴角泛起冷血的笑意,桃月宴,咱们的账也要好好算一算了。 “皇兄,你的腿怎么样了?”看着沥楚痕整日都盖着薄被,走路不方便的模样,沥楚枫也有些担忧。 “无碍,死不了。” 月弦 “她真的没死?”月流觞紧张的拉着穆青,甚至还带有一丝丝的颤抖。 “是,主子。” “她在哪?她好不好?” 闻言穆青有些为难的看着月流觞,吞吐的说了一句,“她…她刚刚被册封为龙宴国的皇后,两个孩子分别被封为太子和公主。”他不愿意说,可这些都是事实,为什么这么久了,主子还是放不下。 “孩子…”身形晃了晃,她已经有了孩子,是她和龙凌的?他都错过了什么… 一时间,桃月宴就是无极公子,无极公子没有死,甚至还带着两个孩子回到龙宴国的消息,如同春风一样,洒遍整个三国大地。几路人马纷纷对此震惊,同时又开始蠢蠢欲动。 春日阳光照耀,微风还带着阵阵凉意,吹拂在山涧。此刻官道上五六匹高头大马飞快狂奔,马背上的人随着马匹的奔跑上下起伏,手里的马鞭狠戾的甩在马身上,顷刻间就跑出很远。 与龙凌一同回到皇宫的桃月宴,心情转好,无极殿和杀手盟的人自然留在了宫外,强大阵势的人马,也让龙宴国的京城轰动,在丞相府门前发生的一幕,才让所有人明白,原来他们的皇后娘娘,就是当年身负武林盟主之位,无极殿的主子-无极公子。 才回宫,龙凌拉着桃月宴就回到了上书房,似乎一颗也不愿放手,完全忽略了从外面跑进来的双胞胎。 “宴儿,初五我们大婚。” “大婚?”闻此桃月宴诧异,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突然就大婚? “皇上不能没有皇后,龙凌不能没有桃月宴,我要昭告天下,你是我的。”抚着爱人的脸颊,说着动人的情话,他真的不能没有她,那种日子生不如死。 “太突然了,我还没…” “宴儿,你不能拒绝。这是之前我答应过你的!”龙凌睁着眼说瞎话,面不改色。 “答应过我?难道之前我们就要成亲了?”她没了记忆,自然他说的话自己也无从考证,但思索了一下,连孩子都有了,想来应该不假。 “自然。”面不改色,但是心里已经发虚的龙凌,没有多说,他希望若是宴儿找回了记忆,不会怪他。 桃月宴低头,不知道该答应还是该拒绝,而一直被忽略在旁边的双胞胎,看到龙凌暗示的眼色,立刻心领神会。 “娘亲…”凌瑄圆滚滚的小身子,抱住桃月宴的腿,手脚并用的往她的怀里爬过去,可怜兮兮的看着她,继续说:“娘亲,我不想没有爹爹…” 凌傲也一脸愁苦,故作深沉的说道:“没爹的孩子好可怜…” 凌瑄杏眸闪着水润:“娘亲,夜叔叔说世上只有娘亲好,可是世上的爹爹也很好,没有爹,瑄儿好可怜,被人欺负也只能忍着,没人撑腰。” 凌傲接着说:“不但没人撑腰,还要被人说有娘生没爹养,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 “娘亲,夜叔叔还说…”双胞胎像是唱双簧一样,你一言我一语,让桃月宴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半分钟,“打住!”这些都是谁说的?她一句话都没说,他们两个唧唧歪歪半天,什么有娘生没爹养,什么捡来的,什么跟什么! “娘亲,你会答应爹爹的对吧,你看爹爹多可怜,明明这么英俊,却没人爱,娘亲你要是再不爱他,爹爹就活不起了。”凌瑄一本正经的说着,同时还跑到龙凌的怀里,捧着他的俊脸转向桃月宴,说的煞有其事。 凌傲一脸老成的摇头:“哎,妹妹算了,咱们都已经做了这么多年没爹的孩子,你就别为难娘亲了。” 凌瑄瘪着嘴:“好吧,哥哥,咱们以后相依为命,我们好可怜…” 双胞胎的话让龙凌笑在心里,脸上却带着重重的孤寂,仿佛真如自己女儿说的,桃月宴再不爱他,他就活不起了一样。 “宴儿,我不为难你…”龙凌带着颤音,好似委屈至极,就差流泪了,天知道他是忍着笑忍到抽筋发抖。 龙凌说完就给双胞胎打了个眼色,左右手分别拉着两人,从桃月宴眼前走过,三个人的背影出奇的一致,低着头迈着看似艰难的步伐,肩膀下垂,毫无生气的落寞感觉。 “你们三个给我站住!”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龙凌嘴角带着奸笑,与身边的两个小宝贝对视之后,一齐回身,仍旧保持低头的样子。 “说完了吗?”牙齿咬的咯吱作响,看着三人落寞的样子,桃月宴一字一顿的开口。 一大两小一致点头,齐声说道:“说完了…” “我有说不答应吗?”眯着眼看着面前一直高高在上的帝王,还有两个不可一世的宝贝,现在都这副神色,就算知道他们在演戏,自己也无法坐视不理。 “没有…”三个人又同时摇头,而后突然一起抬头看着桃月宴,三双眼睛迸发出的光芒好似让整个房间都光彩夺目。 “宴儿…你…你答应了?”龙凌咧开薄唇,闪闪发亮的牙齿与晶亮的鹰眸熠熠生辉。 身手撩了一下耳边的头发,故作无所谓的说:“不就是成婚,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合适还可以休了呢!” 前一句让龙凌与双胞胎开心的视线交汇,下一句就好像直接泼了一盆冷水,双胞胎将手从龙凌的掌心抽出,给自己老爹加油鼓劲,颠颠的跑了出去。 龙凌三两步跨坐在桃月宴的身侧,一把搂过她的小蛮腰,道:“我不会给你休了我的机会。” 话音落下,没等桃月宴开口反驳,薄唇猛地俯身印在魂牵梦萦的红唇上,辗转柔情。而红唇突然被攫住,理所当然的想要发怒,却发现心底除了紧张,再无其他,这与当初慕容飞云的感觉相差甚远,就连与夜离分别的时候,那轻吻也没让她如此无措。 感觉到怀中人儿身体僵硬紧绷,带着试探的描绘着美丽的唇形,此刻龙凌才真真正正的相信她回来了,真的回到自己身边了,她属于他,完完全全。 灵舌不安分也不满足的描绘着,片刻一点点撬开贝齿,温柔缱绻的与丁香小舌嬉戏,还没有理清楚自己感觉的桃月宴,彻底沦陷在他温柔的攻势中无法自拔。 双手不由自主的环上他的脖颈,闭目享受的时候,脑海中竟突然窜出一个画面,直接让她呆愣,无法动作。 那是什么?脑海中的两个人身无寸缕,男子的身上无一丝赘肉,强壮有力,性感结实的腹肌,修长匀称的双腿;还有那女子面色红润,红唇轻呼,怎么看怎么像自己… 片刻后,放开桃月宴的龙凌,额头抵着她,两个人的呼吸都喷洒在对方的面颊上,看到桃月宴突然红的过分的脸颊,再次轻啄红唇:“宴儿…” 嗓音沙哑,却透着惑人,鹰眸内寸寸柔情,毫无掩饰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而桃月宴也被他的呼唤叫回心神,脸色更加爆红,怎么突然闪过的画面,竟然是她和他… 身体有些火热,有一种口干舌燥的感觉,不由得伸出舌尖轻抿红唇,而这更加催动了龙凌,毫不客气的紧紧箍住她的纤腰,迅猛火热的吻再次袭上她的红唇,透着霸道,透着强烈的占有。 “亲上了…哇…”窗户边,两个小脑袋探着头,兴奋的看着里面深情拥吻的两个人。 “果然是爹爹,真厉害。” 凌瑄杏眸一眨不眨的看着里面,直到龙凌的手不安分的开始游移的时候,再次轻呼:“爹爹在摸娘亲的胸?”说完黑黑大大的瞳孔就紧盯着凌傲,让凌傲脊背发凉,“你…你要干嘛?” “让我摸摸。”说着凌瑄的小手就不安分的像凌傲的胸前探去。闻此凌傲一个不小心,就从窗棂上掉下来,打了个滚然后起身紧紧的抱着胸,一脸戒备。 凌瑄也顺势从上面落地,泛着贼光看着凌傲的胸:“你让我摸摸呗,爹爹都可以摸娘亲,而且还一脸陶醉的,你有什么不能摸的!” “凌瑄!”凌傲抱着胸,脸色阴郁的看着一脸兴奋的凌瑄,他到底做什么孽了,有这么个不省心的妹妹。 “快点,别磨蹭,你给我过来。”等不及的凌瑄毫不客气的一把拉过凌傲的小胳膊,双手也同时摸在凌傲的胸前。 防不胜防,被凌瑄摸个正着,凌傲阴郁的脸蛋寸寸龟裂,小嘴抿的都发白,小手紧紧握着,拼命克制自己想要抽她的冲动。 凌瑄也丝毫不在意,嫩嫩的小手在凌傲的胸前各种探索,片刻皱眉说了一句让凌傲吐血的话:“干干瘪瘪的,还这么小,娘亲的都鼓起来了!” 凌傲小脸通红,不是害羞而是气愤,呲着一口尖牙:“凌瑄,我是男人!” “你们在干嘛?”突然窗户打开,龙凌探身看着窗外的双胞胎,脸色不佳。 “爹爹…”忽略了龙凌欲求不满的脸色,一个飞身就扑在龙凌的怀里,小手开始不安分了,左捏捏右揉揉,接着在龙凌的怀里看着地下的凌傲,一脸不屑:“看看,爹爹也是男人,比你的大多了。” 龙凌胸前的肌肉被凌瑄一阵蹂躏,顿时额头无数黑线滑落,强忍着将凌瑄丢出去的冲动,说道:“小小年纪不学好,明天开始找夫子教导你们学习。” “好啊好啊,学习好玩不。”没有接受过学习的凌瑄,欢乐的在龙凌怀里蹦跶,完全没想到之后学习的日子让她苦不堪言。 “好玩,很好玩,一边玩去,离这远点。”提着凌瑄的衣领,从窗户丢出去,自然不用担心她会受伤,这两个小家伙的轻功可不是盖的。 还没等凌瑄飞身回到龙凌的怀抱,‘嘭’的一声,窗户就被紧紧的关上,扑了个空的凌瑄疑惑的看着凌傲:“爹爹怎么了?” “欲求不满!”精炼的四个字说完就迈着小步伐离开了窗边。 “凌傲,你别走,欲求不满什么意思啊…”凌瑄撒开退追着凌傲,远远传来软糯糯的话语,让屋内回身走向桃月宴的龙凌,差点栽倒,子不教父之过…父之过… 翌日 当清晨的阳光普照大地的时候,四五只马匹扬声嘶吼,穿越过龙宴国繁华的街道,扬起一地灰尘。 已经起身梳洗过后的桃月宴,坐在坤宁宫内,仍旧回想着昨日与龙凌之间的接吻,倾城的容颜上带着淡淡的霞红。 “宴宴…”一声带着内力响彻在皇宫上方的呼唤,拉回了桃月宴飘飞的思绪,带着疑惑,从坤宁宫走出去,蹼一抬眸,就看到从不远的天际飞身而来的男子。 当男子看到一身女装,墨发随风飘扬,轻轻抬头的女子时,猛一运功,就落在了她的身侧,阳光照耀在两人身上,仿佛一对璧人,令不少宫人宫女都看呆了此刻的美景。 男俊女魅,就这么站在坤宁宫的台阶上方,男子眼中饱含热泪,却强忍着不让低落,定定的看着面前牵动心神的女子。 “你…”桃月宴正为对方眼中透出的情愫疑惑,才一开口,就被男子抱个满怀,大力的拥抱直感觉自己的腰身快要被折断。 “宴宴…宴宴…你还活着…”男子闭目紧紧抱着,嘴里轻声呢喃,生怕这一切是梦。 手臂越发的收紧,将桃月宴整个人都拥在怀中,一手紧搂纤腰,一手摸着她的秀发,“宴宴,你真的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他此刻内心的激动,失而复得的人儿,就这么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被自己抱住,再也别无他求。 男子身上的风尘味道以及淡淡的龙涎香传入桃月宴的鼻尖,心里苦味陈杂,眼睛也干涩的要命,怎么会对他这样的呢喃,心疼不已。 突然脖颈处传来的冰凉,让桃月宴瑟缩心惊,他哭了…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怒吼,从台阶下面传来,顾不得其他,龙凌飞身就窜到台阶上拥抱的两人身侧,一个大力的拉扯就将桃月宴拉出,而后扣在怀里看向来人。 “是你!”没好气的看着对方那欠揍的俊脸,鹰眸犀利的眯了眯,接着说道:“你来干什么?” 来人收敛情绪,眨了眨眼睛,状似无意的摸了一下眼睑,实则是擦到了泪珠,同样挑着眉说道:“你管我,我来找宴宴。” “这没宴宴,滚一边去。”龙凌抱着桃月宴,将她整个人都护在怀里,不让对方有丝毫可乘之机。 “你放屁,当了皇帝你还这么能睁眼说瞎话,你也不怕遭雷劈!”男子无视龙凌的怒气与不客气,说话时候直勾勾的看着被他搂在怀里的人。 “宴宴…” 拧眉想从龙凌的怀里出来,却被紧紧的抱住,不让她有任何动作,闷得有些呼吸困难,“放开我。” 伸手推了一下,烦闷的瞪了一眼龙凌,转身看向男子,问道:“你是谁?” 如遭雷击,男子就这样傻愣在当场,晃了晃头,掏了掏耳朵,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宴宴,你说啥?” “沥楚夜,你有完没完,滚回你的沥粤,这里不欢迎你!”龙凌胸膛起伏的冲着沥楚夜大吼,完全不留情面。 “开什么玩笑,本王还不稀罕你欢迎呢!走开,别打扰我和宴宴。”说着就凑到桃月宴身边,还不客气的用手肘撞了龙凌一下,将他推离桃月宴的身边。 “沥楚夜你找死?” “你们别吵了…”桃月宴语气不好的看着两个争吵的男人,这一幕似曾相识。 “你到底是谁?”看着沥楚夜,口吻生硬。 沥楚夜看着龙凌,皱眉带着质问:“她怎么了?” “无可奉告!”别扭的龙凌一扭头,搂着桃月宴就要进殿。 “龙凌,你大爷的,她到底怎么了?”沥楚夜疯狂了,旋身挡在龙凌的面前,双手猛地推了龙凌一把,直接让龙凌狼狈的踉跄了两步。 龙凌稳住身形,鹰眸一瞬不瞬的看着沥楚夜,大掌紧握,紧咬牙关,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沥楚夜,你果然找死。” ------题外话------ 宝贝们~万更奉上~爱你们~ 第八章 反守为攻 坤宁宫内,安静的仿佛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可以听到,明明已经接近初夏,站在宫内的宫女和下人却忍不住打了的哆嗦,可见殿内已然濒临冰点的温度。 大厅内,左右两边的座椅上,一边做着龙凌与桃月宴,而对面则做着沥楚夜,一反之前见到桃月宴的激动神色,此刻的他面色冷凝,带着探究和疑惑看着桃月宴。而两个人的俊脸上都有些许的青紫,两看两相厌。 “龙凌,你到底对宴宴做了什么?”沥楚夜说话的时候牵动嘴角,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怎么也想不到,几年后的再相见,宴宴居然不认识他,小肚鸡肠的认为就是龙凌搞的鬼。 “你是什么身份,朕为什么要告诉你。”龙凌鹰眸带着怒火,俊脸上也带有一片青紫,看着沥楚夜十分不屑。 而桃月宴脸色也不善的看着对面的沥楚夜,同时又斜睨着龙凌,这两个大男人,就在刚刚像个小孩子抢夺玩具一样,你来我往的打了半天。 “哼,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当初你把宴宴弄丢了,本王还没找你算账,你现在牛气什么?”沥楚夜棕色眼瞳眯了眯,咬牙切齿。 “笑话,沥楚夜你有什么资格找朕算账?看见没,宴儿已经是朕的皇后,你哪来的回哪去!”说着龙凌就抓住旁边桃月宴的柔荑,显摆的在沥楚夜面前大秀恩爱。 沥楚夜愤恨的盯着龙凌的手,当初是他自己退出,却没想到他竟然将宴宴弄丢,生死不明,这一次在得知宴宴还活着,他马不停蹄的从沥粤赶过来,结果还是倍受打击,他朝思暮想的人儿竟然不认识自己了,这叫什么事。 两个大男人话里藏针的互相攻击,完全忽略了旁边脸色更加难看的桃月宴,特别是龙凌抓着她的手,自大的显摆的时候,一个没忍住,猛地打掉龙凌的大掌,道:“你们两个有完么?” “没完,本王跟他没完!” “朕跟他没完没了。” 两个人闻言异口同声说完,夹着怒火对视之后,纷纷撇开头,冷哼。 “那你们继续!”冷淡的留下一句话,转身就出了坤宁宫,而龙凌与沥楚夜也没有阻拦,待桃月宴离开后,龙凌一挑眉说道:“你来这里到底干嘛?” “要你管,看宴宴不行吗!”沥楚夜说着斜睨了龙凌一眼。 龙凌嘴角翘起:“你说朕信吗?” “本王管你信不信。” “沥楚夜,明人不说暗话,现在的形式你应该比朕更清楚。” 闻言沥楚夜沉默,似乎在考虑,也在挣扎,片刻后抬眸说道:“其他的本王都可以不在意,但本王希望你能看在宴宴的面上,让我保留沥粤江山。” 龙凌一眨不眨的看着沥楚夜,似乎在考虑他说的话,片刻后邪佞的笑了一下,道:“可以,但是他朕绝对不会放过。” 沥楚夜颔首之后就出了坤宁宫,他这次来一是看宴宴,二是想要和龙凌要个保证,他知道这大陆很快就会变天,他无法眼看着父皇打下的江山就这样断送在他的手里。 出了坤宁宫的桃月宴,心绪有些紊乱,沥楚夜给她的感觉很熟悉,但是却不同于龙凌,而且她也震撼与他刚刚拥抱后落下的热泪。 到底之前她与他们都是什么关系,还有龙凌说的他们本来就要成婚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没了记忆,这一切都任由别人所说,她无从考证。 “娘亲。”由远及近,两个双胞胎一脸怨怒的从远处跑过来,然后就扑在了桃月宴的双腿上,一人抱着一条腿,可怜兮兮的开口:“娘亲,我们可不可以不去学堂…” 本来昨天爹爹说给他们找一个父子教学,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他们欣然接受,可是谁知道今天才第一天,他们都无聊死了,那夫子一张扑克脸,油盐不进,对他们俩更是严厉十足,平日里散漫惯了,突然这么正经的坐在那听学,真的不适应。 “为什么?”桃月宴低头看着两个仰面祈求的宝贝,凝眉问道。 凌瑄小手抓着桃月宴的长裙,撅着嘴说道:“娘亲,夫子好严厉,你看我的手心都被打肿了…”说着就伸出嫩嫩的小手,果然见上面有几道红痕。 桃月宴心疼的抓在手里,揉了揉,“疼不疼…” “疼…娘亲,凌傲也被打了,你看你看。”凌瑄生怕娘亲不相信一样,抓着凌傲的小手就递给桃月宴。 “嗯,还真是。” “娘亲,我们不去了好不好。” “这么点疼就受不了,你们要是够优秀,夫子会打你们吗?” 本来想找安慰的双胞胎,听到桃月宴的话立刻萎靡,低垂着小脑袋:“娘亲,夫子真的很严厉,很凶啊,你都不心疼…” “这不是心疼的事。”说着桃月宴蹲下身,与双胞胎平视,语重心长的说着:“你们一直跟娘亲在山谷里面,随性惯了,但是这外面不一样,你们懂的还太少,爹爹给你们找夫子教学,也是想让你们学到更多的东西。傲儿,你的身份现在是太子,你要知道也许今后这龙宴国江山的重任就在你身上。瑄儿,虽然娘亲和爹爹都宠着你,但是如果有一天娘亲和爹爹不在了,你该怎么办?有时候并不是撒娇打诨就能解决问题的,所以就算是娘亲心疼你们挨打,但是也绝对不会放任你们。夫子是为了你们好,跟着夫子好好学习,我桃月宴的孩子可不是孬种,这点事情难道都坚持不了吗?” 一番话说下来,本就聪明伶俐的双胞胎不说话,低着头静静沉思,娘亲说的话他们虽然有些不懂,但是也明白娘亲绝对不会害他们,看来不想上学的想法是没戏了。 “娘亲,知道了…”凌瑄有气无力的点点头,凌傲也同时看着自己的娘亲,一直以为她都没有什么想法,以前山谷里都是夜叔叔做主,到了外面恰好住进了丞相府,现在又进宫回到爹爹的身边,从没听过娘亲如此头头是道的和他们说话,讲道理。 “要记得,娘亲和爹爹都是为了你们好,不然没文化,多可怕。”说着就逗着两个宝贝,拍了拍他们的面颊,而后轻轻的牵着小手,打算给他们找太医上药,虽说她不会偏袒他们,但是这两双小手红彤彤的样子,她也心疼不已。 “桃姐姐?”刚刚站起身,牵着双胞胎要离开,身后就传来一声呼唤,慕容云芸一身粉红色靓丽长裙信步而来。 “慕容小姐。” “姐姐。” 桃月宴礼貌的唤了一声,不说别的,慕容云芸她也的确不讨厌,双胞胎见到慕容云芸的对视之后,眼底闪过异样的光芒。 “桃姐姐要去哪?”一天时间,慕容云芸已然将皇宫的大概都了解的透彻,也从下人嘴里得知不少的事情。 “正想去找太医,慕容小姐有事?” “找太医?你怎么了?”说着慕容云芸就紧张的看着桃月宴,面色泛着担忧。 桃月宴浅笑,道:“不是我,是他们。课堂不听话,被夫子教训了。”揶揄的看着双胞胎不好意思低头的样子。 “这样啊,那去我宫殿吧,我正好会一些歧黄之术。”慕容云芸自告奋勇的说着。 “这…也好。” 一同来到凤鸾殿,慕容云芸果真拿出了一个精巧的药箱,打开后拉过双胞胎的手,认真的一点点上药,时不时的吹着气。 “没想到慕容小姐懂的这么多,果然是才女。”对于她的帮忙,桃月宴的确感激,并未因为慕容飞云的事情有任何芥蒂。 “别慕容小姐的叫我了,桃姐姐叫我云芸就行,这些都是当初和大哥学的一些皮毛。”慕容云芸谦虚的说着,而后提起慕容飞云还侧目看了一眼桃月宴。 桃月宴点头,对于慕容云芸刻意的提醒没有作答,但脸色明显闪过异色,有些不快。 “姐姐,你轻点,好疼啊。”凌瑄嘟着嘴,带着不满看着慕容云芸。 “哦,对不起对不起。”慕容云芸慌忙道歉,赶紧吹着小手,她没觉得自己用力啊。 “瑄儿。”桃月宴警告的看了一眼凌瑄,她的举动和神色定然逃不过桃月宴的双眼。 半饷,桃月宴和慕容云芸坐在凤鸾殿内喝着茶,双胞胎顽皮的心性定然是坐不住,只不过离开的时候,都带着深意看了一眼慕容云芸。 “在宫里还习惯吗?”桃月宴轻抿着茶杯,而后看向慕容云芸,要说她也的确是个美人胚子,巴掌大的小脸,肌肤赛雪,光洁纯净,双眉如柳,一双略微上挑的桃花眼,带着妖娆,娇艳欲滴的红唇,让人看着就有一亲芳泽的冲动。 慕容云芸点头:“还好,只是没想到皇宫这么大,昨天随意走动了一下,就累的气喘。” “呵呵,你以前没来过皇宫?”不怪桃月宴好奇,官家小姐不在家里绣花抚琴,却偏偏对皇宫偏爱有加,她也好奇她究竟是喜欢皇宫,还是喜欢皇宫里的人。 “来过,曾经和爹爹来过一次,但那都是好久之前。从那以后就一直对皇宫特别好奇,所以这次才求着爹爹让我进宫小住一段时间。” “嗯。” “姐姐,你和皇上…是怎么认识的?”当慕容云芸问这话的时候,桃月宴心里明镜,龙凌才是她的目的吧。 不假思索的直接开口:“就那么认识的,怎么了!”她失忆的事情,知道的人多,不知道的也同样不少,虽然无所谓,但是心底就不愿告诉慕容云芸太多关于自己与龙凌之间的事情。 “没什么,就是问问,皇上对姐姐还真是好,我都羡慕呢!” “那你也赶快找一个吧,相信凭你的姿色,找个对你千依百顺,万千宠爱的男子也不是难事。”桃月宴上下打量慕容云芸,长的那么好看,怎么就喜欢和别人抢丈夫。 而此刻的桃月宴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将龙凌看做是她的人,不容许别人觊觎。 “哪有那么简单,我也有喜欢的人,只不过他一直都看不到我,但我还是不想放弃。”泛着深意的桃花眼看向桃月宴,有些顾影自怜的意味。 “看不到你?瞎了?”有我在这,他能看到你才怪。桃月宴在心底加上一句,她如此明白慕容云芸的心思,可不是随意猜测,从慕容云芸看龙凌的眼神,还有刚才双胞胎离开之前,在她耳边悄声说了一句“她喜欢爹爹”的话,她才会如此肯定。 “噗…咳咳咳。”本来拿着茶杯想要润喉的慕容云芸,闻言一口茶水喷出来,完全没有想到皇后竟然如此单纯? “别激动,就算瞎了也不一定就治不好,这宫内有德高望重的太医,实在不行我让人帮你心仪的男子看一看。”桃月宴腹黑的说着,一脸沉痛外加诚恳,好似慕容云芸的心上人当真已经瞎了似的。 “咳咳,姐姐,你误会了。他…他…” “别跟我客气,当初要不是住在你们丞相府,我也不可能找的到皇上呢,没事,他要是真的很严重,你告诉我,我肯定让皇上帮你的。” “姐姐…不是…哎呀…”被桃月宴的话堵得完全不知该如何回应,慕容云芸只好无奈的叹息,她的想法还真多。 桃月宴拍了拍坐在身侧的慕容云芸的手,故作心疼的说:“哎,没想到你还真是痴情,都瞎了还这么不离不弃,要是我肯定早就跑了。” “姐姐,聊点别的吧。”慕容云芸拧眉,这个话题她不想再继续了,如此看来她肯定是不知道自己喜欢皇上的,不然也不会这样说。 “好,你聊,我听着。” 片刻沉默,咬了一下红唇,慕容云芸认真的看着桃月宴,问道:“姐姐,你…你很爱皇上吗?” “怎么这么问?”她爱不爱是她的事,跟她有毛线的关系?就算她不爱,也不会让给别人的。 “姐姐,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皇上喜欢上别人,或者是想再次纳妃,你会不会生气?”试探的话说出口,双眼紧紧盯着桃月宴,丝毫不放过接下来她脸上可能出现的任何表情。 相反桃月宴侧目,一脸诧异:“我为什么要生气?” “真的?姐姐你不会生气?”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本来她还担心若是不能与皇后打好关系,就算将来皇上喜欢上了自己,恐怕也过不了皇后这一关,现在看来,皇后的心思过于单纯了,她的信心倍增。 一心沉浸在喜悦里的慕容云芸,并没有看到桃月宴不怀好意的神色,也是因为着急进宫,错过了昭告天下的圣旨上,废除后宫的圣言。 “我当然不生气,我跟你说啊,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说着的同时还四处打量了一下,看到宫人宫女都站的比价远,才凑近慕容云芸的耳边说了一席话:“我告诉你,你别看我现在在皇宫里面,其实我很可怜的。” “怎么说?”好奇心完全被勾起来的慕容云芸,丝毫没有任何怀疑,转头也轻声的问着。 “哎,你看啊,我和他都老夫老妻了,而且孩子都三四岁了,虽然分开一段时间,但那都是因为我当初生气和他闹别扭才躲起来的,并不是什么江湖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可是别看我们现在好像很好的样子,根本就没人知道我心里的苦啊。”脸上带着愁容,一脸忧伤的诉说,看着慕容云芸眼睛大睁,“姐姐,到底怎么了?” 桃月宴再次谨慎的左右瞄了瞄,趴在慕容云芸的耳边继续道:“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说出去,知道吗?这是秘密,皇室秘闻!” “好,姐姐你说。”好奇害死猫,就是这么回事,慕容云芸郑重其事的看着桃月宴,就差发誓自己不会说出去了。 “其实啊…哎…其实你看皇上外表俊朗,天神下凡似的,看一眼就恨不得扑倒他。但是!”桃月宴坏心的看着慕容云芸探听的样子,故意小声说完,猛地一拍桌子说了两个字‘但是’,吓的慕容云芸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说完后,再次细如蚊呐的声音说道:“但是,他有隐疾…”边说边配合的擦了擦眼角,好似很伤心。 “隐疾?”慕容云芸侧目看着桃月宴,显然对这则消息十分吃惊,还带着怀疑。 桃月宴苦闷的点点头:“是啊,你们不知道。可只有我这个入了他帐幔的人才知道,他…他不举…”桃月宴说道最后两个字,痛苦而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慕容云芸的表情僵在了脸上,就这么定定的看着桃月宴。 半饷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慕容云芸眨了两下眼睛:“姐…姐姐,你说的是真的?”怎么会,皇上那么英明神武,而且丰神俊朗,怎么会患有这样的隐疾,这…一国皇上不举,会不会就是他一直不近女色的原因? 可怜的吸了吸鼻子,桃月宴瘪着嘴说道:“自然是真的,不然你以为当初我为什么离开,你想啊,我们女人就是要靠男人的那个来滋润才愈发的漂亮,你看看我,虽说现在变成皇后了,但是我心里的苦没人知道,无人诉说,你能想到每天我看着他软趴趴的躺在身边,哭泣到天明的日子吗?” 慕容云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的震惊无法言语,摇着头:“姐姐,你骗我的吧!”怎么会这样?一个男子有这样的病,谁还会嫁给他,这会被人瞧不起的。 “傻妹妹,你看我像是骗人的人吗?这种事情我会乱说吗?要不是亲身经历,我怎么能说的出口。所以妹妹,姐姐不骗你,这辈子要找男人,一定要看清楚,哪怕他瞎了,你也不要在意,但是那方面必须要勇猛,不然你看看我,面黄肌瘦,你看这手,早就没有光滑了。”自怜的摸着脸颊,又摸了摸细嫩的小手,桃月宴睁眼说瞎话,愣是将自己说成了面黄肌瘦。 慕容云芸就这么傻愣的看着桃月宴,她也不愿意相信,但是看着面前女子说的跟真的一样,她再不相信也不可能了。 “姐…姐姐…你好可怜…”言不由衷的说了一句,此刻慕容云芸整个心都被两个字牵扯,‘不举’…皇上竟然不举,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看着桃月宴眯着眼问道:“姐姐,你骗我,要是皇上…皇上不举,你怎么会有瑄儿和傲儿的。” 哟呵,还算聪明,竟然这样都能想到她还有孩子的事实,想着桃月宴脸上立刻带着悲壮的神色,嘴角也抽搐着,一字一句开口:“人生十有八九不如意,可就是那么一次如意了。” “啊?”慕容云芸大张嘴巴,这也太巧了吧。 桃月宴摇头叹息:“妹妹,姐姐说的都是贴心话,真的不骗你,我就是怕你将来识人不清,万一落的姐姐这样的下场,那就太可怜了,你这么美丽绝色,一定会找到好人家的。” 慕容云芸已然听不进桃月宴说的任何话了,整个人恍惚的瘫坐在椅子上,为什么会这样,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爱慕的男子,却有这样的隐疾。 “妹妹?妹妹?”桃月宴嘴角冷笑,然后担忧的看着慕容云芸,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回神。 “啊?” “想什么呢?是不是也为姐姐的遭遇痛心?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姐姐,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了。”慕容云芸强压下心底的哀怨,反口安慰着桃月宴,任何一个女子,面对这样的事情,恐怕都无法平静吧。 “哎,算了,都这么多年了,还能如何,如今他都当上皇上了,我也只能独自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你没看到他整日埋头在朝政里面,其实他对我的嘘寒问暖都是假装的,做给别人看的。你是不知道他有多么冷酷,有多么无情。”桃月宴豁出去了,完全不在意龙凌在自己嘴里变成了人人唾弃的主。 “怎么会呢?我明明看到皇上对你那么好,而且还册封你为皇后,姐姐我看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吧!” 桃月宴拍案而起:“放屁!” 慕容云芸被她的动作吓得一个机灵,正襟危坐的看着面前突然发怒的女子,嗫嚅一声:“姐姐…” “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哪是什么福气?刚才你也看到了,瑄儿和傲儿受那么重的伤,那全都是他让夫子打的。你看看,他们才多大,那夫子拿着这么长的教尺啪啪的打,你还说他对我好。”桃月宴说着就将手臂展开,生怕自己比划的尺子不够长似的。 “啊?” “啊什么啊,这都是真的。我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是身在皇家敢怒不敢言,你是没看到他把我吊起来打的时候,皇后怎么了,皇后也不过是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姐姐,他…他…他还打你?”慕容云芸此刻已经彻底傻了,只能将自己听到的消息重复一遍,基本上没有任何独立思考的能力了。 桃月宴一脸认真的看着慕容云芸,表情悲愤,在她看不见的桌下面,右手狠狠的拧了自己的左臂一下,妈的,她可是下血本了。 而后说道:“可不是,你看看。这就是他打的,我身上还有更多,不能给你看了,我怕吓到你。” 见桃月宴撩开衣袖,慕容云芸就机械的凑过身子一看,果然青红一片,眼底开始泛起氤氲,也不知是为桃月宴难过,还是为自己难过:“姐姐,你好可怜…”除了说这些,她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桃月宴唉声叹气:“哎,这就是我们女人的悲哀,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但是妹妹,你一定要学会掌握自己的命运,当初我就是因为识人不清,才被他人模狗样的外表给骗了。” 慕容云芸点点头,但显然悲伤过度,坐在椅上低垂着头,结果半饷听到嘀嗒一声,桃月宴侧目看去,哟,哭了… “妹妹,你怎么了?”看都不看就赶紧拿着桌上的布巾递了过去。 慕容云芸低着头,感觉到她递东西过来,伸手就接住,刚往眼角处一擦,一股扑鼻的异味传来,定睛一看,手一松,布巾落在了地上,而眼泪流的更凶了。 “哎呀,你看我老眼昏花的,竟然没看出是抹布,快别哭了…”桃月宴的心里都快笑疯了,扫了一眼地上黑乎乎的布巾,跟她抢男人,整不死你。 “姐姐,我累了,想休息一下!”听了这么多该知道和不该知道的,心里五味陈杂,一时半会估计是平静不了了。 桃月宴拿着衣袖给她拭过泪,然后还不着痕迹的在身上摸了摸,而后说道:“好,那姐姐就先回去了。哦对了,要是你的心上人还是看不见的话,你记得告诉我,我帮你找太医,一定给他治好。” “知道了…”不想在解释什么,慕容云芸就这么低着头,应了一声。 桃月宴摇头叹息的离开了凤鸾殿,走到门口的时候还特意嘱咐宫人宫女:“好好照顾慕容小姐。” “是,皇后娘娘。” 嗯,这个称呼还真不错,转身嘴角带着奸笑和不屑,离开了凤鸾殿,且不说她和龙凌到底相爱与否,但是还有十天不到的光景两个人就要大婚,她怎么会那么大方的让那男人左拥右抱,除非他真的不举还有可能。 这一次,似乎命运的转盘开始了反方向的转动,曾经一直追随龙凌的桃月宴,此刻两个人似乎换了个位置,她开始进攻,他开始防守。 心情愉悦的甚至还一步三蹦跶的在皇宫乱晃,而她的动作和神情也迷住了一个人的眼,这样的她,自己从没见过。 “嗨。”沥楚夜故作大方的走到桃月宴身边,扬起一个招牌风流的微笑。 “嗯哼 ̄”桃月宴挑眉。 “嗨,美人,一个人啊?”沥楚夜已然知道了她失忆的消息,就算龙凌不说,这皇宫里他也问得出来,失忆那就让他们从新认识,这一次他会不会有机会。 “你说呢!”看着沥楚夜与刚见面时截然不同的神色,桃月宴也没多加理会,就当不认识算了,反正她本就不记得了。 “呵呵,一起逛逛吧!” “逛什么?”这空旷的皇宫,有什么好逛的? “你说逛什么就逛什么,我听你的。”沥楚夜火热的看着桃月宴说道。 “全听我的?”突然一个想法冒出头,桃月宴立刻同样目光灼灼的看着沥楚夜,这让他顿时以为自己得到了回应,小鸡啄米一样猛地点头:“听,全听。” “过来!”伸出食指对着沥楚夜勾了勾,眼底泛着奸诈,带沥楚夜凑近后,桃月宴小声在他耳边嘀咕半天,全然没看到沥楚夜已经黑了的脸色。 说完桃月宴看着沥楚夜,“你觉得怎么样?好做吗?” 沥楚夜上挑眉间,双拳咔咔作响:“你让我去勾引她?” “对啊!你不愿意?” “你说呢!”咬牙切齿的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 “切,那你说什么都听我的,逗我玩?” “这是不一样的,你明知道…” “知道啥?”桃月宴斜睨着沥楚夜说道一半就停住的话,很是不解。 甩袖离开,临了扔下两个字:“算了。” 他怎么不知道失忆后的宴儿有气死人的本事呢,他一颗心都扑在她身上,现在居然让他去勾引慕容云芸,凭借他的风貌还需要勾引?慕容云芸是谁啊? 毫不在意与沥楚夜之间发生的小插曲,心情飞扬的就回到坤宁宫,结果看到龙凌还在,只不过手里拿着的东西,却是让他脸色不佳。 心底‘咯噔’一下,小跑过去,将他手里的纸张抽回就抱在怀里,“干嘛动我的东西。” 缓缓抬起头,龙凌眼底带着深深的伤痛,一眨不眨的看着对面的女子:“宴儿,这就是你要亲自回丞相府拿的东西?他就这么重要?” 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纸张,桃月宴皱眉:“怎么了?有什么问题?”这对她来说的确很重要的。 “好…好,我明白了,他就是你当初不肯离开珍珠岛,犹疑不决的原因吧。”龙凌等点着头,脸上泛起自嘲的笑,他还是输了吗? “你在说什么?”她怎么都听不明白他的意思,这和当初珍珠岛有什么关系,珍珠岛又是哪里?是夜离所说的故乡? 龙凌自嘲的边摇头边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坤宁宫,脚步有些凌乱,却依旧挺直脊背,输人不输气势。 “这是怎么了?”桃月宴展开怀里抱着的宣纸,又扫了一眼桌上放着的其他纸张,上面都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夜离。 看的出作画的人很是细心,一笔一划勾勒出男子的风姿,尤其是鼻梁的米痣,更添俊朗和魅惑。 这不过是当初在山谷的时候,她和夜离学习的作画,无奈风景画她怎么都抓不住重点,但是相反在画人物的时候,反而得心应手,而夜离自然成为了她的模特,双胞胎当时还小,根本就无法安静,而师祖婆婆,她可不敢让她当自己画作的对象。 不解的摇摇头,小心的将纸张全部叠起来放好,她还要继续画呢,这上面有不少作画需要注意的地方,每一张她曾经都会小心的来回观察,以找出不足之处,可不能弄坏了。 而桃月宴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如同对待珍宝一样,收拾纸张的时候,门外还没走的高大身影,不自主的晃了晃身躯,她竟然如此珍爱那些纸张,那上面的男人,他死都不会忘,清离… 许久以来,自从宴儿回来,他都不曾问过或者提起关于清离的任何事情,理所当然的认为她失忆了,一定会连同那个男人也忘记,却怎么也没想到,她当时执意亲自去丞相府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些画,那包袱里面除了几件衣裳,剩下的全部都是画的满满的宣纸,不可抑制的自嘲,以及深深的悲凉从心底上升,将他淹没。 接连三天,龙凌都没有任何动静,每天早上也没有那个男人来坤宁宫与他用膳,也不见那个男人对她嘘寒问暖,这一刻才感觉总是少点什么。 而双胞胎也是每日早早出门去夫子那里学习,下午接近傍晚才回来,繁重的课业让两个宝贝也累的倒床就睡。 “哎…” 坐在她的坤宁宫内,桃月宴不知道第几次叹气,怎么忽然感觉这么安静?哦对了,那个鹦鹉似的男人还没来呢,这三天来的最多的就是沥楚夜,而慕容云芸也像是久居深宫一样没了动静。 “宴宴,想什么呢?”果然正想着,耳边就传来一个自诩风流的风声,一身淡蓝色长袍,随风荡漾着惑人的弧度,缓步走进坤宁宫。 “你来了…”这几日的基础,她与沥楚夜也是相当的熟悉,有气无力的扫了他一眼,便不再说话。 “你咋了?”沥楚夜倾身弯腰看着桃月宴耷拉着肩膀,坐在椅子上的样子询问。 “没咋。” 看出了桃月宴心不在焉,立刻奸诈的问着:“想我了?” “嗯,想你…想你妹!”差一点就上了沥楚夜的当,好在最后找回了理智,猛地抬眸瞪了一眼,小手按在俊脸上,推离自己的眼前。 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片刻后再次恢复了无生趣的样子,看的沥楚夜眉心紧紧蹙起:“宴宴,到底怎么了?告诉我?” 深深吸一口气,看着沥楚夜不言语,告诉他有用吗?她会告诉他自己想那个男人了吗? “没什么!有点累了。”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敷衍沥楚夜。 “累了?这刚刚卯时!貌似你是刚起身吧!”看着她越是不想说的样子,沥楚夜就越是好奇,非要让她说出口不可。 “我又困了行不行!” “行!” “那我在这等你,你去睡吧。” 桃月宴心里打着小九九,闻言柳眉一拧,“你这么闲?” “是不太忙!”他现在的唯一忙的事情就是在宫内陪着她。 “那你帮我去帮我把瑄儿和傲儿带来,我想他们了。” “你又不困了?” “去不去!” “去。” 尴尬的摸了摸鼻梁,再怎么说他也是一国王爷,怎么在他这里,自己就没有一丁点的存在感呢,转身气馁的往外走,就算这样,他也不放弃,爱咋咋地! 终于借故支开了沥楚夜,桃月宴片刻不耽误,旋身就往外走,忍不住了,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大步流星的奔着上书房而去,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走到上书房门前,吐出一口浊气,心里慌慌的。踌躇了一步,心里想着,都要大婚了,她有什么好害怕的。 信步走上台阶,当小太监看到皇后突然到来有些错愕,但立刻躬身作揖:“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即便还没有正式大婚,但皇上的圣旨已发,木已成舟。 “嗯,皇上在吗?”桃月宴侧目打量小太监,她怎么感觉这小太监很紧张?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呃…在,皇后娘娘稍等,容奴才去禀报。”说着就要往上书房那个走去,才走了两步,就被桃月宴拦住,“不必了,我…我直接进去。” “这…”小太监为难的看着桃月宴,现在皇后进去,好像不太妥吧,里面的皇上… “怎么?我说话不好使?”桃月宴一个厉眼,小太监顿时跪地:“奴才不敢,皇后娘娘请。”说着还恭敬的为她把房门打开,额头冒着虚汗。 “哼。” 甩了一个冷哼,迈过高高的门槛就向里面走去,结果在看到里面的情形,顿时火冒三丈。 此时,慕容云芸正端着碗,站在龙凌的面前,两个人相对而立,慕容云芸的手里还拿着汤勺,正放在龙凌的嘴边。 听到脚步声,两个人同时侧目看去,就见到桃月宴面无表情的站在不远处,而慕容云芸惊讶的开口:“姐姐,你怎么来了?” 尼玛,老娘在不来,男人都要丢了。努力深吸一口气,一下子咧开嘴角,一口洁白的牙齿在洒进殿内的阳光的照射下,闪着阴森森的白光,而后开口:“哎哟妹妹开什么玩笑,姐姐不能来吗?”再不来就要看到你们郎情妾意的在我面前偷情了。 “不是不是,姐姐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慕容云芸立刻紧张的摇头,手里的汤勺也被放在碗里,一脸为难。 她也没想到桃月宴会突然来这里,明明这几天她就听下人说她与皇上之间似乎出了问题,而她也相信她所说的事情,但是相信归相信,她还是无法就这么放弃,这不自己在凤鸾殿研究许久,还特意跟不少太医请教关于男子那方面的隐疾,这才煎了药给皇上端来,结果去被她撞个正着。 “你怎么来了?”紧接着还没等桃月宴说话,龙凌鹰眸低垂,掩盖住眸中的脆弱开口。 好不容易将心底压下的怒气,再次因为龙凌的一句话而飙升,“皇上…”咬牙切齿带着僵硬的笑容,三步并做两步的走到龙凌身边,还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撞开了旁边的慕容云芸。 “臣妾不能来么?”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龙凌,眼底已经燃起熊熊大火。 臣妾?龙凌诧异的抬眸看着,而这动作却让桃月宴理解为他在怪自己?难道自己打扰了他们的好事? “姐姐,皇上不是那个意思!”慕容云芸再次不合时宜的开口,桃月宴忍无可忍了。 “慕容小姐,你是皇上?”任谁都看的出桃月宴现在浑身的火药味,偏偏慕容云芸不自知:“姐姐,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也别怪皇上,他也不想的。” 再次深吸一口气,笑容越发的灿烂:“哟,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闻言慕容云芸深深的看了一眼龙凌,带着辛酸,更多的是心疼,看着站在龙凌身前的桃月宴说道:“姐姐,我知道你的苦,可是皇上也不容易,你也别生气,我会帮你的。” 这两个人在说什么?龙凌看了看慕容云芸,而后目光转向思念已久的桃月宴身上,他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帮我?帮我什么?” “姐姐,你知道的!”慕容云芸说着还娇嗔了一下,看了一眼龙凌后,对着桃月宴说道。 她知道什么?刚想问就看到慕容云芸给她打眼色,接着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时当头棒喝,因为视线触及的地方是龙凌的双腿间。 嘴角猛烈的抽搐,她现在体会到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了。 “你们在说什么?”当事人一脸疑惑的看着两个女人在自己面前说着关于自己的事,而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这感觉太不好了。 “皇上,这么多天怎么都没去坤宁宫呢!”不再理会慕容云芸的话,桃月宴矛头一转,对着龙凌就用着自己都恶心无比的甜腻嗓音撒娇,同时也在心底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番。 龙凌就这么看着面前像是变了一个人的桃月宴,眨巴两下鹰眸,突然伸出右手放在了桃月宴的额头处,嘴里念念有词:“没发烧啊。” 忍着想将那大手打下来的冲动,身子也往龙凌的怀里靠过去,只不过一条腿略微用力的踩着地上某人的大脚,甚至还碾了两下,让你背着我找别人。 “皇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龙凌感受着脚上传来的力道,放纵的由着桃月宴,当再次听到桃月宴撒娇的口吻对自己说话时,嘴角终于咧开,没发烧,那就是正常的了:“咳,这几日的确有点忙。”忽然感觉自己男性的魅力直线上升,忍不住装腔作势的扬了扬下巴。 “是吗?”桃月宴咧着嘴,牙齿咬在下唇上,从牙缝中说完,脚下更加用力,好在有裙摆挡着,慕容云芸一时无法察觉。 “嗯,是。” “那怎么还有时间和妹妹在这里亲亲我我呢!”臭不要脸,还敢说自己忙,说话的桃月宴,已经靠在了龙凌的怀里,左手环住了精腰,在他后腰处胡作非为。 “姐姐,你误会了。”慕容云芸赶忙在龙凌前面开口,她只不过是想治好皇上的病,至于亲亲我我,她也希望有那么一天,但是她不想让现在已经很可怜的皇后,还看到自己的夫君与别人要好,所以赶紧解释。 “嗯哼。”突然龙凌传来闷哼声,让慕容云芸立刻紧张的看着他,“皇上,你怎么了?”要说她的药还没来得及给皇上吃的,怎么这会就发出这样痛苦的声音。 “咳,没事。慕容小姐要是没什么事就退下吧,朕与皇后还有事要谈。”龙凌忍着后背让人抓狂的疼痛,揽过桃月宴小巧的身子,对着慕容云芸下逐客令。 “是,但是这个…”有些问难的看着手里的汤药,她研究了好几天,熬了好几个时辰的,就不知道是否对皇上的病有效果,此刻若是他不服用,太可惜了,哪怕有一丝希望也是不能放弃的。 “哎哟,给我吧,放心放心。”生怕慕容云芸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桃月宴猛地从龙凌怀里窜出来,接过她手中的汤碗说道。 “好,谢谢姐姐。”看得出心情不错,慕容云芸作揖后就离开上书房。 此刻桃月宴斜睨着龙凌,紧紧捏着手里的汤碗,拿起汤勺,放在龙凌的嘴边:“皇上,你吃一口嘛?” “宴儿?”被桃月宴的举动吓住了,龙凌忍不住唤了一声。 “说,她刚才是不是这样说的,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就和她情投意合,狼狈为奸了?”桃月宴将汤勺啪的一下子就扔进了碗里,恶狠狠的将汤碗放在龙案上,顿时溅起一桌的水渍。 闻此龙凌的表情,从疑惑,到了然,再到最后的狂喜,但仍旧努力克制,无所谓的说道:“是这么说的,但是我还没吃呢,你就来了。” “靠,你那意思是我打扰你们的好事了?”桃月宴火大的揪住龙凌的前襟,眯着眼危险的看着龙凌。 “我可没那么说。”龙凌无辜的摇摇头,心里的狂喜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了,他怎么从来不知道,只不过三天没有去找宴儿,就让她变成了这样,她肯定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样子,简直可爱死了,他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她吃醋了。 “哟哟哟,说话都会藏着掖着了,看来这三天你美人在怀,活的很滋润啊。”说话夹枪带棍的对着龙凌炮轰,被怒火冲昏头的桃月宴并没看到龙凌宠溺欣喜互相交灼的视线。 “宴儿,你误会了。” 又是误会,这天底下哪那么多误会,咬牙切齿的看着龙凌,前胸剧烈的起伏,努力压着眼底想要窜上的热气,却不知道她此刻的神情有多么动人。 傲人的双峰在她喘息的过程中,一起一伏,让龙凌看呆了好几次,视线漂移努力的想转移视线,最后却又回到原地。 而带着怒吼的双眸,还有因为生气带着红润的脸颊,无一不在考验着龙凌的自制力,而龙凌一直漂移游动的视线,看在桃月宴的眼里就变成了默认。 双手还拉着龙凌的前襟,怒火冲冠的瞬间,对着性感的薄唇就咬了下去,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唔…” 被桃月宴突然扑来的红唇动心不已,却在下一刻一阵疼痛,嘴里立刻泛起了血腥味,可睁开眼的时候,看到桃月宴瞪的大大的双眸,里面蓄满了泪水的时候,什么都来不及思考,立刻拉开她,“宴儿,你怎么了?” 从没见过她如此流泪,带着委屈伤心,还有一丝丝愤怒,红唇上还染着龙凌的血渍,眨了一下眼睛,立刻留下一滴晶莹。 “龙凌,你大爷。”说着双手推在龙凌的胸前,转身就往外跑去,太委屈了,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见他,结果就看到这么一幕,他不但不解释,反而还理所当然。 “宴儿。”还没跑两步,左臂就被人猛地拉扯,拥进一个宽敞温暖的怀抱,大手放在后背不停的拍打。 “别哭了。” “放开我。”埋头在龙凌的怀里,说着话,同时努力的闻着,发现没有任何胭脂味,心里的怒火减少了一分。 “不放。”龙凌掷地有声的说着。 “说,你们俩都做什么了?”不好意思就这样当面问,所以桃月宴一直埋在龙凌的胸前,声音闷闷的说着。 “什么都没做。” “那她来干嘛?你相中她了?”说着抬起头,紧紧的盯着龙凌的表情,敢有一丝异样,她就给他好看。 “说什么呢!她自己来的,我以为她有事就让她进来了,结果她直接端个碗就让我吃,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你就来了。”龙凌细致的将来龙去脉解释清楚,拇指柔情的擦去她脸颊上的泪痕。 “真的?没骗我?” “没有。金口玉言!” “切…我知道,就是试探试探你!”似乎整个心都放下来,桃月宴立刻推开龙凌,无所谓的挥着手臂,仿佛刚才脆弱哭泣的人不是她一样。 龙凌霸道的揽过桃月宴的纤腰,在她耳边呢喃:“那不知皇后的试探结果可还满意?” “勉勉强强!”对于耳边传来的呢喃嘴角终于翘起,相视而笑。 第九章 对不起! 龙凌看着面前仿佛变了一个人的桃月宴,抿唇舔了一下被她咬破的薄唇,拉着她的手坐在了龙案边,“宴儿,你…” 看着龙凌欲言又止,桃月宴蹙眉,怎么他们说话都喜欢说一半:“我怎么了?” “没什么,你这样我跟高兴。”摸了摸桃月宴的脸颊,失忆后的她变了,变化很大,少了那份清冷,多了一些火热,而且从刚才的举动来看,她是不是对自己的感觉不一样了。 “我以前什么样?不是现在这样吗?”桃月宴凝眉与龙凌对视,之前的一丝一毫她没有半分印象,每每努力深想的时候,头痛欲裂。 “差很多…宴儿,你…你喜欢我吗?”这是他现在心底里最害怕的一个问题,却也是最想知道的,当他看到宴儿的包袱里面满满的都是清离的画像,心如刀绞,痛的窒息,甚至那些东西也被她宝贝的对待,她失忆前来不及问,不知道现在呢。 喜欢?喜欢他吗?是喜欢的吧,桃月宴静静的垂眸深思,说到底他都是宝贝们的爹爹,而且自己的确不讨厌与他在一起的感觉,当看到他与慕容云芸相对的一幕,自己心里翻腾的怒火不受控制,再想到慕容云芸对龙凌的心思,她有忍不住小人的编了一堆谎话,这一切说明什么? 从上书房离开,桃月宴心神恍惚,对于龙凌的话她无法正面回答,刚刚做的一切,连她自己都想不到,可就是那么荒唐的举动,让她静下心神都无法理解。 “王妃?”对面走来一个人,本是在皇宫内瞎转悠的范剑,看到前面的桃月宴一脸深思的模样,轻唤了一句。 “范剑?” 闻言范剑的双眸瞪大,说道:“王妃,你记得我了?”是不是老天开眼了。 “你不是说你叫范剑的吗?” “哦,对。” 咬了一下红唇,转眸思量了一下说道:“你有时间吗?” “有,怎么了?” “陪我走走?” “好。” 两个人并肩而行,偌大的皇宫内不时有宫女太监穿梭,见到两人都恭敬的问安,“你以前认识我的,是不是?”桃月宴侧目看着范剑。 “嗯,岂止是认识。”咱们还是通病相连呢。 “和我讲讲我之前的事情吧,我想知道。” “哪方面?”范剑看着桃月宴,这是第一次她开口询问关于她的事情。 “所有。” 范剑点头,将他所知道的所有事情,全盘托出,一丝不落,说完后看着身边脸色有些苍白的桃月宴,说道:“王妃?你没事吧。” “这些都是真的?”桃月宴心里的冲击无以言表,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之前与现在的差别这么大,为什么当初夜离都不告诉她,为什么她回来这么久,都没人责怪过她,无极殿的人,还有杀手盟的人,包括眼前的范剑。 “是真的,王妃,你还记不记得你为什么会失忆?”用专注的眼神看着桃月宴,他很想知道。 桃月宴嘴角微扯,叹息说道:“是夜离。” “夜离?你说的是珍珠岛的少主清离?”夜离的名字他们没有听过,但是结合当时两个人一同消失,而且清离也同样是穿越者来看,八九不离十。 “嗯,应该就是。我醒了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你没有想知道或者找回之前的记忆吗?”从他的医学角度来看,失忆的人,有很多都是通过相同的场景或者是熟悉的人或事,多少能够有些印象的。 “能找回吗?”桃月宴停下脚步,带着期翼看着范剑,听完他说的一切,她忽然急切的想要知道从前的一切,她也很想知道,自己消失的三年时间还有过去,都发生了什么。 “嗯…”蹙眉思索,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是说不定也可以试一试,接着说道:“王妃,你还记得前世的事情不?” 桃月宴摇头,对于范剑所说的穿越重生,也相当模糊,这在她现在看来,很是荒唐。 “我试试吧,不过王妃,找回记忆的事情,主要还是看你自己,一般来说,人的意志力在相当强大的时候,一切都不是问题,我相信你。”范剑鼓励的看着桃月宴,他不能说对于失忆后的她如此变化有些失望,毕竟她也不想,可是曾经那个风花万千的女子,清冷不可一世的人,还是比较适合她。 “好,我尽量。能陪我出宫一趟吗?我想去看看无极殿和杀手盟。” “现在?”范剑诧异。 “嗯。” 转身两个人从皇宫内院直奔宫外,范剑所说的一切,就好似讲故事一样,她从来没想过也不敢相信。 心底如同火烧,那份淡然也随之而去,她终究还是有些责怪夜离了,为什么要抹去她的记忆… 醉仙楼内,高朋满足,接近正午的时间,一楼大厅以及二楼的包间,都座无虚席,当桃月宴与范剑一同到来的时候,掌柜的看到桃月宴立刻迎上前去:“主子,您来了。” 桃月宴就是无极公子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也无需再做任何掩饰,在掌柜的恭请中,落落大方的入内,直奔二楼。 此刻江子天白年等人,正在二楼最里面宽敞的房间内,所有无极殿的产业,都有这样一个可容纳百人的房间。 “白年,你这叫什么话,你又不是不知道公子发生了什么!”刚刚走进,没等掌柜的去敲门,里面就传来安山粗狂的嗓音。 “我就是知道,所以才这么说的,公子都回来这么久了,跟着皇上回宫皆大欢喜,但是也不能对我们不管不顾,这都多长时间了,都没来过这里,难道无极殿就这么无所谓啊?” “白年,话不能这么说,皇上当初比我们还着急,公子好不容易回来,你自然要给他们一点时间相处。”紧接着江子天的声音响起。 房间内的白年,一脸的怨怼,“我知道,我就是想公子了,发发牢骚,你们干嘛都攻击我。” 房门外的桃月宴轻晃了两下,她到底都做了什么,范剑说过,这些人当初都是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意外失忆,让她情何以堪,如何面对他们。 双拳紧紧攥起,任由指甲戳进掌心,紧绷的神色上前将门推开,同样忍着眼底的氤氲,迈步走进,看着屋内的众人,一张脸一张脸仔细的辨认,他们是自己的伙伴。 “公子。”没想到话音刚落,桃月宴就出现在门口,顿时所有人都颔首站起身,白年更是胆战心惊,公子不会听到他说的话了吧。 范剑随后入内,自然也对方才屋内的谈话听个明白,有些不敢苟同的皱眉看了看大伙,挥退掌柜,随手关上门。 桃月宴双手紧绷的垂在身侧,突然低头颔首:“对不起。” “公子。”所有人顿时大惊,为什么公子会突然道歉,而且还如此隐忍的神色。 “王妃,他们不会怪你的。”范剑走在她的身侧,而后看着面前受惊的众人,若不是刚才他们说的话有些失分寸,她可能也不会这么难过。 “公子,回来就好。”醉清率先开口,脸上泛着淡笑,一句对不起,足以抹平他们所有人心底的怨怼。 “是啊,公子你身体还好吧。” “公子,请坐。”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打破了萧索的气氛,他们也只是有口无心,并不会真正的因此就责怪她,人都回来了,总比让他们苦等的好。 落座后,桃月宴紧绷的情绪仍旧没有放松,看着众人说道:“最近无极殿有什么情况?”这是她的责任,曾经的她是与他们并肩的兄弟伙伴,如今她失忆了,并不是逃避的借口,范剑的话说的很明白,如果没有他们,想来这三年来无极殿早就被人吞并了不知道多少次,她已经错过了三年的时间,现在她回来就是要再次接手无极殿。 察觉到桃月宴与初次相见完全不同的态度,江子天开口说道:“公子,最近收到消息,沥粤突然大量招兵,而且大肆修建陵墓,所有招来的士兵全部投入到陵墓的修葺中,做法很是可疑。” 三国之势以及动向,他们无极殿全部都能在第一时间掌握,而沥粤也是他们一直都关注的重点,如今无极公子的传言满天都是,他们不得不做好准备。 桃月宴坐在桌边,听着江子天说的事情,空洞的脑海不停思索,突然灵光闪现,一个场景浮现,开口说道:“陵墓用来练兵也不错…” 话音落下,顿时所有人双眸紧紧盯着桃月宴,让她有些心惊:“怎么了?” “对啊,咱们怎么就没想到呢。”说着白年一拍大腿,他们怎么就都没想到呢,陵墓里面的情况谁都不知道,而且沥粤的士兵全部都进了陵墓,他们苦思冥想也毫无头绪,被公子这样一说,顿时如梦惊醒。 微微错愕之后,桃月宴放下心,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只不过她有些相信范剑的话了,刚刚自己努力的想着,摒除一切杂念,而就是那么一刻出现了一个场景。 “以后我每日都会过来,无极殿的事情我不会放任不管,我失忆了,但我还是桃月宴。”面对着无极殿的中流砥柱,桃月宴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这是她的承诺,也是她想要找回记忆的第一步。 ‘叩叩叩’门外响起敲门声,南山柳探头进来,带着笑容说了一句:“公子,有人相见你。” “是谁?”桃月宴疑惑,同时无极殿的人也都笑看着桃月宴,那个人与公子也有好几年没见了。 推开门,率先进屋,而后将身子让开一边,露出站在他身后的人,来人一身黑色紧身衣,脸上带着淡笑,即便带有两个深深的疤痕,却仍旧遮不住可爱的面容,笑起来脸颊两边带着两个梨涡,“小姐…” 如遭雷击,来人一声呼唤,让桃月宴头部一丝牵扯般的疼痛,一瞬不瞬的看着走过来的人:“你…” 来人噗通就跪在桃月宴身前,脸上也留着清泪,“小姐,对不起,我来晚了。” “公子,她是紫灵。”白年动容的开口提醒桃月宴,紫灵已经来了很多天,一直在醉仙楼等着公子,好在公子来了,两个人终于相见。 “紫灵…”呢喃着名字,缓缓抬手擦去紫灵脸上的泪痕,看着她哭的时候,桃月宴打从心底升起的心疼,忍不住也双眸泛红。 而此刻房间内传来的粗喘声,拉回了所有人的思绪。范剑胸膛起伏,大口大口的吸气,脸上表情呆滞,就愣愣的看着地上跪着的紫灵。 “范兄,你咋了?”江子天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不解。 “晴儿…” 晴儿?谁是晴儿?范剑抖着双手一把就拉起地上与桃月宴相对的紫灵,不敢置信的看着紫灵的脸蛋,“晴儿,是你吗?” 紫灵被粗鲁的拉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面前的男子的表情,纳闷的问:“你找谁?” “你是晴儿,对不对,你听我解释,当年我并不是不要你,是我父母硬是要拆散我们,我才不得已订婚的,你…” 看着范剑紧张的说着完全听不懂的话,紫灵皱眉拉开他的手臂,“我是紫灵。”说完继续看着桃月宴,几年不见,思念与日俱增。 当初是她自己离开,不想再做小姐的累赘,如今她有了足够的能力能够保护他们,所以她回来了。 “小姐,紫灵好想你。”拉着桃月宴的手,她发生的事情自己也都知道了,但是她仍然坚信,小姐一定会好起来的。 看着被握住的双手,桃月宴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好似被触动了,眸中也星光点点。 “王妃,她…她是谁?”范剑的激动令所有人侧目,而他此刻突然的询问,更让大家摸不到头脑。 “她是紫灵…是…是我的妹妹。”就是这么相信眼前的人,看着紫灵,桃月宴没有一丝怀疑,她也清楚知道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认识她的。 “结婚了吗?”木讷的问了一句,心里惆怅,原来不是晴儿,他前生的青梅竹马。 桃月宴也不清楚的看向了紫灵,后者摇头问道:“小姐,他是谁?” “我叫范剑,今年二十四,无父无母,尚未婚配。”像是推销自己一样,范剑将自己的底细全部说出。 “哦,你好。”紫灵精怪的眼里,没有波澜,就像是对待普通朋友一样打招呼。 “公子,紫灵回来了,就让她陪你进宫吧,这样至少身边也有个照应,有什么事情也可以让她通知我们。”醉清看着紫灵,虽然与紫灵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也知道她的衷心。 “行,你愿意吗紫灵?”不管别人怎么说,桃月宴还是征求的看着紫灵。 “小姐在哪,紫灵就在哪,以后都不会离开了。”她也没想过自己当初意气用事离开,结果小姐却发生了这么多事,至今她都无法原谅自己的冲动。 醉清一直近距离的站在桃月宴身边,片刻后拧眉问了一句:“公子,你的武功?”他站在她身边许久,都没有查探到她身上任何内力气息,这很奇怪。 “不知道,你看的出来?”她曾经感受过身上的气息涌动,但是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过后就如同石沉大海一样没了踪迹。 醉清垂眸思索了片刻,说道:“公子,我帮你看看。” 隔壁房间,醉清与桃月宴盘膝坐在床上,紫灵站在一边紧张的看着,生怕有丁点的闪失,很快醉清双掌伸出,贴在桃月宴的背后,闭目运气游走。 内力带着热气传到桃月宴的体内,让她只感觉一阵舒服,顿时神清气爽不少,而她身后的醉清却开始蹙眉,他能感觉到公子体内的真气仍在,可是不知道被什么而禁锢,让他怎么也无法冲破那层阻碍。 不由的努力催动体内真气,全部涌向桃月宴的后背,终于片刻后了然的放松紧蹙的双眉,收掌后,双手压下真气,睁开眼睛,看着桃月宴回身说道:“公子,你体内的真气被封住了,我自己一个不行。” “没关系。”原来自己真的有内力,只不过又被封住了,不用多想这肯定也是夜离的杰作,他到底背着自己做了多少事情。 醉清也一脸愁容,片刻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匆忙走出门,随后说道:“公子你稍等。”凭借他一人之力无法做到,无极殿的人大部分也只会拳脚功夫,但是他突然想到杀手盟的人可是各个身怀绝技,一起运功定然会有所成。 “小姐。”紫灵瘪着嘴,看到曾经意气风发的人,现在变得不堪一击的样子,心疼至极。 “怎么了?哭什么?”桃月宴拉着紫灵的手,坐在床边。 “小姐,当初要不是我自私的离开,也许你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我真该死。”说着一巴掌狠狠的打在自己的脸上,当初她考虑的太少,那时候正逢紫衣背叛,自己又重伤,无极殿才刚刚起步,她一直认为是自己当初耽误了小姐,所以才会想着出去闯荡,却没想到她的确成功了,但是眼前的女子却变了一个样子。 “傻丫头,都是过去的事情,再说我也不记得了,就算我记得,也不会怪你的。”揉着紫灵的脸颊,看着她噼里啪啦的掉眼泪就安慰着。 “呜呜呜,小姐,你变了好多,为什么会这样。” 闻言桃月宴低头,所有人都说她变了很多,到底变化有多大,该怎么去找回记忆。紧紧蹙着眉头,拼尽全力的想着脑海里时常浮现的情景,极力忍着剧痛,额头慢慢沁出汗水。 “公子。”醉清飞快的打开门,身后站了七八个人,纷纷着急的走进房,结果就看到桃月宴隐忍痛苦的神色,立刻紧张的开口。 紫灵也害怕的摇着桃月宴的双肩,显然此刻她已然陷入魔障,双眸紧闭,呼吸急促。 “快,一起来。”醉清一声令下,紫灵也快速的让桃月宴盘腿做好,醉清身后的小绿小黑等人也纷纷将桃月宴围在中间,全部伸出手开始运功。 整个房间内气氛紧张,房间外江子天等人也焦心的守护,不让任何人靠近。此刻床上的桃月宴额头的汗水已经成滴的落下,头发也被浸湿。 脸色红润的下人,醉清加上小绿小黑等五人,用尽全力将真气打入桃月宴的体内,与那一层屏障对抗着,显然几个人也有些力不从心,但也都在咬牙坚持。 突然嘶嘶的声音从桃月宴的后心处响起,而且耳廓里面竟然开始留下鲜血,紫灵心惊的轻呼:“小姐,流血了。” 醉清此刻咬牙开口:“快一点,时间长了公子会承受不住爆体而亡的。”他们五个人的内力全部集中在桃月宴的体内,是个人都会受不了,而且他们已经感觉到她体内的束缚在慢慢减轻,而紫灵闻言更是焦急的在桃月宴耳边说道:“小姐,你一定要坚持住啊,宝宝还在等你呢,我们这么多人都在等你。” 而一直闭目的桃月宴,身心皆受着强烈的煎熬,与此同时脑海中的场景如同画卷一样,慢慢展开。 ‘宴,我爱你,爱了整整一个曾经。’ ‘夜离,你等我。’ ‘你将本王看光,你要负责。’ ‘宴儿,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一点点。’ ‘菩萨你收留我吧。’ ‘你能给我什么?’ ‘你想要什么?’ 一幕幕像是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不断闪现,体内升腾的真气,还有脑海中盘旋不断的画面,终于在最后一刻,全部释放出来。 “啊!”惊天嘶吼从桃月宴的口中传出,紧接着后心处噗噗两声,窜出两只银针,贴着醉清的耳际飞过,打在了身后的床架上。 而醉清五个人的情形也不容乐观,嘴角纷纷在桃月宴惊吼下喷出热血,收回掌心,稳固体内的四处飞窜的真气,没想到他们的确是打散了那道屏障,可也同时被公子身上突然释放的真气反弹,受伤不浅。 紫灵扶着桃月宴,将她平放在床上,醉清小绿等人下床,坐在椅子上,体内的伤看来是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才会复原,但是至少这样将公子的真气成功的逼出来。 桃月宴躺在床上,眼睑转动,却不见清醒。紫灵拿着布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渍,还带着丝丝血红:“小姐她怎么样?” “没什么事,已经打通了她体内的真气,相信功力能恢复。”醉清有气无力的说道,小绿也同时捂着胸口,略带疲惫的说:“是谁这么厉害,竟然将公子的功力用银针封住,没听说江湖有这么厉害的人。” 小黑也点头附和:“看来要不是咱们几个强撑过来,恐怕公子…”醉清等人自然知道他说的意思,若不是公子超强的意志力,还有他们强弩的运气,恐怕他们和公子都活不成了。 “那小姐什么时候会醒?”紫灵的担心不无道理,一边擦着桃月宴耳边的血迹一边问着,刚才那景象,任谁看到也会心惊肉跳。 …… 皇宫内,空旷的太子宫内此刻坐着两个孩童,一脸阴郁的表情,而前面的夫子手中拿着书柬,摇头晃脑的念着。 “太子,公主,请看下面这一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请问太子和公主对这句话怎么理解。”夫子奉皇命来教习双胞胎,而且皇上当时明确的告诉他对太子和公主严加管教,所以他也不得不软硬兼施,只是一想到这双胞胎,夫子无奈的摇摇头,分明是对小恶魔。 凌瑄意兴阑珊的看着书本说道,“夫子,这很简单啊,就是我不要的东西,全送你了。” “咳咳咳…”夫子顿时被凌瑄的话呛了一口气,我不要的东西全都给你了?他教书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这么令人费解的回答,这双胞胎聪明绝顶,才几天时间,已经认全了整本书的字,今天才进入正题,没想到才一开始,就被她吓着了。 凌傲顿时摇头:“不对。” “怎么不对?”闻言凌瑄立刻拧眉,小脸倨傲的看着凌傲,等着看他怎么说。 “这应该是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让别的得到。” “是吗?”凌瑄看着凌傲,在夫子眼里就变成了两个小家伙互掐起来,实则却没有发现她们眼底闪烁的精光。 “太子,公主。”夫子严厉的拿着书柬拍了拍桌案,继而说道:“这句话的意思分明是自己不想要的东西,切勿强加给别人,所以你们说的都不对。” “不可能,夫子你骗人。”闻言凌瑄立刻开口反驳,衣袖下的小手互相捏着,小手还泛着疼呢。 “公主,此话何意?夫子我教书多年,一直都是皇宫的首席大夫,何来骗人一说。”夫子强忍着脾气,认真的看着凌瑄问着。 “莫不是公主不知道,还要强词夺理。”说着手里就拿着教尺,顿时让凌瑄萎靡,接着嗫嚅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你也说不对,我不知道你也说不对,我没法满足你了。” “嗯,这日子没法过了。”凌傲也同时点头,他们的手已经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次了。 “公主。”夫子拿着教尺拍打桌案,“不知道就要学习,古往今来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既然不知道更要努力求学,如今你身为皇室公主,肩负皇室颜面…”夫子的每日一念开始了,挥舞着教尺,吐沫横飞,振振有词的对着凌瑄和凌傲教诲,殊不知他这一番话,已经说了无数遍,每天都要重复好多次。 凌瑄和凌傲的耳膜饱受摧残,啪的将手中的书籍仍在桌上,稚嫩的声音带着怒气:“得得得,听你的,全听你的。不就是我不要,你也别想要吗?我明白了。” “公主,知道就好。你和太子要知道,古往今来,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终于凌瑄垮下了小脸,一脸怨怼的看着同样黑着脸蛋的凌傲,“我能不能换个夫子…” 闻言凌傲紧盯着夫子滔滔不绝的嘴,眨巴眼睛来了一句:“好像是不能。” “那我能不能不学习…” “好像也不能…” “那我…” “公主!”一声咆哮,吓的凌瑄小腿一瞪,跐溜一下就踢到桌子上,手一抖,就将桌上摆放的茶杯挥到了夫子身上。 嘀嗒嘀嗒,夫子颤抖的拿着被溅上茶渍的书柬,鼻翼煽动,额头处还贴着三朵茶叶,顺着茶水有慢慢下滑的趋势,就连下巴的胡须也湿润了。 “夫…夫子…我…我不是故意的。”见此凌瑄傻了,她就是被吓了一跳,反射性的就带着内力出手了,完了,她会不会挨打。 夫子咬牙切齿的从牙缝说了一句话:“公主,你很像换个夫子吗?” 木讷的摇头:“没有…” “那公主不想学习吗?” 继续摇头:“没有…” 夫子的惊天咆哮突然响彻太子宫:“那你还不好好学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身为皇家子弟,你如何面对圣上,如何面对天下苍生,自古以来学而不思则罔…” “思而不学则殆!”傻愣的凌瑄,直接在夫子说话的同时,自顾自的接下了这一句,顿时夫子伸手抹去额头上的茶叶,点头:“公主,有进步,终于记住了,那请问公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凌瑄小脑袋处于空窗期,完全没想到夫子会停下来问她。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是什么意思?” 慢慢低下头,凌瑄一脸悲哀,又来了,低着头,耷拉着肩膀:“夫子,还是你讲吧,我不懂。” “连着都不懂,如何对得起天下苍生,那请问太子对这句话有何解释?”接着看向了旁边一直看戏的凌傲,夫子突然的问话,让凌傲也一惊,同样手一抖,书卷飞出,直奔夫子的鼻梁,“啊,书呢?”片刻后四处找寻,书哪去了?扔哪了? “太子…”阴森恐怖的声音,喊出了凌傲的名号。 “嗯?”抬头就看到让吐血的一幕,只见夫子的鼻子上挂着两条红面条,额头青筋暴露,显然已经濒临疯狂的边缘。 “夫…夫子…你流血了…”凌瑄小手一伸,指着夫子的鼻子说道。 夫子挂着两条红痕突然惨淡一笑,“公主,太子,下臣能力有限,另请高明吧。”说完就拂袖离去,从没见过这么调皮捣蛋的孩子,怎么说当初几个王爷都是他教习的,怎么现在完全变了样。 当夫子离去后,太子宫内的凌瑄和凌傲相视邪恶一笑,就不信治不了夫子,被他打了那么多天,今天算是报仇了吧。 “凌傲,我想出去玩。” “去哪?”闻言凌傲就斜睨着凌瑄,她每次的提议,都十分可怕。 “出宫…” “我不去。” “去呗…”揪着凌傲的衣袖,讨好的摇晃。 “不去。” 凌瑄点头,放开他的衣袖,蹦跶着跳下椅子,边走边说:“那我去找爹爹。” 一阵风吹过,凌傲挡在凌瑄面前,略带紧张:“找爹爹干嘛?” 凌瑄拍了拍凌傲的肩膀:“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告诉爹爹,那玉玺上的龙头被你掰下来了。” “凌瑄,那分明是你掰的。”凌傲冷冷的看着面前气死人不偿命的妹妹,怎么每次她闯祸,都要替她背黑锅。 “你说爹爹信吗?”仰着小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凌傲,异性相吸,同性相斥的道理都不懂嘛! “你想去哪?”小牙齿磨得咯吱咯吱作响,最终凌傲不得不妥协。 “管那么多,先出去再说,皇宫无聊死了。”说风就是雨,拉着凌傲就跑了出去,一路躲躲闪闪的出了皇宫,也没人发现,两个人的轻功可不是假的。 沥楚夜颠颠的来到太子宫,趴着门缝向里面看过去,空无一人?不是说双胞胎在上学吗?轻轻推开房门,四下看了看,果然没人,而地上还孤零零的躺着一本书,还有不少茶叶。这什么情况? 在太子宫附近四处转了转,也没发现双胞胎,连夫子也没见到,真是奇怪了。 另一边,带着气愤的怒火一路来到上书房,进门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膝盖与地面传来的声音也让龙凌侧目:“夫子,何事?” 起身走过去,就想要扶起他,夫子却侧手躲过:“皇上,老臣愚钝,实在是无法教习太子与公主,还请皇上另择高明。” “夫子起来再说。”强硬的将年迈的夫子搀扶起来,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即便自己已经身为皇上,但是自小就受到夫子的教诲,所以也十分尊重。 “还请皇上原谅。” “夫子,到底怎么回事?是瑄儿和傲儿吗?”他刻意将已经告老还乡的夫子接回皇宫,就是想让他来教导双胞胎的,这刚刚过去几天,夫子竟然如此狼狈。 仔细看着鼻息下面还有一丝血红,以及胡须上的水渍,不用想也知道是双胞胎的杰作,顿时火冒三丈,连他都敬意万分的人,两个孩子竟然如此不分轻重,“来人,将太子和公主带过来。” “皇上?”他一心为国,本该享受天伦之乐,仍旧为了皇上再次回来,可是那双胞胎实在是让人无法平静,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冲动,想着就有些后悔,毕竟还是孩子,“皇上,算了,太子和公主年少顽劣,是老臣退步了。” “夫子,辛苦了。待他们两个过来,朕这就让他们给夫子道歉。”龙凌不容夫子拒绝,怒容满面的等待着双胞胎的到来。 而此刻已经躲过所有人的视线,偷偷的跑出皇宫的双胞胎,在龙宴国的大街上手拉手信步闲逛。 “哇,谁家的娃娃,好漂亮啊。” “是啊,一看那衣裳,肯定就是大户人家的。” “要是我的孩子就好了,真是越看越喜欢。” 两个人才一出现在街道,不少人就开始对他们品头论足,也难怪百姓如此夸张的说,双胞胎本就承袭了桃月宴与龙凌的优点,两个人相同的杏眸,时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小小的鼻子,红嫩可爱的小嘴,脸蛋像是薄皮蛋清一样滑嫩。 早上吃过饭就一直在太子宫内学习,现在已经接近晌午,凌瑄摸了摸圆滚滚的小肚子,看着远处升腾着热气的糕点,看着凌傲:“凌傲,我饿了。” “走。”拉着凌瑄走到小摊面前,大气的指着糕点:“给我来两斤!” “好咧。”一看面前还不及摊位高度的凌瑄和凌傲,小商贩讪笑着,看一眼穿着就知道非富即贵,立刻盛满两斤的糕点,用纸袋包装好,就递给了凌傲:“小公子您拿好,一共十钱。” “哦。”将糕点递给凌瑄,凌傲的小手在怀里摸索,片刻后眨巴着眼睛,转过身背对着小贩,一把拉开衣襟,看着里面空无一物的白嫩小胸膛,傻眼了,没带钱。 而他身边的凌瑄早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将糕点往嘴里送去,小嘴塞的鼓鼓满满的,还顺势拿着一个递到凌傲的嘴边,结果凌傲撇了一下小嘴,抢过凌瑄手里的糕点,就转身递回去,“给你,不要了。” “啥?小公子你开玩笑的吧?这这这都被吃的乱七八糟,你现在说不要了?”小贩看着高举着包裹的凌傲,一脸诧异。 “对,不要了。”见他不接过去,就直接放在了摊位上,拉起旁边的凌瑄就要离去,却被小贩绕过来挡住了脚步。 “哟呵,看你们穿戴这么好,竟然跑过来骗吃骗喝,给钱,快给钱,不然我报官了!”小贩咄咄逼人的等着眼前的两个小人,丝毫不让步。 “喂,我们已经换给你了,你还要干嘛?”凌瑄仰着脸,瞪着眼睛看着小贩说道。 “这是还吗?你看看,都被你吃了不少了。” “哼,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吐出来,还给你!”说着就要突出刚才吃下去的糕点,而小贩也没想到她居然这样说,一时没反应过来。 “多少钱?我替他们给了!”正看热闹的百姓,还有带着愤怒的凌瑄和凌傲,闻声就侧目看去,只见一个娉婷身影缓缓走过来,定睛一看,竟然是崔珍凡。 ------题外话------ 某玉之言: 首先,对于宴儿失忆的这件事,某玉的确斟酌了很久。其实某玉的初衷很简单,前面两卷写的宴儿过于清冷清,冷冽有余,却缺乏了一丝情感,所以想着在第三卷内给宴儿的性格来一个大逆转。 可惜,某玉不得不承认,有些失败,特别是昨天的章节,昨日整整一天某玉都在苦思冥想剧情,写到最后自认为比较满意,却没想到让不少亲都无法接受,某玉鞠躬。 今天的章节,已经将宴儿的性格从昨天那一章里面脱离出来,说句真心话,某玉绝对不希望自己塑造的孩子到最后被人说的一文不值,自然这些意见某玉真心接受,也会考虑更改,宝贝们接着看吧,希望下面不会让你们失望。 另:明天或者后天的章节,宴儿会恢复记忆。 第十章 宫心计 沥粤 京城外围,曾经宽敞的空地,此刻砖瓦林立,砂石堆积,一座恢弘的陵墓已然显出外观,不时有士兵以及工人进进出出,很是热闹。 一辆步辇缓缓从远处行驶而来,停车后,从里面走下身着龙袍的男子,以及旁边搀扶着他的宫装打扮的女子。 “皇上,小心!”冰兰搀扶着沥楚痕下了步辇,轻声说着。 沥楚痕握着冰兰的手,有些费力的从步辇上下来,不难看出右腿行动不便,甚至走路的时候还带着微跛。 “怎么样了?”沥楚痕与良妃冰兰一同走到陵墓附近,看着负责陵墓修葺的赵卫问着。 “回皇上,基本已经完成,士兵都已经进去了,今日开始就可以操练。”赵卫抱拳颔首说着,眼底一片火热。 “好,带朕进去看看。” 三人缓缓走近了陵墓内,入目是一片空旷的场地,所有工人仍在努力修葺砖瓦,场地中间放置着无数的兵器,长矛,盾牌应有尽有。 士兵也都在帮着工人干活,看到这景象,沥楚痕满意的点点头:“还不错,明日开始,关闭陵墓的大门,所有人不得外出,就在这里操练就可以。外人一律不准探视,若有任何风声传出,赵统领…”话没说完,就看着赵卫,脸上的警告明显。 “属下定不辱命。”赵卫自然知道沥楚痕的意思,他们一直以修葺陵墓来遮掩操练兵马的事实,自然没人敢将这消息泄漏出去。 对陵墓的进展很是满意,沥楚痕带着冰兰在陵墓内四处转悠,此时耳边传来冰兰的不解:“皇上,干嘛要这么费时费力劳民伤财,直接在操练场不是更好。” 沥楚痕嘴角扯出淡笑,拍了拍冰兰搀扶他的手臂说道:“呵呵,兰儿想的太简单了,若非这样,又如何能给敌人致命的打击?”他就是要做好充分的准备,这一次他绝对相信自己必然能立于不败之地。 “皇上,你说的敌人…可是桃月宴?” “哼,她以为她躲了三年,朕就会放过她?真是可笑!”闻言沥楚痕眼底阴狠闪现。 冰兰拧眉:“可是她已经是龙宴国的皇后,皇上就不怕这样做影响了两国的关系?”事关大局,她也不得不提醒。 “关系?从她伤了朕的那一刻开始,沥粤与龙宴就没有了任何关系可言。这个贱人,身为朕的妃子,偷跑出宫还和龙凌暗度陈仓,不除了她,朕难泄心头之愤!”说着沥楚痕狠狠的一掌打在旁边的空地上,顿时白烟灰尘起伏。 冰兰有些害怕的看着沥楚痕,心中不禁暗自庆幸,好在自己是他的妃子而不是敌人,“皇上,别生气了,兰儿相信你。” 抚着沥楚痕的胸口,冰兰一脸担忧,他的腿疾已经好不了,要是人在气坏了,她的靠山也没了。 “放心吧,兰儿,只要你一直在朕身边,将来的皇后之位,一定是你的。”沥楚痕满意的看着冰兰,从当初逃离珍珠岛,一直到这三年来的悉心照顾,他都看在眼里,没有皇后伪装的德行,也没有其他妃子争风吃醋的手段,只是一心的待在他身边,这样的女子值得珍惜。 而冰兰闻言努力压下心中升腾的欢呼,故作沉着的说着:“皇上,兰儿只要能你在身边就好,皇后之位兰儿并不在乎。” 握紧手臂中的柔荑,沥楚痕愈加疼爱的看着冰兰,点着头相携走出了陵墓,而冰兰则亦步亦趋的跟着,眼底闪过精光,她的努力没有白费。此刻走出陵墓的两个人,谁都没有发现,在他们背后的士兵队伍里面,一双带着极度阴狠和滔天恨意的双眸紧盯着两人不放。 回到皇宫,带着冰兰一同来到上书房,这已经是他习惯已久的陪伴了,每日都有冰兰在他身边不离不弃,任何事都不假他人之手,丝毫没有位分的嫌隙。 两个人刚刚入内,门外小太监就赶忙走进来,作揖说道:“皇上,皇后娘娘感染风寒,派人来说想见皇上一面!” 沥楚痕与冰兰对视一眼,而后皱眉:“感染风寒就去找太医,找朕有什么用?” “这…是淑妃娘娘亲自来的,正在门外等候。”被沥楚痕的话问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说出了实情。 “让她进来吧。”说完双眸微眯,没想到皇后竟然派她来,他到想看看皇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淑妃紫衣一身华服,心底有些慌乱,想来已经好久不曾见到皇上,这一次要不是皇后娘娘的事,恐怕她还不能如愿。 “臣妾见过皇上,良妃。” “起来吧,皇后让你来的?”右手揽着冰兰一同坐在龙案前的龙椅上,让抬眸看过来的紫衣顿时闪神,没想到皇上对她竟然如此宠爱。 “不是,是臣妾自己要来的。” “有事?要是没事就退下吧,朕很忙。”对于紫衣的话,沥楚痕打从心底反感,一听是她自己来的,顿时没了兴趣。 闻言紫衣着急的扑通就跪在地上说道:“皇上,臣妾斗胆,还请皇上移驾去看一下皇后娘娘,这几日来娘娘一直感染风寒,就连太医看了也没有起色,而娘娘害怕耽误皇上的朝政,所以不曾告诉皇上。皇上,娘娘真的病的很重,请皇上看在娘娘一片痴心的份上,去看一眼吧。这事良妃娘娘也是知道的。”说完带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冰兰,顿时让沥楚痕也侧目看着她。 不着痕迹的瞪了一眼紫衣,手掌收缩,片刻脸上带着责备:“皇上原谅,是兰儿的错,的确前几日听闻此消息,本想尽快告诉皇上的,结果事情太多就给耽搁忘了,兰儿知错。”说着就要走下龙椅跪在地上,却被沥楚痕手紧揽着她的手臂。 “不怪你。”说完烦闷的看了一眼紫衣说道:“你先回去吧,朕这就过去。”话都说道这份上,他要是再不去看,也说不过去了,不过这紫衣看似聪明了不少,说话居然会绵里藏针的针对兰儿,嘴角邪佞的翘起看着紫衣转身出去的背影,就算是兰儿故意不说,他也不会怪她。 “皇上,是兰儿的错,兰儿真的忘了,没想到短短几日,皇后姐姐就病的这么严重,你还是快去看看吧。”冰兰故作着急的催促着沥楚痕,实则心里在想什么无人得知。 “不着急,已经病了这么久,何苦差这一个时辰。”沥楚痕看着冰兰焦急的小脸,瞳孔微缩,大手也开始不老实的游移。 “皇上…”冰兰感觉到那双四处点火的大手,立刻娇羞的嗔叫了一声,而这也更加催动了沥楚痕的动作。 片刻件件明黄与女子华丽的宫装落在地上纠缠,上书房内的空气也急剧升温,一室春色无边。 未央宫内,脸色苍白憔悴的皇后,看到紫衣回来,立刻从床上起身,动作丝毫不见迟疑:“怎么样?皇上来了吗?”说着还小心的探着她身后,结果发现除了她空无一人之后,顿时气馁的皱眉靠在床头。 “姐姐,放心吧,皇上说一会就来。”紫衣笑看着皇后,对于她着急的样子也了然于胸。 “真的?”闻言萎靡的皇后,脸上霎时绽放出光彩,只要皇上能来就好,她为了这一天已经做了好多的准备了。 “当然,我还会骗你吗?”说着就坐到了床边与皇后对视,姐俩好似的。 而皇后对紫衣的动作也没有多说,自然这次如果能成功,还是要谢谢她的,伸出手拉住紫衣:“妹妹,真是太谢谢你了,这一次要不是你…哎,那还是不知道等多久才能见到皇上呢,现在皇上满心都只有那个狐狸精,对我们也不管不顾,太伤心了。” “姐姐,算了,我看的出皇上是真的很疼爱良妃的,就连刚才我去的时候,良妃都是和皇上一同坐在龙椅上,反正我是不多求了,只要能看一眼也好…”紫衣哀怨的说完就垂眸,如今她这残败的身子,也没脸再去争宠,更何况她从来都知道皇上与她不过是利用,可她也是心甘情愿的堕落。 没用的东西。看着这样的紫衣,皇后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番,慢慢不动声色的收回自己的手,放在薄被下面,摸了摸里面的东西,紧张的握紧,希望这真的能管用。 “皇上驾到!”外面小太监的嘶吼声传来,顿时惊了屋内沉默的两个人,皇后快速的躺在床上,脸色似乎更加白了一分,而紫衣也立刻愁眉苦脸起来,这是她和皇后一起演的戏,自己不过是个配角,但即便如此,她也是甘之如饴,心中一直是对当年皇后救了她的事情而感激,却没想过若不是皇后让她去暗害月弦公主,她也不会落的被人强暴的下场。 沥楚痕满面春风的走进房间,即便右腿微跛,也掩饰不住一身帝王高高在上的气场,进屋后看到皇后一脸病容的躺在床上,挑眉走过去,紫衣适时的让开座位,大气的撩开龙袍落座,看着皇后说道:“皇后,感觉怎么样?病的这么重怎么不早点告诉朕。” 皇后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看着沥楚痕,刻意做出想要起身请安的动作,却显得力不从心,沥楚痕则按住她的肩膀,再次开口:“躺好吧,无需多礼。” “谢皇上,本是感染了风寒,臣妾以为没什么大碍,所以才没告诉,没想到淑妃今日擅做主张惊扰了皇上,还请皇上看在臣妾的面子不要追究了。”皇后气若游丝的边喘息边说着,好似这一番话费了好大的力气,也同时撇清了自己,还保全了淑妃。 “你看你,病了还这么硬撑,太医怎么说的?”沥楚痕不赞同的看着的皇后,突然之间感觉她这样子让自己有些心疼,一颗心也开始被撩拨的火热。 紫衣早已经不着痕迹的退了出去,轻手轻脚的关上门,嘴角露出苦笑,他的眼里从来都没有自己,看着外面明媚的天色,自己的心里却暗淡无光。安慰的想着,其实这样也好,若是皇后得宠,她也会跟着升天,毕竟现在宫内谁不知道她与皇后的关系,而至少自己也不用苦苦等待,苦苦追寻。 皇后看着躺在皇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她如此迷人,而且自己的心神也不受控制的越发火热,喘息声也慢慢加重。 而皇后则仍旧一脸病容的看着沥楚痕,红唇一张一合的说着话,薄被下的手也偷偷将香囊放在了枕边。仿佛是催化剂一般,沥楚痕只顾盯着那开合的红唇,可以说一个字都没有听到,顾不得有病在身的人,直接扑到床上,帐幔缓缓落下。而皇后在沥楚痕扑上来的时候,嘴角终于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当然同时闻到他身上的萎靡气息,自然知道他来这里之前都做了什么,不过她还是双赢不是吗! 走在皇宫内的紫衣,她很清楚接下来皇上与皇后之间会发生什么,那个香囊是皇后花了大价钱找人特意制作的,专门用于催动男女之间的房事。 皇上已经被良妃霸占许久,而皇后这么做的主要目的想来也是想再获圣宠,嘴角的苦笑愈发加深,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哟,这不是淑妃娘娘!”一声略带嘲讽的声音,从左后方传来,紫衣回身一看,垂眸无奈,果真是冤家路窄,偏偏此刻遇到了她。 “良妃娘娘怎么有空出来。”无奈归无奈,已经深谙皇宫生存发则的紫衣,与良妃气势不想上下的对面而立开口。 “这不还得感谢淑妃娘娘吗?若不是你来叫走了皇上,恐怕我现在还真的没时间出来逛逛,很久都没有这么仔细的看过皇宫了,整日陪着皇上在上书房里面,想离开都难。”冰兰摇着头,好似苦恼万分的样子,在看到成功的让淑妃变了脸色后,笑容愈发灿烂。敢在皇上面前坑害她,真是没脑子。 强忍着心底丝丝的疼痛和想要撕碎良妃虚伪面孔的冲动,淑妃紫衣故作轻松:“呵呵,是啊,看来良妃每日还真是辛苦,不过良妃可要注意身子,不然累坏了,皇上会心疼的。” “那是自然,再说皇上又怎么会舍得我生病呢!呼,这天还真是热呢!”冰兰眼底一闪而过的不屑,而后说着就拉扯脖颈处的衣襟,顿时露出一片青红的印记,大家都是经历过宠幸的人,紫衣自然也明白这代表什么。 “娘娘,擦擦汗,这是皇上特意让人制作的兵丝手绢,触感冰凉,最适合这样湿热的天气了。”良妃身后的婢女,见此立刻上前一步,将一块一看就知道是上等材料的手绢递给她。 “哎哟,淑妃也热了吧,快给淑妃娘娘一块。”嘴角得意的勾起,看着紫衣闪过愤恨和嫉妒的眼色,更是显摆的对身后的婢女说道。 “这…娘娘,您又不是不知道,这整个沥粤也只有这么一批冰丝,其他的布料都给您做衣裳了,没有多余的了。”婢女与良妃同一个鼻孔出气的同时,还有些为难的说着,句句都显示出皇上对良妃无上的宠爱。 “哎呀,你看看我,淑妃不要见怪啊,要不这一块你就拿去用吧,下次等还有的时候,我让皇上也赐你一匹。”冰兰说着就将手中刚刚 擦过汗的手绢递到紫衣的面前,讽刺意味十足。 淑妃紫衣脸色难堪的看着良妃和她身后一众看笑话的宫女,双拳在衣袖下紧握,“不必了,良妃还是收好吧,若是弄丢了,就白费皇上的心思了。”说完就转身要离去,却没想到良妃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就放过她,能在珍珠岛生活许久,同时又全身而退跟着沥楚痕回到沥粤做了最宠爱的妃子,手段又岂会只此这些。 “淑妃怎么了?嫉妒了?”在紫衣转身要离去的瞬间,良妃大步走到她的身前,挡住她的去路,同时贴近她的耳边不怀好意的问着。 “良妃,你到底要说什么?”紫衣的声音也开始变得冷淡,酥胸略微起伏。 冰兰一挥手,跟在两人身侧的宫女全部退下,远离两人的身边,同时冰兰的神色也变得十分不屑,嘲讽的开口:“本来若是淑妃能够安心在皇宫里面待着,我也不打算说这件事,但是淑妃似乎不是这么想的,不知道如果皇上得知你与侍卫有染,会怎么做呢?” 冰兰的一席话,顿时让淑妃紫衣乱了方寸,看着冰兰的双眼有着不敢置信,那件事已经是三年前了,而且那侍卫后来也不知去向,她如何得知,努力的强装镇定,以为是冰兰诈她,皱眉说道:“良妃什么意思?这种话可不能乱说,若是乱嚼舌根,会被杀头的!” “杀头?那不知道到底是我乱嚼舌根,还是确有此事!淑妃,我警告你,不要试图来挑衅我,我既然能得到皇上长久来的宠爱,自然有道理,今天的事你最好想清楚,到底是站在皇后那边,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最后奉劝一句,很多事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冰兰贴着紫衣的耳边说完,转身就带着不远处的宫女离开,留在原地的紫衣耳边盘旋着良妃的话,久久无法回神。 未央宫内,与沥楚痕整整缠绵一个下午的皇后,在临近傍晚的时候,才从床榻上起身,脸上的病容也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甜蜜微笑,她终于成功了。 “派人去把淑妃找来!”在房间内,随着门口站在门口伺候的宫女吩咐,底气十足。 一时神情恍惚的紫衣,在自己的宫殿内呆坐了几个时辰,在听到皇后娘娘找她的时候,立刻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小跑着就直奔未央宫。 进门还没等皇后说话,立刻跪在地上:“姐姐,你要救我。” 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心情不错的皇后也没有多加在意,相反对于她说的话好奇不已:“妹妹这是干什么?何时如此慌张?”看着紫衣愁苦的脸色,皇后明显担忧的问着,希望不是因为自己的事情,因为接下来还有一道工序,需要淑妃来做。 “姐姐,她知道了,她都知道了。”紫衣跪在皇后面前,双手放在皇后的膝盖上,语无伦次的说着。 “谁啊?知道了什么?” “姐姐,你要救我。良妃竟然知道…知道当年…我与侍卫的事情,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若是皇上知道了…”紫衣说话吞吞吐吐,显然勾起了伤心欲绝的往事,眼泪也模糊了脸颊。 “怎么会?她怎么会知道的?”皇后也十分吃惊,这件事已经是三年前,更何况她进宫的时候,这件事早就已经尘埃落定,她不可能会知道的。 “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办?”紫衣方寸大乱,什么都顾不得,拼命的摇着头呢喃。 “你先别着急,也许她不过是吓唬你的。”皇后想要拉起紫衣,毕竟一会若是被人看见,总归是不好。 “不可能不可能的,她说的很肯定,怎么办?姐姐你要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离开皇宫,我什么都不求的,只要让我在宫内偶尔能看到皇上就行,我绝对不争宠的。” “你先起来,这件事本宫来想办法,你别着急。”不由分说的将紫衣从地上拉起来,拿着丝巾让她擦擦脸蛋,眸光闪烁说道:“妹妹,你先别慌,这件事我们要从长计议。” “姐姐,我什么都听你的。” “嗯,先别着急,既然她这么和你说,目前来看是不会告诉皇上的,你先别急。” 听到皇后温和的嗓音分析着,紫衣心底也稍稍落定,继而问着皇后:“姐姐,成功了吗?” 闻言皇后脸色泛起不自然的红润,点点头没有说话,突然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把拉住紫衣的手:“妹妹,你放心,姐姐一定会帮你的,绝对不会让她害你。” “谢谢姐姐。”感动的看着与自己姐妹想称的皇后,是她有幸能够得到皇后的赏识。 “但是,有一件事…哎…算了…”说话说一半,有面色带有为难,立刻勾起了紫衣想要报答她的心思。 “姐姐,怎么了?” “哎…没什么…只不过…” 紫衣认真的看着皇后,等着她说出接下来的话,如果她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自己一定义不容辞。 “哎…你也知道,姐姐这身子一直都不好,自从三年前失了孩儿,到现在都无所出,这一次有幸再次得蒙圣宠,姐姐这心里说不上的滋味,也不知道皇上的心思,只怕…只怕皇上如今根本就不想姐姐有孕。” “不会的,姐姐别担心了,就算是皇上现在宠爱良妃,但是你一直都是沥粤的皇后,为皇室开枝散叶也非你不可。姐姐你别多想了。”紫衣安慰着皇后,却没看到她眼底的精光。 “哎…算了,姐姐就是害怕,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就算皇上一会派人来赐了汤药,我也不得不喝…哎…” 闻言紫衣顿时了然,原来她怕的是这个,自己也犹记得当初宠幸后果,会有小太监来送汤药的,并不是补药,而是阻止妃子受孕的药。 “难道就不能不喝吗?” “那怎么可能?小太监都是皇上信得过的人,送来的汤药都必须当面喝的,不然他怎么和皇上交差。”皇后摇头,对于紫衣苍白的问话很无语,若是有这么简单,她就没那么担心了。 “那怎么办?” “哎…听天由命吧,是姐姐命不好…”皇后说着还擦了擦眼角,好似很难过。 “这…难道真的没办法?” “有倒是有,可谁会愿意替别人去喝下那汤药,虽说也不是什么毒药,可是毕竟会导致短时间无法受孕的呢!”皇后别有深意的说了一番话,而后就低着头,但余光则打量着紫衣的表情,在看到她大义凛然的神色出现之后,嘴角上翘,她成功了。 “姐姐,我替你喝。” “妹妹,这可使不得,怎么能让你做这种事?放心,姐姐随便找一个宫女代替就可以了。” “姐姐,你忘了吗?小太监在送汤药来的时候,任何人都不准靠近的,除了我,宫女们都必须在外厅等待,根本就没机会的。” “这…”皇后顿时一脸为难,一把拉住紫衣的手,“妹妹,你真的愿意?” “嗯,姐姐你也帮过我这么多次,只不过是一碗汤药,无所谓的,反正我也根本…没关系,交给我吧。” 皇后很是为难和痛心的表情,实则心底乐开了花,果真是个没脑子的主,她不被利用都对不起她这智商。 “谢谢,妹妹真的谢谢你,若是将来姐姐能够再次梦熊有兆,必然让你当孩儿的干娘。”嘴上这样说,可心里却同时加上一句,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命。 紫衣摇头:“姐姐,你太抬举了,这宫内只有你一人对我真心实意,我绝对不会背叛你的。”似是说着誓言,也似乎是说给自己听,却全然忘记了当初那个待她如亲姐妹,从来没有利用过她的人,最后却被她狠心背叛,挥鞭暴打的紫灵,还有曾经对她掏真心的小姐。 第十一章 恢复记忆! 龙凌一身怒气的坐在上书房,等着凌瑄和凌傲的到来,夫子也坐在一旁,眼里有些悔恨,看到这样的皇上,不禁后悔自己不该如此冲动,毕竟太子和公主还年少,正襟危坐,“皇上,依老臣看不如算了吧,是老臣小肚鸡肠,还请皇上原谅。” “夫子不必多说,今日朕一定会让他们给您道歉,尊师重道这么简单的道理,若是他们都不能理解,如何立足与龙宴。”龙凌抬手打算夫子的话,怒气尤为明显。 “皇上,皇上。”小太监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上书房,紧张的继续说道:“皇上,找不到太子和公主,奴才找了所有的地方都不见他们。” “怎么会?是不是去了坤宁宫?”龙凌拧眉看着小太监,也不由得思索那两个孩子是不是害怕了,所以躲起来了。 小太监额头带着虚汗,底气不足的又说了一句:“皇…皇上…奴才都找遍了,皇宫内都不见太子和公主,坤宁宫内皇后娘娘也不在。” “你说什么?”闻言龙凌急了,什么叫皇后也不在,宴儿不在皇宫去了哪里?刚刚才从这里离开的。 “皇上,奴才问过侍卫,说是皇后娘娘与范大人一同出宫了,但是太子和公主却不知去向。” “该死的。”一时间龙凌全然不顾还坐在上书房内的夫子,带着着急与愤怒嗖的一声就跑出了上书房。 面色担忧异常,宴儿现在没有武功,也没有记忆,范剑竟然如此不合时宜的带她出宫,这要是出事怎么办?双胞胎他自然不担心,那两个鬼灵精从来都不是吃亏的主,估计等他们玩够了,也就回来了。 匆匆来到宫门口,守卫只是眨眼的功夫突见皇上出现在面前,立刻都下跪请安:“参见皇上!” “说,皇后去了哪里?为什么没人告诉朕,要你们有何用?”一把揪着一名侍卫的前襟,直接将他从地上拽起来,脸上愤怒异常。 “皇…皇上,皇后娘娘与范大人一同出去的,属下以为…以为您知道。” “没用的东西。” 顾不得自己身上还穿着龙袍,狠狠的甩开侍卫,大步流星的直奔宫外。 街道上,看热闹的百姓已经散去,只不过还有不少时不时的看着那一抹娉婷的身影,龙宴国的第一美人,可不是随时都能看到的。 凌瑄和凌傲低着头,在看到崔珍凡的一刻开始,眼底晦暗不明,这个女人他们记得,当初在福镇的时候,就是她在众人面前拿着元宝想要侮辱娘亲,真是冤家路窄。 凌傲杏眸转了转,看似低下身子整理裤腿的动作,实则在地上用手胡乱抹了一把,然后带着脏污的小手毫不迟疑的在脸上乱抹,而后又在凌瑄的脸上擦了擦。 “小朋友,你们的家人呢?”崔珍凡看着面前两个身着华丽衣裳的孩童,温和淡笑的表情看着凌瑄和凌傲,同时也没忽略凌傲的动作,以为这样她就认不出来了? 凌瑄和凌傲双双摇头,这个时候他们什么都不想说,打从心底就讨厌这个曾经和娘亲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 崔珍凡上前作势要拉住两个人的小手,却被他们退开一步,也不见生气,接着说道:“姐姐送你们回家好不好?突然跑出来,你们的家人要是找不到你们,会很着急的。” 双胞胎互相看了一眼,而后都蹙着小眉头看着崔珍凡,她会这么好心?片刻后想了想,猜测也许她并没有认出他们,故作迟疑的点点头。 见此崔珍凡立刻牵起他们小手,转身向自己的马车走去,眼底划过精光,有他们两个在手,还怕见不到皇上吗? 这京城内,如今疯狂传诵的就是飞云公子将皇后娘娘找了回来,还带着两个孩童,她想不知道都难。 爹爹因为进谏纳妃的事情,居然被皇上降级三品,整日里挖苦她没有本事,不能得到皇上的垂怜,这件事又怎么能怪她,她也想入宫,她也想宠冠后宫,可是连那个人的面都见不到,她空有长相,却无计可施。 现在好了,侧目看了看身边两个带着戒备的孩童,说到底都是小孩子,即便再聪明,又如何与她一个成人来相比。 上了马车,将双胞胎安置在一边的座位上,慈爱的说道:“你们家在哪里?姐姐送你们回去。” “这…”装哑巴装了半天,此刻再不说话,他们恐怕连皇宫都回不去了,问题是他们好不容易才出来的,就这样被送回去…想着就瑟缩了一下,夫子都被他们给气跑了,爹爹和娘亲不会打他们吧。 不行,不能回去。双胞胎看着彼此的眼神,同时都传达出同样的意思,点点头,凌傲看着崔珍凡说道:“姐姐,我们没有家。” 闻此崔珍凡片刻的错愕,不禁怀疑的看着凌瑄和凌傲,她可以很肯定这两个孩子就是当今的太子和公主,怎么会此刻突然又说没有家? “怎么会?你们不是…”诧异的说完才发现自己差点说漏了嘴,顿时换了一张面孔,继续笑着说:“这样啊,那姐姐带你们回家好不好。” 突然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凌傲抓住凌瑄的小手,同时在宽敞的马车内站起身:“不用了,姐姐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话音落下,不给崔珍凡任何反应的机会,两个小身子同时跑出了马车。此时马车内的崔珍凡愤恨的看着跳下马车手拉手跑远的孩童,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小五,派人跟着他们!” “是。”驾车的还是那名下人,闻声立刻回答。 “等一下,你进来。”就在小五要将马车停放在一边,打算离开去安排的时候,再次被崔珍凡叫住,而后走进了马车。 “你去安排人…明白吗?”附身在小五的耳边说了半天,而后嘴角嘲讽的笑了一下,看着小五问道。 “是,小五明白。” “去吧,别搞砸了。” “是,大小姐。” 凌瑄和凌傲跑到远处后,躲在一处巷子口内,凌瑄摸了摸还有些饿的肚子,瘪着嘴,“怎么办?我又饿了。” 凌傲冷淡的小脸看着远处突然停靠在一边的马车,心底有一种不是很好的预感,不知道他们这一次偷跑出来是不是错了。 “喂,想什么呢?”察觉到凌傲沉思,也没有回答自己,凌瑄不满的推了他一下。 凌傲斜睨着同样身高的凌瑄,撇撇嘴:“我在想是不是不该出来。” “不是吧!都已经出来了,你放什么马后炮!”凌瑄很是不屑。 “你不觉得那个崔什么玩意的女人,看咱们的眼神很不对劲吗?”凌傲不在意凌瑄的口气,只是一直在想着崔珍凡刚刚的举动。 “不对劲?哪不对劲?她喜欢你?”凌瑄挑高一边的眉头,揶揄的看着杞人忧天的凌傲。 凌傲抿唇瞪了一眼凌瑄:“去,怎么说话呢。” “哎哟,你别担心了,还能怎么样啊,她不是没认出来吗!” 凌傲摇头:“我感觉她认出咱们了,你没发觉她刚才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 “好像是…”凌瑄努力回想刚刚的事情,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这么一说还真是不太对劲。 而原本武功不错的双胞胎,此刻双双陷入沉思,也没有注意到身后突然出现的人影,‘咚咚’两下,还没反应过来的双胞胎小小的身子就软了下去。 身后的人眼底泛着阴冷,毫不怜惜的直接将两个孩童仍在了手中的布袋里面,转身离去,而巷口内发生的一切,无人知,无人晓,微风吹过,不留痕迹。 龙凌马不停蹄的来到宫外,直奔醉仙楼,他想不到宴儿和范剑还能去哪里,这里是无极殿在京城的落脚点,而且他也知道自从宴儿回来后,无极殿的大部分人马一夜之间全部聚集到这里,头上布满细汗,一路疯狂奔跑,甚至忘记了自己会轻功的事情。 大刀阔斧的来到醉仙楼,不等掌柜的看清楚是谁,只感觉一阵风吹上了二楼,还是黄色的,没加理会,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继续拨弄着手里的算盘。 醉仙楼即便他没有来过几次,但是也熟门熟路的直奔二楼最里面的房间,宴儿不在的三年里,无极殿与他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和睦,自然也不需要见外。 才上了二楼,奔跑的身影猛地驻足。只见两个房间门口站了不少人,而范剑更是趴着门框往里面探望。 “范剑!”咬牙切齿的声音从龙凌的嘴里传出,其他人直接忽略不计,只是愤怒的看着范剑。 “啊。”感觉有人叫自己,而且后背也被人推了一下,急脾气的回头就想责怪,却发现众人一致的表情看着远处,侧目看过去,顿时没了气焰,“皇上,你怎么来了?” “宴儿呢!”还带着喘息,龙凌一瞬不瞬的看着范剑,仿佛他要是敢说出半个不得人心的话,杀了他都有可能。 “呃…在…在里面呢。”这皇上的表情也太吓人了吧,好像要吃了他似的,缩着脖子,身手指了一下房间。 龙凌狠戾的瞪了他一眼,大步迈过去,作势就要开门,而身后的江子天范剑等人,也被龙凌的怒火吓得愣住,忘记了阻止。 当大力推开门后,入目的就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儿,还有几个捂着胸口坐在桌边的人,而看到地上的鲜血时,龙凌目瞪欲裂。 “怎么回事。”心里颤抖不已,不会的,才几个时辰而已,前一刻两个人还在上书房内闲聊,为什么后一刻就让他看到这般景象。宴儿,不会的。 紫灵眼睛红红,拿着布巾正给桃月宴擦着下颚,不难看出上面点点红丝,意味着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看着醉清还有小绿,以及那从没见过的紫灵,身体止不住开始颤抖,连呼吸都紊乱了。 醉清咳嗽了两声,抑制住体内乱窜的真气率先开口:“咳咳,皇上没事,我们帮公子打通了经脉,只是昏过去了。” “打通经脉?”大步走过去,不理会让开身子的紫灵,坐在床边轻轻探向桃月宴的脉搏,发现强劲有力,不似之前的那般虚弱,只是有些混乱,顿时放下心来。 他一直都知道宴儿的功力没有,但也不曾深究,只以为是她失去了武功,而只要自己在她身边,定会保护她周全。而此刻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儿,面色苍海,嘴角明显有吐血的痕迹,心中揪痛,自责从心底升起,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是他小人之心,冷落了她三天,才会让她如此不安,他忘记了她不是曾经的强大之人,此刻失去了记忆,只是一个小女人,是需要他保护的爱人。 手掌摩挲着柔荑,看着那苍白的小脸,对不起,宴儿,对不起,是我的错。 “皇上,这是从公子体内射出来的!”醉清脸色同样带着苍白,将钉在床头的两只银针取下来交给龙凌。 伸出两指夹住,眼神阴狠冷冽,清离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当初是你们两个一同消失,为什么回来后的她不但失去了记忆,甚至连武功也被封住,这银针的作用可想而知。 龙凌抿唇看着醉清和小绿小黑等人泛白的脸色,忽然感觉自己真的很差劲,竟然还不如她属下对她用心,颔首撤去锋芒,“多谢。” “应该的,我们先下去了。”五个人同时退下,他们重伤未愈,必然要赶紧疗伤,公子体内弹出来的劲气,的确强大。 剩下躺在床上毫无动静的桃月宴,还有床边的龙凌,紫灵察觉到醉清的眼色,咬了一下红唇,“皇上,我留下照顾小姐吧,你…” “退下。”不想知道也没有时间去了解紫灵是谁,此时龙凌的一颗心都扑在桃月宴的身上,他只想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身体有什么不妥。 “是。” 就这样,龙凌拉着桃月宴的手,弃国事于不顾,其江山与不顾,一切的一切都没有眼前之人重要,甚至忘记了失去踪迹的双胞胎。 京城内,一座破败有些萧索的寺庙,外表看起来像是无人居住,而且也荒芜许久,而里面的样子却是别有洞天。 高高的围墙挡住了外面想要窥视里面情景的目光,各种兵器器具陈列在院落内,明明是寺庙,里面的设施看着却像是一个练武场。 门窗紧闭的房屋里面,雍容浅笑的佛像俯瞰众生一般,坐落在前,足足三米高的佛像,全身镀金,让人不敢逼视。 此刻一人推门而入,深深的凝视了一眼佛像,而后走到佛像的后方,看着两个孩童躺靠在佛像后身的时候,嘴角扯了一下。 只见两个小孩双手双脚都被捆绑,丝毫不留动弹的余地,小小白嫩的手臂已经可以看出红肿的勒痕。 “醒了?”察觉到孩童身上波动的底气,来人不屑的开口,让两个孩子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奈何对方站在背阴处,身体修长,却无法看清楚面容,只是那声音有一丝熟悉,凌傲倨傲的小脸,全是愤怒,腮帮鼓鼓的开口:“你要干什么?” 男子赞叹的看了一眼双胞胎,显然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如此的冷静,哈哈笑了两声:“我想干什么?你们认为呢!” 说着男子蹲下了身子,一张脸也顿时露出真容,凌瑄和凌傲同时惊讶的等大双眸:“是你!” 三日后 龙宴国皇宫内,坤宁宫里面一片愁云惨淡,三日前皇后娘娘被带回宫之后,一直昏迷未醒,整整三天过去,没有丝毫进展。 皇上三日来和衣不眠,整个人像是堕落的大汉,不熟悉,不用膳,只是呆呆的坐在床头,看着桃月宴。 风雨雷电和凌竹凌白全部回到宫内,此刻就站在坤宁宫的门前,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为什么皇上与皇后之间的坎坷要这么多,好不容易皇后回来了,如今却又昏迷不醒,甚至是查不到任何原因。 三天不曾上朝,已经有不少的大臣上奏,哀怨连连,甚至还有大臣开始声讨皇后,认为她是祸国妖后,让皇上弃龙宴国与不顾。 此时龙凌身上仍旧穿着三日前的龙袍,三天下来,已然褶皱一片,却丝毫不在意,俊如天神的面孔,此刻布满胡茬,甚至双眼红丝一片,没有了往日的神采,此刻只剩下一身冷清,只期待着床上的人能够尽快醒过来。 “皇上,你去休息一下吧,我来照顾小姐。”紫灵端着水盆走进房间,三日前皇上带着小姐回宫后,她也直接跟着回来了,今后她都不会再离开小姐的身边。 “不用。”龙凌嗓子喑哑,完全听不出是他的声音。 “皇上,你这样子,若是小姐醒过来看到也会心疼的。”紫灵规劝着,小姐一直不醒,她也很着急,可是听到外面的闲言碎语,全部是关于小姐的,她也希望皇上能够出面阻止一下,否则再这样继续下去,恐怕小姐的名声都要被毁坏了。 闻言龙凌眼瞳闪烁了一下,垂眸看着那双紧闭的双眼,似是在考虑着紫灵的话,手掌也微微缩紧,坐着思想斗争。 考虑了半天,就连紫灵想要放弃再次规劝的时候,龙凌却站起了身,沉沉的吸了一口气,“朕去去就来。” 转身脚步就带着疲惫想要出门,却突然听到床上似乎有动静,一个猛地回身扑到床上,一眨不眨的看着桃月宴,有着期翼,有着祈求。 “唔。”果然,就在龙凌紧盯着的瞬间,桃月宴红唇轻启,再次传来一声嘤咛。 “宴儿…” “小姐…” 龙凌与紫灵同时倾身看着床上的人,老天开眼,终于让小姐醒了,顿时紫灵眼里荡漾着水润,而龙凌呼吸急促的看着她,生怕是个梦。 嘤咛过后,双眸没有像是病愈后缓慢睁开,而是徒的大睁,里面没有任何情形后的迷茫,黑白分明的杏眸中,冷冽一闪而过,眸光潋滟,清冷孤傲。 “小姐,呜呜呜…你总算醒了…”紫灵捂着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侧目看着紫灵,眉头轻皱:“别哭了。”声音冷淡,毫无娇柔。 而闻声紫灵像是定住了一样,就傻呆呆的忘记了呜咽,看着桃月宴与之前截然相反的神色和表情,不时没反应过来。 “宴儿…你…”龙凌也同样不敢置信的看着桃月宴,此刻的她好熟悉,却又带着一分陌生,与几天前巧笑嫣然的样子反差极大。 闻声桃月宴隐晦的看着龙凌,紫灵适时的退了出去,小姐好不容易醒了,与皇上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她也要赶紧的出去,告诉所有人小姐醒了的消息。 看了一眼龙凌,紧接着桃月宴垂眸,眼底深深自责,她记得了,全部都记得了,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曾经的一切像是回放一样,在脑海中盘旋不去。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失忆后会变成那副样子,而且也没想过夜离居然会对她做这么多的事情,她恨她怪,却都不及心底最深处的自责来的猛烈,她怎么可以忘记了他,当初自己为了夜离的事情,苦苦相逼,根本没想过会发生这么多的波折。 三年了,他是怎么熬过去的,失忆后从别人嘴里听到的一切,此刻都鲜明的摆在眼前,她恨自己,怪自己,当初如果不是她一意孤行,又怎么会让他们父子相隔三年不见,又怎么会让自己丢失了记忆,她怪夜离,却恨自己。 缓缓抬眸,伸手触及那张即便憔悴却仍然不失俊朗的容颜,眼底火热一片,从剑眉滑落至带着氤氲的鹰眸,从鹰眸抚摸到高挺的鼻梁,最后流连在布满胡茬的下颚,颤抖的开声:“凌…我回来了,对不起忘了你这么久。” “宴儿…”长臂一伸,直接将眼前口口道歉的人儿拥在怀中,“你记得了?是不是…” 桃月宴毫不迟疑的环上他的脖颈,埋首在他的颈间,点头呜咽:“是,我记得,我全都记得了,对不对对不起。” 一滴热泪灼烫了龙凌的脖颈,也烫热了他的心,紧紧的搂着,想要嵌入骨血般的用力:“不怪你不怪你,记得就好。” “对不起…对不起…”桃月宴摇着头,再也忍不住哭着呢喃,是她的错,一切都是她的错,似乎只能说这三个字,才能抚平她揪痛的心,以及面前因她而变成这般的男子。 “宴儿,别说,你我之间不需要的。”龙凌大掌村村抚摸怀中人儿的长发,似是安慰,似是心疼。 即便忆起所有的事情,此刻桃月宴依旧哭的肝肠寸断,这三年来,他是怎么过的,自己又是在做什么?她无法想象当初他得知自己与夜离掉崖之后,是怎么挺过来的,她太坏了,太坏了… 半饷,平复了情绪的龙凌与桃月宴,就这么默默相视坐在坤宁宫的卧房里面,仿佛怎么也看不够彼此,十指紧握,此生再也不想放开。 而门外突然传来的动静,却打破了两人之间的美好气氛。 “嘘…小点声!”凌雨推了推身边的其他几人,打扰到了皇上老大的好事,他们又该吃不了兜着走了。 “哎,你挡着我了。” “滚一边去。” “轻点推。” 六个人你推我搡之间,不知是谁一个没注意,撞到了房门上,呼啦一声,房门四敞大开,六个人叠罗汉一样,交叠着就摔倒在地上。 安静,异常的安静,片刻后六个人察觉到空气中飘荡的一丝冷凝的气息,尴尬的抬眸,结果就看到自家憔悴的皇帝老大,此刻阴鸷的双眼看着他们,顿时如惊弓之鸟一般,六个人同时从地上窜起来,“哎呀,这天不错。” “是啊,这空气真好。” 装腔作势的一边说一边往外走,临了还将门关上,阻隔那让人胆寒的气息。而龙凌鹰眸眯着看向关闭的房门,心里在想着要不要再将他们送去珍珠岛一段时间。 而见此桃月宴嘴角微微扯动,他们还是老样子,三年不见,没想到性子还是如此,侧目看向仍旧带着气愤的龙凌,揶揄的推了一下:“去梳洗一下吧,看你成什么样子了。” 眨巴两下鹰眸,龙凌不自主的摸上自己的脸颊,触手感觉到的确有些颓废,宠溺的看着桃月宴:“那为夫去去就回,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先让人给你准备。” “我没事,你先去吧。”桃月宴摇摇头说道。 “好,等我。”龙凌点头,趁其不备在红唇上偷个香,转身离开,同时边走边拉扯了两个龙袍,这才感觉到自己的狼狈。 待龙凌离去后,桃月宴盘膝坐在床上,不着急起身,闭目运功,一切的一切她都记起来了,福镇…慕容飞云…崔珍凡… 指引内力游走周身,片刻后吐息,眸光晶亮的睁开,这种感觉久违了,浑身充满了力量,嘴角冷笑,换了一套衣衫,气场强大的走了出去。 开门的瞬间,阳光照耀在一身雪白长裙的桃月宴身上,脸蛋清冷孤傲,眸光犀利幽深,仿佛天边的云彩,望而不可及,与之前失忆时的她简直是云泥之别。 “小姐。”紫灵站在房门不远处,看到桃月宴开门的瞬间,也慌了神,但很快就高兴的跑到她身前,这才是她的小姐,不可一世,清冷优雅。 看着面前的紫灵,伸手摸了摸她还带着两个深深疤痕的脸蛋,浅笑:“你终于回来了。” “小姐。”紫灵说着挺直脊背跪了下去,“对不起,当初自私的离开,让小姐孤单一人,紫灵回来了,再也不走了,还请小姐原谅。” 桃月宴招牌的挑眉,垂眸看着地上跪着的人:“我的人…” “不需要下跪。”紫灵聪明的接了下一句,赶忙站起身,甜笑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站在她身边。 “主子,我好想你。”附在桃月宴的耳边说了一句,而后假正经的站好,似乎又变成了曾经那个古灵精怪的人,脸上的伤以及曾经遭受的一切,看似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是吗?既然想我…”桃月宴话还没说完,远处蹬蹬跑来的一个人打断了她的话:“王妃,王妃。” 范剑由远及近,看到桃月宴一身雪白和出众的气质也眨了两下眼睛,而后看着紫灵就移不开眼神。 桃月宴犹记得当时范剑看到紫灵的时候,唤他晴儿,突然蹙眉视线在两个人身上来回穿梭,一个想法窜出来,让她失笑,继而看着范剑说道:“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范剑盯着紫灵看着,闻声也毫无意识的回了一句,当看到紫灵不赞同带着鄙视的眼神后才回神,结结巴巴的说:“王…王妃?你…你说啥?” 桃月宴但笑不语,就这么盯着范剑,直让后者浑身汗毛直立,也不开口,紫灵转动着大眼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见没!我主子恢复了。” “恢复…啊…王妃,你记得了?你恢复记忆了?”范剑一个激动上前就握住桃月宴的双肩,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没想到醉清他们还真的有办法啊。 对范剑的动作有些不适应,她还是不习惯除了龙凌以外的男子近身,微微蹙眉说道:“嗯,记得了。” “那我是打哪来的?”仿佛还不太相信,范剑收回右手,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尖,看着桃月宴试探的问着。 桃月宴玩心大起的看着范剑,似笑非笑的回答一句让他吐血的话:“东土大唐。” “王妃,真的是你…”激动之下的范剑,想着给她一个大拥抱,却在伸长手臂之后顿住身形,不敢前进,现在他可不敢越距了,这已经是皇后,而且恢复记忆的她,自己惹不起。 紫灵一脸不解的看着范剑,然后问着桃月宴:“主子,东土大唐是哪?” 闻言桃月宴轻咳了一声:“问他吧。” 说完就转身离开,走向了太子宫,那两个小家伙这么几天没看见,还是想的慌,真是没良心,竟然都不知道去哪里玩了。 留下紫灵和范剑大眼瞪小眼,逼问着他东土大唐是哪。 就在所有人都在为了皇后清醒而高兴的时候,一则消息像是晴天霹雳一样,打在了同样心情不错的桃月宴和龙凌的心中。 “什么叫不见了!”桃月宴声音无比阴冷,与龙凌并排坐着,瞪着下面的小太监问着。 “皇…皇后娘娘,就是…就是三天前…奴才去太子宫的时候…就…就找不到太子和公主了,奴才也…也带人找遍了皇宫每个角落,都没有他们的下落。”小太监额头布满大滴大滴的汗水,为什么他感觉此刻的皇后竟然比皇上还要可怕,那强大的气场快要将他压迫的无法喘息。 而龙凌此刻也无言以对,当时宴儿昏迷,他已然方寸大乱,全然忘记了双胞胎不见的事情,此刻看着身侧紧绷的娇躯,愧疚万分。 “立刻派人去找。”双拳紧握,看着小太监一字一顿的开口。 “是。” 龙凌已然清理干净的俊脸上,此刻没了笑容,喉结滚动,想说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呢喃的唤了一声:“宴儿…” “我出宫一趟!” 不给龙凌说话的机会,桃月宴旋身离开上书房,留下一个急切的背影,她才刚刚记起所有,如果双胞胎出事了,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龙凌毫无颜面面对桃月宴,没想到自己的恍惚,竟然失去了孩子的踪迹,扫看了一眼桌上掉了一块边角的玉玺,他知道那是瑄儿弄坏的,对着门外怒吼一声:“全部进来。” 风雨雷电以及凌竹和凌白全部胆战心惊的走进来,单膝跪地,他们也有失职,一直都担心着皇后的事情,纷纷都忽略了那对嬉笑玩闹的小身影。 “朕给你们三天时间,若是不能查出太子和公主的下落,提头来见!” “是。”几人应声退下,丝毫不见迟疑,这是命令,也是他们的责任,太子和公主年纪尚清,若是真的离宫时间太久,恐怕多生事端。 桃月宴带着焦虑和外散的怒气,一路来到醉仙楼。当江子天等人看到桃月宴毫发无伤的回来后,也纷纷放下心来:“公子,你没事了?” “让所有人立刻来见我!”根本顾不得叙旧,此刻她一颗心都扑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千万不能有事,恢复记忆后的她还没来得及与他们见面。 江子天闻言愣了,看到这不符合前面印象的气势,突然灵光乍现,曾经多少个日夜白昼接触的人,似乎回来了。 片刻宽敞的房间内就站满了人,所有无极殿甚至是杀手盟的人第一时间全部出现,每个人看着桃月宴的神色有着探究,有些疑惑。 “公子,发生什么事了?”醉清看着这样的桃月宴,聪明的发现了她的不同之处,只不过她脸上冰冷的表情以及布满冷冽的气势让他们不解。 “凌瑄和凌傲出宫不见了,我要你们动用所有情报去查,立刻去查出来他们都与谁接触过,在哪里出现过,有消息马上通知。”她顾不得那么多,说她自私也好,说她冷血也罢,这些人虽然也都是她的手下,但是现在首先必须要去找到双胞胎的下落,就让她自私一次。 “好。”江子天闻言立刻安排,不刻屋内的人就走去了大半,凭借他们现在无极殿遍布天下的情报,查出这件事相信不难。 “公子,你没事了吧!”白年探头探脑的来到桃月宴面前,他怎么感觉公子和之前不一样了呢。 “嗯,是我,这三年辛苦你们了。”即便心中焦急,但是面色仍旧冷淡,一切都隐藏在内心深处,无人可以探究。 闻言屋内的人立刻火热了双眸:“不辛苦,公子回来就好。”这就是他们的公子,无极殿的无极公子,终于不再是之前那个毫无感觉,柔弱不堪的人了。 焦心的在醉仙楼内等着消息,短短半个时辰之后,江子天脸色不好看的走进来,手里还抓着一个人,“公子,查到了。” “说!” 江子天一把将手里瑟瑟发抖的人推到桃月宴的面前说道:“有人看到太子和公主出宫之后,在街道上出现过,当时还冲这个人买了糕点。” “我…我…大…大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快说,当时怎么回事!”白年忍不住上去就踢了一脚,嘴里呵斥。 卖糕点的男子挨了一脚,忍着疼痛不住的发抖,看着满屋子的恶狠狠的人,结巴的说着,却突然没了声音,整个人明明在地上跪着,突然被人掐住喉咙,大力的从地上拖拽起来,脸色憋的通红:“你最好祈祷他们没事,不然我要了你的命!” 桃月宴素手紧紧捏着男子的喉结,双眸迸发出的狠绝足以让人晕厥,一把扔开男子,看着江子天问着:“那人是谁?” “是崔尚书的女儿,名唤崔珍凡!” “走!” 一身素白的长裙在空中飞扬,身后紧跟着无极殿上百人马,就这样徒步快速的走在龙宴国京城的街道上,看的两边的百姓不自觉的让开一条路,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那…那不是皇后娘娘吗?” “对啊,她后面那些人是…是无极殿的?” “我的天,这是要干什么?” “快看,他们去了崔尚书的府邸。” 百姓你一句我一句的指着桃月宴走在最前面的庞大队伍交头接耳,好信的人纷纷跟在后面,想一探究竟。 尚书府,即便被降级三品,但是府邸的名称仍旧没有更改,而且同时仍然占据着尚书的位置,只不过是皇上对他的一个小惩大诫,本质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动。 此时崔尚书正在房间与小妾亲亲我我,一个尚书,府内有一名夫人和八名小妾,坐享美人在怀,好不自在。 而崔珍凡正是尚书夫人的嫡出,继承了自己娘亲的美貌,有幸被人评价给龙宴国第一美人,自持甚高,骄傲自负。 来到尚书府门口,不等门前的门卫问话,一个掌风直接挥出,将几人打飞,而后如入无人之境,她没忘记当初在福镇的时候,崔珍凡当街给自己难堪的事情,再加上这次双胞胎与她接触过后就不见了踪迹,新仇旧恨将桃月宴的双眸染上一丝猩红。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外面有人突然闯进来,见人就打,奴才…奴才们拦不住。”下人连滚带爬的来到崔尚书的房间门口,拍着门哀嚎,脸上还有着青紫,显然是被打伤后跑来的。 “什么?”闻言崔尚书立刻穿着衣服,这就是大白日里在房间内苟合的后果,衣衫不整的一把拉开门,看到下人的惨样,顿时怒火中烧,竟然敢有人在他的府邸闹事?不要命了。 小妾也赶忙穿上衣服,娇红的脸蛋跑到崔尚书身边:“什么人竟然这么大胆?不知道这里是尚书府吗?” “回八姨娘,据说…据说来人是找…找大小姐的。” 闻此崔尚书怒气更是高涨,“哼,又是那个不孝女,没有能耐就算了,还给我惹麻烦,快带我去。” 扔下小妾边走边将衣衫整理好,脸上也夹杂着怒火,他倒要看看,就算是凡儿犯的错,谁敢这么大的胆子,闹上府里来。 带着抄上家伙的家丁和护卫,来到府邸前方,就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人,而最显眼的就是正前方为首的女子,一身雪白绫罗长裙,墨发随风荡漾,几缕调皮的在耳边跳动,波澜不惊却又有着冷冽的璀璨杏眸,肌若凝脂仿佛玻壳的鸡蛋,瑶鼻下面是一对看一眼就想一亲芳泽的凌唇,见此顿时崔尚书的怒火全无,一双老眼透出淫秽的光芒,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肥厚青紫的猪唇。 “你们什么人,好大的胆子。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跑这里来撒野,不要命了!”即便如此,崔尚书在没有搞清楚对方身份的时候,开口就毫不客气的怒骂,临了还猥琐的看着桃月宴再次说道:“念你们是初犯,本大人可以既往不咎,这位姑娘,可有兴趣当本大人的九姨太?保证让你吃香喝辣。” 前面说完,最后一句三两步就走到桃月宴的身侧,倾身附耳说道,甚至还享受的吸了一口气,真香。 闻此桃园不怒反笑,扯开一边的嘴角,柳眉上翘:“崔尚书?” “没错,正是本尚书,怕了吗?那还不赶快让他们退下,真是没规矩,这里岂是你们这些小老百姓能进来的地方。”高高扬着下巴,一副我是尚书我最大的姿态说着。 “呵呵呵。”桃月宴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崔尚书更是看直了眼,真是太漂亮了,笑声也这么好听。 桃月宴边笑着边与崔尚书错身往府里面走去,一个眼神的示意,足以让身后的江子天白年明了的点头,还没等崔尚书以及一众家丁拦住桃月宴的时候,身后突然围上来无数人,将几人围住,顿时哀嚎响彻云霄。 小蓝和小黑绕过动手的众人,跟随着桃月宴一同往里面走去,像是瘟神一样,所有人看到自家老爷被打的恐怖景象,纷纷四处躲避,唯恐伤及无辜。 找到了崔珍凡的房间,带着冷冽足以冻伤人的笑容一步步走向房门,却在听到里面的动静之后,抬手停住。 “你怎么做事的,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崔珍凡的声音从房内响起,此刻的她对外面站定的人毫不知情。 马夫的声音:“小姐,我真的安排好了,我派人去跟踪那两个孩子,本来一直都没人发现,可是后来不知道是谁将他们打昏,再清醒的时候那两个孩子就不见踪迹了。” “混账,你找的是什么人,轻而易举就被人打昏,你坏了本小姐的好事,你个没用的东西。”话音落下,同时伴随着一道响亮的耳光。 “小姐,那些人都是府里的高手了,再说那两个孩子本就精怪,跟丢了也不为过啊。” “你还有理了是不是,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留着你有什么用。” ‘嘭’的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同时惊吓到了屋内说话的两人,门口走进的人,背对着阳光,看不清面孔,但是那伴随她逼近而愈发冰冷的气息,让崔珍凡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你们是谁,敢闯本小姐的房间,不要命了。” 看看,果然是父女,说话的口气都是如此相似,桃月宴周身此刻似是刮起了狂风,衣摆无风自动,魔法飞扬,阴鸷的双眸让人害怕的不敢逼视,当来人越走越近的时候,终于看清楚了面前的人,崔珍凡右手一伸,食指指着桃月宴的鼻子:“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 崔尚书没有见过皇后,但是也对街道上的事情略有耳闻,所以初次见到桃月宴的时候,不认识也不为过,可是崔珍凡对这件事了如指掌,也清楚的知道桃月宴的身份,此刻的举动,无疑给自己和尚书府带来滔天大祸。 第十二章 四处寻找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虽然崔珍凡与桃月宴算不上有深仇大恨,但是曾经在福镇当众给她的羞辱,也让她一直记恨至今。 此刻还不知道前院发生的事情,但是看到桃月宴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房门口,而且还一副睥睨众生的,更是让崔珍凡开始口不择言,完全忽略了看到对方一身白衣的时候从心底上升的那股自惭形秽。 仿佛移形换影般,就在崔珍凡指着桃月宴质问的时候,突然双目暴突,不敢相信的看着对面扼住她喉咙的女子,好快的动作。 “说,他们在哪?”一脸阴鸷的大力掐住崔珍凡的脖子,此刻她什么都顾及不了,想到双胞胎有可能身陷险境,一颗心就被狠狠的蹂躏着。 “咳咳,你…你放开我。”明显感觉到呼吸困难的崔珍凡,看着面前犹如索命女鬼的桃月宴,害怕的扒着她的双手。 甚至长长的指甲抓破了那双素手柔荑,看着自己的手背被崔珍凡抓出血痕,青筋泛出,一个用力传出了骨节咔咔作响的声音:“说!” “我…我…不…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快…放开我…”喉咙传来的剧痛,让崔珍凡胆寒的看着面前的人,已然不能呼吸,脸色开始由血红变成了苍白,最后泛着青色。 从方才崔珍凡与马夫时间的谈话来看,桃月宴百分之百的确定双胞胎与她接触过,而且听她的话似乎想对双胞胎不利,这样的想法顿时让桃月宴整个人散发出幽灵的气息,明明的初夏,站在她身边的人却好似在寒冬一般,冷汗直冒。 而与崔珍凡在屋内谈话的马夫,此刻看到当初有过一面之缘的桃月宴,顿时傻了眼,而且自家的大小姐还被她掌握在手中,立刻害怕的跪在地上:“皇后娘娘饶命,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原本将矛头对准崔珍凡的桃月宴,冷冷的看着地上跪着的马夫,嘴角扬起,身后的小蓝将马夫拽起来,同样面色阴冷的开口:“不想死就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娘…娘娘,小的什么都不知道,是…是大小姐让我找人跟踪…跟踪您的…太子和公主的,小的…小的只是听命行事,但…但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就被人打晕了,小的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娘娘饶命,奴才说的都是真的。”马夫一直都是崔珍凡的心腹,平日里除去贴身侍女,就属马夫与崔珍凡走的最近,自然对于她所有的事情都了如指掌,也同时知道这个见过一面的女子,如今正是天下盛传的无极公子和皇后娘娘,与自家小姐相比,保命比什么都重要。 “跟踪到哪里不见得?”小蓝狠狠的踹了一脚马夫问道。 “在…在街道拐角的巷子口,小的…小的真的就知道这么多…”马夫心惊胆战的将自己知道的所有都说了出来,临了还祈求的看着小蓝和桃月宴,希望他们能放过自己。 “去,把你找的人带过来,快点。”小蓝放开马夫,瞪了一眼崔珍凡就站在了桃月宴身边。 马夫慌忙的跑了出去,那几个人应该还是府里,这可真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了,早知道…早知道他说什么也不会帮着小姐去惹那两个孩子。 半饷,桃月宴坐在崔珍凡的房间内,一身幽冷昏暗的气息让人胆寒,而崔珍凡此刻早已因为窒息而晕厥在地上,小蓝小黑分别站在她的身侧,眸中担忧闪现。看着桃月宴紧绷的背影,公子才刚刚恢复记忆,谁知道又面临着自己的孩子不知所踪,恐怕换了任何人,早就哭天抢地了。 马夫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身后跟着两个高头大汉,一脸不明所以,带着迷茫,“小五子,大小姐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照顾的?”为首的大汉,看到地上躺着的崔珍凡,立刻开口质问马夫小五,大小姐在他们心里都是仙女般的存在,此刻看着她双眸紧闭的躺在地上,都心疼死了。 作势就要上前去将人扶起来,却还没等弯腰近身的时候,咚咚两脚就被人踢在胸口,到底嗷嚎。 后面跟着的大汉,看了一眼屋内从没见过的女子,还有身后站着的两个面色不佳的人,心惊的立刻跪地,“这…小的…小的…”除了说这些,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时你们跟踪的两个孩子,在哪里不见的?”桃月宴右手放在桌案上,食指似有似无的敲击,在安静异常的房间内,直抵对方脆弱的心里。 跪地的大汉眼睛转动,没想到对方是因为这件事来的,紧张的抿唇说道,“是…就是在街道上的巷口里面,小五告诉小的要将那两个孩子带…带回府,结…结果小的两个人却被人打晕了,醒了之后就…就回来了。” “是谁?看清楚没有?”小蓝开口。 “这…当时只顾着跟踪他们,唯一…唯一的印象是对方好像穿了一件…一件蓝色的长袍,而…而且他是在背后攻击的…小的…晕倒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衣角…各位达人小的句句属实,不敢相瞒。”结结巴巴的将话说完,额头已经开始大滴大滴的汗水滑落,侧目余光看着仍旧倒在地上哼唧起不来的同伴,暗自庆幸自己识时务。 “派人去查,将今天街上所有穿蓝色长袍的全部查出来。”声音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即便她伪装的再像,也无法抵挡心底那份慌乱,他们是她的命。 一时间,整个尚书府被无极殿的人包围的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里面的人无法出去,想通风报信比登天还难,外面的人想进去营救,却被围殴至残。 桃月宴此时坐在尚书府的主位上,地上仍旧躺着还没有清醒的崔珍凡,已然没有了一点龙宴国第一美女的样子,被小蓝不怜惜的直接拖着就仍在的大厅的地上,而旁边跪着崔尚书,他是死都想不到,这女人竟敢如此大胆,光天化日抢占官宅,他一定要皇上治她死罪。当然并不是他想跪,而是肩膀上被两个人狠狠的按着,想躲闪立刻就会收到拳头攻击,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的跪在地上,看着主位上的女子也充满了愤恨。 另一边,眼看着桃月宴带着一身戾气出了皇宫的龙凌,在上书房内如坐针毡,是他的错,是他忽略了凌瑄和凌傲,这三日来一直都担心着宴儿,却没想到自己一个大意,竟然会出现如此纰漏。 “皇上,王妃去了尚书府。”凌白看着一脸自责的龙凌,也唉声叹气,谁都不愿发生这样的事情,再说那两个孩子他还没见过呢,不知道皇后和皇上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 “走。”一刻不耽误,凌白说完龙凌就大步流星的直奔尚书府。 当龙凌带人来到尚书府的时候,看到不少无极殿的人蓄势待发的站在门口,阻止任何人进入时候,鹰眸闪了闪,明黄色的龙袍在阳光下炫出夺目的光彩,丝毫不避讳,直接在门口让出的路中走了进去。 门外传来皇上驾到的唱调,崔尚书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奋不顾身的一下次从地上窜起来,哀嚎的往外跑:“皇上救命,皇上要为老臣做主。” 龙凌的到来,桃月宴并没有过多的表情,仍旧坐在主位上,抓着扶手的柔荑骨节泛白,情绪有少许的波动。 龙凌还没走近大厅,就被扑出来的崔尚书一把抱住了双腿,声嘶力竭的哀求:“皇上,你要为老臣做主啊,他们这些强盗不但打伤了老臣的女儿,还霸占着尚书府,老臣…老臣差点没命见到皇上了。”说着就老泪纵横的抬起一张看不清真容带着块块青紫的脸颊。 凌白接到龙凌的眼神示意,上前将崔尚书扶起来,额头带着无数条黑线,越老越糊涂了,里面被他称为强盗的人,正是当朝的皇后娘娘,他是不是嫌命长了。 被凌白拖拽到一边后,接着他的力道一瘸一拐的跟在龙凌身后走进了房间,入内后猛的伸手指着桃月宴:“皇上,就是她,不知道哪里跑来的野蛮娘子,你看老臣的女儿还一直昏迷…皇上…” “闭嘴!”龙凌鹰眸犀利的一扫,霎时让崔尚书的话梗在喉咙里,憋红了脸。 凌白也同时皱眉看着没有眼力的崔尚书,上前一步,对着桃月宴甩开腿前的衣襟单膝下跪:“属下参见皇后娘娘。” 仿佛晴空霹雳一样,打在了大厅内所有不明所以的人的头上,纷纷呆滞的转头看着主位上戾气横生的女子,她是皇后?那个纷纭传诵的无极公子? 崔尚书更是傻了一样,只看着桃月宴,没有任何动作,原本站直的双膝也慢慢哆嗦的跪在了地上。 “起来。”淡淡的应了一句,凌白闻声而立。 龙凌迈步坐在桃月宴的身边,眼神晦涩:“宴儿…” 刚刚开口,却被桃月宴抬手打断,冰冷的双眸侧目看着身侧的男子,眼底一抹温柔划过,有些安慰,也有些心疼,她知道他想说什么,这件事她只会怪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立场去责怪他,“回去再说。” 桃月宴给了龙凌一个安抚的眼神,嘴角浅笑,她与他之间不需要这些,傲儿和瑄儿是他们两个孩子,她深知他比自己还要着急。 “好。”察觉到桃月宴的意思,龙凌身手握住她的柔荑,紧紧不放,而后带着疑惑看着下面昏迷的崔珍凡,还有跪在一边瑟瑟发抖的崔尚书,有着不解。 “泼醒她。”桃月宴扫了一眼地上的崔珍凡,冷冽的说着。 哗啦一盆刚刚从井底打上来带着刺骨寒意的冷水,全部泼在了崔珍凡的身上,顿时让她如梦惊醒似的大喊了一声,同时也清醒过来。“啊…” 迷茫的四周看了一眼,发现几乎所有尚书府的人全部跪在大厅内,再次转回头看到自己的爹爹时,害怕的往他身边挪过去,“爹爹,救我。” 崔尚书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因为这个不孝女引起来的,低着头不说话,崔珍凡再次察觉到异样的气氛后,扭头看向主位,立刻娇羞的开口:“皇上…皇上你什么时候来的?” 紧张的想要拉扯衣襟,结果却发现自己浑身湿透,狼狈至极,“该死,这是谁做的?”好不容易能够见到皇上,自己这副样子,还怎么让他刮目相看。 几房姨太和尚书夫人此刻都跪在最前面,尚书夫人看到自己女儿不明所以的样子,紧张的抬头看了一眼前方,低声唤道:“凡儿,不得无礼。” “皇上,小女年幼,不懂事,若是有什么冲撞的地方,还请皇上看在老爷的面上饶了她吧。”尚书夫人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何事,但是对于皇上和皇后同时进府,而且还带着这么多人的情况来看,事情恐怕很严重。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好在面容姣好,培养成了龙宴国的第一美人,因此她也才能一直稳坐尚书夫人的位置,本打算若是有机会进宫,她也会跟着鸡犬升天,可是现在看来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这件事交给皇后处理!”龙凌雕刻隽秀的五官,透着威严看着尚书夫人祈求的目光无动于衷。 “皇上,老臣忠于龙宴,请问皇后娘娘这样做是为何,我们哪里惹到她了。”崔尚书也忍不住开口,自己虽然有些小心思,但也从没做过对不住龙宴国的事情,今天这一出又是因为什么,他不明白。 “崔尚书还是问问你的好女儿吧。”小蓝不屑的瞥了一眼崔尚书说道。 而此刻崔珍凡还在暗自苦恼自己一身狼狈面对圣上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两道厉光传来,而后就缩了缩脖子。 “凡儿,你做了什么?”崔尚书语气恶劣,瞪着崔珍凡的样子像是要吃了她一般。 崔珍凡眼神闪烁,此刻断然不能说出来,皇上在这里,要是知道她想着对付太子和公主,那她的入宫就没指望了。 “爹,我什么都没做,是真的,你别听他们胡说。”崔珍凡害怕的否认着,虽然她开始的确有心思对双胞胎下手,可是谁叫小五找的人不行,最后被打晕了空手而回,而太子和公主的失踪她可以说完全没有责任。 “堂堂龙宴国第一美人,没想到心思如此恶毒,竟然对当朝的太子和公主动手,不知道崔小姐还在狡辩什么?”小黑脸色不佳,而说出的话也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她是不是不要命了。 闻此龙凌鹰眸寒光乍现,一巴掌拍在旁边的桌案上,顿时四分五裂:“崔珍凡,你好大的胆子。” 茶杯桌案散落四周,龙凌浑身怒气外散,仿佛狂风暴雨般袭击着所有人的心灵,崔珍凡更是被吓得瑟瑟发抖:“皇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就是想派人带他们来府上做客的,我…啊…” 话没说完,龙凌毫不手软的一掌打在崔珍凡的胸口,直接将她从地上打飞,撞在墙壁上,咚的一声落地,吐血不止。 “崔尚书,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女儿?如果朕的太子和公主有任何闪失,朕灭了你的九族!”龙凌额头青筋暴露,狠戾的说道。 “皇上饶命,老臣不知情,老臣真的不知情。”崔尚书吓得咚咚的在地上磕着头,灭九族是大罪,他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弱智的女儿,竟然敢对太子和公主动手。 “崔珍凡,你想害死我们吗?快告诉皇上,你把太子和公主藏哪里了!”八姨太害怕的跪在地上,看着吐血几欲晕厥的崔珍凡开口怒骂。 “皇上…咳咳咳…我真的…没有…” 桃月宴深吸一口气,“将尚书府所有人打入大牢,削其头衔,择日问斩!”眼底带着深深的自责和无与伦比的凛冽。 “啊…皇上…皇上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啊…” 桃月宴的话音落下,一屋子的人顿时嗷嚎求饶,这一生努力的心血,全部败在一个心机不足的女儿手里,想着所有人疯了一般全部跑到角落里对着崔珍凡开始责打,已然快没了性命,全然不顾其他。 崔尚书身体一下子瘫软在地上,他兢兢业业一辈子,好不容易爬到了尚书的位置,却突然跌落,仿佛前一刻置身云端,下一刻却落在深深的泥沼中。 两日后 被抄家打入大牢的尚书府此刻一片萧索,百姓不时的站在门口看着被贴上条幅的尚书府指指点点,而太子和公主失踪的事情也被传的沸沸扬扬,不少人都暗自怒骂崔珍凡,竟然狠心的想对两个孩童动手。 皇宫内,除了早朝十分震天响的问安声外,再无其他,所有大臣都看着龙椅上那个出离愤怒阴鸷脸庞的男子不敢多言。 “皇上,老臣建议可以是否可以派兵在京城搜查,但凡见过太子和公主的人一一盘查,以防漏缺。”丞相站在最前排,手中拿着奏折建议。 “准奏。”龙凌大手扶着眉心,到底那两个小家伙会去哪里,宴儿派出了整个无极殿去查找,已经两天两夜都没有任何消息,他的冥宫也一直在京城搜索,甚至扩大到郊外,却全部一无所获。 “皇上,下臣有事启奏。”黄侍郎从官员队列中走出。 看到龙凌挥动衣袖,顿时下跪上奏:“下臣还请皇上三思,虽然太子和公主走失的事情,与崔珍凡小姐有关,但是皇上可否开恩,看在尚书大人一心为国的份上,免去死刑。下臣绝对相信崔尚书对此事毫不知情,望皇上开恩!” 黄侍郎,崔尚书的属官,一路仕途没有崔尚书的提拔就没有他的今天,现在崔尚书入狱,即便他有可能会是下一位尚书的人选,可是念在当年的知遇之恩,说什么他也要向皇上尽力讨一个恩赐。 “黄侍郎是在为崔尚书求情?”龙凌鹰眸一凛,幽深的看着求情的人。 黄侍郎跪在地上,一脸正气不知死活的谏言:“皇上,崔尚书乃是下臣的导师,这么多年下臣看着崔尚书为民为国,任劳任怨,请皇上看在崔尚书劳苦功高的份上,饶他一命。” “黄侍郎的意思是朕看不到崔尚书的任劳任怨,你的意思朕的昏君?”龙凌的声音不高,但是却饱含足以让人心惊肉跳的冷凝。 “皇上明察,下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下臣…下臣只是…” ‘啪’龙凌手中拿着的茶杯应声而碎,茶渍洒落在一身明黄上却毫不在意,鹰眸射出两柄利刃般的寒光,一字一句说道:“黄侍郎既然这么在意崔尚书,不如去大牢陪他吧。退朝!” 甩开衣袖,不等众臣跪安,龙凌就率先离去,留下黄侍郎在他身后高声喊着‘下臣知错’,可却为时已晚。 不少人都幸灾乐祸的看着傻愣的黄侍郎,现在这个节骨眼,谁也不会去拔虎须,更何况太子和公主一直都没有消息,真是傻透了。 “丞相大人,丞相大人,下臣该怎么办?丞相大人你帮我向皇上求求情。”黄侍郎一把拉住丞相的衣袂,紧紧不放,他没想到自己的谏言居然会将自己也拖下水,相比较他的仕途和已经无回旋之地的尚书,还是保住自己比较重要,尚书你可不要怪我,我真的尽力了。 慕容景摇摇头,拉回自己的衣袂,同样不忍心自己的同僚因为谏言而被贬官坐牢,附身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侍郎,苦苦哀求皇上开恩,还不如自己做点有意义的事出来。” 说完慕容景就离开了朝堂,大家都是在朝为官,他相信自己的话黄侍郎会听明白,与其哀求,还不如尽快找到太子和公主来的实在。 黄侍郎跪在空无一人的朝堂,片刻猛地抬眸,似是想明白了什么,立刻起身奔跑出去,没错,他要做些什么才好。 坤宁宫内,脸色越来越阴郁的桃月宴就这么坐在那里,思绪飞远,双胞胎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这么动用了所有无极殿的势力和情报都一无所获,就仿佛他们两个凭空消失了一般,她的孩子到底在哪里。 龙宴国四王爷龙寒,也就是曾经的无情,此刻也同样站在她的身边,身份地位上两个人的关系平起平坐,但是自己同样身为无极殿的一员,在桃月宴身边已然习惯了站立守候。 他也没想到,自己才刚刚回到皇宫,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先是知道了公子回来的消息,本来欣喜的心情在下一刻听到三哥的孩子失踪后悄然消失。 而桃月宴身侧则坐着慕容云芸,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也日夜陪着桃月宴一起苦等,那双胞胎她也的确是喜欢,已然将桃月宴当做自己朋友的她,自然也不能落后。 “姐姐,别担心,我相信瑄儿和傲儿肯定会没事的。”深知自己的话听起来有些苍白无力,但是她还是不愿意看到这样一脸阴郁的桃月宴。 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手从慕容云芸的手里拿回来,桃月宴就这么坐在坤宁宫内,一瞬不瞬的盯着殿门,仿佛下一刻就会有消息传来。 此刻她无力去解释什么,也不想说什么,只是突然感觉自己很没用,失忆了三年,忘了一切,恢复记忆,却面临双胞胎生死未卜的消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这样苦等,没有一丝头绪,没有一点消息。 “主子,主子有消息了。”门外拉扯着长裙,疯狂跑进来的紫灵,嘴里嗷嗷喊叫,终于他们没有让自己失望。 桃月宴‘噌’的一下从椅子上做起来,拉住跑到面前的紫灵,“在哪里?” “主子,别激动,还不能确定,不过有人当日在街道上看见了一个身穿蓝袍的男子,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布袋从巷子口离开。” 他们查了所有当日出现在街道上身着蓝袍的男子,也一一查探过,统统不是要找的人,此刻这个消息就像是救命稻草,原本无望的众人立刻心生希望。 “是谁?可有查到?”捏着紫灵的手不由的紧了紧,不管是谁,如果让她找到… “是…”紫灵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旁边坐着的慕容云芸,欲言又止。 都是聪明人,见此慕容云芸颔首一下,点着头说了一句:“姐姐,你们忙,我有些累,先回去了。”转身的瞬间眼底升起淡淡的失望,原来他们还是不相信自己,她虽然喜欢皇上,可是对皇后也是出于真心的想帮忙,可人家似乎不领情。 待慕容云芸前脚离去,紫灵立刻说道:“据说是京城的飞云公子。” …… 下朝之后,丞相慕容景一路回到自己的丞相府,略带疲惫,这几日众臣人心惶惶,对于太子和公主失踪一事也都困扰心头,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对太子和公主动手,而且还没有蛛丝马迹,让他们想查找都不知从何开始。 “爹,回来了。”慕容飞云经过几日的独处,性格再次变回了曾经那个风姿优雅的飞云公子。 “嗯,你这几天到底悠闲自在的很。”慕容景斜睨了一眼大儿子,看到他面容开朗心底也慢慢放下心来,皇后的确不是他能够觊觎的,现在这样多好。 “呵呵,爹哪里的话,我又不是丞相,还能忙什么呢!” “哼,赶紧找个娘子,给老夫生个孙子才是真的。” 韩晴看着爷俩斗嘴,摇头讪笑了一下:“老爷,有没有合适的人选,给咱们的飞云介绍一个。” “我看行。”慕容景紧盯着慕容飞云,看到他对于自己的话没有拒绝,就眉开眼笑。 “飞云呐,其实兵部侍郎的女儿挺不错的,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显然丞相心中早已经有了何时的人选,只等着慕容飞云开口同意,他也好安排。 慕容飞云嘴角咧开明媚的笑:“行,都听爹爹的。” “哎呦,你看看,飞云真是懂事了,老爷你快点,赶紧约出来让他们两个见见面,合适的话我立刻准备彩礼,我等着抱孙子都等了好多年了。”韩晴闻言也乐的合不拢嘴,满心安慰的看着慕容飞云不再为情所苦。 “好好好。”丞相宠爱的拍了拍韩晴的手,他这一生都只有这一个妻子,她高兴自己也快乐。 “大哥。”突然从厅外传来一声呼唤,三人闻言一同看去,竟然是在皇宫内小住的慕容云芸。 “芸儿?你怎么回来了?”慕容景显然十分诧异,他曾经在宫内见过慕容云芸,问过她才知道她和皇后的关系似乎不错,怎么会突然回来。 “爹,我就是回来看看你们,另外找大哥有些事情。”慕容云芸的小脸紧绷,虽然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是慕容飞云还是感觉到自己妹妹与平日的不同。 韩晴走过去心疼的拉着慕容云芸的手,上下仔细的打量,“芸儿,在宫里还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看看这小脸,好像都瘦了。”她生的这几个孩子,没有人比她还了解,虽然平日看来都没心没肺,但是一旦涉及到感情,那就是一根筋,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 一个为了皇后痛苦多日,一个为了皇上甘愿无名无份,她这个做娘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娘,我没事,真的没事,皇上和皇后都对我很好的,你们放心吧。大哥,我有件事想问你。”慕容云芸说完就看向了慕容飞云,眼底带着明显的探究。 “你问!”慕容飞云微扬下巴,好笑的看着自己的妹妹难得如此认真的神色。 看了一眼慕容景和韩晴也好奇的神色,慕容云芸想了片刻,拉着慕容飞云的胳膊,看着两老说道:“爹娘,我们去去就来。” 说完拉着慕容飞云就离开大厅,让慕容景和韩晴不明所以的摇摇头,“孩子大了,都有秘密了。” “大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才一进门,慕容云芸关上房门反口就质问着慕容飞云,让他一脸莫名其妙。 “什么?大哥做什么了?”慕容飞云拧眉看着自己的小妹,不明白为何她一副质问的语气,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带着…那是鄙视? “大哥,我真的不相信你会这样做?就算你得不到皇后,也不能拿孩子的生命开玩笑!”终于说道重点,慕容云芸一脸不赞同的看着慕容飞云,她的大哥在自己心里一直都是美好的存在,刚才要不是她偷偷听到皇后他们的话,她也想不到双胞胎的失踪竟然会和大哥有关系。 慕容飞云抬手就打断慕容云芸的话,面色不难看出带有怒气:“你说什么?什么孩子?我对皇后的心思已然放开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大哥,你难道不知道太子和公主失踪的消息吗?不是你做的吗?当日都有人看到你拎着一个布袋从巷口走出来,你还说不是你?”慕容云芸痛心的看着慕容飞云,带着不满,同时也有着试探。 “胡说!”慕容飞云大声呵斥,转身从床铺底下拿出一个布袋,里面装满了各类快要风干药草,说道:“这是我前几日去山上采的药草,何来带走孩子一说。大哥已然放开了对皇后的心思,又为何要这么做?难道大哥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 狐疑的看了一眼布袋,她一直都知道大哥对医学方面很有研究,看着面前的布袋,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大哥,真的不是你?” “爱信不信。”显然向来好脾气的他此刻也不禁怒气横生,对于自家小妹对自己的误会很是痛心的样子。 慕容云芸蹙眉想了想,不自禁的呢喃:“那会是谁呢?” “是谁都不是我,你就是为了这事特意跑回来的?” 闻言慕容云芸脸蛋有些发烧,对自己没搞清楚状况就跑回来兴师问罪有些汗颜,赔笑的说着:“大哥,别生气嘛,你也知道现在太子和公主都失踪了好几天,宫内一片愁云惨淡,我也是着急啊。” “哼,没见你对自己的事情这么着急过,别人的孩子你那么上心干什么!”慕容飞云剜了自己小妹一眼,有些揶揄。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两个人正在房间内讨论的时候,丞相府外面已经传来小太监的高昂唱调,兄妹俩对看一眼,匆忙走了出去。 丞相府家眷全部跪地迎接九五之尊的到来,才短短几日的时间,皇上和皇后再次驾临,让他们有些受宠若惊,同时也暗自揣测,所为何事。 慕容飞云才艺露面,没等看清楚来人的时候,一个白衣飘飞的人影来到面前,两掌毫不留情的打在了他才刚痊愈的胸口处,直接被打飞的身子撞到身后的房门上,竟将这个房间撞的掉了下来。 “皇后娘娘?”慕容景和韩晴目瞪欲裂,看着自己的儿子被皇后突然出手打成重伤,心惊肉跳。 桃月宴走上前,穿着宫靴的纤足一脚踩在了倒地不起的慕容飞云的脸上,丝毫不留情面,凛冽如寒风的话语随即而出:“傲儿和瑄儿在哪里!” “噗…”毫无防备就被桃月宴十成内力打成重伤慕容飞云,此刻神色恍惚,眼前的景象一片模糊,胸腔疼痛难忍,右脸被狠狠的踩住,挤压下甚至变了形。 “皇后娘娘,呜呜呜,你这是为什么啊,飞云哪里得罪您了,你说就是。”韩晴心疼的顾不得皇上在场,而是直接跑到桃月宴的脚边,抱着她的腿作势想要抬起来。 丞相也面对着龙凌而跪说道:“皇上,到底所为何事,老臣惶恐。” “有人看到令公子在太子和公主消失的巷口拎着一个布袋走了出来,丞相大人,朕还等着你来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龙凌放任于桃月宴的举动,夫妻一体在丞相府内咄咄询问。 吓傻的慕容云芸晃了晃头脑,害怕的看着桃月宴,咽了咽口水走上前:“姐…皇后娘娘,真的不是大哥做的,我问过了,你看,这就是当日大哥带回来的布袋,是用来装药草的,大哥喜欢歧黄之术,这你是知道的!” 桃月宴浑身冷气逼人,轻轻的抖了一下腿就将韩晴扫到了一边,咬牙瞪着地上被她踩在脚下的人:“说!” 几近晕厥的慕容飞云,眼底带着深深的伤痛,面对此情此景,他还是没那么洒脱的放开一切,“皇后…娘娘,不是我…”努力扭头,不惜自己的俊朗的脸颊在桃月宴的脚下扭破了皮也要与一身狰狞气息的女子对视说着。 “皇后娘娘,你们到底在说什么,飞云做了什么让您如此生气,呜呜呜,是我这个做娘的没有教好他们,你要打要骂冲我来,呜呜呜,放过飞云吧。”在自己家里,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折磨成这幅样子,是个母亲都会受不了。 而闻言桃月宴缓慢的抬眸,侧目看着地上声嘶力竭的母亲,踩着慕容飞云的脚也没了力气,眼底氤氲浮现,“你没有教好你的孩子,可是我的孩子还来不及教,就不见了…” “宴儿…” 多日来的彷徨和心中揪痛的担忧,终于在慕容飞云矢口否认,以及韩晴肝肠寸断的哭诉之下,再也承受不住,身体慢慢倒下,眼角清泪垂落。 龙凌抱着桃月宴的身体,银牙紧咬,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们,为什么宴儿要受这么多的苦,瑄儿傲儿你们到底在哪里。 “飞云,我的飞云,你怎么样?”韩晴见此立刻扑到慕容飞云的身边,不断的擦着他嘴边汹涌的鲜血,摇头痛苦。 丞相也拭了一下眼角,“皇上,先带皇后娘娘休息一下,老臣定给皇上一个交代。” 慕容云芸和韩晴互相搀扶着慕容飞云,每个人的脸色都痛苦万分,丞相府前一刻还其乐融融,而此刻却变成了炼狱一般的折磨着每个人的心。 ------题外话------ 才恢复记忆的宴儿,就面临双胞胎失踪的打击。不过明天双胞胎会出现,一家四口团聚,亲们认为是谁掳走了咱们可爱的凌瑄和凌傲,猜对有奖!踊跃回答~ 第十三章 找到双胞胎 “主子,有消息了。”门外的紫灵匆忙走进坤宁宫,看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桃月宴说道。 太子和公主失踪到今日已经有五六天了,昨日去了丞相府,不但一无所获,而且还让主子伤心欲绝的晕倒,宫内的愁云更胜从前。 只不过如今但凡有一丁点的蛛丝马迹,她们都不会放过,慕容飞云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包括昨天在丞相府内也是一副失措的样子,但今日还是被监视他们的人发现了不同。 桃月宴眼神闪烁了一下,看着紫灵不言不语,似是等着她继续说话。 “主子,我们的人看到慕容飞云乔装后今早天还没亮的时候,悄悄从丞相府的后院出去,一路去到了京城外偏僻荒郊一户不起眼农舍的里面,直到中午还没出来。”紫灵将所有得到的消息,全部告诉了对面闻言一脸阴鸷的桃月宴。 “去看看。” 这一次桃月宴没有通知任何人,只带着紫灵两个人,换了一身便装匆匆离开皇宫,大张旗鼓反而会让对方有所顾忌,甚至是狗急跳墙,打从心里她就对慕容飞云有所怀疑,如今查到他重伤后竟然还出府,她可不会认为那农舍里面会有什么药草。 农舍内,简单陈列着桌椅,地上几个已经干瘪的馒头,还有一只破碗里面盛满了不算清澈的水,而此刻两个狼狈的孩子一男一女,长相十分可爱讨喜,大大的杏眸此刻有些灰暗,如同剥壳鸡蛋般滑嫩的小脸上,此刻也全是灰尘,更让人心疼的是曾经那一对对红嫩的小嘴,此刻苍白毫无血色,甚至在上面布满了白皮。 “哥…”凌瑄力不从心的唤了一声旁边比她好不了多少的凌傲,两个人星光璀璨的杏眸如今全是晦涩,他们好后悔,为什么要这么出来,现在娘亲和爹爹一定急死了。 他们不是没想过逃走,可是腿上和手腕绑着的绳子,让他们根本无法动弹,而且这几日不论怎么喊叫,都不见有任何人过来。凌傲轻启凌唇,居然可以看到小巧白皙的门牙少了一半,而凌瑄脚踝处的绳子有些毛屑,另一半的牙齿落在地上。 “妹妹,坚持住,我相信娘亲和爹爹一定会来救我们的。”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身子,不知道这是什么绳子,每当他想要用内力撑断的时候,绳子却愈发收紧,两个人的手臂和脚踝早已经青紫一片,可见下手之人的凶狠。 啪嗒一声,凌瑄落下一滴泪,忍不住抽噎:“哥,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凌傲心疼的看着凌瑄苍白的脸色,还有那布满干裂的小嘴,动了动身子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娘亲会救我们的。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说着凌傲的脸上出现了与年纪不相符的狠戾,他从没想过,慕容飞云竟然是这样的衣冠禽兽,他们还曾经认为他是个好人,可是面对两个人连日以来食不果腹,甚至连水都是脏的,看着地上已经发霉的馒头,这就是几天来给他们的食物。 小小的贝齿紧紧相磨,他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尤其是看到曾经可爱玩闹的妹妹变成这副样子,更是忍不住狠狠的捏着小手。 “哥,我好难受。”凌瑄此刻完全是一个无助的孩子,被慕容飞云困在这里这么久,几乎他每天过来都会来,说话难听不说,而且有时候还会对他们动手,凌傲的脖颈处一条长长的鞭痕,就是为了保护她而被打伤的。 “瑄儿,你一定要忍住,知不知道,娘亲一定在到处找我们,你千万不能有事。”凌瑄稚嫩的嗓音带着哭声,努力扭头侧目看着凌瑄,他们一属同胞,她难过,自己也不好受。 无力的点点头,却在下一刻陷入了昏迷。 “瑄儿…瑄儿…”触不到,帮不了,凌傲目瞪欲裂看着自己身边的小身子缓缓倒在地上,眼泪哗哗的猛流,浑身乏力的往她身边挪过去,几乎用尽全力,慢慢就开始头昏脑涨,他不能倒下,瑄儿还需要他。 紧咬牙关看着旁边地上干瘪发霉的馒头,躺在地上,一点点像馒头的方向挪动过去,这些他们两个都没有吃过,不论慕容飞云如何威胁打骂,哪怕饿死他们都不会放弃自己的尊严。 而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前日夜里下的一阵小雨,雨水从房梁落进房内,他们借此喝了一点水,剩下的再无其他,若不是内力护体,恐怕他们现在早已经饿死。 但是此刻,面对瑄儿的晕倒,凌傲再没有任何坚持,趴在地上,小手被绑在身后,脚踝也被绳索狠狠的勒着,咬着下唇毫无顾忌的就低下头,眼看就要触及到馒头,闭着眼想要要下去,却被一声震天响惊得抬起头看过去。 ‘嘭’的一声,门外上了锁的大门被人大力挥开,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背光走进的女子,即便看不清脸颊,可他就是知道,嗓子沙哑的无法说话,吞咽了半天,双目猩红,眼泪横流,“娘亲…” 周身肆虐着狂风暴雨,在看到佛像边角处一个小头颅,嘴里喊着自己娘亲的时候,一切的一切都化为乌有,大步跨到孩子面前,猛地跪在地上,托起小身子,就看到了让她心如刀绞的一面,曾经那张让绝美俊逸的小脸,此刻带着枯黄和脏污,嘴角开裂的像是一道道沟壑,狠狠的刻在她的心里。 “傲儿…”将凌傲抱在怀里,清冷的脸颊热泪流淌。 “娘亲…救…妹…妹…”他坚持住了,终于坚持到娘亲来了,他做到了。 看着晕倒在自己怀里的凌傲,桃月宴双手颤抖的交给身后的紫灵抱着,想要站起身却微微晃动了一下,鲜血淋漓的内心绞痛的一步步走向躺在地面上毫无生气的小人儿时,一声惊吼震动整个农舍:“瑄儿…” “月宴,你终于来了,咳咳…”就在桃月宴和紫灵分别抱着两个孩子出门的时候,一众黑衣人从天而降,紧接着大门被打开,一身蓝袍的慕容飞云闻声而至,只是少了那份温文尔雅,看着桃月宴的神色带着疯狂。 “带他们回宫,尽快。”将手里的凌瑄交给紫灵,而紫灵明白自己和双胞胎在这里肯定会让主子分心,二话不说抱着两个孩子,一跃而起,消失在众人面前,显然武功不错。 慕容飞云一个眼神示意,旁边的一名黑衣人立刻想要飞身追紫灵,却被凌厉的一掌打在地上,瞪着双眸死不瞑目。 浑身暴虐的气息毫不掩饰的全部释放出来,黑衣人跃起的一瞬间,桃月宴十成十的掌风就将敌人一招夺命,双眸红光一闪,有些嗜血。 慕容飞云重伤的身子还没有恢复,见此闪烁了一下,这些人是他花了高价钱聘请的顶级杀手,竟然接不住她的一招,她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没想到月宴的武功这么高,真是差点被你骗了。”看着面前第一次动心却求而不得的女子,慕容飞云侧目说道,眼底一闪而过的阴冷,他得不到就要毁了。 “慕容飞云,你可以容忍你做任何事,但你千不该万不该触及他们。”人有逆鳞,触之必死,慕容飞云显然碰触到桃月宴最深的底线。 慕容飞云抿唇:“月宴,你为什么就看不到我的好呢,我慕容飞云今生第一次如此喜欢一个女子,就算你有了孩子,我也同样可以接受,你为什么这么残忍!”越说越愤怒,最后几乎咆哮了出来。 桃月宴嘴角血腥一笑:“残忍?你会知道什么叫残忍。” “把她给我抓住,我会多付十万两!”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就不信这么多顶级杀手,还不能制服她一个女子。 没错,他的目的不是双胞胎,而是她,皇宫内他不可能进得去,唯有让她出宫,昨日在府内强忍着受了她两掌,知道她已经怀疑自己,那就没什么好隐瞒了。 除去到底死透了的黑衣人,此刻院落内还有十九名,慕容飞云的话让他们顿时热血沸腾,有钱就好说。 倏地十九人从各个方向一同运功,将桃月宴包围在内,拔地而起由上至下开始进攻,桃月宴微微垂眸,笑意不减,就这么站定看着十九人越来越近的身影。 眼看就到身前的时候,十九人同时感觉眼前一花,落地后就发现人不见了,左右打量,除了疑惑还有一丝害怕,怎么就不见了? 而突然身后传来的闷哼声,让其中十八人同时侧目,结果就看到那血腥骇人的一幕,不知从哪里出现的桃月宴,身子腾空,五指成勾抓在一名黑衣人的头顶,邪佞的抬头环视十八双眼眸,在那风华绝代的浅笑中,血色飞扬。 一颗头颅毫无预兆的脱离身体飞向空中,来不及变换的表情已然凝固在脸上,而对面的十八个人脸上带着震惊和不敢相信,这是需要多深的内力才会徒手将人的头颅拧下。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颗颗飞向空中的头颅,仿佛花瓣一样,在一片血光中落地发出扑通扑通的声音。 当最后三人傻傻的看着一身白衣却洁净不染的桃月宴时候,来不及想其他,作势就要逃跑,却在刚要动身的下一刻,被人凌空点了穴道,想动而不可得。 无视三个脸上充满了绝望和害怕的人,桃月宴带着绝美惑人的微笑,像是仙女一样来到了看傻眼的慕容飞云身边,早在他想逃跑的时候,就已经点住了他的穴道,此刻虽然矮了他半个头,可气势上却不知高出了多少。 “残忍么?”红唇轻启,定定的看着慕容飞云问道。 慕容飞云眼神晦涩不明,似乎没想到自己花了这么多钱请来的人,居然被她瞬间杀的片甲不留,“月宴…你…” 被桃月宴脸上灿烂的笑容迷惑了双眼,仿佛此刻眼前站定的人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而是那从天而降的瑶池仙女。不由自主的身手想要擦去她脸颊上被溅到的血迹。 侧目看着在自己眼前略过的手,桃月宴翘起一边的嘴角,毫无预兆的拉过那双大手,在对方眼底充满不可思议的神色时候,咔嚓几声,硬生生的齐根折断了五指。 “啊…”十指连心,这样的疼痛没有几个人能够承受。 额头上的汗滴如雨下,慕容飞云抱着自己的右手一刻不停的就想要撕下身上的衣袂包扎,看的出对于医学的确有研究。 看着面前的男子,毫不迟疑的为自己治疗,桃月宴就这样挑眉的看着,而慕容飞云连呼出的气息都开始紊乱,似乎越来越承受不住,咬牙切齿的边动作边看着对面的人说道:“桃月宴,你好狠。” “狠?”嗤笑了一声,鄙夷的看着慕容飞云,却在下一刻坐实了狠这个字。 慕容飞云左手不利索的扯着衣袂,眼看扯下一块,后退着想要将自己的右手包扎。 桃月宴突然将手放在他左肩,在慕容飞云还没有明白她要做什么的时候,一条手臂飞向天际,那手里还抓着一片蓝色衣袂。 “啊…”慕容飞云浑身抽搐的被桃月宴扯下手臂,此刻躺在地上哀嚎不已,看着桃月宴充满了害怕,还有心碎,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他只是喜欢她,强烈的想得到她而已,就算他讲双胞胎带来这里,可并没有害他们的性命不是吗。 另一边无法动弹的三个人,早已经开始忍不住肌肉抽动,甚至还有一个吓的尿了裤子,而看到他们的雇主竟然手无缚鸡之力的就被人断了手卸了臂,更是悔恨当初要钱不要命的答应他这一桩生意。 冷笑的看着慕容飞云倒地不起,齐根断指的右手捂着左肩,双重疼痛已然快让他晕厥,转身一步步走向三个黑衣男子,而后侧目看着慕容飞云:“接下来你才会知道什么是残忍,慕容飞云惹到我,你会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三声震天响的嚎叫传到寺庙外面,让不少人都驻足凝听,这是怎么了?这比杀猪叫的还惨烈呢。 皇宫内,当紫灵抱着双胞胎出现的第一时间,惊了所有人的眼,痛了所有人的心,他们曾经都是被捧在手心的宝贝,究竟是谁竟然狠心对两个孩子吓这么重的手。 龙凌氤氲的看着太医为两个昏迷的孩子诊治,大手紧握,滔天怒火快要将他燃烧一般,“太医,如何?” “回皇上,太子和公主断粮多日,体内匮乏,但好在有内力支撑,还请皇上先安排御膳房做一些流食让他们充饥,老臣也会开一些药房给他们挑理,身上的伤没有大碍,只不过手上和腿上的伤痕需要一段时间才会恢复。”太医胆战心惊的看着龙颜大怒的龙凌,轻手轻脚的给孩子诊治过后,抱拳启奏。 “我去准备。”紫灵擦了擦眼角,这是第一次见到主子的孩子,没想到竟然被折磨的这么惨。 范剑心疼的看着两个小家伙,愤怒的开口:“到底是谁这么可恶,他妈的,还是不是人了。” 闻言即将走出房间的紫灵,回身说了一句:“就是慕容飞云。” “宴儿呢?”闻此龙凌也转头看着要出去的紫灵,他也是得到了冥宫的消息,知道慕容飞云有异动,才想着要告诉宴儿,就见到紫灵抱着孩子回来了。 “主子应该快回来了。”紫灵说完就走了出去,她知道这一次慕容飞云没那么好命了。 待桃月宴回宫的时候,双胞胎已然被处理妥当,只不过还没有清醒,众人实在无法想象,这么小的身子,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折磨,还没有饭吃,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 坐在床边,看着昔日里活泼的宝贝们,现在蔫蔫的躺着,心里撕裂般的疼痛,是她没有保护好他们,在山谷里的三年,他们所遇到的事情全部都是美好,从没有碰触过社会中的凶险,这一次是她的错。 一双大手缓缓放在她的肩头:“宴儿。” “嗯。” “他呢?”桃月宴自然明白龙凌所收的他是谁,面无表情的开口:“仍在大牢里了。” “休息一下吧,这里我来看着。”察觉到桃月宴连日来明显的疲惫模样,心疼的摸着她的后脑,他忽略她了,最近要不是那件事耽搁,他也不会让她单独行事。 “没事。” 翌日 朝堂上,百官陈列,丞相依旧站在最前方的位置,只不过脸上有着明显的愁思,昨天开始飞云那小子就不见了,当日被皇后打伤,身体还没康复,不知道又跑去了哪里,什么时候他才能体会一下自己当爹的心情。 “丞相?” “慕容丞相,皇上叫你。” 身后的一名官员,上前一步,在慕容景的耳边提醒了一句,顿时将他飘远的思绪拽回来,立刻颔首:“老臣在。” “下朝后跟朕来一趟上书房。” “遵旨。” 下朝后,丞相跟随着龙凌的脚步,有些诧异的看着前面宽阔的背影,这路并不是去上书房的,而好像是去…后宫的。 “丞相似乎有烦心事?”走在前面的龙凌,突然开口,让慕容景赶忙回道:“回皇上,没什么,都是家事。” “说来听听。” 慕容景走在龙凌的身侧,有些自嘲的说:“都是孩子不省心,有劳皇上惦记。” “丞相担心的是飞云公子吗?”龙凌突然站定,鹰眸一瞬不瞬的看着慕容景,幽深的瞳孔仿佛能够看透世间一些般的犀利。 慕容景颔首:“的确,小儿重伤未愈,结果昨日不见踪迹,难免担忧。” 抬步继续走,没人发现龙凌扭过头的眼底冷光乍现。 当来到坤宁宫门前的时候,慕容景彻底迷惑了,不明白为何突然皇上会带着他来皇后的宫殿,想着也赶忙跟着走进去。 在看到床上两个令人心疼的孩童,闭目躺在床上的时候,慕容景惊呆了,“这…这…皇上,怎么会这样?” 这两个小家伙,当日在丞相府中生活的情景历历在目,如今却这么凄惨的躺在床上,谁会这么狠心。 “丞相,想知道他们为什么变成这样,你还是问问你的儿子比较好!”房间内站着不少人,范剑看着丞相的样子,忍不住开口。 “什么意思?”闻言慕容景看向范剑,很是不解他为何这样说。 桃月宴坐在床边,一直守候着不曾离开,眼都不眨就这么盯着两个孩子:“丞相大人教子有方,将他们伤成这样,你会不知道?” 说完厉眼看着慕容景,紧盯着他的表情不放。 闻言慕容景顿时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了看桃月宴,又扭头看了看龙凌,心惊胆战的跪在地上,不会的,他的儿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皇上,皇后,老臣不相信,一定不是飞云的。” “把他带进来。”龙凌一声令下,凌白了然的走了出去。 不一会就带着惨不忍睹的慕容飞云出现在了坤宁宫,被拖进来的他眼神涣散,摇头晃脑。 “飞云?”猛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变成了这副鬼样子,丞相飞快的跑过去,一下子就扑在他的身上,“飞云,怎么回事?” “呵呵呵,爹,你来啦。”慕容飞云聚焦后,看到是自己的爹爹,无所谓的笑了笑,又转头看了看屋内的众人。 “皇上…这这…” 桃月宴从床边站起身,走到慕容飞云和慕容景的身边,冰冷的开口:“丞相,还是问问你儿子都做了什么吧。” “飞云,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少了一只胳膊,还有右手上齐根断掉手指的慕容飞云低下头,眼底闪过痛苦,片刻带着笑意抬头:“爹,儿子不孝,没错,这些都是我做的。” “飞云呐,你怎么那么傻,你怎么下的去手…”慕容景老泪纵横,面对着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不但变成这样,居然还做了这些事。 “皇上,月…皇后,这一切都是飞云的错,要杀要剐飞云绝不含糊,只不过请放过爹爹,他们对这些事毫不知情。”跪在地上,慕容飞云祈求的看着桃月宴和龙凌,但丝毫没有做错事的觉悟。 “皇上,皇上开恩,求皇上饶他一命,老臣愿意代受惩罚。”慕容景同样跪在了地上,看着龙凌和桃月宴求饶,这是他的儿子,如何能够看着他走向死亡。 “丞相,暗害太子和公主,相信罪名不用朕说,丞相也该知道。但朕绝对相信慕容丞相,也请丞相不要在包庇他。” 没错,暗害太子和公主,那是要杀九族的大罪,崔尚书就是先例,可他真的做不到。 “皇上…” 还想要说什么,却被龙凌出手打断,接着一道圣旨疾风般说出:“慕容飞云,伤害太子公主,其心可诛,三日后,凌迟处死。” 一道圣旨如同五雷轰顶一般打在了慕容景的头上,让年迈的他眼看着儿子被带下去,却无计可施。 他知道是皇上开恩了,不然他们整个丞相府恐怕都要受到牵连,就这样白发苍苍的老人,只能在三日后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斩首,白发人送黑发人。 ------题外话------ 抱歉,今天不在状态,只能写出这么多了,宝贝们先看着吧。 另外文章的发展已经要走向结局了,某玉已经打算要结文,谢谢宝贝们一路来的陪伴和支持。 某玉鞠躬。 第十四章 范剑的选择 第十四章 终于双胞胎清醒之后,看到床边一直守候的娘亲,眼泪噼里啪啦的就开始掉,哽咽的唤道:“娘亲…” 桃月宴接过紫灵手里的碗,分别给两个孩子喂食,眼底布满心疼,小小的身子伤口已经都被包扎好,“为什么跑出去。” 凌瑄眨巴着眼睛,任由泪水模糊,“娘亲,我们知道错了。”要不是她任性,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拉着凌傲的小手,两个人同患难,亲兄妹的感情那可不是假的。一口一口吃着娘亲喂的食物,看到她憔悴的脸蛋,两个人同时扑到娘亲怀里:“娘亲…” 两颗小头颅蹭着桃月宴的怀抱,这样的感觉真好,他们以后再也不会这么任性了,“娘亲,慕容飞云呢?” 凌傲抬起小脸,阴鸷一闪而过。 “死了。” “这么简单?”凌傲眯了眯眼睛,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 桃月宴斜睨着凌傲,放下手中的勺碗,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不然呢?” “已经死了?”凌傲显然对于慕容飞云的下场很是上心。 “还没,三日后凌迟,现在在大牢内。”想着桃月宴凌厉了双眸,凌迟似乎都便宜了他。 “我想去看看。”凌傲带着希翼看着桃月宴。 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知子莫若母,桃月宴自然知道凌傲的想法,“好,娘亲一会陪你去。” “娘亲,爹爹呢?”凌瑄不满的扬起小脸,难道爹爹都不关心他们的吗?这么久只看到了娘亲,爹爹还不知道去了哪里,国家大事比他们还重要吗? “他在忙。”连桃月宴也搞不清楚为何最近龙凌似乎流连与上书房的时间越来越长,想来是自己昏迷的三天时间里,耽误了太多的事情吧。 “有那么忙?”凌瑄冷下了小脸,十分不忿。 紫灵站在一边,看着面前母慈子孝的一幕,擦了擦眼角激动的热泪,终于主子能够有了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相信丞相在天有灵,也会保佑主子的。 而此刻,上书房内的龙凌,的确忙的不可开交,“凌白,让冥宫的人做准备。” “老大,这件事不告诉皇后吗?”凌竹看着龙凌,这段时间的确发生了不少事情,但是看着自家老大全部一个人扛了下来,他们也都很心疼。 “不了,瑄儿和傲儿回来了,就让她陪着他们吧,这件事情尽量不要让宴儿知道。”这是他与其他两国之间早就该解决的事情,虽然他们的目标是宴儿,但是他会为她扛下一切。 “另外尽量避开无极殿杀手盟他们,不要让他们查到这些动作,你们先去,过几日朕就过去。” “是。” 凌竹和凌白刚刚退出房门,结果就看到了上书房显然已经站了有一段时间的人,立刻呆了:“皇…皇后…” 完了,皇后什么时候来的,他们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而且小太监居然也不通报,想着就瞪了一眼旁边无奈的小太监,心里想着自家老大才说不想让皇后知道,不知她是否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有什么不想让我知道?”桃月宴脸色有些微冷,她还没想过原来他们也有事情瞒着自己,还要避开无极殿。 身后的紫灵双手抱着刚刚找回的双胞胎,一手一个也不费力,而双胞胎表情一致都撅着小嘴,似乎对自己爹爹这样的举动很是不满。 “皇…皇后,没什么呀,你听错了,呵呵。”凌竹脊背发凉的打着哈哈,面对桃月宴仿佛能看透人心的厉眸,眼神闪躲。 “宴儿。”闻声龙凌从里面走出来,揉了揉眉心,挥手让凌竹凌白退下,而双胞胎看到龙凌之后,纷纷把小脸撇向了一边,赌气的不去看他。 进房后,双胞胎坐在桃月宴的身上,两个人都把小脸埋在她的怀里,对龙凌视而不见,“瑄儿,傲儿。” 他还没来得及去看一下他们,怎知此刻两个小家伙竟然也开始耍起了脾气,不禁唤了一声。 “娘亲,你确定他是我们的爹爹吗?”凌瑄从桃月宴的怀里仰面,说的话让龙凌顿时黑了脸。 桃月宴眨了眨杏眸:“不是你们自己找的爹吗?”当初不还是他们两个独自跑进来认爹的。 凌傲侧目睨了一眼龙凌,点点头:“娘亲,我们好像认错了。” “是吗?”忍着笑,脸色仍旧淡然的桃月宴,与双胞胎狼狈为奸。 “凌瑄,凌傲。”磨牙声想起,龙凌黑着脸瞪着两个小家伙,什么叫认错了,看着凌傲那张与他七分相的脸,爹也能认错吗? “娘亲,这里好冷啊,走呗。”凌瑄拉着桃月宴的衣袖,一副视龙凌为无物的态度,瞬间让某皇帝眯起了鹰眸。 “嗯,是挺冷,走。”抱起双胞胎,作势就要离开上书房,而身后的紫灵则一直默哀似的低着头,肩膀耸动,好像在笑。 看到母子三人要离开,龙凌深深吐息一下,“宴儿。” “什么事?”一反之前对待双胞胎柔和的态度,听到龙凌的话,桃月宴斜睨着,语气冷淡。 “我…”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件事他真的不愿她参与。 “吞吞吐吐的,娘亲,我们去找爹!”凌瑄冷冷的看着龙凌,末了还瞪了一眼。 叹息了一声,龙凌走过去将桃月宴怀里的两个宝贝抱过来,看着两张带着不忿的脸蛋,哄道:“怎么了?谁惹我们的公主生气了。” “某国皇上。”被抱在宽阔的胸膛里面,凌瑄仍旧不去看龙凌,低着头嘟囔。 龙凌摇着头讪笑,继续说道:“是怪爹爹没有去看你们?” 凌傲眨了两下眼睛:“爹爹是谁?” “爹爹错了,这几日太忙,没来及去,原谅爹爹怎么样?”龙凌坐下将双胞胎一边一个放在腿上。 “有那么忙吗?爹爹你都不关心我们的!”凌瑄委屈的撅着小嘴,一直都是娘亲在照顾他们,这爹爹有跟没有都一样了。 “没有的事,不信你们问娘亲。”说着就讨饶的看向桃月宴,显然是希望她帮忙说两句好话。 “娘亲?是吗?”双胞胎异口同声的问着。 “是,他的确不关心你们。” “你们看,娘亲都…”嗯?见桃月宴说话,龙凌顿时好像来了底气一样,只不过话说到一半,感觉不太对劲。 双胞胎更是一同怨念的看着龙凌,潜台词是‘你果然不关心我们!’ 无奈的摇头,看来是瞒不住了,继而说道:“宴儿,不是不想让你知道,而是没有必要。” “说说看!”闻言桃月宴挑高眉头,她带双胞胎来这里,本就是找他,不过让她心里过不去的就是听到他们有事不想让自己知道。 走过去落座在龙凌的身侧,将凌傲抱过来,心疼的摸着他脖颈上淡淡的红痕,同时也等着龙凌的下文。 “哎,其实没什么大不了,有消息说沥粤正在大肆动土,修建陵墓,冥宫派人去调查过,他们正在陵墓里面操练兵马,而月弦最近也有异动,所以恐怕接下来不会太平,我不想让你知道,只是不愿你担心。”龙凌说着就看向了桃月宴,同时却隐瞒下最重要的事情。 “就这些?我都知道!” 龙凌故作惊讶的看着桃月宴,而后了然的点点头,“嗯,就这些。” 见龙凌说的煞有介事,但一向敏锐的桃月宴,还是发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既然她不愿意说,那就自己去调查,继续说道:“看来皇帝每日的确很忙。” “咳咳。”干咳了两声,看着桃月宴完美的侧脸,揶揄的说道:“生气了?”表情足够贱兮兮。 桃月宴一个冷眼斜睨,“你想太多了。”而后抱着怀里的凌傲,漫步走出了上书房,紫灵在身后亦步亦趋。 “主子,你还记得桃月影不?”紫灵突然在旁边开口,桃月宴闻声侧目,桃月影,那个相府中的庶出妹妹。 “怎么了?”紫灵不会无缘无故这样问的,定是有原因,自从离开了沥粤,如今快四年过去了,还真的不清楚曾经的丞相府现在如何了。 “我收到消息,她…她嫁给了沥楚墨,沥粤当年的太后现在也在沥楚墨那里。” “确定?”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勾搭上的,而且她知道当年太后是被送去了皇家寺庙,没想到也在沥楚墨身边。 “嗯,千真万确,主子要小心。”紫灵知道几年前在丞相府的时候,桃月影和主子之间的不融合,如今她和沥楚墨的动作频繁,不得不防。 桃月宴深深的看着紫灵,这些消息就连无极殿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呵呵,门徒众多。”奸笑了一下说完就看着桃月宴继续开口:“主子听说过丐帮吗?” “丐帮?你的?”眯着眼看着一脸窃笑的紫灵,她记得曾经她就想让无情建立一个乞丐王国,名字也顺口说过叫丐帮,只不过后来在沥粤发生太多事情,软红阁也被抄了,就再没提过,没想到紫灵居然记下来了。 “嗯,有人的地方,就有乞丐,而且乞丐之间的传信速度是最快的,主子,我很庆幸我没让你失望。”紫灵收敛了笑容,她能有今天,的确要感谢当初在乞丐中长大的事实,不然她在乞丐中也不会如此如鱼得水。 桃月宴就这么定定的看着紫灵,有感动,也有心疼,她一个弱女子,无权无势,混迹在脏乱的丐帮里面,想来都是因为当年的事吧:“紫灵,谢谢你。” “主子,客气了不是,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永远都是我的主子。” 大牢内,慕容飞云一身落魄的坐在地上,牢房内没有一张桌椅,只有地上干枯的稻草,时而还可以听到别处传来的嘶吼谩骂声。 低垂着头,左臂的衣服了无生气空当的垂在身侧,右手只剩下掌心,五指皆无,甚至可以看到断裂处露出的森森白骨。 他曾是闻名江湖的飞云公子,也是相府最为外人所知的大公子,从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为一个女子,走到今天这副田地。 他只是不甘心,为何第一次喜欢上的人,要对他那么冷漠,一心一意想要的到的人,最终却被她伤的体无完肤。 吱呀一声,牢房的大门缓缓打开,女子抱着孩童,身后跟着侍女,慢慢走近牢房的边缘,看着里面垂头的人,嘴角挂着冷笑。 而凌傲在看到慕容飞云的时候,杏眼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如果不是他,他和妹妹就不会被抓到,如果不是他,妹妹也不会受到那么多的折磨,而他脖子上时而传来的疼痛还提醒着,就是面前的人,造成了这一切。 而慕容飞云闻声抬起头,看到眼前的女子和孩童的时候,闪烁了一下:“你们来了。”嗓音沙哑无比,失去了温润。 “感觉如何!”讽刺的看着慕容飞云,他该庆幸双胞胎没有事,否则他的下场绝不止这些。 嘴角扯了一下,慕容飞云晶亮的看着桃月宴:“还不错。”而后看着凌傲说道:“看来傲儿恢复的不错。” 小脸阴鸷的看着慕容飞云,小手也紧紧的攥着:“你该死。” “呵呵,那能怎么样?你们不是自诩很聪明吗?最后不还是落在我的手里。”似乎对于自己未来的命运毫不在意,面对一个三岁的孩童,慕容飞云仍旧不合适的说着。 倨傲的小脸全是愤怒,却在下一刻一个东西‘嗖’的一声在慕容飞云说话的空当,飞进了他的嘴里。 双眸大睁,想到吐出来却入口即化,而又没有手指能够抠出来,目瞪欲裂的看着凌傲:“你给我吃了什么?” 凌傲嘴角翘起一个弧度,与桃月宴脸上的如出一辙,仰着头稚嫩的嗓音说道:“娘亲,走吧,真是污染视线。” 临走前,桃月宴留下的一句话,让慕容飞云萎靡:“慕容飞云,你该庆幸你有一个好爹爹,不然丞相府三百多条人命,就全部毁在了你的手里!” 成功的看到了慕容飞云痛苦的表情,抱着凌傲和紫灵并肩走出了牢房,事情是他一个人做的,而丞相一职都忠心为国,她相信龙凌不会迁怒他人。 “怎么了?”抱着手里的凌傲,看到他一直紧绷着小脸,拍了拍他的后备安抚道。 凌傲摇摇头,搂着桃月宴的脖子就埋首,想来慕容飞云给他心里的确造成了不少的阴影,甚至性子更加的冷漠,完全没有了小孩子的天真烂漫。 “太子,你给他吃的什么?”紫灵有些纳闷的看着埋头的凌傲,没想到他小小年纪,也有这么厉害的武功,只是太小,还不懂人心险恶,差点就被慕容飞云给害了。 桃月宴也磨蹭着凌傲的小脸,等着他回答。 “是婆婆给我的,他该死,当初打妹妹。” 闻此桃月宴失笑,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被打了才这么生气,没想到是因为凌瑄,这凌傲看似冷漠,整日紧绷着小脸,可对凌瑄那也是无与伦比的爱护,即便与她时而吵闹,可经常让着她。 “都过去了,是娘亲的错,没有保护好你们。”桃月宴抱着小身子,闻着他身上淡淡香甜的味道,嘴角上扬。 “娘亲,是我们不懂事,让娘亲担心了。”虽说事情过去,但仍旧心有余悸的凌傲抬起小脸,大大的杏眸水润润的,抿着唇隐忍。 紫灵瘪着嘴,看着娘俩,嘟囔道:“呜呜呜,太感动了。” 闻言两双一模一样的杏眸同时看着瘪嘴一脸苦相的紫灵,对视一眼后,笑了起来,而后桃月宴开口:“等你有孩子之后,也会这样的。” 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化为不屑,紫灵挥挥手:“那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指望了。”说完就越过桃月宴慢慢向前走去,同时也不禁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摸了一下,这张脸已经被毁了,又会有那个男子会看上这样的她。 看出了紫灵略带落寞的背影,心中一痛,不论她再如何掩饰,曾经那段过往都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放下的,看似没心没肺的紫灵,其实才是最敏感的一个。 翌日 经过两天的修养,在辅以皇宫内的上等良药,双胞胎再次恢复了精神,两个小人儿在皇宫内乐不思蜀,自从回来后也不觉得皇宫无聊了,此时坐在太子宫内,安心的学习着夫子教导的知识,顽皮性子收敛了不少。 而夫子也少了那份带有苛刻的严厉,始终对双胞胎和颜悦色,在他心里一直都认为当日若不是自己跑去找皇上,那太子和公主也就不会跑出宫,又差点出事。 门外的紫灵和范剑一左一右的站在床边,看着里面的凌瑄和凌傲乖巧的样子笑而不语,发生了这件事,皇宫的守卫更加森严,而紫灵也自告奋勇要天天陪着双胞胎,只要主子没有事,双胞胎的一切就落在她身上。 只不过想着就看了一眼身侧的范剑,这个人不知道怎么想的,宫里的人都叫他范大人,可却不见他有什么官职,整日闲逛不说,这次她说要照顾双胞胎,他却突然也要求过来,想不明白。 范剑一瞬不瞬的看着紫灵带着笑靥的脸庞,根本对里面的双胞胎学习的过程视若无睹,仿佛眼里只有面前的人。 “你来看我干嘛?”紫灵秀眉一拧,斜睨着范剑,语气很不好,任谁被这样赤裸裸的看着,不发毛才怪。 “你真好看。”范剑痴痴的看着紫灵,不经大脑就说了一句轻佻的话。 顿时紫灵的脸唰一下子就沉下来,怒目而视,理所当然的就认为对方在挖苦她,自己脸上的两道疤痕曾经深可见骨,即便现在痊愈了也都还带着沟壑,立刻开口:“不要脸!” 要不是看在他与王妃认识的面上,她早就不客气了。转身远离了范剑,走到另一个窗口看着里面,太子和公主真是越看越喜欢,她要是能有这么两个孩子,肯定要给他们捧上天了。 范剑挪着脚步,对紫灵的话丝毫不介意,再次蹭到她身侧,不过这次学聪明了,开始用余光打量,一旦发现对方要回头的时候,立刻撇开眼神,四处张望。 紫灵忍着怒气,压低嗓音对范剑吼道:“你有毛病是不是。” “没有,我身体倍棒,吃嘛嘛香,真的。” “你…”想来古灵精怪的紫灵,在遇到范剑之后,有一种秀才遇到兵的错觉,似乎自己说什么,他都能对答如流,是不是真把她当成什么晴儿了。 “紫姨,你们干嘛呢?”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课堂,凌瑄和凌傲兄妹好的手拉手出来,看到紫灵和范剑大眼瞪小眼,立刻好奇的跑过去,仰头问着。 “没什么,下课了吗?”紫灵蹲下身,看着双胞胎问道。 “嗯。” “那走吧。” 刚想拉起两个人的手,范剑却从中作梗般,拉过凌瑄的手就率先走出去,眼眸转了转:“瑄儿,你看叔叔好看不?”大手抱起凌瑄,都说孩子是最纯真的,一定不会说谎,而且他也对这张面皮很满意的。 凌瑄眨巴着杏眸,与近在咫尺的范剑对看,打量了一圈,说了一席让范剑吐血的话:“你的额头太窄了,不如爹爹的宽阔;你的眼睛太小了,没有神采,不如爹爹的帅气;你的鼻梁太矮了,不如爹爹的高耸;你的嘴太厚了,不如爹爹的好看;你的…” “行了行了行了。”啪的一下拍在自己的脑门上,打断凌瑄的话,他有这么差吗?再说她爹爹那张脸,是一般人能比的上的吗? “不过…”说着杏眸转了转,“不过叔叔总体来说,比看门的侍卫叔叔要好看多了。” 噗,一口老血喷出来,说来说去他只比侍卫强…那紫灵呢…也这么认为? “瑄儿啊,你说紫灵姨怎么样?” 扭着小身子,看了看被落在后面牵着凌傲的紫灵,点点头:“很好的,娘亲说了,紫灵姨就是我们的亲姨。” “这样啊…”点点头,抱着两个小家伙一路走向坤宁宫,他也看出来桃月宴对紫灵的重视和在意,自己对紫灵有想法,不知道她会怎么做。 回到坤宁宫,范剑就心事重重的站在一边不说话,甚至都忘记了坐下,他与桃月宴本就是熟人,自然没有身份地位之说。 “你在想什么?”侧目看着站在椅子边一直不坐下的范剑,桃月宴纳闷的开口。 一脸沉思,盯着地面,对问话仿若未闻。 紫灵走过去,一脚踢在他的小腿肚上,直接让范剑一个踉跄,“啊,咋了。”不明所以的看着紫灵,干嘛踢他,好疼。 “主子问你话呢!” “啊,王妃啥事。” “你们先下去。”挥手让宫女太监都离开,紫灵也顺从的拉着双胞胎出了坤宁宫,剩下的范剑不明所以的等着桃月宴开口。 “怎么了?你有心事?”范剑与她同样来自现代,自然没有丝毫顾及,有什么说什么,桃月宴也从没把他当做外人,许是来自一处的原因,比对别人还要多一分亲切。 范剑坐在桃月宴的身侧,想着要如何告诉他,凝思了片刻,有些结巴的说道:“桃桃,我想问你件事。” 桃月宴扯了一下嘴角:“说吧,是不是关于紫灵的。”从她几日的观察来看,范剑对紫灵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 “啊,你知道了?”显然范剑没想到对方会直接问出口,顿时惊讶了。 “说说你的想法,你以前见过紫灵?”她记得当日紫灵突然出现的时候,范剑口口声声的喊着她‘晴儿’。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前世有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吧。”见桃月宴点头就继续说道:“由于父母的关系,我后来与当时的未婚妻订了婚。后来穿越过来,我以为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她了,没想到看到紫灵的时候,我大吃一惊,她和晴儿一模一样。” 侧目看着范剑,桃月宴不赞同的开口:“你把紫灵当成了晴儿?” 范剑摇头:“刚开始的时候也许是吧,但是最近几天接触来看,她与晴儿一点都不一样,她就是她,就算她脸上有伤,我也不在意的,我喜欢她。” 桃月宴黑白分明的杏眸,一瞬不瞬的看着范剑,似乎想要透过他的眼神看尽他的内心,紫灵是她亏欠过的人,也是曾经为她差点丢了性命的人,她最希望的就是她能够找到一个依靠,在这古代男子为尊的时代,女子即便有再高深的手腕或者是聪明的头脑,也没有太大的用处,不然紫灵也不会离开再次回到乞丐中,来创建自己的价值。 “你确定你不是因为青梅竹马,将感情转移到紫灵身上?如果是这样,我不会同意你们两个在一起的,紫灵在我这里不是奴婢,而是姐妹。” “我知道,绝对不是。” 范剑一本正经毫无玩笑的说着,令桃月宴垂眸想了片刻,微笑的说了一句:“恐怕你会很辛苦,紫灵比我还不解风情…” 范剑下巴落地,就这么定定的看着桃月宴,忘记说话,这么说她是同意了?还以为有多困难,没想到失忆再恢复记忆后的桃月宴,变的比之前更有人情味了。 桃月宴斜睨着范剑,看她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有些纳闷:“看什么呢?” “咳,没什么没什么。” “沥楚夜呢?你有见到他吗?”想到自己这段时间回宫后,似乎都没有看到那个叽叽喳喳的男人,是走了吗? “在凤鸾殿呢。”范剑想也不想就说了一句,然后又突然皱眉:“对啊,他最近好像总是往凤鸾殿跑呢?” 闻言桃月宴猛然间想到自己失忆的时候,似乎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而且还让他去做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顿时眉头紧皱,他不会真的去了吧。 坤宁宫内两人一同离开,一个直奔凤鸾殿,一个走向不远处陪着双胞胎玩耍的紫灵,双手护搓,眼睛抽筋的猛眨。 “紫姨,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凌瑄坐在树干垂吊的秋千上,回身问着紫灵,她感觉紫姨很好看的,而且还有酒窝,就是那两道疤痕破坏了美感。 紫灵摇着秋千,闻言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笑着开口:“不小心被别人伤到了,紫姨是不是很难看。”就算她从小混迹于乞丐中,自从跟着绝色的主子之后,她也对自己的面容有些过分的在意了。 凌傲摇着头,“不难看,很威武。” 威武…她一个女子要威武有什么用,摇头笑了笑,掩住眼底的悲伤,故作轻松。 范剑在远处看着摇秋千的女子,心疼的凝望,她不是晴儿,自己很清楚,她是紫灵,是这古代众多女子中最特别的一个,孤身一人混迹乞丐堆,又将三国内所有的乞丐全部收于麾下,能力惊人。 桃月宴曾经说过,她以前不是这样的,那种没心没肺做出的很多事情,让他听到后忍俊不禁,而现在似乎更加沉稳,虽然笑容仍旧挂在脸上,但是除了她在意的人,对于其他不相干的人都很轻易就能察觉到她眼底的疏离,是因为被自己一直视为姐妹的人背叛才变了的吧。 整理思绪,抬腿轻松的走了过去:“哟,玩呢。”语气虽轻佻,但眼中的深意却直抵紫灵的心口。 又来了,无力的看了看天,他什么时候能不这么阴魂不散的出现,那是不是天就要下红雨了。 “范叔叔。” 双胞胎礼貌的对范剑打招呼,即便已经身为太子和公主,但是没有半分盛气凌人,仍旧是人见人爱的两个伶俐的小家伙。 “我帮你。”绕过秋千,就走到紫灵身侧,与她一同摇晃,同时也再次露出登徒子般的笑容,咧着嘴一眨不眨的盯着那略带残缺的脸蛋。 傻愣愣的就这么看,真是越看越喜欢,怎么和她说呢,这种事情突然开口会不会吓到他,边想着手里边摇晃着秋千,也丝毫没察觉到,秋千上的人早已经手拉手远走,将地方让给两个人。 紫灵头上滑下三条黑线,就这么看着范剑自顾的摇晃着空荡的秋千,扭着脑袋看着自己,扑哧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 而范剑见此更像是吃了蜜一样:“你笑起来真好看。” 紫灵不给面子的打了个哆嗦,这男人说话都这么肉麻的吗?斜睨着范剑,不会真是登徒子吧。 想着瞥了他一眼,匆匆就往前走去,想要追上双胞胎的脚步,而范剑本就在秋千后面,看到她离去,着急的迈步,手里的动作也不放松,一个紧张,直接被秋千给绊住了双腿,整个人向前倒去,来了个倒栽葱。 扑通一声,让快要走远的双胞题和刚刚离去的紫灵一同回身,顿时笑做了一团,狼狈起身后的范剑,满面通红,他怎么感觉自己像个愣头青似的,灰溜溜的摸摸鼻子,向紫灵的方向走过去。 第十五章 步步小心 沥粤京城 城中不显眼的一户民宅内,此刻一名妇人打扮的女子正端着茶杯向大厅走去,娉婷的身影,妖娆的身段,唯一不足的是脸上勾芡的疤痕。 “王爷,喝些茶润润喉吧。”女子将茶杯递给面前鹤发童颜的男子,正是沥楚墨。 谁人也想不到,曾经丞相府的二小姐与本该在封地的沥楚墨竟然会结成夫妇,而且还偷偷潜伏在京城之中。 满意的点点头,结果茶水轻抿了一口:“多谢。” “王爷,都已经是夫妻了,还这么客气。”桃月影娇嗔了一句,走上前开始为沥楚墨揉肩捶背。 沥楚墨眼底厌恶稍纵即逝,掩饰的很好,性子已然从之前天真开朗变为了如今的深沉淡漠。 站在沥楚墨的背后,手中的动作也不停歇,看着那一头白发,带着淡淡的心疼还有无边的孤寂,为什么她已经一心扑在这个男子身上,却始终得不到他的半点眷恋,自己每日都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两个人也成亲有了两年的时间,可是他却从没碰过自己,甚至连手都不曾牵过。 他知道他的心里有恨有委屈,课时夫妻本是一体,她也想为他做些什么。 “王爷,感觉好些了吗?”桃月影没话找话问着。 “嗯。” 察觉到沥楚墨的冷淡,还没等桃月影接着说话,门外就走进两个相携的妇人,被搀扶着的正是曾经沥粤的太后,看着沥楚墨无法掩饰的满眼都是慈爱,继而唤道:“墨儿。” “母后。”沥楚墨大力的起身,走到太后的身边搀扶着她的右手,让她落座。 “母后。” 桃月影也随之跟着唤道,清楚的看到了太后眼中传来的责备,垂眸有些心伤,就连太后都对她失望了,可她又有什么办法。 “墨儿,影儿,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给娘亲生个孙子啊,我们两个都等不及了。”秦棉坐在太后的旁边,看着面前一对璧人,不适时宜的问着。 她也知道墨儿现在一心扑在与沥楚痕的对抗之中,可是看着自己的女儿为了一个男子整日郁郁寡欢,她也心疼着,奈何她也不敢胡须拔毛,沥楚墨可不是当初那个好说话的八皇子了。 “是啊,怎么这么久都没动静,要不要找个大夫看一看。”太后扫了一眼桃月影的肚子,而后看着沥楚墨问了出来。 除了桃月影和沥楚墨,显然太后和秦棉都不清楚两个人有名无实的婚姻,而太后也因此对桃月影愈加的冷淡。 “母后,现在还不是时候。”沥楚墨开口打断了太后的话,他只等着给那个说一套做一套的人一个沉重的打击,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他不会考虑,更何况当初要不是母后坚持,他才不会娶了她。 “是啊,母后,现在局势动荡,皇上那边…”桃月影借坡下驴,本想着符合沥楚墨的话,结果却被太后厉声打断:“妇人之见,局势动荡又能怎样,难道凭借墨儿现在的势力,还不能保护好你吗?” 秦棉也随之颤抖一下,她有些后悔带着月影和月锦来投靠他们了,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说的就是她们吧。 “墨儿,都准备好了吗?”狠狠的瞪了一眼桃月影,太后接着看向了沥楚墨问着。 沥楚墨点头:“差不多了,我定要他后悔。”说着眼底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快要将他燃烧,沥楚痕当初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皇宫 沥楚痕一脸抑郁的坐在上书房内,看着下面的沥楚枫说道:“老六,你确定他不在封地?”三年前回来之后,大肆整顿皇宫,转眼时间,总算稳定却也浪费了不少时间。 而没想到,一直在边关的沥楚枫,回来后刻意在沥楚墨的封地转了一圈,结果就发现了让他惊讶的事情。 “皇兄,是真的,现在封地的人肯定不是老八,而且皇家寺庙那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有人全都不见了,早就成了一个破败的寺庙,侍卫和院中的尼姑全都不知去向。” 啪的一声,猛地拍在了身前的龙案上,怎么会这样,他当初派了不少的大内高手潜伏在皇家寺庙周围,而且庙中的尼姑也都得到她他的圣旨,怎么会全都不见。 封地上的不是老八,那现在老八在哪里?为什么突然感觉心慌乱,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该死,老六你辛苦一下,立刻带兵去封地将那个人带回来,朕到要看看,他究竟躲去了哪里。”沥楚痕狠戾的看着沥楚枫下命令,如果被他抓到,别怪他不顾念兄弟之情,当初放他一命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另外你去查一下,寺庙里面发生了什么?抓住太后,先斩后奏!”双拳紧握,现在顾不得那么多,陵墓内的事情,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 “皇上,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从门外缓缓入内的冰兰,看到沥楚枫刚刚回来,又风尘仆仆的走了出去,知道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拉着冰兰的手,拽到自己的身侧,摇头叹息了一下:“哎,朕的八弟没在封地,找了个人顶替,现在不知所踪。” “很严重吗?”看着沥楚痕一脸愁苦,冰兰顿时抚上他的胸口顺气。 “恐怕是。” 冰兰垂眸思索,片刻抬起头说道:“既然这样,皇上何不下令在城内搜索,当年的事情臣妾也有所耳闻,如果他不在封地,臣妾想不到他除了京城还会去哪里?莫不是因为当年的事情而有所想法?” 闻言沥楚痕定定的看着冰兰,让冰兰有些心惊,难道她说错了:“皇上,怎么这样看着臣妾?” 沥楚痕一把揽过冰兰的腰肢,“就按兰儿说的做。来人,传令下去,在京城搜寻八王爷下落,记住不可打草惊蛇!” “是。”门外的侍卫领命后退下,剩下屋内的两人你侬我侬。 …… 凤鸾殿 接连几日,沥楚夜几乎天天出现在这里,让本就为了自家大哥的事情愁苦的慕容云芸,更是心中烦恼。 她知道他是沥粤的三王爷,也听闻了与皇后的关系匪浅,可是却想不明白为何他天天来这里,让她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真的没想到,瑄儿和傲儿的事情真的是大哥做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就因为喜欢一个人不能得到,就要毁掉吗?她不讨厌皇后,甚至可以说还有一丝喜欢,而是人尽皆知皇上对皇后的心思,而看得出皇后也同样深爱皇上,大哥的做法的确是太过了。 “喂,喂?” 耳边传来呼唤声,将慕容云芸飘飞的思绪拉回,定睛看去,就见眼前一张放大的俊脸,心扑通扑通的跳了两下。 “三王爷,你又来了?”皱眉看着面前的男子,永远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俊脸上挂着邪笑,却不令人反感。 “你不欢迎啊?”沥楚夜像是来到自己家一样,随意落座,痞气的开口。 “岂敢。”嘴上说着岂敢,但是眼底的烦躁却很明显。 沥楚夜坐在旁边,也不说话,就这么自己低头玩转手上的扳指,存在感慢慢降低。 慕容云芸本想着今日去找皇后,没想到还没出门,这人又来了,总不能她出去,将他自己仍在宫殿里吧。 “三王爷还有事吗?”有些着急的看着沥楚夜,大哥明日就要被凌迟处死了,她还想试一试,能求情是最好,若是不能,她害怕爹和娘无法承受。 就是为了这般,所以才在当天出事后就赶紧再次进宫,没想到一直被这个王爷打乱所有的计划。 “没事,你忙你的。”沥楚夜低头轻摇,他如今能做的,就是让他们两个好好培养感情了吧,宴儿恢复记忆了,他知道,可是这么久都不见她来找过自己,呵呵,快忘记他这个人了。 慕容云芸看着突然表现出丝丝落寞的男子,有些想不明白前后片刻的时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三王爷,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有。” 没有你还天天来,慕容云芸心底叹息一声,琢磨了一会,不想和他继续耗时间,正要开口说话,门外就传来高喊:“皇后娘娘驾到。” 闻言两个人的脸色出奇的一致,沥楚夜原本低垂的头,一下子抬起来,定定的看着门口,等待着,而慕容云芸闻声也带着期翼的眼神。 桃月宴与范剑分开后,直接来到了凤鸾殿,一只脚刚刚踏进房间,就看到两个人都目光灼灼火热的看着自己,挑眉打量着两人开口:“打扰到你们了?” “没有。” “是。” 两个人同时开口,一个肯定,一个否定,桃月宴再次挑眉看着沥楚夜,对他脸上那股深沉的怨念莞尔。 而慕容云芸则惊恐的看着沥楚夜,不明白他为何要说‘是’,这会让人误会的,想着立刻开口解释:“姐…娘娘,别误会,三王爷只是在这里小坐。” “嗯,是吗?”桃月宴好笑的看着沥楚夜,她来这里也的确是看他的,毕竟两个人的关系不错,失忆前说的话,她也想给他一个解释。 “皇后娘娘这么忙,竟然也有空来看我们,真是荣幸。”沥楚夜酸溜溜的说完,就看向外面,故意不看一直盯着他的桃月宴。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说完就要出门,却被慕容云芸一把拉住了衣服,顿时让她有些不悦的回头,她不喜欢别人的碰触。 慕容云芸尴尬的放开桃月宴,有些难以启齿,却又不得不说,“娘娘,我大哥他…” 桃月宴抬手打断她的话:“木已成舟,慕容小姐还是别多说了。” “娘娘,难道就不能看在大哥救过你的份上,饶他一次吗?我相信他一定会改正的!” “不想丞相府灭族,你还是别多说的好。”桃月宴不客气的看着慕容云芸,这次只惩罚了慕容飞云,已经是宽容,若不是怕龙凌为难,丞相府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转身离开了凤鸾殿,慕容云芸看着那气势庞大的背影,一时没了注意,皇后怎么和几日前与她谈笑风生的样子变化这么大。 紧接着衣袂飘飞的声音,原本落座在椅子上的沥楚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整个大殿就剩下慕容云芸一脸苦思,不行,她不能就这么放弃,大哥的命就掌握在她的手里了,本是同根深,她怎么能忍心看着自己的大哥走向刑场。 桃月宴独自离开凤鸾殿,身后没有任何下人或者宫女,她本就不习惯被人簇拥的生活,独来独往才是她的本色。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嘴角勾起,仍旧没有止步继续前行。 当后面传来磨牙的声音时候,桃月宴嘴边的笑容愈发加大,似乎她失忆过后,笑容比以前多了不少。 “宴宴,你就没什么想和本王解释的吗?”沥楚夜三两步就与桃月宴并肩前行,看起来气的不清。 桃月宴侧目,“解释什么?怪我打扰你们了?” “你…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气结的沥楚夜,顿时危险的眯起双眸,气人还想怎么气。 “呵呵,沥楚夜,好久不见!”不再与他玩笑,桃月宴站定认真的看着沥楚夜,这是她清醒后与所有人都会说的一句话,的确好久了,三年多呢。 沥楚夜定定的看着面前之人脸上如花的笑靥,“终于记得我是谁了?”有些揶揄。 “本来不想记得,没办法,丢不掉。”看着沥楚夜不怀好意的样子,桃月宴故作无奈的摇头说道。 话音落下,就看到沥楚夜气喘的像是窒息了一样,“宴宴,气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桃月宴忍俊不禁的笑了,抿了一下唇,垂眸看着地上,“对不起。” 如当头棒喝,沥楚夜听闻桃月宴的道歉顿时愣住,嗓音有些沙哑:“你知道我永远不会怪你。” “你也知道,我从来不说对不起。”只不过自从清醒后,她说了好几次,一句对不起,包含了她所有的歉意,分量十足。 沥楚夜收起玩闹的神色,一脸正经的看着桃月宴耳边被风吹乱的发丝,伸出右手抓住几缕就别在了她的耳后:“这么多年,很想你。” 当年月弦一别,没想到差点失去你,如今能够再次站在一起,诉说情长,他已然知足。 明明是动人的一幕,旁边不远处却响起了不和谐的声音,“嘶…娘亲干嘛呢?” 凌瑄和凌傲手牵手,身后跟着紫灵,还有一脸红润的范剑,就这么看着前方两个对立相视的男女,诧异的问着。 凌傲小手摸上了白净的下巴:“有鬼。” “哪呢?”闻言凌瑄害怕的往他身边靠了靠,大白天的哪有鬼? 紫灵也看着前面的沥楚夜和自家主子,深知他们之间的关系,想来主子清醒后还没来得及与三王爷叙旧,不忍打扰就要拉着双胞胎离开。 “太子,公主,走吧,一会用膳过后下午还要回去温习功课。” 双胞胎完全忽视紫灵的话,就这么悄悄的往前面两个人身边走去,嘴里念念有词:“温习事小,娘亲要是被人拐跑了,事就大了。” 紫灵一脸黑线的看着小大人的两个孩子,他们怎么知道的这么多,才多大的孩子,知道什么是拐跑了吗? “三年不见,还好吗?”桃月宴认真的看着沥楚夜,这个男子做的事情,她全部记在心里,无以为报。 “好也不好。”沥楚夜说着带有深意的话。 凌瑄和凌傲在几步之遥蹲下身子,两个小家伙的小手都拄在膝盖上,拖着小下巴:“你说他和爹爹谁好看?” “当然是爹爹。”凌瑄毫不迟疑的回答凌傲,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爹爹的时候,都流口水了。 凌傲也点点头,“你说他和夜叔叔谁好看?” “当然是…嗯,他好看。”凌瑄眨巴着杏眸,相比较一下,还真是他好看呢。 “你说为什么娘亲看着他那么专注?” “为什么?”凌瑄也不明白了,他们都蹲半天了,娘亲都没有发现。 对视一眼,一同站起身,走到桃月宴和沥楚夜的身边,一边站一个,“娘亲抱抱。” “叔叔抱抱。” 凌瑄对着沥楚夜伸出小手臂,凌傲对着桃月宴,稚嫩的嗓音说着,却没见两个大人有多少惊讶。 好笑的看着两个宝贝,他们刚才说的话,一字不落的都听到了,身手捏了捏凌傲的小鼻头,“淘气是不是。” 凌瑄近距离的被沥楚夜抱着,小嘴微张,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美男子,啪嗒一声,口水落在自己搭在沥楚夜肩膀的手背上,顿时让桃月宴和凌傲黑了脸。 为什么之前她们没发现凌瑄竟然这么…这么… 沥楚夜则无奈的摇头,擦了擦凌瑄的嘴角,挑眉问着:“小东西,你饿了?”不然怎么看着他流口水,对于小孩子他还真的没接触过。 “不饿,叔叔你真好看,皮肤真好。”说着小手不规矩的就摸上了沥楚夜毫无瑕疵的脸颊。 “凌瑄,皮痒了?”桃月宴阴测测的声音在凌瑄后背响起,扭身子回头就看到自己娘亲危险的样子,顿时缩了缩脖子,往沥楚夜的身上靠了靠。 “真丢人!”凌傲更是鄙视的看着凌瑄,怎么这么色呢…才多大的她? 上书房内,一直都忙碌的龙凌,大手揉着眉心,略带歉疚,事情太多,他忽略宴儿和双胞胎好几日了,可是没办法,如果现在他不这样做,未来如何给他们母子一个安稳,只能等着一切尘埃落定。 “老大,我们去就行了,你…” 龙凌抬手:“不行,这件事非同儿戏,朕必须亲自过去,否则拖得久了,夜长梦多。” 凌雨皱眉:“但是皇后…她…” “算了,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 “老大,慕容云芸来了。”凌风从外面走进,每个人的脸色都有着沉重,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恐怕就是生死的考验,而老大却固执的瞒着皇后,他们也没办法。 得到首肯,慕容云芸来到上书房后,立刻弯身下跪:“皇上。” “慕容小姐何事?”见此龙凌不悦的看着慕容云芸,她怎么还没出宫? “皇上,云芸祈求皇上能够给大哥一个机会,请皇上看在爹爹的份上,饶他一命,云芸保证今后他绝对不会再做出这样的事情。”流着眼泪,期翼的看着龙凌,皇后那边她已经没有希望,只希望皇上能开恩。 凌风不赞同的看着慕容云芸,没有好脸色:“慕容小姐,你大哥做的事情你比谁都清楚,要不是皇上看在丞相的面上,恐怕你们丞相府早就被抄家了。” 跪着的身体晃了晃,慕容云芸不气馁的又说道:“皇上,云芸知道大哥做的事情天理不容,可是他也只是被蒙蔽了双眼,这一次的教训已经够大了,皇上…求你了…” 洁白的额头毫不迟疑的磕在青石瓷砖上,发出咚咚的响声,而龙凌却不见有多大的波动,紧皱眉头,鹰眸犀利的看着地上的女子:“慕容小姐,与其来这里做无用功,还不如回府陪一陪丞相。下去。” 冷冽的下了逐客令,让慕容云芸带着希望的心碎了一地,毫无办法了是吗? “皇上,如果一定要惩罚,云芸愿意代替大哥。” 龙凌本就不稳定的情绪,在慕容云芸一而再再而三的话语中,更加阴郁了脸颊:“滚出去。” 他没有任何心思在这里与她周旋,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慕容飞云必须要死。 凌风和凌雨对看之后,直接拉着慕容云芸离开了上书房,现在皇上心中本就烦得要死,她还来捣什么乱。 “呜呜呜,为什么,你别拉我,皇上,求你了,皇上。” 敌不过凌风和凌雨的力气,被拉出去的慕容云芸哭的肝肠寸断,她只是想为大哥求情,为什么皇上连这点希望都不给她,甚至跟皇后说的话都是一样的。 “慕容小姐,你就别说了,这件事皇上和皇后已经格外开恩了,你要是再这样,恐怕会害了丞相府的所有人的。”凌风也不忍心看着女子哭泣的样子,不禁开口劝解。 “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泪眼朦胧的看着凌风,哪怕有一点点希望,她都不会放弃的。 凌雨摇头:“慕容小姐,你还是回去吧。” 放开慕容云芸,凌风和凌雨走回到上书房,飞云公子的名号他们都有所耳闻,只是没想过挺好的一个人,百姓的口碑也不错,最后竟然会做这么多事。 “老大,你走了,皇后要是知道肯定会生气的。”凌雷站在龙凌的下首,看着龙凌,皇后的怒气上来,他们可都招架不住。 龙凌自然知道凌雷的意思,想了片刻开口:“去将白年带进宫,别让宴儿发现。” “是。” 都明白自家皇上老大这样做全是为了保护皇后和双胞胎,他们自然没有置喙的余地,天下即将大乱,唯有步步小心。 第十六章 令牌 月弦 皇宫内,漆黑如墨的夜晚,除了四处巡逻的侍卫,再看不到其他人,入夜后各宫娘娘妃子带着自己的下人早早就回了自己的寝宫。 而此时曾经的太子府内,如今被贬为王爷的月流觞正与自己的母后,当今月弦深居简出的皇后坐在饭桌前,似是等着什么人的到来。 “太子驾到!”门外小太监的一声呼唤,让饭桌上的母子二人对看一眼后,深意十足。 “大哥。皇后娘娘。”月流迎一身明黄的蟒袍,来到殿门口的时候,看到里面的月流觞亲切的唤了一句,侧目而去竟然还有皇后也在,不禁闪了一下眼眸。 “过来坐吧。”月流觞面色没有多大的起伏,看到月流迎的时候,放在腿上的手不禁紧了一分。 他实在不愿意相信,一直与自己兄友弟恭的人,竟然会突然爬上了太子之位,而他这个曾经的太子,却狼狈的从高处狠狠跌落。 皇后柳眉微挑,看到月流迎后,故作慈爱的说:“迎儿真是越来越俊朗了。” “皇后过誉了。”似乎没想到皇后会是这么柔和的样子,月流迎多少有些吃惊,在月弦皇宫内,谁人不知道皇后和皇上曾经是比肩傲视三国的,但当年不知因为何事,父皇却突然开始冷落皇后,后宫传言皇后生活不检点,却因为其父亲手握重兵而让父皇有所忌惮,从那以后皇后在宫内就如同虚设,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在皇宫内隐匿了下来。 三个人各怀所思的坐在了饭桌前,旁边伺候皇后的年迈嬷嬷见此立刻为三人真满美酒。 “四弟,好久没有没有坐在一起吃饭了,来皇兄敬你一杯。”月流觞看着满面红光的月流迎,端着酒杯,话落便一饮而尽。 他如今这样风光,除去太子的头衔,想来还有父皇将五十万兵马全部交给他来掌控的喜悦吧。 他不甘心,永远都忘不掉当初父皇不顾一切的将自己的太子头衔撤掉,转身就册立了月流迎,所有人看着他带着嘲讽和蔑视的眼神。 “好。”月流迎没有多想,看到月流觞一饮而尽,自己也立刻跟上,毫不迟疑的喝完就将酒杯倒置示意了一下。 “迎儿,当上太子之后,可还习惯?”此时的皇后,就像是长辈关心晚辈一样,没有皇后凌厉的气势,也没有高高在上的傲娇,似乎所了一份慈祥,让从小失去母妃的月流迎心中暖暖。 “呵呵,说到底都是父皇一意孤行,如果可以我宁愿大哥来当这个台子。”月流迎说的也的确是真心话,当年他奉命私下带兵出征沥粤,回来之后父皇就册立了他,虽说他从来没有觊觎过太子之位,但是说不高兴也是不可能的,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太子之位是从大哥那里得来的,心中还是有不少的歉疚。 皇后向来紧绷的脸颊,此刻也带着微笑,“说什么傻话,你已经是太子了,万不能说这样的话,若是被你父皇听到,少不了要责罚你了。” 月流迎就这么痴痴的看着皇后,不禁心底想起了曾经也是这么温柔嗔怪他的母妃,垂眸浅笑:“流迎谨记皇后教诲。” “这孩子,说什么教诲,再怎么说本宫也是看着你们长大的,都是自家兄弟,谁当太子都一样,将来你若是当了皇帝,你大哥不还是要靠你吗!”任谁也听得出皇后的意思是在为月流觞找个靠山,而月流迎心里更是坚定想法,无论将来他是否能坐上皇帝,大哥永远都是大哥。 却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月流迎,没有看到皇后与月流觞对视一眼后,闪过的复杂。 “四弟,最近朝堂有什么事吗?”月流觞夹着饭菜,状似无意的开口询问。 “怎么了?”月流迎眨了两下眼睛,有些困惑与他的问题,片刻后才想起似乎大哥好久都没有上朝了。 月流觞惨淡一笑:“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久我都没有去朝堂,父皇肯定对我失望透了, 这段时间实在是身体欠佳,本来打算明天去朝堂向父皇请罪的,所以今晚才叫你过来,想了解一下朝事,明天也好能对答如流。”一番话说的毫无漏洞,而究竟如何恐怕就只有当时人知道了。 “大哥别在意,我这最近实在是太忙,都忘记了。其实最近朝堂倒是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沥粤那边似乎有些动静,这不父皇正打算明日上朝的时候,问一下各位大臣的意见。毕竟当年咱们占领了十座城池,沥粤不可能就此罢休,所以父皇也打算尽快寻找对策!”月流迎说着就将目前所以的都告诉了月流觞。 “沥粤能有什么动静?当年沥楚痕自负的撤走了所有边关的守卫,静而一举就让咱们占领了城池,现在就算他们想动手,也要顾及一下龙宴那边。”皇后眼底精光一闪,故意骄傲的说着。 月流迎摇头:“皇后娘娘,没那么简单。我和父皇都的得到消息,沥粤那边现在修建陵墓的动作很是可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而且我们的探子回报,据说他这次想针对的并不是月弦,而是龙宴,听闻…听闻是因为龙宴的皇后。” 闻此月流觞心底的一根弦啪的一下断了,龙宴国的皇后,那不就是她… 皇后不着痕迹的眯了眯眼,看着突然沉默的月流觞,心底对自己唯一的儿子失望透顶,为了一个女人,就将自己弄成这副样子,声音变得微冷:“觞儿,想什么呢!” 被皇后打断了思路,月流觞很快就整理好情绪,皱眉思索了一下看着月流迎说道:“既然是针对龙宴,父皇又何必如此紧张。” “呵呵,大哥忘了吗?当年父皇本想先拿下沥粤,再针对龙宴的,如今得到这样的消息,父皇肯定不会放过的,你想若是我们能够联合沥粤,一同攻打龙宴的话…这样一来,龙宴变成了囊中之物,而想要将那沥楚痕一举拿下,更是轻而易举了。” 闻此月流觞不禁点点头,但想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话,岂不是更好,刚要开口,却突然想到父皇对自己做的事情,立刻噤声,今日的目的,不是为了这些,而是面前的月流迎,不论他是不是有意夺走自己的太子之位,这个人都留不得,不是他不顾念兄弟情义,而是做大事者必须要狠… 杯酒下肚,不一会,不胜酒力的月流迎面色就开始泛红起来,浑身也燥热难耐,向来很少喝酒的他没想到自己今天在大哥和皇后的面前要出洋相,顿时脸色更加红润,打了个酒嗝后说道:“嗝,大哥,我…我醉了,不能喝了不能喝了。” “来,最后一杯。”月流觞面色如常,丝毫没有受到酒水的影响,拿着酒杯再次斟满,递给了月流迎。 无法推辞的月流迎,眼神迷茫的拿着酒杯,刚刚放到嘴边,还没等喝下肚,咚的一声,就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月流觞和皇后对看一眼,身边一直伺候的老嬷嬷见此走到月流迎的身边,伸手在他的身上摸索片刻,拿出一道令牌,“娘娘!”交给皇后。 看到令牌,皇后和月流觞嘴角都翘起了同样的弧度,纷纷蔑视的看了一眼月流迎,说到底还是年岁太轻。 将令牌收好,示意嬷嬷将门打开,对着房门外的侍卫说了一句:“太子醉酒,你们快将太子带回去。” “是。”侍卫自然不会多想,一直在门外听着里面闲聊,他们也只得在门外做好保护的本职工作,此时见到不胜酒力昏睡的月流迎,纷纷上前搀扶,将他带离了宫殿。 “母后?”看着皇后将令牌放在了自己的衣袖里面,月流觞顿时皱眉,她这是什么意思? 此刻皇后的面色已然没有了刚刚的慈祥,冷淡的看着月流觞:“怎么?怕本宫不给你?”这个儿子百转千回的心思,她自然明白。 “不敢。”若不是他这次被削去了太子头衔,母后还不知道要蛰伏多久,而这次借机让月流迎来此用膳,也是母后的意思,他没有置喙的余地。 拿出令牌,端详片刻随手就扔到了月流觞面前,继而说道:“该怎么做还用本宫教你吗?拿着他赶紧出宫,有事去找你外公,他会帮你的。” 拿着令牌紧了紧,颔首之后,在无人发觉的时候,飞身离开了宫殿,自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在月弦皇宫内都不见月流觞的踪迹。 第二日,当醒酒后的月流迎,无意拉扯衣衫的时候,突然发觉少了什么东西,大惊之下在胸膛内摩挲半天,却不见那父皇昨日才赐给他的兵符。 顿时汗如雨下,怎么会不见了,父皇将兵符给他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随身放好,切忌不能让人发现,而且这五十万的兵马,还有很重要的作用。 “皇后驾到。” 正在房内心惊寻找的时候,门外传来高喊,上前一把将房门拉开,就看到皇后一脸雍容的来此,顾不得礼仪,他只记得昨日下朝后一直在自己的太子宫里面,只有晚上的时候去了大哥的宫殿一趟,让他不得不怀疑了。 上前拉住皇后的手,开口就问:“皇后娘娘,我的…我的…” 他要怎么说,父皇将兵符给他的时候,说过不能让外人知道兵符的样子,而且即便大家知道他手握重兵,若是没有兵符同样不能调派。 “是不是找不见这个了?”皇后笑着说道,同时手中拿着一个令牌就展现在月流迎的面前。 见此月流迎一把抓过令牌,摩挲了两下,心底的大石算是落了地,接着有些怀疑的看着皇后“皇后娘娘,这…怎么会在你那?” “你呀,真是不小心,昨夜喝醉了,被人搀扶回来,结果却将这个掉落在椅子下,看来很重要吧!”故作不明的将令牌说成了很重要的东西,月流迎也脸色发红,喃喃的说着:“原来是这样…还好还好。” “以后被这么不小心,贴身之物若是丢了,多可惜。”皇后慈善的看着月流迎,仿佛真的不只那令牌的作用一般。 “皇后您坐!”月流迎搀扶着皇后落座,忽然感觉皇后并不是其他人所说的那么不堪,将令牌再次放回胸襟内,也没有多加仔细的查看。 “大哥呢?怎么不见他来?”由于担心兵符的事情,也没有多加在意,此刻物归原主后,才看向皇后的身后,发现不见月流觞的踪影,才问了一句。 闻言皇后面色突然悲戚,眸中星光点点:“哎,这孩子…他身体一直都不好,本来当年被刺杀之后,身体没有复原就一直忙于朝政,后来被撤下头衔又倍受打击。昨夜本想和你叙旧,多喝了两杯,结果今日清晨居然病发严重,宫内的太医都无法治愈,只好命人带他出宫,去寻找神医,希望还能有救。” “啊?怎么会这么突然?”没想到只是一夜,几杯酒而已,竟然会病发严重? “哎,他命该如此,这不今晨发现了这个,猜想可能是你的东西,本想拖着身子给你送来,但是病不等人,本宫只好亲自来,他也好放心,此刻应该已经出宫了,只希望这被传的神乎其神的神医能够救他了。” “这…我去找父皇。”想着月流迎就要出门,说不定让父皇帮忙,会更好一点。 皇后却一把拉住月流迎:“不必了,已经送出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父皇对他…都是本宫当年的错,苦了觞儿了。” 见此月流迎也顿住了脚步,看着一个国母为了自己的孩子如此柔肠心碎的样子,也不禁难受,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的大哥,走之前竟然没有见他一面。 “好了,本宫就不打扰你了,看得出来那牌子很重要,以后千万要放好,不要让别人见到。”皇后看似嘱咐着,月流迎感动的同时却没有发现她眼底闪烁的精光。 “皇后娘娘…” 见皇后要出门,月流迎似乎鼓起勇气般唤了一声。 “何事?”回身看着月流迎欲言又止的样子,皇后也有片刻疑惑,难道他发现了? “皇后娘娘,我…我自小没有母妃,我…我可不可以和大哥一样,叫你母后?”许是被皇后的举动所感染,特别是见他为了大哥的事情心痛的样子,自己也突然想要尝一尝失去多年的母爱。 “呵呵,说什么傻话,你们都是本宫的孩子。” “母后。”感动的无以复加,看着皇后即便上了年纪仍旧带着绝色的面孔,眼底氤氲的唤了一声。 “乖,去上朝吧。记得将你大哥的事情告诉你父皇,也让他放心。”转身离去的皇后,翘起一边的嘴角,从他口中说出的话,要比她说的还奏效,这样一来,她相信月亭那只老狐狸也不会多想的。 第十七章 你是谁? 沥粤 皇宫内,一直一来除了良妃冰兰备受宠爱,似乎皇帝沥楚痕将整个后宫都弃如敝屣。此刻未央宫内,皇后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欣喜,看着面前的淑妃紫衣,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恭喜姐姐,终于再次喜得麟儿。” 没错,那日皇后利用床第香囊,与沥楚痕再次共赴云雨后,月事迟迟不来,刚刚得到了太医的确诊,她怀孕了。 得知这个消息,怎么能不高兴,而她自然也要谢谢紫衣,当日帮她喝了那碗汤药,摸了摸肚子,三年了,她终于如愿以偿。 而紫衣旁边坐着丽妃,脸色愁苦不见笑容,静静的垂眸:“恭喜姐姐。” 她还能说什么,这三年来,她们所有人只能眼睁睁看着皇上宠爱那个宫外带回来的女子,甚至连她们看都不看一眼,她已经有多久没得到皇上的宠幸了。 而惠妃自从三年前回来后,整日将自己关在宫殿内,大有自生自灭的感觉。 曾经皇后的侍女青荷因为临时投靠了月想容,在皇上回宫后,将月想容送去了充当军妓,青荷也被皇后杖毙。 “多谢各位妹妹,本宫要去上书房一趟,妹妹们自便。”再次怀孕,还有什么比这更让她高兴的,她就是要拿这个孩子,赌一次。 上书房内,似乎亘古不变的充斥着温馨相对的两个人,良妃冰兰与沥楚痕像是连体婴,不论走到哪里,都腻在一起。 唯一可惜的是,入宫已有几年的冰兰,肚子一点起色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甚至连太医也说她身体健康,但就是无法有孕。 “皇上,歇一会吧。”冰兰看着面前自己亲自选择的男子,一直认为自己当年的选择绝对没有错,而今也证明了一切,若是她还在珍珠岛内伺候那个病秧子,恐怕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幸福。 沥楚痕放下手中的毛笔,揉了揉眉心,接过冰兰递过来的茶轻抿了一口:“嗯。”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宣。” 大手一挥,仿佛对宫内除去冰兰的所有女子,都一视同仁,没有表情,也不需要表情。 皇后双手放在身前,莲步轻移,仪态万千的作揖:“臣妾见过皇上。” “皇后娘娘吉祥。”分明与沥楚痕同坐在龙椅上的冰兰,见到皇后,却不得不起身相迎, 这就是地位之差。 “皇后有事吗?”沥楚痕的话冷淡的可以。 看了一眼不打算离开的冰兰,皇后垂眸:“臣妾有件事想单独告诉皇上。” 冰兰见此有些委屈的看了一眼沥楚痕,见他没有说话,就起身打算离开,却被沥楚痕拉住着柔荑:“皇后直说吧,这里没外人。” “皇上,臣妾…臣妾…有了。”满心欢喜的看着前面的男子,只等着看他如同当年一样的表情。 “有了?”闻言沥楚痕厉眸猛地扫向了皇后,仿佛一盆冷水,将皇后从头到脚淋个透彻,为什么和她想的不一样。 “是…皇上不高兴吗?”有些探究,还有试探,为什么与上次的反应截然不同。 沥楚痕将手中的茶碗大力的放在了龙案上,就这么盯着下首的皇后不言不语,而冰兰低垂的眼底也阴狠浮现,没想到她竟然有了,还在她之前,难道她做的那些都没用了吗? “朕不记得什么时候宠幸过皇后?”明显的怀疑,让皇后心凉了。 拧眉看着沥楚痕,一字一句:“皇上,难道你忘了半月前,臣妾病了,皇上去未央宫内…”她绝对不相信他会不记得。 似乎想起了什么,沥楚痕的脸色更加难看:“朕记得有赐给你汤药,你没喝?”当时派去监督的小太监,分明说她已经喝下了汤药,又怎么会再次有孕,侧目看了一眼旁边的冰兰,发觉她双手在身前搅动,顿时心疼的揽过她。 “这…皇上,臣妾…臣妾喝了,只是可能那药物没来及发挥药效,皇上放心,臣妾这一次一定将皇儿保护好。”没想到他不但没有任何高兴的神色,竟然还会查问汤药的事情,皇后双手松了紧,紧了松。 “嗯,让人好生伺候吧,朕还有事,你先下去吧。”似乎有些苦恼,完全没有给皇后多说的机会,直接让人赶出了上书房。 皇后刚刚离去,冰兰立刻双眸垂泪,似乎伤心欲绝。 “兰儿,别哭了。” “皇上…是兰儿没用,一直都不能为你生一子半女的,如今皇后有孕,你该多去陪陪她。”双手搅动,肩膀松动,没人知道她心底有多么愤恨,她明明偷偷给皇后吃了不可能再次怀孕的药,为什么她还会有孕,那自己怎么办?皇宫内除去妃嫔争宠,剩下的就是子嗣的沿袭,她的肚子却到如今都没有动静。 沥楚痕揽着冰兰,显然对皇后有孕的事情也十分不愿:“别说傻话,就算你不能生育,也无人可以替代你在朕心中的位置,没关系,若是你想要孩子,等皇后的孩子生出来,朕过继给你。” 冰兰摇头:“兰儿不要。若是不能亲自给皇上生育,兰儿谁也不要。” 顿时上书房内两个人心思都有些烦躁,冰兰苦思冥想如何再次将皇后的孩子打掉,而沥楚痕则愤怒与小太监的不实禀报,想着就立刻命人将那小太监处决,敢欺上瞒下,真是该死。 离开上书房的皇后,没有来时的那份喜悦,却满面怒容,沥楚痕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为什么到最后你却独宠一个女人,甚至连我怀了孩子你都是这样的对待。 是在等着你的兰儿给你生育?想着嘴角狠毒的一撇,真是可笑,你的兰儿这辈子都别想能有孕了,当年一个初来乍到的村妇,就敢和她在皇宫内生存许久的皇后争斗,凭借她的手段还有人脉,想害他轻而易举。 特别是想到自己的孩子当年因为冰兰的故意而滑胎,更是怒火中烧,以为她不知道冰兰暗中做了什么?以为找了一个太医,就想给自己下药,太简单了。 她能够在宫内屹立不倒,自然有她的能耐,太医院的太医有多少都收过她的打赏,想让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冰兰吃下不孕的药物,简直轻而易举。 冰兰,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你的… …… 恢复记忆之后的桃月宴,似乎在皇宫内开始当起了米虫,没有太多的事情,只在宫内与双胞胎安心的生活着,只不过最近龙凌似乎很少露面,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坤宁宫内他也有好几日没来,自己面对他的时候,还是有些心跳加速的,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当初失忆时候做的那些荒唐事,连她一向冷静的心情在想到当日那种行为后,都忍不住脸红。 来到上书房,想看一看分别了几日的龙凌,她已经恢复了记忆,为什么感觉他似乎对自己愈发的冷淡了,这个认知让她心底有些微微的疼痛,前世今生一路走过来,经历了这么多,她已然早就在清醒的那一刻,明白了到底喜欢的是谁,爱的是谁。 夜离是她的心伤,是前世一起生死与共的伙伴,一直忘不掉只是因为他死前的那番话太过让自己震撼,加之见到月流觞的时候,她以为夜离也来了,自此奋不顾身。 希望而后失望,再到珍珠岛内看到夜离画的手枪时候,她不顾一切的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夜离,夜离这个名字就像是一根刺深深的钉在她的心里,触不得,摸不得。 失忆后,三年的山谷生活,那时候的自己就是一张白纸的人,任人绘画,可是即便如此,她依旧没能与夜离谱写出除了朋友外的任何感情,因为心底和脑海中一直呼唤她的声音,时刻提醒,有个人在等着她。 明白了自己的心,也分清楚对夜离的感觉,此时来到上书房,是觉得有必要与他解释一番的,虽然他从来都不多问,所有的事情只要是自己决定的,他似乎都无条件支持,甚至在她回来后,他只是拥着她呢喃着‘你终于回来了’,从来不曾开口问过,当年发生了什么,她又做了什么? 这样一个对自己毫无保留的男子,她想不爱都难。 脸上带着淡笑,既然是来见他,自己又何必冷冰冰的,爱便是爱了,冰冷再不会让他见到。 上书房门口,站着的是凌电,不见其他风雨雷三人,也不见凌竹和凌白,这几个人从来都是不离龙凌身边的,想来是被他派出去做事了。 “皇后娘娘。”见到桃月宴的时候,凌电眼底有一丝慌张,自然没逃过向来警觉的桃月宴。 “他在吗?” “在,皇上在休息,皇后娘娘不如稍后再来?”对于凌电这样的语气,桃月宴显然有些吃惊,这些人从来没有阻止过自己来见龙凌,更何况他们两人的关系,他们都了如指掌,此刻这样说又是为何。 “不必。”忍不住就开始胡思乱想的桃月宴,挥开凌电阻拦的手臂,打开一直都紧闭的房门,继而入内。 房间内只有龙凌一个人坐在龙案边,还是那张熟悉的天神下凡的俊颜,同样是威武穿着龙袍的高大体型,可就是在见到他的一瞬间,突然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摇头将这感觉驱散,边走边说:“很忙吗?不是在休息吗?”说完的话让桃月宴自己都诧异,那股浓浓的酸味,自己都闻到了,看来不论是多么强势或者内敛的女人,在面对心爱的男子时候,都会变得不像自己。 “没什么,的确很忙。”龙凌头不抬眼不睁的就这么看着手里的奏折,甚至连看都没有看桃月宴一眼,这个认知让桃月宴眯起了眼睛,心底也有些五味杂陈。 若是平时的桃月宴,听到龙凌这样的话,这么冷淡的神色,早就转身拂袖而去,可今日似乎所有人都猜错了,桃月宴非但没有离去,反而更加走进了龙凌,这让龙案边的人,放在身下的腿,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抖动个不停,但面色却如常。 走上前,站在龙凌一步之遥的地方,就这么盯着毫无瑕疵的俊脸,移不开视线:“你在生气?” 打量着与平日没有太大差别的龙凌,隐藏心中的疑惑,看着他的侧脸开口。 终于那鹰眸还是忍不住转了过来,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再次回到奏折上:“别多想了,真的有些忙。” 不对劲,凭借桃月宴对龙凌的了解,这种话穷其一生他都不会对自己说出口,她相信他,信到如此地步。 上前一把将他的奏折从手里抽出来,淡淡的看了一眼,“你什么时候学会倒着看奏折了。”奏折都拿反了,他还敢说自己很忙? 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这一点毋庸置疑了。 “咳,一直都会。”说着龙凌就再次拿起桌案上的奏折,仍旧是倒着看,甚至还装模作样的在上面勾画。 “你在发抖?”观察入微的桃月宴,突然看到龙案上垂着的黄色桌布,抖个不停,继而看下去,就发现某人的腿像是中风一样,抽动不已。 “哪…唔…”坐着的龙凌,刚刚说出一个字,就再也无法发生,因为自己的脖子正被对方掐在手里,而那双杏眸里面全是阴鸷。 “你是谁?”仿如地狱幽冥的声音,阴森恐怖的在龙凌耳边响起,让那双更加抖动,像是抽了筋一样。 一切的一切,从她进房的一霎那,她就感觉面前的人很陌生,那是一种与心爱之人完全心意相通的感觉,即便是闭着眼,她也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可是面前的这个人,在于她说了这么半天,除了陌生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之外,再无其他。 再看对方那抽风抖动的腿,还倒看奏折的动作,她可以肯定,这个人不是龙凌。 “阿巴…阿巴…”他也想说话,那手的力量太大了,除了阿巴…阿巴的张口呜咽,说不出别的了。 而门外的凌电听到这里,也任命的低着头走进来,完了被发现了。 “说…”桃月宴银牙紧咬,龙凌不见了这个事实,让她顿时疯狂,为什么坐在这里的不是他,他…去了哪里? 手上的力道稍微放松,被捏着脖子的人立刻开口:“皇后…是我…” ------题外话------ 五一小长假,某玉出去得瑟两天,明日万更~ 第十八章 天下大乱 第十八章 “皇后,是我…” 原本盯着龙凌的面孔的男子,在双腿抖动和桃月宴的逼视下,不得已开口,声音也不再是龙凌。 桃月宴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人,眼看着他从自己的脸上撕下一张面皮,顿时让她的眼神更加冷冽,这样的面皮她只从一个人那里见过,白年… “凌黑?”当露出真容的男子,一脸尴尬的站起身,晃悠的两步,站在桃月宴面前,也让她不假思索就认出了他,当初在珍珠岛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凌黑,相对于凌白几人,他似乎出现的次数很少。 凌黑颔首:“皇后,正是属下。” 所有人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桃月宴竟然在初次与易容成龙凌的凌黑几句闲聊,就发现了他是假的,这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本想着凭借凌黑的几可乱真的口技,在加上白年精湛的易容术,至少能够拖几日才能被皇后发现。 “他在哪?”看着凌黑一脸抑郁的样子,桃月宴根本别无他想,只想尽快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龙凌竟然出了宫,而凌黑代替他坐在皇位上。 凌电走上前,已然知道瞒不住,只好开口:“皇后,这是老大让属下交给你的信。”许是知道凌黑亦或是凌电无法瞒住太久,所以龙凌临走前,曾经嘱咐,若是被桃月宴发现后,将这封信交给她。 故作冷静的将信接过来,却没人知道桃月宴此刻内心如同火烧,为什么他突然离开,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是她忽略了他,还是他想躲着她。 凌电和凌黑像是两个犯人一样,纷纷站在桃月宴的身后,低头的时候,探头探脑也想看看老大到底交代了什么,他们自然是没有胆量看那信件,只不过看着皇后面色越来越冷凝,心中不好的预感直线上升。 他们被留下来,就是为了拖住皇后,只是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桃月宴嗓音有些喑哑,转头看着凌黑和凌电,信上根本什么都没有说,只说了一句‘静待安好’,这让她如何能够放心。 凌电和凌黑的眼神闪躲,深知此次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老大连夜离开,都没有告诉皇后,他们更是没胆子说出来。 “皇…皇后,其实…其实没什么事情,就是冥宫那边需要老大去处理一些事情,很快就会回来了,您还是在皇宫里面安心等着就好。”凌电吞吞吐吐的说完,自己额头上也滴下了汗水。 “仅此而已?”挑眉看着凌电,不想为难他们。 “是,就是这样。” 桃月宴点点头,既然他们不说,她会自己去查,看着凌黑说了一句:“继续吧。” 既然龙凌安排了他来顶替,那么定是有原因的,她也不想因此而耽误他的事情,只不过接下来要怎么做,就是她的事了。 离开上书房,直奔宫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担心龙凌的关系,此刻的桃月宴想来冷静的心湖,泛起了圈圈的涟漪,不为别的,而是担心和紧张。 这件事若是不搞清楚,她绝对不会罢手。 醉仙楼里面的人已然走了不少,当初为了桃月宴而来的无极殿之人,此时也有不少都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 “说吧,怎么回事?”瞪着面前的白年,桃月宴冰冷的看着对方,凌黑面上的易容之术,除了白年,她再无他想。 白年眼神游移,打着哈哈的说道:“呃,呵呵,公子,说啥?” “说!”仿佛从齿缝中挤出来的字,让白年哆嗦一下后顿时极速开口:“是皇上让我进宫给凌黑易容的,让我不要告诉你。千真万确,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其他的?”桃月宴挑眉看着白年,她还没问,他就不打自招的说还有其他的? 白年的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没有!” “确定?”身上的气势慢慢放出来,原本紧闭门窗的房间,此刻像是刮起了阵阵的阴风,白年缩了缩脖子:“我真的不知道皇上去了沥粤…” 得,他这么一说,任谁都明白了。 江子天安山等人,看着公子和白年之间的对话,显然云里雾里,这是说什么呢?皇上出了宫?他们怎么不知道,却不说别的,就凭借现在无极殿强大的情报网,再加上紫灵的丐帮辅佐,不论是任何人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都会知道,所以对于皇上去了沥粤的事情,显然不明所以。 “沥粤…”桃月宴眯着眼,嘴里喃喃的念着,他去了沥粤?是有什么事情非要他离开皇宫,亲力亲为。 “小白,快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到底怎么回事?!”江子天推了推白年,显然公子亲自出来,并且是如此确定的语气,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白年猛地叹息一下:“哎呀,公子,我真的就知道这么多,本来是前天皇上突然叫我进宫的,让我帮凌黑易容,我没多想,所以三两下弄完之后,就想着出宫,本来我以为你是知道的。结果东西落在了上书房,再回去拿的时候,就在门口听到这些了,是皇上不让我告诉你的。” 他也很是无辜,本来不该多问,就不问,谁知道易容之后,有一瓶药水落在了上书房,再回去的时候,没等进屋就听到了里面的谈话,结果就被发现了,不得已皇上才对他威逼利诱,让他不要告诉公子的。 “到底我是你的主子,还是他是你的主子。”这么大的事情,没想到她无极殿的人知道,竟然也帮着龙凌瞒她。 “你们…你是!”本想说都是主子,结果看到桃月宴眯起的眼神,白年立刻改口。 “江子天,查,沥粤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他们的路线,事无巨细,我全部要知道。”狠狠的瞪了一眼白年,桃月宴转头看着江子天吩咐。 “是。” 而此时,皇宫内更是上演了一出闹剧。 “爹爹,你干嘛呢?”凌瑄和凌傲两个小家伙,探头探脑的在上书房门口,看着里面正襟危坐的皇帝爹爹,开口问着。 凌黑一脸黑线,想来严谨肃穆的他,先是被皇后发觉到他的伪装,此刻双胞胎又来此,让他欲哭无泪,皇帝真的不好当。 “咳咳,没什么。”精湛的口技,让他模仿龙凌的声音没有一丝破绽,只不过从来没接触过小孩子的他,有些紧张,更不了解曾经老大是如何与他们相处的,只能以静制动。 双胞胎对看一眼,迈过高高的门槛,瞬间一左一右的坐在了‘龙凌’的身边,立刻让凌黑的身子瞬间紧绷。 两个奶香奶香的小身子靠着凌黑,神色一致的用黑黑圆圆的杏眸看着他,“爹爹?”为什么他们感觉今天爹爹不太对劲呢? “怎么了?今天不用上课的吗?”凌黑故作深沉的看着双胞胎,却不知他这举动,更加惹人怀疑。 “哦,夫子说放我们半天假的。爹爹,娘亲呢?”下学后就一直找不到自己的娘亲,所以双胞胎直接来到上书房,结果没想到似乎爹爹过于冷淡了呢? 想着两个小家伙就一左一右的往凌黑的怀里钻去,却坐在他腿上的时候,纷纷皱眉,感觉很不对? 别看他们年纪小,但是对人对事也都有很深的了解,特别是对于经常腻在龙凌怀里的双胞胎,更是敏感的紧。 被双胞胎一左一右坐在腿上,凌黑身子紧绷的就像是发条,一动不动,双手更是支撑在桌子上,不敢乱动,任凭双胞胎在怀里胡作非为。 “爹爹,娘亲说晚上一块用膳,你记得不?”凌瑄眨巴着眼睛,看着凌黑说道。 “呃,记得记得。”赶鸭子上架一般,凌黑赶忙点头。 “那你别忘了…”凌傲冷淡的小脸,看着凌黑带着深意的说了一句后,就拉着凌瑄的小手离开了上书房。 回到皇宫,没有意外的看见双胞胎正在坤宁宫内等着她,将两个小家伙抱在怀里,思索着要如何告诉他们自己的决定。 “娘亲,你在想什么?”凌瑄闻着自己娘亲身上香味,不解的看着她。 “嗯…瑄儿,傲儿,娘亲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去哪里?”凌傲皱眉。 桃月宴轻轻抿唇,想着如何告诉他们,如今这皇宫里面,有凌黑坐镇,一时间还算是安全,两个小家伙自己不可能带走的,毕竟要面对的是战场的厮杀。 “去找爹爹是吗?”凌傲看着桃月宴,直接说出了一句。 嘴角轻扯,桃月宴摇头叹息,她怎么会忘记,这两个小家伙聪明的吓人,想来也知道了宫内的皇帝是假的,点点头说道:“对。” “会不会有危险?”凌瑄紧张的看着娘亲,她感觉娘亲的面色有些凝重。 “不会,娘亲会把你们的爹爹安全带回来的。” “我要去。”凌傲向来倨傲的小脸,不容置疑的开口。 “我也去。”凌瑄紧随其后。 想也不想,桃月宴一口回绝:“不行,你们就在这里,哪也不能去。” “可是…” “听话,这不是儿戏,在宫内老老实实的呆着,娘亲和爹爹很快就会回来。”诱哄的看着双胞胎,这一次他们必须留在皇宫里面。 翌日 安排了宫内所有的一切,天色还没亮,桃月宴带着紫灵两个人,离开了皇宫,而范剑则被安排在皇宫内,守着双胞胎。 …… 龙宴国与沥粤国交界处,边陲小镇里面的一户府邸内,只见风雨雷电四人,以及凌竹和凌白正围着圆桌探讨,而圆桌上面放着的是一张羊皮地形图。 “这里就是沥粤目前刚刚修葺好的陵墓。如果想要攻其不备,属下认为最好在这里进行突破。”凌竹在羊皮上指指点点,不时勾画着,同时看着凌电说道。 “他们有多少人马?”突然开口的凌电,嗓音出奇的熟悉,竟是龙凌,只是顶着的却是凌电的面容。 “不会少于五十万。”凌风说道。 “月弦那边呢?” “目前还没有动静,不过月流觞行踪成谜,而且月亭似乎也是动作频繁。” “好,明日准备,出兵。” “是。” 所有人退下后,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凌电一个人,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脸颊,嘴角扯出一个苦笑,若不是为了瞒住宴儿,他也不用盯着别人的脸颊做事。 沥粤操练兵马的事情,自以为隐瞒的很好,却不知道他早就得到了风声,而且他也得知他想要对付的人,就是宴儿,不得已准备了许久,他才决定亲自带兵南下,将沥楚痕的阴谋扼杀。 如今三分天下,三国帝王谁都知道,大战在即,经过三国大会之后,每一国都在紧张的备战,都想率先吞并其他两国,或者与其中一国联手。 他不会忘记,曾经月亭在珍珠岛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一年后,向他抛出了橄榄枝,想要与他合作一同拿下沥粤。 但是他拒绝,原因无他,那时候他一心寻找宴儿,而且当时龙宴国内忧外患,先攘外必先安内,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 待龙宴国一切趋于平稳,他更是不屑于其他两国任何之一合作,他本就没有多大的野心,可触及到他的底线,他也不介意做战争发起的第一人。 而宴儿和双胞胎,就是如今他的底线。沥楚痕与宴儿之间的纠葛,的确该有一个结果,这笔账,他会和他慢慢算。 相对月弦来说,他也同样不会给他机会反扑,既然他已经决定将这天下打乱,自然是做了足够充分的准备。 沥粤 “你确定是月弦的兵马?”沥楚痕看着下面的沥楚枫,似乎事情越来越多了,沥楚墨和太后的行踪还没找到,如今又发现两国交界处竟然有了月弦的兵马驻扎。 “的确,他们身穿都是月弦的服饰,而且战旗也是月字。只不过这一次他们似乎想走迂回战术,特意从龙宴与我国的交界而来。”沥楚枫面色凝重,没想到时隔三年,月弦竟然再次不死心的想要攻打沥粤,那这次就让他们看看,到底是谁厉害。 那陵墓内的兵马已然操练了有一段时间了,新仇旧恨该一起来算算了。 “哼,月亭这个狗贼。”似乎是想到了当初自己所受到的各种侮辱,顿时让沥楚痕双拳紧握,双目泛红。 “皇兄,要不要迎战?”这一次他们沥粤绝对不会像上次那样被动。 “必然,将陵墓被所有操练的士兵全部带出。另外让边界的驻扎进队,进攻月弦,月亭,朕一定不会放过你。”沥楚痕也没想到,自己刚刚做好了准备,月弦竟然在此刻就开始出兵,那他也不会再畏首畏尾。 “是。” 而此刻的沥楚痕并没有想到,驻扎在边界的身着月弦兵服,真是打着月弦旗号的,并不是真正的月弦士兵,也因为自负而没有多加查探就一举进攻。 三分天下,即将大乱… ------题外话------ 抱歉,某玉失言了,今天无法万更了,头疼的厉害,宝贝们先看着吧。明天争取万更~! 第十九章 疯癫老道士(2W) 震天响的马蹄声,士气大振的吼叫声,响彻整个沥粤国土,在沥楚痕还没来得及出兵之际,那打着月弦旗号,穿着月弦军服的百万战士,已然开始向沥粤进发。 任谁也没想到,在没有任何征兆的前提下,突然之间仿佛从地底钻出来一样,凭空出现了百万大军,黑压压的一片,见首不见尾。 所到之处,除非有人恶意阻拦,却并未发生任何烧杀抢掠的事情,可见的确是训练有素。 为首的四个人带领,一路南下,直奔着沥粤的京城而去。 另一边得知消息的沥楚痕,始终坐镇皇宫,派出了常胜将军沥楚枫,带着操练已久的士兵,前去抵抗。另一对大军也适时的往月弦进发。 而原本休养生息的月弦,在突然面临大军压境的时候,着实乱了阵脚。 “怎么会这样?为何沥粤会突然进攻?啊,你们是怎么做事的?”月亭龙颜大怒,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都有些胆颤的百官,忍不住拍案而起。 “皇上,听闻沥粤那边说是因为我军率先攻击的,请问皇上可有出兵?”这正是所有人纳闷的地方,若是皇上并没有出兵的话,沥粤又怎么会如此说。 “放屁,朕何时出兵过,秦大人,朕命你为月弦大将军,即可率兵出征沥粤。”月亭布满褶皱的脸上,全部是愤怒。而被点名的秦大人,正是当初在三国大会上,刚正不阿的判官。 “老臣领旨。” “迎儿,你随朕来。”大力的甩开衣袖,带着月流迎下朝回到上书房,两个人许久不曾出来。 “父皇,儿臣觉得这件事很蹊跷。” “说说看。”坐在上书房内,脸色仍旧不太好看的月亭看着自己一手提拔的儿子,面色稍微有些好转。 月流迎皱眉想了片刻,随即开口:“按说我们并未发兵,但是沥粤却以此借口来攻打我们,儿臣怀疑有人从中作梗,故意让沥粤与我们刀剑相向,或许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月亭自然也明白其中道理,只是时间仓促,根本容不得他再去细细查探,继而说道:“暂且不管,你立刻带着朕给你的兵符,带领大军迎战,这一次朕定要他沥粤有去无回。” “儿臣遵旨。” 眼看着月流迎要退下去,月亭还是担忧的说了一句:“迎儿,小心。” “父皇放心,儿臣定不辱命。” 微微叹息了一下,这个儿子从小就懂事的让人心疼,特别是他的那张脸,像极了自己深爱的那个女子,当年为了保护他,不惜册立月流觞引开别人的目光,甚至刻意宠爱月流亭来扰乱视听,只为了能够保护自己最疼爱的人。 即便他是皇帝,但是对皇位虎视眈眈的人,大有人在,月流觞自打坐上太子之位,暗杀明杀向来不断,可他只能顾此失彼,谁让他是那个女人生的孩子,就算自己想疼爱都疼爱不起来。 而亭儿的母妃正是如今的夏贵妃,为了稳住她,不得已才假装宠爱亭儿这么多年,当他突然册立了迎儿为太子的时候,夏贵妃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也成功将她自己逼到了冷宫里面。 如今大势所趋,迎儿必定是未来的月弦皇帝,他从来不做他想。 …… 此时龙凌带军直捣黄龙,奔着沥粤的京城一路南下,本以为自己隐藏的够完美,凌黑和凌电也有足够的时间拖延,却不知道此刻他的一切行踪,早已经被一个人掌握。 一辆马车日夜不停的在路上嘶鸣奔波,马车内的人一脸冷静,丝毫不受颠簸的马车而影响,看似气定神闲的坐着,只不过所有的情绪全部被低垂的眼睑所掩盖。 突然坐着的人侧耳聆听,旁边的女子也同时看向她,两个人的严重都传达一个意思,有人跟踪。 皇宫内,桃月宴带着紫灵连夜离去,凌黑和凌电依旧如同往昔一样,一个安静的装着皇帝,一个恭敬的陪伴。 双胞胎既然知道了皇帝不是自己的亲爹,而自己的亲娘又出了宫,身边像个胶皮糖怎么都赶不走的范剑,就成了他们作弄的唯一乐趣,但与其说是作弄,还不如说是有事相求。 “范叔叔,喝茶。”凌瑄小手端着茶杯,小腿迈着步子,晃晃悠悠的来到范剑面前,这可给范剑吓坏了。 赶忙从她手上接过茶水:“哎哟,小祖宗,你俩可别闹了,我可担待不起啊。”虽然他是个现代人,但是在这地位分明的古代,让堂堂公主给他端茶,他又不是傻子,让别人看见了还不得给他穿小鞋。 本来他的身份就比较特殊,没有任何官职,但是宫内所有的人却都要喊他范大人,他自然不傻,对于不少人的冷嘲热讽以及背后戳脊梁骨的事,也没少发生。 这边刚端过凌瑄的茶杯,那边凌傲就端着小脸盆走过来,同样晃晃悠悠:“范叔叔,洗手。” 看那脸盆里面的水,不少都溅出来,范剑更是一个头两个大,不用说他也知道,这两个小家伙的目的不纯。 不然平日里骄傲万分的两个宝贝,今天会对他这么热情,不是有事相求,那就是有鬼了。 “咳咳,太子,公主,别别别,这些我都能自己来,你们有事还是直说吧。”这点小伎俩,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双胞胎一脸明媚的笑着,看着范剑一齐摇头:“没有事。” 范剑伸手扣了扣鼻子,“真的没有?” 双胞胎跐溜一下,眨眼的速度就来到范剑身侧,凌瑄可怜兮兮的开口:“范叔叔,娘亲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瞎说,她是有事出宫了。” “那爹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凌傲继续开口。 “瞎说,他也是有事出宫了。”如今宫内除了他们几个知情人,还没人知道皇上已然不在宫内的事实,也暂时没有任何大臣发现皇上是凌黑假扮的。 凌瑄和凌傲同时低下头,肩膀一耸一耸的,“范叔叔,你骗人,他们就是不要我们了。” 见此范剑顿时麻爪了,这小孩怎么说一套是一套呢,没有任何相处经验,完全不知道该从何下手的范剑,只能左拍拍右拍拍的安慰着:“你们两个真的想多了,听话,叔叔不会骗你们的。” 两个小脑袋摇晃着,似乎是不信。 “乖,别哭了,这是真的,叔叔以命担保,他们真的有事。” “那叔叔你怎么没去?” “叔叔这不是要跟你们在一起吗?你们在哪,叔叔就得在哪啊!”开玩笑呢,皇后走之前可是将他们放在自己身边的,而且暗中还有杀手盟的人在保护,再说这皇宫里里外外都是皇上的人,就算万无一失,他也要看好了两个宝贝,不能让皇后分心的。 “叔叔,你没骗人吧,我们在哪你就在哪?”双胞胎顿时抬起脸,带着期翼的看着范剑,让后者不明所以的点点头,这话有什么不对吗? “噢耶!”话音落下,两个小家伙一阵风似地就跑了出去,吓得范剑在后面抬腿猛追,奈何两个小家伙运用轻功,而这对武功白痴的范剑来说,可算是要命了。 待他几乎累的快虚脱的时候,终于看到两个小家伙跑上了一辆似乎早就准备好的马车上,想也不想范剑猛地窜上去,结果没坐稳,气没喘匀,马车就跑了出去,驾车的恰好是杀手盟的小绿。 “呼呼…太…子…子…你们…你们…”喘息着的范剑,根本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他本来就是个文弱书生,哪能和体内翻涌着真气的双胞胎相比,这一路跑来腿都要断了。 “范叔叔,你自己说的,我们在哪你就在哪,做好了,咱们出发!”凌瑄一张小脸带着兴奋的说完,就拉开车帘,对着外面的小绿咧嘴就笑,这主意还是绿叔叔帮他们想的。 “这…这…。这…不…不…行…”边说着边喘气,一句话几乎说了能有半盏茶。 闻言凌傲的小脸立刻冷了下来:“范大人,这是命令。” “嗝…”被凌傲的话也噎住了,顿时开始打嗝,强忍着喘气的范剑,紧紧抿唇,拉开布帘就来到小绿身旁,与他一同坐在车辕上,“你…嗝,你疯了。” “干什么?”小绿十分不屑的瞥着范剑,似乎对他如此剧烈的喘息很是费解,有那么累吗? “你忘了…忘了桃…皇后的话了?前面那是打仗,不是过家家。”范剑恶狠狠的斥责着小绿,结果直接被无视。 “你害怕就回去吧,又没人让你来。” “你…”气愤的范剑一手指着小绿,结果在看到对方那骇人的眼神之后,顿时放在了嘴里轻咬着,皱眉想着等皇后发现他们也跟着出来之后,自己是先去领罪求开恩,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呢。 桃月宴和紫灵对视之后,从对方的眼里都明白,后面居然有人跟踪他们,看来是嫌命大了。 即便后面传来的声音,应该还在很远处,但是桃月宴一身高于甲子的功力,以及同样练就一身武艺听力灵敏的紫灵,还是察觉到了。 “主子,我去看看。”紫灵说着就要起身,她早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可以任人欺凌的紫灵,发生这么多事情之后,她永远都记得主子的一句话,‘学不会杀人就不要跟着她’。 这几天她自己在外面闯荡,将所有乞丐全部纳于麾下,杀的人早就不知道有多少,乞丐中不听命令的比比皆是,甚至不听从她管理的,这样的人用来杀一儆百效果的确是最好的。 “小黑,你去看看。”桃月宴身手按住紫灵,随后对着外面驾车的小黑说道。 这一次他们只有三个人一同上路,为的就是分头行事,不为人所发觉,不然大部队一同出发,同时涌进一座城池,必然会有所惊动。 外面传来衣袂的沙沙声,马车已然停在了路边,而小黑直奔着后面传来声音的地方而去,紫灵则有些担忧的看着桃月宴:“主子,会是谁?” 他们这次出来的极其隐秘,几乎除了无极殿和杀手盟的人,再无他人知道,那现在这条平日根本无人走动的乡间小路传来的声音,不得不引起他们的警觉。 “公子,你看谁来了。”车内还没等说话的桃月宴,突然听到外面的小黑有些高昂的嗓音,也不迟疑直接从马车内走了出来,结果才落地,两个圆滚滚的身子就分别抱住了她的两条细腿。 “娘亲…我们好想你…”双胞胎见面就开始打亲情牌,两张小脸稚嫩的看着桃月宴。 顿时桃月宴的脸色黑了下来,她才出宫半日,他们怎么就来了,看着躲闪到小绿身后的范剑,还有那仿佛一身正气的小绿,冰冷的问了一句:“谁准你们来了。” 是问小绿和范剑,也同时是问双胞胎,这次出去不是儿戏,容不得他们胡来。 “娘亲,是我和凌傲要来的。为什么你说走就走,就算你要去帮爹爹,但是完全可以带着我们的,我们会照顾好自己,我们不要和你们分开。”凌瑄说着杏眸就开始泛红,水润润的,有些晶莹开始挂在眼角。 凌傲也适时的开始祈求:“娘亲,让我们去。”他们不傻,从娘亲离宫时候略带忧心的神色,还有爹爹突然不辞而别,即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可想而知事情不简单,他们虽然还小,但是也不是贪生怕死,自己的爹爹和娘亲都离开了皇宫,他们也不愿意呆在那里。 “不…”桃月宴拒绝的话还没说完,这边凌瑄就接着开口:“娘亲,我们不会是累赘的,我们想爹爹,也不想和娘亲分开,让我们去,好不好。” 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大人般的孩子,分别抱着自己的腿,左右摇晃的祈求,桃月宴突然说不出拒绝的话,可是这一次去是打仗,并不是别的,他们还这么小,那种血腥的场面让她如何能放心。 似乎是明白桃月宴的想法,小绿上前一步开口:“桃桃,放心吧,我来保护。” “还有我。”小黑也在旁边适时开口。 自打见过了这两个小宝贝,无极殿和杀手盟的人,哪一个不是把他们捧在手心里,恨不得摘星星摘月亮逗他们开心,现在看着他们苦求的样子,心疼死了。 看着小绿和小黑自告奋勇的要保护他们,桃月宴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不听话,我会立刻派人送你们回去!” “谢谢娘亲。”瞬间两个小家伙破涕为笑,那眼角的晶莹也顿时不见踪迹,暗中和小绿交换了一个眼神,偷笑着上了桃月宴的马车。 范剑自然与小绿回到了来时的马车上,眯眼看着小绿:“我怎么感觉有人在耍我呢!”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这小绿分明就和双胞胎早就预谋好了,就等着他入瓮了。 “才知道?” 小绿也不含糊,直接不怀好意的看着范剑,间接承认了自己和双胞胎给他下的套。 几个人一同出发,在小路上马不停蹄的赶路,相信其他所有人也如同他们一样,而就在这小路上,在翌日清晨,却突然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清晨虫鸣鸟啼,叽叽喳喳好不热闹,原本就是无人的乡间小路,此时可是在这样的叫声中增添一抹生机。 双胞胎自然和桃月宴乘坐一辆马车,赶路追寻而来,也许是累了,两个小家伙此时睡的正香甜。 而突然马车外面砰的一声,惊动了车内的桃月宴和紫灵,将双胞胎安放好,随即桃月宴出了马车,闻声看去,竟然是一个疯癫老道。 要说是老道,他身上穿着道袍,说是疯癫,只因为他头发乱糟糟的仿佛一个鸡窝,而且看得出很久很久都没有清洗,已然打了结。 此时正坐在地上,哀嚎不已。 “哎哟,哪个龟孙子,撞了我这个老人家哟。” 原本驾车的小黑也赶忙从车辕上跳了下来,眉头皱的紧紧的,他根本就没有察觉到附近有人,怎么会突然跑出来一个疯疯癫癫的老人,立刻警惕的看着对方,也丝毫没有上去搀扶的意思。 “哎哟,看什么看,不知道扶我一下吗?”看来是个急脾气的老头,说话毫不客气,指着小黑直接就吆喝上了。 桃月宴眯了眯眼,看着老头虽然头发脏乱打结,道服也参差不齐的布满了补丁,但是那双按说本该浑浊的双眼,却是清明的彻底,甚至不时传出精光烁烁的光芒。 嘴角扯了一下,且不管他是什么人,刻意出现在这里,也绝对不简单,而且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方圆十里内有任何人气,更加说明这个老头不简单。 “老人家,没事吧。”桃月宴说着就给了小黑一个眼神,示意他去搀扶。 而原本坐在地上斜睨着桃月宴的老头,在看到她的一霎那突然从地上窜起来,这让小黑和后面过来的小绿顿时紧张,做出备战的姿势,却被桃月宴一个手势给拦了下来,她感觉的到这个老头没有恶意,否则就凭借她察觉不到他任何气息来说,想杀了自己也是极为容易的。 “哟,小女娃,原来是你啊,你终于来了。”老头站起来,绕着桃月宴转了两圈,嘴里念念有词,而范剑也适时的从头面的马车里面出来,谁知一探头就被老头一声高喊给吓得从马车上掉了下来:“嘿,你小子也来啦!” 范剑一脸惊魂不定的从地上爬起来,颠颠的跑到老头面前,上下打量后,一脸疑惑,不禁嘟囔了一句:“疯子吧。”什么叫他也来了,按这老头的语气,好像他们熟悉似的。 而此刻桃月宴随没有范剑那么大幅度的举动,但是仍然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而脑海中似乎闪过了什么东西,有些快的没抓住,索性就放弃不想。 “老人家,这里荒无人烟,你怎么会在这?”桃月宴试探的看着老头问着,结果后者却嗤之以鼻:“切,荒无人烟怎么了,要不是这里荒无人烟,老头我能活这么久吗?” “怎么说?”挑眉看着老头,似乎有些意思了。 “哼,自然是太多人垂涎我的美貌…”说着还用手撩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这让在场的几个人顿时感觉胃不太舒服… 明显感觉到对方在于自己打太极,自然也不愿意多管,回到马车上,让小黑给了道士一些银两,就打算继续上路。 “哎,小女娃,你就打算这么走?你就不怕你情哥哥有个三长两短?”道士的一句话,让刚刚踏上马车的桃月宴,猛地移形换影般,就再次来到了老道士的面前,本以为自己的身手够快够狠,却没想到老道士也是个深藏不漏的主,在所有人眨眼的时间,整片天地间就再不见那老道士。 桃月宴有些心惊肉跳,从没遇到过这般强大的对手,强大到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天地间。 “小女娃,你还太嫩了。”而这时居然从马车里面传出了老道士的声音,顿时让桃月宴有些疯狂的窜了进去。 不管对方身份,也顾不得对方的身手,在车内就缠斗了起来,别无其他,只因为她的双胞胎还在里面睡觉,而老道士就这么进去了,着实让她失了冷静。 三两下,马车在两人激烈的手法中,四分五裂,而双胞胎也被这动静惊得顿时清醒,当看到自己的娘亲与人打起来的瞬间,两个小家伙想都不想立刻飞身而起,作势就要上去帮忙。 老道士似乎毫不费力的与桃月宴交手,甚至还有蹦蹦跳跳很欢乐的嫌疑,而闻言当看到双胞胎突然出手的动作时,片刻迟疑,撤回身手,试探的看着双胞胎,而桃月宴也霎时将双胞胎抱在怀里,远离了老道士的身边。 而小黑和小绿早已经傻了眼,紫灵和范剑更不用说,他们刚刚看到了什么?两个人根本就看不清到底谁是谁,甚至让他们想上去帮忙都根本插不上手,只能看得见两个虚影,快速的移动,手法多次相交,根本目不暇接。 知道此刻桃月宴猛地护住双胞胎,他们才如梦初醒般的纷纷跑到了她的身后,全部紧绷着身体看着对面的老头,似乎是个劲敌。 “呵呵呵,小女娃,功夫不错嘛?看来你在这里如鱼得水呢。” “娘亲,发生啥事了?”还有些迷糊的凌瑄睁开眼后,就看到抱着自己的娘亲,立刻开口问着,而凌傲也有些疑惑的四处打量,当看到老头的时候,轻微皱眉,就掠过了视线。 而此刻那老道士却仿佛见了鬼一般,在众人来不及分辨的时候,就再次窜到了双胞胎的身边,随意伸手就挡住了桃月宴的攻击,嘴里却看着双胞胎问道:“小奶娃,你们认识如梦?” 如梦?! 是谁?! 这是在场几人脑中同时想到的,桃月宴更是不解,如梦这个名字她都没有听过,双胞胎从他们出生就一直跟在她身边,她都不认识的人,他们又怎么可能知道。 而出乎所有人意料,双胞胎对看一眼之后,竟然一齐点头:“认识。” 桃月宴更是皱眉,将双胞胎抱在怀里,想要后腿着躲开老道士,这老头是她这么久以来,遇到的唯一一个毫无把握的劲敌。 老道士闻言却像个孩子一样,突然手舞足蹈起来:“是她,我一看你们的身手就是到肯定是她教的。哈哈哈。” 什么情况? 看着那前一刻还紧张万分的老头,后一刻又手舞足蹈的样子,真是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说谎?”桃月宴冷声问着双胞胎,理所当然的以为是双胞胎古灵精怪的回答。 “娘亲,没有说谎啊,我们的确认识如梦婆婆,你也认识的啊!” “如梦婆婆?是师祖婆婆?!”呢喃了之后,桃月宴顿时明了,山谷内的师祖婆婆,曾经她失忆的时候,与她斗嘴最多的师祖婆婆,竟然叫如梦?这么梦幻的名字,可是那性子… “爷爷,你认识婆婆是吗?”双胞胎看着面前手舞足蹈的老爷爷,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回事,但是既然是认识婆婆的,应该也不是坏人。 “认识,认识…”说着老头的嗓音竟然还有一丝沙哑,看着几个人呆若木鸡。 双胞胎与老道士说话的时候,小绿已然牵着后面的马车走过来,趁着老头不注意的时候,几个人快速的上车,挥舞着皮鞭,马屁瞬间就离开了原地。 “娘亲,就这么扔下老爷爷?”显然双胞胎似乎对于老头还是比较感兴趣,所以对于这样突然离开很是不解。 而桃月宴根本就不说话,她始终觉得这老头对她说的第一句,分明是有所指,而且自己似乎也想到一些事情,但却太快了,一时无法抓住。 “就是,你这小女娃,真是不地道,就这么把我一个人扔在那不管了。”突然从桃月宴身侧就传出一个声音,马车内的几个人惊得下巴都落了地,这到底是什么人,悄无声息,来无影去无踪的。 “你到底要干嘛?”桃月宴身体紧绷,老道士反而像是自家一样,上了车打量过后,就看着双胞胎继续询问,丝毫不将桃月宴的话放在眼里。 当察觉到桃月宴外散的杀气时候,老道士嘴角笑了笑,摇着头说了一句让桃月宴如同醍醐灌顶的话:“呵呵,小女娃,杀气这么重,一如从前呢!” 已然不需要在多说什么,老道士的这句话,成功让桃月宴抓住了那一闪而过的念头。当年桃苍海还在世的时候,她记得他说过,曾经在河边遇到过一位无名大师,疯疯癫癫,却说出了她是异世之凰合二为一的事情,眯着眼打量了几番,桃月宴终于嘴角扯出笑容,对于这样的天外之人,能够看透前世今生的,果然不是她能够比拟的。 自然不需要多言,这老头的身份不言而喻,想来就是当年告知桃苍海这件事的那个无名大师了。 看到桃月宴表情的变化,老道士同样是呲牙一笑:“小女娃,看样子是想起来了?” “不好意思,多有得罪。”看着老道士也放下了心,同时颔首对于刚刚的事情表示歉意。 “呵呵,能让你这女娃道歉,老头我真是荣幸了。” 几个人乘坐在不算宽敞的马车里面,但可绝对不拥挤,猛然间想起刚刚老道士说的一句话,开始的时候她并未上心,可是此刻知道了他的身份,就不得不怀疑了。 “前辈,你刚刚的话是何意?” “什么话?” 似乎有意与桃月宴打太极,老道士坐在双胞胎的身边,与他们套着近乎,反而对桃月宴的话爱理不理。 说来奇怪,明明是个浑身脏乱的道士,但是在马车内竟然没有任何的异味产生,紫灵和范剑更是两双眼睛上下打量对面而坐的老头。 “三长两短!”显然桃月宴对于老道士的冷落也不在意,她只想知道他刚刚到底是信口开河,还是真的能够预知一二,他的那句‘你就不怕你的情哥哥有个三长两短’分明说的是龙凌。 闻言老头也没再扯皮,而是直接定定的看着桃月宴,一动不动,外人看上去好似两个人在相互对砍,实则老头的一席话早已经传进了桃月宴的耳里,自然是传音入密:“女娃,这是你的命,就看你们的缘分深不深了。” “什么意思?”早已经对这里的武功深谙使用之道,自然传音入密这样的武功也不在话下,紧接着桃月宴凝重的看着老道士,同样没有开口。 “嘿嘿,你猜。”突然老道士一反之前的态度,瞬间再次变得疯癫起来,而这一句也直接开口说了出来。 让人以为刚刚那个神情严肃的仿佛不是他一样。 顿时一口气仿佛憋在胸口里,上不去下不来一般,桃月宴绝对不会怀疑老道士的话,也绝度相信他并不是玩笑。 自己的命运他都能预测的如此准确,更何况事关龙凌,这让她一颗心更是焦急万分,恨不得立刻就飞奔到那个男人面前,狠狠的给他一巴掌,若是因为这次的事情而有任何意外,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如果不是沥楚痕传出消息要对付自己,龙凌又怎么可能挑在这个突然离开… 而此时的马车内,只能听到老道士和双胞胎毫无嫌隙的谈话,似乎都比较喜欢对方。 …… 沥粤 沥楚痕坐在上书房内,虽然一身明黄,可是看的出有不少褶皱,显然是一直没有更换导致的,奏折啪的一声被仍在地上,左右两边落座的三品以上大臣都纷纷缩了缩脖子,不敢言语。 “什么叫做势如破竹?啊,朕派了兵去抵抗,为什么还是一路败退?”沥楚痕怒吼声盘旋在上书房内,似乎要将人的耳膜都震破一般。 “皇上息怒。” 每到这个时候,所有的大臣无非就是这般跪地求息怒,任何有用的建议皆无。 “滚出去。”已然看清楚了事实真相,即便再发怒也无济于事,一声令下, 顿时所有的大臣如蒙特赦一般,鱼贯而出不见了踪影。 门外的人每次都能拿捏好时间,大臣离去后,紧接着冰兰就端着汤碗进来:“皇上,天热了,喝点酸梅汤降降火吧!” 似乎总是在最及时的时候出现的冰兰,的确让沥楚痕的火气降了不少,但是前方紧急的战事,也让他忧心忡忡,即便美人在怀也无法舒展。 “皇上,情况很不乐观吗?” “自然。哼,这些人只会吃着朕的供养,到了紧急的时候,屁用都没有,什么百无一用是书生,这些武将也都是脑中无物的莽夫。”似乎对自己朝堂上没有可用之才十分恼怒,说着甚至愤怒的将茶碗仍在地上。 冰兰瑟缩了一下,扯动嘴角说到:“皇上,六弟在前线,兰儿相信六弟一定不会有事的,若是皇上十分不放心,何不去前线巡查一番,皇上亲自上阵,必定会让我方的士气大振的。” 沥楚痕深意的看着冰兰,似乎在考虑她所说的话的可行性,但若是他就这样离开,皇宫内谁来掌控。 想着就摇摇头,没等说话,冰兰又说了一句:“四王爷现在不正在宫内吗?皇上难道不可以让他坐镇沥粤,你也可以无后顾之忧去前线指挥,在兰儿看来,皇上驾到要比任何人都能够鼓舞军心的。” “兰儿果然蕙质兰心,懂得真不少!”听不出是褒义还是贬义的一句话,让冰兰有些变了脸色,她知道这些也是曾经在珍珠岛上看书学习而来,那时候一心想要自己能够配上少主,所以自己也曾经刻苦钻研过各方面的书籍,只不过似乎让对面的男子起了疑心。 有些担心的垂眸不再说话,而沥楚痕看了半天,没有察觉任何一样,也没多说,只不过吩咐小太监去同传四王爷,看来是打算用良妃冰兰出的注意了。 沥楚辰自打从月弦回来后,整个人变得愈发的冰凉,对待别人的疏离气息也愈发加重,似乎再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入了他的眼。 双眸冷清一场,越显凉薄的唇似乎不曾放松,永远都是紧紧的抿着。 来到上书房,三年时间,一切都没有改变,他还是那个沥粤的四王爷,而他也仍旧是皇帝,只不过物是人非的是当年那段刻骨柔情。 “皇上,良妃娘娘。”静静的站在沥楚痕的下首,一身白衣愈加脱俗,仿佛那不理世事的谪仙一般。 沥楚痕挥手让冰兰退下,看着自己的兄弟,心中微微叹息,这个男子从来不曾参与任何朝政,整个人仿似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只是他的事情,自己也略知一二。 “老四,准备一下,朕要出宫去前线,宫里的事情,暂时由你来掌握。” 沥楚辰闻言没有一丝波动的眸子,缓缓抬起看着沥楚痕,显然有些不赞同:“皇上,六弟不是已经在前线了,为何你…” 沥楚痕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若非情势所逼,朕也不会这样决定,你就安心在皇宫内替朕坐镇,待前线稳定,朕就会回来。另外,你与月弦公主的事情,朕帮不上什么,等朕回来后,你若是不想留下,朕准你的请求。” 一直以来,沥楚辰曾经多次上奏表示自己想要离宫,独自生存,沥楚痕深知他这样做的目的,但却一直以国家大事为由拒绝了他的请求。 如今看着他越来越孤寂的样子,沥楚痕也不得不给他一个承诺,他想离开皇宫,无非是惦念着远在月弦的大公主,不论他说的再多,否认的再彻底,聪明的沥楚痕仍旧能从他的表情甚至是双眸中看到那种痛彻心扉的等待。 他想离开,这次之后,他会遂了他的心愿。 “皇兄?”第一次,沥楚辰寂静的眸子里面情绪波动厉害,也是第一次看着沥楚痕喊出了皇兄。 沥楚痕嘴角苦笑,“是该放你走了,一直以来是皇兄太过自私,这一次之后,皇兄让你走。” 沥楚辰抿唇垂眸,再次将情绪掩盖在眼底,嘴里嗫嚅的说了一句:“辰谢谢皇兄。” 沥楚痕走下龙案,上前和沥楚辰相拥捶了他的后背一下:“客气什么,皇宫的事情就先麻烦你了。” “嗯。” 似乎是尘埃落定般,也似乎是因为得到了沥楚痕的首肯,沥楚辰离开上书房的步伐,看上去都轻快了不少,看着远方的天际,心底呢喃:汐儿,很快我就会去见你了… 沥楚痕要离宫的事情,并没有四处散播,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自然包括皇后等后宫嫔妃,临近傍晚之际,未央宫内灯火通明,似乎是为了皇上远行准备的践行宴。 “姐姐,我来吧。”看着皇后比以前更加小心的挪动着身子,紫衣在旁边搀扶一下后接过她手中准备的衣裳和披风,她知道这都是为了皇上准备的。 而冰兰也早早就来到了未央宫,毕竟是皇后特意设宴,即便她再不甘愿,也不能拂了她的面子。 “皇后娘娘,再次有了身孕可要多加小心。”良妃冰兰深意十足的话,顿时让皇后阴狠的看向了她。 新仇旧恨让两个人眼神交汇的瞬间就火花四溅。 “皇上驾到!” 沥楚痕的到来,顿时让一众妃嫔全部起身相迎。 “起来吧。”似乎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沥楚痕也没有任何过多的言语,只是抬手示意了一下,而后就坐在了桌前的主位上。 “皇上,小心着凉。”冰兰在沥楚痕到来的时候,像是变戏法一样,手中多出了一个毛毯,静静的走上前,盖在了沥楚痕的腿上。 见此沥楚痕心中温暖,拉着冰兰的手,直接落座在自己的右手边,而那正应该是皇后之位。 无奈之下,皇后只得顾全大局的坐在了沥楚痕的左侧,顺便将早已准备好的行李从紫衣手中接过来,“皇上,这是臣妾为您准备的行装,虽然天气不冷,但是你腿伤未愈,有这些保暖衣物,也不会太疲乏。” “嗯,皇后有心了。”沥楚痕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就移开了视线。 众人落座,丽妃看起来略带憔悴的神色紧紧的盯着沥楚痕不放,不刻就吧嗒一声,落下一滴泪,许是怕别人看到,赶忙端起茶杯作势要喝水。 “妹妹怎么了?”皇后似乎是故意想给她难堪,本来坐在沥楚痕左手边就很是窝火,此刻看到她不合时宜的举动,更是将矛头转向了她。 丽妃有些慌乱的摇头:“没什么,臣妾…臣妾只是口渴。”说完继续端着茶杯的动作,她岂是口渴这么简单,看着面前自己付出所有青春来守候的男子,已经有多久没和他这样面对面而坐,又有多久没听到他这样温柔的语气对自己说话,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的出现而被夺走。 “好了,皇后有心安排晚宴,朕深感欣慰,明日朕就要动身,今晚时间也不多,朕不在的日子里,朝堂上四王爷会做主,后宫一切以皇后…和良妃为首,皇后如今身怀有孕,很多事情不方便,就让良妃去做吧。” 沥楚痕的一席话,成功打乱了饭桌上所有女子的心,以皇后为首她们自然无异议,可是以良妃为首?按地位等级来说,淑妃紫衣和良妃冰兰都是同等级的妃子,这皇上也太偏心了。 “皇上放心,臣妾一定会好好照顾皇后姐姐的。相信各位妹妹也不会让皇上担心的。”冰兰紧接着就开口,脸上带着温润的笑容,让沥楚痕一阵欣慰。 而另一边落座的皇后,双手放在桌下使劲搅动,对于沥楚痕的说法愤怒异常,却又不得不装作贤良:“是啊,皇上放心吧,臣妾相信良妃妹妹一定不会让皇上失望,如今臣妾身子欠佳,一切大小事务就让良妃妹妹做主吧。臣妾和孩儿等着皇上回来。” 既然这是皇上希望的,她自然会尽量满足,好听的话谁都会说,只不过事情要怎么做,那就是她说了算的,皇上离宫,后宫自然是她这个皇后独大,她与冰兰的账会慢慢算的。 而席间,紫衣似乎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对于大家故作轻松的谈笑风生仿若未闻,直到宴会散去的时候,才鼓足勇气般,冲出了未央宫。 “发什么疯呢!”皇后看着紫衣突然跑出去,不满的嘀咕了一句,此时所有人都走了,皇上沥楚痕也独自回到了上书房,这前行的晚上,自然没有人敢去打搅心情不佳的皇上。 带着烦躁的心情,回到上书房后,沥楚痕坐在龙案边久久不动,他要离开的事情,还没有告诉所有大臣,那些人白日里战战兢兢的没有任何作为,往昔的话说的再好听,到了真刀真枪的时候,还是畏首畏尾。 “皇上,淑妃娘娘求见。”小太监自然会看人脸色,深知此刻皇上的心情不佳,奈何淑妃在门外执意要求见皇上,他也只好硬着头皮来了。 “不见。让她回吧。”本就为了前方战事烦心的沥楚痕,想都没想直接就语气不好的回绝了小太监。 “是。”怯懦的小太监,赶紧走出去,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这位九五之尊,来到门口看到淑妃一脸期翼的样子,立刻颔首:“淑妃娘娘,皇上公务烦身,还请娘娘先行回宫吧。” 自然在宫内生存许久的小太监,即便是知道淑妃不得宠,可是说的话也同样很是委婉,这皇宫里面的人物繁多,说不定前一刻还是不得宠,后一刻没准就能够一飞冲天,这样的事情历来不少。 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和御前伺候的荣耀,这些人都是惹不得的。 闻言紫衣贝齿咬着下唇,显然知道这不过是借口,但是她既然来了,自然不能这么回去,上前一把拉住小太监的手,顺势一锭元宝就落在他手中:“公公,麻烦你告诉皇上,我就在这里等他,等他不忙的时候,我在进去也好。” 掂了掂手里的元宝,小太监一脸为难,虽然这钱的确是好东西,但是命更重要的,想着就再次推拒还给了淑妃:“娘娘,奴才无能为力,还请娘娘回去吧。”四处打量了一下,察觉没人注意,小太监更是凑近淑妃的耳边说了一句:“娘娘,皇上心情不好,奴才劝您还是赶紧回吧。” 重重的叹息了一下,想走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猛地将元宝交给了小太监,紫衣说道:“公公,不为难你,我就在这里等着。” 许是被淑妃的执意而为有些动容,想了片刻就将元宝放在衣袖内,而后点点头,算是默许了淑妃的行为。 就这样,一夜时间,朝露霜降,即便是夏夜,晚间也是最冷的,特别是午夜之后。相对来说习惯了守夜的宫女太监自然没有任何不适,但几年来一直对于吃饱穿暖生活富足的紫衣来说,却是如同煎熬一样。 “娘娘,夜深了,您就回吧。”小太监实在是看不下去,本来今夜也不是他来守夜,但是看在淑妃的面上,他不得已与人换了班,没想到淑妃竟然这么执着。 有些沉重的摇摇头:“不必,没事。” 她一定要坚持住,这一次她什么都不想,只希望那个男子能够答应她这样卑微的祈求。 许是外面的小声谈话声,惊动了里面的沥楚痕,霎时龙颜微怒的声音传来:“谁在外面说话?” 小太监不禁缩了缩脖子,瑟缩了一下,期翼的看着紫衣希望她能够离开,结果紫衣却做了一个让小太监胆战心惊的举动,抬步走进了上书房。 上弦月高挂,时而传来夏夜的微风,原本对此习惯了的小太监,只觉得浑身冰冷,好像要遇见自己的死期一般。 吱呀一声,高大的房门被打开,独自卧于龙塌上的沥楚痕侧目看去,一个昏暗的阴影缓步走来,皱眉厉声一喝:“谁准你进来的?” 即便房间内一盏宫灯摇曳,但是沥楚痕还是看清楚了越走越近的人是紫衣,忍不住嫌恶的开声斥责。 扑通一声,紫衣来到龙塌边,直接跪在了地上,而床上一身明黄亵衣的沥楚痕,慢慢坐起,脸上的表情更是阴冷,紧紧的盯着紫衣。 “皇上,臣妾有事相求。”紫衣抬起有些苍白的脸色,不知是吓得,还是紧张。 “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不清楚吗?还是朕的话没有说明白!” “皇上,臣妾只想请求这次出行,让臣妾跟随照顾。”努力的镇定自己微微发抖的身躯,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沥楚痕说道。 闻言沥楚痕剑眉蹙起,伴随着一声嗤笑:“淑妃,看来朕是对你太宽宏了是吗?你以什么身份随行伴驾?” 紫衣狠狠的咬着下唇,对于自己爱慕的男子这样毫不怜惜的话语,心中顿挫的疼着,继而说道:“臣妾只求能跟在皇上身边,能够随行伺候,军中事物繁琐,皇上肯定是需要人来照顾的。如今皇后姐姐有孕在身,后宫之事都落在了良妃姐姐身上,所以臣妾斗胆,还请皇上开恩让臣妾跟随,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沥楚痕看着紫衣似乎豁出去的样子,嘴角不禁讪笑,对于她的所有事情,他早就全部都知道,甚至包括当初对月想容做的事,以及和侍卫的苟且,他事无巨细早就了如指掌,还留着她,无非就是因为那个女人,他要让那个女人时刻都记得,她曾经的贴心侍女,背叛了她的事实。 沥楚痕就这么定定的看着紫衣,片刻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翘起,大手一挥豪迈的说:“准了!” 说完就躺在床榻上,再也不看地上的人。 而跪在地上的紫衣先是一愣,像是根本没有想到这么轻易就成功的事实,慢慢嘴角拉开,谢恩之后赶忙出去,回到自己的宫殿开始收拾行装。 躺在床上的沥楚痕,讽刺的一笑,带着她也无所谓,只不过他现在开始期待若是将来在战场上能够遇见那个女人,这对她来说会是多么讽刺的一幕呢。 翌日,沥楚痕简单的带着几个随行的侍卫,当年自己的与羽衣军全部在珍珠岛被杀害,同样包括他的得力手下吕齐的等人。 现如今好不容易在三年时间里面,培养了几个还算是不错的属下,这一次全部带着一同奔赴前线,他倒要看看月亭那个老贼,还有什么伎俩,他在他身上吃了一亏,如今是时候还账了。 紫衣似乎特别高兴,脸色掩饰不住的娇笑,看着送行的皇后和良妃一阵咬牙,是她们自己失策了,本以为这次情况危急,昨夜她们也都安静的各自回到宫殿,结果没想到今早就传来皇上要带着淑妃去前线,这让她们怎么甘心? 想着皇后就捂着肚子,对着站在一旁等着上车的沥楚痕说道:“皇上,前方战事紧急,淑妃妹妹过去,会不会有危险?”言外之意就是她或许是个累赘。 “无碍。”已然打定主意要利用紫衣的沥楚痕,自然对这些明了,却也故作无所谓的回答。 “是啊,皇上,淑妃妹妹身子娇贵,可不要因此有什么闪失呢!”冰兰更是酸溜溜的在一旁开腔,她与沥楚痕之间,自然不需要那么多匪夷的废话,她的不快很明显的写在了脸上。 沥楚痕抿着唇,笑了笑,有些微跛的走到她身边,附耳说道:“兰儿,等朕回来,你就是皇后!” 说完还含情脉脉的看着冰兰,身手在她的脸蛋上掐了一下,这让冰兰所有的怒气全部烟消云散,整颗心,一双眼里面全是面前的男子。 恐怕除了当事人冰兰,剩下的对此毫无芥蒂的就是紫衣莫属,皇后孤零零的被留在皇宫,因为身怀有孕,甚至连后宫的事情也被沥楚痕一分为二的交给了良妃,丽妃等人更是不用说,已然被冷落了许久。 而两个人含情相望对紫衣来说,也无所谓了,她已经成功的留在了皇上身边,她只知道这一路上一定要好好照顾皇上,这是为她自己的未来所打算,也是为了让那个一直爱慕到骨髓的男子能够多看自己一眼。 匆匆而别,留下皇宫内院一众妃子翘首看着马车越来越远,当马车消失在视线之内的时候,所有人的脸色同时一变,再没有和乐融融的样子,互相看着都恨不得抽筋拔骨的样子。 “皇后可要保护好了,如今皇上不在宫内,若是再出现什么意外,说不定这皇后之位就要易主了。”冰兰嘲讽的看着皇后,对于她时刻保护的将双手护在身前的动作,在她看来就是十分可笑。 皇后也气势一边,两个人仿佛形成了两股飓风,分别在各自的身后传来,而其他妃子见此纷纷想着离开,“全部站住!” 皇后一声令下,所有人不得已只好站在原地,她们本来就没有了皇上的疼爱,如今只能在皇宫内各自求生,偏于一隅也就心安,甚至连曾经心思不正的丽妃都有些懈怠,大有在宫内至此白头的意思。 此刻的她们却被拉进了两个人之间的较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良妃,只要本宫一日是这沥粤的皇后,那你就永远只能做本宫下面的贵妃,是谁给你胆子敢这么跟本宫说话?”皇后心里的怒气已然堆积了许久,此刻皇上离开,皇宫内还有谁能出其左右。 她今天就要用自己的身份,好好打压一下良妃。一个乡野村妇能够当上贵妃已经是她祖上积德了。 似乎是没想到一直以来看似惧怕自己的皇后突然这般厉声开口,让良妃有些惊讶,不过也只是片刻,就笑容拂面的说道:“哟,皇后姐姐这是看皇上走了,在宫内想作威作福?那皇后也要看看,本宫是何意呢?别忘了,皇上临走,那可是让本宫代为掌管后宫,你们说呢!”一番冷嘲热讽后,冷眼看着身后几个想走却不能妃子,势必想要拉几个到自己的战线上。 “呵呵,良妃还真是大言不惭,就算是皇上让你代为掌管,也只是【代为】,并没有说让你变成皇后不是吗?皇上这样做,无非是怕本宫身子劳累,影响了皇儿,你该不会真的认为皇上会册立你为皇后吧!”皇后的话充其量只是给自己找台阶,也同时让其他人听明白,即便皇上宠爱良妃,但是自己此刻身怀龙种,且一直都是后宫的皇后,地位不可撼动。 结果良妃闻言脸色却有些龟裂,闪烁了两下眼神,想起皇上临走时候说的等他回来,自己就是皇后的话,难道真的是骗她的?自乱阵脚,兵家大忌,只能说皇后运气好,歪打正着的说了一番话,成功扰乱了良妃想要和她争斗的信心。 皇后深谙处世之道,当看到良妃飘逸的目光和略失底气的样子,心中更是冷笑不已,同时再次看着其他妃子说道:“在这后宫,想要好好生存,就要识时务,不是你的,就不要窥视,也不要觊觎,否则小心尸骨无存!” 虽说皇后的话是看着其他妃子说出来的,但是那分明含沙射影的在说良妃,话音落下,不顾良妃有些轻颤的身子,高傲的由着宫女搀扶离去,而其他的妃子也纷纷作揖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留在原地的良妃,始终在想着皇后的那句‘你真的认为皇上会册立你为皇后?’,不愿意认为是自己多想,可是这句话为什么那么具有深意,让她想破头也想不明白。 前方沥楚痕带着随从奔着前线而去,后方紧接着就开始有不少人在皇宫周围活动,举止可疑。 而此时京城一座大院里面,气氛同样有些紧张。 大厅内,首位上坐着一个男子,一头鹤发,冷冰冰的看着下面颔首汇报的男子,不带一丝感情。 “主子,他的确已经动身,不知我们何时行动?” 沥楚墨端着茶杯,曾经那张天真爱笑的容颜,如今变为了一片冰冷,更加显露出于年龄不相符的深沉。 “再等等。”他要是的绝对的打击,他才刚刚离去,这样就冲进去,太过草率,他能够隐忍四年不发,如今更是不会这么轻易就动手。 而属下似乎不太认同沥楚墨的话:“主子,属下认为事不宜迟,如今狗皇帝去了前线,暂时是不会回来,属下认为…” “不必多说,听命行事。”对于属下的劝解,沥楚墨厉声打断,他的决定从来不能有任何人质疑。 属下颔首,不得已点头:“是。” 走出大厅,看着远远露出一个高高城楼的皇宫,沥楚墨眼底疯狂闪现,沥楚痕你一定想不到本王已经回来了,当年你给本王的耻辱,本王全部回加注在你的头上。 而回廊边角,桃月影就这么看着沥楚墨刚硬的背影,不禁拭了一下眼角,要如何才能得到他的心,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放弃国仇家恨,也只是想得到自己丈夫垂怜。可是这几年的相处,她太了解仇恨在王爷心中的根深蒂固,更何况她也明白他对自己毫无心思,这是她的悲哀。 “影儿。”秦棉拉着桃月锦,在她身后唤了一声。 而桃月影赶忙将眼角的泪痕擦干,不想自己的母亲和弟弟看到自己这副可怜样,她还是有自尊的。 “娘。”故作轻松的看了一眼秦棉,同时又伸手摸了摸桃月锦的头,几年时间,小孩子长的很快,如今依然快达到桃月影的身高。 只不过也才年仅十二三岁,许是因为经历了太多,桃月锦的眼底不时划过诡异的光芒,实在让人费解那光芒的含义。 秦棉拉着桃月影回到自己的房中,如今她们一直隐藏在京城的府邸,前几日甚至有官兵来搜查,但是却都被王爷给挡了回去,自然没有被发现。 现如今谁人都知道天下不太平,想来皇上也不会再抓着他们不放,那王爷的大计看来得以实施。 只是她身为一个母亲,同样心疼自己的孩子,桃月影如此,桃月锦同样,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孽,明明好好的丞相夫人,结果老爷暴毙,家破人亡,就算有皇上册封的诰命夫人又能如何,她怎么能眼看着自己的姐姐苦守在寺庙郁郁寡欢。眼下只希望自己当初带着孩子离开丞相府的决定不是错的,不然她就无言面对地下的老爷。 “影儿…”看着自己亲生女儿,面对夫君的不疼爱,独自垂泪的模样心疼不已,而她就算是想说什么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更何况太后对王爷十分的疼爱,现如今因为影儿和王爷不融洽的关系,似乎对他们的芥蒂越来越深,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说到底都是一个守寡的妇人,带着两个孩子寄居人下,更何况那两个人一个是当朝的太后,另一个是挂名的王爷,身份不知比她们高了多少。 “娘,我是不是很差劲?”终究是忍不住,在面对自己娘亲的时候,桃月影低声哭泣,泪流不止。 秦棉叹息一声,抱着桃月影的身子,安抚着:“影儿,别想了。当初也许就不该让你嫁给王爷。” “娘,别说了。”桃月影咬着唇摇头,这样的话,只会让她更加难堪,她不怪任何人,是她自己没能耐,能嫁给王爷,她已经知足。 “姐,何必呢,不过是个男人而已!”桃月锦站在一边,冷眼旁观桃月影痛苦的样子,甚至说出的话还有一丝不屑。 “锦儿!说什么呢!”秦棉厉声一喝,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不管谁变成什么样,她都是心疼的。 她也明白,桃月锦变成今天这样,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且他对王爷似乎也有一丝不该出现的恨意。 的确,桃月锦当年年仅九岁,结果在桃月宴清醒之后,家里的一切似乎都变了,爹爹的重心更是放在嫡女身上,而他这个庶出的孩子,即便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也无法让爹爹多一份疼爱。 在加上爹爹去世的突然变故,小小年纪就离开了课堂,与自己的娘亲和姐姐相依为命,后来找到了太后,间接来到沥楚墨的身边,有了强势的太后和变得冷漠无比的王爷打压,桃月锦就像是笼中鸟一样,整日只能残喘而活,没有任何孩童相伴,也失去了相对快乐的童年。 沥楚墨本就对他们母子冷淡不已,太后更是一心扑在沥楚墨的身上,让他们母子三人似乎变成了多余,但即便如此,他们却因为无处可去,不得不寄人篱下。 甚至已经十二三岁的年纪,到现在认识的字还少的可怜,整日只能看着王爷的脸色还有太后的呵斥过活,小小年纪的他早就已经变成了铁石心肠,而这一切他全部归咎在一个人的身上,那就是桃月宴。 桃月影闻此更是未语泪先流,弟弟的话,更加让曾经高傲的她感觉到自己如今的渺小和卑微,为了一个男子如此痛哭,可又有什么办法。 “姐,你不要忘了,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还有是谁让丞相府变成了今天这个地步的!”一语双关,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桃月锦已然辗转千回的心思,说的话也让桃月影眼中恨意猛然迸发。 弟弟说的没错,自己的脸蛋变成了这样,全是那个贱人的错,而丞相府落败,也是因为那个贱人。 想着就握紧了双手,她不会忘记,当初自己给爹爹喝下那些穿肠毒药的时候,有多么害怕。是的,爹爹的死就是她一手造成的,弟弟也是知道的,只不过却帮她瞒了下来。 她当初的心思很简单,只是想让父亲病重,这样就不会有时间去关注那个贱人,却不想她没有拿捏好剂量,给爹爹服用了太多,结果竟然让他一命呜呼。 秦棉自然是不知道这件事,当初在丞相府,爹爹眼里只能看得见那个贱人,对他们不管不问不说,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就会开始警告他们,这让她如何能受得了。 享受了那么多年嫡女的待遇,欺负了那么多年的人,却在一夕之间病愈,不但恢复了嫡女头衔,居然同时夺走了自己享受已久的生活,她怎么能甘愿。 而娘亲当年在府中趋于懦弱,甚至到后来也开始害怕爹爹生气而有意讨好桃月宴,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好在桃月宴进宫为妃,她以为丞相府再次变成了自己的天下,结果事与愿违。 爹爹,如果要怪就只能怪你太过偏心,女儿也不想你死的这么不明不白,娘亲到现在还不知道原因,而且想来永远都不会知道。 姐弟两人视线交汇,都深明对方眼底的意思,而秦棉倒是没有察觉,仍旧呵斥着桃月锦:“锦儿,说什么胡话,这些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别再提了。” 现在谁人不知江湖上的无极公子和龙宴国的皇后就是从丞相府走出去的嫡女桃月宴,可是人家有能耐,当初痊愈后就强势整顿丞相府,现如今她也上了年纪,对于这些早就看的开了,若不是因为两个孩子还没有稳定,否则她早就追随丞相而去。 两个人看着秦棉有些怯懦的样子,不能说有些不屑,但是打从心底也是对自己娘亲产生了失望的,曾经那个大气雍容的丞相夫人,经过这么几年的波折,已然一去不复返。 就在屋内的母子三人各怀所思之际,轻掩的房门被人打开,随后传来一句让三人闻之变色的话语:“呵呵,看来墨儿养着你们,还养错了!” 太后突然的出现,顿时让秦棉心慌不已,如今她们本来就无处可去,万不能得罪了王爷和太后。 “姐…姐姐,你怎么来了。”秦棉故作镇定的想上前去搀扶太后,却被她侧身躲过,看着桃月影的眼中闪过嫌弃,同时侧目对秦棉不客气的说道:“哀家要是不来,还不知道原来你们对墨儿和哀家有这么多不满的地方。” 桃月影也傻了,再怎么说太后如今都是她的婆婆,想来想去自己刚才似乎都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不禁有些怨怼的看着桃月锦,有些埋怨。 “姐姐,怎么会呢。童言无忌,你别听她们乱说。”想来是刚才桃月锦的话让太后听了个正着,秦棉赶紧开脱,这太后,现在得罪不起。 这就是她的悲哀,放弃了整个丞相府,去找寻这个曾经与她不算亲近的姐姐,奈何人家是当朝太后,曾经早就有言在先,她也不得不去。 她曾经在自己府中就是庶出子女,被嫡出的姐姐压制了一生,好不容易嫁入丞相府,却还是因为当年姐姐从旁帮忙,她也知道当年姐姐和老爷之间的关系,也知道当年的第一美人与姐姐之间的嫌隙,原本自己作为一颗棋子嫁入丞相府,奈何老爷那样温润的男子谁能不爱。 如今的太后,当年的姐姐风头太甚,所以根本没人知道还有她这么一个庶出的妹妹,也没有人知道她秦棉作为丞相府的二夫人,自己的亲姐姐就是当朝的皇太后。也的确是姐姐的手段高明,隐瞒了这么多年,只有在用人之际,才会对她好言相对。 当年在被送去皇家寺庙的时候,太后就曾偷偷派人给她穿过书信,让她借机去寺庙找她,一拖再拖,到最后老爷走了,丞相府没落了,她独自带着两个孩子去哪里都是一样,也许是对亲情还有一丝挂念,也不忍心自己的姐姐从高高在上的皇太后,变成寺庙众人之中的一员,匆匆而去,将她带了出来。 可如今,看这样子,她还是低人一等的。 “童言无忌?在哀家看来未必是吧!” “母…母后,您真的误会了。”对于强大威压的太后,桃月影本能的结巴,说话也毫无底气。 没想到太后闻言几步就走到桃月影的面前,‘啪’的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巴掌,在房间内响起,也惊动了爱女心切的秦棉。 “哼,墨儿能够娶了你,是你八辈子的服气,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庶出的小姐,还敢挑三拣四,不能生育就算了,还敢在背后念叨自己夫君的不是,你哪来的胆子!”声声指责像是刀子一样,戳在了桃月影的心口,捂着脸颊面对愤怒的太后,垂眸哭泣,无法为自己辩解半句。 “姐,你这是做什么?影儿已经够难过的了,再说她不能生育本就不是她的错,是王爷根本就不曾碰过她!”忍耐了太久,特别是看到自己的女儿被自己的姐姐掌掴,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时候,秦棉愤怒了,口不择言的说出了一直被隐瞒了许久的事情。 闻言太后怒目圆瞪,“你说什么?”她一直以为是桃月影自己不能生育,而问墨儿也没有个所以然,况且每次桃月影都帮着王爷隐瞒,这也直接让太后一直误会至今。 秦棉抱着桃月影颤抖的身子,也忍不住红着眼眶的说着:“姐,这是真的。王爷如今一心放在公事上面,与影儿成亲这么久,根本就没碰过她,是影儿怕你担心,才一直都没告诉你。我知道姐你一直看不起我,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的,我秦棉自认为从小到如今,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母子。” 秦棉声声哭诉着自己的委屈,她犹记得当年自己还小的时候,对这个嫡出貌美的姐姐很是依赖,可是奈何她一个庶出,永远只能在她的光环下生存,她认了。 但是今天那一巴掌,不单单是打在了影儿的脸上,也是打在了她的心上。 …… 当月流迎拿着令牌,来到大军驻扎的操场时候,却傻了眼,原本该是密密麻麻有些几十万大军操练的场地,此刻竟然空空如也。甚至是士兵休憩的帐篷里面,也同样空无一物,包括所有的刀剑武器。 怎么会这样,月流迎只感觉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已经不受控制得滑了下来,为什么大军会突然销声匿迹,没有任何踪影,甚至之前也没有任何动静传来。 这些大军都是父皇交给他的,虽说不上十分隐秘,但是除了少出几个人,的确知道的人不多。 看着面前空荡的房间和操场,月流迎甚至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在睁开还是原样,顿时身子轻晃了两下,显然打击不小。 “来人,来人呐!”扯开嗓子在操场内大喊,回复他的却只有几声飘渺的回音,而此刻他身后跟随而来的侍从却跑了过来:“太子,何事?” “怎么会这样?啊,你说啊,怎么会这样?人呢,你告诉本太子他们人呢!”已经濒临疯狂的月流迎,拉着侍从的衣襟揪到自己的面前,大吼的问着。 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他甚至一点头绪都没有,那是五十万大军不是几个人,就算是想出动大军,不可能一丁点的动静都没有,再说没有虎符令牌,根本没人能够调用大军。 被人杀了? 也绝对不可能,如果是几百人几千人或许还说的过去,可是这基本上算是月弦四分之一的军队力量,不可能一夕之间就全军覆没。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而侍从也吓傻了,这个地方他曾经来过,就在皇上将军队交给太子的时候,他来见过一面,这里的军队没日没夜的操练,从来不曾懈怠。 同时也是害怕引起别人的觊觎,所以这一处山谷之间的操场,算是比较隐蔽,所以太子也只有那一次来过后,交代了一些事情,就留下几个心腹在这里盯着。 可是现在这空荡荡的操场上,连他都不禁想着是不是见鬼了,怎么会消失的这么彻底。 而月流迎眯着眼,仔细想着到底问题发生在哪里,手上还捏着虎符,一下一下的摩挲,却突然眸子大睁,手上的动作也停在了虎符的一处。 不对劲! 似乎不敢看一般,月流迎闭目缓缓吸了一口气,抬手慢慢的将虎符置于眼前,而这一看却让他整颗心都沉入了冰湖里。 这虎符是…假的?! 曾经在父皇将虎符交给他的时候,告诫过他,虎符辨认真伪就是从上面一只飞腾的巨龙左眼处来辨别。 若不是他仔细研究再加上父皇的解说,恐怕他也不会特别注意那只巨龙的左眼,因为那只左眼与右眼的差别就是,左眼点睛的地方是黑曜石,手指摸上去的时候会传来淡淡的凉气,而右眼处则是普通的黑石头打造。 外观形状几乎一模一样,但是只有静静摩挲的时候,或者放置在阳光下,才会发现其中的奥妙。 似乎害怕自己的想法是错的,接下来当月流迎将虎符置于明媚的阳光之下,那虎符的左眼就如同一般的石头一样,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他彻底乱了阵脚。 皇兄…皇后… 这虎符除了自己和父皇,再没有任何人碰触过,唯一的就是当日皇兄请他赴宴,第二日却是皇后将这虎符给他送了回来,失而复得的心情让他对皇后充满了感激,更是将虎符好好收藏了起来,本是想着皇后和皇兄定不会害他,却不想现如今面前的一切就仿佛一个笑话,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脸上。 此刻月流迎身后的侍卫,还有月流迎都为眼前的情形恼怒外加慌乱,完全忽略了后面那轻的仿佛像是羽毛落地的脚步声。 待几个人察觉到身后的气息时候,为时已晚。 ------题外话------ 二万更了,吐血了…有木有奖励…。 第二十章 生死相随! 第二十章 金戈铁马,战旗飘飞。 此时沥粤的城镇已然变成了一片厮杀场地。当沥楚枫带兵前来抵抗的时候,当看到月弦的旗帜四处飞扬,怒火沸腾。 犹记得当年月弦挥军南下,给了沥粤一个致命的打击,导致这几年来,沥粤不论是经济或是朝政都略显萎靡。国仇家恨一时间全部聚集在他的心中,身后三十万大军,全部是在陵墓内操练许久,而且各个都骁勇善战。 此刻两方军队会面,纷纷退后山谷五十里,各自准备着。 营帐内,沥楚枫看着面前的羊皮地形图,分析着接下来作战的部署,眉心一直紧蹙,不曾放松。 不知道为何,这一次他总是觉得有不对的地方,分明对方的军队在他们未到的时候,骁勇善战,势如破竹。 可却在相遇的时候,突然退兵,偃旗息鼓,这让他不得不警惕,其中是否有什么阴谋。 “王爷,我们此刻位于这里,正是山谷的腹地之处,而敌军在上方,若是我们不能尽快突围,恐怕不妥。”赵卫一身戎装,站在沥楚枫的身侧,看着地形图分析着。 地图上的红色三角处,正是他们此刻的位置,两个山峰之中的一块平原腹地,他自然知道如今的地势对他们来说有害无利,但是当时带兵而来的时候,探子回报敌军分明在一处城池内,岂止当他们一路进发,刚刚来到途径山谷,却遇到了那百万雄师。 不得已才驻扎此地,若想突破这样的劣势,他们必须尽快与敌军周旋。 “赵卫,你派人去打探一下,这四周的地形结构,看看有没有任何能够突围的破口,快去快回。”沥楚枫面色凝重,这一出腹地,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噩梦。 “是。” 赵卫退下,沥楚枫与几名大将继续留在营帐中,两军开战在即,他一定要在这一次反败为胜。 五十里外,同样恢弘的营帐内,顶着凌电的面容坐在首位的龙凌,嘴角泛起了邪佞的笑,沥粤军队的到来,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老大,什么时候动手?他们现在完全被我们包围。”说话的凌竹,同样火热的看着龙凌,三国之见的平衡,势必要在这一次的大战中被打乱,而他们也是第一次参与到这么重要的作战中,自然不能让自家老大失望。 而且这次带来的百万大军,全部是当年老皇帝留给老大的军队,而只有拥有龙珏和凤珏的人才能调用这一只骁勇的大军,老大做到了。 “今晚动手。你们四个从四面包围腹地,朕去会一会沥粤的常胜将军!”说着龙凌抖动了一下战袍,这一站在所难免,对他来说也是势在必得。 是夜,漆黑如墨染的天空,连一颗星辰都不见踪迹,仿佛压抑的难以呼吸,原本平静的山峰山谷内,由于两军驻扎,变得热闹了起来。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草丛中响起,但若不是仔细聆听,或者是武功绝顶的人,想来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发现。 而此刻沥楚枫的营帐内,突然传来一声高昂的长调:“报 ̄” “说!”即便夜晚来临,沥楚枫也没有任何懈怠,仍旧手里拿着地图左右思量,而外面的奏报引起了他的注意。 “王爷,探子来报,敌军主帅出现在前方十里处。”身着盔甲的士兵,额头上明显带着汗水,可见匆忙。 闻言沥楚枫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似乎很是诧异:“什么?” 这两军交战不杀使节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可是士兵的汇报对象却是对方的主帅,这深夜主帅出现在他们的营地之处,所为何事? 顿时沥楚枫机警的立刻派人备战,而自己也整理盔甲,掀开帐幔走了出去。 站在营帐前方,门前两边分别点燃着数十只篝火,将空地照的犹如白日,而仅仅片刻后,前方一个人影显现,信步而来。 沥楚枫仅仅盯着前面的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这是对方的奸计,一动不动,直到那人来到面前,才看清楚。 上下打量来人,身着一身黑袍,而并非是月弦的服饰,体型挺拔,双目如炬的正看着自己。 而当对方出现在腹地的时候,顿时四面八方用上近五十名士兵,手持长矛,在来人的身侧两边随着他的前行而移动。 “你是?”沥楚枫并未见过凌电,而当看到来人并不是任何一个月弦熟悉的面孔时候,不免心生疑惑。 ‘凌电’嘴角带着淡笑,就这么看着沥楚枫,“久闻沥粤常胜将军威名,今日一见,果然…” 说话的凌电似乎对身边紧张举着长矛的士兵视而不见,只是看着沥楚枫淡笑而语,丝毫不在意身边剑拔弩张的气氛。 “阁下既然单刀单枪的来,难道不能报上名字?”沥楚枫也同样灼灼的看着对面的凌电,常胜将军的威名也的确不做假。 闻言龙凌随着几声大笑而震荡,随后拂面揭开了面皮,继而说道:“哈哈哈,将军以为如何!” 藏头露尾的确不是龙凌的作风,他既然敢来,自是做了充足的准备,毫不在意的撕开自己的伪装,露出那张天怒人怨的俊脸。 而这也成功让沥楚枫目瞪口呆,龙凌他是见过的,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会变成了敌军的主帅。 “你…龙凌?”似是不敢相信,沥楚枫看着龙凌忍不住问出。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而此刻的沥楚枫双手在身侧紧绷,这一切的一切他都想明白了,如果说龙凌是敌军的主帅,那么对面的百万大军绝对不是月弦,而是龙宴的。 突然想到了什么,沥楚枫瞪着龙凌:“龙凌,你好计谋!”因为他想到了如今沥粤半数的队伍已经去了攻打月弦的路上,即便现在去通风报信,也为时已晚。 这一边当初混淆所有人的视听,让人误以为是月弦的军队,而沥粤对月弦的回击也看似合理,结果却没想到龙凌一箭双雕,不但将沥粤拉下水,还同时挑起了沥粤与月弦的战争。 “兵不厌诈,常胜将军不会没听过吧!”龙凌对于沥楚枫的话,显然无所谓的笑了笑。 “来人,布阵!” 一声令下,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沥楚枫说完就急速后退,而顿时再次从两边窜出无数名士兵,将龙凌团团围住。 擒贼擒王,既然他龙凌敢单独来敌营,那他就要他有来无回。 被团团围住的龙凌,鹰眸只是犀利的看着士兵排列队形,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待片刻后,至少几百名士兵就将龙凌一个人围在中间,从上而下的看去,两边的战士排列成了鱼鳞阵,分别自左右两边对龙凌夹击。 这队形是他操练许久,也是沥楚枫曾经在战场上战无不胜的秘诀,此刻拿出来对付龙凌,自是要不成功便成仁。 而鱼鳞阵正是秉持中间突破的原则,所有士兵全部拿着长矛对准了龙凌,脚步虚移,变幻莫测。 在沥楚枫看来,阵中央的龙凌,即便是武功再高强,但是对于这样的排兵列阵,若是不能掌握窍门,也只有死路一条。 鱼鳞阵的弱点恰好在尾部,而龙凌自是看不见,他今天必定要拿下龙凌,擒贼擒王,失去了首领的军队那也只是一盘散沙。 相较于沥楚枫的紧绷和怒气,龙凌即便已经被包围,仍旧显得风轻云淡,看着手执长矛的士兵越来越逼近,每个人身边似乎都形成一张网,没有任何突破的地方,龙凌也不甚在意。 “常胜将军的鱼鳞阵,的确不同凡响!”站在中央的龙凌,夹杂着内力的嗓音响彻山谷,而圈外的沥楚枫闻言再次大惊。 这鱼鳞阵可以说是他的拿手好戏,曾经不知多少次在战场上因此而胜利,却在此刻被龙凌轻而易举的说了出来,怎么能不怕。 就好似明明手到擒来的东西,却在你刚刚接手的时候,不翼而飞一样。 “攻!”再也等不下去,沥楚枫恢弘的嗓音喊出命令,霎时风起云涌般,士兵在龙凌的身边开始了缠斗。 不时变换的队形,时而被卷起的飞沙,远处看去只见一纵的士兵不停变换,而里面的人也没了声音。 已然过去了半个时辰,站在圈外的沥楚枫再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嘴角终于放松的扯了扯,他就说凭借他一个人想要闯出他的列阵,根本就是痴人说笑。 整整一个时辰的时间,沥楚枫瞬也不瞬的看着阵圈,不禁心里对龙凌有了一些钦佩,看着一批一批的士兵加入到阵圈中,沥楚枫紧握的双拳也沁出了汗水。 就在此刻,突然一声厉吼,沥楚枫眼看着让自己信心大增的阵圈竟然在瞬间爆开,所有的士兵像是落叶一般,四散开来,无一例外所有人的长矛全部拦腰折断,扬起一片飞沙。 当飞沙落定,缓缓一个人影显露出来,不见一丝狼狈,仍旧是来时的那般自在惬意,此刻更甚。 那可是将近千人甚至更多的士兵排列而成的阵圈,为何在一个时辰后,却突然犹如散沙溃不成军。 “你…”就这么呆愣的看着龙凌越走越近的步伐,沥楚枫甚至忘记了戒备。 “鱼鳞阵?也不过如此,常胜将军不如看看朕的队伍,感觉如何!”狂妄的话音落下,龙凌振臂一挥,只听两旁所有营帐窸窣的声音响起,霎时间整个沥粤所在的腹地,被数以万计甚至望不到尾的军队包围。 所有人身着与龙凌一模一样的黑色长衫,气势恢宏,只在刹那,山谷沥粤所在的腹地沦陷。 沥楚枫根本就没有想到,龙凌此举就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而他的军队则趁机将腹地全部包围,是他自己大意了。 “杀!”沥楚枫再也顾不得惊讶或者是恐惧,如今大军来袭,只能在这一块腹地中拼死拼活,祈求能冲出包围。 三十万大军对战百万雄师,三国大战就此开启。 …… 昏暗的房间内,从窗外透进点点明亮,可以看出地上躺着一个人,双眼蒙着黑布,双手反绑在身后,似乎是昏迷。 忽然地上的人抽动了一下,随后蒙着黑布的双眸看的出转动不已,嘴里也轻轻呼出一口气,却在下一刻察觉到身上的不对劲时候,晃动了两下,猛地从地上坐起。 起身后,只能侧耳听着身边的响动,似乎屋内不只他一人,“是谁?”他分明记得自己本是去了操场,想调动军队的,可是后来却发现不但军队不见,就连自己手握的兵符都是假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被人绑着身子。 问过之后,努力回想,猛然间想到他似乎正在和属下商议的时候,只感觉一身头晕目眩,而脖颈处的剧烈疼痛更是让他没了意识。 该死的,他被人暗算了。 想着就努力的扭动着身上的绳索,凭借他的内力,想要震碎着绳索简直是轻而易举,可是却在动了两下之后,身躯大震,他…他的内力不见了。 “到底是谁?敢做还不敢当吗?放开本太子!”月流迎在得知自己的内力不见了的时候,再没有了冷静,他感觉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俎上鱼肉,任人宰割。 “呵呵。”原本静谧的房间,在月流迎怒吼声后,传来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谁,到底是谁?” “四弟,感觉如何!”话音落下,月流迎只感觉自己的面上一轻,黑色的布巾滑落,片刻不适应之后,缓缓睁开眼,就看到前面一张椅子上落座的正是自己的大哥,月流觞。 说不惊讶是假的,更何况是在这样的情况,月流迎皱眉看着月流觞:“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月流觞随意的靠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令牌,嘲讽的看着月流迎说道:“干什么?在你夺走本宫的太子之位的时候,就没有想到过本宫会干什么吗?” 眯眼看着月流觞的动作,在看清楚他手里拿着的令牌时候,顿时怒了:“大哥,果然是你换了我的令牌,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月流觞斜睨着坐在地上的月流迎,此刻再没有兄友弟恭的情节,就像是看着陌生人一般:“那你又为什么抢了本宫的太子呢!” “大哥,你在说什么?我从来都没有想要抢过太子,是父皇…” “住嘴!”月流觞猛地拍在了太师椅的扶手上,紧盯着月流觞继续说道:“如果不是你和父皇狼狈为奸,欺瞒本宫这么久,本宫怎么会毫无准备的就拉下来,月流迎你心计很深呢!” 已经被嫉恨冲昏头的月流觞,全然不顾兄弟情份,说话也不留情面。 “大哥,你…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知道的,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难道我们兄弟是假的吗?父皇做的决定,谁又能改变呢!” 月流觞讽刺的说道:“没有想过,不代表不想要。怎样,被自己一直信赖的人暗中插刀感觉如何!”他这样做,的确是恨意十足,他一直相信自己的几个兄弟,也一直以他们之间和睦的关系为荣,想来三国皇室中,其他两国内乱不止,何曾像他们一样,不争不抢。 结果他却错估了自己,当他被父皇一纸令下从太子之位拽下来的时候,他就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看着自己一直相信的兄弟,笑容满面的接掌了他的位置和荣耀,谁能不恨。 月流迎阴柔的脸蛋,不可置信般呢喃:“大哥,你这是在报复我,你是怪我抢了你的太子…” “不然呢!你说你不想要太子之位,可当初父皇下旨的时候,本宫可是没见你有任何推拒,反而欣然接受了。怎么样,五十万大军一夜消失,没有想到吧!” “大哥!为什么,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内力全无?”接连三个问题,月流迎已然不能相信自己一直信赖和尊敬的大哥,会因为一个皇位就这样对他,他从来都没说过,也没告诉过任何人,他不想做皇帝,一点都不想。 可是父皇的圣意已决,他根本就无力改变,也没有人知道他曾经与父皇为此事争辩多次,他一直都知道,太子之位对自己大哥的重要性,他也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决定,可当面对这样令他突然陌生的大哥时候,他迷茫了,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从小到大,可以说他一直是夹缝中求生存,皇宫内院,妃嫔众多,难免因为争宠就会扯上各宫皇子,他的母妃美貌惊人,曾经在宠冠后宫,结果却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到如今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杀害了他的母妃。 从那之后,父皇对他不管不顾,大哥本就是太子,同时还有皇后撑腰,老五的母妃一直备受宠爱,得到父皇的关注自然是更多的。 而他从来没想过去争抢过什么,只想若是能这样在皇宫里面安然生存,就是不错的了,对大哥和老五,他都是打从心底当成兄弟的,不论他们各自的母妃曾经如何争宠,但都已经是过去,他们之间的血缘亲情也绝对真实的。 却没想到三国大会之后,突然一天父皇来找他,对他说的一番话,触动了他平静许久的心。 父皇说,其实这么多年对他的不管不顾,是对他最好的保护。他说已经对不起母妃,不能在让自己有任何伤害。 对此他是吃惊的,也是不敢相信的,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足以证明父皇的话,而他接下了太子之位,也是因为苦求无果后,不得已而为之,却不曾想自己的兄弟不相信他。 似乎对月流迎极力掩盖悲伤的样子十分不屑,月流觞继续说道:“为什么?本宫还想要问你为什么呢!接下来你只管在这里待着就好,没要你的命,本宫已经开恩了。” 说完之后,正要起身离去的月流觞,却在听到门外传来的一声厉呵时候,猛地皱眉。 “不行!他留不得!” 声音落下,房门也直接被穆青打开,随后入内的人,更是让月流迎忍不住弹下男儿泪,皇后,大哥,原来你们早就设计好了。 皇后一身华贵的妇人装扮,即便撤去了凤袍,但那股子凌厉的气势仍旧看的出不是一般妇人该有的。 “母后,你怎么来了?”月流觞看着皇后的突然出现,心中不禁警铃大作,他从来都知道母后是个有野心的人,虽然这一次兵符是因她的帮助而得到,但是月流觞对她仍旧有一丝戒备。 “觞儿,他留不得!” “母后,这件事我自由决断,你还是别插手了。”对于皇后的命令,月流觞毫不掩饰的反感,那一种命令的语气,让他听起来很是刺耳。 皇后闻言厉眸扫向月流觞,“愚蠢!” 似乎对皇后的话十分厌恶,月流觞毫不避讳的直接回绝:“母后还是回宫吧,若是被父皇发现,恐怕是不好。” “月流觞,别忘了本宫是你的母后!” “正因为没忘,才会为母后着想,来人,送皇后回宫!”不给皇后再次说话的机会,月流觞直接喊着门外的穆青等人。 眼看着自己的儿子竟然露出了厌恶的神色,皇后侧目看向了地上一脸灰败的月流迎,在月流觞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突然五指如钩就奔着月流迎的脖子抓去。 别看皇后一介女子,甚至还是后宫之首,但是自己的父亲身为三朝元老,更是曾经挥毫的大将军,皇后的武功也承袭了自己的爹爹,身手了得。 闻声月流迎看着对自己下杀手的皇后,仿似女子一般阴柔的面孔竟然泛起了笑意,如果就这样死了,也不错,至少不用再面对这些勾心斗角,甚至是兄弟之间的背叛。 而当月流觞察觉的时候,目瞪欲裂的拼尽了全力去阻止皇后的动作,却仍旧晚了一步,当他的手握住皇后的手腕时候,月流迎的脖子已经被皇后抓在手里,甚至从地上拽了起来,看不出皇后的功力深厚的同样让月流觞心惊。 此前由于月流觞的小人之心,特意给月流迎服下了散功的药物,至此如今的月流迎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任人拿捏。 “母后,放开他!”月流觞紧紧捏着皇后的手腕,同时恶狠狠的盯着皇后说道。 却没想他的动作愈发加重了皇后的力气,“觞儿,无毒不丈夫!” “放开他!”眼看月流迎的脸色已经趋于紫色,月流觞更是焦心,他虽然气愤,虽然嫉恨,但是从来不曾想过要杀了月流迎,十几年的兄弟情分,当真不是作假。 手腕被月流觞越捏越紧,男子与女子之间的力气相差自古就是不公平的,更何况月流觞的手上还加注了内力,更让皇后到最后一刻,不得不松了手。 而月流迎也像是破败的娃娃一样,瘫软在地上,进气稀少。 随后,月流觞也甩开了皇后的手腕,甚至大力的将皇后甩了一个趔趄。 “月流觞,你越来越大胆了!”皇后稳住身形,咬牙切齿的看着月流觞,此刻的母子两人,丝毫不见任何感情,就好似战场上非要厮杀决斗的敌人一般。 “四弟,你怎么样?”月流觞对皇后的话充耳不闻,而是单膝跪地搀扶起月流迎的身子,右手拖在他的后背处,缓缓注入了内力。 月流迎摇头,不言不语,只是看着月流觞的眼神,恢复到一如从前的恭敬,他就知道,这是他的兄弟,不会看着他死。 “母后,这里不是皇宫,我也不是你的傀儡,想做什么想说什么,有自有决断,母后还是别插手的好。” “很好月流觞。本宫真是作孽才生了你这么一个愚蠢的儿子,你翅膀硬了,本宫管不了你了。” “呵呵,母后真会说笑话,你不就是因为作孽才会让父皇冷淡无视你这么多年吗?而我就是你作孽后得到的下场。”月流觞看着分明是自己母亲的女人,眼底没有一丝情感。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以及月流觞慢慢变红的脸颊,都充分表明皇后此刻的愤怒,“月流觞,本宫没有你这个儿子。” 月流觞身子没有任何移动,仍旧一直扶着月流迎,一字一顿的说着:“我真希望我不是你的儿子!” “你…”皇后略带颤抖的伸出食指,指着面前凉薄的男子,不敢相信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他如此忌恨。 “穆青,送皇后回宫。” 始终恪守本分守在门口的穆青,再次推门而入,伸手示意请皇后离开。 “月流觞,这样对本宫,你会后悔的。”狠狠的瞪了一眼月流觞,皇后拂袖离去。说到底都是自己的儿子,即便他恨他怨,皇后也不是铁石心肠,难过是一定的。 只是没想到他对自己的嫌隙竟然这么深,深到为了维护他人,不惜对自己疾言厉色,这是她的悲哀。 “娘娘,别生气了,王爷他也是着急。”陪着皇后一同出宫的老嬷嬷,跟随在皇后的身边劝解着。 此时仿佛卸下了一身武装的皇后,拧眉叹息:“容嬷嬷,本宫做错了吗?” “皇后,王爷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老身说句不好听的,这么多年你也的确是忽略他太多了。”看得出这位容嬷嬷与皇后的关系不错,说话的语气也没有任何阿谀奉承,尽是忠言逆耳。 皇后站定,看着容嬷嬷:“嬷嬷,本宫都是为了他。” “老身知道,可是王爷他并不知道。” 皇后离开,房间内的月流觞也放开了顺过气的月流迎,脸色再次冷淡下来,作势就要出门。 “大哥…” 月流觞略带刚硬的背影站定,没有任何动作,“何事?” 月流迎似乎做了什么决定般,垂头片刻,再次抬眸的时候,里面光彩绽放:“大哥,我从来没有想抢你的位置,当初父皇将太子之位交给我的时候,我拒绝过,可是你该知道,父皇的决定我无法违抗,我…” “多说无益。”话音落下月流觞作势要走,却再次被叫住。 “大哥,求你,听我说完。” 看到月流觞止步,月流迎继续开口:“我没有办法,只能接下了这个位置,我一直都知道,太子头衔对你的重要性,我也不曾想过将来要替代你。是真的,如果一切能够重来,我想我还是会这样做,只不过我会告诉你,我做这一切都只是想等着将来,还你一个安定的月弦。” 月流觞听到此处,说不震惊是假的,在他丢了权利之后,他再没有推心置腹的与他交流过,现在听到他这样说,虽然震惊,但是难免不会怀疑这是月流迎的缓兵之计,继而开口:“人生没有重来。” 大步迈出房门,却忽略了身后那一丝诡异的动静,房门随后关闭,阻隔了一切,也让后来的月流觞悔恨一生。 而月流迎则在关门之后,抖动着身子,在身上扯下了一块布巾… …… 龙宴国 龙凌的离宫,并未造成太大的影响,有凌黑像模像样的装着龙凌的样子坐镇,还有凌电从旁辅助,已然多日也无人发现有任何不妥。 此刻大牢外,一个身影驻足半天,似乎考虑着要不要进去,踌躇了片刻,深吸一口气,还是拿出了令牌在侍卫打开门后,缓步入内。 一步步走向最里面的房间,越走近,心跳越快,直到站在了牢房门口,看着里面狼狈的男人时候,还是忍不住心疼了一下,这个男人本该是高高在上享受生活的王爷,却因为一步错,而导致了现如今的惨状,他其实也有责任的。 “二王爷…”金凤轻声开口,仿佛害怕吓到里面的人一样。 仍旧被吊在墙壁上的龙泽,右眼处深深凹陷下去,黑色的空洞看起来有些骇人,身上衣服破烂不堪,可看到不少伤口化脓以及结痂。 来人正是曾经背叛了龙凌的凌墨,后来入宫假扮无情的金凤,三年过去,他也不曾离开过,留在皇宫,只为了眼前的男子。 自然他要感谢当今皇上对他的宽恕,以及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为他求情,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但做错过一次,绝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滚出去!”苟延残喘的龙泽,在昏暗不见天日的牢房苟活了多年,除去一身伤痛以及谁人都无法抹去的恨意,再无其他。 打开牢房入内,看着自己一心托付的男子变成这副模样,金凤垂眸掩盖了不忍,这一切是该有个了结了。 “王爷,别来无恙。”多少年没见了,即便他与他身处同样的皇宫,却忍着思念直到如今。 “滚!你也来看本王的笑话吗?”激动之下的龙泽,不惜晃动着身体,铁链与墙壁之间发出叮当的碰撞声,在大牢内久久回音,甚是骇人。 而金凤似乎不在意,一直掩盖在衣袖下的手,抖动一下,将一只酒壶和两只酒杯显露出来,顺手放在了桌上。 看了看墙壁上的锁着龙泽身子的铁链,竟然从怀里拿出了一把铜钥匙,走上前作势要为其打开。 见此龙泽终于露出了小脸:“果然还是你最懂本王,快一点。”看着金凤为他打开铁链的动作,不禁着急的催促。 长久以来被这样安置在牢房内,在铁链脱落身体的时候,龙泽不受控制的滑座在地上,双腿根本无法用力,已然失去了知觉。 “王爷,还好吗?”似乎打从金凤进来开始,说话的语气一直都是温柔相对,完全没有一个男子该有的气魄。 “扶本王起来!”被关了这么久,龙泽说话的嗓音早就已经喑哑,而话音落下,金凤居然直接打横抱起了龙泽。 动作小心且温柔的将他放在了一边的床榻上,满眼爱怜。 “你怎么才来,知不知道本王这么多年都经历了什么?啊?”浑身发出恶臭,但是看着金凤仍旧开口责骂,没有一点自觉,也不曾怀疑过,为何一别三年金凤会突然出现。 “王爷,我给你上药。”一直都是轻声细语的金凤,将龙泽安置在床上,同时脱去了他一身恶臭的衣物,不曾露出半点嫌弃。 而闻言龙泽却费力的挥手,“不必,快带本王离开,离开后再说。”只要他能离开,龙凌加注在他身上的一切,他一定会加倍的讨回来。 “不着急,皇上不在宫内。”紧接着金凤就说出了让龙泽兴奋不已的话,顾不得其他,颤抖的双手拉住金凤,带着欣喜的问道:“他不在?他居然不在皇宫?你确定?” “是的,王爷,忍着点,我先帮你上药。”而在龙泽兴奋之际,金凤早已褪去了他身上的衣物,从怀中拿出一个简便的药包,开始为他疗伤。 其实自从桃月宴回到皇宫之后,龙凌就再没有对龙泽施刑,大有任其自生自灭的念头,而龙泽在最后一次用刑之后,一直空置了许久,不少伤口已然结痂,但仍旧有一些烙伤化脓。 牢门外长久来一直负责给龙泽喂饭不让其自杀的狱卒,见此也恶寒了半天,忍不住退了下去,这一切四王爷早就安排好了,他自然不用害怕他们会逃跑。 “快,你快去为本王招兵,这一次本王一定要将皇位夺过来,本王要让他失去那个贱人之后,再次失去皇位。哈哈哈哈!”仿佛好像已经看到了自己坐上龙椅的那一天,说完忍不住就开始疯狂大笑。 闻此金凤也抿唇:“皇后已经回来了,还给皇上生了一对双胞胎呢。” 殊不知这样的话,却让龙泽如疯狂了一般,毫无力气的手按住金凤的双肩:“你说什么?那个贱人回来了?” “嗯。” 得到回答,龙泽怔愣了片刻,一口黄牙紧咬,为什么老天对他这么好,给了他这么多恩赐,竟然让那个女人回来,还有了孩子。 “嘶,你轻一点!”心情跌宕起伏的龙泽,身上传来刺痛,开口就呵斥金凤。 将龙泽身上的伤都处理的差不多,门外的狱卒不知何时将一桶热水放在了牢门口,而金凤提着水拿着布巾,开始为龙泽擦拭身子。 “这些等着出去做就可以了,赶紧带本王出去。”早已经等不及了的龙泽,再次催促着金凤,奈何金凤只是笑了笑说道,“王爷莫急,很快的。” 即便心中着急苦闷,却因行动不便,不得不听了金凤的话,如今他身边的人全部被龙凌处决了,多年来的经营全部毁于一旦,好在最后还有面前的人没有抛弃他,龙泽始终相信自己,一定会东山再起的。 “这些年你都在哪里?”看着金凤细致的伺候自己,龙泽终于放下了身段,语气也软化了不少。 金凤扯动嘴角回答:“一直在皇宫。” “什么?那为何现在才来?你故意的吗?”龙泽一把抓住金凤手里为自己擦拭身子的布巾,猛地甩在地上,恶声的问着。 他以为这么多年他也是东躲西藏,却没想到竟然也在皇宫,而自己忍受了这么久,他才出现,不可饶恕。 捡起布巾,在水中揉搓了几下,再次为他擦着,继而说道:“王爷,别气了,是我的错。” “哼。”也许是明白自己如今只能依靠金凤,冷冷的哼了一声,再没说其他。 原本脏污不堪的龙泽,在金凤的伺候下,片刻仿佛又恢复到了从前意气风发的样子,前提是忽略那双已经萎缩得不成样子的双腿。 身上不着寸缕,金凤让龙泽躺在床上,自己只是坐在床边,含情脉脉的看着男子,终是一个忍不住,大手抚上了龙泽的面黄肌瘦的脸庞。 “干什么?”龙泽显然对于金凤的动作很是反感,语气不佳开口同时也挥开了他的手掌。 “王爷,你知道吗?当年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这里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说着金凤就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而龙泽更是诧异的看着这个曾经自己是他的入幕之宾的男子,有些不解:“你想说什么?” 陈年旧事对于龙泽来说,已然如同前日死,他现在一心想着出去报复龙凌,根本就不愿再这里多待一刻,可惜力不从心。 金凤继续手里的动作,从龙泽的脸颊,游移到喉结处说道:“王爷,说来不怕你笑话,我与你一样,同身为男子,却爱上男子的事实,一度让我很瞧不起自己,甚至想过轻生,可是一想到活着还能看见你,我注定下不去手。” “带本王出去,本王定会如从前一样对你!”似乎是诱哄的语气,龙泽自然看得出金凤眼底疯狂闪现的爱意,他也不傻,想要对方为你办事,自然要给一些甜头。 而金凤的手,此刻已经游移至龙泽的胸口,在那两点处滑动,而龙泽却丝毫没有直觉,这一切自然要感谢当初将他变成废人的桃月宴,而在他还没来得及找神医医治的时候,就被龙凌送了大牢。 “呵呵,王爷有感觉吗?”似乎是挑逗一般,金凤笑看着龙泽,手里的动作也不停,一直在那红点处滑动。 “你…你放肆!”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金凤同样知道,而他的话,更是让龙泽怒容满面,而就在他想要挥开他的手的时候,却被金凤抓住卧在手里。 “王爷,一直以来,你我之间的相处都是你做主,这一次让我做主可好。”虽然金凤的语气看似是商量,可是动作却表明他的确这么做了。 本来身无一物而且行动不便的龙泽就躺在床上,此刻金凤的话音落下,竟然也直接上了床榻,而龙泽更是大惊:“滚开,你好大的胆子。”却不知他如今就是一只纸老虎,如何能与健康的金凤较量。 上了床榻的金凤,将龙泽拥在怀里,甚至有些急切的一个翻身就将他压在身下,而这扯动了龙泽身上的伤口,惹的他大吼:“你给本王滚开,谁给你的胆子,信不信本王杀了你。” 金凤附身丝毫不介意龙泽的吼叫,张口含住他的耳垂,轻声呢喃:“王爷,因为爱你,我背叛了所有人,也是因为你,我丢了一切,却仍旧为你保留了一颗心。” 双手在龙泽身上四处探索,这样的金凤是龙泽从没见过的,总是感觉他的眼里包含的太多,多到让他都无法全部探知。 就在龙泽再次想要开口的时候,却只能发出了“唔唔”的声音,金凤欺身覆盖上了龙泽的唇,两个人就这么在牢房内开始了苟合。 本就备受折磨许久的龙泽,面对金凤就如同蚍蜉撼树一般不自量力,即便怒骂也无济于事,只能任凭金凤在自己的身上胡作非为。 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二王爷,甚至在从前也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何时有人敢这样压在自己的身上为所欲为。 早就被金凤翻过身趴在床上的龙泽,怒吼的同时却又不得不忍着后面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啊,本王要杀了你。” 对此金凤充耳未闻,只顾着自己的动作,不曾停歇,床榻咯吱咯吱摇晃,外面偷听的狱卒一个个的浑身冷气外冒,不寒而栗。断袖之事,令人不齿。 伴随着喘息声,金凤贴在龙泽的脖颈处:“王爷,舒服吗?” “滚…滚…”已然声嘶力竭的龙泽,再说不出什么,这样的感觉,自己也是第一次尝试,从来不曾有人如此大胆,却又让他干涸了多年的身体,似乎得到了滋润,但嘴里仍旧不肯缴械投降般的吼叫。 金凤挥汗如雨,来时身上穿着的长袍早已经落地,也不管是否有人偷看或者偷听,满眼只看得见身下的男子。 云雨初歇,仿佛要抵死缠绵一般,即便停下身子也不曾抽身离开,就这么看着身下的男子,心疼的寸寸拂过他身上的伤口。 “王爷,如果我说,我带你离开,我们找个世外桃源,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怎么样?”淡淡的看着前方,趴在龙泽身上的金凤,眼底带着无边的向往,仿佛那景象就在眼前,伸手即可触及一般。 “放…放屁,你给本王滚开!”龙泽耸动了一下身子,而金凤也不强求,满足过后即随着他的动作下了地。 只是脸上布满了苦笑。 金凤穿戴整齐,同时也从狱卒手里接过了折叠整齐的衣物,对于狱卒不耻的目光视而不见。 片刻后,龙泽也被金凤打理完毕,穿了一身出奇亮眼的大红色衣衫,一如初相见的时候,那个张扬狂傲的二王爷。 金凤将龙泽抱着放在了桌前,而桌子上摆放的正是金凤来时拿的酒壶和酒杯,安放好龙泽,金凤落座在对面,一边倒酒一边说:“王爷,若是出去了,想做什么呢?” “哼,废话,本王当然要报仇,龙凌敢这么对本王,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他的,还有桃月宴那个贱人!” 自顾自说话的龙泽,在刚刚与金凤之间发生这样的事,不知为何眼神开始有些闪躲,而自顾说着的同时,却没发现金凤眼底的苦涩。 浓郁清新的酒香随着金凤倒酒的动作,很快就弥漫了整个牢房内,而龙泽也适时的闭口不言,看着金凤在此刻还有闲情逸致喝酒很是不解:“你似乎很有把握?”龙泽看着金凤问了一句。 而金凤自然明白龙泽这句话的意思,无非是想知道他是不是有把握救他出去,随即金凤点点头,临走之前,让他心里舒服一些,自己也好过一点。 “王爷,何不考虑一下我刚才说的话呢,如今皇上已成定局,为何…” “你这是什么混账话,本王受了这么多侮辱,凭什么要和你离开,你以为你是谁?” 龙泽不留情面的直接指责,而这也让金凤清楚的明白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有多么卑微,举杯递给了龙泽,呢喃的说道:“王爷,喝一杯。” 看出了龙泽怀疑的神色,金凤苦笑:“王爷,喝杯酒,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可以活血化瘀。” 金凤说的十分诚恳,而龙泽也不做他想,反正很快就要出去了,自然不差这点时间,再说他们已经耽误了半天,却不见任何人过来,而狱卒也对他们的事情睁一眼闭一眼,显然金凤应该都是打理好了。 端过酒杯,状似豪放的一饮而尽,而后‘啪’的一声就将酒杯置于桌上,“可以了吗?快一点带本王离开这里。” “可以了。”金凤的苦笑更甚,随后也拿着就被一饮而尽。 继而低垂着头看着桌面继续说道:“王爷,我曾经幻想过,若是我这一生没有遇见你,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会不会我也不会变成了人人唾弃的小人,而你也不会一直萦绕在我心底无法抹去。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甚至知道你当初只是利用我,让我去偷主子的东西,可是初相见我就沦陷了,宁愿冒着生命危险去为你做事,就是想能让你多看我一眼。也许在你心里我恐怕什么都不是,可我就是这么傻的做出了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事。 世间世事无常,我更是没想到,堂堂男儿身的我,竟然就这么爱上了你,可是还能怎么办?这情早已坚固,这爱也无法动摇。” “别说了,陈芝麻烂谷子说起来也没意思!”龙泽似乎对金凤的话,多少有些感伤,但更多的还是不愿提及。 金凤苦涩的摇头:“王爷,让我说吧。这是第一次我告诉你所有,也是最后一次了。” “你什么意思?”金凤的表情和他的话语,顿时引起了龙泽的警觉,当看到金凤的视线落在酒杯上的时候,龙泽心底大惊,而与此同时胸口内传来的剧痛也让龙泽明白了一切。 一口热血喷出,龙泽不敢相信的伸手擦了擦嘴角,腹中那无法言语的疼痛让他原本蜡黄的脸色瞬间苍白,抖着染上鲜血的手看着金凤竭力的问着:“为什么?” 而话音落下,对面的金凤与他一样,鲜血喷涌而出,只是那从进了牢房就一直带笑的面孔,此刻一片解脱,带着温润神色的双眸里面,也同时蓄满了泪水。 费力的上前想要拥抱龙泽,却力不从心的直接摔到在地,口中鲜血无休止喷涌而出,两个人的胸前霎时间猩红一片。 “王爷…如果…如果有来生,我…我希望…我从来没有遇见过你…”倒在地上,看着坐在椅子上同样快要支撑不住的龙泽,金凤慢慢的抬起一只手,拉着龙泽的衣角诉说诀别。 “你…骗我…”龙泽想要闭口咽下翻涌的鲜血,却适得其反的喷出了更多,气若游丝的看着已然开始恍惚的金凤问了一句。 “王…爷,我…我是为了你,终于…终于解脱…了,不是吗?我…我一直都会陪着你的…” 金凤双目贪恋的看着龙泽,这是最后一次还能这么认真的看你了,王爷,对不起,我的确骗了你,可只有这样,才能让你永远记住我,也只有这么做,才能让你永远解脱。 其实是我特意求了四王爷开恩,才能时隔三年后来这里见你,对不起,我答应了四王爷,会带着你一起离开,却不是你所想的离开。 这人间的纷扰太多了,我与你紧紧相隔几座宫殿,却三年都不得相见,而只有这样,我们一同离去,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金凤眼底的情绪太多太多,此刻千言万语却无法开口,只能寄予双眸,很快金凤的手缓缓落地,同时双眼紧紧的看着龙泽,瞳孔逐渐扩大。 四王爷,凌墨幸不辱命。 皇上,凌墨来生再报答你的知遇之恩,今生凌墨只能最后为你做一件事,带走二王爷。 桃主子,凌墨祝福你与皇上永远幸福… 金凤的死不瞑目,到最后一刻仍然紧紧的看着龙泽不曾移开过视线,这也让忍不住趴在桌上的龙泽狠狠的闭目,嘴里呢喃:“凌墨,你起来,本王命令你起来…起来啊…” 为什么到最后连你都离我而去,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抛弃了我,我只是想将自己喜欢的东西拿到手,这也有错吗?皇位本来就该是我的,为什么你们都没人理解我,为什么… 带着深深的怨怒,和深深的痛苦,龙泽也缓缓闭上了眼睛,只是在最后一刻身体竭尽所能的抽搐了一下,随后就从椅子上摔落在地,而恰好落在了金凤的身边…… 当一切恢复平静之后,从牢房门外的拐角处,缓缓走出了一个人,正是四王爷龙寒,也就是无情。 面色沉静的走进牢房,定定的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个人,而最后的一刻,龙泽的动作直接导致他也倒在了地上,而那右手,恰好握住了先他一步离去的金凤的手。 无情看着龙泽脸色那若有似无的笑意,走上前覆在了金凤的双眸上,将他瞪大的双眼盖住,轻声呢喃:“谢谢。” 的确,三年前假扮四王爷的金凤,在被发现后也一直留在了皇宫内,安心偏于一隅的生活,直到所有人几乎都快将他忘记的时候,他却突然找到了无情。 要说金凤的确有些能耐,龙凌不在皇宫的事情,无情自然是知道,而桃月宴也离宫,他势必要留守下来的。 结果当金凤找到他的时候,直接说明了自己知道皇上不在皇宫的事情,而且找他的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想为龙泽求一个解脱。 许是金凤也明白,即便如今龙泽无法再兴风作浪,可是不论无情或者皇上皇后是肯定不会因此就放过他的,所以金凤直接请求让他来解决。 无情也是踌躇思量了许久,才答应了金凤的请求,他知道当年公子消失的事情,皇兄将所有的罪责全部加注在二皇兄的身上,而他自己也同样对二皇兄心怀有恨,但随着时间慢慢迁移,他已然不似当初那么冲动。 而皇兄对他的惩罚也足够深重,再则金凤的请求无情也心知肚明,他也想正好趁着现在皇兄不在皇宫,直接答应了金凤。 只是他没有想过,金凤对二皇兄的感情竟然如此深刻,深刻到他以命换命,陪着二皇兄一同下了黄泉,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按照金凤的说法,他是想为皇兄再做一些事情,毕竟他是背叛过的,想赎罪也无可厚非。 想到这里,无情摇头叹息,看着地上的两个男子,也许二皇兄对他也并不是无情的,至少在最后一刻,拼尽了全力倒向金凤的身边这个动作来看,意义是不同的。 死者已矣,这牢房今后也不必再找人看着了。 “来人,将他们好好厚葬!”无情紧接着吩咐外面跟随而来的侍卫。 “是。” 眼看着两个人被抬了出去,忍不住无情再次开口:“将他们合葬在一起。” “是。” 侍卫恭敬的再次颔首,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他们还是有分寸的,更何况二王爷曾经是什么样的,谁都知道。 最后当无情缓缓的步出牢房时候,看着湛蓝的天空,呢喃的一句:“二皇兄,金凤,一路走好。”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只希望下辈子别生在皇家,远离这一切的是是非非。 若非今生无法改变的身世,想来你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皇位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那个高位,恐怕也就只有你一心相求了… 远离了大牢,随着身后的牢门重重的关上,龙宴国二王爷龙泽的一生也自此画上了句号,说是悲惨,可仍旧在最后的时候,有人愿意陪着他赴死不是吗! 第二十一章 你认识黄老邪么? 第二十一章 大宅院,月流觞坐在厅内,看着手中属下传来的书信,嘴角嘲讽的笑了笑,沥粤的军队已经抵达了月弦,看来马上就要挑起战火,而他手中的五十万兵马,看来也到了用武之地了。 昨天从偏房回来后,就在没有去看过月流迎,尽管对于他昨天说的话心中有了些许的思量,但是这不能成为他原谅他的借口。 但他的确是从没想过要了他的命,只不过如今的情况,他必须要先将他囚禁起来,这样自己接下来的计划才能够实施的更加彻底。 对于将来,如果可以的话,他会给他一条活路,至少不会让他太过悲惨就是了。 “主子,不好了。”门外穆青面色凝重且带着焦急的闯进大厅。 “何事如此匆忙?”显然对此月流觞有些反感,如今的形势不容乐观,这样大吼大叫的,只会让大家变成惊弓之鸟。 穆青凝重的看着月流觞快速的说道:“主子,太…四王爷…死了。” “什么?”月流觞闻言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脸惊恐,随即想到有可能是皇后所为,顿时怒容满面:“你们怎么做事的?竟然让人暗算了他,该死!”银牙紧咬看着穆青,月流觞一字一顿的说着,额头青筋也显露出来。 “主子息怒,是…是四王爷自尽了。”穆青说着就低下了头,他也没想到今日清晨去给他送饭,结果就看到了那么一幕。 从来没想过月流迎会以这样极端的方式离开,月流觞顿时像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一样,瘫坐在了椅子上,有些呆滞。 片刻后,走进了同样的房间内,可是里面的情形却物是人非。 月流迎嘴角的鲜血已然干涸,就那么安详的躺在地上,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浅笑,而手里则拿着一张被血染红的布巾,看得出是从身上撕扯下的衣料,上面密密麻麻的红色小字吸引了月流觞的注意。 挥手让所有人离开,月流觞脚步有些凌乱的走向这个昨日还与他争辩的男子身边,双拳紧紧的绷在身体两侧,单膝跪地有些颤抖的拿起了布巾,当看到第一句话的时候,清泪垂落。 “大哥,我走了… 我知道这三年来,你一定恨透了我,你一定认为是我夺走了你的一切。呵呵,怎么说呢,如果我说这真的不是我想要的,你相信吗? 大哥,还记得吗?从小我就与你最亲近,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听,也不论你做什么事情,我都一定会鼎力相助,不为别的,只因为我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你是我的大哥,仅此而已。 父皇的这个决定,我曾经一度为此痛苦,我不想要,可是我在明明知道这对你来说如此重要的情况下,还是不得不接受,你一定恨得想杀了我是不是。 我不怪你,若是我的东西被自己的亲信突然夺了去,恐怕我也不会淡定了。但是,大哥,我真的想告诉你,我接过这个位置,只是因为无可奈何。 当我知道父皇这么多年来对我的冷漠,只是为了给我更好的生存空间的时候,我真的什么都不怨,什么都不恨了。至少这么多年来,我并不是一个人,我还有你,还有五弟,还有父皇在默默关爱着。 也许我说的话你不会相信,但是我还是想最后说一句,我做这一切,都只是想在最恰当的时间,将这份高高在上的权利还给你。 这么多年你对我和五弟一直都十分疼爱,我又怎么会狼心狗肺,这一切只是为了稳住父皇,面对那个迟暮的老人,我无法拒绝,但转身面对你一直的信赖,我也同样备受煎熬。 其实,我所说的最恰当的时间,只是想当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没有了父皇的苦苦相逼,也没有那么多的争权夺利,将一个最稳定的月弦还给你。 这样说你明白了吗?大哥,不要恨我,我从来都没有变过,一直是那个喜欢跟在你身后,时常与五弟斗嘴的月流迎。绝笔,勿念。” 一张布巾上面,满满的全部是红色的血书,啪嗒一声,一滴晶莹落在了红色的血字上,晕湿了字迹。 月流觞昨天还固执的认为,他对自己说的话是缓兵之计,结果此刻手里拿着让他心碎的血书时候,终究是后悔,为何昨日不仔细和他聊一聊。 看着他嘴边的血迹,明显是咬舌自尽的,而且这血书上面,应该是他咬舌之后,拼尽全力学下来的,潦草凌乱的字迹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弟弟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来证明自己,他也绝对想不到,一日不见,再相见却是阴阳两隔。 整整一日,月流觞没有任何动静,将房门紧闭,就这么陪着月流迎待在房间内,不吃不喝,不言不语。 月弦皇宫 月亭一脸愁容的待在上书房,对于沥粤突然而来的军队,已然不再震惊,犹记得当他初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一丝准备都没有,但如今也接受了这个事实。 虽然不清楚为何沥粤如此突然的出兵,但是想着也许就是三年前自己的举动,如今换来了他的报复。 如今让他忧愁的是三天了,迎儿不见了。 皇宫内外全部都找遍了,都不见他的踪迹,而那隐秘的操练场,他也派人去过,那里的军队已经全部转移了。 如此说来应该是迎儿调动了军队,可是自从那日他离开后,就一直没有了消息,月亭也不得不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但是仍旧忍不住安慰自己,说不定迎儿是前去阻拦沥粤的军队了,时间匆忙,来不及告知。 “皇儿,何事烦心?”皇太后从门外走进,看着神情怔忪的月亭,开口问着。 如今这一仗在所难免,他们与沥粤之间,势必要在此次分出胜负,不是他们吞并了沥粤,就是月弦不复存在,但是这个结果,她一定不会让其发生。 “母后,迎儿还是没有消息。”他的这个儿子,如今自己的希望全部寄予在他的身上了,他千万不能有事。 皇太后闻言只是轻微的皱了一下眉头,在她看来,皇位继承自然不能只有一个人选,弱肉强食,能者居之,而就是因为月亭对于月流迎突然之间的偏爱,她也才没有多说什么,相反她始终觉得,月流觞要比月流迎更适合做皇帝。 “派出去的人怎么说?” 月亭摇头:“没有任何消息。甚至是连迎儿的那些属下也都找不见了。” “算了,你担心有什么用,迎儿那么大的人,自然有分寸的,还是想一想与沥粤这一战要如何反败为胜吧!” 即便一直久居深宫,但是皇太后的消息同样灵通,对于沥粤同时攻打月弦和龙宴来说,是他们始料未及的,而据说沥粤同时出兵两国,龙宴国已经派了百万大军前去抵抗,到底这沥楚痕三年里做了多少工夫,竟然有这样的魄力同时攻打两国,他就不怕他们和龙宴联手吗? 而皇太后和月亭不知道的是,他们所得到的消息,早就在暗中被人给更改,所以现在他们才会一直云里雾里,不清不楚。 “哼,沥楚痕这个毛头小子,太过猖狂,胆敢主动发兵,朕要他有来无回。”谈及战乱,月亭很快就露出了帝王的姿态,也将月流迎失踪的事情放在了一边。 “皇儿,考虑一下与龙宴合作吧!”皇太后看尽历朝历代的发展,而当年本就是与先皇并肩而行的女子,即便此刻已然变成了古稀老妇,可头脑也是转的极快。 “不行,朕绝对不会与他们合作的。”显然放不下身段,月亭一口回绝了皇太后的建议。 “皇儿,大丈夫能屈能伸,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与龙宴合作,联手攻击沥粤,否则单凭咱们一己之力,浪费的只会是咱们的军队。” “母后,儿臣绝对不会与龙宴合作的。” 闻言皇天后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继续说道:“你有把握你能战胜沥粤,如今他们强势而来,若不是做了充足的准备,沥楚痕绝对不会这么冲动,难道就连这一点容忍之量都没有嘛?” “母后,何必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沥粤大军还没到,现在还说这种话还为时尚早!” “早?皇儿,睁开你的眼睛,看看现在的形式,觞儿病重出去寻医,迎儿又不知带着五十万大军去了哪里,皇宫内只剩下亭儿一个男子,那秦大人虽说能带兵出征,可是说到底他都是纳兰将军的人,难道你想着要自己上阵杀敌吗?”皇太后的话,字字珠玑,如同惊雷一般,打在了月亭的心上。 的确,亭儿说到底也一直都是被养在深宫的皇子,无勇无谋,更是曾经在他的宠爱下,有些过于纨绔,而迎儿之前说过,月流觞病重出宫求医,此刻也没有了消息,自然月亭也是毫不关心的置之不理。 而秦大人,正是当今皇后的爹爹,纳兰忠泉的部下。纳兰忠泉三代元老,再加上自己的女儿位居皇后,想来目中无人,仗着自己位高权重,甚至有时候对月亭都十分不尊重,实在有辱他的忠义的名字。 而纳兰忠泉的心思,月亭也有所戒备,虽说他已然耄耋之年,但是月流觞是他的外孙,若是他有心想要扶植月流觞,月亭也不得不防。 “母后,难道就要朕低下头去与龙宴国合作?”烦扰的看着皇太后,他堂堂一国帝王,这样去求合作,似乎有辱他的身份。 “皇儿,如今大势所趋,更何况龙宴对此求之不得,何不将计就计,待两国合作铲除了沥粤,难道皇儿就没信心拿下龙宴吗?” “这…” 对于皇太后的话,此刻的月亭显然是开始考虑,他月弦的兵马如今只剩下一半,那骁勇的五十万大军不知所踪,但好在被迎儿调动,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再加上龙宴国的百万大军,若是一同攻打沥粤,胜负可分。 “皇上,奴才参见皇上,皇太后。”上书房内,除了月亭和皇太后,以及身边一直安静伺候的老太监,再无他人,而这时门外哆哆嗦嗦的走进一个小太监,有些诚惶诚恐的打断了月亭的思路。 “何事?”月亭预期不佳,皇太后也同样看着小太监,心想着若是没有重要的事,定砍了他的脑袋。 小太监低着头,看都不敢看前面的九五之尊说道:“皇…皇上,还请皇上移驾,这…这门外有人送来…送来一个东西…奴才…奴才该死!”小太监说话言不达意,显然是被吓到了,却还得硬着头皮来请示。 “什么东西?拿进来!”皇太后中气十足的声音,吼了一声小太监。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不是东西…是…皇上饶命啊!”他要怎么告诉皇上,那被人突然抛下来的巨大包裹,里面竟然是当今太子。 “没用的东西,快说,不然朕摘了你的脑袋!”月亭一掌拍在龙案上,而后指着小太监,十分不悦。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是…是太子…”话没说完,月亭听到是太子,立刻起身有些兴奋的走了出去,皇太后随后跟着,而小太监更是一脸死灰,他还没说完… 大步走出上书房,月亭的嘴里更是不禁说道:“迎儿,你总算回来了?” “迎儿?” 边说边出门的月亭,谁知到了门外却没见到自己一直担忧的月流迎,心中怒火顿时上升,不是说太子回来了吗? 而门口的几个小太监和宫女全部跪在地上,而他们身后的地上似乎还有一个人。 “太子呢?不是说太子回来了吗?”月亭看着前面几个战战兢兢的奴才,厉声问着。 太监宫女纷纷让开身子,身后的人影也显露出来,同时不停的磕头:“皇上饶命,奴才什么都不知道。皇上饶命。” 冷哼一声,几步就走到地上的人身前,结果当看到那张脸的时候,身形猛的摇晃,好在被后面一直跟随的太监搀扶,不然定会坐在地上。 “迎…迎儿…”抖着双手,不敢相信的指了指,同时看着身侧扶着他的太监,似乎有些祈求,希望他看错了。 “皇上节哀。”老太监皱眉同时带着惊讶看了一眼后,赶忙低下头,搀扶着月亭的手也微微用力,似乎在给他支撑一般。 皇太后在看到月流迎的尸体时候,也同样惊讶万分,心疼立刻浮上布满皱纹的脸,都是她的亲皇孙,怎能不心疼。 “怎么回事?说!”即便如此,皇太后仍旧保持了一分冷静,看着身边跪着的宫人,厉声问着。 月流迎消失几天,突然回来的竟然是一具尸体,而且是在这样光天化日的情况下,如此令人费解。 “回皇太后…奴才…奴才等人一直在这里守着,就…就在刚刚,突然…突然太子从天而降…就…就变成这样了…皇上,皇太后饶命,奴才句句属实。”为首的小太监,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出来,当然结结巴巴是肯定的,任谁遇到这样的情况,也无法冷静对待。 “是谁?是谁送来的?啊?”月亭突然咆哮出声,那份心痛无以言表,自己才刚刚开始疼爱的儿子,让他苦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将一切最好的都给了他,此刻居然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他如何自处。 一众宫人的额头都已经磕破,双手按着地上,身体不住的发抖,却不得不继续回答:“回…回皇上,奴才等没有看见…” “给朕拉出去,全部砍了,这皇宫内院,有人进来你们不知道,留你们有何用。”一身怒气与悲愤无处发泄,只能借由这些可怜的宫人撒气。 “皇儿,稍安勿躁。”皇太后接下月亭的话,随后看着宫人继续问道:“你们可有察觉到可疑之人?说出来,哀家饶你们不死。” 这是间接在放他们一条活路,奈何他们也只是门口守卫的宫女太监,一不会武功,二没有能耐,只是对于这突然掉下来的包裹好奇了一下,没想到打开后竟然是太子。 “皇太后饶命,奴才真的没看到。皇上皇太后饶命啊。”他们的确是据实相告,若是知道,谁也不会包庇的。 月亭愤恨的跺着脚,吼道:“拖下去。” 顿时哀嚎声一片,无缘无故从天而降的包裹,就在他们好奇的情况下打开,结果却因此而丧了命。 这边将月流迎带进房间,并特意安排了太医前来查看,得出的结果更是让月亭心惊,咬舌自尽? 到底是什么情况竟然会让迎儿咬舌自尽,到底是谁将他逼迫到了什么境地,会让他最疼爱的儿子选择了自尽。 呆呆的坐在床边,看着那已然冷却了许久的身体,脸上毫无痛苦,一如当年他最爱的女人,嘴角总是带着淡淡的笑,午夜梦回时候,经常可以看到她犹如此刻迎儿一样安详的睡颜。 “迎儿…”忍不住唤着自己儿子的名字,月亭悲痛万分,根本就想不到也从来没想过迎儿会这样就没了。 突然,眼光随意滑过的时候,发现了月流迎的手中似乎紧握着什么东西,立刻身手掰开那已然僵硬的手指,而里面竟是一小块碎布,上面有着血红的字迹。 快速展开一看,只有简单的一个“沥”字,而且看得出写的十分用力,那碎布也不大,包在手心里本是看不见的,只不过露出了一点点的毛边,这才让月亭发现。 看到这个字的时候,月亭彻底疯狂了,沥字只有沥粤的皇室才能拥有,不用多说,定是沥楚痕所做。 一想到沥楚痕对月弦出兵,此刻又杀了他最爱的儿子,月亭失了冷静:“来人,立刻传秦大人入宫,朕要与他一同出征沥粤!” “皇上,使不得啊。”老太监闻言惊恐的立刻跪在地上,苦口婆心的说道:“皇上,您龙体重要,千万不可意气用事,咱们从长计议可好。” “连你也不听朕的命令?”眼睛瞪着像是铜铃一般,月亭看着老太监恶声问着。 “老奴不敢,只是皇上千万要保重龙体,这出征一事…” “让你去你就去,再多说一句,朕也要了你的命!” 老太监如鲠在喉,摇头叹息的出了门,而皇太后看了一眼被放在床上尸体,虽然心痛但是拿着手中的碎布思索片刻后,看着失了分寸的月亭开口教训:“皇儿,你太鲁莽了!” “母后,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朕心意已决。”现在这样的情况,没有人还能阻拦自己,他的儿子死了,如今凶手已经明显的指向了沥粤,他如何还能坐以待毙。 皇太后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月亭说道:“皇儿,你不觉得这事情很可疑吗?仔细想一下,若是凶手杀了迎儿,又怎么会留下如此明显的证据。”说着就拿着那碎布随意的仍在了桌上,如此明显的栽赃,他就看不出来吗? 月亭看着那毫不在意说出这种话的皇太后,失望的说着:“呵呵,母后,迎儿是朕的孩子,是朕与她的孩子,你还让朕怎么做?” 第一次月亭自称‘朕’,看着皇太后也没了尊敬。 同样,月亭表现出的冷漠,让皇太后讶于月流迎在他心中的地位,可是说到底都是自己的儿子,这么多年看着他在皇位上苦苦争夺,皇太后也实在是不忍心到这最后一步功亏一篑。 “皇儿,你是越老越糊涂了,你怎么不想一想,这件事情也许是个圈套,母后何曾骗过你,你…”皇太后苦口婆心的劝说着月亭,结果却被月亭厉声打断:“母后不用多说,朕已经决定了。” 老太监与皇太后视线交汇,也无奈的摇头,看来现在的皇上,已然听不进任何人的任何话了。 紧接着三天内,月流迎离世的消息就传遍皇宫,在这样即将战火连天的紧急时刻,月亭一反众口,愣是给月流迎办了一个极其隆重的葬礼。 而葬礼后,甚至没有与皇太后辞别,就与秦大人一同出征,前去阻挠即将登陆月弦的沥粤敌军。 …… 此时在乡间小路上,一辆马车慢吞吞的行走着,拉车的两只马匹,此刻正吐着舌头,看似走的很是疲惫,而车辕上也同时坐着两个人,正是杀手盟的小黑和小绿。 而马车内,四个大人两个孩童,将不算宽敞的马车内部占的满满。 疯癫老道士也就是被桃月宴称为前辈的人,此刻坐在车内,顾不得旁边的任何人,只看着身边两个小宝贝不时的调笑着。 “爷爷,你认识婆婆吗?”凌瑄瞪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老道士,她还记得刚见面的时候,老爷爷就问他们是不是认识如梦,这正是当初在山谷里面的婆婆的名字,他们记得婆婆曾经说过自己叫如梦的。 似乎一提及如梦,老道士有些兴奋的让人忍不住侧目,“认识认识。”炯炯有神的双目,好似绽放出了光芒一般,老道士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回答着凌瑄。 “怎么认识的?”坐在老道士左边的凌傲,扬起小脸看着老道士,并未因为看似狼狈脏乱的老道士而有任何嫌弃,再说他们本来就不讨厌他,能够认识婆婆的人,肯定也不会太差的。 像是变脸一样,凌傲的话音落地,老道士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耷拉了脑袋,再也不说话。 “爷爷?”凌瑄与凌傲对视,不解的拽了老道一下。 “嗯?”老道士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好了,你们两个先别问了,下车活动一下。”这时候桃月宴突然开口,似乎解了老道士的尴尬。 而双胞胎一听可以下车,立刻忘记了自己的问题,蹦蹦跳跳的跟着紫灵和范剑就下了车,而老道士作势也想下去,却被桃月宴莲臂平伸挡住了动作。 “前辈,现在能告诉我了吗?”与老道士相遇到现在,马车一直在赶路,而桃月宴也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与老道士单独聊,此刻趁着小黑拉着马匹去喝水,她也正好问出了自己心中一直的疑问,也就是老道士口中所说的‘情哥哥会有个三长两短’,若是换了任何其他的事情,桃月宴都可以不在乎,唯独事关龙凌的,她一定也必须要知道。 老道士收回了要下车的步伐,此时摇晃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甚至上面还粘了一片树叶,随着他的抖动而上下颤动。 “我不告诉你,这是天机,不可泄露的!”老道士说完,甚至双手捂上了嘴巴,眨了两下看似浑浊却透着精光的双眸。 桃月宴闻言也眨了眨眼睛,想来冷淡的脸颊透着诡异的一丝笑容,“嗯,如梦婆婆现在可真幸福,有那么而一个好男人疼爱她,我也就放心了。前辈你慢慢歇着,我下去走走。” 就在桃月宴作势好起身离开马车的时候,老道士一反常态双臂平伸就挡住了马车的门口:“等等等等等等!” “前辈?有事?”桃月宴脸色恢复冷淡,看着老道士的动作,面色如常却心中早已经开始冷笑。 虽然她对如梦婆婆的事情知道的很少,甚至还不如双胞胎多,但是如梦婆婆曾经口中说的‘他’,让桃月宴不禁想到或许就是眼前的老道士。 看起来老道士和如梦婆婆的年龄似乎相差不大,再加上几次下来,但凡提及到如梦婆婆的事情,老道士都恨不得多长两双耳朵的样子,桃月宴不禁将两个人的关系做了个分析,而就在她刚刚故意说出这番话之后,看着老道士急切的样子,桃月宴更加相信自己说对了。 她记得,曾经婆婆说过,似乎一直在等着什么人,就不知道是不是眼前这个疯癫的老道士了。 “嘿嘿,好姑娘,你刚刚说什么?”老道士放下手臂,好似有些害羞的搓着双手问着桃月宴,一双眼睛四处乱瞄,就是不敢看前面的人。 “你叫谁好姑娘?”桃月宴斜睨着老道士,真是风水轮流转,自己刚才问他事情的时候,他比自己还傲娇呢,现在终于是调换了位置。 老道士一愣,似乎想到了自己的用词不当,怎么就说出了当年对她的称呼了呢,干咳一声再次开口:“丫头,你说如梦有人了?”他刚才听到的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桃月宴坐在马车内,好整以暇的看着老道士,在他问出口之后,就是不再说话,就这么紧紧的看着老道士,而被盯着的有些发毛的老道士,偷瞄着桃月宴,而后身子猛地向左边倾斜,而桃月宴的目光同样追随着他看向了左边。 似乎不信邪,猛地从左边又往右边倾斜,看过去发现桃月宴的目光依旧在自己身上,突然感觉有些灰溜溜的,刚想要开口,就看到桃月宴朱唇轻启,顿时双眼放光的看着。 “这件事,天机不可泄露!”红唇轻启说的几个字,与老道士的一模一样,这让他顿时垮下了双肩。 “丫头,丫头,你就告诉我呗,我肯定不告诉别人!”老道士从桃月宴的对面屁颠屁颠的做到了桃月宴的同一侧,有些讨好的拉着她的袖口,完全一个老顽童的样子。 桃月宴看了看拉着自己袖口的黑手,而瞬间那手就撤了回去,临了还帮她弹了弹上面被黑手染上的污渍。 挑眉看着一脸等待的老道士,桃月宴问了一句:“真想知道?” “嗯嗯,好…丫头,你告诉我,我不会说去,我就当不知道!”虽然嘴上如此说着,但是实则心里已经急得火烧火燎了,老道士不禁暗暗怒骂,好你个如梦,说好了等我的,竟然敢给我找别的男人?你给我等着! “无可奉告!”吊足了老道士的胃口,本以为她终于肯告诉自己了,老道士正襟危坐的等着,结果却换来四个字,顿时拉长了一张脸。 “丫头,你耍我!” “彼此彼此!” 桃月宴不甘落后的看着老道士,她可记得自己两次问他关于龙凌的事情,他都是这样的态度,那她自然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既然他不说,那自己也不会告诉他。 “哎呀,你看看,你看看,小人之心是不是,你说,你到底怎么才肯告诉我!”老道士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也根本坐不住了,事关如梦的事情,此刻的他在马车两边座椅中间的过道上,来回的踱步,嘴里念念有词,终于还是对桃月宴妥协。 而桃月宴有岂能如此轻易的就让他得逞,继而说道:“前辈,你也是知道的,天机不可泄露!” “哪来的天机,你这丫头,别糊弄我小老头!”完全没发觉,自己已然掉进了桃月宴的陷阱里面,而现在说出的话,不正是打了自己一巴掌吗?最先说‘天机不可泄露’的,正是他这个小老头。 “怎么会?前辈也说了是天机的。”桃月宴对于老道士叽叽喳喳的叫喊并且伴随着来回的踱步动作丝毫不见怪,只是却牙关紧咬,对于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分毫不透露。 老道士一个没忍住,就在马车里面开始边跺脚蹦跶边叫唤着:“哎呀你这丫头,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说什么你都信啊,我说你是王母娘娘你信不信!” 而老道士急火之下的口不择言,成功将桃月宴不算紧绷的脸颊变得越来越黑,也越来越冷淡了,半眯着眼看着老道士一字一顿:“我要是王母娘娘,我就先收了你。” “哎呀,丫头你到底怎么样才能告诉我啊。你真是急死我了。” “无可奉告!” 还是那一句,而老道士听了这句话之后更是咬牙切齿的快要将马车跺穿了,而突然好似灵光一闪,老道士嘴角嗤嗤的奸笑,动作迅速的一下子就窜出了马车,嘴里还喊着:“小宝贝,小宝贝们。” 看来应该是想去双胞胎那里求证了。 而桃月宴丝毫不在意,慢条斯理的从马车上下来,对于老道士去双胞胎那里问话,显得也同样信心满满。 老道士跑到马车不远处,正在和范剑打闹的双胞胎身边,一手一个就拉了过来,也不顾忌自己满是灰尘的大手。 拉着双胞胎走到一棵树下面,左右前后的看了看,呲牙咧嘴的对着后方的桃月宴示威,而后蹲下身,讨好的问着:“宝贝,爷爷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们!” 双胞胎与蹲下身的老道士平时,而一对二的劣势,注定要让老道士看着其中一个就得忽略了另一个。 恰好老道士盯着的是凌傲,在他心里始终认为凌傲既然是哥哥,懂得事情肯定要比妹妹凌瑄多很多,当然也不会就这么忽略凌瑄,视线始终是左右移动,分别看着两个人。 而老道士看着凌傲问话的时候,凌瑄不动声色的偏移了一下小身子,就看到老道士身后的娘亲对她点了一下头。 “爷爷你说!”凌傲不苟言笑的看着老道士应着,而本就与凌瑄相互牵着的小手,在被凌瑄捏了一下的时候,顿时明了。 “你们认识如梦婆婆的对吧?” “对,爷爷你还没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老道士的话刚问出来,凌瑄黑黑大大的葡萄眼珠立刻闪烁着求知的光芒,看着老道士问道。 老道士烦躁的抓抓头,敷衍了一句:“就那么认识的。”而后想继续开口,可惜凌瑄似乎不打算被他这么简单的敷衍过去,接着问道:“哪么认识的?”还刻意将‘哪’字重读。 “哎哟,这有什么关系吗?”似乎被凌瑄问的烦躁不已,老道士噌的从地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凌瑄小小的身子,掐腰中气之足的回答。 凌瑄则张着小嘴巴,就这么养着小脑袋,看着老道士,在老道士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嘴里还喊着:“没有关系,呜呜呜哇哇哇,没有关系,呜呜呜哇哇哇。”、 说完两句就甩开凌傲的小手,越过老道士的身子就跑向了桃月宴所在的地上,只不过由于奔跑的太快,似乎老道士都没有看到她干打雷没下雨的小脸上尽是幸灾乐祸。 刚才娘亲给她打的眼色,她可是看的很清楚,就算不明白是什么,但是肯定跟爷爷问的事情有关,她又怎么能让他得逞而坏了娘亲的旨意。 当然在凌瑄和凌傲心里,娘亲的一切都如同圣旨。 而凌傲本就倨傲的小脸,此刻也冷了下来:“爷爷有事还是问娘亲吧!”说完迈着小步伐也走开了。 而老道士挫败的耷拉着肩膀,垂着头,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为什么他感觉自从遇见这母子三人,自己就变得十分被动了呢。 而另一边紧紧盯着双胞胎的紫灵,看到双胞胎跑开了,也慢慢放了心,这个老道士本就来历不明,而且还一直与他们同行,虽然主子说过没事,但是对双胞胎与他的接近,还是有利一丝戒备。 “你很喜欢孩子?”范剑与紫灵同时看着前方的双胞胎,看着她脸上带着浅笑就问出了口。 “谁不喜欢呢?”扬起明媚的小脸,侧目看着范剑就反问了一句,这样可爱又聪明伶俐的孩子,估计也就只有主子能够生出来了。 而范剑却傻愣愣的忘记了回话,只是这么看着那张带有残缺的容颜,沉醉在那对梨涡之中无法自拔了。 甚至最让人瞠目的是,由于范剑半张着嘴,想来是要说话却突然停住,嘴忘记闭上,就这么看着面前的笑容,嘀嗒一声,留下一滴透明的口水。 这瞬间就让紫灵黑了脸颊,“登徒子!” 暗骂了一声,转身就走,但是虽然如此,但转身的瞬间,仍旧不可避免的红了脸蛋,凭她现在的样子,怎么还会有人喜欢呢,所以说范剑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片刻后,小黑和小绿分别牵着马匹回到的队伍,吃饱喝足的马匹此刻也恢复的体力,立在马车前,不时的滑动着蹄子。 几个人再次上了马车后,很快两批马快速的跑了起来,完全不似之前的疲惫。 马车内,所有人都安心的坐着,只有外面马匹奔跑传来的踢踏声,而唯一坐立不安的就非老道士莫属。 而双胞胎也安静的坐在桃月宴身边,对老道士视而不见,甚至凌瑄的小脸上还带着委屈,只不过就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做戏了。桃月宴也同样冷厉的脸庞,让人不敢逼视。 范剑一双眼全是桃心,眨巴着眼睛看着紫灵,仿佛全世界只剩下面前的女子一样。 而紫灵咬牙切齿的看着范剑,在安静异常的车厢内,也没好意思开口说话,只能用眼神杀死对面的男人了。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说!”突然一声惊雷般的声音,猛地在车厢内炸开,而不知道是外面的马车颠簸还是怎么的,好像刚刚除了桃月宴,所有人包括双胞胎都从椅子上弹跳了一下。 更有甚者就是范剑,原本沉浸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无法自拔的时候,被这么一声震天响给吓得直接从座位上滚到了地上,而后呆滞的一寸寸僵硬的抬头,就发现左右人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干笑了一声:“呵呵,刚才打雷了,吓我一跳。” 范剑的话音落下,每个人的脸上带着哭笑不得同时移开了视线,而范剑只能灰溜溜的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自己的幻想大业,前提当然是双满冒红心的看着紫灵,还恶心巴拉的双手托着下巴。 老道士猛地站起来,实在是忍不住了,恶狠狠的看着桃月宴,附身再次开口:“丫头,你确定你真的不说?小老头我手段很残忍的?” 威胁?! 桃月宴不甚在意的看着跟他亮拳头的老道士,直接选择了无视,不但无视他的话,甚至连他的人都直接无视了。 而再次破功的老道士,弯着腰开始低声下气的哄着:“好丫头,你告诉我如梦的事,我就告诉你关于你情哥哥的事,怎么样?” 终于说道了重点上,但是桃月宴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便宜了拿乔的老道士,摇着头无所谓的说:“不必了,既然是天机不能泄露,我也不想知道了。” 这完全让老道士傻眼了,这是连唯一的交换条件都不管用了吗? “别啊别啊,不是天机,真的不是,小老头我就是会点占卜之术,我告诉你我全告诉你。”老道士忍不住将自己的底细全部都透漏出来,生怕桃月宴真的不再感兴趣似的,又赶忙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三枚铜钱,看着出应该是经常使用,铜钱甚至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爷爷,什么是占卜之术?”凌瑄好奇的也顾不上伪装自己,立刻被那铜线吸引过去。 而老道士偷偷睨着桃月宴,故作大声的仿佛朗诵般开口:“占卜之术啊,你看,就是用这样的三枚铜钱,来回抛掷六次,然后就能够推测出你想要知道的未来,或者是任何你想要知道的人或事物的未来。” “哇,这么神奇?”凌瑄和凌傲纷纷被老道士的话给吸引了过去,全都紧紧的看着老道士手里玩转的铜钱,似乎以为有了这铜钱,也能拥有占卜之术。 “那当然,你们不知道,我这占卜之术,可是学习了大半辈子,不过每次占卜,的确是相当于泄露了天机,哎…”老道士故意说的很可怜似地,同时还侧目看向那一动不动的女子,结果发现人家正在闭目养神,顿时更加挫败。 “爷爷,你教教我们吧。”凌瑄拉着小老头,歪着脑袋期翼的看着他。 “不不不,这可不行。听爷爷的,你们可不能学习这东西,有害无益的!”凌瑄的话,让老道士仿佛惊弓之鸟一样,闻言猛地摇晃着双手,拒绝着。 “小黑,停车休息!”靠着车壁闭目的桃月宴,此时突然开腔,双眸猛地睁开,看向了老道士。 原本才行驶了不到半个时辰的马车,再次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知道桃月宴和老道士要说什么,也都明了的下了马车,紫灵和范剑也同时一人抱一个将双胞胎带走,两个小家伙即便快要下了马车,仍旧恋恋不舍的看着老道士手中的铜钱。 “前辈,能告诉我原因吗?”桃月宴也不再与老道士周旋,既然话都说开了,她也就直接问出了口。 老道士撅着嘴,似乎感觉自己先说有些吃亏,但是谁让人家比他能忍,没办法也只好抓着三枚铜钱,边摩挲边开口:“丫头,你不是这里的人,对吧!” 桃月宴点头:“前辈应该就是当年的无名大师吧,曾经在河边告诉过一对夫妇,关于他们腹中胎儿的事情。” 桃月宴说的话,正是当年桃苍海告诉她的,关于她异世之凰的事情,而面前的老道士,应该就是爹爹口中的那位无名大师了。 老道士点头:“就是我。你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吗?”老道士就是这么别扭的人,一点不肯吃亏的,似乎就是非要让桃月宴问出口,他才肯回答一样。 “很好奇。”挑高眉头,桃月宴毫不避讳的直接承认,而这也让老道士脸上扬起了窃笑,就好像他终于扳回一局似的。 “喏,就是这铜钱,我就是用这个算出来的,而且我还知道,跟着你一起来的,还有两个人,外面那小子算一个,还有一个我算不出来他到底在哪里。”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老道士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他正因为算不出最后一个小子的去处,所以他才不能去见如梦,这是他们的命数,必须要他们完成所有的事情之后才能相见,否则会遭天谴的。 闻言桃月宴叹息了一下,她是真的没想到老道士的能耐居然这么大,凭借几个铜板就能知道她的底细,甚至还知道范剑。 可是终究还有一个夜离,他找不到。 桃月宴想着就继续问道:“那前辈你说他有三长两短,是什么意思?”虽然老道士的话说的十分轻佻,但是她也的确承认,龙凌就是她的情哥哥。 老道士似乎有些为难,想来是在考虑到底要不要说,可也只是迟疑了短短片刻,毕竟事情是他们的,他们也有权利知道的清楚一些,哪怕是提前做好准备,继而说道:“他会有一个劫难,生死不明!” 生死不明?! 老道士的话让桃月宴的心漏跳了一拍,定定的看着他,“什么叫生死不明?什么样的劫难?” 老道士摇头,“我算不出来,卦象和星象上都看不出,只是代表着他的帝王星,时明时暗,不是好现象。” “没办法破解?”即便桃月宴再不相信这些占卜算卦之术,此刻却不得不信,因为她自己就是被老头未卜先知的存在。 老道士当着桃月宴的面,再一次将三枚铜钱在车座上散掷开来,反反复复六次,到最后老道士却吸了一口凉气:“二龙相争,一死一伤!” 桃月宴猛地看向老道士,等着他解答这句话的含义。 不过即便他不说,桃月宴也心惊的了解到一个事实,龙凌会出事的事实。 “丫头,这卦象上看,并不能确定究竟是谁死,谁伤。你要知道,这只是占卜术,无法预知全部的未来的。”老道士看似解释的话语,却被桃月宴找出了漏洞。 眯眼打量着老道士,从开始接触,到现在的谈话,这老道士给人的感觉越来越神秘了,想到什么之后,桃月宴带着怀疑的说道:“既然如此,你怎么会这么轻易在十几年前就能预知我的到来?还有我如果没记错,你在见我和范剑的第一面,就认出了我们!前辈,你如何解释?” “啊?”闻此老道士啊了一声,就低下头,不时的抓耳挠腮看似有些苦闷,其实他只是在想,自己当初都说了什么话,谁叫他记性不好,说什么忘什么。 皱眉看着这样的老道士,桃月宴忽然感觉自己有些可笑,她不否认这老道士的厉害之处,从他的武功,还有他明明一身脏污,却丝毫没有任何气味的体征,都是让人费解的地方。 但是他也同样有令人无奈之处,比如他似乎对于自己说的话,都十分怀疑,就像现在这样,一脸纠结的不就是在思考自己当初是否有说过这样的话,因为他已经自己呢喃的半天,“我说过这么样的话吗?”“我真的说过吗?” 不再纠结与龙凌安危的问题,桃月宴嘴角翘起一个弧度,她来此就是为了帮助他,不论将来发生什么,她都会陪着他。 看到桃月宴不再说话,而且身上的冷气压好像也越来越强,老道士着急了,晃悠着身子探问着:“丫头,如梦身边的人是谁?” 要是让他知道是谁,看他不弄死他的,如梦这辈子只能是他的,都好几十年不见,不知道她什么样子了。 “婆婆身边的人,就是你一直占卜不到的人。”桃月宴说的意思,本想是告诉他,那穿越而来的第三人此刻正在如梦身边,谁知道却直接被老道士给曲解了。 “什么?你说如梦和他在一起了?不会的不会的,如梦怎么会喜欢上别的男子,而放弃我这个老头呢?”老道士一脸惊恐的看着桃月宴,似乎想求证事实的真相,而他嘴里念叨的事情,直接让桃月宴额头滑下三条黑线。 “前辈!” 桃月宴开口打断老道士不停的自言自语还有自怨自艾,再次说的明白了一分:“你误会了,婆婆在为他治病。” “什么?治病?如梦都没给小老头我治病过,给他治什么病?很严重吗?” “前辈!”终于桃月宴还是不悦了起来,这一世的夜离,没有了前世强壮的体魄,整日与汤药为伴,而她也记得当年在山谷内的三年时光,他几乎日日都要喝下去那么多的药膳,还有婆婆给他准备的各种药丸,但是似乎效果甚微。 老道士干咳了一声,似乎也想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靠边了,记着试探的问了一句:“他们在哪?” “在珍珠岛悬崖下边的山谷内。” “珍珠岛,她竟然还在那里,难怪我找不到…”闻言老道士竟然开始低声呢喃,似乎有些恍惚,也有些落寞。 两个人的车厢内,老道士落寞的低着头,桃月宴也想着事情,安静异常,而毕竟是疯癫老道士,若是一直这么安静下去,那就有辱疯癫二字了。 “丫头,听小老头一句,想要帮他渡过这一劫难,源头在你!” 这句话,不论桃月宴是否相信,都忍不住侧目看着他,也同时问着:“怎么讲?” “丫头,你来这里是你命中注定,而你与他之间也是冥冥之中早就安排好的,但是小老头要提醒你,有一些恩怨,还是该由你来解决。”此刻的老道士神色认真,若是忽略了那一头乱糟糟的黑发,还有不时颤抖的树叶,还真有江湖术士的感觉。 而桃月宴状似无意的挥了一下手,同时带起一阵风,恰好将老道士头顶那碍眼的树叶吹了下来,随后垂眸再不言语,她要好好的想一想老道士的话。 有一些恩怨,还是要她来解决。与她有恩怨的人太多了,但是目前为止她能想到的会威胁到龙凌姓名的二龙之一,非沥楚痕莫属。 虽然她不相信沥楚痕会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够伤害到龙凌,但是几年前的相处,她十分了解,沥楚痕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把戏太多太多,那人阴险狡诈绝不输给当年的月亭。 之所以第一个想到沥楚痕而非月亭,也是因为桃月宴与月亭之间并没有太多的恩怨情仇,而她也从各路情报中得知消息,沥楚痕陵墓操兵似乎针对的对象就是她。 犹记得当年在珍珠岛,自己将他的腿给废了,想来这个打击,对于他那样自负狂傲的人来说,定是无法忍受的。 马车已经在老道士的呼唤下,再次行走起来,而紫灵和范剑带着双胞胎上车后,就察觉到桃月宴的深思,也都不敢打搅的安静落座在一旁。 只不过范剑不知与紫灵发生了何时,那左脸上明显带着一个红色的五指印,看起来有些滑稽,而他的目光也不再是盯着紫灵,反而是看着老道士瞬也不瞬。 “看我作甚?”老道士也不含糊,被范剑那样的神色看着谁能舒服,自然语气哼哧哼哧的很不友好。 “道长,怎么称呼?”范剑没话找话,他能怎么办,本来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是多么幸福的,结果愣是被人说成了登徒子,而且还被赏了一耳光,他只能借此来转移心底的惆怅和难过。 “周伯通是也!” “咳…” 闻言不光是范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就连一直深思的桃月宴闻声都侧目看过去,周伯通?老顽童周伯通? 而范剑直接更是傻傻的问了一句:“你认识黄老邪么?” “谁?”老道士也就是周伯通显然被范剑的话给问住了,微微扬起了下巴,斜睨着范剑,似乎不相信还有什么厉害的角色是自己不认识的。 “那你知道桃花岛吗?”范剑紧接着试探的问着。终于他开始怀疑自己会不会是将来的南帝,哪怕是北丐也好。殊不知他此刻荒唐的想法,在不久的将来,真的实现了。 “去,你拿小老头寻开心是不是,哪来的桃花岛?”周伯通嫌弃的呵斥了一句范剑,甚至还丢了一个白眼球。 范剑闻言就没了生气的垂下头,双手抓着衣襟把玩,活脱脱一个受气小媳妇样儿。 而双胞胎左看看右看看,不明所以的在看看自己的娘亲,怎么感觉这车厢里面的气氛这么诡异呢? 马匹快速奔跑着,恐怕除去车辕上即便风尘仆仆却依旧自在的小黑和小白,剩下车厢内的几个人纷纷各怀所思,各想心事了。 第二十二章 逍遥门 沥粤京城出京方向,三两马车飞驰而过。 沥楚痕坐在马车内,心不在焉的摩挲着手上的扳指,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紫衣。 而见此紫衣脸大不禁开始娇红,自以为是皇帝眼里终于能够看到她的,也泛起了淡笑,殊不知沥楚痕虽然看的是她,但是思绪已然神游飘远,仿佛在透过紫衣看着别人。 “皇上,盖上吧,小心着凉。”紫衣似是没话找话,从身侧的包袱里面,拿出了一个薄毯,盖在了沥楚痕的腿上。 沥楚痕闻声猛地回神,垂眸看着腿上的毯子,没有说什么,只不过双眸转了转,精光一闪,就拉过了紫衣的手,“辛苦你了。” 而沥楚痕的这一举动,让紫灵受宠若惊的颤抖了一下,更是满眼不敢相信,而那双时而划过的悲哀的眸子,此刻也变得火热。 “皇…皇上…” 沥楚痕忍住心中的嫌恶,拉着紫衣的手顺势将她拉到自己的一侧而坐:“这么久,是朕冷落你了。” 一句话,就让几年来一直强忍着的辛酸和委屈,全部化为了泪水,道道流过脸颊,“皇上…”无语凝咽,紫衣想说些什么,却终究被哽咽代替。 “别哭了,是朕的错。”沥楚痕大手为紫衣拭去泪珠,心中实则在冷笑,他这样的做法,屡试不爽了,她要什么,自己就给什么,这样还怕她不为自己办事吗! 紫衣慌乱的摇头:“皇上…臣妾…臣妾也有错…”一国皇帝,跟自己认错,这是莫大的荣幸了,紫衣自然不可能恃宠而骄,如今这份情谊已然是如履薄冰般的存在。 大手搂过紫衣,在她的后背拍了拍:“别哭了,朕心都碎了。”(无良作者:看官们有没有感觉很恶寒…) 面对这样的柔情攻击,紫衣眼泪流的更凶猛,顺势也倒在沥楚痕的怀里,贪恋着他怀中的温暖。 沥楚痕侧目看着怀里的紫衣,强忍着将她丢出去的举动,而同时心中更是坚定了一个想法,这一次他一定要让桃月宴死无葬身之地。 片刻后,情绪平稳的紫衣,红着脸坐在沥楚痕的边上,不时偷瞄着身侧的男子,这一次会不会又是昙花一现,如果可以她希望永远这么下去。 “皇上,是为战事担心吗?”看到沥楚痕的面色时而恼怒,时而咬牙,不明所以的紫衣理所当然的认为他是为了前方战乱而担忧。 沥楚痕牵扯了一下嘴角,点点头故作沉闷的说:“是啊,这一战在所难免了。”此时的沥楚痕还不知道前方的战事是沥粤对抗龙宴,但即便如此,这一战之后,他也要与桃月宴之间分出个胜负。 自己的腿不会就这样白白被她给废掉,一国帝王,变成了瘸子,对于想来骄傲自负的他来说,是无法言表的侮辱。 “皇上,臣妾相信你,沥粤一定会胜利的。”此时的紫衣恨不得将自己的全部双手奉献给沥楚痕,特别是看到他愁容满面,心里更是急切的想要为他分担一些。 沥楚痕拍了拍紫衣的手背,看起来像是安抚,但是那向来虚伪的脸上,却愈发的愁苦。 “皇上,不能和臣妾说说吗?”紫衣挪动了一下身子,往沥楚痕的身边靠了靠。 而沥楚痕则不着痕迹的躲了开,侧目定定的看着紫衣:“爱妃,你愿意帮朕吗?” 紫衣使劲的点头,生怕这样还不能表达出自己坚定的内心似的,嘴上也十分肯定的说着:“愿意。” 看着紫衣豁出去的架势,沥楚痕心中冷笑,而后贴近她的耳边,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而紫衣也是越听双眸瞪得越大,到最后连嘴巴都张开了,直到沥楚痕说完,紫灵才结结巴巴的问了一句:“皇上…你…你要臣妾…” 还没说完,沥楚痕的大掌就捂住了她的红唇,“哎,你知朕知就好。” “可是…皇上…这…”紫衣明显面色露出为难。 见此沥楚痕眯了眯眼,声音也冷淡了下来说道:“你不愿意?” 紫衣摇头:“不是,臣妾愿意。”低下头,绞着双手,看来她势必要再做出对不起小姐的事情了,随后又想到,自己照顾了她那么多年,说起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不过各奔东西后也都是为了自己身边的男子,顿时定了心思,决定按照沥楚痕的话来做。 “皇上,请看。”行驶中的马车,一名跟随的侍卫,在放飞手里的白鸽之后,拉开马车的车门,将手中的信件交给了沥楚痕。 而紫衣也适时的做到了马车的对面,她还是有自知之明,这样的信件,自己是不能看的。 沥楚痕满意的看了一眼紫衣,撵着手里的信件展开后,脸上晦暗不明,“已抵达月弦,即日出兵。” 显然这信件是带兵出征月弦的将领传回来的,看到信件的日期,已然一天前,瞬间沥楚痕的嘴角就泛起了笑意,想来现在这个时候,月弦和沥粤的大军应该已经开始了会战。 而他现在就要赶去另一边去看看沥楚枫的情况,听闻与沥楚枫作战的是月弦的百万大军,而这也让他心里有了一丝希望,百万大军对战沥粤的三十万,虽然说胜算不大,但是他相信此刻月弦内剩下的兵马绝对不多。 这也是为何他只派了三十万大军去会战,而另一边却高达五十万。月亭,这一次我定要将月弦化为沥粤的疆土。 此时的沥楚痕还不知道,与沥楚枫作战的根本就不是月弦军队,而就连他手中的这封信件,也是因为毫无重要性,才按照原意传达,否则定会如同他得知的其他消息一样,都是被人从中更改过的。 “皇上,何事如此开心?”紫衣看着沥楚痕露出了笑容,顿时也跟着心情飞扬,不由自主的就问了出来。 沥楚痕笑而不语,而手中的信件也在他的内力下化为虚无,而后对着门外问了一句:“还有多久到达?” “皇上,明日即可到达六王爷所说的山谷。”车外驾车的侍卫,赶忙回答。 “加快速度。” “是。” 此时的沥楚痕已然等不及要快点到达战事前线,那三十万的大军都是他操练了已久的,但是兵力悬殊,而且听闻前面不少士兵已经懈怠,这反而让敌军有了可趁之机。 所以他才如此着急,只希望能够尽快到达,这样也好鼓舞军心,令士气大振。 这一边桃月宴一行六人同乘一辆马车,而也就是桃月宴与老道士周伯通聊天过后,转移了路线,不再是去龙凌战场,而是辗转了路线去解决本该是她的恩怨。 “主子,子天说沥楚痕已经快抵达战场,我们怎么办?”这时候小绿看着马车里面的桃月宴,将手中刚刚传来的情报递给她过目。 “停车。”此时早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形成,桃月宴也不再耽搁,只想着尽快将事情交代后,各自行动,而且双胞胎必须要有人来保护。 周伯通在此间一直不说话,只是盯着桃月宴,一双眸子里面似乎参杂了许多。 双胞胎似乎也感觉到气氛的凝重,也都看着自己的娘亲,不知她想要说什么。 停下马车,桃月宴将小绿和小黑以及紫灵范剑四个人,叫到了一边,而两个小家伙自然跟着周伯通在一边玩闹。 “桃桃,你要做什么?”想来敏锐的小绿,看着桃月宴,只感觉她要做的事情不简单,而他也不禁略带紧张。 “主子,我不会离开你的。”紫灵也煞有介事的看着桃月宴,率先说出了自己的决定,虽然不清楚她要说什么,但是直觉上肯定与周伯通前辈的谈话有关,而且她也看得出主子似乎做了什么决定,却同时将她们排除在外了。 桃月宴脸色依旧如常,对于几名手下的话挑了一下眉头,继而说道:“我要你们带着瑄儿和傲儿去前线找皇上,我还有其他的事,分头行动。” “主子,送公主和太子让小绿和小黑去就行,或者他也行,我是不会离开的,你去哪我就去哪。”紫灵第一个说出了反对的话,同时指了一下范剑,这三个男人谁都可以护送双胞胎,唯独她是说什么都不会走的。 桃月宴冷了脸颊,即便恢复记忆后,性子不再如之前那般冷淡,可必要的时候,她还是会拿出一丝魄力的:“这是命令。” “那我不听。” “我也不听。” “我也是。” “呃,紫灵不听,我也不听。”最先开口回绝的是紫灵,紧接着的就是小绿和小黑,而最后一句则是范剑说出来的,同时蹭到了紫灵身边,大有以紫灵为主的嫌疑。 桃月宴眯了眯眼,看着面前与她唱反调的四个人说道:“胆子都大了?” “主子,我虽然不知道你要去做什么,但是我是肯定不会离开的,我说道做到。”紫灵说话的同时,还举起了右手,坐着发誓的动作。 小绿侧目看着桃月宴,也开始了劝解:“桃桃,是不是周前辈说了什么?”话音落下,四个人四双眼睛同时看着桃月宴,等着她解答。 垂眸有些无奈,这些都是为了她的事情陪着她奔波的,想来自己与周伯通的谈话,再加上此刻这样的决定,已然引起了他们的警觉了。 一一看过去,最后有些无可奈何,她的确可以用冷硬的手段逼他们就范,可是现在的她根本就无法开口也不能出手,只好说道:“我的确有事,但是不会有危险,瑄儿和傲儿必须有人送他们去龙凌那里,或者是带他们回宫,你们自行决定!” 看到桃月宴已然送了口,几个人的心也有放了下来,随后四个人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想着到底让谁去送双胞胎。 而就在众人纠结的时候,旁边树林竟然走出了一个人,就那么一身淡雅,脸上洋溢着风流的笑,开了口:“我去吧。” 一句话,引来了所有人的侧目,当桃月宴看到沥楚夜仿佛凭空出现的时候,摇了摇头,她竟然一直都没发现有人跟踪他们,这沥楚夜的功夫有这么高深呢? 而桃月宴不知道的是,其实沥楚夜也是刚刚达到,恰好敢在了此刻他们谈论事情的空当,只不过沥楚夜虽然脸上洋溢着笑容,但是那眼底却苦涩万分。 “宴宴,我去吧!”沥楚夜径直走到桃月宴的身前,对于其他的人视而不见,仿佛天地间只有一人能够如了他的眼。 桃月宴定睛看着沥楚夜,不知为何,此刻总是感觉他的眼里有着丝丝惆怅,故意忽略过去,笑着开口:“你怎么来了?” 面对这样的沥楚夜,桃月宴不会否认,她是有一点心疼的,沥楚夜对她的心思,她自己也十分明白,当初的三国大会的时候,在那个房顶的夜晚,沥楚夜说的话,她犹记在心,可是一颗心只能托付一个人,她注定要辜负他,所以不如只当朋友,在心里给对方一个位置,高于朋友,却低于爱人。 沥楚夜脸上依旧荡漾着招牌的风流浅笑,无所谓的说了一句:“你需要我,我自然就来了。” 而这句话顿时让桃月宴斜睨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的抽了一下嘴角,对于他这样暧昧的话听的多了,也就成了习惯了。 而这时候小绿等人也识趣的退到一边,自然知道桃月宴与沥楚夜之间有话要说。 两个人走到林间的树下,桃月宴认真的看着沥楚夜,“不担心吗?”如今龙宴国率先出兵攻打沥粤,即便传到沥粤之后的消息全部被篡改,可是一直身在龙宴的沥楚夜,不可能不明白,而且她也清楚的知道,凭借沥楚夜的能耐,想要知道宫里的龙凌是真是假,一探便知。 毕竟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接触,不必自己少,而且两人看似一直是冤家路窄,但是谁也不曾真正的伤害过谁。 沥楚夜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摇头叹息:“担心又能怎样,这一战在所难免!” “你知道?”听着沥楚夜的口吻,似乎对此事早就有所预见,不然想来他对沥粤的重视程度,现在又怎么会如此云淡风轻。 “知道,一直都知道,三年前月弦与沥粤的战争,已经是导火线了。”沥楚夜扭头眼神有些迷茫的看着远方郁郁葱葱的树林说道。 “为何不阻止?”虽然他向来对这些争斗敬而远之,但是凭借他的逍遥门,想要从中做些什么,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犹记得沥楚夜对于沥粤国土相当紧张,只因为那一片疆土是曾经最疼爱他的父皇洒下汗水拼了性命打下来的江山。 沥楚夜闭目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如何能够告诉她,这一切早就已经注定好的,他曾经求过龙凌,只要让他保留沥粤的江山,他真的不介意变成龙宴的附属国。 这其实是他考虑了多年的结果,对于那个皇位,他从来都无心,而沥楚痕做了这么多,眼看着父皇的江山就要被他给玩没了,而且他也知道,当上了皇帝的龙凌,对沥粤的势在必得,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当初宴宴在沥粤皇宫内遭受的所有,以及沥楚痕对宴宴做的那些事。 最重要的是,如今三国之间的次序已经被打乱,三国皇帝,已经没有一国肯安心守着自己的疆土。 特别是沥楚痕,这个身为他兄弟的男子,有勇无谋,却高傲自大,向来自负的要命,可是一切已经成了定局,他不是没想过将皇位拿回来,可那又能怎么样。 当年他是借由太后的阴谋,与她狼狈为奸才能强势上位,可后来的一切却都说明,他也不过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而且从他了解来看,八弟似乎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这沥粤的天下也不会太平静。 自然他不会去管也不屑介入他们的争斗中,他还是愿意做那个逍遥的王爷,风流倜傥,笑看天下,他也同样相信龙凌有那个实力,平定一切。 他如此冷静的原因,也正是因为龙凌曾经给他的承诺,那个人想来一言九鼎,说过会让他保留沥粤的国土,就一定会,而他也相信,龙凌不是那种会对无辜百姓任意屠杀的无良皇帝。 相反,有时候他甚至在想,若是这天下统一,那么最适合做天下霸主的人非龙凌莫属,治国之才,仁爱之心,他皆有。更何况身边还有宴宴这样独一无二的女子辅佐。 想着就侧目看着桃月宴,有些不解的开口:“我为什么要阻止,与我无关不是吗?” “自欺欺人!”看着沥楚夜故作风流的样子,可是桃月宴与他之间的相识并不是一朝一夕,又怎么能看不出他眼底时而划过的苦涩和惆怅。 “宴宴,你是关心我吗?” 桃月宴斜睨着沥楚夜,语气不佳的冷哼,道:“我是关心你为何如此平淡。” “呵呵,宴宴,大势所趋,我不平淡又能做些什么?与龙凌一较高下?还是与你们从此敌对?”说完摇头笑道:“我也做不到!” 他可以放弃一切,可以不惜代价的与龙凌来一场厮杀,可是若真那样,就注定他与宴宴从此要变成陌路,这个早已经进驻到他内心深处的女子,他舍不得,也永远无法做到。 桃月宴轻声叹息了一声,道:“谢谢你。” 这一声道谢,包含了桃月宴许多无法说出口的话,她无法再次开口一如那个夜晚那般的拒绝他,她也无法再次狠心的伤害这个默默关注着她的男子。 所有人都认为,龙凌对她付出是最多的,可是却全部忽略了眼前这个故作轻松的男子,当她得知自己失踪的三年时间,他做的所有事之后,就再也不可能一如从前那样对他冷淡。 她的失踪,龙凌为她苦守三年,以政事来麻痹自己,而他呢,本就是个逍遥王爷,被分配到封地,却也因为月弦的攻占而变成了对方的国土。 珍珠岛上失踪之后,龙凌接连接连几个月的寻找,都没有任何线索,却也留下了人在哪里一直探索。 而这个男子却是每一个月都要去珍珠岛查找一次,甚至不惜自己的姓名来做筹码,当她从无极殿的情报中得知,沥楚夜三年时间从未间断过去珍珠岛寻找他,此次从悬崖边上来之后,整个身体都冻的僵硬,若非服用过清天的血莲花,恐怕他早就命不久矣。 这样的事实在桃月宴第一次听说之后,整个人都呆愣了,而心口的疼惜也是那么明显,她也曾想过,自己有什么值得他付出这么多,却从不求回报,甚至对此绝口不提。 若不是她恢复了记忆,将过去三年的事情全部掌握的话,这些事情恐怕就永远被埋藏起来,无人探知。 而听闻在那三年里,他的逍遥门也被他放置了许久不曾过问,没有了封地,撇开了属下,全心全意只为了寻找一个与他没有任何可能的人。 好在她后来得知,他的逍遥门内的兄弟也都是血性汉子,对于沥楚夜的做法并没有任何的报怨,只不过对她恐怕就不只是报怨这么简单了。 沥楚夜,为何你做了这么多事,却绝口不提,每一次的出现,都是如此的轻松淡然,难道将这一切都藏在心底,就真的不怕我再次出口伤害你吗? 想到这里,桃月宴瞬也不瞬的看着面前的男子,也是,要他如何说出口,自己与龙凌之间的感情早已经确定,即便她没有了记忆,不记得所有人,却还是记得他。 特别是想到沥楚夜风尘仆仆赶到龙宴皇宫的时候,将她抱在怀里的一霎那,泪珠低落在她的脖颈处的时候,她的心是有抖动的,但却只有那么一下,剩下的全是陌生。 这样的情况,他甚至什么都不说,就这么留在了龙宴,甚至在她失忆的时候,说出那种荒唐的话,他都去做了。 沥楚夜,你怎能如此让人心疼,无论说什么桃月宴都深知,这辈子自己注定要辜负了他… “与我之间,还说什么感谢。干什么这样看着我?”沥楚夜好笑的看着桃月宴脸色变幻的神色以及包含情愫的看着自己的眼神说道。 桃月宴摇头:“没什么!”她还能说什么,只是看着这样的沥楚夜,心中突然苦闷,难以自抑的疼痛传来。 “去做你想做的事吧,瑄儿和傲儿就交给我,我带他们去找龙凌。”沥楚夜甚至不曾问过桃月宴到底要去做什么,而就是他这样的举动,让桃月宴也无法平静。 看着面前为了自己默默付出,却从来不曾开口说过一句的男子,桃月宴绝美的脸上展露了一个让天地为之失色的笑靥,双手平伸,在沥楚夜惊愕的时候,抱住他的蜂腰,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而沥楚夜短暂的呆愣,在桃月宴浅浅的一个拥抱后想要离开身子的时候,却被沥楚夜长臂猛地抱住了她,狠狠的揉进了自己的怀中。 远处的几个人看着两个人突然的拥抱,也纷纷目瞪口呆。 即便如此,桃月宴也任由沥楚夜抱着,她与他之间,若是一个拥抱,能够表达出自己的愧疚,她也甘愿。 沥楚夜闭目埋头在桃月宴的肩窝,狠狠的吸着她身上的味道,心里疼的一抽一抽的,他是闻名在外的风流王爷,却终究爱上了一个女子,一个一辈子都不能属于他的女子。 从小到大,他就将自己保护的很好,从来不肯对任何人付出真心,甚至不惜毁了自己的名声,只为了给自己一个强大的保护色。 可他还是孤独的,每每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也想身边能有一个女子,贴心的照顾,温柔的守护,终于在见到她的时候,彻底沦陷。 他洁身自爱,那些所谓的被他入账的女子,也不过是他的属下,帮他一起迷惑众人的属下。 可是此刻怀里的女子,却该死的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他从来不曾解释,也不想要解释,因为他知道,这个女子终究不是他的。 曾经恨过,若是早些遇到她,会不会如今这样拥她入怀的举动就不再是奢求,若是没有爱上他,会不会心里不再这样疼痛。 与突然的拥抱一样,就在桃月宴任他抱着的时候,沥楚夜猛地放开她,回身就走向了双胞胎所在的地方,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双手抱着双胞胎,飞身离去,甚至不曾给桃月宴交代和说话的机会。 而双胞胎也同时对两个人之间的互动有些费解,不过在沥楚夜抱着他们离开的时候,却奇怪的并未见他们有任何挣扎,就这么任凭沥楚夜抱着他们飞向了远方。 桃月宴就这么看着那越来越远的身影,眼底有些氤氲浮现,不过还是被她很好的控制住了。 “主子,这…就这么让三王爷带他们走了?”紫灵颠颠的跑过来,不明所以的看着桃月宴,还没见主子安排好两个小家伙呢,就这么被人带走了,不会有危险的吗? 桃月宴摇头,只是盯着那已然失去了背影的天际,半饷无法回神,这就是她相信他的地方,即便什么都不用说,即便他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带走了她的孩子,她也不会对他有任何芥蒂,这份相信已然根深蒂固。 “主子,说话啊,万一…万一…”紫灵焦急的看着不言语的主子,反而像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没有万一!”桃月宴侧目看着着急的紫灵,嘴角微笑,静静的说了一句。的确,孩子放在谁哪里都会有万一,但却永远除了他沥楚夜。 范剑和小绿小黑也适时的来到了桃月宴的身边,而小绿则冷静的开口:“桃桃,接下来什么安排?”他们都心知肚明,将双胞胎带走,接下来要做的时候,一定没那么简单。 “去沥粤,我与沥楚痕的帐是该算一算了。”桃月宴最后看了一眼天际,随后说话的同时双眸迸发出强烈的冷意,这一次若是她不来做决定,恐怕龙凌与沥楚痕之间必定要有一死一伤,虽然她对周伯通的话仍旧保留疑问,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她自己已经死而复生的出现在了这里,还有什么是她不能相信的。 “主子,丐帮已经都准备好了。” 桃月宴侧目看着紫灵,如今天下除了她的无极殿,恐怕另外一个就是丐帮了,她也真的没想到紫灵竟然有这样的能耐将天下的乞丐全部收于麾下。 “哎哟,你放心吧,肯定少不了你的。”小绿拍了拍紫灵的肩膀,都是桃月宴的人,他们自然是没有什么嫌隙,而且紫灵的性格大大咧咧,与杀手盟亦或是无极殿的人都相当的熟悉了。 而小绿的这个动作,却有一个人对此不高兴了,范剑拉长着驴脸,伸手就拉着紫灵的胳膊,一把就拽到了自己的身侧,而后看着小绿充满了戒备,而他的动作也直接让紫灵一个趔趄,要不是范剑还拽着她,恐怕就要摔倒在地上。 “干嘛你?”自从紫灵感觉到范剑的不对劲,此刻已经将他列为登徒子的行列,自然对他的动作十分别扭,赶紧抽回了自己的胳膊。 眼看着范剑对紫灵的维护,甚至在小绿随意拍肩的动作下都如此失分寸,桃月宴心中的想法更是不停的往外冒,这两个人会变成欢喜冤家也说不定。 “桃桃,周前辈不见了?”就在这时候,一直站在旁边的小黑,无意间回头看了看,就发现那原本在不远处歇息的疯癫老道士就不见了踪迹。 闻声几个人同时看去,果然除了一辆马车就再无其他,小黑上前撩开马车的门帘,里面也同样空无一人,这来无影去无踪的老道士就这么消失在了几个人的面前。 “算了,赶路吧!”看来与龙凌见面现在还不是时候,只能等着她解决了自己该解决的恩怨,再去帮助他了。 …… 耳边清风呼啸,嗖嗖的声音划过双胞胎两人的耳际,两个孩子同看抱着自己的男子,那有些微红,切不时划过一滴泪的双眸。 沥楚夜高大的身躯抱着两个孩子,贴心的另一只手护着孩子的头部,急行中生怕他们有任何闪失。 而凌瑄就在沥楚夜的怀里抬头看着,而嫩嫩软软的小手在看到又有一滴泪滑落并随着清风而去的时候,不禁摸上了沥楚夜有些水渍的脸颊:“叔叔,你哭了。” “没有的事,风吹的。”虽然沥楚夜嘴上这样说着,而心里去而有些鄙视自己,连这两个小宝贝都看出来了,他却还想着自欺。 那鼻子阵阵的泛着酸气,这眼泪仿佛断线的珠子,任凭他如何隐忍,却都无法控制,为什么他有一种感觉,刚刚那个拥抱,像是诀别。 就在桃月宴抱着他身体的一瞬间,那颗孤寂冰冷好似不会跳动的心,一下子火热了起来,让他不由自主的就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这是第一次,恐怕也是最后一次。 “叔叔,我们是不是去找爹爹?”凌傲看着沥楚夜,显然娘亲将他们交给他,是一定不会有危险的,娘亲相信的人,他们也同样相信。 只不过两个小家伙在沥楚夜的怀里对看了一眼,对于刚才道士爷爷对他们说的话,他们也一直都记得,就睡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行动了。 路途遥远,沥楚夜不可能就这样抱着双胞胎一路轻功前进,如今龙凌所在的地方正是沥粤的偏北方,已经快要接近皇城的一处山谷腹地,自然想要知道这些消息,也不是难事,虽然他的逍遥门只是一个小小的江湖组织,但是只要无极殿的人不是刻意将消息封锁,他想要知道也是轻而易举。 如今江湖上,无极殿的势力大到无法想象,任何一个国家,甚至任何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城镇,全部都有无极殿的产业,也可以说无极殿的人已然分布了三国各处。 而若是江湖上有什么消息是无极殿不想让你知道的,那么就算你挖地三尺,也无法得到真正确切的消息。 想来无极殿的人他也认识不少,看来也许是因为自己与宴宴的关系,这次动用逍遥门来查探消息才会如此轻松。 此刻沥楚夜手里牵着两个小家伙,来到了一个不算大的城镇,显然这里还没有收到战乱的波及,说来沥楚枫的军队与龙凌的军队一直在山谷中作战,即便途径城镇也并未大张旗鼓的屠杀,所以对于这些城镇中的百姓来说,只要不是打到了家门口,生活仍旧继续。 而自从进入了城镇后的沥楚夜,看似面上带着浅笑,但是那笑容也并未到达眼底,且从他紧绷的身体来看,似乎有一丝气息波动。 看了看手里牵着的两个小家伙,稍作冥想之后,也不再犹豫,拉着他们就往街道旁边的一处巷子口走了去。 而此时巷口内正有一个人静静的垂立在哪里。 “何事?”一身浅蓝裙装的女主,看到沥楚夜走进了巷口,顿时板了板身子,双眼凌厉的看着前方走来的男子,并不像其他女子那般柔弱,但是双眸中同样带有着爱慕或者是更多的情绪。 看着沥楚夜在自己身边站定,红柳立刻就单膝跪地:“主子,属下有事禀报!” “说!”沥楚夜看着眼前的人,显然有些不高兴,但是听到她说禀报,又将怒气隐忍了下去。 红柳正是逍遥门中人,曾经在良镇甚至是在沥粤京城的时候,与沥楚夜一同将他自己的名称毁坏的众多女子之中的一个。 而实则她们只是为了帮自己的主子营造一个风流王爷,不理世事的形象。而她们自己也都知道,逍遥门内的属下有男有女,想来她们半数以上的门内的姐妹,都对自家的主子倾心不已。 虽然几年前她们一直都是以小妾的身份出现和保护在他身边,而她们也纷纷都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可惜这一切都被一个人给打乱了,当初要不是桃月宴的出现,也许沥粤中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而也许没有她,王爷就不用被送去封地,变成了一个小小的诸侯王爷。 总之,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才会变成了今天这副样子,特别是这三年来,主子快要将自己给折磨死了,就为了找她,就为了她那样一个已经跟了别的男人的女人。 若是她与自家主子相亲相爱,那她们整个逍遥门都会给予最真的祝福,哪怕半数的姐妹都要心伤痛苦,她们也愿意,只要能看到主子开心快乐就好。 所以在当初主子丢下了他们,全新投入去寻找那个女人,她们也不曾有过任何怨言,有句话不是说情到深处无怨尤吗?既然这是主子的选择,她们一定支持。 可是谁知三年后,那个女人回来了,却忘记了一切,同时还带了两个野种,而主子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再次如同三年前那般,将他们所有人丢下,带了几名亲信,策马奔腾就去了龙宴国。 这让她们如何能够咽下这口气,主子自己可以不在意,但是她们都是主子的人,都是逍遥门的人,即便逍遥门是小帮派,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那也一只不容小觑的队伍。 逍遥门曾经也的确辉煌过,可是自打三年前,就开始没落,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拿走了主子的心,却仿若无事的女人引起的。 所以她们今天来了,并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想解决掉那个一直碍眼的女人桃月宴。一开始他们可以不在乎,因为主子即便是喜欢,也不曾做过太多疯狂的事情,可是如今因为她,已经一而再的将逍遥门丢开,这是她们不能原谅的。 逍遥门的属下,那都是曾经与主子一起前进或是后退的兄弟姐妹,每个人对待主子都秉持着忠贞不二的原则,而偏偏可笑的就是自打桃月宴出现之后,她们反而变得可有可无,甚至让整个逍遥门都快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 所以众多门徒在商量之后,决定替主子下手,既然他深爱的女人根本就不爱她,而且也明显看得出这一辈子两个人都不会有任何机会。 那么就让她们逍遥门的人来做恶人,杀了她,这样主子就不会再次丢下所有人,也不会变成如今这般为情所苦的人。 她们眼中的主子,一直都该是那个高高在上,整日谈笑风生一脸纨绔伪装的快乐的风流王爷。绝对不是现在这般为了一个女人就将自己的一切全部抛开的情痴。 也好在他们无极殿因为主子的关系,对于他们要查的情报都及时的给了出来,所以她们逍遥门内的姐妹才能这么快就得知了主子的消息,甚至还知道了他手中现在牵着的两个孩子正是那个女人的。 而就在沥楚夜等着红柳说话的时候,从街道上又走进了一个女子,一身绿衣有些脸熟,正是当初在良镇的时候,与桃月宴有过一面之缘的绿娥。 “主子,你和红柳谈吧,我先带他们下去。”绿娥直接走到沥楚夜的身边,示意他要将双胞胎带走。 轻微的皱了一下眉头,沥楚夜并没有多想,因为这些人都是从小跟着他的,特别是绿娥不但是他的属下,也是平日伺候着他起居的,对于这样贴身的人,沥楚夜自然不会有什么顾虑。 而双胞胎也同样顺从听话的被沥楚夜将他们的小手转交到绿娥的手上,同时说了一句:“在外面等着叔叔!” “好。”凌瑄和凌傲同时点头,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却谁也都没发现,那两个小精灵的眼底闪过精光无数,同时还略带兴奋。 看着绿娥带走双胞胎,沥楚夜回身看着红柳,显然是等着他继续说着,而红柳此刻却说道:“主子,你又丢下我们了!” 闻言沥楚夜就有些不悦,“到底有何事?” 红柳在沥楚夜垂在身前的双手有些紧张的搅动,牙齿咬着下唇,后说道:“主子,我喜欢你!” 在这种时间,属下红柳突如其来的告白,着实让沥楚夜惊愕了片刻,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眉头紧蹙的看着红柳:“这就是你要对本王说的?” 他是因为在路上的时候,就听到了自己属下给他的传音,所以来了这里之后,正好就看到了巷子里面的红柳,理所当然的认为定时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才会让她们突然出现在这里,而谁又能想到,费了半天的功夫,结果属下却说了这么一句让他有些反感的话。 这一辈子,除了一个人的喜欢他在乎,其他人的在他眼里,不值一文。他从来就是这样的人,也从来都不是什么真正怜香惜玉的人。 但是由于此刻说出这种话的人不是陌生人,而是一直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属下,这就让他无法无动于衷。 “红柳,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本王以为你该知道的!”声音带着一丝冷硬,也带着绝情,直接如同刀子一样,就戳在了下了大决心的红柳的心上。 而红柳历来带着敏锐的眸子,因为紧张,也因为沥楚夜的话,此刻水光一片。其实她也不想这样说的,只是这次的事情让她必须想办法拖住王爷,可是她实在想不到以王爷现在散漫的性子,除了桃月宴的事情,其他的任何事根本就无法让他产生兴趣的情况,她还能用什么办法。 只能豁出自己脸面,和自己的姓名,赌一把,说不定她在王爷的心里是真的有地位的。当然这样的可能性连她自己在之前幻想的时候,也忍不住嘲讽的笑了一次。 而现在面对亲口被自己的主子说出来的话,红柳更是低下头,强忍着鼻酸继续开口:“主子,难道红柳比不上她吗?红柳这辈子都会是主子的人,难道主子就看不到我们这么多姐妹为你的付出吗?” 逍遥门的女子,除了与门内的男子相爱的,剩下的所有未婚的人,几乎都在等着自己的主子,一颗颗芳心全部寄付在他的身上。 “红柳!”沥楚夜严厉的声音终于不再保留,看着自己的属下,实在是想不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她这么疯狂的说这些话。 “本王最后说一次,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最好心里有个谱,本王没有时间听你说这些!”沥楚夜说完就要拂袖离去,而却在转身的瞬间,被人从身后抱住。 红柳似是拼了命一般,从沥楚夜的身后狠狠的抱住他,双手在他的胸前用力的搂着,侧脸贴着沥楚夜的后背,有些疯狂的道:“主子,别走。红柳爱你,真的很爱你,难道主子对我们一点心思都没有嘛?” 如今门内未婚的姐妹,已然有了一个共同的想法,她们都是情深意重在一起生活多年的队友,亲如姐妹,若是都能够在未来去伺候主子,也许是个不错的想法。 至少这样来说,她们之间不会出现任何争宠或者恃宠而骄的事情发生,她们都是爱王爷的人,也同时都是希望能够留在他身边的,而这样的注意,当初就是红柳提出来的。 此时看着沥楚夜要走的步伐,一是担心破坏了绿娥的计划,另一点也同样是想为自己也为众姐妹再努力一次。 还想要开口诉说的红柳,却在红唇轻启的瞬间,还没发出声音的时候,身体就被沥楚夜身上爆发出的内力给弹了出去,瞬间就撞在了巷口的墙壁上,嘴里也鲜血横流,她知道主子生气了。 “红柳,这些话再让本王听到一次,门规处置!”沥楚夜看都不看身后重伤的红柳,留下一句狠戾的话,就离开,而红柳嘴里喷涌着鲜血,靠着墙壁慢慢的滑坐在地上,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 这一颗心算是彻底的死了。 而突然双眼带着眼泪阴冷的眯了起来,她已经尝到了这种蚀骨噬心的滋味,绝对不能在让主子也如同她一样,所以桃月宴必须死。 相信绿娥应该已经成功了吧,生下来她还能做的,就只剩下最后一步了。 果然眼底带着某种坚定,就这么待在巷口里面不曾离开,短短片刻,去而复返的沥楚夜带着一身狰狞的气息猛地出现在红柳的面前,大手一把扣住红柳的脖颈,将她从地上给托了起来,甚至双脚已经在她扼住喉咙的动作中离开了地面。 “主…主子…”红柳努力憋着气息,将胸腔内所有的气息全部挤出口,而后却再也不能说什么。 也是在这离死亡如此近的时候,双眼里面出现了解脱的神色,是不是死了话,就不用这么痛苦,所有人都以为王爷是痛苦的,可是又有谁看到,主子背后的他们,同样也都跟着暗自垂泪呢。 双腿离开了地面,头脑已经开始晕眩,缺氧而导致的脸色由红转向了紫,到最后开始出现乌青,沥楚夜却不见松手。 “红柳,你好大的胆子,说,绿娥将他们带到哪去了?”沥楚夜说话的同时,甚至还晃悠了一下手臂,而这也让红柳的脸上浮出了痛苦的神色。 她是真的没想过,自己跟随主子十多年,此刻只不过是两个不相干的孩子不见了,他就这么生气,难道就是因为他们是那个女人生的吗? 红柳自然知道沥楚夜生气的理由,而这也是她今天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而沥楚夜就这么目瞪欲裂的看着红柳奄奄一息的样子,终究是在最后一刻放开了手,并不是他仁慈,而是他必须知道绿娥将双胞胎带去了哪里。 此时一想到双胞胎即将可能发生的几种情况,他恨不得杀了自己,宴宴那样绝对的信任,肯让他带走双胞胎的时候就不言而喻,可自己若是因此让双胞胎出现任何意外,他死都不足惜。 人人都认为风流王爷定然是爱惜美人,垂怜美人的,却没人知道,那只是认为,只是听说,却没人真正的见过他到底垂怜了谁,又爱惜了谁。 所以当一个重重的巴掌打在了努力喘息的红柳的脸上时候,一切也就显得顺其自然了。 相较于沥楚夜的狂怒,挨了巴掌的红柳则是一脸的震惊,还没从窒息的感觉中恢复,紧接着又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耳朵嗡嗡作响,甚至眼神都无法聚焦,但是仍旧迷茫的抬头看着那高大如同神祗的男子。 “说,不然本王杀了你!”此刻沥楚夜瞪着双眸,银牙紧咬,恨不得撕裂了眼前的属下,他是真的没想过,她们会如此胆大的设计自己,而这也是他的疏忽。 红柳被沥楚夜扣住的喉咙,此刻放开后火辣辣的疼,但仍旧忍着剧痛沙哑的开口:“主子,我们是在帮你。” ‘啪’的反手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沥楚夜毫不留情的再次打在她的脸上,“好大的胆子?本王有什么需要你们帮忙的?啊?”如同惊雷的声音想在巷口内,甚至还带着阵阵的回声,而外面街道上不时走过路过的百姓纷纷探头张望,却在看到沥楚夜凶狠的样子后吓得急行离去。 红柳惨淡青灰的脸上,此刻因为两个毫不留情的巴掌变得有些红润,凄惨一笑:“主子,扪心自问,自从你认识了她之后,忽略了逍遥门有多久了。” 而面对自己属下的责问,沥楚夜竟然无言以对,可即便是这样也不能因此而动了他在乎的人,特别是双胞胎。那是在宴宴全然相信的情况下交给他的,断然不能有任何闪失。 “这不是借口!本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 红柳瘫坐在地上,看着沥楚夜的眼神似乎有些涣散,却仍旧努力晃了一下头说道:“主子,你好狠的心,三年前你可知道你就这么丢下我们离开,让我们有多么心痛吗?就为了那么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没有结果的女人,你将整个逍遥门全部抛弃,主子,你可否有想过一直陪你出生入死,肝胆相照的兄弟姐妹们有多么难过!” 红柳的话像是一把刀子一样,就这样豁开了沥楚夜一直隐藏的心事,也是他不愿意去碰触的禁忌。 红柳说的也没错,他沥楚夜在遇见宴宴之后,的确变的自私了,可是在面对自己的爱人时候,谁能不自私。 当你爱上一个人,眼里心里全是她,当她有一丁点的风吹躁动,你都恨不得能够及时的出现在她的身边,这个时候,不论是亲属家眷,亦或是朋友兄弟,又有谁能及得上她的分毫。 逍遥门的确是他的组织,也是他多年来的心血,可是这一切都在遇见宴宴之后,变得那么的渺小,甚至那么卑微,让他一双眼里只看的见她,其他皆无。 曾经在三国大会的时候,他知道了宴宴与他只能永远是朋友的时候,还有那首从给他的曲子,最后都只让他带着一身狼狈灰溜溜的离开了月弦,回到自己的封地犊子舔舐伤口。 本以为就这样过活也不错,至少能够知道她的消息,能够远远的从信纸上得知她的一静一动,一颦一笑,一嗔一痴,也就足够陪伴此生。 可是当那个如同霹雳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他终于还是不能无动于衷,她生死不明,那么自己抛弃一切苦苦寻找,他甚至曾经想过,若是她真的就这么发生了意外,那他会怎么办?但每每想到这里,却有逼迫自己停止,他不能这样想,并不是怕死,而是不想她会就这么死去,哪怕有丁点的希望,他都不会放弃,永远都不会。 当失去了那个人的时候,却又在不知她能不能回来的情况下苦苦煎熬,苦苦寻找,他又怎么会有其他的经历或者是时间去想着其他。 所以他直接将逍遥门忽略,将他的王爷身份忽略,甚至忽略了那个本该守护在她身边的男子,几乎是忘了一切的疯狂寻找。 而此刻面对红柳的质问,他却什么都回答不上来,宴宴有错吗?不,没错,就算真的有错的也是他这个无法控制自己内心和情感的主子有错。 可是她们又有什么资格来做这些事情,美其名曰是帮助自己,可他什么都不需要,只要将那双胞胎给找回来。 须臾的时间,沥楚夜的心中百转千回,思绪万千,但是不论他有再多的歉疚,也不能成为她们想要对宴宴动手的筹码或者接口。 “红柳,说出你知道的,本王会考虑放你一命!”他可以给她一个机会,只有红柳肯说出所有的事,他可以既往不咎。 “主子来不及,来不及了,呵呵呵,主子,红柳不后悔,绝对不后悔这样做。”语无伦次的说完话后,红柳在沥楚夜来不及动手的时候,就一掌拍在了自己的天灵盖上,以这样决绝的方式来无声的对抗着沥楚夜。 “红柳!”眼看着从红柳的天灵盖出飘飞而出的鲜血,以及她的嘴角处喷出的鲜血,他是真的没想过她会直接击碎自己的天灵盖,但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她还没来得及说。 本来他想着对红柳威逼利诱,尽快说出绿娥和双胞胎的下落,这的确是他大意了,本来看着绿娥带走双胞胎,也的确没多想过,结果却在他去寻找的时候,整条街道的人都说没有见过他们,甚至那一大两小就这么消失的彻底,他如何能不着急。 而若是此刻动用逍遥门去调查,恐怕也是不明智的,既然红柳和绿娥敢做出这样的事情,他同样也能想到这是他们大家商议后的结果。 但若是此刻去找无极殿的人,那就必定会让宴宴知道,而他又如何去面对他,这也不过才是几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所以他才会如此急切的跑回来,找到红柳,本想从她的口中知道一些消息,结果她却以这样的方式来抗议他的自私。 摇晃了一下身子,地上的红柳已然气绝身亡,只是那双眼睛到死都是大睁,定定的看着沥楚夜的方向,死不瞑目。 而沥楚夜此刻只感觉自己失败,太失败了,抛弃了属下,换来了这样决绝的对抗,得不到所爱,却又没有保护好她视如命的孩子。 当然,自怨自艾也只是片刻,不论发生什么,也不论对方是谁,若是胆敢伤害了双胞胎,他定要她们以命抵命,即便是他的属下也如此! 想着沥楚夜大步走出巷口,留下地上可悲的红柳,不但死不瞑目,甚至无人收尸。 第二十三章 心如磐石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沥楚夜的冷静,此刻他只能尽快在城镇中扩大面积的寻找,且只有他一个人。 而另一边被绿娥带走的双胞胎,此刻就像是两个纯真的孩童一样,看着牵着他们不算友好的绿娥,凌瑄奶声奶气的开口:“姐姐,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绿娥闻声低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凌瑄,有瞄了一眼凌傲,不可否认,这两个小家伙实在是太招人喜欢,那嫩嫩的小脸蛋,以及十分讨喜的面孔,无意不让绿娥原本冰凉的心有丝丝母爱泛滥出来。 但是即便这样,她也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她们两个是桃月宴的孩子,再招人喜欢也无济于事,他们逍遥门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已经决定好的事情,断然不会因为两个孩子就放弃掉。 而且这两个孩子至少还有利用价值,桃月宴想要将主子伤害成那样后全身而退,就算主子同意,还要问问他们逍遥门的人是不是同意。 所以经过他们整个逍遥门所有人的一致决定,就将目光放在了桃月宴的孩子身上,要说他们也的确该感谢无极殿的人,要不是他们的简介帮助,逍遥门也不会这么快就知道主子和桃月宴她们的行踪。 “你们想去哪里?”低着看着双胞胎,绿娥努力的忽视着惹人怜爱双胞胎,同时说话也生冷毫无感情。 凌瑄和凌傲视线交汇,同时也都鬼灵精的知道绿娥的不怀好意,但是他们也不打算说出来,因为这一切道士爷爷早就给他们打过预防针了。 “姐姐,不等楚夜叔叔吗?”知道归知道,可是小家伙还是聪明的问着绿娥,不能让人怀疑不是吗? 闻言绿娥泛起了冷笑,但仍旧两只手里紧紧的抓着双胞胎,仿佛是怕他们跑掉般,而后说道:“楚夜叔叔有些事情要去办,等他办完事情,就会来找咱们。姐姐带你们去找爹爹好不好。” “好。”双胞胎齐声应着,而这也让绿娥仿佛看到了未来桃月宴看着自己失去的孩子失声痛哭的场面一样,嘴角的冷笑更是加大。 而被她拉着的双胞胎,此刻竟然开始偷偷眼神交汇,似是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道士爷爷只说了他们必须离开娘亲身边,所以当时楚夜叔叔抱他们走的时候,他们才会那么听话,没有任何挣扎。而且听着道士爷爷的意思,似乎他们这次的离开是对娘亲要做的事情有帮助的。 就凭这句话,他们也要试试,都以为他们很小,可是他们也十分清楚,现在的形式似乎很是不妙。 爹爹不在皇宫单独离开,娘亲又紧随其后,而无极殿的叔叔们全部被调走,他们怎么可能会相信没有事情发生。 所以当初娘亲离开之后,他们才会千方百计的要跟着出来,即便他们不能帮忙,但是只要是在爹爹和娘亲的身边也是好的。 而就在楚夜叔叔来的时候,道士爷爷却反常的拉着他们,看似是玩闹,而其实是说了不少话,爷爷说,这是三国动荡,必须要有个结果,而从他们两个小小年纪的理解来看,似乎想要这结果的关键之处就是在娘亲身上。 也正是这样,他们现在做出的这些事情,也是道士爷爷推波助澜的结果。 就这样双胞胎一路跟着绿娥,兜兜转转,到最后来到了… …… 此时,三两马车已然接近了山谷腹地之处,而马车内的沥楚痕,却拿着一张字条出神发呆,但不难看出,似乎有些气愤异常,那手背上暴露的青筋,还有捏着纸张的力道都说明了一切。 眼看他们马上就要达到山谷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射来一支箭,而箭上面竟然盯着一封信,当他打开信件的一霎那,只感觉滔天的怒火快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信上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却道出了这么长久以来他们如同猴子一样被人戏耍,龙宴出兵,服饰月弦,若想反败为胜,前方百里见。 龙宴出兵,服饰月弦。就这么简单的八个字就让沥楚痕知道了自己有多么愚蠢,也察觉到这中间有人在暗中篡改了消息。 所有人得到的消息全部都是月弦出兵,而且前方战事的回函也说明了的确是月弦的军队,而此刻这封信,他本想着会不会是有人暗中使诈,但是仔细推敲,根本就毫无可能。 本来他已经出兵了月弦,而这边看似是沥粤与月弦之间的战争,已然拉开了序幕,而这封信明摆着就是要告诉他,他被人耍了,一直被蒙在鼓里的认为是沥粤与月弦的战争,却没想到龙凌竟然如此狡诈,让所有的士兵穿着月弦的服饰,从而混淆视听。 龙凌,你好计谋。 沥楚痕坐在马车上,浑身僵硬的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怒火丛生,但看着信件上的后面一句话,显然是有人暗中要帮助他们,而前方一百里的地方,看来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们了。 “皇上,你怎么了?”紫衣在一旁有些胆颤的试探着沥楚痕,似乎他在收到那封信的时候,就变得十分暴戾。 沥楚痕阴冷的看着紫衣,直到让她有些坐立不安的时候,才移开眼神,同时对门外的人说了一句:“前方百里处停车。” 他到要看看,这次是谁要暗中帮他,又是谁从中作梗,将他们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中。 此时,百里外早就已经有两个人在暗中等着,身着同样的服饰,脸上都带着半边遮面的面具,在阳光下晃出刺目的败光。 而让人诧异的是,如此打扮的两个男人,手中却都抱着一个孩子,左边的看起来是个男孩,右边人手里抱着的是个女孩。 只不过两个孩子都双眸紧闭,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但究竟如何恐怕只有这两个男子知道了。 很快不远处马蹄声与晃动的马车声音传来,两个男子对视一眼后,纷纷侧目看去,而身体也同时呈现了紧绷的状态,紧抿的唇角似乎还带有一丝紧张。 三辆马车一同停在了两个男子的身边,而在这荒郊野岭,突然站着两个怀抱孩子的人,让驾车的侍卫也惊慌了一下。 停车后很快沥楚痕从中间的马车内走了出来,当看到确有两个人在这里等着他的时候,就知道对方是友非敌了。 同时对于两个人面具遮面的举动也没有任何不快,唯一让他同样差异的就是那两个孩子,看样子似乎与他们这次见面有关系。 独自走到两个男子的面前,侍卫和马车也被牵到了不远处的树林边,紫衣仍旧带在马车上,只不过看那马车时而晃动一下的窗帘,似乎正躲在车内偷看。 而沥楚痕面对着两个男子,同时只轻轻扫了一眼他们怀中的孩子,而后想要移开视线的时候,却突然发觉他们的面容很是熟悉。 “沥帝,久仰大名!”抱着凌傲的男子,说话的是嗓音沙哑彷如破锣,不难听出似乎是刻意掩盖了自己的声音,而沥楚痕同时也带着戒备的看了他一眼,身体不着痕迹的往后面移动了一步。 沥楚痕看着说话的男子,凭借他的感觉,他分明从那男子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愤怒,亦或是仇恨,这让他不得不小心翼翼起来。 印象中他不曾与这样的人有过任何恩怨,但是难免对方是别人派来的,沥楚痕还是紧张了起来。 如今这里在走十几里路就是山谷,地势荒凉,毫无人烟,若是此刻他们被人埋伏,恐怕… “你们是谁?”沥楚痕戒备的看着两个人,原本腿脚不利索的他,自以为不着痕迹的后退,却其实都被对方看在眼里。 仍旧是抱着凌傲的男子,没被遮住的嘴角似乎扯出了一个嘲讽的笑意,继而开口:“沥帝不用紧张,我们没有恶意。” 男子看着沥楚痕那小心谨慎的模样,十分不屑,凭借他们的身手,想要在这里杀了他,简直是易如反掌。 若不是如今形势不同,恐怕他们也早就对他下手。谁人不知当年主子就是被这个男人的一道圣旨给扔去了封地,也是因为这个窝囊的皇帝纳了桃月宴为妃,主子才会变成今天这样子,说来他们逍遥门与沥粤皇帝本该是不共戴天。 只是现在为了解决掉他们共同的敌人,也不得不站在一条战线上。有句话不是说的好,只有共同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 而这一次他们必须要速战速决,这件事恐怕主子很快就会知道了,他们从来都没有把握能够瞒主子一辈子,所以如今最好最快速的方法就是将这两个孩子交给他们母亲的敌人,也就是沥楚痕,这样即便主子找来了,他们大不了以死谢罪,也要让那个女人痛苦一生,后悔终生。 自然他们的目的没这么简单,将孩子交给沥楚痕,一时利用两个人积藏已久的恩怨来对付桃月宴,而是也希望沥楚痕能够给她一个重创,亦或者能够杀了她是最好的。 这个女人耽误了主子的一生,也间接让他们逍遥门变成了现在这样落魄的门派,他们一定不会让主子再这样被她蒙蔽双眼。 闻言沥楚痕再次开口:“是你们给朕的信件?” “呵呵,没错,沥帝想来已经知道了所有,不知你打算如何?”而这一次开口的是怀里抱着凌瑄的男子。 “朕又为何告诉你们?说出你们的来意!”沥楚痕戒备的神色不减,反而此刻的他与对面的两个男子相比,明明是一国帝王,看起来气势上却有些小家子气。 两个男子看着这样的沥楚痕,忍不住就刻意向前迈了一步,并不是有什么动作,而是这样的帝王让他们感觉很是窝囊,而的确就是这样一小步的动作,让沥楚痕猛地后退了一大步,甚至双手紧紧的绷在身侧,有些后悔自己仓促的决定。 “来意?这就是我们的来意。”两个人也不再拖延,而是直接示意沥楚痕看着他们手里的孩子。 “什么意思?”显然沥楚痕并不明白他们这样的举动到底是要做什么,这荒山野岭给他两个孩子,居心何在? 而抱着凌瑄的男子,特意将怀中的凌瑄抱起来,让她的脸蛋对着沥楚痕的反向,继而问着:“沥帝难道不觉得这孩子很眼熟吗?” 闻言沥楚痕认真的看着小女孩的脸颊,长长的睫毛像是羽扇般覆盖着眼睑,小小的鼻尖,小脸蛋红扑扑的,特别是那两半凌唇,不是嘟起来,可爱至极。 而沥楚痕看着却突然之间脑海中闪现了一个人的面孔,顿时看着凌瑄的眼神也变得深沉起来。看着他面色变化的两个人,嘴角也放松的笑了一下:“看来沥帝是想起来了?!” 绝对的肯定的语气,沥楚痕与桃月宴之间的所有事情,他们逍遥门了解的甚至比自己的门规都要清楚。 所以此时沥楚痕眼底突然闪过的嫉恨,也让两个人顿时放下了心,凭借沥楚痕阴险狡诈的手段,这两个孩子落在他的手里,肯定是要比他们一刀杀了来的还要刺激。 “桃月宴的?!”沥楚痕也同时是肯定的语气,而更是看着两个男子,等着他们接下来的话,他知道,既然他们能将这两个孩子带过来,定不会如此轻易的交给自己。 “沥帝英明!” “说吧,你们要做什么?”此时的沥楚痕居然有些忍不住的血液沸腾,甚至站着的时候,双腿还有些发抖,并不是旧疾,而是因为兴奋。 如果这两个孩子当真是桃月宴的,那么若是落在他的手里,那他还用怕那个女人不就范吗? 当年皇宫内的一切,包括后来发生的种种,一幕幕全部深深的刻在沥楚痕的脑海中,特别是此刻看着凌瑄与桃月宴神似的面孔,这种急切的想要报复的心情愈演愈烈。 “沥帝,想来已经知道了这是谁的孩子,那我们也就直说的,这孩子我们可以叫给沥帝,但是我们有一个要求。” 抱着凌瑄的男子说完之后,就看着沥楚痕的表情,这是他们的筹码,若是他不答应,那么这两个孩子他们也一定不会交给他的。 “什么?”沥楚痕显然也想知道他们所说的要求是什么,这两个孩子对他来说太重要了,只要不是事关他的性命或者是皇位的要求,他想他应该都是可以接受和答应的。 “沥帝,我们唯一的要求就是将桃月宴交给我们!” 如同平地惊雷一般,男子的话就连沥楚痕也狠狠的吃了一惊,他们竟然也是桃月宴的仇人,而这个认知更是让沥楚痕兴奋不已。 桃月宴,看看你做人有多失败,一夕之间还不知道你得罪了多少的人。 “你们与她有什么恩怨?”这个要求对沥楚痕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反正他们没有说是要活的还是死的,待他将桃月宴杀死之后,再给他们,太容易了。 对于沥楚痕的试探,两个男子明显的表现出了反感,抱着凌瑄的人也丝毫不在乎对方的身份,开口说道:“沥帝还是不要多问了,只回答我们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沥楚痕不悦的看着两个人,只感觉自己的身份似乎在对方眼里不值一文,这让他不禁有些气结,可在看到那怀里的两个孩子时候,纷纷忍了下来,“朕答应!” 在沥楚痕看来,未来的事情谁能说的准,而且他们现在也只不过是要一个自己的承诺,他给他们就是了,待两个孩子到手了之后,他想要返回,他们又能奈他何。 而沥楚痕这边心里打着小九九,而对面的两个人也同样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随即开口:“沥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当然孩子可以交给你,若是将来沥帝反悔与今天的决定,那么京城内…” 这样的话根本就不用说的多么清楚,彼此都是明白人,而且若是他们没有足够的能耐,也不会就这样鲁莽的找到他,而他们相信即便逍遥门没落了,但是想要将他的皇朝搅乱,也不是难事。 沥楚痕闻言冷厉的看向了男子,说不上害怕,但也是心中了然对方定然是做了充足的准备才会来此与他周旋。 想着就扬起了笑容:“朕是皇帝,这点事情自然不会出尔反尔。两位大可以放心!” “那好,既然如此,沥帝合作愉快!”两个男子同时将两个软软的小身子交给里沥楚痕,那香软的奶香味道扑鼻而来,让沥楚痕的心不禁乱了一拍。 远方的侍卫见此也适时的过来抱走了两个孩子,而沥楚痕也故意忽略那香软的小身子离开怀抱后,心底突然传来的失落。 沥楚痕并没有离开,而是就这么看着对面的两个人:“你们与她的恩怨似乎很深?”深到不惜将她的孩子都劫过来,这也是他答应他们的原因,能从那个如今武功高强的女人身边劫走孩子,想来对方的实力也显而易见。 “仇深似海!”两个人男子没有任何的交流,就是这么异口同声的开口。 闻言沥楚痕心里算是放下了大石,仇深似海的恩怨,他现在也不会再怀疑这是一个圈套了。 而这一边沥楚痕与两个男子相互打探着底细,另一边被侍卫抱着的双胞胎已经被送回到马车上,而侍卫并不知道双胞胎的身份,见到皇上刚才还抱着他们的举动,想也不想的就直接送到了紫衣与沥楚痕所在的马车内。 紫衣本就一直在车内偷看,也是因沥楚痕有些紧张的缘故,也没有过多的在意,而虽然紫衣看到了全部,却并未听到对方的谈话,所以也不知这突然被侍卫送进来的双胞胎的身份,只是看着两个孩子的面孔,感觉熟悉的同时,也同样开始爱不释手的将他们抱起来。 任何一个女子,谁会不希望能够有属于自己和心爱男子结晶的孩子,而她恐怕是不知道这一生是否还有这样的机会,如今眼前的两个双胞胎,也正让她母爱泛滥了一次。 还在另一边的沥楚痕还没有回来,而紫衣不会武功,自然没有那么警觉,所以对于双胞胎那看似在睡梦中却不停蠕动的双唇,也没有过多的在意。 而其实此刻一直是闭目的双胞胎,早就已经开始了交流。她们自小跟在师祖婆婆身边,而且一身武艺全部是承袭了师祖婆婆精湛的武艺。此时蠕动的小嘴正是两个人在暗中传音入密。 只不过若是换了桃月宴在这里,定然会发现他们的不同,只是这看在紫衣的眼里,却像是两个人在梦呓一般。 片刻后,双胞胎那两对小嘴停止的时候,沥楚痕恰好从不远处走回了马车,被侍卫搀扶上了车后,一声令下,继续赶路,能够看得出此刻的心情不错。 落座在马车上时候,看了一眼紫衣将他们安放在身边,皱眉开口:“扔地上!”这是桃月宴的孩子,他何必对他们如此客气。 “皇上,他们是谁?好可爱呢!”一路上与沥楚痕似乎有了进一步发展的紫衣,此刻说话也不在畏首畏尾,听到沥楚痕的话之后,没有在意,而后摸着凌瑄的小脸蛋问着。 沥楚痕看着紫衣,知道她这两个孩子喜欢,既然这样利用她和两个孩子来对付桃月宴,他还真就不信,这一次她还会那么冷静。 “不眼熟吗?”沥楚痕借由刚才两个男子问他的话,此刻问着紫衣,这双胞胎的长相太过明显了,特别是那个小女孩,与桃月宴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紫衣歪着头,看着双胞胎,仍旧是没有感觉,虽说也的确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亦或是她根本就不敢想是那个人的孩子。 “忘了你答应朕的事吗?”沥楚痕有些不耐烦的开口提醒,面前的这个女人,他还有大用处,而且这两个孩子的到来像是及时雨一般,沥楚痕此刻对自己的信心倍增。 一句话,就算是紫衣再笨拙,也该想得到,她出来这些日子,答应了皇上的事情只有那么一件,而再结合他说的话,看向双胞胎,顿时不敢相信的瞪着眼睛:“皇上…你…你说他们是…是小姐的?” “记住你的身份!”沥楚痕算是默认,只不过对于紫衣的那句小姐,还是觉得有些刺耳,那个女人如今是否还记得自己曾经是丞相府小姐的事情,是否还记得,他这个皇帝还没有与她和离,她就敢再次出嫁甚至是连孩子都有了。 单单这一条,他就能够让她在天下人的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想着就开始阴狠的一笑,他不会就让她这么简单的受人唾弃的,他恨她入骨,甚至是想要她的命都在所不惜,而面前这两个孩子,就是他的利器。 “皇上,你想要…做什么?”紫衣试探的看着沥楚痕,忍不住开口问着,虽说她背叛了小姐,可是如果这真的是小姐的孩子,那她该如何… 闻言沥楚痕嘴角翘起一个弧度,看着紫衣的双眼邪佞无比,“朕要她的命!” …… 珍珠岛 时隔三年,此时的珍珠岛已然再次恢复了平静,虽说三年前的事情对珍珠岛并未有多大的影响,但是说起来也足够让世人看清楚珍珠岛的面孔并不是传言那般的厉害或者是神秘。 此时依旧是高大的府邸,而唯一不同的是此时的珍珠岛的岛屿,看起来已然不如从前那般广阔,而且似乎岛屿的形状也变得有些狭长。 府邸内,同样的大厅,却因为一个人的突然回来,惊动了整个珍珠岛。 清离也就是夜离,坐在太师椅上,看着久违的大厅,嘴角也泛起了淡笑,他本以为自己这辈子是再没有机会走出山谷的。 婆婆当初要他发下重誓,而他也在送走了宴和双胞胎之后,本想就在山谷内了却残生的,却没想到师祖婆婆突然要出山,而且就这么将他也带出来后,仍在了珍珠岛上,而她却不见踪迹。 无奈之下,他也只好再次回到这里,心已然平静了,当初三年后放她走的时候,自己就知道,不论前生和今世,他都是晚了一步的。 恨天,怨地,都不如怪自己命不好。 “臭小子,臭小子!”门外的呼唤伴随着跑步声,传到了大厅内,夜离也赶紧起身,迎向门口。 当年的清天,鹤发红颜,脸颊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青年一样,除去那馒头的白发,而当此刻清天出现在大厅的时候,却让夜离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这个老头是谁,依旧是那满头的鹤发,可是那曾经红润光泽的脸颊,此刻却是一片深深的皱纹沟壑,就连那双曾经炯炯有神的双眸,此刻也变得灰暗了不少。 “爷爷…”夜离本就承袭了这句身体的记忆,此刻看到清天的样子,自责与心疼同时涌上心口。这个老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臭小子!”清天一个箭步上去,一把就将夜离抱住,眼角深深的皱纹,也染上了一丝水光。 夜离任由清天抱着,只是声音带着哽咽的说道:“爷爷,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时而搞怪的老头,怎么会变成今天这副残败的样子。 “混小子,你终于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清天激动的不能自已,原本以为已经死了的人,此刻再次出现在面前,他这一生再没有什么比现在让他还高兴的事情了。 那悬崖他早就让人封锁了,自己曾经也试探过,但是除了会让自己受伤之外,根本就不能探知下面一二。 所以当年龙凌和那沥粤三王爷在这里受伤之后,他也不得不拿出珍珠岛的珍贵药材来给他们治病。 而此刻夜离的突然回归,让他觉得这一切做的都是值得的,自然他已经从外面得到了消息,无极公子出世的消息,他也曾经派人去调查过,却发现她记忆全无,这一点让他更加担忧下面的情况。 恰好还没等他找上门去询问桃月宴,夜离这就自己回来了,怎能让清天不意外不高兴的。 片刻后,拉着夜离坐在椅子上,而清风仍旧是那份淡然的样子,坐在清天的下首,同样看着夜离也有着高兴。 自然清风就是当年的龙天国太子龙忧,在三年前龙凌突然回国后,大肆整顿龙天国,甚至将二王爷拉下马,却始终不见龙忧出现,所有人都以为龙忧已经被龙凌给暗害,所以太子一党不时还有有些小动作。 而这些自然龙忧都是知道的,可是这也的确是他的选择,当年桃月宴和夜离同时掉落悬崖,无数的人找上人,甚至是不少人不惜生命都要下去查探。 尤其是龙凌和沥粤三王爷两个人。 而这也让珍珠岛着实混乱了好一阵子,他也是当初在那样的情况下,私心的决定就留在珍珠岛陪着外公,大哥的失踪已经给了外公一个致命的 打击,若是他再离开的话,他不敢想象外公还能不能听得过去。 即便他再厉害,可也是上了年纪的古稀老人,至亲的离开任谁都无法能够平静的,所以当年与三弟龙凌之间交代清楚后,他就留在了珍珠岛。一直背叛这自己的外公,不可否认,这样的生活是他所喜欢的,没有权力倾轧,没有宫墙内斗争,也不必为了那自己本就不喜欢的皇权而斗争。 他这二十几年,看遍了皇宫内的斗争,甚至看着自己的母后到最后郁郁而终,他早就心中有了主意,那至高无上的地方,不是他想要的。 “清风,想什么呢?”夜离唤了两声清风,结果看到他似乎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不禁加大了声音。 猛的回神,龙忧看着夜离,对自己的神游有些羞赧的笑了笑:“没什么,大哥你身体怎么样?” 而龙忧的话也让清天同时看向了他,是啊,由于他突然的回来,清天等人都高兴的忘记问了,他的身体是一如从前,还是已经好了呢? 夜离无所谓的笑了笑:“爷爷,你们难道还报什么希望?”虽然是问句,但是却明白的说出了他无药可医的事实。 师祖婆婆那么厉害的人,都对他的病束手无策,他还祈求什么,他自己本身就是现代人,对于这些病症也都有所了解,自己这具身体的症结就在心脏,所以这对这本就落后的古代来说,想要治好简直是天方夜谭了。 闻言清天和龙忧的表情出奇的一致,纷纷垂下双眸,掩去眼底的悲伤,他的命注定不会长久。 而其他们不知道的是,若不是这三年多来,夜离一直与婆婆住在一起,而且吃着婆婆给他的丹药续命,恐怕就算夜离没出事,到了这个时间也被病痛折磨死了。 “臭小子,那悬崖下面到底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回来的?”终于几人落座后,闲聊片刻后清天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这是困扰了珍珠岛多少年的疑问,就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解开通过夜离来解开了。 夜离点点头,师祖婆婆并未让他隐瞒什么,再说婆婆本就与珍珠岛有莫大的关系,说不定告诉了爷爷,他也会大吃一惊呢,想着就开始说道:“爷爷,珍珠岛上任的岛主是谁?” 闻言清天没有任何迟疑的就开口说道:“是我的奶奶!” “噗…”而龙忧在刚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直接将口中的茶水给喷了出来,他怎么还不知道,这珍珠岛竟然有女人做过岛主。 虽说珍珠岛上也不过才千户人家,但是也相当于小型的王国,这里没有战争,没有纷扰,也并不是外人传言的那么神秘,这里也只是他们想要安静生存的一个世外桃源,可是龙忧是真的没有想到,会有女人有统治珍珠岛的智慧吗? 这珍珠岛上与缩小的王国没有差异,而做了岛主的人也就相当于这小王国里面的皇帝了,虽然不像是外面三国那么庞大的朝政系统,但是总归还是有不少规则的。 清天斜睨了一眼龙忧,对他的动作不置可否。自然也不怪他这样,若是自己一个外人,乍一听到这样的消息,也一定会吃惊的。 可这就是事实,犹记得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女子,抱着自己逗弄的时候,可惜却在六十多年前就与他的爷爷一同消失不见了。 摇头叹息了一句,继而看着夜离:“怎么了?” 夜离浅笑的看着清天,说出了一句平地惊雷的话:“是婆婆救了我,她叫如梦!” 话音落下,这边清天原本端着茶杯的手,直接惊得将茶杯仍在了地上,嘴角也忍不住抖动的开声:“什么…你…你确定?”这回清天是彻底的傻了,他当年是亲眼看着自己的爷爷跳下悬崖的,而此刻臭小子却说他的奶奶也在下面,这让他还怎么平静。 “爷爷,是的,婆婆说她就是如梦。至于她是如何到悬崖下面的,我也不清楚,只不过悬崖下面并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而是一片十分漂亮的山谷,婆婆已经在那里生活了很久很久了。” 夜离将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了清天,而这也让他半天根本都无法回神,就这么愣愣的坐在椅子上,不敢相信一般的呢喃。 他的爷爷曾经在年轻的时候本是珍珠岛的岛主,却在后来遇到了自己的奶奶之后,为了博得美人一笑,直接不顾众怒的将岛主之位交给了奶奶。 这些自然也是他后来才挺自己爹爹提起来的,听闻奶奶与爷爷之间成亲是一场交易,而且似乎是为了一个男人。 后来奶奶失踪后,自己就亲眼看着爷爷跳下了悬崖,如今看来,也许当年爷爷是发现了奶奶的行踪,想要去寻找,可是那爷爷在哪里? “那还有没有其他人?”想到这里清天就紧张的拉着夜离的手,即便什么都无法改变,但是他也同样想知道,自己的爷爷和奶奶如今的下落。 他一点都不怀疑他们存在的真实性,因为他们曾经本就是身手了得的高手,况且当年的珍珠岛还有各种奇珍药草,辅以内力修炼,延年益寿也不是不可能。 夜离闻言摇头:“没有,只有我和婆婆,还有…她们。”的确当年的山谷之后三个大人和那两个讨人喜爱的孩子。 如今支撑他的,只有那三年一去不返的时光,而这也是他自私的一次见证。 清天和龙忧闻言一同看着夜离,都察觉到他掩盖的苦涩,对看一眼后,无奈的摇头,这样的事情他们没有置喙的余地。 当年的事情谁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在歌声传来之后,所有人赶到悬崖的时候,就看到两具一同下落的身体。 快的连他们都抓不住,而当年龙凌不惜性命的要拼命跟随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了这三个人之间的孽缘,无法斩断。 如今他自己一个人回到了珍珠岛,而那个女子却听闻带着两个孩子回到了龙宴,如此大的差别,让他们也不忍再追问。 而清天和龙忧自然是不会认为那两个孩子的来历,当年在珍珠岛的时候,谁都知道身为王爷的龙凌,还有他身怀有孕的王妃一同来此帮忙。 只不过最后王妃与夜离之间的事情,就成为了不少人心中永远无法探知的秘密。 “她现在怎么样?”清天继续开口。 夜离闻言笑了笑,“很好,只不过我不知道婆婆又去了哪里,这次还是他带我出来的。”他说的也的确是事实,婆婆看起来应该是很好的吧,即便独自生活在山谷中,但是性子依旧有些张扬,而且看得出来,她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只不过不清楚地就是为什么等了这么多年,却突然在此时带他出来,有些让他费解,也无法去询问。因为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连他回来珍珠岛,都是在睡觉时候,被带出来,等再睁开眼,就回到了这个让他无比熟悉的地方了。 “原来如此。”清天脸上的失望神色很是明显,他还以为自己还能再见到当年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可是想起后来他了解到的事情,恐怕珍珠岛是她这辈子都不远提及的地方,因为正是他的爷爷,将她硬是带了回来,甚至用了卑鄙的手段将她留在了这里。 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给了清天和龙忧,此刻夜离正与龙忧漫步走在珍珠岛内,看着岛内一花一草,一树一木都没有太大变化的时候,忍不住故作轻快的调侃身边的龙忧:“你怎样?这么多年还独自一人?”看着龙忧的年纪也都不小,若是在外面他这样的年纪恐怕早就可以当好几个孩子的爹了,夜离自然是忍不住打趣。 “呵呵,大哥何必说我,你不也是一样!” “这怎么能一样?大哥这身子找了人家也是拖累,但是你不同,爷爷可能还等着你给他抱重孙子呢!” 闻言龙忧站定行走的身子,而后认真的看着夜离,道:“大哥,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离牵扯了一下嘴角,同样看着龙忧,鼻梁上的黑痣在深邃的双眸间愈显魅惑,继而说道:“很重要吗?” “不是重要,大哥,我只是希望你能说出来,也许会让你的心里好过一点。” 龙忧说完,夜离就看着远方飘渺的海面,好过一点…从他前生再到现在,失去她再遇见她,却仍旧与她擦肩而后之后,这心里就已经如同磐石一样,再无任何感觉。 第二十四章 桃叔! 三天三夜的大战,此时山谷的腹地中,断肢残骸,破冰长矛几乎覆盖了整个腹地,原本在夏日该郁郁葱葱的山谷内,此时一片血雨腥风,扑鼻传来的是让人作呕的腥臭气息。 夏季天气本就炎热,加之一片艳阳高照,沥粤与龙宴的大军相对抗之际,被杀身亡的士兵的尸体,全部腐烂不堪,虫蝇围绕。 此刻双方退兵,纷纷驻扎在十里外,等着下一次战鼓的敲响。 营帐内,龙凌依旧是一身黑衣,挺拔的身躯如同高山一样,站在圆桌前与凌竹等人分析着形势。 而凌白的手臂上缠绕着白色的纱布,上面红星点点,正是当日与沥楚枫一较高下的时候,被他所伤。 自然沥楚枫也没有好多少,右腿根部也被他狠狠的刺了一剑,反而比凌白的还要严重几分。 “老大,现在沥粤的军队只剩下不到十万,若是乘胜追击,再有三天,定会将他们全部铲除!”凌竹看着龙凌,将此时两边的情况做了分析,而后头头是道的说着。 “我们还有多少?”龙凌紧紧盯着羊皮卷轴,鹰眸随后犀利的看了一眼凌竹问道。 凌风接着回答:“伤了三万士兵,与沥粤对抗牺牲了十万,如今还剩八十七万。”他们带来的是百万大军,并且全部是先皇训练有素外人不得而知的龙军,这一次将他们带出来,看得出老大是做了必胜的决心。 “风雨,你们二人带着五十万连夜撤走,向沥粤京城进发。今夜子时,突击敌军!”龙凌看着凌风和凌雨,八十多万大军对抗沥粤的不到十万,太小题大做,带他们一起来此,本就是为了进军沥粤,现在也时候开始了。 “是。” 几个一路跟随龙凌的属下,自然对他的任何决定都没有异议,况且从这三日来的作战来看,即便对方是常胜将军,但是作战指挥方面,仍旧不及自家老大的雷厉风行。 “报!”此时军帐外,突然传来小兵的急报,听起来似乎是十万火急,随后头戴盔甲的小兵就匆忙的从外面走进来,单膝跪地对着龙凌说道:“皇上,宫内急奏!” 龙凌皱眉,他出来已经有些时日了,而宫内自是有着凌黑和凌电把持,他也不必太担心,但是此刻突然传来急奏,让他不禁有些担忧,“呈上来!” 别的他都不怕,即便上阵杀敌,他也能够信手拈来,可唯一牵涉到皇宫,亦或是涉及到宫内自己魂牵梦萦的女子时候,他无法冷静,此时不禁就开始害怕那奏报上的内容。 门外的闻声而来的小太监,正是平日里守候在上书房门前,不多言不多语的,本就白净的脸颊,此刻更是染上了不少风尘,但发白的嘴角显示出他此刻的不适。 毫不耽误,见到龙凌的时候,本想着先作揖请安,却被龙凌直接阻止,“何事?快说!”龙凌根本就等不及小太监有些拖拉的举动,也顾不得什么君臣礼仪。 “皇上请看!”即便如此,小太监仍旧是弯身作揖的同时,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上面还有红色的朱砂封口,双手虔诚的递给了龙凌。 大手接过信封,三两下拆开后,才看第一句就让龙凌几近抓狂:“皇后去了前线,属下无能,老大饶命!” 而还没等龙凌有任何反应的时候,门外再次响起了士兵的奏报,而后跟随着进来的又是一名小太监,脸色煞白的毫无血色,再次拿出一封同样的信封交给龙凌的时候,营帐里面只听得见龙凌的粗喘声,所有人不敢言语的看着这突然而至的两个小太监,还有那两封信,纷纷猜测到底发生了何事。 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龙凌,在打开第二封信的时候,脸色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仿佛黑里带着青,青里泛着紫。 第二封信里面的内容同样是一句话:“老大,太子和公主跟随皇后而去…老大饶命!”看得出写信的凌黑,似乎是颤抖的写下了字迹,因为那原本该是霸气十足的字迹,不时在末尾拐个弯,似乎是抖动着毛笔造成的。 龙凌一口钢牙相磨,咯吱咯吱的声音让凌竹等人脊背发凉,不知道这宫里到底传来了什么消息,让他如此气愤,挑高了眼神瞄着信纸,却无法探查一二。 “下去吧!”大手一挥,将两个前后脚而至的小太监送出营帐,看的出他们似乎没有经历过这样战乱的场面,想必他们途径的地方,一片残肢断骸的景象,许是吓的够呛。 而龙凌手里紧紧捏着两张信纸,眼看就要被他揉成一团,凌竹终是一个没忍住,颠颠的走过去,探头探脑的问了一句:“老大?咋地了?” 龙凌鹰眸犀利的扫向了凌竹,顿时让他缩了缩脖子,而两张白纸瞬间如同利剑一样,飞向了他的面颊。 凌竹侧身躲过去,右手帅气的将两张纸抓住,偷瞄了一眼龙凌,就快速打开信纸,看完之后也同时垮下了脸,‘咕咚’的咽了一口口水,将信纸整齐的折叠好,平放在龙凌身边的桌案上,而后一动不动的低着头站在他身边,心里为自己撞到枪口上的举动默哀。 凌竹这样,更是让其他几个不得而知的人心中痒痒的想要知道,几个人互相打了个颜色,就在安静异常的帐内,你推我搡的走过去,将信纸拿起来,四颗脑袋凑在一块,当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全部萎靡。 “好玩吗?”龙凌本就心烦气躁,在这五个人不识趣的争抢中,声音如同冬日的寒风,在帐幔内刮过,似乎卷起一地飞沙。 五个人异口同声,低着头摇晃脑袋:“不好玩。” “看明白了吗?”龙凌斜睨着五个人,眉峰一挑。 “看明白了!”五个人继续异口同声点头回答。 ‘啪’的一声,龙凌铁掌拍在旁边的桌案上,顿时木屑翻飞,桌案销毁,紧接着雷霆般的怒吼响起:“看明白了还不给老子快去找,找不到她们你们提头来见!” “是!” 嗖的一声,滑落之后,营帐内除了龙凌,再无其他,凌竹等人如风一般,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甚至连营帐的门帘在他们的动作下抖动不停。 龙凌眯着眼,攥紧的双拳青筋泛出,该死的,他真是高估了凌黑的能耐,这才几天,就已经被发现,而且看着信上的日期,已经是几天前的事情了,可是宴儿和小家伙他们还没来这里,这让他怎么平静。 可若是他现在离开,就怕宴儿他们突然到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而这更加让他着急的想要快些解决这场纷争,两个如天使般纯净的小家伙,若是真的到了这里,看到这惨烈的战场…想到这里龙凌更是怒火滔天。 随后又叹了一口气,他早该知道,这就是她,从来不会安逸的躲在他的羽翼下,原本他想着给她一个安稳,没有告诉他偷偷出来,就是为了让她能够在皇宫安全的等着他回去,谁知道这次不禁她出来了,就连两个孩子都跟着来了,这如何是好。 在营帐内坐立不安的龙凌,根本无法安心平静,猛地起身,大步就走出营帐,愤怒的直接将营帐的帐幔拉了下来。 这一边龙凌的平静完全被两封信给打乱,而此时对面的军营中,相比龙凌这边,却要惨淡不少。 退兵十里的沥粤大军,此时已经不能说是大军,三十万的军力在三天不眠不休的奋战中,损失惨重。 这是让沥楚枫没有想到的,他身为沥粤的常胜将军,自然对上阵杀敌习惯至极,却没想到对方的大军势如破竹,甚至连他的不少绝密的排兵布阵纷纷被对方给击退。 这是他始料未及的。而此时那被他带过来的三十万大军,伤的伤死的死,只剩下完好的不到十万大军,而对方的军力仍旧是他们的几倍,沥楚枫对此焦急万分。 沥粤的兵力在三年前对抗中已经损耗了不少,而这次他带来的军队,本就是操练过的,不再是虾兵蟹将,可是在面对龙宴的大军时候,仍旧如同软脚虾一样。 而龙凌的作战计划也同样是他顾及的,这一次两军对抗,他清楚的知道对方的百万大军并未全部出动,而顶多不到五十万,甚至更少。 兵力不算悬殊,但即便龙凌出动了全部大军,他们也无话可说,战场上本就兵不厌诈,兵力悬殊并不能代表人多的一定会获胜。 可是此时营帐周围甚至整个山谷内,大部分的伤兵或者是残骸,身着的基本上都是沥粤的士兵,这让他只感觉乌云罩顶般的绝望。 这是从他十五岁开始带兵杀敌以来,从未有过的情况,一开始的确是他轻敌,可是到后来全力以赴之下,仍旧是这样的后果,让他不免有些担忧。 这山谷内的地势凹陷,若是不能尽快解决这场战役,恐怕那些伤兵死患在这样炎热的天气下,定会引发瘟疫。 “报,王爷,远处发现三辆马车,正向我军驶来。” 门口负责侦查的士兵,发现任何一丝情况,都会赶来汇报,而此刻他所说的,正是刚刚探查的时候,发现马蹄声响,而且从远方形势来的三辆马车,也让他不禁疑惑。 他所看到的马车式样,分明是他们沥粤才有的,而且那驾车的人,虽然太远看不清楚,不过仍旧可以看的出身着的是沥粤的服装。 但是这一场战役让他们吃了龙宴的亏,就是因为服饰的差别,才会让他们在最一开始的时候误以为是月弦的军队,所以此时突然而来的马车,即便是属于沥粤所有,他们也必须有所戒备。 “什么人?”沥楚枫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因为惊讶所以想要站起身,而腿伤传来的剧痛却让他忽然想起,自己的腿上未愈,虽不至于伤筋动骨,但是也至少要修养一阵子,这无疑不给此次战役增添了困难。 “回王爷,属下看到那马车式样似乎属于沥粤,而且驾车之人也身着沥粤服装,但是属下不敢擅做主张前去查探,唯恐这是龙宴的另一奸计。”士兵说着就小心翼翼的看着沥楚枫的脸色,看到王爷并没有任何不快的情绪,心中稍稍放了心。 沥楚枫闻言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龙凌,你欺人太甚。” 说来也是,上过一次同样的当,此时再有任何风吹草动,沥楚枫他们都必须谨慎的对待,生怕会因为大意而失了防护。 “派人去阻拦,你确定只有三辆马车?”有些怀疑的看着汇报的士兵,若是这是龙凌的奸计,三辆马车能做什么? 士兵十分肯定的点头:“是,属下确定只有三辆。” “好,你带人前去阻拦,连人带马车全部给本王带过来,这一次本王倒要看看,他们又想玩什么花样!” “属下遵命!” 似乎所有人都认定的前方的马车就是龙凌使出的奸计,所有人都开始紧张的备战,甚至连士兵带去的人马都足足有百人之多。 …… 三国大战,已然在沥粤与龙宴的对战之下,拉开了序幕。 自然此时不知沥粤境内正饱受战乱纷扰,月弦国内,由于沥粤的大军突然挥军而至,也另百姓四处逃亡,生灵涂炭。 要说区别,龙宴的大军在抵达沥粤的时候,并未对任何城池进行大规模的屠杀,而只是为了与沥粤的大军对抗,完全采取迂回战术。 但相较而言,沥粤的大军在抵达月弦的那一刻开始,见人就杀,连日屠城,而本来安心生活一隅的百姓,全部被生性的沥粤军队杀害,短短几日生灵涂炭,被攻占的城池一片死寂。 而这样的动作似乎在报复当年月弦的出兵,也是对月弦的一个重大的打击,百姓身亡,受尽职责的并不会是沥粤,而是当今圣上的保护无能,连自己国家的子民都无法给予强有力的保护,那国家也定不会长久。 三国之见战乱不熄,烽火连天。 另一边与沥楚夜分道扬镳的桃月宴,带着紫灵范剑和小绿小黑,此时站在曾经生活了几个月的丞相府门前,面色凝重略微有些失落。 没错,她当日让沥楚夜带走双胞胎,意在让他带他们去找龙凌,而她要做的事情,就是返回沥粤,回到这个告别了近四年的地方,她与沥楚痕之间的恩怨必须要有个了解,那么她不在乎在后方给沥楚痕一个沉重的打击。 既然此刻她也没想过,自己全然新人的沥楚夜竟然将她的孩子弄丢,甚至已经落在了沥楚痕的手里,而覆盖了三国的无极殿,甚至也忽略了沥楚夜身后的逍遥门的动作。 丞相府,铁画银钩三个大字,一如曾经的那般辉煌一样,但此刻显然已经落魄的挂满了蜘蛛网。 从她得到的情报来看,秦棉当初带着桃月影和桃月锦离开了丞相府,似乎是将丞相府内的所有全部变卖,而这府邸听闻也是被人给买下,却不知为何到始终不见人来住,就这么放置在了京城。 她既然已经回到了沥粤的京城,自然不再着急她要做的事情,一切该有了结的时候,她自然不会有任何迟疑。 小绿和小黑交汇了视线,纷纷上前推开厚重的大门,吱呀的声音响起,伴随着飘落的灰尘,让小绿和小黑忍不住捂着鼻口后退了几步。 大门缓缓被打开,入目的一切显得那么的荒凉,曾经鲜艳的花草,此刻由于无人搭理,变成了杂草丛生,而假山也被蒙上了一层的灰尘,甚至是溪水也不复存在,只剩下发着恶臭的水沟。 还没有抬步入内的时候,桃月宴双眸看着上方的牌匾,素手一挥,带着劲力就将牌匾上的灰尘以及蜘蛛网全部抹掉,三个大字再次在阳光在熠熠生辉。 嘴角牵强的扯了一下,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往日的一切都历历在目,桃月宴一步步缓缓走进去,曾经与那个老头之间发生的事情,恍如隔世。 ‘宴儿,今晚上想吃什么?’ ‘宴儿,你认识爹爹了?’ 耳边似乎还传来桃苍海曾经爱女成痴的句句话语,那个老头是她来到这里,第一个给她温暖的人,也是第一个对她掏心置腹的人,完全弥补了前世她空缺的父爱。 而来到这里,另一个显得异常沉默的人,就是紫灵。 这里也是她曾经生活了一段时间的地方,对于桃丞相虽然接触的不多,但是那个男人对主子的爱护,她也十分感动,致使曾经混迹在乞丐堆中的她,也感觉到丝丝的温暖。 可是如今却物是人非,那昔日辉煌的丞相府此刻一片荒芜,果真是世事无常。 四个人跟在桃月宴的身后,随着她缓慢的脚步,一步步走在丞相府内,对于主子之前在沥粤的情况,他们也都是有所了解的,所以此时都安静异常,看着前面那个坚强却透出丝丝悲凉的背影默默的跟随。 桃月宴走在荒芜的丞相府内,仿佛还能看到曾经那么多下人在干活,嬉闹嘈杂的样子。很快来到了她的故居云阁。 站在门前,轻轻呼出一口气,也不在意门上布满的灰尘,慢慢的推开了门扉。入目的一切都让她的心揪痛了起来。 就是在这个房间,那老头将她送进宫内,还有当时他脸上带着的心疼种种。 紫灵范剑四个人,直接止步在门外,依他们看来,现在主子恐怕是需要独处的,而且显然这里勾起了她太多太多的回忆。 有四年了,都没有再回来沥粤,更别说这个曾经给过她温暖的丞相府,甚至这四年里,她都没有给她扫过一次墓,不论她到底是谁,曾经那老头的话还犹在耳边,‘不论你是谁,你都是我的宴儿。’ 天底下最厚重的父爱,莫过于桃苍海带给她的。 云阁内,一切如旧,这让她不禁有丝惊讶,按照那对母女对她的恨意,在她离开之后,还会让这房间保持原样,还真是稀奇。 床榻上的被褥已经被人收走,环顾四周,窗边的梳妆台上,仍旧摆放着曾经她用过的那只铜镜,甚至还有少许的胭脂水粉。 狠狠的闭目,闻着房间内的尘土气息,却突然双眸睁开,耳朵也轻微的动了一下,转身看向门外,恰好此刻传来声音:“你们是谁?” 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而紫灵范剑四人闻声看去,表情一致的纷纷皱眉,对于此刻的丞相府竟然还有人十分惊讶。 而桃月宴也从房间内走出,却在房门口看到外面的人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看着面前走路已然有些蹒跚的老人,桃月宴动容的唤了一声:“桃叔…” 桃叔,丞相府的官家,跟随桃苍海长达几十年,一辈子的时间都扑在丞相府上,甚至一生未娶,而此刻看着他竟然出现在丞相府,说不吃惊是假的。 而此刻桃月宴也有些明了,在进府的时候,她曾经看到过地上有少许的脚印,但是却也被灰尘覆盖了不少,原以为是小偷进府,发现家徒四壁后又离开,所以也没有多想,而桃叔的出现,顿时让桃月宴想到了这个已然白发苍苍的老人。 门外正奔着房间而来的桃叔,看到桃月宴后先是一愣,后眨了两下眼睛,有揉了揉,发现果真是桃月宴的时候,顿时一双略带浑浊的双眸蓄满了泪水,哽咽的说道:“小姐…小姐你终于回来了…老奴等你好久了…” 三两步就跑到门前,对着还站在房门口的桃月宴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这也让紫灵几个人快速让开身子,惊诧的看着这一幕。 见此没等桃叔继续说话,只感觉自己的身子一轻,就被人抓着胳膊提了起来,顺势看去正是桃月宴。 “桃叔,起来吧。”桃月宴毫不费力的将上了年纪的老人从地上拉起来,曾经她还在府中的时候,也知道桃叔为丞相府的付出,此刻整个丞相府都没有空荡一片,而他却始终不离不弃,这样的桃叔让桃月宴都十分敬佩。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当桃叔第二次说这样的话的时候,桃月宴终是忍不住皱眉,难道桃叔在等她? “桃叔,你在等我?怎么了?”如今丞相府这个样子,她也想不到桃叔竟然还在这里,也根本没想过他在等着自己,这么说来有多久了?四年?! 桃叔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显然有些激动,听到桃月宴的话后,看了看门口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的四个人,疑惑的看向了桃月宴。 “自己人,桃叔有事你说吧!” 闻言桃叔也算是放了心,看着桃月宴继续说道:“小姐,麻烦你跟老奴来。”说完就转身在前面带路,而桃月宴也毫不迟疑,对于桃叔她是信任的,而且她也想不到如今丞相府落寞成这个样子,桃叔竟然还会一直等她,莫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跟着桃叔一路前行,紫灵等人也是纳闷的跟着,同时小绿和小黑眼观六四耳听八方的在后面戒备着,不管其他人如何,他们都要保证桃桃的安全。 当桃叔停下脚步的时候,桃月宴轻声的叹息了一句,这里正是当年爹爹的书房,看着桃叔率先走了进去,桃月宴也紧随其后,自然紫灵等人都停下来等在门口,即便他们是自己人,但是他们也看的出,那桃叔是有事情要告诉主子的,他们等着就好。 进了书房,再次让桃月宴错愕的是,整座丞相府,变得如此荒凉,而偏偏这书房里面,一切都如同四年前一样,书案还是那么整洁,右手边的位置悬挂着毛笔,摆放着砚台,而左边的位置满满的书架上,书籍整齐罗列,甚至连书桌上都不见一丝灰尘。 大致看了一下,随后桃月宴的目光就看向了桃叔,这一切绝对与这个老人有关,而他找自己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进房后,桃叔的脚步愈发的凌乱,似乎回到故地,情绪依旧波动的厉害,当他从书案左手边拿起一本书籍后,回身递给了桃月宴,道:“小姐,你看吧,这是当年老奴整理老爷的遗物时候,发现的,这里面有给你的信。” 信?! 这句话让桃月宴眉心紧蹙,这是多久的事情了,当年爹爹死后,她就让桃叔布置了灵堂,而后由于当时沥楚痕也在,所以匆匆办理了后事,就离开,却没想到她错过了这些。 快速接过桃叔手上的书籍,随手翻开,就看到里面滴了红蜡封口的牛皮信封,一点点仔细的打开后,一张白色的宣纸,上面略显潦草却刚毅十足的字迹显现出来。 “宴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恐怕爹爹已经不再了。” 这是第一句话,也就是这一句话,让桃月宴双眸瞬间冰冷如寒潭,难道爹爹早就知道自己要身故? 接着看下去,却让桃月宴整个人如同身在冰窖一般寒冷。 “不要怀疑,其实爹爹早就知道自己的气数已尽,并不是爹爹有什么能力,而是这一切都是爹爹的错,也是爹爹自找的。 其实当年爹与你娘成亲的时候,真的没有想过再续弦,亦或者是娶其他的女子,爹这辈子,只爱过你娘一个女子。 可惜天公不作美,当年你娘亲怀孕生产,却意外身亡,这是让爹始料未及的,也让爹一辈子都注定要活在痛苦中。 宴儿,其实爹曾经想过,若是早知道生产会让你娘亡故,那爹宁愿这辈子都不要孩儿。看到这句话,你一定会生气吧,但爹也只是想想而已。 虽然老天带走了你娘,但是却给了爹你这么个好女儿,爹也是知足的。 至于后来娶了秦棉,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想赎罪。 当年爹与太后之间的事情,想来你应该是有所听闻,爹的确不是个好男人,给了一个女子希望,却让她最后带着失望转嫁他人,但爹绝对不后悔,若非这样,爹也不会与你娘有那么多美好的时光。 而爹所说的赎罪,就是为了当今的太后。秦棉其实就是太后的亲妹妹,只不过是庶出,且有被太后的光芒所掩盖,所以京城内很少有人知道,反而爹当年与太后青梅竹马,自然是对太后府中的事情了若指掌。 所以当初秦棉找上门的时候,爹也没有推拒。没错,爹知道,秦棉进府定是太后的注意,但若是这样能够让她心里好过一点,爹也无所谓,反正自你娘走后,爹的心也跟着死了。 而那时候你还太小,她曾经像爹保证过,会视你如己出,爹也因为朝政之事无法分身,故而做了这个决定。 可惜爹错估了一个女人的嫉妒心有多么令人害怕,若不是你清醒,恐怕爹还被蒙在鼓里,而这些爹也要向你道歉。 这么多年了,爹一直活在深深的自责里面,当年娶她进府,本是想着给她一个名分,让她代爹照顾你,却没想到一次醉酒,竟然酿成大祸。 爹的这一生,有了你就足够,其实又怎么会再去与她要其他的孩子呢,是爹无能,被人算计,月影就是这样而来。 看到这里,你一定会反驳爹爹的话对不对。没错,月影是爹醉酒后碰了秦棉,却没想到就此让她身怀有孕,自此也只好将月影生了下来。 后来,的确是爹爹猪油蒙了心,自以为秦棉对你呵护有加,甚至看着她日夜为丞相府操劳的时候,终于还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有一就有二,接着便有了月锦。 这是爹爹这一生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却也是无法弥补的。 宴儿,看到这封信之后,爹爹应该已经和你娘亲重逢了,原谅爹的懦弱,这么多年,太辛苦了,爹实在不愿继续这样残喘。 眼看着你清醒后,变得比之前更加厉害,甚至是让人胆寒的气势,也有能力保护自己之后,爹也终于可以安心的走了。 宴儿,不要怪任何人,这是爹爹自己的选择,也不要去报仇,因为不值得! 爹,绝笔。” 长长的一封信,看完的时候,桃月宴才感觉到脸颊上有些冰凉,身手触摸一下,竟是不知在何时落下的泪。 这封信里面,饱含了桃苍海对她的爱护还有句句的歉意,可是为何他不告诉自己,从信上来看,爹爹明显是被人所害,不然最后一句也不会那么说。 到底是谁?此时桃月宴心中第一个人选就是沥楚痕,可是仔细斟酌了一下,又直接否决,凭她的了解,沥楚痕绝对不会这样做,当初爹还在的时候,整个沥粤王朝,爹爹算是他的左膀右臂,而且据说还是他的启蒙老师,他对爹爹也是绝对的尊敬,自然不会做出这种断了自己手臂的事情,可究竟是谁? “桃叔,这封信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桃月宴脸上的泪珠早已风干,仿佛没有出现过一样,此时看着桃叔仍旧是冷漠的样子,却在无人察觉的内心早已经波涛汹涌。 谁想到就在桃月宴话音落下,桃叔再一次的大力跪在了地上,老泪纵横,道:“小姐,老奴求您,一定要为老爷报仇,老奴求您了。”说着还不停的往地上磕头,咚咚的响声就连门外的紫灵范剑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桃月宴眯着眼,声音愈发冷冽:“桃叔,起来!说清楚!” 不怒自威的气势,让桃叔不由自主的就听从了她的话,但即便起身后,仍旧弯着身子作揖的说着:“小姐,老爷是被人害死的,不是病死的啊。小姐,你一定要为老爷报仇啊,老爷这一生从没错过半点错事,可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老奴心痛啊…小姐…” 看着出桃叔对桃苍海的感情绝对是真的,这一点不容怀疑,也做不了假。一个丞相府的管家,说不好听点其实也就是个下人头子,可是看一看此刻丞相府的情况,还有面前颤抖的要为丞相报仇的老人,恐怕任谁看见这般都不会怀疑,甚至还会对丞相有这样的属下而动容。 “是谁害的?”其他的事情,桃月宴都可以不在意,可是时隔多年后,才知道当年那个病的脱了相的人,并非是生病,而是有人故意为之的事实,让她的怒火无法平息。 闻言桃叔心痛的闭上眼睛,嘴里也难于启齿般的说了一个名字:“是二小姐…桃月影!” 而原本桃月宴脑海中闪过无数人的面孔,却唯独掠过了桃月影,原因无他,因为那女人同样是爹爹的女儿,正因为如此,自己曾经才会放过她,而此刻这样的答案,却让桃月宴发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愚蠢。 说来好笑的是,她还记得当初爹爹走之前,还让她安顿好桃月影和桃月锦,看来爹爹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却一直瞒着她。 而因为愤怒和紧绷的情绪,桃月宴嗓音低沉的吓人,“确定吗?” 桃叔睁开眼,痛苦的点头道:“小姐,千真万确,这是当初奴才亲耳听到的,就是二小…桃月影从外面买了毒药,给老爷服下的,而她自己也说是她没有掌握好剂量,才让老爷枉死的。” 而桃叔说完,察觉到桃月宴眼底闪过的怀疑,并不在意的从胸口的衣襟内拿出一张纸,递过去说道:“小姐,这是当年老奴偷听到二小姐在房间内的谈话,生怕自己忘了,特意记了下来,这张纸老奴已经放在身上整整三年多,小姐若是不信,老奴以命保证!” 他不会怪小姐的,这样的事情恐怕任谁听了都会怀疑,毕竟二小姐也是老爷的亲生孩子,却做出这样天理不容的事情,而他也是当初在路过二小姐房门口的时候,听到她与里面的人谈话后,才惊觉的发现,丞相府竟然养出了恩将仇报的畜生。 看着桃叔手中那已经发黄的信纸,甚至折缝的地方已经磨损成了黑色,没有迟疑的拿过来,就看到上面的确写了时间地点,甚至是桃月影整个的人谈话内容,而时间正是近四年前,她离开丞相府后发生的。 “小绿!”拿着纸张,只看了一遍,就已经将里面的内容全部都记了下来,随后开口唤着门口的守候的小绿。 “桃桃?”闻声走进的小绿,依旧一如之前的称呼,并未因为对方的身份有任何改变而改变。 “查!” 桃月宴转身将手里的信纸交给了小绿,只说了一个字,但是她相信他懂。 “是。明天给你消息!”这就是无极殿和杀手盟如今的能耐,信纸上所写的东西,即便已经过去了几年,但是这对他们来说,一天时间已经足够,而他也绝对不是说大话,凭借无极殿的能耐,现在就算想查出沥粤先皇曾经的一顿午饭吃的是什么都不是幻想。 待交代完小绿之后,桃月宴示意紫灵等人进来,顺便将桃叔扶到座位上,几个人就坐在桃丞相曾经的书房内,攀谈起来。 “桃叔,为什么你没走?”其实这不止是桃月宴的疑问,同样的紫灵范剑不明白情况的人,也对此十分好奇,要说这么大一个府邸,没落了自然是树倒鸟兽散的,人去楼空也是人之常情。 而桃叔这样忠心耿耿的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闻言桃叔惨淡的笑了笑,脸上的皱纹随着他的笑容也变得更加沧桑,而似乎在见到桃月宴之后,压抑在心中多年的痛苦得以抒发,说话也慢慢迟缓下来:“小姐,老奴还能去哪呢,老奴这辈子都是丞相府的人,人在府在。” 这句话就连向来冷清的桃月宴都不禁再次动容,这个老人,一生未有婚配,膝下无子,能坐上丞相府的管家之位,也定是有些能耐的,想来这样的人若是出去自谋出路,肯定不是难事。 而即便他什么都不做,这么多年丞相府给的奉银,也够他暗度晚年的,而他偏偏却如此执着的守护着。 “她们呢?” 桃叔自然明白桃月宴问的是谁,这丞相府自从老爷去世之后,小姐也在回宫的路上失踪,这府邸就彻底变成那母子几人的地盘了。 好在他不曾有过任何越距的表现,一直都在府中兢兢业业的伺候着,所以当秦棉掌握了丞相府之后,仍旧保留了他管家的地位。 桃叔继而悲哀的说道:“小姐,当年老爷去世后,您在回宫的途中又失了踪,而这丞相府自然是落在了二夫人的手里,老奴没有办法,为了保住老爷的一切,不得不继续留在府里。而皇上当年也赐了二夫人为诰命夫人,这辈子也不愁吃穿,而即便没有这些,老爷生前的一切也够养活丞相府的。 可惜二夫人似乎自有打算,老爷去世没几个月,您又不见了踪影,二夫人就直接做主要将丞相府变卖,而她也的确这么做了。 老奴没办法,所以才出去偷偷找了一个人,要他装作买下丞相府,而那银两自然是老奴出的,自此老奴才保住了丞相府,也保住了老爷的一切。 而且那个时候已经知道了二小姐做的事情,可是老奴根本没办法也没能耐与二小姐周旋,老奴曾经想过去找二小姐报仇,呵呵,可是老奴有自知之明,更何况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只能将这些都记下来,祈求有一天老天能开眼,让老奴再见到小姐。老天有眼,今天老奴终于等到了。” 桃叔的话,让整个书房内充满了悲伤的气氛,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些难过,没想到这老人家竟然这么有心,一个管家能够买下丞相府,这足以说明他的钱财有多少,却仍旧不肯独自离去,反而就这么将钱财给了那狼心狗肺的母子几人。 “桃叔,你为什么不去找主子呢,她现在很出名,说不定你去找的话,就不用等这么久了呢!”紫灵感动的就快痛哭流涕了,桃叔她也是认识的,只是没有过多的接触,却没想到他做了这么多事,听起来好让人心疼,真的是老天开眼,若不是这次主子改变了计划,刻意回来一趟,说不定这辈子桃叔都要在等待中度过了。 桃叔苦笑一声:“不怕小姐笑话,老奴这身子,恐怕还没走出沥粤,就已经支撑不住了。”他是听说过小姐的名号的,可是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去联系,丞相身故,对桃叔已经是个致命的打击了,几年时间就老的不成样子,身体也越来越差,只能希望自己在有限的时间能将事情都交代给小姐,他也就死而无憾,能够尽快去伺候老爷了。 第二十五章 再回旧地! 沥粤丞相府 短短一日时间,就让桃月宴心里的落差极大,此刻手里拿着小绿查到的消息,冷冽骇人的怒气正四散开来。 对于无极殿调查出来的事情,桃月宴从来都不会怀疑,这是她信任自己属下的表现,也同时是对桃叔说的话的见证。 调查出的结果,果真是当年桃月影做的,而且找的还是一个小医馆内的掌柜。桃月宴愤怒的事情,一是来自桃月影的狼心狗肺,另一方面则是自己当时的大意。 她曾经确有怀疑过爹爹病重的原因,但是却因为突然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自己也忙着逃离,所以这件事就搁置了下来。 却没想到她唯一的一次粗心,让爹爹含冤而死,也让桃叔苦等四年,若是不解决了这件事,她都会无言面对桃叔多年的等候。 “去把桃月影的行踪查出来,要快!”将手中的一叠宣纸尽数化为碎末,桃月影,相信咱们很快就会见面了。 她是真的没有想过爹的死会和桃月影有关,甚至她都不曾想过,直接将秦棉和桃月影等人排除在外,不论怎么说,她们始终是爹的妻儿,却没想到,这嫉妒也能让一个人丧失了良知。 自然桃月宴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但是对于真正对她好的人,那也绝对是推心置腹,即便不说,却也会在事情上体现出来,而桃月影的做法,让她无法再留她。 换了谁都可以,但是死去的老头对她那是绝对的好,她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那几个月来的相处,已经让她在心底深处正式接纳了他,结果这样的温暖却全部被桃月影给毁了,她如何能放过她。 如今她已经身处沥粤,自然不用着急她要做的事情,如今她第一步就要找到桃月影,放纵了她这么多年,也是时候来个了断了。 或许这样的情况,放在从前,她可能会考虑一下,可是现如今,特别是在她有了瑄儿和傲儿之后,更是明白为人父母的那份心情,所以桃苍海对她付出的一切,在现在来说她是十分感激也十分愧疚的。 虽说她来的时候,仍旧是冷心冷情的人,但是经历了这么多,她也不再是铁石心肠,而桃苍海为她做了事情,她感恩,却无以为报。 如今得知了这一切是桃月影所谓,她定是不会轻易就放过她的。 而桃叔早就已经将桃月宴的房间布置好,甚至还从外面找了两个下人,打理了几个房间,给紫灵等人住,而此刻仍旧是在桃苍海的书房,看到自己苦等的小姐做的这些事情,只感觉这几年的煎熬没有白费。 “小姐,老奴代老爷谢过小姐。”桃叔作势就要下跪,几年的守候已经让他心神俱疲,老态龙钟的样子更甚从前。 而向来伶俐的紫灵,不用看桃月宴的眼色,也知道不可再让管家下跪,直接上前搀扶住说道:“桃叔,你就别跪了,丞相的事情主子一定会管的,放心放心!” 桃叔带着感激看着紫灵点点头,这丫头他也是记得的,当初是被小姐带回来的,古灵精怪的狠。 “桃桃,那边怎么办?”小黑看着小绿出去调查桃月影的下落,忍不住开口问着,而他所说的那边,桃月宴自然是知道的。 想了片刻后,桃月宴给出了答案:“今晚我去看一看。” “我也去!” 桃月宴的话音落下,另外三个声音同时响起,紫灵范剑同时还有小黑,似乎是不论桃月宴在哪,他们都一定会跟着去。 “不需要,你们待在这里,我很快回来。”桃月宴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晚上的事情,她自己一个人就可以。 闻言紫灵似乎多少有些着急,而同时也想反驳:“主子…我…” 话没说完,就看到桃月宴盯着她的眼神有一丝诡异,不禁收了声,低下头。 “好,你跟去。”桃月宴不过是一个眼神,就看出了紫灵的着急和眼底闪过的那丝痛楚,她明白自然是为了什么,想必定是为了当初那个背叛了她,也伤害了紫灵的人。 想着有摇摇头,此刻那个人并不在皇宫,情报上显示她似乎跟着沥楚痕去了前线,这么多年她对紫衣的消息不闻不问,并不是伤心,而是没有任何必要。 对于一个曾经背叛过自己的人呢,她秉持的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的原则。即便不清楚她在沥粤皇宫内的生存状态,但是想来也不会太美好,毕竟那个男人当初纯属利用与她,而她的姿色和性子恐怕根本入不了沥楚痕的眼。 这一次也恰好因为战乱的事情,三国所有地方的情报组织全部出动,任何风吹草动她都会了如指掌,而也是在这情报中,她无意中看到了紫衣的现状。 而这一次紫衣竟然能够跟随沥楚痕一同出宫去前线,恐怕这其中没那么简单。 她也明白,紫灵想进宫无非就是因为她,这样也好,对于紫衣她的确是开恩的放过了她,但是紫灵要如何做,她不会多问,因为紫灵所受到的打击,远比她要多得多,既然她想回去,即便现在看不到,两个人之间总归是要有个结果的。 紫灵听到立刻抬头,嘴边也挂上了甜美的笑,只不过眼底闪过的恨意,打破了这一丝甜美,说她不恨是假的,曾经一心一意对待的姐妹,却在你出其不意的时候,狠狠给了你一刀,任谁也无法说忘就忘。 更何况她脸上的两道伤疤,日日夜夜都在提醒着自己,是何人所为,被何人所赐。 看到突然沉默的紫灵,范剑担忧的凑到她的身边,悄声问道:“你怎么了?” 紫灵抬眼看了看范剑,摇头却什么都没说,心情复杂的站在一边,继续沉思。 见此范剑又蹭到小黑身边,探头探脑的继续问:“她怎么了?”看到这样的紫灵,范剑都觉得很别扭,这样的神色不该出现在她的脸上,她该是快乐的。 小黑斜睨着好信的范剑,没好气的嘀咕一声:“我哪知道。你问我,我问谁!” 范剑尴尬的摸了摸鼻梁,想他前世也是人人敬爱的副院长呢,怎么到这里一个个的都比他还大爷,他有那么不招人得意么? 是夜 星光璀璨,黑夜如墨,此时两道身影从丞相府内急冲而上,一蓝一白在黑夜下前行,时而交错,时而同行。 桃月宴看着身边努力运功跟随的紫灵,弯了一下嘴角低语道:“轻功不错!” 闻言紫灵也笑开了,本就灵动的双眸在黑夜下更像是一盏明灯,十分晃人,道:“为了不再是包袱,一切都值得。” 没错,几年前她独自离开,就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有一天与主子并肩而行,再不需要她的保护和迁就,她也不会忘记,自己统领丐帮有多么艰辛,甚至包括她不眠不休,夜以继日的苦学武功,都是为了不再发生自己成为要挟主子的废物,有一次,就够她记住一辈子的。 很快,两个人就来到了沥粤皇宫脚下,桃月宴缓慢了身形,似乎每次一到这里,总是能够感觉到胸口闷痛,有一种被压抑的情绪濒临爆发。 许是因为这里是她在这里,第一次被人以性命要挟,甚至当年没有还手余地的被沥楚痕打伤,这一切她都犹记在心。 看着面前曾经让她败得彻底的皇宫,不再多想,飞身与紫灵就进了皇宫。 而紫灵则是进入皇宫后,似乎欲言又止好几次,看着前面不停在皇宫内翻飞的身影,不知如何开口。 “去吧,分头行动,做你想做的事。”空中不停歇前行的桃月宴,没有回身,而是直接扔下了一句话,她知道紫灵要做什么,也知道她此刻的心理,自然不会多加阻拦。 “谢主子。” 两个人分道扬镳之后,桃月宴降落在皇宫内院,面前的宫殿正是她曾经的未央宫。漫漫长夜,她既然来了,自然要亲眼看看,曾经那些将她视为仇人的女子,如今何样。 未央宫内,此刻皇后似乎心情很好的斜倚在软榻上,脚边两名宫女正在给她捶腿,身后一人也在给她揉着肩,看似生活的不错。 而她高兴也无可厚非,那日送皇上离开后,与良妃冰兰的一席话,似乎成功打击到她了,这么多日,都不见皇宫中有她的身影,听说似乎整日将自己关在宫殿内,变得安静了不少。 就连皇上曾经要她执掌后宫的事情,她也都不再过问,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高兴的么,她这个皇后的位置再一次坐实了。 而门外的桃月宴,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现身,只不过躲在暗处,看着里面兴致高昂的德妃,摇头冷笑,她这样的好日子,估计是不会长久了。 扫了几眼自己曾经住过的未央宫,仍旧是那样的金碧辉煌,却早已经物是人非。而对于皇后,她还要留到最后的。 转身离去,不刻就来到了惠妃的宫殿,那个女子说到底都是月流觞的人,她还有一笔账没有跟她算清楚,对于曾经害过她的人,她又怎么能放过。 三国大会上她曾经见过她一面,后来却因为参赛的事情而耽搁,今晚就从她第一个开始,做个了结。 惠妃宫殿内,除去两三名一直伺候的宫女太监,再无他人,明明是等级颇高的妃子,宫殿却荒凉的如同冷宫。 此刻夜半时分,殿内的一盏宫灯摇曳,照映在窗棂上,更显凄凉。 整个皇宫内,各宫门口除了值夜的宫人,其他人早已经就寝休息,而少数的宫道上,会不时走过巡夜的士兵。 此时桃月宴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站在惠妃的宫殿门前,嘴角扬起了邪笑,不知道里面的女人,是否有想过她还会回来。 殿内,即便已经深夜,但仍旧有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大厅里面,身边没有一个人,独自坐在软榻上,眼神空洞,毫无声息。 她回来有多久了,她离开主子又有多少年了?当年从三国大会上回来之后,主子就再没有过任何的指示,除了她受刑的那次之后,也再没有见过他。 本以为她回到皇宫后,必定面临的是死亡,却没想到由于月弦与沥粤之间的斗争,皇上就这么将她仍在了宫殿里,似乎已经忘记了她这个人。 其实她是有能力也有那个能耐离开这个皇宫的,可是离开后的她还能去哪里?她在这里等待,哪怕是在这里终老,都只是因为当初她来是奉了太子的命令,而三国大会回来后,穆青说也是太子让她回来的,所以她选择留下来,在这里等着,哪怕是一辈子也要等。 而这么久以来,她除了每天吃饭睡觉,只剩下一个人在宫殿里面发呆,后宫中良妃独宠,皇后权利覆盖,而她就仿佛成了冷宫中苟延残喘的妃子。 其实这样的生活也好,至少她不用每天去逢迎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想到这里惠妃的嘴角讽刺的笑了一下,她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说逢迎,恐怕那个男人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若不是因为国家动荡,想来自己这条命也早就没了。 她的一颗心,都扑在了主子身上,甚至她放弃了自己的清白,来沥粤就是为了当一个细作,可是为什么到最后,她却是那个一无所有的人。 主子抛弃了她,曾经夜夜缠绵的人也无视她,甚至有时候她想过去死,可哪有那么容易,但凡一个人心中有一点点的盼头,都不会轻易放弃的。 没错,她在等,等着有朝一日主子突然给她一个指示,哪怕是让她自尽,她也不会这么难过,至少那样还能说明主子记得她。 突然门外传来‘咚咚’两声,似乎有什么重物落地,而这也打断了惠妃的神游的思绪,眼神闪了闪,毫无力气的问道:“外面何事?” 她有多久没有说过话了,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这几个伺候她的宫女太假,也是因为当初自己得宠的时候,对他们还不错,致使自己现如今这样的境地,他们还是愿意在她身边伺候,说起来她也不是那么失败。 半天没有听到任何回话,不禁想到是不是他们太累了,在外面晕倒或者是睡着了,忍不住起身走向了门扉,现在她身边之后这么几个对她衷心下人,想到若是因为太累,让他们回去休息也无妨,毕竟这荒凉的地方,谁还会来呢。 垂眸将高大的门扉缓缓拉开,夜间的冷风也同时吹进房间,让她不由的打了个哆嗦,疑惑的向门外看去,却忍不住惊讶的叫了一声:“啊!” 外面黑夜笼罩下,一袭白衣的桃月宴,就这么无缘无故的出现在她的门前,而她脚边躺着的正是自己的宫女和太监两人。 “你…你…桃…桃月宴…”抖着手,指尖指着外面突然出现的人,惠妃不敢相信的使劲眨着眼睛,生怕这是自己的一个噩梦,却在片刻之后,不可抑制的发抖,面前的人的的确确的就是她。 桃月宴邪笑的挑了一下眉头:“很惊讶?”而后越过惠妃的身子,走进了殿内。 而惠妃仍旧是看着门外,身体还在发抖,此刻没有任何想法,只想尽快逃离这让她感觉到浓郁的死亡气息的人的身边,而在她的脚还来不及迈步的时候,门扉突然毫无预兆的‘嘭’的紧闭,而大殿内只剩下她和那个已经坐在了主位上的女子。 “你…你没死…”惠妃转身看着脊背发凉的桃月宴,不是说三年前她失踪了,音讯全无的吗?怎么会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出现在沥粤,还来了她的宫殿。 自然惠妃知道三年前的事情,可在宫殿内禁闭了许久,也不曾与任何人沟通闲聊,显然不清楚如今已然乱了的天下。 “你很希望我死?”满意的看着惠妃那惊魂未定的模样,桃月宴不由得冷笑,当初她声声指责自己下毒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那愤慨的声音,还犹在耳边回荡。 “不…没…不是…”任谁在夜晚的时候,突然看到了曾经以为已经死了的人,穿着一身白衣出现在面前,恐怕都无法镇定了。 更何况惠妃还曾经与她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难免会心虚害怕。 桃月宴无所谓的看着惠妃,闲谈般的开口:“过的怎么样?”此时的桃月宴,就像是那狡猾的喵咪,看着面前如同老鼠般胆颤的惠妃逗弄着。 闻言惠妃惊讶的看着桃月宴,讶异与她的问话,她来这里不是为了找她报仇的吗?可看着这样子,却好像是多年不见的朋友,相互问好一样。不禁有些放松了心神,说话也不再结巴:“还好,你呢!” “你看呢?”扬了一下下巴,桃月宴的态度果真如同惠妃所想的那般,这也成功的让惠妃完全放松了下来。 看桃月宴的样子,似乎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自以为她是放下了仇恨,不禁抬步走到了桃月宴旁边的位置,落座后继续说道:“看来你不错,比我好很多。” “怎么说?” 惠妃只注意到桃月宴的语气,却没发现在昏暗的房间内,那双始终冰冷如寒潭的双眸,仿佛盯着猎物一样盯着她。 惠妃自嘲的开始诉说:“还能如何,你也知道,我本来就是月太子的奸细,来这里也无非是做他的内应。呵呵,结果我到最后,我却变成了弃子。好不好笑…” 此刻的惠妃似乎将桃月宴看成了她的知己一般,开始说着自己的苦闷,而浑然不觉自己的时间已经快到了尽头。 “好笑!”桃月宴招牌动作,眉峰一挑,而后同样嘲讽十足的说道。 “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记得当初咱们一块进宫的时候,谁能想到最后我们都劳燕分飞,其实我当时对付你,并不是我的本意。我本就是属下,主子的命令自然要遵从!”惠妃带着诚意的看着桃月宴,说到底她都不曾想真正对她动手过,只不过当初以为她喜欢的是太子的时候,才会在宫宴上,与太子合谋演了一出戏,不过到最后她不也没事嘛! 桃月宴斜睨着惠妃,脸上明显已经有些不耐,却仍旧开了口:“你想说你害我并不是你的本意?” 如今物是人非,想来这惠妃也是知道月流觞已经抛弃了她,所以此刻将所有的一切都仍在月流觞头上,难道她就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己对她高看一眼? “是啊,你已经是无极公子了,有自己的属下,你也肯定知道,属下对你的话是言听计从的,绝对不允许有任何违背,其实我也是一样的。”惠妃诚恳的说着,同时一把抓住了桃月宴放在桌案上的手,看样子是想要和解。 弯起一边的嘴角,桃月宴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将自己的手抽回来,看着惠妃,道“说完了吗?” “呵呵,好久没有说话了,可能有些啰嗦,你别在意。”惠妃以为自己的话太多,让对方反感,所以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完才想到突然在这里看见桃月宴,还是有些疑惑的,而后问了一句,道:“对了,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纳闷的看着桃月宴,当初她从皇宫内消失之后,皇上的确找了她一段时间,可是后来就不了了之了,她是真的没想到,时隔了三四年,她竟然又回来了。 看到惠妃终于问道了重点上,桃月宴在昏暗的房间和摇曳的宫灯下,笑靥如花的说出了让人胆寒的两个字:“杀你!” 简单的两个字,却仿佛让惠妃置身于冰天雪地中一样,脸上的浅笑也僵硬住,双眸慢慢的越瞪越大,整个人身上的气息也很不稳定。 “你…你是在开玩笑?”好半天惠妃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想问却又不得不开口的看着桃月宴,狐媚的双眼也紧紧盯着她的脸颊,想找出一丝异样。 低头浅笑,让桃月宴原本就惊为天人的容颜在这一抹笑靥中更加绝美,而后就带着绝美笑容的脸颊猛地看向了惠妃,笑容依旧,唯独那双杏眸深邃的如同黑色深渊,同时还能感觉到刺骨的冷意从里面传来,红唇轻启,一字一句道:“你说呢!” 而见此的惠妃,再不可能傻傻的认为对方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了,同时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身体紧绷,有一种蓄势待发的气势。 桃月宴就这么定定的看着惠妃的变化,嘴角的弧度越拉越大,很好,看来这惠妃胡蝶还是有不为人知的一幕的。 也对,既然她是月流觞的属下,又怎么可能不会功夫,而且还是被送到邻国来的那个细作的,自然身手不可能太差。 两个人慢慢都从椅子上起身,房间内的房门原本紧闭,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夜风吹来,而桃月宴的白衣却慢慢荡起了涟漪,而对面惠妃的竟然也是一样。 紧盯的惠妃,在她的衣服也无风自动的时候,桃月宴神色渐渐淡漠了下来,看到这般,她还是要感谢当初这个女人没有对她下杀手了。凭借自己当初仅有的近身肉搏的功夫,若是那时候这惠妃对她起了杀心,恐怕她也招架不住。 高手对决,往往在气势上就能了解对方的身手如何,而此刻两个人都还没动手,桃月宴就已经清楚的明白,这惠妃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只不过为了情爱困了自己一生。 想到这里,桃月宴身上的气息更加肆虐,而那从死亡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死亡气息,也充斥着整个房间。 同样心惊的还有惠妃,她是知道桃月宴的功夫的。当年三国大会上,她亲眼看见了她将前任武林盟主甚至是各路豪杰打伤击败的场面,只不过从未交手过,此刻她身上传来的强大气压,让自己有些透不过气。 她的武功全部是承袭自月弦皇宫内的高手,而她们这些人也都是当年太子刻意培养出来的,所以她的身手和长相算的上是最上乘,所以这奸细的重任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看着对面桃月宴一身飘飞的白衣,脸上的神色淡漠却不紧张,只是看着她的那双眼睛,惠妃就忍不住想移开视线,太过深邃,太过冰冷,只一个眼神,她感觉自己就快要颤抖。 而这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太久,惠妃忍不住先发制人,突然对着桃月宴迎身而上,似乎想给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的痛击。 相反的是,即便惠妃的动作再快,但是看在桃月宴眼里同样没有任何威胁性,只是一个眨眼间,就错身躲过的惠妃的攻击,随后右臂猛地带着强大的内力打向了惠妃的后心处。 惠妃的反应也是相当的快,在察觉到桃月宴的攻击的时候,立刻弯下身,想要躲过去,却奈何不必桃月宴的速度仍旧被打在了肩膀上,顿时剧烈的疼痛以及那强大的劲力让她扑到在地上,嘴角也留下一丝血红。 没有迟疑,惠妃在地上一个滚身,随后猛地站起来,随后拔地而起,宫殿的大厅本就宽敞高大,凌空弹起后由上而下对着桃月宴附身就拍出了掌风。 而桃月宴一个帅气的旋身,同样是躲了过去,但却不着急与对方拼斗,反而开始在地上如同幻影般,躲闪着惠妃的攻击。 你来我往,半柱香的时间过去,惠妃已经有些力不从心,被桃月宴打中的肩膀,此刻剧痛一波接着一波的冲击着惠妃,且她还一直强弩着体内有些混乱的真气,想要制住一直躲闪的桃月宴。 终于,看出了惠妃已经是强弩之末,桃月宴也不再动作,直接站在原地,看着惠妃这最后几乎调动了全身七成的内力的攻击。 而惠妃以为桃月宴是黔驴技穷,只能有挨打的份,动作更加猛地一下子就冲到了桃月宴面前,眼看着自己的掌心就要打在桃月宴的心口,惠妃的嘴角也开始了嘲讽的笑意,眼中更是透出了疯狂的笑意,原来无极公子也不过如此。 手掌瞬间距离桃月宴的身子还有不到一尺的距离时候,惠妃脸上的嘲讽再次的僵住,身子也不能移动分毫,就这么仿似被钉在了原地了一样。 只见桃月宴就在那手掌到来的时候,右手轻而易举的伸出,对那带着内力的手掌仿佛视而不见一般,就这么一下,就抓住了惠妃的手腕,也成功的卸去了她的攻击。 此刻,究竟谁是高手,一招之内,已见分晓。 “你…你耍我…”就在前一刻,还对自己突然信心大增的惠妃,此时却好像见了鬼一样,不敢相信的瞪着面前那冷冽之人问着。 桃月宴就这么抓着惠妃的手腕,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惠妃动也不能动的任由自己被对方掌握,此时的她才发觉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可笑,而也心惊于对方功力的高深。 “算计过我,想要害我,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的就饶过你么?”桃月宴抓着对方的手腕,边说着边步步前进,让惠妃不得不身体僵硬的后退着,而这时候手腕脉门处突然传来的剧痛让她猛地哀嚎:“不…” 她如今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太子的音信,没有沥粤皇帝的宠爱,空剩下这一身武艺来自保,为什么到最后连着武艺都成了空想。 惠妃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声许久,而眼看着惠妃头顶冒出了青烟,桃月宴邪佞的笑了起来,右手同时也放开了惠妃的手腕,而对方却像是一滩烂泥一样,萎靡的倒在了地上。 “为…为什么…你…好狠…”浑身的内力竟然被桃月宴给废了,一身苦学了多年,也隐藏了多年的武功全部被眼前的人给瓦解了,到底为什么… 桃月宴一身白衣,纤尘不然,在加之殿内的宫灯照映,整个人不似真人一般的飘渺,但说出的话却狠戾无比:“当初算计我的时候,你就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今天么?胡蝶,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在害过我之后,还能好好活着的,让你多活了近四年,你该高兴了!” 她桃月宴想来有仇必报,锱铢必较,当年进宫时候,无权无势,可她依旧可以狂妄自大,虽然那后果是惨败的,但是她有自己的原则。 这惠妃胡蝶当日在宫宴上,陷害与她,虽然事后沥楚痕给了她惩罚, 但是毕竟不是她,她的仇从来都是自己动手。 而且还记得当年惠妃为了询问她是否喜欢月流觞的时候,特意找到她的宫殿,那时候她就已经发现惠妃眼底隐藏的杀意。 她是杀手,杀人无数,别的不清楚,却对这杀气熟识于心。那时候的她有自知之明,宫内有沥楚痕打压,宫外的势力不健全,她就算想要铲除她,也必须找准时机,否则只会给自己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尽管她回来晚了,可是她依旧活着不是吗?如今这天下,再没有任何人能够再算计她,伤害她之后,再逍遥法外了。 “呵呵…呵呵呵…桃月宴,你…你好深的心计…”惠妃趴在地上,浑身一丝力气都没有,甚至于连喘息都会觉得无力,武艺傍身多年,一夕间毁于一旦,她也活不久了。 “心计?我从来不需要耍任何心计或者心机,对付你,就如同踩死蝼蚁一般简单!”桃月宴不屑的睥睨着地上的惠妃,仿佛她就是那主宰,而地上就是那低贱的蝼蚁。 “哈哈哈…哈哈…桃月宴,要杀要剐你随便…反正我也是贱命一条了…”事到如今,惠妃仿佛生无可恋一般,虚弱的语气感觉随时都会撒手而去,只是那眼底透着无限的绝望,全部来自那个曾经风华绝代,一袭红袍加身的男子。 桃月宴看着惠妃绝望的神色,并未有任何触动,紧紧有一丝感触就是这古代的女子太多悲哀,用情至深却一场枉然。 指尖随后弹出一股劲气,直接打进了惠妃的嘴里,地上本就毫无力气的惠妃,在劲气入喉的之后,在地上抽动了两下,就咽了气,只是那双依旧含着绝望的眼睛,似是看着桃月宴,却又仿佛看着远方 太子,终于最后我还是先走了一步,蝶儿这一生即便身体给了另外一个男人,但是心里却永远只有你一个人,我多么希望自己还是你的属下,每日朝夕相对,看着你与我们一同训练,哪怕只是静静的看着,也让我倍感幸福。 你一定对我失望了对吗?不远千里来到沥粤,却依旧不能对你的大业有所帮助。对不起太子,我知道我是你的属下,但却忘记了自己也是个女子的事实,当我知道桃月宴与你发生的一切之后,我忍不住就想要对付她,可是当年你不也一样默许了我的动作,甚至要我与她拉近距离的。 但为什么明明要我这样做的你,却在最后爱上了她,你可知道当我偷看了你让我转交给她的信件之后,我有多么的悲凉,有多么的心痛。 我一会以为自己在你心里是特别的,不然这么重要的任务你不会让我来参加,结果却是我高估了自己。当我第一次躺在床上,被沥粤皇帝宠幸的时候,你不会知道我心里那快要窒息的疼痛,我多么希望那个是你… 太子,胡蝶这一生为了你肝肠寸断,苟活在沥粤等了你一千多个日夜,太痛了,也太苦了,如有来生,我希望自己只是个平凡人家的女子,能够与相爱的相公朝朝暮暮,不再受尽这人世的疲累,太子,永别了… 桃月宴垂眸看着地上的胡蝶,那双眼睛在绝望之后,慢慢放大的瞳孔,嘴角扯了扯,最后迈步离去。 宫殿的大门在桃月宴离开后随即再次阖上,也结束了惠妃这短短不到二十年的岁月… 依旧是静谧的皇宫,夏季的夜晚仍旧有些凉意的清风拂面,将桃月宴有些低沉的心思吹远,她并不是看着惠妃死去而低沉,而是因为这古代的女子太过悲哀的一声。 而这也同时让她感觉,自己何其有幸,能够得到龙凌全心全意的爱护,甚至还有他不惜生命代价的寻找,想到这里,原本低落的心情不禁有些许飞扬,他们也有许久没见过面了呢。 继续漫步在皇宫内,本来今夜想要探查的心思,在刚刚与惠妃见面之后,有所改变,何必需要探查,她如今想做什么,自然可以直接做,速战速决,也好尽快离开这里。而桃月宴也完全知道,突然改变的心思,无非是因为想要快一点结束后,去找远在前线等着她的男子。 上书房 代替沥楚痕来管理朝政的是沥楚辰,沉默优雅,淡然空灵的男子。也是这沥粤皇朝,唯一与桃月宴接触较少或者是毫无接触的人。 此时,沥楚辰正躺在上书房的龙床上,房间内并无伺候的小太监或者宫女,他本是王爷,而且对于这种身外物的权利向往极其平淡,况且他也不过是代为执政,等沥楚痕回来后,他就可以永远离开这个吃人的皇宫,去过自己喜欢过的平静的生活。 一路上桃月宴如入无人之境,一袭白裙漫步,但凡遇到任何人直接劲气打晕,虽然半夜的时候宫人较少,但是桃月宴一路走来,身后的地上也都躺下了不少的宫女或是太监。 沥粤皇宫的结构,早在几年前她就熟记于心,即便没人引领,她仍旧片刻后,来到了上书房。 门口值夜的太监,自然不用说还没等看清楚这半夜突然出现的白衣女子是谁的时候,就已经被打晕在地上,人事不省。 房间内的龙床上,沥楚辰猛地睁开眼,随后快速起身,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特别是在这样静谧的夜里,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异常清楚。 而就在他刚刚坐起身后,还没来得及穿上鞋袜,门扉就被人重重的打开,冷风入内,也让沥楚辰的眉头紧皱:“谁?” 声音还是一如从前那涓涓流水般的动听,三两下就穿上了衣服,转身走过幕帘,当看到对面的白色身影时候,晃了晃神,而后仔细看去,却显然有些惊讶了:“是你?!” 第二十六章 圆了做皇帝的梦! 静谧的夜晚,沥楚辰看清楚从门外走进的那抹白色身影的时候,惊讶出声:“是你?” 桃月宴扯了一下嘴角:“是我!” 沥楚辰似是了然的点点头,而后自己走到旁边点燃了两盏宫灯,而后将身上的衣服整理了片刻,手臂平伸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请坐!” 两个人坐在了上书房侧边的椅子上,深夜之中,外面守夜伺候的人也都被桃月宴给击昏,而只剩下沥楚辰一人在上书房内,拿起桌上早已经冷却的茶水,举止优雅的倒了两杯:“茶凉了。” “无碍!”桃月宴深深的看了一眼沥楚辰,随后拿起桌上的茶水,毫不在意的轻抿了一下,对于这个如风般优雅的男子,桃月宴向来不讨厌,而且两个人之间,的确没有任何嫌隙产生过。 沥楚辰也看着面前曾经有过短暂接触的女子,淡然冷静的俊脸上,也漾起了一丝浅笑:“没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你知道我要来?”闻言桃月宴不禁有些诧异了,看着沥楚辰始终平静无波的双眸,除去在看到她第一瞬间有一丝波动外,似乎他就这么淡然处之的接受了她突然的出现。 其实如果可以,她并不像为难他,说到底沥楚辰在她心中的印象还算不错,而且她也知道,这个男子心思不在沥粤,而是在那个远在月弦的女子身上。 沥楚辰摇头:“呵呵,我怎会知道你要来,只不过是如今的形势,想到过你会回来,却不知这么快。” “快吗?时隔四年了不是吗!”桃月宴看着沥楚辰反问着,原本该是敌人的两人,此刻却像是很久没见的老友,喝着茶叙着旧。 “也对!”沥楚辰点头,而后不言不语就这么与桃月宴在深夜的上书房,安静的坐着,而此刻上书房外面的皇宫大院,却是乱了套。 地上躺着不少的宫女或是太监,而这也惊动了巡夜经过的侍卫,侍卫首领立刻召集众人,在宫内开始了大肆搜索,不刻就来到了上书房,看到上书房门口躺着的两个值夜的小太监时候,彻底害怕了起来,这地上躺着人,他们这些侍卫甚至都不知是何人在深夜来此,若是四王爷有个什么闪失,那沥粤… 蹬蹬几步就走到了上书房的门口,看到紧闭的房门,不禁大力的拍打,嘴里也焦急的喊着:“四王爷,四王爷你没事吧?” 沥楚辰与桃月宴对看一眼,虽然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知道肯定与桃月宴来此有关,点头示意了一下,起身走到房门口,拉开门扉看着外面的侍卫说道:“何事?” 侍卫看到沥楚辰安然无恙,心中大石算是落了地,同时也赶紧汇报着宫内发生的情况:“四王爷,宫内好像来了刺客,属下等正在搜查,还请四王爷保重。” 说着侍卫就要转身带兵去搜查,却被沥楚辰制止:“不必了,没什么事,清理一下,都回去休息吧!” “这…四王爷,可是…”侍卫显然没想到四王爷会这样说,指了指仍旧晕倒在地上的小太监,有些不赞同。 “没事,退下吧。”沥楚辰挥手,这些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碍,应该只是被里面的女子给打晕了而已,而她若是想杀人,恐怕这皇宫内谁也不是她的对手,当年盟主之争的时候,他是亲眼见过她的功夫的。 “是。” 不论心中如何不甘,却也不能违背了沥楚辰的话,毕竟他现在是代为执政,身份等同与皇上,而既然四王爷这样说了,那就证明的确没什么大事。 侍卫将小太监以及不少宫女吩咐士兵抬了下去,自己也转身告退离开。 再次走进了上书房,沥楚辰看着桃月宴毫不在意的样子,不禁有些失笑:“你就不怕我告诉侍卫,将你抓起来?” 桃月宴缓缓抬起眼睑,看着沥楚辰同样轻笑出声:“但你没这样做!” “你永远都是这么自信!我真的很难想象,当初皇上为何要放开你。”这样风华绝代的女子,聪明且不莽撞,头脑绝对不输任何男子,放开他应该是皇上最大的错误。 闻此桃月宴挑眉,“何以见得?”她没想过沥楚辰会说这样的话,只不过都是往日云烟,她来此的目的,她相信沥楚辰也不会不清楚。自然桃月宴问的是他何以见得自己如此自信。 “直觉而已,你本来就与众不同。”沥楚辰这样说着,却没有任何讽刺或者其他的意味,看的出只是单纯的赞美。 而桃月宴对于沥楚辰的话,也没有任何过多的反应,只不过仍旧带着淡笑,而后出声:“没想到一直淡薄名利的四王爷,竟然会代理监国。” 沥楚辰垂下眼睑,道:“再怎么说我也是沥粤的王爷,如今这样,就算是想要置身事外,也只是空想了。” “我真的很好奇,皇位向来是所有人趋之若鹜的,为何单单是你,对此毫不留恋,还是说你另有想法?”桃月宴看着一脸沉静的沥楚辰,说她不奇怪也是不可能的,毕竟这古代有多少人为了皇权尸骨无存,却不知那高位上的不胜寒。 沥楚辰从椅子上起身,慢慢的踱步至正中间的龙案边,右手缓缓的放在了扑着明黄色布巾的龙案,道;“的确,如此至高无上的地位,谁人不喜欢,曾经年少的时候,我也想过要去争权夺利,甚至与皇上,老三一较高下。可是即便坐上了这位置又能怎么样,如今的皇上不就是个例子,太多的事情身不由己,甚至连自己真正习惯的人都无法保护,有什么意思呢!那样的高位,坐上去的容易,却不知下来的时候也很简单。” 沥楚辰的一番话,一是说明了自己的想法,二也同时让桃月宴觉得,这样出尘飘逸的男子,在争权夺利的年代,太是难得。 “你来是有事的吧。”随后没等桃月宴开口,沥楚辰就问出口,他也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此。 相对来说,沥楚辰问的还是比较含蓄,即便他心中可能已经有了计较,却还是看着桃月宴,想等着她来回答。 “你猜不到吗?”她的来意如此明显,她也听出了沥楚辰话中有话,与聪明人说话自然是比较省事的。 沥楚辰无奈的摇头:“你想怎么做?”她这样说,让他也无法在继续装傻了,事到如今,若是事情能有个最完美的结局,他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她,即便这朝代是父皇的心血,可是历朝历代,有能者居之,而且若是面前的女子能够许诺他一个安稳,他一定会这样做的。 “我说让你将沥粤交给我,你会怎么做!”桃月宴也不再含糊,直接说明了来意,若是能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沥粤的话,那她也能尽快去前线与龙凌会和,而就不知道这沥楚辰的选择是什么。 自然,即便他不同意,若执意与她为敌,也不过是浪费几天的时间,沥粤这王朝,她现在是势在必得。 本来沥粤这一块,她打算与龙凌一同挥军而至的,可是由于当初与周伯通的谈话,她临时改变了决定。 沥楚痕这一生,最看重的就是这皇位,那她就要架空他的皇朝,将他的皇位形同虚设,拿下这沥粤疆土,她会与龙凌一同作战月弦,这三国统一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事情了。 桃月宴紧盯着沥楚辰,他一丝一毫的表情都不放落,尽数落在了她的眼里。而本以为她这样说,沥楚辰会有所动作,结果却发现对方仍旧是那样的平静无波的样子。 “好。” 紧接着,沥楚辰的话,就让桃月宴也惊讶不已,这是他的国家,甚至现在他的身份等同于沥楚痕。 桃月宴也知道,自己这样说,换做他人,恐怕早就炸毛了,而偏偏就是沥楚辰,给出了这样的答案。她也并不是想要激怒对方,若是能够和平解决的事情,绝对没有人愿意舍近求远。 “你确定?”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的桃月宴,看着面前清幽淡雅的男子,不由的蹙眉,她终究是没有看懂这样一个谪仙般的人。 “嗯。”沥楚辰点头,满脸真诚。 桃月宴终是摇头浅笑,道:“原因?” 她虽然有些不相信沥楚辰的话,可是有想不到他有什么理由这样说,若是不同意,大可以两国交战,而他却就是如此诚恳的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沥楚辰环顾上书房,眼底终于露出了一丝波动,道:“我从来都不愿意参与到这些事情当中,可惜就因为生在皇家,却永远都身不由己。 这一次也是一样,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自己不是一个王爷,哪怕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至少兄友弟恭,不用整日面对兄弟间的勾心斗角,手足相残。 皇上出宫,我也是因为他的一个承诺,才会选择在这里为他把守皇宫,可是那又能怎样,这一战我从不认为沥粤有胜利的可能。 更何况龙帝身边还有你,还有整个无极殿,杀手盟,更甚至是整个江湖。而即便沥粤的士兵足够多,但龙宴和月弦的同样也不会少。 想来战场厮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数以万计的战士死在了沙场上,到最后有可能还是为他人做嫁衣,说到底我到宁愿你直接接手沥粤,至少这样那些战士不会死,也少了一些家破人亡。” 沥楚辰自顾自的说着,而眼底露出的向往却是相当明显,恐怕没人会想到,他身为皇宫的王爷,身份地位注定让别人一辈子仰望。 可惜,却从没有人知道,这一切他有多么憎恨。皇宫中与他亲近的,除了七公主沥楚曦之外在无他人,而他们兄弟之间,看似相处平静,可那层不容捅破的隔膜,却注定了他们永远无法交心。 身为皇帝的沥楚痕,永远都在堤防他们几个去争抢皇位,甚至不惜将老三和老八放逐边境,而他能够安然的活在这里,恐怕就是因为他的淡泊名利。 相反老六与皇上一直都保持了亲密的兄弟情义,即便不知是真是假,沥楚痕也确实重用了他,边关的百万将士都是沥楚枫的人,而且身为沥粤的常胜将军,也同时注定了他不可能长久的待在皇宫,也就对他的皇位没有任何影响,而即便沥楚枫有任何的想法,沥楚痕多加刻意的堤防,也定会及时发现。 他这样做,无非是厌倦了这样的斗争,他也深深的明白,若是沥楚痕在这里,恐怕就是殊死决斗也不会这么轻易将皇位让出去。 可那毕竟是如果,现在他在这里,而沥楚痕无法做到的事情,他反而是乐意之极的,短短几日的接触,就连他这样不理朝政的人都能看出沥粤王朝的破绽与衰退,更何况若是这样与他国拼死相搏,最终也只会鱼死网破。 他这样做,始终是清醒的也是庆幸的,只希望自己这样的做法,能让那些无辜的百姓免去战乱之苦,虽然他并不是什么圣人,但是若能和平相处,又何必大动干戈。 这样的决定,也绝不是他草率为之,龙凌的为人,他还是有所了解的,而桃月宴更是他心底佩服的人,无关胆怯,只是想放了自己,也同时能让沥楚痕看清楚,他失败之处。 桃月宴看着冥思的沥楚辰,同时也发现他眼中闪现的某种向往,忽然感觉这沥楚辰就如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整个人就仿佛那世外桃源中,不理世事的谪仙一样。 在宫斗如此频繁的古代,看遍了皇宫里面的尔虞我诈,竟然还能有这样出尘的男子,值得人尊敬。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沥楚痕知道了你的做法,会杀了你也说不定!”桃月宴定定的看着沥楚辰,她问这样话,无非是想看清楚,他心底最真实的想法,若说他有一丝估计,那她就要好好考虑一下他的做法,或者说是否是他的某种阴谋。 沥楚辰回以淡笑,也看出了桃月宴的怀疑,手中拿着茶杯,摩挲的边缘,道:“事到如今,你认为我还有什么必要去考虑这些,这个皇宫不是我想要的,这个国家更不是我想生存的地方,若是我的做法让他无法接受,我也不会任其宰割,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说到重要的事情,沥楚辰整个人却突然容光焕发一样,双眸晶亮无比,而似乎更是有一丝坚定。 “希望你不会后悔。” “绝不!” 沥楚辰给出了最坚决的答案,他绝对不会后悔今天这样的做法,沥楚痕不在,而国家动荡,他在这里如同傀儡一样,整日面对那些看似愁云惨淡的大臣,而实则每个人都在庆幸自己能够远离战乱,躲在京城内安居,他已经彻底厌恶了。 这个国家,不得不承认,在沥楚痕的掌握下,以及其他两国的冲击中,快要走向灭亡。他从来不是一个居安思危的人,谁来做皇帝与他毫无关系,只是那种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平静的生活,一直牵引着他,而这次更是为了自己的未来,他与沥楚痕交换了条件。 而现在,面前这个强大的女子,他从来都相信,即便他带领所有人来抵抗,也无济于事,他有自知之明。 沥楚辰边想着边走到了龙案边,将右手边的砚台拿开,显现出了一个正方形的凹槽,身手按了一下凹槽,瞬间凹槽的盖子就弹起来,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将左面的砚台和凹槽恢复原样后,来到了桃月宴的面前。 桃月宴看着沥楚辰的动作,也不介意他手上拿着的东西是否有任何机关,接过来之后,将上面包裹的黄色丝巾拉开,顿时一个精美的翠绿色的玉玺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而沥楚辰给她的,也正是沥粤国的玉玺,代表了皇权和皇帝身份的东西。 直到此刻,桃月宴对沥楚辰再没有一丝的怀疑,在这里每个国家的玉玺的重要性,等于整个国家。而沥楚辰就这么将玉玺双手奉上,若不是做好了打算和决定,任何人都不会如此轻易的交出来。 自然也许后世定会有人说沥粤的四王爷是个卖国贼,就这么将沥粤的玉玺交给了龙宴国的皇后,可是当一切安定以后,三国尽数掌握在手中,同样都是一个国家的子民,这些事也会慢慢淡去。 但朝代更替,不可避免的定会有前朝余党的存在,而这些桃月宴自然不会给他们东山再起的机会,拿着手中的玉玺,看着沥楚辰点头道谢:“谢谢!” “不用谢我,其实我也只是个自私的人,这样做无非是想过自己的生活,与这皇朝彻底脱离,若是将来有一天,这三国不再是三国了,我也许会回来看看。”沥楚辰说完,看着桃月宴点头之后,一身清白的转身离开的上书房。 “沥粤四王爷,与龙宴皇后打斗中,不幸身亡!” 桃月宴盯着沥楚辰快要出了上书房的背影说了一句话,而这一句话,足够让世人知道,沥粤四王爷也是为国抵抗,奋战致死的。 沥楚辰背影轻轻颤动了一下,没有回身,脚步微微停顿后,毫不留恋的走出了上书房的门口,也走出了禁锢他多年的沥粤国土,只不过在那背影越来越远的时候,飘渺的夜空中,淡淡的传来一句‘谢谢’。 看着沥楚辰慢慢消失在夜色中,桃月宴站在上书房的门口许久,这样一个男子,果真是不适合皇宫的,他太过淡薄,也太过冷清,世俗的一切仿佛都不被他看在眼里,而唯一这时间能波动他的心弦的,恐怕只有月弦的那个同样饱受煎熬的女子。 垂眸看着上书房地上的青色石砖,桃月宴扯动嘴角,在身边空无一人的情况下,突然开了口:“还不出来!” 话音落下,衣袂传来的簌簌声在上书房的悬梁上响起,两个人,哦不,应该是三个人,因为中间正有一个双腿发抖的快要站不起来的范剑,被小绿和小黑一脸嫌弃的搀扶着落了地。 小绿嘿嘿一笑,道:“桃桃,我们这不是担心你么!” “对啊,担心你!”小黑也随声符合。 而唯有范剑,不但抖着退,甚至连原本红润的双唇都泛着白,就差口吐白沫了,牙齿打颤的也想说话,却是结结巴巴,说不清楚:“是…昂,瓦…门…大…心…你…” 天知道他现在这幅样子,有多么悲惨和狼狈。本来他们是要留在丞相府,等着桃月宴回去的,可是中途小绿和小黑似乎很是不放心,说什么属下就应该保护主子,大半夜的就要往皇宫奔,而他虽说不会武功,没有拳脚,可是看着他们俩那副忠义的样子,他也不想落人后,说什么也要跟过来,再说紫灵也进了宫,他也同样很担心呢。 但是,为什么没人告诉他,他竟然有恐高症,为什么没人说过,轻功飞行那么可怕,他一路上就像是人猿泰山一样,哀嚎的来到皇宫,要不是小绿点了他的哑穴,他还不知道要嚎叫到什么时候。 而来了就来了,察觉到桃月宴在上书房也就算了,完全可以将他自己一个人找个角落放下就好,却为什么又再次拉着他,从外面房顶的天窗落在了悬梁上。 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悬梁有三四米高,掉下去的话不死也残废,他也从来都没想过,自己前生都不知道的恐高症,在古代被彻底的挖掘了出来。 “你怎么了?”桃月宴看着这样惨白惨白脸蛋的范剑,不明所以的问着。 小绿和小黑视线一交汇,不同任何言语,两个人同时撒手,而被他俩支撑的范剑,突然没了依靠,就这么狼狈的摔在地上。 “他怕高,还非要跟我们进宫!”小绿边说边睥睨的看着地上扭动身子想起来的范剑,一脸鄙夷。 双眉靠拢,双眸也渐渐的染上了一丝冰冻,凉飕飕的话响在了上书房内:“谁让你们来的?” 她早就知道他们来了,在她与沥楚辰说话的时候,就察觉到房顶有思思波动,而不用说,她对这几个人身上的气息本就了若指掌,自然知道是自己人,而她看得出沥楚辰似乎也发现了,但是依旧与她说这话,想来也是聪明的知道是她的人。 “哦对,我来是有事要告诉桃桃的!”小绿高人一等姿态的说完,就侧步往桃月宴的身边站了过去,而这样也直接让小黑和地上的范剑对上了桃月宴的枪口。 “我…我陪着他来的。”小黑眨巴两下眼睛,指着小绿说完也挪到了桃月宴的身边,而就剩下地上哼唧的范剑。 本就惨兮兮的范剑,此刻直接被小绿和小黑给卖了,双手拄在地上,仰望的看着低头的桃月宴,嗫嚅了半天,恢复了少许力气后,嘟囔了一句:“我担心灵儿行不行!” 顿时站着看范剑出洋相的三个人,额头都落下了三条黑线,他还真是敢说。 抽动了两下嘴角后,桃月宴示意小黑扶起范剑,而后侧身看着小绿,问道:“有什么事?”她了解他们,若是从他们口中说有事,那就绝对是真的。 闻言小绿原本轻快的脸上,顿时有些凝重,而后说道:“查到了桃月影的下落,她如今就在这京城内!” “在哪?”桃月宴杏眸闪过犀利,既然就在京城,就该算账了。 “在京城一个府邸中,同时与她在一起的还有沥粤太后,秦棉和桃月锦。”稍微停顿了一下,小绿抿唇继续说:“她嫁给沥粤八王爷,此刻全部身在京城!” 闻此桃月宴还是小小的错愕了一下,这两个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然在几年后结为夫妇,而太后和秦棉也都在一起,这说明什么? “而且我们还查到,当年太后的府中,除去太后这个嫡女,下面还有一个几乎被人忽略的不受宠的庶女,桃桃你也认识的!” 桃月宴的嘴角翘起了一个讽刺的弧度,看着小绿一字一句说道:“是秦棉!”绝对肯定的语气,这样说来,一切都明了。 原本该在皇家寺庙的太后,若是单单和沥楚墨在一起,毫不蹊跷,而若是秦棉与他们也在一起的话,小绿这样说,桃月宴定不会猜不出。 看不出太后和秦棉竟然是姐妹,也没想到她们之间的关系会如此复杂,而当年太后与爹爹之间的事情,她也略有耳闻。这嫡女不能嫁给丞相,反而最后是庶女嫁进去,看来一切都和太后有着莫大的关系。 “桃桃,英明!”小绿见桃月宴一下子就说出了答案,立刻谄媚的竖起了拇指,嘴里称赞着,结果在得到桃月宴一个冷眼后,安静的地下了头。 “他们有什么动作?”这几个人凑在一起,特别是想到当年的太后那般诡计多端,她绝对不相信他们会单纯的生活在这里。 而且沥楚墨当年与沥楚夜一样,都是被送去了封地,此刻竟然隐匿在京城,看来当年那个纯真的皇子,应该也是变了样了。 “我们查到在京郊附近,有一股势力在蠢蠢欲动,而且也有人看到沥楚墨经常会去京郊,而且人数不少。看起来应该是他有所打算,养了不少人!”小绿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给桃月宴,同时也猜测着沥楚墨这样做的目的。 “去查一下,若有异动,杀无赦!”桃月宴红唇轻启,现如今这沥粤皇朝已经在她的掌握中,手握玉玺,她就要这沥粤收入囊中。 而沥楚墨这样的动作,想来定是因为沥楚痕不在宫中,说不定是为了当年的事情寻机报复,如今已经是她的领土,她绝对不会让人觊觎。 更何况沥楚墨居然与桃月影成了夫妇,那就一并接受她要做的事情吧。 “小蓝他们到哪里了?”想着桃月宴突然看向了小黑问道,她们来了这里,自然所有杀手盟的人都不会落下,只不过是先来和后到而已。 “已经到了。”闻言小黑嘴角笑了笑,那些人早就已经在夜晚他们出来的时候就到了,若非他们来此,他和小绿也不会放心的让桃叔一个人留在丞相府。 “好,安排他们,将沥粤所有三品以上的大臣全部诛杀立刻行动!”桃月宴掷地有声的开口,眼底闪现的是嗜血的狠戾,她要这沥粤从此再无人能翻天,她要这沥粤安然臣服在龙宴国的脚下。 “是!” 话音落下,小绿和小黑两道身影惊鸿般飞出了上书房,而此时地上的范剑已经能够哆哆嗦嗦的站起身,脸色也不再苍白,只是那含着怨念的小眼神,不时的瞟着桃月宴。 “好点了吗?”桃月宴好笑的看着范剑,他自己有恐高症,现在还这副样子,她可没逼着让他来。 范剑无声的点点头,而站起身的时候也发现了桃月宴手里一直拿着的东西,翠绿翠绿的,还镶着金边,好看极了,想来对玉石爱不释手的范剑,也忘了自己还没恢复好,立刻舌头有些打结垂涎的问着:“介个…是神马?” 桃月宴将玉玺在手中掂了掂,看着范剑这样子,就突然一个想法蹦了出来,慢慢的将玉玺放置在范剑的眼前,挑逗的问着:“喜欢吗?” 当近距离看到玉玺的时候,范剑早已经忘了自己恐高的事情,张着嘴巴,双眼冒着金光的看着玉玺,仿佛身边其他的一切都化为虚无,机械的点着头说道,“喜欢。” “那送给你了!”嘴角扯出淡笑,桃月宴猛地将玉玺抛向空中,而范剑则立刻紧张的上前接住,心疼的擦了擦,还傻傻的问了一句:“吓着你没?” 而看着范剑将玉玺捧在手心,爱不释手的样子,接着一句话,让范剑呆若木鸡:“想做皇上么?” 她记得曾经范剑还抱怨过,说自己穿越过来,什么都没有,哪怕是个王爷也好,如今这沥粤她刚刚接手,自然需要有人来搭理朝政,而面前的范剑正是不二人选。 同是穿越的人,她相信对于朝政议事,范剑不会不懂,毕竟在现代接受到的教育,要比这落后的古代先进的多。 自然她收服了沥粤,让范剑做皇帝也不过是解燃眉之急,事后要如何安排沥粤,还要与龙凌商议一下,不过她是绝对的相信范剑,同时也圆了他的梦,让他过一把皇帝瘾。 “神马?你…你说神马?”本就还没恢复的范剑,在听到桃月宴的话之后,舌头似乎打结的更厉害了。 桃月宴眼神眺了一下被他捧在手里的玉玺,道:“玉玺都接了,皇帝你来做吧!” 皇帝?! 自己是皇帝了! 这件事让范剑做出了一个十分幼稚的举动,左手拖着玉玺抱在怀中,右手不敢置信的‘啪’的一声就打在了自己的脸上,而后震惊的看着桃月宴:“好疼!” 敢情这是不相信,以为自己做梦呢,用巴掌来试探一下,结果却打疼了。 桃月宴没忍住的失笑出声:“没错,感觉怎么样?” 范剑呆愣的看着桃月宴,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欣喜,再到狂喜,仿佛只用了一秒,而后禁不住大声喊了一句:“太他妈爽了!” 他是皇帝了,这么说他可以头戴金冠,身穿龙袍,出行有一打的人跟随保护,想干嘛干嘛,想打人就打人,想杀人就杀人… 杀人就算了,他是个医生,救人是天职。 但是就这么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就从一无所有,变成了万人之上,老天开眼了这是! 桃月宴就这么看着范剑沉浸在自己狂喜的情绪中无法自拔,无奈的摇摇头,她倒是希望,他能一辈子这么高兴的接受就好了。 凭借她对范剑的了解,这个皇位,到最后说不定他还会求着自己收回去。 古代的人对皇位趋之若鹜,可是范剑和她都来自现代,享受惯了人人平等的社会,即便给了他无上的权利,她也不认为范剑会习惯的了。 而此时桃月宴的想法,就仿佛未卜先知一样,的确只是在不久的将来,某位皇上就可怜兮兮的拿着玉玺,祈求她收回成命。 一夜时间匆匆而过,此刻东边的骄阳仿佛蒙着面纱害羞的少女一样,一点点的先露出容颜。 而一声几乎要划破苍穹的尖叫,响彻在整个皇宫上方,而传来尖叫声的位置,正是惠妃的宫殿门口。 除去昨晚值夜的太监和宫女,剩下几名经过一夜的休息,早早就来到了宫殿门口,看到门口换班的人竟然都不在,虽然心生疑惑,却也没有多想,随后慢慢推开门,本想着伺候自己的主子起身,结果看到那地上气息全无的人时候,忍不住惊声尖叫! 另一边,临近早朝,平日里往来的大臣多不胜数,而此刻却三三两两稀稀落落,令几个官位不高的大臣四处观望,很是不解。 很快,小太监扬声在大殿外喊着上朝,少的可怜的大臣们也都很快位列在太和殿中央,纷纷低垂着头,等着沥楚辰的到来。 “皇上驾到!”小太监的再次高喊,不禁让所有的大臣侧目看去,为什么是皇上驾到?平日里都会是四王爷驾到,难道皇上回来了?这是此刻仅有的几十名大臣心中共有的想法。 太和殿龙椅侧面的幕帘,被人缓缓拉开,此时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着明黄,抬头挺胸,颇有几分耀武扬威味道的男子,却是令下面的大臣全部看傻了眼。 这人是谁?不是皇上,更不是四王爷?可是他此刻身上穿着的龙袍又是怎么一回事! 范剑穿着龙袍,头上戴着垂珠的金冠,昂首阔步的就来到了龙椅边,重重的落定后,看着下面的大臣,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身前的龙案上,威严立显。 “大胆!见朕竟然不跪!” 而范剑这狠戾的一巴掌,也让适才高扬着嗓子喊出唱调的小太监一下子就扑到在地上,哆嗦的开口:“皇上息怒。” 其实这小太监也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在未央宫伺候桃月宴的小路子,也是当初将她迎进宫的那个小太监。 要说找到他还是紫灵的功劳,原来与桃月宴分开后的紫灵,游走在宫内四处,而桃月宴也并未告诉她紫衣如今不在皇宫,致使紫灵乱跑了一通,最后才问出来,淑妃紫衣跟随皇上出宫了。 而她心中定然是有些气闷的,而也正是这样就趁着夜色下,在皇宫内四处逛了逛,也顺便去看了曾经几个与她要好的宫女和小太监,恰好在浣洗房门前,竟然看到大半夜小路子一个人在挑水。 就这样紫灵也从小路子嘴里将来龙去脉都搞清楚,原来是因为他伺候过贤妃,而后来贤妃不见踪影,连带着所有贤妃身边伺候的丫鬟太监全部被贬,仍在这浣洗房做着皇宫内最苦最累的活,还要时常的受尽打骂。 自然气不过的紫灵,大半夜就将浣洗房的领头给暴打了一顿,拉着小路子就跑去找桃月宴,而这正好给了小路子机会,从此在御前伺候。 他们也正需要这样一个宫内的下人,来明明确确的告诉这群迂腐的大臣,皇位已经易主了。 下面所有的大臣看着求饶的小路子,在看看上面龙椅上未见过面的皇上,顿时有人出头,指着小路子就骂道:“狗奴才,瞎了你的狗眼,皇上在哪呢!” 而有一就有二,一时间不少大臣就开始炮轰小路子,甚至话里话外嘲讽着范剑,这皇宫里的人,他们还是见过的,这个自称是皇上的人,他们从来都没见过,更别说此刻让他们行礼了。 谁人不知道皇上此刻正在前线作战,而这龙椅上的人,说不定是哪个大胆的奴才,偷偷的穿了龙袍。 啪的一声,又是响亮的巴掌拍在了龙案上,范剑一脸怒容开口:“朕就是皇上。”还别说,如此看来,范剑的确有几分龙颜大怒的感觉,不过前提是忽略他拍完龙案后,放在膝盖上不停抖动的大手。 “笑话!你到底是谁?竟然敢冒充皇上!如此大逆不道,其罪当诛!”另外一名大臣,早就发现所有三品以上的官员全部缺席早朝,而在这些人里,正好是最高的四品官员,立刻大声怒斥着范剑,也同时学着曾经看到三品官员指责人的样子,说着冠冕堂皇的话。 范剑眯着眼,看着说话的大臣,不时的晃动了两下头,不明所以的大臣看着一身龙袍的范剑,虽说嘴上怒斥,但是仍旧有些不解和害怕,毕竟上面的人穿的是龙袍,头上戴着也的确是皇冠。 相反范剑眯眼的动作不是因为生气,而是那挡在眼前的垂珠,让他看不清下面的人,不时的晃动两下头,也是想让垂珠荡起一丝弧度,不要挡住他的视线。 “他就是皇上!”似乎料定了凭借范剑一人,无法掌控全局一般,此刻忽然从外面涌进不少身着一模一样的黑色服饰的人,而随后入内的一身白衣的女子与这些黑衣男子形成鲜明对比,而话音落下更是让所有的大臣侧目看去。 第二十七章 俯首称臣! 当看到桃月宴一身白衣出现在太和殿的时候,范剑也着实松了一口气,左手也开始揉着颤抖不已的右手,就差给自己呼气解疼了。 此时的太和殿,相比平时上朝的人,要少了大半,只剩下零零散散的二十人左右,此刻分别位列太和殿的两边,而从他们的站立的位置来看,仍旧是按照平日里上朝的队列而立。 而当桃月宴和黑衣人从殿外走进来的时候,原本稀落的大殿,顿时门庭若市。此刻站在大殿内的群臣,最高的等级不过是四品,自然三品以上的朝臣,恐怕在朝阳初升的时候,就已经魂归西天,而桃月宴这样的做法自然是有她的用意。 这些大臣,有不少都是当年沥楚痕在宫变之后,更替而来的,而即便这样,仍旧有一些大臣,在宫变之后留存了下来,当看到桃月宴的时候,瞬间就认了出来,“贤…贤妃娘娘?” 几个大臣在看到桃月宴之后,喃喃的仿佛见了鬼了一样,怎么四年前消失的人,此刻又出现在了沥粤,而且情形还是如此的相似。 他们都记得,当年太后发动的那场宫变,后来也是这贤妃带着人将大殿包围,可是此刻唯一不同的是,上面的皇帝却不是他们所熟悉的。 “放屁,这位是龙宴国的皇后娘娘!”紫灵跟在桃月宴身边,在听到几个大臣的话的时候,忍不住爆粗口,同时很是不屑的反驳大臣的话,在她们心里,那沥楚痕何德何能能够配得上她们的主子。 龙宴国的皇后?! 紫灵这样的话一说出来,顿时整个大殿内如同炸了锅一样,不认识的人纷纷带着敌意看着桃月宴,而认识她的人则带着满面的不解,探究的看着桃月宴。 “这…不对,你分明是当年桃丞相的嫡女,桃月宴,又怎么会是龙宴国的皇后,本官还没听过有一女侍二夫的先例,真是笑话!”仰仗着自己是如今大殿内官位最高的大臣,指着桃月宴声声指责,仿佛他就是那卫道士一样。 桃月宴冷眼旁观着每一个大臣的表情,而后微扬着下巴看着大臣指着自己的手,无需她开口说任何话,自然有人代替她解决这碍眼的手指。 一声痛苦的哀嚎,伴随着宝剑出鞘和入鞘的声音,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那指着桃月宴的手却从手腕处被人给削了下去,红色的鲜血如同瀑布一般,喷涌而下,也吓住了太和殿内一众狐假虎威的人。 其他的大臣看着那被砍去的手掌,还有那抱着手臂满脸痛苦苍白的同僚,不由自主的纷纷退后了一步,生怕那鲜血或是对方的长剑伤及到自己。 而杀手盟的小蓝一脸阴狠的将宝剑入鞘后,一身黑衣气势凌厉的站在桃月宴的身边,嘴里铿锵的说了一句:“无极公子岂是你们能够污蔑的,龙宴国的皇后又岂是你们能够随意指点的!” 无极公子?! 龙宴国的皇后?! 突然听到那些气势骇人的男子,说出这样的话,大殿内除了知情人,剩下的皆是一脸震惊,外加无法言表的胆颤。 无极公子是什么人,他们都有听闻,近四年前江湖上突然崛起的无极殿的首领,而且传闻当年的三国大会上,凭借一己之力,夺得了武林盟主之位。 而龙宴国的皇后,听闻正是三年前突然销声匿迹的无极公子,而世人也才知道,无极公子竟然是个女子。 可是问题就在这里,所有人都听闻着江湖的传言,同时也对无极公子的事情相互探讨,而即便当时传出了无极公子真正的姓名,他们也不可能会联想到曾经失踪的贤妃身上。毕竟这世间同名同姓的大有人在,他们又怎么可能会将曾经宫内的女子,与那江湖上盛传已久的人物结合到一起。 相反,此时面前的人却那么真实的讽刺着他们的想法有多么可笑,这个女子到底有什么能耐,不但暗度陈仓出了宫,甚至还在江湖上享有盛名,而现在竟然又是那让龙帝废了整个后宫的神奇女子,这一切让他们只感觉世界变换太匪夷了。 “你…你们休要在这里信口胡诌,这…这怎么可能!”被砍去手掌的大臣,躺在地上气若游丝,失血过多导致他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但是听闻到小蓝的话,仍旧是不死心的反驳,但却显得十分可笑。 他甚至不想一想,若是桃月宴没有足够的把握,又怎么会如此冲动的就来到了太和殿,有让范剑坐上了皇位,许是急功近利,一心想要表现自己,才让他看不清形势,落的这样的下场。 此时龙椅上的范剑,虽说也跟着桃月宴由一段时间,除去她失踪的那三年,他也都是一直跟龙凌在龙宴的皇宫内。 但是面前这样的场景,却是他从没见过的,那手掌生生从手腕处被切断,那鲜血如同直线一样喷涌而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平日里习惯了桃月宴发号施令,却从没有真正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难免还是有些不忍,而他此刻极力控制的却是想要去给那大臣接掌的双手,操着手术刀多年,即便在来到这里,他的职业毛病还是没有改正。只能坐在龙椅上,双手在膝盖上揉搓半天,强忍着不去看那地上的断掌,心里还在打着小九九,那断掌要是在两个小时之内交给他,他肯定能给他接上。 而眼前的这一切,他是肯定没有任何置喙的余地,况且他还有自知之明,凭借自己恐怕根本无法搞定这些难缠的群臣,只能交给桃月宴来做,但他同时也给自己打气,这里不可能永远都有桃月宴的帮忙,他一个现代人,看了那么多古代的戏剧,要是不能将这沥粤掌握好,他还真就白白穿越了一次。 “胡诌?你认为我站在这里,还有必要胡诌吗?”桃月宴一步步缓慢的走向了瘫卧在地上的大臣身边,那轻轻的脚步声,却仿佛有千金重的砸在每个人的心口,窒息般的压抑。 定定的站在大臣的面前,低头俯视,就如那俯瞰众生的神祗一般,令人生畏。 “你…你有辱桃丞相的威名,想当年…想…”大臣看着这样的桃月宴,心生害怕,可依旧是想为自己博得一个保驾护国的好名声,而那本想继续开口说的话,却在桃月宴越发冷冽的气息下,再不能说一个字。 “想什么?”桃月宴红唇轻启,周身仿佛肆虐着骇人的怒气,她从来不允许有人提及到她在意的人,况且还是这样的语气。 大殿中的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所有人的目光焦点全部焦灼在桃月宴的身上,有火热的,有不屑的,有害怕的,也有精光闪过的。 “你…你们欺人太甚,这里是我们沥粤的国土,不是你们龙宴,也不是无极殿。贤妃你曾经身为后宫的妃子,不但另嫁他人,还带人来霸占太和殿,你居心何在!”终于还是有不怕死的,自诩朝中重臣的人,本想伸手指着桃月宴怒斥的动作,也在看到地上的大臣的后果之后,将手臂放下,但语气还是饱含愤怒。 大臣的话音落下,桃月宴一个厉眼扫过去,顿时如同寒刀出鞘一般,让那名说话的大臣不禁瑟缩了一下,而后桃月宴冰冷无度的声音在大殿响起:“这的确是沥粤,但从今天开始,这里将是龙宴皇朝的附属国!” 什么?! 桃月宴的话如同平地惊雷一般,让大臣全部忘记了害怕,纷纷震惊的看着她,何时他们的国家变成了沥粤的附属国了。 附属国是什么概念?难道说从此后沥粤不在是独立的国家,而是归属与龙宴国所有,即便有皇帝,也必须以龙宴国马首是瞻。 依旧倒在地上的大臣,听到这句话之后,不知是因为怒气还是其他,竟然抱着右臂从地上蹒跚的站起来,仰天大笑:“哈哈哈,真是笑话。我堂堂沥粤王朝,何时变为了龙宴国的附属国,贤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趁着皇上不在,与他国狼狈为奸,你枉为沥粤子民!” 噗! 大臣的话似乎刚说完,也似乎还没说完,突然异样的声音响起,原本说着话的大臣的头颅竟然飞向了空中,那齐根斩断的脖颈处像是喷泉一样喷涌出的血柱吓呆了所有人。 寂静无声,所有人屏息看着眼前这刺目的景象,再也不敢说一句话,甚至是大声喘气都害怕飞来横祸。 “还有人有异议?”桃月宴环顾整个太和殿,而此刻的大殿想血腥味四散开来,让不少想要呕吐的大臣憋红了脸。 像是看着鬼魅般的大臣们,没有一个人说话,甚至几乎都不敢去看面前女子那骇人的双眸,究竟是怎么演变成这般田地的。 沥粤国虽说实力不如现在的龙宴和月弦,但是怎么短短一夜的时间,就变成了别人的附属国,而且连四王爷都不见踪影,皇上远在前线,这分明是趁人之危。 敢怒不敢言的大臣,就如同傀儡一样,站在大殿内,哑口无言。而这时从门外走进了小绿和小黑一众杀手盟的人,每个人身着黑衣,但是那自打他们进殿后,愈发浓烈的血腥气息,让人不敢直视。 小绿对着桃月宴点头示意,随后也同样环顾着大殿内的众臣,而后给后面的手里拖着几个布袋的人打了个颜色。 同样是杀手盟的兄弟,自然明白,拖着几个布袋,一步步走向了大殿中央,而那布袋在地上拖拽的同时,竟然染红了一片青石瓷砖,留下一条红红的痕迹。 即便不知道里面的是什么,长眼睛的人都能看的出这地上的红色痕迹绝对是血迹,恐怕那布袋里的东西也不简单。 杀手盟的人将三个布袋放在了地中央,随后放开布袋的封口,顿时呈现在人们面前的一切,让所有人手脚发凉,甚至头皮发麻。 只见地上被打开的布袋中,里面数不清的鲜红的头颅,一颗又一颗,就仿佛那红鸡蛋一样。 从没见过这场面的群臣,有些已经支撑不住的瘫软在地上,有的也忍不住按着抽筋的腹部几欲作呕。 而范剑更是垂着头坐在龙椅上,他看不得这些,但也认同桃月宴的做法,朝中重臣,但凡年头久的,都会有自己的党羽,甚至有不可忽视的煽动力,若不除去他们,恐怕就算此刻让他们俯首称臣,只怕他们心中也不会甘愿。 反而若是将这些龙头斩去,剩下的虾兵蟹将,没有了主心骨,自然没有太大的作为,也不会有任何反动的心思。 这样想着,范剑不禁慢慢抬起了头,那带着垂珠的金冠在他的动作家,也发出了叮咚了响声,而后开口道:“诸位大臣护国而亡,如今上至丞相,下至侍郎,官位空缺,朕决定由能者居之,各位可还有异议?” 他是现代人,这古代的一套做法,自然也不会太过生疏,而他始终明白桃月宴这样做法的用意,此刻由他来开口,是再好不过的。 想来下面这些被吓傻甚至晕厥的大臣,应该没那么胆量敢造次了。 “臣…臣无异议,皇…皇上英明!”其中一个煞白着脸色,抖着嘴哆哆嗦嗦的说完,立刻跪在地上,同时也承认了范剑的身份。 “臣等…无异议,皇上英明!” 霎时间,所有大臣全部跪地,接受了这十分荒唐的事情。可即便他们不接受又能怎样,无非就会变成那地上尸骨分家的人,亦或是那刚刚言辞激烈的同僚。 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虽说他们都是沥粤王朝的朝臣,可是说到底真正为了考取功名,报效国家的又能有几人。 就拿地上刚刚被斩杀的那名大臣来说,他也不过是花了钱,买了官,才能够进入这太和殿。 当年宫变之后,宫内官位空缺大多,致使不少的人通过关系门路得到了入朝为官的机会,说来他们也是为了养家糊口,虚荣心倍增而已。 至于这沥粤皇朝是独立的还是附属的,又有何关系?皇帝换了人,却仍旧留下了他们的性命,如今能活着,自然比什么都重要。 况且他们最看重的,仍旧是刚才那皇帝的话,上至丞相,下至侍郎的位置全部是空缺,这无疑是给了他们莫大的信心,想要来角逐这些个官位。 皇朝还是皇朝,皇帝换人与他们又有多大的关系,只要还能在这沥粤生存,留住自己的一方田地,是谁做皇帝都无所谓了。 而那贤妃明显是有绝对的信心,能够让他们俯首称臣的,再加上人家还是无极殿的主子,龙宴国的皇后,如果他们还敢有什么心思的话,想来自己的后果也是那布袋中的头颅一样了。 桃月宴嘴角扬起一个弧度,看着地上怕的要死的群臣,而后又看向了龙椅上面的范剑,点头示意了一下,并且眸中给出了绝对信任和鼓励的神色。 这也让范剑的下巴抬得更高了,似乎有鼻孔朝天的感觉。 “这…皇上,既然…既然咱们是龙宴的附属国,那…那前方的战事…”最先跪地的大臣,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上面的范剑,也余光瞄着曾经的贤妃,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落的个头脑搬家的地步。 可即便害怕,他也还是得问,毕竟前方的战事听闻已经很是紧张,若是变成了龙宴国的附属,那是否说明他们也不必在为此担惊受怕。 “这些你们就不必多问,龙宴皇后定会处理好,从今后这沥粤就是龙宴的附属国,难道自己的亲爹还会杀了儿子吗?”范剑帝王范十足的看着那名大臣呵斥,同时也给出了一个相当恰当的比喻。 “是,臣等愚昧!” 就这样,桃月宴放弃了与龙凌汇合的机会,辗转来到了沥粤,在沥楚痕信心大增的时候,掏空了他的构架,也架空了他的势力。 而沥粤皇宫内所有的兵力和侍卫,以及太监和宫女在见到不相识的皇帝的时候,不少想要与他们敌对的人,全数被杀手盟解决。 自然当范剑拿出了象征沥粤皇权的玉玺时候,再没有一人胆敢有任何反抗的心思,见玉玺如见皇帝,人家手握玉玺,登上高位,他们这些不论是手无寸铁的宫人,亦或是保卫沥粤的侍卫,全数俯首,而即便你不俯首称臣,也无关紧要,因为到最后,杀手盟的人必定会解决了这样的问题。 ------题外话------ 今天的北京,有31度的吧。轻微中暑的症状出现了,头疼的快裂了…宝贝们,今天只能五千了,明天万更还给你们~群么么么~某玉去床上躺着装一回病人~ 第二十八章 事情败露! 沥粤皇宫,幽静中带着一丝诡异,所有的宫人亦或是群臣,纷纷面色古怪,却又不得不故作正常。 范剑在桃月宴的帮助下,算是彻底的接手了沥粤皇宫,且桃月宴留下了十名杀手盟的人,意在辅佐同时也是保护着范剑的安全。 范剑本身就没有任何武艺傍身,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个文弱书生,即便这些看似已经解决了的大臣,但是难免会有异心产生,她不得不防。 而就在这大臣都匆忙的离去之际,整个皇宫也基本上知道了皇帝易主的事情,几乎所有反对的声音,都被斩首成为刀下亡魂,紧紧一个上午的时间,再无人敢有异议。 这边桃月宴正和范剑等一众人回到上书房,自然也有不少杀手盟的人,出宫去了郊外,毕竟那里还有一组势力待查明。 刚刚回到上书房,那边马不停蹄的就有人急声而至:“桃月宴,你给本宫滚出来!”人未到声先至,十几人一同回眸,看向了上书房的门外。 只见曾经的德妃如今的皇后,一身凤袍颐指气使的来到上书房,而她身边还跟着一个众人都见过也认识的人,正是曾经在珍珠岛上伺候少主的冰兰,而此刻同样是一身华丽的宫装,看着上书房里面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脸上峨眉微蹙。 ‘啪’的一声响,在众人看清楚来人之后,小绿一个飞身在大家还没看来得及眨眼的时候,就到了皇后的身边,一个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而后仿佛移形换影般,就回到了上书房内桃月宴的身边。 一系列的动作,也不过是吐息的瞬间,却让皇后傻愣了半天,脸上火辣辣的疼,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自己刚才被人掌掴了。 她是谁,她现在是沥粤的皇后,后宫之主,竟然就这么被野夫给掌掴了,天下真是乱了。 “你…你…你好大的胆子!”片刻回神的皇后抖着手,左手捂着脸,双目圆瞪的指着小绿,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而冰兰则在她的身侧,轻轻的扶了一下,现在她们两个算是一条船上的人,只能放弃往日的恩怨,将眼前这件事搞清楚。 天知道她们有多震惊于刚刚听到的消息,什么叫沥粤变成了龙宴的附属国,什么叫皇帝易主了,甚至连宫内还可以见到那路面上,星星点点的红痕,到底一夜之间,皇宫内发生了什么她们未知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皇后在冰兰扶了她一下之后,稍微恢复了一些理智,将怒气收敛,也不再顾及与脸上的巴掌,看着桃月宴眼底迸发出强烈的恨意,为什么她还没有死。 桃月宴看着皇后和冰兰的出现,以及她们身后那各个嫉恶如仇表情的宫女,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你刚刚说什么?”虽然小绿在皇后说完话之后,就给了她一巴掌的惩罚,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桃月宴会任凭别人这样对她说话,况且对方还是她。 皇后显然直接忽略了桃月宴冷冽的语气,当年她们两个之间就有了很深的嫌隙,她了解她,也知道这贤妃桃月宴向来是个冷硬的主,但此刻她也不是之前那个一直温婉的德妃,她是这沥粤的皇后,要想拿走沥粤,还要看她这个皇后让不让。 而此时的皇后,似乎忘记了宫内已然变幻莫测的形势,如今连皇上都易了主,她这个皇后也不过是有名无实,还谈什么身份地位。 “桃月宴,你这是什么意思?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不清楚吗?带人来狐假虎威,还声称沥粤是龙宴国的附属,你不觉得很可笑吗?”皇后一步步走向了上书房内,踏进之后,才发现桃月宴身边的人竟然有十几二十个,顿时心中有些慌乱,但一想到事关沥粤也关乎自己的地位,她也顾及不了那么多。 桃月宴嘲讽的看着皇后,曾经的德妃是从来不会这样说话和做事的,想来现在的这个样子,才应该是她最真实的面孔。 随后伸手制止了伸手要动手的小绿和范剑等人,看着皇后说道:“到底是谁不清楚?你又是什么身份?” 她就是要皇后亲眼看清楚形势,也亲眼看着她梦想已久,也坐上叙旧的皇后之位,是如何被架空的。 “笑话!本宫是这沥粤的皇后,是这沥粤的女主人,你说本宫是什么身份!”皇后在冰兰和宫女的陪同下,就这样与桃月宴对峙着,同时也愈发的想要将自己皇后的威名远播。但却没看到,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众人眼底那抹嘲讽有多么明显。 看着桃月宴,皇后没等她开口,就再次说道:“倒是你,堂堂的贤贵人,不但不从一而终,反而趁皇上不在,做出这样的事,你对得起生养你的沥粤,对得起当年死去的桃丞相吗?”这些人似乎不论说什么,都喜欢将桃丞相挂在嘴边,而这也成功的碰触到了桃月宴的禁忌。 桃月宴的脸上不怒反笑,但那笑容却丝毫不达眼底,反而有一丝令人无法捉摸的意味,继而开口道:“皇后?皇上,你怎么说?” 反问的语气看着皇后,随后就看向了范剑,似乎是抛了一个难题,也似乎是在等着看范剑要如何回答。 范剑一身明黄的龙袍,踱着步走到皇后面前,在她的身边绕了两圈,随后皱眉,道:“朕怎么不记得何时有这么一个丑八怪皇后?你确定你是嫁给朕了?” 范剑言辞的侮辱和鄙视的神色,都让皇后咬碎一口银牙,摸着牙齿说道:“你根本就不是沥粤的皇帝,本宫又怎么会嫁给你!” “你瞎了?还是你聋了?睁大你的三角眼看清楚,朕身穿龙袍,头戴金冠,手持玉玺,你那只眼睛看见朕不是皇帝?嗯?”范剑说话的时候,分别指着自己身上的龙袍,头上的金冠,甚至还拿着玉玺爱不释手般的摸了摸,这也更让皇后胆颤,竟然对方连玉玺都拿到了。 可是沥楚辰在哪里?这皇宫本来一直都是沥楚辰来坐镇的,为何此刻却不见他出来?难道是… 想着皇后立刻转身恶狠狠的问着桃月宴:“四王爷呢?你们把他怎么了?”着急的问着,就差上去抓住桃月宴的手了,而此刻的皇后即便想这样做,也不会傻的与她硬碰硬,毕竟她身边只有良妃冰兰和几个伺候的宫女而已。 “死了!”桃月宴挑了一下眉头,仿佛说的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而皇后闻言则是大惊的退后了一步。 她虽说与四王爷沥楚辰接触的不多,也不如她与沥楚枫的关系要好,但是听闻那四王爷的功夫也不差,怎么会就这样死了,她桃月宴竟然会厉害到这种田地? 皇后自然是知道桃月宴的事情的,当年三国大会,跟随沥楚痕同去的就有丽妃,自然桃月宴的事情她也是从丽妃的嘴里听说,而她犹记得自己三年前得知桃月宴死去的消息的时候,满心欢喜,而在三年后得知她竟然回来了,甚至还带着两个孩子,她是震惊的,自然这消息她也是偷偷在皇上与冰兰的谈话中得知的。 她生怕那孩子是皇上的,按年岁来看,并未差多少,她在皇宫中离去,再加上那两个三岁左右的孩子,让她正经有一段时间茶不思饭不想无法安眠。 好在后来得知那孩子是龙宴国的皇帝龙凌的,甚至是龙凌甚至为了她昭告天下废除后宫,她不得不承认,在听到这样的消息的时候,她是羡慕的,也是嫉妒的。 她何德何能,得到那样的男子的眷顾,即便她没有见过龙凌,却也还是挺过一些传闻的,据说那龙凌长相极为俊美,天下间似乎无人匹及,而且也听说他对桃月宴想来是极为放纵,甚至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大有让桃月宴做主的嫌疑。 听到这样的事情,让她不禁怒火中烧,凭什么她一直祈求上苍的垂怜,却得不到皇上的一丝回应,而又是凭什么她一个嫁了两次的女人,竟然能够得到老天这么多的眷顾,不但给了她最好的男子相伴,甚至还有了两个双胞胎,她幸运的着实有些让人接受不了。 而就在今晨,也不过是几株香的时间,她就听说了这太和殿上发生的事情,而良妃也在蛰伏多日后,出现在她的未央宫内。两个人大致商量了一下,就一同来到了上书房兴师问罪。 “死…死了,桃月宴,你好歹毒的心!” “这又是从何说起呢!”桃月宴似乎十分不在意皇后的话,也对她时而指着自己的手指视而不见,想来那名被断了掌,斩了头的大臣若是知道了,肯定会被气活的。 “从…”皇后上前一步,似乎想与桃月宴理论,却被身后的冰兰飞快的抓住了她的胳膊,而后立马回头带着疑惑压低声音十分不解的开口:“干什么?” 冰兰拍了拍她的手臂,似乎在暗示着她莫急,紧接着半天没说话的冰兰从皇后的身侧走上前开口:“桃小姐,好久不见!” 桃月宴看着冰兰,顿时心中由她想到了那个应该还在山谷内的男子,好像自从她恢复记忆之后,有多久没有想到夜离了。 而面前这个女子,不正是当年清天想要将她许配给夜离的人么,结果这女子却是被沥楚痕给利用,将她带出了珍珠岛。 她也从来没后悔过当年放沥楚痕离开,她既然能够放他走,就是不怕他将来的报复亦或是其他。而虽然她失忆了三年,但是庆幸的是她仍旧清醒了,这笔账也该做个了结了。 “真没想到,当年珍珠岛上的下人,如今竟然能够在沥粤当上贵妃,真是手段了得!”小黑自然也是认识冰兰的,毕竟曾经都在岛上岛国照面,也都知道对方的底细,而此刻不用桃月宴说什么,他自是忍不住开口奚落。 而良妃冰兰带式显得大方的多,对于这样的言语也不在意,笑了笑开口:“桃小姐的下人还是这么有意思,主子还没说话,就先张嘴咬人!” 似乎小黑也没想到冰兰如此的牙尖嘴利,一时有些哑口无言,他们从来都不曾当自己是桃桃的下人,可是此刻面对良妃冰兰的奚落,他却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说话,甚至是该如何解释。 “张嘴咬人的只有不明是非的人,我的人如何,什么时候需要你来置喙!”桃月宴就是这么简单的维护,就让小黑再次挺起了胸膛,对,他们都是桃桃的人,却不是外人口中的下人,这一点他们早就该知道的,桃桃曾经说过,他的人是不需要下跪的,他们都是她并肩的兄弟。 冰兰短暂的错愕之后,不置可否的再次说道:“呵呵,桃小姐还是这么特别,永远与下人之间都是这么亲密的关系。”这句话分明是暗讽桃月宴的身份与下人无疑,而这样的逞口舌之快,从来都不是桃月宴的作风,但此时面对冰蓝的讽刺,她却不想就这么放过他,这个女人千不该万不该,当初给了夜离那样一个难堪。 虽说夜离可能对她无心,可是她那样的做法,直接就让夜离面对了整个珍珠岛上的众人,即便当面不会说,暗地里也定会指指点点。 桃月宴承认,她自己从来都不是害怕流言蜚语的,可是事情有关夜离,她有无法做到无视,即便他做了什么,但是打从心底里桃月宴都会原谅他,因为他的情意太过深重,更何况她们还是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 “怎么?当上了沥楚痕的妃子,说话都这么有底气了,将自己置身太高,小心摔下来会格外的疼!” 冰兰摇头浅笑:“桃小姐,本宫既然是这沥粤皇帝的妃子,如今皇上不在宫中,自然要为皇上保住这疆土不受他人侵犯。自然若是有人想要恶意为之,本宫定要出面!” “哈哈哈哈!”桃月宴看着冰兰那大义凛然的模样,忍不住银铃般笑了起来,同时身后的小绿范剑等人,也都无语的看着冰兰,到底说她傻,还是说她没眼睛看不清楚状况。 如今这皇宫都在他们的控制之内,一个后宫妃子却突然跑出来说她要为皇帝保卫疆土,还有什么比这更可笑的吗? 冰兰见桃月宴如此狂妄的笑,顿时有种自己被人耍了的错觉,可是一想到自己费这么大力气才能在沥粤的后宫站住脚,更是不能让她们就这么毁了自己的一切,继而说道:“桃小姐,这里毕竟不是龙宴国,皇上不在皇宫,但是沥粤也不是任由你宰割撒野的地方,还请桃小姐自重!” “唔。” 这边冰兰的话音刚落,之间一股厉风随机打在了她的身上,防不胜防的良妃冰兰就这样被厉风卷起,随后重重的撞在了双书房的雕花木门上,随后身子像是破败的娃娃一样,瘫软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 桃月宴衣袖撩拨了两下,随后负手而立,看着冰兰更是打从眼底泛出厌恶,这样的女人,只认权力,不过一个小小的妃子,说话还如此不客气,她早就不想留她了。 “朕还真是没想到这沥楚痕的品位这么差劲,别人吃剩下的 东西,他也喜欢要!”范剑随后站在桃月宴的身边,看着冰兰讽刺着。 在场的谁不知道当初冰兰一心想要嫁给珍珠岛的少主,那时候天天尽心的伺候,看来也不错是个嗜权如命的人,在遇到沥楚痕之后,就抛下了一些良知,跑到了沥粤来当妃子,真是够不要脸。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讽刺着冰兰,而皇后更是心中着急,看眼前着情形,似乎于她们很是不利,可即便她们再拖延,恐怕也来不及通知前线的皇上。 桃月宴盯着冰兰,而后看了看皇后,继而说道:“皇后?你以为在这里拖延时间,就能改变什么?”随后给门外的人打个眼色,顿时一个身着小太监服侍,眼神闪烁不以的人被杀手盟的人带进了上书房。 被身后的人一脚踹在了腿肚上,小太监一下子就瘫跪在地上,哆嗦着身子,不停的讨饶:“皇后饶命,皇后饶命!”也不知他讨饶的对象是沥粤的皇后还是桃月宴。 按住小太监的人,随后在他的身上摸索,不刻就从胸口的衣襟处找到搜出一封信,而后交给了桃月宴。 简单打开信件,嘲讽的将信纸掷在皇后的身边,道:“想给沥楚痕通风报信?你认为来得及吗?” 皇后此刻的脸色只能用死灰来形容,她明明派这小太监从皇宫后院出去的,并未走宫门,怎么还会被发现。 “啊…”此刻大家全部的注意都集中在皇后的身上,像是看戏一般,看着她不断变换的脸色。 而那边一边突然冰兰从地上拔地而起,猛地边喊叫了一声,边对着桃月宴冲了过来,大有同归于尽的架势。 自然无需桃月宴动手,她不过是简单的转了一下身子,就与奔跑中的冰兰错身而过,而正好站在她后面的紫灵,见到她想要攻击自己的主子,顿时炸了毛。 完全不想用内力占什么便宜,直接在冰兰与桃月宴错身的瞬间,一把抓住她的头发,而后狠戾的踹向了冰兰的腹部。 紫灵本就通过努力习得一身武艺,此时即便不用任何招式内力,也同样能够轻而易举的制服冰兰,也同时能让她毫无还手之力。 整个大殿上就看着紫灵对冰兰一圈又一圈的出手,而对方早就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任由紫灵宰割。皇后整个人见着架势,立刻害怕的退后了好几步,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腹中好不容易才换上的胎儿,她断不能用自己和孩子的姓名去做赌注。 眼看着冰兰被打了几欲晕厥,而皇后也思考良久之后,立刻对着桃月宴所在的方向就跪在地上。 她承认眼前这样的形势与她无害无利,她也不可能不自量力再去与她们周旋,只能迂回的为自己求个安稳,至少这样哪怕将来皇上回来了,她也还是有机会与他一起东山再起。 虽然此刻自己跪地的举动让她心里也愤怒不已,可是人贵在有自知之明,鸡蛋碰石头的事情,凭她一己之力,简直是找死。 “桃…龙皇后,本…我…恭喜沥粤成为龙宴国的附属,我自愿臣服!”无人知道要她说出这样的话,有多么困难。 有多少年了,她位居高位,不曾再次下跪,甚至遇见皇上的时候,都只要行礼问安即可。 众人的视线从后方的紫灵身上转回来,看着那方才还不可一世的皇后,此刻竟然就这么下跪臣服,纷纷有所戒备。 而桃月宴自然是不可能忽略了皇后眼底的那抹嫉恨和不甘愿,她也不得不承认,这皇后是聪明的,知道在什么时候选择对自己最有利,可惜她遇见的是她桃月宴,恐怕换做是另外一个人,都会接受了她的臣服。 “皇后这是做什么?如此轻易就臣服,难道不想和她一起为你们的皇帝守疆护土了?”桃月宴讽刺的看着皇后,她这样的女人,向来善用心机,曾经自己险些在她的身上初亏,如今时过境迁,她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将一个善于隐藏的老虎放走呢。 “龙皇后,我真的愿意臣服,只求龙皇后能给我一个地方,让我独自生存就好,请你…请你看在我们当年同是伺候皇上的份上,也…也看在我腹中骨肉的份上。”皇后跪在地上,将自己的姿态放到最低,甚至不惜祈求的看着桃月宴,只希望她能网开一面,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胡扯,谁你和一同伺候!”闻言小绿不高兴了,他们的桃桃什么时候需要伺候那个废物皇帝了,这皇后到底是故意的还是就是这么傻。 原本心底胆颤的皇后,被小绿这么一吼,更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尤其是看到前面冰兰已经奄奄一息的模样,更是开始为自己求情:“不是,龙皇后我的错,我说错了,请你看在大家曾经都是姐妹的份上,网开一面,求你了。”说着皇后就开始磕头,只是那地下的头颅,却在眼底闪过疯狂的恨意,早晚有一天,桃月宴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我都要加倍的还给你。 “那我要是不呢!”桃月宴三两步就走到了皇后的身前,看着她那惺惺作态的样子,在她再次准备磕头的时候,扼住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 皇后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桃月宴,甚至感觉在对方凌厉的双眸逼视下无所遁形,也更被对方那冰冷的姿态给冻住了。 “你…你…”皇后根本没想到,自己这样放低姿态的祈求,桃月宴竟然还不为所动,只感觉自己的心越来越冰冷,仿佛置身于寒冬腊月。 “皇后,你不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会放过你?”桃月宴狠狠的掐着皇后的下颚,就算是她们之间没有任何恩怨,这改朝换代之下,后宫之人必定不会存活,她有是以什么样的想法来说出这些话。 “桃月宴,你到底想做什么?我跟你无冤无仇,这皇宫已经被你们霸占了,你难道还打算将我们赶尽杀绝吗?皇上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皇后似乎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无非是自贬身价,甚至让人看了笑话,想着立刻就挥开了桃月宴的手,同时恶狠狠的看着桃月宴开始咆哮。 “那就让我看看他如何不放过我!”说完桃月宴手臂抬起,向前点了一下,身后的小绿等人立刻将皇后制住,同时拉扯的往外走,而那一边的冰兰也已经彻底晕厥,同样也被杀手盟的人给带了出去。 很快不远处就传来了尖声的惊叫,而后又再次恢复了平静。 谁人都知道皇后和冰兰最后的命运,逃不过一死,可这也无可厚非,后宫女子本就是沥楚痕的人,放任他们,或是他们腹中的孩子,定会发生放虎归山一事。 而这也并不能说桃月宴心狠手辣,毕竟那皇后和冰兰都不是简单的人,冰兰能够在当年或者离开珍珠岛,甚至连清天岛主都没有说什么,可见她的心机十分重,而来到沥粤之后,能够在四年之内一直德蒙宠爱,可见手段一斑。 同样,皇后能够在皇宫中六七年的时间屹立不倒,虽说曾经被贬,但是最后仍旧得到了所有女人趋之若鹜的地位,最重要的是这女人审时度势的功夫做得极好,在她不受宠的时候,绝对不会有出任何差池,而也同样在机会来临的时候,从不放过。 这样的两个女人,若是不除去,绝对会是祸患。 自然,桃月宴也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菩萨心肠,对于她们这样的人,或许少一些的话,这皇宫也定然会平静不少。而即便她身怀有孕,也不能是放过她的借口。 而这边将皇后和冰兰处决,杀手盟的人也很快就将整个沥粤皇宫大换血,不该留的人,必定要除去,这也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日月交替,皇权更替,曾经的沥粤皇朝,就在桃月宴不动声色之下,收入了龙宴国的国土,而前方与龙凌对峙的沥楚痕,还浑然不觉。 将皇宫的事情解决之后,范剑仍旧沉浸在自己当上了皇帝的兴奋之中,似乎还没有想到是接下来的事情有多么难做。 国内所有的大小事务,他至少要全部都了如指掌,而且还有那么多要批改的奏折,甚至还有缺席的官位空缺,一切都需要他来做决定,只不过一直高兴的某位范皇帝,还没想到罢了。 这边皇宫的事情节本上落下了帷幕,而桃月宴安排人手将整个皇宫控制之后,也带着杀手盟的人离去,自然留在皇宫里面的人,同时也包括紫灵,谁让范剑在她临走的时候,可怜兮兮的求她的,再说桃月宴自己也觉得,这两个人在一起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同样紫灵撅着嘴,十分不乐意的留在了沥粤,但是随后想了想,心中就有了计较,她还有件事情要做,哪怕主子现在不带她走,她也会找机会自己出去的。 桃月宴前脚刚走,这边和紫灵同在上书房的范剑,就一脸讪笑的看着紫灵:“灵儿?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紫灵斜睨着讨好的范剑,她就不相信他不知道,随后冷声冷气的说道:“不敢,皇帝大人!” “哎哟,都是熟人,别客气。”范剑似乎一听到自己被人称作皇帝,那满身的骄傲立刻散发出来,而这也直接让紫灵鼻翼煽动,随后一脚就踩在了范剑的脚上,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桃月宴带着人走在沥粤的街道,有三四年都没有回来了,看到与往日没有太多变化的地方,心情已然能够平常对待,不刻一众人来到一处高大的府邸门前。 这里正是无极殿查出来的,桃月影和沥楚墨的藏身之处,她本来对沥楚墨无所谓,但是既然桃月影在这里,她就必须要过来。 她倒要看看,虎毒尚且不食子,她桃月影究竟有多狠毒,能对那个老人下毒手。 高大的府邸被轰然打开,小绿退后一步,跟随者桃月宴,几十人很快就入内,同时也将府邸的大门给紧闭,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百姓不必知道,也不足外人道也。 府邸内,不少下人正在里面有打扫的,也有来回穿梭的,而看到桃月宴就这么带人出现后,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看着她们,也有几个趁机跑向了里面的大厅,似乎想要传信。 桃月宴等人就如入无人之境一样,一步步带人往里面逼近,而下人也不禁让开道路,这些人看起来都有些骇人,他们自然不敢多惹。 而片刻后,得到下人的报信后,沥楚墨很快就从大厅里面走出来,当看到面前步步逼近的女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惊讶了一番。 自然桃月宴在看到从里面走出一个鹤发的人的时候,特别是在看到他的脸颊,微微吃惊的挑了一下眉头。 这沥楚墨说来年岁也不过是二十左右,此刻竟然一头白发,但是面颊仍旧是之前那般,到底是他做了什么,还是说一夜愁白。 沥楚墨看清楚来人之后,顿时眯了眯眼,更是从里面散发出危险的光芒,这个女人他还没去找她,就自己送上了门:“贤妃?” 柳眉不着痕迹的微蹙,桃月宴十分讨厌这里的人再见到她的时候的称呼,她早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皇宫中的贤妃,继而冷冷的开口:“八王爷,可是认错了人!” “怎么会,有些人即便化成灰,本王也永远不会忘记!”沥楚墨说着的同时,一个厉眼就扫向了桃月宴。 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不人不鬼,还不是因为她和沥楚痕的里应外合,不但将母后给拉下来,送去了皇家寺院,而自己也因为练功走火入魔,变成了满头鹤发。 只是唯一让他惊讶的是,没想到这桃月宴竟然来的这么快。当然,此刻的沥楚夜并不知道皇宫内发生的事情,而他本也打算,这几日就要去攻进皇宫,将那原本他不屑一顾的东西,抢过来,也让沥楚痕知道当年他的做法是多么的愚蠢。 无极殿的情报,如今并不是任何一个小门小派就能得知,甚至是窥视的,但凡只要是无极殿想要隐瞒的事情,是绝对不会被外人知道的,而这也正是为何沥楚墨早就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力,却仍旧无法得知那已经发生的一切。 院落外面的动静,早就已经惊动了房间内的太后和桃月影等人,几个人匆匆跑出来,结果在见到与沥楚墨对峙的人的时候,纷纷露出了那种嫉恶如仇的表情。 “桃月宴,你这个贱人,竟然是你!”自然不等别人多说,最痛恨她的人非太后莫属,她犹记得当年自己那么完美的一切,就是被这个女人和沥楚痕给毁了,而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确很是厉害。 但墨儿如今也不差,更何况这里还是她们的地盘,就算桃月宴带人来又能如何,她们再也不是曾经那任她鱼肉的人。 秦棉也站在太后的身侧,看着面前的人,没有什么表情,对她来说,当年老爷去世之后,她们之间的关系就断了,她非亲生,而且与她之间也没有太多的嫌隙,若硬要说些什么,无非就是自己当年对她的虐待,但是她也在府中的时候给予了惩罚。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她早就累了,没有了老爷,她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妇人,只要能看着影儿和锦儿好好长大,她也就满足了。 而站在太后另一侧的桃月影,却在见到桃月宴的时候,新仇旧恨似乎全部涌上心头,那眼底疯狂肆虐的恨意,让人想忽视都难。 “秦棉,秦澈,好一对姐妹!将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间!”桃月宴凝视着太后,对她刚刚的出言不逊也不在意,逞口舌之快从来都是女子特有的能耐。 闻言太后和秦棉同时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们隐瞒了这么长久的事情被人轻而易举就说了出来,但随后也都故作平静,知道又能如何,既然她知道了,那今天她就别想走出这里。 “被玩弄于鼓掌中的,同样有你桃月宴!”桃月影接话,甚至上前迈了一步,与沥楚墨并肩看着前面让他们嫉恨的女子。 而小绿等人闻此更是怒火中烧,奈何来之前桃桃就已经告诉了他们,这件事不让他们插手,是以他们此刻也只好忍着不出声。 原本与太后说话的桃月宴,在看到桃月影发声之后,眼底疯涌而来的杀意,似乎让她的双眸也染上一丝诡异的红,而后道:“桃月影,杀了自己的亲爹,感觉如何!” 这句话无疑成为了平地惊雷,炸响在每个人的耳里,特别是秦棉和太后,那个男子都是她们曾经用心倾付的人,如今听到这样的消息,难免会震惊的一同看着桃月影,甚至还让本就看她不顺眼的太后拉扯了她一下,将她从沥楚墨的身边拽到自己的身侧。 “娘,母后,你们别听她胡说!”没想到这个消息会被桃月宴得知,顿时桃月影就慌了手脚,赶忙跟秦棉和太后解释,而后又指着桃月宴愤恨的说:“桃月宴,你不要含血喷人,我什么时候杀了爹爹,你这根本就是在挑拨离间!” 桃月宴那有丝猩红的双眸,微眯了一下,“是吗?”随后在她的话音落下,府邸的大门再次被人推开,除去桃月宴和所有杀手盟的人,剩下的几乎纷纷侧目看去,想知道又是谁来了。这大门平日里都不会打开一次,今天却接连两次出声,不得不让人疑惑。 门外小蓝走在前面,身后还有一个人慢慢跟随,虽然被小蓝挡住,但是看那步伐似乎年岁已高。 当小蓝走到桃月宴的面前点头示意,同时侧目看了一眼对方,缓缓的让开身子时候,桃月影和秦棉都瞪大了眼睛,同时开口:“桃叔?” 当年她们离开丞相府,变卖家产的时候,这桃叔就已经离开了,而她们也根本没有为他打算过,只当他是看到府中没落,独自去寻找出路了,甚至当时秦棉还背地里怪过他,想当年老爷对待这管家,那可是如同亲兄弟一般,虽然是丞相府的管家,但是在老爷心里,却从没拿他当过下人的。 “桃叔,你怎么来了?”秦棉几步就走到了桃叔的面前,似乎话语中还有些疑惑,自然也有一些亲切,能够在这么久之后,再次遇到曾经府中的人,她也是想要热络的寒暄的,却有些忽略此刻的时间和地点了。 桃叔双手抱拳作揖,“二夫人!”在他心里,丞相府的夫人永远都只有虞婠婠一人,他这辈子都没有忘记过,即便曾经这二夫人被皇上追封为诰命夫人,他也从来没有改口过。 “桃叔,你突然来这里,有事吗?”桃月影心中惧怕的来到桃叔面前,看着老态龙钟的桃叔,眼底甚至还有一丝威胁的光芒,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桃叔会突然出现,但是直觉上一定与自己给爹爹下药的事情有关。 “二小姐,老奴想问你一句,为什么当初你要给老爷下毒,为什么你要害老爷,这么多年老年对你也是疼爱有加,你对得起老爷的付出吗?”再次见到桃月影的桃叔,痛心疾首的问着,甚至布满皱纹的双手还抓住了桃月影的小臂,很快老泪纵横。 “我…桃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我没做过,你…你为什么…要帮着她陷害我。”桃月影结结巴巴的想从桃叔的手里将自己的手臂抽回来,却奈何那看似苍老的快要站不住的桃叔,手劲却出奇的大,此刻她的手臂已经被捏的疼了起来。 “二小姐,你还不承认,老奴当年都听到了,是你自己说的,你给老爷下毒,却没有掌握好剂量,为什么啊,二小姐,老爷对老奴恩重如山,老奴今日一定要给老爷一个说法,你说啊!”桃叔说着就开始摇晃着桃月影的身子,这也让桃月影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为什么会被发现,她一直都做的很隐秘的。 太后在听着桃叔和桃月影的对话之际,而是在桃叔的话里听到了重要的信息,下药?太后三步并作两步就来到桃月影的身边,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竟然将她的手臂从桃叔的手臂中拽了出来,挥手就是一狠戾的巴掌,嘴里疯狂的怒骂:“桃月影,你给本宫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这桃叔太后是认识的,当年她与桃苍海还是青梅竹马的时候,桃叔就已经跟在他的身边,一直是桃苍海的书童,直到后来桃苍海慢慢升官进爵,对这个一直在身边伺候的桃叔也愈发的重用,而到后来直接给了桃叔丞相府的管家之位,虽说是管家,但是他在丞相府的分量,也绝对不低,所以此刻的太后是绝对不会怀疑桃叔的话的。 而沥楚墨则皱眉看着面前的闹剧,也不置一言。 桃月影被太后的一巴掌打的耳膜嗡嗡作响,只能看到太后的嘴巴蠕动,却仿佛听不见声音一样,直到秦棉来到她身边,同样是质问的语气开口的时候,她才慢慢回神。 “影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啊!” 面度太后和秦棉的质问,桃月影感觉自己浑身冰冷,她要怎么说出来,当年那件事,那只是她由爱生恨最后演变出的悲剧。 她一直都是丞相府的庶出女子,虽然在外人眼里她比嫡出要风光不少,但毕竟地位等级决定一切。 那时候桃月宴还是个傻子,是个整日被她欺负的痴呆,空有嫡女的头衔,却根本带不出去。 所以很多场合,爹爹都会让她去参加,而且她也因此认识了很多朋友,原以为这样的生活一直继续的话,她会很幸福的。即便她不是嫡出,但是她却是个明明白白的正常人。 而就算嫡出身份再高,也不过是个任人欺负,无法还手的痴傻女子。 结果这一切却在桃月宴出现之后就被改变了,爹爹原本就对她疼爱有加,结果在她痊愈之后,更是恨不得摘星星摘月亮的对她好,这让她如何能不气氛。 本来若是爹爹能够继续一视同仁,她或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那时候爹爹整颗心都扑在桃月宴的身上,她还有丞相府唯一男丁的弟弟都被忽略了,心里怎么能够平衡。 特别是在她那次想要暗害桃月宴的时候,却被她的下人将那美人醉的汤洒在了脸上,直接导致她的容颜尽毁,这一切更是加剧了她的仇恨。 之后她本来一心想着如何除去桃月宴,结果却因为一场选秀,直接改变了她的命运,她愈发的恨意十足,若是桃月宴没有恢复的话,那场选秀本该是她去参加,而也许这样她的命运就会彻底改变,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所以她因爱生恨,因为嫉妒就开始四处打听能够让人变得病弱或者痴傻的药物,她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让爹爹生病,或者卧床不起,那这丞相府说了算的就会是她和娘亲,而娘亲想来疼她,她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而后当她买到那种药物的时候,就开始在膳食中给自己的爹爹服用,而她因为害怕药效不够,所以每一次都比大夫叮嘱的药量放的还要多一些,结果却没想到,马失前蹄的害了自己的爹爹。 当时她也是很害怕的,却因为恨意而变得更加疯狂,甚至没有考虑过任何后果,只想着桃月宴太过幸运,断不能让所有人都围着她转,而最重要的就是爹爹的宠爱,让她感觉十分不公平,同样是女子,她得到的一切为何就差了那么多,而桃月宴又何德何能,不但有爹爹一心的维护,甚至还有幸进宫为妃,而这一切原本都该是属于她的。 其实这样想着桃月影,也只是太过偏激,当年的确是丞相有些偏心的对待桃月宴,但是她却忽略了,桃月宴痴傻多年,而本身又是丞相最爱的女子所生的孩子,而这直接就让她们两人在丞相的心里地位有了比较明显的划分。 而其实若是桃月影不做这多事,恐怕她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自己造成的,可惜当事人却始终不愿意清醒。 想了很多,当桃月影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太后和秦棉两个人同样神色的看着自己,顿时心慌的还是想要矢口否认:“娘,母后,我…我真的没这样…” 太后已然听不进桃月影的任何解释,桃叔的话她是绝对相信的,她曾经就怀疑过,为何原本身体硬朗的桃苍海,就这么突然的病逝,而没有任何的前因后果,是她大意了,没想到这身边人竟然是那饿狼,趁其不备就会咬你一口。 虽然她也急于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此刻桃月宴来这里,她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算了算,自然桃苍海的事情,她也不会轻易的放过桃月影的。 第二十九章 太后狠狠的瞪了一眼桃月影,她们之间稍后会好好算一算,但是此刻最为重要的是面前带人闯进府的桃月宴,她也没想到,这桃月宴现在竟然这么厉害,连沥楚痕那个窝囊废都没找到的地方,却被她给发现,看来江湖上传言的无极公子,恐怕就是她了。 但是那又怎么样,如今墨儿也不差,只要有野心,就会不惜一切代价的为了自己的目的而拼搏,她相信现在的墨儿已经变了,也知道了他想要的是什么。 所以面前这女人,根本就不必惧怕,更何况即便她再厉害,曾经也还是被自己算计到了。想着太后就转身看着桃月宴,十分不客气的开口:“今非昔比,果然当上了龙宴国的皇后,气势就不一样了,怎么?带人闯进这里,你以为这里是龙宴吗?” 显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足够说明太后还不知道沥粤皇宫的事情,也是根本不会想到,她们一直垂涎的沥粤,已经成为了桃月宴的囊中物。 桃月宴嘴角翘起了一个讽刺的弧度,睨着太后那高傲的姿态,虽然她已经美人迟暮,头发也变白了不少,但是那份风姿绰约还是尤为明显,可惜却太过自负。 “难道秦夫人认为,躲在这里就安全了?”桃月宴不答反问,而对太后的称呼也变成了秦夫人,沥粤国将不在,哪里还有太后一说。 “你…”太后气结的指着桃月宴,对她的称呼尤为不满,即便她出了皇宫,可是太后的身份却依旧,没想到几年之后的她,变得牙尖嘴利了。 秦棉上前扶住太后,看着桃月宴抿了一下唇,往日都如过眼云烟,她也不愿再与她起冲突,特别是此刻她内心还在为老爷去世的事情煎熬,忍不住问道桃月宴:“月宴,你来这里有事吗?” 此时的秦棉,恐怕是在场所有人中,面对桃月宴的时候,最为平静的一个,她即便不能平静又能怎样,当年她都斗不过她,现在看情况恐怕依旧是一样的。 “这自然要问问二夫人的好女儿了,狼心狗肺的将自己的亲爹杀害,躲了这么多年,活够了吧!”桃月宴对秦棉也没有多加刁难,只是却同样对她不免产生厌恶,桃月影这个德行,与她有很大的关系。 而话题再次提及到自己的身上,桃月影更是心惊胆战,她并不是害怕桃月宴,大不了与她拼个鱼死网破,可是现在这里有太后,还有娘亲,最重要的是八王爷还在这里,她可以不在乎任何人,但是八王爷的想法她却不得不顾及,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将一颗芳心全部扑在了他的身上。 而她知道自己害了爹爹,会不会瞧不起她,甚至厌恶她,本来两个人的关系就已经接近冰点,若是雪上加霜,她该如何自处。 “桃月宴,你不要信口开河,你有什么证据。单单让桃叔来指证我,说不定是你们串通好的。”桃月影还在做垂死的挣扎,却不知道,桃月宴既然能够带人过来,必定是有所准备。而即便没有准备,她决定的事情,也不容更改! “把他带上来!”桃月宴看着桃月影红唇轻启,而后面杀手盟的小绿鄙视的看了一眼桃月影,随后在杀手盟的一众杀手之间,抓着一个人就来到了桃月影的面前。 而见到这个人,桃月影是彻底的面如死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只见被拉扯出来的男子,眼睛小到只剩下一条缝,塌陷的鼻梁,肥大的嘴唇,看起来年纪在四十多岁,只不过那小眼睛里面时而冒出的光芒让人感觉很猥琐。 自然,面对这样的场面,即便看到了桃月宴那让人窒息的绝色时候,也不敢多加凝视,生怕这些不好伺候的主,不小心就要了自己的命,而且听他们刚才的谈话,似乎有太后,有王爷,甚至还有龙宴国的皇后,他是走了什么运,能见到这么多的大人物。 他虽然不清楚突然被逮到这里有什么事,但是在见到桃月影的时候,还是明白了一些,即便过去了几年,他也认得她,丞相府的二小姐,当年还跟他买过药的。 “认识她吗?”小绿扯了一下男人,指了指桃月影问道。 小眼男人一脸猥琐的看着桃月影,也许不是真的有任何猥琐的想法,可惜这长相的确不讨喜,随后眨巴着小眼睛,说道:“认识啊,丞相府的二小姐。” “你胡说,我不认识你!”桃月影彻底慌张了,无措的狡辩着。 闻言桃月宴泛起了冷笑问道:“怎么认识的?” “这…”小眼男人显然有些顾虑,毕竟这在场的没有一个是他能够得罪的,而小绿则冷硬的踹了他一脚,道:“想要命,就快说!” “是是是,二小姐在小的这里买过药,所以小的认识!”被小绿吓得,再也不敢吞吞吐吐的小眼男人,立刻开口。 “什么药?一五一十说清楚!” “是,当年是二小姐找到小的,说想要买一种能够让人身体透支,或者是生病的药。但是小的是开医馆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但是小的实在不敢得罪二小姐,所以就将几种药材的利弊都告诉了二小姐,这几种药材若是单独服用定是无害,但若是参杂在一起,就会成为剧毒,小的真的什么都知道,小的告诉过二小姐的,这药必须慎用。”生怕自己再隐瞒就会招来杀身之祸,小眼男人事无巨细的将当年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而他记得如此清楚的原因正是因为这二小姐是第一个去他的医馆不是瞧病,而是要害人的。 当年他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大夫,怎么敢跟丞相府的千金二小姐作对,最后只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了。 而小眼男人的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看向了桃月影,似乎是真的没想到她会做出如此狼心狗肺的事情,想来那男人说的也不会假,毕竟这京城内的医馆就那么几家,若是想仔细的查找,便会知道。 “我…我…娘亲,救我…”桃月影害怕的跑到秦棉的身边,祈求的看着自己的娘亲,希望她能救自己于这水深火热,却没想到秦棉用尽全身力气甩了她一个巴掌,嘴里说道:“桃月影,你怎么能做出这种天打雷劈的事情,啊,你告诉我,为什么啊!” 一直对桃苍海的死耿耿于怀的秦棉,此时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再也不能镇定,她千想万想,都绝对想不到老爷的死竟然是被她自己的女儿害死的。 到底她做了什么孽,要知道这一切,如果不知道的话,她也不会这么痛心了,那个不得善终的男人她是真的爱上了,而面前被她甩了巴掌的又是亲生女儿,她要怎么做。 “呵呵,都是过去的事了,桃皇后来这里说这些,是有什么打算?”沥楚墨看着眼前如同闹剧的一切,轻笑出声,同时看着桃月宴问着。 “有什么打算需要告诉你么?郊外的地方,还是很特别呢!”桃月宴同时睨着沥楚墨,冷淡的说着,而后又说出了郊外发现的兵马的事情,即便她说的含糊其辞,但是她相信沥楚墨懂。 果然,桃月宴的话音落下,沥楚墨就变了脸色,看着桃月宴眯起了眼神,一字一顿道:“你知道了什么?” 他郊外的兵马,都是早就培养好的,他隐匿在沥粤的京城,也有不短的日子,连沥楚痕当初出动兵马来找他,都被他蒙混过关,这一次他不相信凭借她一个女人竟然能查到自己的一切,顿时心里有些计较,认为桃月宴是在诈他。 桃月宴侧目看着沥楚墨,看着他的表情从疑惑到紧张,再到后面的释然,继而说道:“该知道的自然是知道,八王爷准备的很是周全,可惜为时已晚!” 她自然知道沥楚墨养足兵马是要做什么,可惜却被自己捷足先登,有些时候,哪怕晚了一分钟,也是晚了,足以造成无法弥补的后果。 而本来心中认为桃月宴不过是在套他的话,结果在听到这一句之后,沥楚墨沉默了,只是死死的盯着桃月宴,一言不发,他动了杀意。 沥楚墨明显外散的杀气,让桃月宴忍不住弯起了嘴角,只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就让他这般,若是接下来他知道皇宫已经失守,不知道会如何。 自然她也不想这么快就告诉他,她的目的不是他,而是那个被秦棉一巴掌打的傻了眼的女人。 缓缓的抬眸,眼底凝结着冰冷冻人的光芒,一步步缓慢的踱步来到桃月影面前,而还没等桃月影有其他的动作的时候,秦棉却一把将桃月影拉到自己的身后,说到底都是自己的孩子,死者已矣,她再恨她怨她,也不可能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桃月宴下毒手,接着说道:“月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老爷地下有知,也一定不希望你纠结于此,能否看在二娘的面子上,放过你妹妹一次!” 桃月宴侧目看着秦棉,声音低沉的说道:“那能不能看在二夫人的面上,把爹爹还给我?”这句话无疑是回答了秦棉,放过桃月影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月宴,如果一切必须有人来承担,那…就让我来吧!”秦棉突然低下头,桃月影还是被她护在身后,只不过为了自己的孩子,她愿意以命抵命。 “娘,不可以。桃月宴,你要杀要剐对着我一个人来,不准你害我娘。”对秦棉的话,桃月影着急了,她知道自己做错了,可若是一定要有人来承受,那她自己会站出来,更何况她也不是真的那么狼心狗肺的伤害了爹爹,又让娘为自己赴死。 ‘啪啪’桃月宴拍了拍手,脸上的讽刺几乎要让面前的人无地自容,嘴里也嘲讽十足的说道:“真是感人至深的母子神情,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害了自己的爹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嗯?” 说完桃月宴挑了一下眉头,反问的看着桃月影,以及那外散的带着冰冷的怒气,仿佛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 “桃月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认为这一切是谁造成的?如果没有你,我又怎么会做出这么多事,你凭什么现在来质问我,该死的那个人是你!”桃月影快步从秦棉的身后走出来,不顾拉扯她的秦棉,边说着边走到桃月宴的身边,看样子还有要动手的嫌疑。 而自然还没等她进了桃月宴的身边,整个人就已经被桃月宴轻而易举的拍飞,眼看着桃月影飞出的身子撞到后面大厅悬梁的柱子边,而后又重重的扑到在地上,发出了‘嘭’的一声,在场的人都愣了。她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当年还在宫内和府里的时候,不过是会一些拳脚功夫,可现在看起来,武功绝顶也不为过。 自然桃月宴的动作快速和麻利,秦棉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桃月影已经狼狈的扑到在地上。 而桃月宴也没放过沥楚墨那本想移动,却没有赶上她快速身手的动作,嘴角带着冷冽的笑,一步步往地上的桃月影的身边走进,而秦棉则拉着太后慢慢后退至了沥楚墨的身边,纷纷神情戒备的看着桃月宴。 当秦棉看到桃月宴似乎还要对桃月影动手的时候,立刻三两步就扑到了地上,抱着桃月影,而后看着那步步逼近的人哭着哀求道:“月宴,二娘求你了,月影她已经知道错了,若是…若是你不想见到我们,我们隐居起来行不行。” “二夫人,你的教导真的很失败。”桃月影看着痛哭哀求的秦棉,或许之前她不了解,可是自从她有了双胞胎后,这为人父母的焦心她都有了解,可是即便这样,她仍旧不能放过一个害了自己亲生爹爹的畜生。 秦棉猛地点头,脸上尽是沧桑的泪珠:“是,月宴你说的对,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教导有误,是我没有教好她,要惩要罚你就对着我来吧。” “真是荒唐!” 在秦棉哭声哀求的时候,那边的沥楚墨似乎是看不下去,突然爆出一声厉呵,而后快步走到桃月宴的身侧,挡在了秦棉的身前!看似大有要保护秦棉和桃月影的架势。 而这也让太后不满的皱了眉头,“墨儿。” 沥楚墨不理会太后的话,而是与桃月宴对面而立,继续开口:“桃月宴,要算账之前,也要过了本王这一关。这里不是龙宴,也不是你的丞相府,影儿是本王的王妃,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桃月宴凝着沥楚墨,看来三四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人彻底改变了性情,但那又如何,随后冰冷的开口:“我想要做什么,也同样不需要过了你的关。” 话音落下,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而从那无风自动,有些鼓动的衣裳看起来,似乎已经开始了较量。 慢慢的院落间似乎有厉风吹过,两个人的衣裳鼓动的越来越厉害,却依旧不见他们有任何的动作,仅仅是逼视着对方,而仿佛视线交汇的时候,也产生不小的火花。 小绿等人也紧张的站在一边,看着两个人的动作,只要是动手,他们定不会落人后,一定要保护好桃桃,虽说凭借桃桃的功力,他们的帮助也不过是锦上添花,但他们也绝对不会就这样袖手旁观的。 而那被带过来的小眼男人,见到这样的情形,早就已经吓傻了,躲在小绿的身后偷偷看着。 片刻后,院落内风起云涌,似乎地上已经被吹起了飞沙走石,而突然间,沥楚墨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嘴角处也流出一丝猩红,小绿等人也瞬间就窜至桃月宴的身后,紧张对待。 相对于沥楚墨的稍显狼狈,桃月宴却仍旧是气势冷冽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面色美如桃花,凌唇微翘,“八王爷,也不过如此!” 高手间的较量,有时候不需要任何动作辅助,单单是外散的劲气就足以伤人性命,而沥楚墨确实是逊色不少,在刹那间就被桃月宴的劲气击中,导致了内伤。 这也让沥楚墨挫败中带着仇恨的看着桃月宴,他辛苦了这么久练成的内力,竟然还不及眼前女子的分毫,而看着她随意的样子,显然没有将刚才的比试看在眼里,这让他堆积依旧的怨恨似乎倾巢而出,全部喷向了桃月宴。 而当一切落定,太后赶忙走到沥楚墨身边,担心的扶着她,同时狠狠的瞪了一眼秦棉,这桃月宴来此分明就是找她们的,却没想到墨儿居然会出面帮她们,这怎么可以,墨儿还有大事要做。 “墨儿,母后陪你进房!”太后此刻什么都不想管,只想先将沥楚墨带离这是非圈中,秦棉和桃月影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她断然不能让自己好不容易在墨儿身上看到的希望就这么被断送了。 沥楚墨被太后拉扯着,却不见一丝动作,眼底疯狂涌现的怒意让他一把将太后挥开,对着桃月宴就飞身而去,而太后也直接被他大力的动作也挥到了地上,手掌在砂石地上顿时破皮流出鲜血,但已经顾不得这些,狼狈的坐起来担心的喊着:“墨儿,小心!” ------题外话------ 今天开始,某玉每日都会保持5000左右的更新,因为要准备写结局,所以字数会控制一下,宝贝们~多多见谅~么么么么~ 第三十章 姐,对不起(小高潮) 沥楚墨猛然间飞身扑向了桃月宴,他不相信,自己苦学了这么久的武功,居然还不及一个女子。 顿时两个人的宽敞的院落内开始了激烈的打斗,沥楚墨由上至下的攻击,虽然有些突然,但是桃月宴依旧游刃有余的对待,不疾不徐的后退了两步,手掌翻扬,也运用动用全身的内力开始与沥楚墨相搏。 她看的出来,沥楚墨似乎是铁了心要与她之间拼个胜负,那决绝的姿态以及不要命的打法,让桃月宴也认真了起来,既然如此,那就何不一次都解决掉。 她已经感觉到这沥楚墨的变化,若是继续留着他,恐怕也是一个祸患。 这边桃月宴与沥楚墨相搏斗,那边小绿等人紧张的观看的同时,也眼观六路,防止有人暗中使诈,桃月影此刻全身心都被沥楚墨的身形所牵引,根本看不到别人,一心看着他与桃月宴之间的搏斗,紧张的甚至攥着拳头,她不想要他有事。 太后和秦棉也都紧张的看着两人打的不分你我的身形来回变换,甚至在那搏斗中只看得见两个一黑一白的身形交错,你追我打。 而就在众人屏息以待的时候,却突然看见沥楚墨与桃月宴瞬间分开至两边,而很明显沥楚墨有些力不从心,甚至身形摇晃。 紧接着桃月宴不给沥楚墨喘息的机会,只是眨眼的功夫就瞬间来到沥楚墨的身前,而那看似纤柔的素手却带着强大的劲力眼看着就要拍在了沥楚墨的胸口,而沥楚墨此刻却是无所遁形,刚刚稳住自己转眼就见到这一幕,难免有些迟疑。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沥楚墨却明显感觉到身后的动静,前有桃月宴的掌风袭来,后面的动静让他也惊惧的不知该如何动作。 沥楚墨只能这么傻愣的看着那掌风欺身而上,眼看到了他的胸口,眼底的绝望如同山洪暴发一般疯狂的涌现,这要这么结束了吗? 想着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这样也好,是不是真正的死了,就能忘记这些折磨的他夜不安寝的事情了。 慢慢的撤去了身上的内力保护,眼睛也缓缓的垂下眼睑,如果就这样,那么就让一切随风而散吧。 而就在沥楚墨等待着掌风袭上身体的时候,却突然被人从身后大力的推开了身子,甚至让他不由自主的差点跌倒在地上,而后耳边传来那掌风打在身上的闷哼声,让他惊恐的回眸,结果看到了那让他目瞪欲裂的一幕。 之间桃月影的身子,从地上飞起来,而后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同时也伴随着喷洒的鲜血,随后像是落叶一般,坠落在地上,也扬起了地上的一片尘土。 “不…”沥楚墨撕心裂肺的吼叫传出,踉跄着跑过去,将桃月影的身子抱起来,双手不由自主的抖动不已。 “为什么,为什么啊!”激动的摇晃着桃月影的身子,却发现自己的动作让她口中涌现出更多的鲜血,顿时沥楚墨红了眼眶,紧紧的将她箍在怀中。 桃月影气若游丝,仿佛费劲千般力气才能睁开那沉重的眼睑,破碎的声音从嘴里传出:“王…王爷…我…我终于…终于能为…做一些事情了…” 没错,沥楚墨在看着桃月宴掌风袭来的时候,身后听到的响动,正是桃月影奋不顾身的冲到他身边,将他推离了桃月宴的面前,而后用自己毫无内力的身子接下了桃月宴的一掌,她不后悔。 沥楚墨从耳际垂下胸前的白发,被桃月影喷口而出的鲜血瞬间染红,可他已然顾不得一切,只能抱着怀里的人儿,痛苦出声:“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看着桃月影那已经竭力支撑的样子,曾经爱笑的眼底带着点点星光,他是不曾与她圆房,他也不曾给过她任何为人夫君该有的疼爱,可为何他这么对她,她还是冲出来为自己挡那一掌,他太过了解那一掌的威力,而且他也知道了自己有多么的不自量力,特别是在于桃月宴搏斗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实力悬殊,注定了他的结果。 “呵…呵…王爷,你…你是…我的夫君…,我这样…做…只是…只是想…尽一个妻子…的责任…”桃月影苦涩的看着沥楚墨,她十分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和生命在流逝,可是她真的不后悔,这一生她过的太过糊涂,不但害了自己的爹爹,甚至为了报复,将自己也逼近了死胡同。 她后悔,真的后悔了,在临死的这一刻,往日重现,她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多么荒唐,如果她能放开心胸,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是不是她现在也会过的很幸福,有爹爹,有娘亲,甚至…看着不远处面色淡然的桃月宴,她的嘴角惨淡一笑,甚至还能有一个厉害的姐姐,这一切,都是她的荒唐。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终于在这最后一刻,顿悟了自己的一生有多么可笑… 秦棉和太后也都被桃月影的动作也惊呆了,而不可否认,太后在心底是松了一口气的,只要她的墨儿没事就好。 而秦棉则傻傻的看着桃月影,忘记了动作,只能感觉到自己仿佛置身于最寒冷的冬夜,浑身冷的透彻。 “来人,来人,去找大夫,快,快啊!”沥楚墨抱着桃月影温度渐失的身子,彻底慌乱了手脚,他不想她死,这一刻,强烈的不惜任何代价的不想让她离开。 这个女人,他虽然不喜欢,可是多少个日夜的陪伴,他都是看在眼里,他不能与她圆房,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他这身子,早在当初练武入魔的时候,就注定了一辈子不可能与任何女子发生关系,这样的童子功,他是下了狠心才会去练,走火入魔的代价,虽然让他白满了墨发,可同时最沉重的代价就是必须一辈子都保持童子之身,否则若是破戒,定会七窍流血而亡。 可是眼看着陪伴自己走过风霜雨雪的女子,就要这么离去,他的心里终究是破了一个洞般的疼,那看不见的洞穴仿佛越拉越大,撕裂般的疼从心底传出,让沥楚墨终于在这即将失去的时候,才明白原来对方早已经悄然进驻他那冰封了许久的心。 而沥楚墨的喊叫声,也让围在院落内的手下,顿时回神,立刻转身就要往外跑去,而小绿本想阻拦的身子,在看到桃月宴的眼神之后,静静的退到了一边。 桃月影破败的身子,被沥楚墨像是宝贝一样的抱在怀里,整个下巴全部被鲜血覆盖的她,却在此时努力的撑起了一个明媚的笑,继而开口:“王爷,你…的怀抱,好…好温暖…”她终于最后拼命一搏中,得到了她的垂怜,她终于能被他就这么拥在怀中,她终于能在最后一刻,近距离的享受着他给的爱怜。 王爷,我不曾后悔这三年来与你一起的每一个朝朝暮暮,我也不曾怪过,你对我的忽略和冷漠。我一直都知道,你心中的仇恨太过深重,可我又有什么资格让你放弃,我本就不是你疼爱的人,而我本身也是个罪大恶极的人。 谁能想得到,自己的亲生女儿会下毒杀害自己的父亲,在我动手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这样的我,再也配不上任何人。 可是老天垂怜,让我能够有幸与你结为夫妇,我知道,这一切不过是母后和娘亲之间的决定,你…一定是不喜欢我的。 容颜被毁,善妒陷害,我怎么能够配得上你这样的男子。王爷,你不会知道,每当我看到你练武的时候,有多么想上前为你擦汗, 哪怕是你的一个眼神,我也会笑上好几天。我也多么希望自己,只是个普通人,背后没有这么多的恶劣,是不是这样的话,你会看我一眼,或者给我一个期盼已久的拥抱。 可是多么可笑,终于在我生命即将流逝的瞬间,你给了这些我曾经梦寐以求的一切,我终究还是不幸的,在得到这一切之后,却要离你而去。 但是我真的不后悔,如果早知道这一切就能换来你对我的另眼相待,我一定早就这么做了。 桃月影就这么定定的看着沥楚墨,太多的话不能说出口,太多的事情无法表达,只能寄望与自己那充满爱慕的双眸,希望他能懂。 而她那瘫放在地上的手,指尖抽动,好像用力的抬起来,却力不从心。 沥楚墨悲痛的看着桃月影,为什么要在最后一刻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将桃月影的手抓起来,放在自己的侧脸上,带着她那柔荑在脸上摩挲,终于还是没忍住,一滴晶莹从眼角垂落,声音嘶哑:“影儿,坚持住,本王只要你坚持住!不要离开,不要离开本王,求你!” 他爱她,真的爱了,那被仇恨蒙蔽了许久的心,此时如同拨开云雾一般,他懂了,他悟了,他爱了…可是,他却晚了… 桃月影苦笑的摇头,嘴角的鲜血不曾停止过,而此时的她甚至连呼吸都是一种奢望,不禁张开嘴巴吸气,强撑着从沥楚墨的怀里扭头,那脸上也被星星点点的鲜红点缀,看着不远处的桃月宴开口:“姐…” 一声呼唤,让在场多数的人,都鼻子犯酸,这样一幕,任谁看到也是无法冷漠对待的。即便是向来冰冷的桃月宴,也不禁有些动容,眨了两下干涩的眼睛,轻轻出声:“嗯。” 她其实是恨她的,桃苍海给她的一切,都是被这个女人给毁了,但是此刻眼看着她这副残败的样子,她也无法无动于衷。 都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为什么这里的人就是不明白,她承袭了桃月宴的身子,同时也就侧面的承认了她的家人,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一切都会改变。 她在刚刚同时也是看到了桃月影在沥楚墨背后的动作,可是掌风已经近身,她即便撤去了攻势,仍旧会让她重伤不治,所以在沥楚墨被推开的瞬间,她也不过是散了几分的内力,但是也足够让桃月影无法承受。 为什么所有的人,总是要在最后一刻,总是要在临死前,才能看透一切,若是她不做这些事情,那她们根本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步田地。 当日她初来乍到,绝对没有人愿意在自己未知的领域就与人结怨,可惜这桃月影太过白目,终究还是害了自己。 桃月影看着那曾经被她一心当做是仇人的姐姐,是她傻,错把珍珠当鱼目,在这临死前,忽然想起曾经的一幕幕,她真的不曾害过自己,那说到底都是因为自己被嫉妒蒙蔽了双眼,嫉妒能使人发狂,也能使人忘了一切。 而她就忘记了一切伦理纲常,只想为自己出口气,却根本没发现,自己从来都不是她的对手,又何来出气。 她长相美,可是她怎么也忘了自己也不差,曾经京城有名的美人,自己也有份;她有爹爹疼爱,自己嫉恨在心,却忘记了她痴傻了十五年,自己也欺负了她十几年,而且她自小没有娘亲,但自己却是父母双全。 多么可笑的嫉妒和嫉恨,就让她将自己给彻底毁了,而桃月影看着桃月宴的眼神,第一次没有了任何恨意,那柔和的目光,就像是夏日里的暖阳一样,再没有任何的仇恨,即便有也全部化为虚无。 桃月影声如蚊呐断断续续的开口,“姐…对不起…”一句歉意,似乎包含了她这短短十几年做的所有错事,道歉的话说出口,同时也泪下香腮,她真的悔了。 而她的话,也让桃月宴无言以对,发生的事情,死去的爹爹,并不是她一句对不起就能全部抹去的。 随后桃月影又转头看向了秦棉和太后,“娘…母后,对不起,影儿要先走了…”她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了,甚至眼睑也越来越重,她不想自己留下遗憾,这人世间她作孽太多,临死前,她还是奢求的想得到所有人的原谅。 秦棉终于恍惚了一下,而后不知所措的就扑到了地上,声嘶力竭的哭喊:“影儿,不要,不要离开娘,不可以的,影儿,你坚持住,大夫马上就来了。只要你坚持,娘带你走,你想去哪里,娘都带你走!” 她知道影儿在这里一点都不快乐,每天看着她郁郁寡欢,一个女子得不到自己丈夫的爱怜和痛爱,对女子来说最痛苦也不过如此,她真的后悔了,当初为什么要放弃丞相府,飞蛾扑火般的去救了自己的姐姐。 说是她的姐姐,可是这么多年来,她难道还看不清楚她是在利用自己吗?宫内的争权夺势,早已经让那个曾经对她推心置腹的姐姐变了一个人,变得功利,变得恶毒,也变得黑了心肠。 她根本就没有错过刚刚站在她身边的太后,在看到影儿被打飞的时候,那轻轻吐出的浊气,是在庆幸王爷没事吗?可那个被打中的人,却是她疼在心尖的女儿。 骨肉亲情,即便知道了她谋害了老爷,可是都过去了,她又能怎么样,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自己当初的误导,让她对桃月宴一直有着隔阂,说到最后,她才是那个该死的人,不应该是她的女儿。 桃月影已经用了最后的力气,对着秦棉摇摇头,她相信娘亲懂她,她相信自己这样做,即便伤害了娘亲,可是她真的不悔。 将视线从秦棉的身上撤回来,看着沥楚墨愈发猩红的双眸,笑了… 她只想让自己最后再看一眼这个男人,这个她爱上了,却不得所爱的男人,红唇蠕动,却依然发不出声音,沥楚墨见此一个倾身就附耳,那轻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却还是让沥楚墨再次留下了男儿泪:“王…爷,我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候,就是现在…” 说完那双眸中仿佛要溢出来的爱慕,深深刺痛了沥楚墨的双眸,就这么抱着怀里流逝的生命,在最后一刻,沥楚墨唇角勾起,那醉人的一笑,带着决绝的意味,附身狠狠的吻上了桃月影的红唇,即便那嘴角还带着血迹也丝毫不在意。 两唇相贴,一个狠狠的吻着,一个静静的受着,那鲜血在两个人相贴的红唇处,宛如一朵朵桃花,绽放出妖娆的美丽。 带血的嘴角慢慢勾起,那略带冰凉的唇仍旧贴着自己,桃月影带着浅笑,将男子那动情的一吻深深的印在脑海里,随后那一直被沥楚墨放在脸颊的双手,在失去控制后,也慢慢垂落在地上,头也缓缓的歪向了一边。 沥楚墨紧闭的双眸,一滴一滴的滑落着水晶般耀目的晶莹,心底那窒息的疼痛,让他再也忍不住啜泣。 为什么总在失去后,才知道珍贵;为什么当拥有的时候,不能好好的对待;他痛彻心扉的顿悟,却仍旧唤不起那已经闭上眼睛的人儿。 手中的温度在渐渐消失,而他紧闭的双眸垂下的泪珠竟然开始泛起了红色,甚至连那两个耳廓里面,有开始出现了红丝。一切的仇恨和怨怼在这个女子死去后,才让他发现,自己太执着了,执着到一切都不看在眼里,却到最后丢了最该珍贵的东西。 而秦棉在看到桃月影就这样撒手人寰后,再也不能自抑的悲怆,而后蹒跚的从地上爬起来,奔着桃月宴就冲了过去,嘴里还在喊着:“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 面对一系列的打击,秦棉已经濒临疯狂的边缘,那带着痛苦绝望的嘶吼一声盖过一声,但却在接近桃月宴的时候,就被小绿等人拦下,只剩下无边的哭喊。 太后见此虽然也是有些悲伤,但是相比自己的墨儿此刻还是安然无恙,她也没有太多的慰藉能够去安慰秦棉,她是自私的,自私到只要墨儿一切安好,其他的人哪怕都死了,她也绝不会掉一滴泪。 这边就在沥楚墨抱着桃月影哀痛的时候,却猛地从嘴里吐了一口鲜血,紧接着就如同那受了伤了的桃月影一样,开始大口大口的呕血,而那鼻下、耳廓、甚至双眸中,都开始疯狂的涌出了鲜血。 这一幕吓得不少人都纷纷后退,甚至包括那些原本就是沥楚墨的部下的人,太过骇人的景象让人一时间忘了所有。 手中抱着已逝的王妃,沥楚墨在察觉到自己不对劲的时候,慢慢抬起眼睑,那双眸中早已经血红一片,所有的景象也都变成的猩红。而那鲜血却仿佛流不尽一样,不停的喷涌。 惨淡苦涩的一笑,原来这才是那真正的走火入魔,他以为只要自己不破身,哪怕白了头,他也在所不惜。却没想到老天跟他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 他爱上了,所以破功了,所以七窍流血了,所以他的命该绝了… 原来不论他如何的伪装自己,却还是在最后让那个女子突兀的闯进了心门,而他自以为是的努力,却在最后爱上她之后,灰飞烟灭。 他还能如何,这一生前面十几年太多顺风顺水,导致当年宫变之后的变故,让他变成了恶魔般的想要报复,想要让那个男人看清楚,即便他并不像要那皇位,却仍旧可以再次夺回来。 之后的日子,他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活在世上,没有亲情,没有朋友,有的只是那一腔的愤怒和仇恨,江湖上行走,让他意外得到了一本武功心法,而他也没有多加考虑就急于求成,结果却落得个走过入魔的下场。 他以为那童子功,只要保证自己不近女色,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却不知道原来爱情也会变成利器,将他伤害的体无完肤。 而此刻那依旧喷涌着鲜血七窍五官,终于让他明白,这辈子不论他是否近女色,只要爱上了任何人,就注定要万劫不复。 抱着桃月影的手不曾松开,如果这是他最后的结局,至少还有她陪着不是吗?抖着手摸上那已经冰冷的脸颊,扯开有些苦涩的笑容,喃喃了一句:“影儿,我们终究会在一起的。” 身体已经因为血流不止而出现了抽搐,太后也一步步的走到他跟前,不敢相信一般,伸出布满了褶皱的双手,颤抖的摸上了他的脸,她怎么能相信前一刻还是好好的人,下一刻就血染满面,“墨…墨儿?” 太后的声音已经颤抖的连自己都听不到,她的一切心血都放在了这个儿子身上,绝对不能让他再有事,如果那样她还怎么活?她该怎么做,才能阻止这一切… ------题外话------ 这一章写的有些伤感,虽说不是宴儿和龙凌之间的故事,但是桃月影说到底也是个悲剧的人物。最后给她一个这样的结局,希望不会难以接受。本来以为今天这一章可以交代了桃月影、沥楚墨、太后、秦棉、桃月锦、桃叔的事情,但是看来还是要下一章才能写完。群么~ 第三十一章 不恨! 太后胆颤的身手触摸着沥楚墨的脸颊,为什么会突然这样的血流不止,看着自己的儿子那骇人的样子,太后简直如同疯了一样,突然开始大力的擦着他的脸,嘴里疯狂喊着:“怎么回事?来人呐,大夫呢,墨儿,我的墨儿,你到底怎么了?” 墨儿现在是她的支撑,是她的命,她宁愿自己有事,也不想看着自己的儿子变成这般,太后突然后悔当初的决定,如果不让桃月影嫁给墨儿,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是否那样墨儿还是那个有气魄有胆量的孩子。 沥楚墨悲戚的抬眸看着太后,其实他已经看不到任何的东西了,眼睛里只剩下火红一片,可是他还是能够感觉到耳边传来的母后的呼喊,对着扑在他身上的太后边呕血边说道:“母后…咳咳…我好累…” 他累了,真的很累,从皇宫内人人艳羡的皇子,到后来被扔到封地变成人人嘲笑的王爷,甚至连属下也都弃他而去,这几年来,他夜夜不得安寝,唯想着要那会曾经属于他的那份荣耀,却不知在那条艰险的路上,他越走越远,越来越恍惚,直到最后迷失了自己,也丢失了爱人。 想着就看了看仍旧被他抱在怀中的桃月影,他这一生,错付了很多,唯一不想付出的就是爱情,却没想到,他终究还是败在了爱情之上。 他想报仇,疯狂的想着,甚至不惜以身体为代价,到最后却还是让自己已经爱上的女子付出了生命,他还能做什么,他这一生除了玩乐,到最后只剩下仇恨,他的时间不多了,他感觉的到,胸口的绞痛已经快让他窒息。 “墨儿,不要,你忍心丢下母后一个人吗?墨儿,你想一想,你还有大仇未报,你还要和沥楚痕一决死战的,你忘记了他当初是怎么羞辱母后和你的吗?墨儿啊…”直到这个时候,太后仍旧言语刺激着沥楚墨,她希望她的墨儿能振作,不能因为一个女子就断送了他的未来之路。 她曾经深深的发过誓,一定要让沥楚痕血债血偿,她本该是那高高在上的太后,凭什么她最后竟然被自己一手扶持的人拉了下来,她不甘心,死都不甘心,她就应该回到那权利的中心,继续坐在高位上指点江山。 可是若连自己唯一的依靠都倒下了,她还拿什么去与皇宫众人抵抗,她自己的势力早就已经被沥楚痕消灭的七七八八,甚至当初要不是秦棉的帮助,她都离不开皇家寺庙。 而桃月宴等人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太后在沥楚墨已然轻弩之末的情况下,仍旧以仇恨来鼓励他,不禁无奈的摇头,要说沥楚墨变成这样子,绝对有大半的关系都是因为太后。 当初沥楚墨本来就是皇宫内开心快乐的皇子,上面的几个皇兄,与他也是真正的宠爱,可惜却都被太后给毁了。 太后自以为是的想将沥楚痕推翻,让自己的儿子坐上皇位,却没想到她此举,直接导致了两兄弟间的嫌隙,自己的母亲做出这样的事情,而沥楚墨自己却矢口否认,表示自己毫不知情,或许他是真的不知道,可是又有几个人能相信呢。 而沥楚痕那般的斤斤计较之人,更是不会在养虎为患,当初能够留下沥楚墨的姓名,将他远派至封地,也的确是看在了兄弟情分上。 但太后此刻的话,却深深的刺痛了沥楚墨的心,那双眸仿佛已经变成了血窟窿,只剩下潺潺的鲜红不住外涌,嘴角讽刺的一弯,伴随着呕吐的鲜血,却说着最悲痛的话:“母后,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要逼我,当年如果不是你做的一切,我又何苦能够变成今天这样。母后,忘记把,你与娘找个安静的地方,独自生存,我…坚持不住了…” 自然沥楚墨嘴里的娘,说的正是秦棉,他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而且他与桃月影也早就是夫妻,自然秦棉也算是他的娘。 而自己的母后,此刻仍旧拿着这些事情来牵制他,不禁苦笑:“母后,放下吧,一切都过去了…” 沥楚墨的话音刚刚落下,太后一个狠戾的巴掌‘啪’的一声就打在了沥楚墨的脸上,嘴里也开始怒吼:“沥楚墨,你说的什么鬼话,哀家命令你赶紧起来,看看你身后,那些人都是你的仇人,想想你这几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你竟然还敢这样说,你对得起哀家吗?啊!” 太后疯狂了,暴怒了,心里是绝对受不了沥楚墨说出这样的话的,要她放弃,怎么可能,这么多年,她凭什么放下,她又有什么理由就这么放过沥楚痕做的一切。 不可能,她绝对不可能就这么放下。 太后那狠戾的一巴掌,直接将本就虚弱的沥楚墨打的倒在了地上,但是手上却依旧没放开那已经冰冷的人,两具身子胸前都已经成了一片血红,就这么倒在地上,相依相偎。 “呵呵…咳咳咳…母后,你…你太…令我…失望了…”沥楚墨笑了,笑的那眼角的鲜红喷涌的愈发厉害,而早已经开始抽搐的身体,强忍着转身,在最后一刻,转头看向了桃月宴,费力的说了一句话:“请…将…我们…合在…” 一句话,就这么停顿在了那里,而沥楚墨的身子也停止了抖动,一切都静止了,甚至连那最后一刻想要说的话,都没能说完全,沥粤的八王爷就这样抱着自己在最后一刻才知道已经深爱的女子,一同离去。 桃月宴紧抿着唇角,慢慢垂下眼睑,遮住了那份淡淡的哀伤。她的确被沥楚墨和桃月影给震撼了。而她同样了解,沥楚墨想说的是什么,她会随了他的心愿,这两个人这一生的遭遇几乎相同,都生活在自己的仇恨世界无法自拔。 沥楚墨的最后一句话,无非是想让两个人合葬在一起,生不能同衾死同穴,未尝不是意见美事。 太后在见到沥楚墨突然没了气息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世界已经崩塌,就连在这暖暖的夏日,只能感觉到那刺骨的寒意。 傻愣愣的看着沥楚墨和桃月影相贴的身子,一动不动。 而秦棉声嘶力竭的哭喊,却仍旧无济于事。 桃月宴轻轻的吐出一口浊气,她来这里,无非是想与桃月影有个了断,如今人死债了,慢慢的看向了天际,心中默默的想着:爹爹,她去了,希望你不要怪我。 她桃月宴从来都是锱铢必较的主,桃苍海的离去,她不可能无动于衷的任由桃月影逍遥法外,而面前这样的结果,她无能为力,但是她也同时明白,桃月影死前,是真的顿悟了,一个人嘴上可以说着违心的话,但是那眼睛却绝对于心同齐,她看的出桃月影最后的眼神,明媚灿烂,的确是放开了所有。 “将他们合葬在一起。”桃月宴开口,看着小绿说道,这是沥楚墨的心愿,她相信桃月影也一样。 现在的她,在有了双胞胎之后,早就有所改变,不再是从前那份不近人情的冷漠了,特别是有了龙凌之后,她更加明白,眼前这对分明相爱的人,在死的时候能够明白对方的心意,会有多么的快乐。 此时原本干净的院落,在桃月宴与沥楚墨的打斗中,甚至在沥楚墨和桃月影的血迹浸染下,早已经凌乱一片,秦棉跪坐在地上,痛哭不止。太后傻傻的看着沥楚墨,呢喃摇头。 伴随着阵阵清风吹拂,吹起了一地的荒凉,地上的两个母亲,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蚀骨至极。 而就在众人还沉浸在眼前这一幕的时候,突然破风声从大厅拐角处传来,在场之人,但凡是跟着桃月宴而来的,没有一个不是身怀绝技的,自然这点小动静,他们听的一清二楚,也根本没将那速度本就不快的利箭放在眼里。 那夹杂着风声的利箭对准的正是桃月宴的心窝处,桃月宴淡然的看着那利箭越来越近,却依旧没有动作,仿佛这在她眼里就如同一根羽毛一样无足轻重。 所有人几乎都是这样认为的,却唯独一人,拼了老命般,在众人盯着利箭的时候,猛地挡在了桃月宴的身前,紧接着噗嗤一声,那箭头不偏不倚的扎在了他的心口。 “桃叔!”利箭的速度本来在到达桃月宴的面前时候有所减弱,众人也根本没看在眼里,却没想到原本站在桃月宴身侧的桃叔,会在那利箭到达的时候,冲了出来。 即便所有人都没有动作,任谁也都相信,这箭根本上不到桃月宴分毫,可是这桃叔不可能不知道桃月宴的武功,即便之前不清楚,但是就在刚刚桃月宴与沥楚墨才有一场激烈的打斗,在场之人都可以看得清楚明白。 桃叔本就上了年纪,在受了这一箭之后,捂着胸口,慢慢的倒在了地上,脸上除了胸口的疼痛之外,竟然有一丝解脱的意味。 桃月宴半蹲在地上,扶着桃叔,眼中有些责问,还有着痛心,道:“桃叔,为什么?”她清楚的看到那箭到达身前,而她自然可以不费力气的躲开或者挥手打掉,但是她同样想知道是谁暗中防矢,也就是这迟疑的时候,桃叔竟然就冲了出来。 “咳咳,小姐…咳咳,老奴已经老了,活在这世上,就是想为老爷求个公道…咳咳,如今小姐都做到了,老奴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这么多年,老奴多少次想追随老爷而去,但是…但是一想到老爷临死前受的罪,老奴就不甘心啊…”说着桃叔就老泪纵横,摇着头痛心疾首的说着。 “可是…可是就在刚才看到了二小姐的样子,老奴…老奴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小姐,老奴已经苟活了这么多年,是时候去跟老爷请罪了…小姐,你要好生活着,老爷和夫人一定会保佑你的…小姐…老奴…去请罪了…” 桃叔说道最后,梗着脖子努力的说完,随后身子就瘫软的没了气息。 桃月宴知道桃叔的意思,这么多年,这个老人为了自己的恩人,不但终生不娶,甚至独自一人守护着爹爹的府邸,这份恩情,就是她桃月宴也根本无法偿还。 而桃叔所说的请罪,她也明白,想来是看到了刚刚桃月影的样子,以及她最后的话语,让桃叔顿觉罪责。 世事无常,她本已经安排好了桃叔今后的日子,却没想到,他会选择这样的方式追随爹爹而去,桃叔这一生,太累了,为丞相府尽心尽力,却不能善终。 这短短的片刻时辰,桃月宴心中五味杂陈,酸甜苦辣都尝个遍,她是个杀手,对人名本就无所谓的态度,终究还是在此刻有所改变。只是不知她若是知道此刻自己的孩子已经落在了沥楚痕的手里,是否还能有如此的改变,自然这是后话。 桃叔离去,拐角处放冷箭的人,也被小蓝给抓了出来,竟然是那桃月锦,也难怪他被人忽略,本来最开始这院落内的所有人几乎都出来了,而他一个小孩子,不见了踪影也不会太过引人注目,况且还发生了这一系列的变故,也让人全身心都放在了那地上的两人身上。 而若不是桃月锦最终放箭暴露了自己,恐怕一时间众人还是想不起来,甚至是桃月宴。 已经十二三岁的桃月锦,分明还是个孩童的样子,但是那眼中疯狂的恨意,竟然让不少人都为之心惊,到底这孩子有多少恨意,能让他表现出这般的神色。 “桃月宴,你还我姐姐的命!”自始至终,他都躲在墙角偷看,他亲眼看见了桃月宴打在了自己姐姐身上的那一掌,也亲眼看见了姐姐最后断气的瞬间。 他怎么能不恨,他原本从小就有个快乐的童年,却全在这个女子清醒之后,灰飞烟灭,爹爹对他的关注越来越少,娘亲脸上的愁容越来越多,姐姐那本来漂亮的脸蛋最后也被毁了,一切都是因为她。 桃月锦的手中还拿着弓箭,只是小小的身子面对桃月宴,却展现出了与年龄不相符的阴冷。 “锦儿,锦儿。回去,快回去。”秦棉看到桃月锦出来之后,害怕的从地上狼狈的起来,根本什么都顾不得,只想将自己最后的孩子保住,她已经失去了老爷,失去了影儿,说什么不能再让锦儿也有事。 “娘,我要杀了她!”桃月锦看着自己的娘亲,难得的露出了脆弱的神色,脸蛋紧绷,那双带着阴冷的眼睛也泛起了泪花,说到底他都是个孩子,即便十二三岁,但是一直都跟着自己的娘亲和姐姐过活,性子难免有些阴柔,但是在和桃月影长时间的生活在一起,潜移默化中也将桃月宴当成了自己的敌人。 秦棉痛苦的摇着头,她错了,她大错特错了。她真的没想到自己当年的小小心思,竟然将两个孩子全部给害了。 痛苦的流着泪,拉着桃月锦的手,猛地回身就跪在了桃月宴的面前,道:“月宴,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是想惩罚,想杀人,你就冲着我来,二娘求求你,放过锦儿,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 秦棉说着就在地上重重的磕头,而桃月锦被拉着跪在地上,想起身,却被秦棉死死的按着头,猛地往地上磕。 “娘,呜呜呜,你不要求她,呜呜,娘,不要求。”桃月锦放声大哭,被秦棉按着后脖颈,一个接一个的磕在地上,头上的疼,远不及心里的痛。 桃月宴不着痕迹的错开了一步,让秦棉的下跪不再对着她,心中那仅有的一丝动容再次被秦棉给拉了出来,面前这一幕,只是一个母亲,想要救自己儿子的举动,不惜跪在地上,放弃一切,拼命哀求。 “我不会杀他,起来吧!”想来不善言辞的桃月宴,轻轻开口,这个女人,一直都陪伴在爹爹身边,爹去世的时候,她的痛苦和挣扎,自己看的一清二楚,即便她再坏,却也还是一个爱孩子的母亲。 秦棉不敢置信的看着桃月宴:“月宴,你说的是真的?” 桃月宴点头,她本来杀戮深重,并不在意多几个,但是刚刚发生的一切,却有些改变了她的想法。 秦棉一边叩谢一边拉着桃月锦起身,转身本想离开的时候,却突然手里的桃月锦猛地推开她,再次冲向了桃月宴,那不要命的架势,让秦棉的心的都停了,嘴里尖锐的喊着:“锦儿!” 看着这样的桃月锦,即便不想出手,也不可能了,但是桃月宴仍旧是手下留情,在桃月锦手中突然露出的一把匕首快要到达身前的时候,五指成钩的按在了桃月锦的头顶,一丝劲气随后灌入了桃月锦的脑中,而这也直接让那半大的孩子抽搐了两下,就晕倒在地上。 这一幕让秦棉惊叫的喊了出来,浑身带着脏乱,不管不顾的抱着桃月锦的身子,在怀里猛烈的摇着:“锦儿,我的锦儿,你不要死啊…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啊…” 仿佛人世间所有的不幸,全部在这一刻降临在秦棉的身上,让那个曾经在丞相府颐指气使的妇人,此刻变得像个疯子,满面鼻涕和泪珠,不可抑制的濒临疯狂。 “他没死。”桃月宴淡淡的一句话,让秦棉立刻止住了声音,那双已经红肿的无法直视的双眸,用力的睁开,看着桃月宴,希望她说的不是笑话。 桃月宴抿了抿唇,最后叹息了一声:“二娘,你们走吧!” 一声二娘,她是承认了秦棉的身份,也是承认了自己的妹妹和弟弟,该了结的都了结了,这个妇人也只是善妒了一些,却将自己的孩子害了一生,若说她的前半生很幸福,那她的后半生恐怕才是她劫难的开始。 但一切都结束了不是吗? “啊!苍海,苍海你怎么了?” 就在秦棉探究的看着桃月宴,想从她的话里得知真假的时候,后面的太后却突然跑到沥楚墨的身边,一脸惊讶的表情,抱着沥楚墨的身子,嘴里却喊着丞相的名字。 杀手盟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明所以。 而桃月宴也眯起了眼,看着这样的太后,似乎有些事情脱了轨。 “苍海,你怎么了?不认识我了?我是澈儿啊!”太后自顾自的说着,脸上任何表情都不复存在,似乎只有那地上被她当做了桃苍海的沥楚墨。 秦棉将桃月锦的身子放平在地上,也真的确定了他的确没死,恐怕只是晕过去了,蹒跚的走到了太后的身边,慢慢蹲下身,脸上还带着泪,道:“姐?” 太后“嗯?”了一声后,抬起头,看到秦棉的时候突然皱眉,“棉儿?你怎么了?哭什么?谁欺负你了?告诉姐姐,姐姐帮你揍他!” 说着太后就伸出手给秦棉擦着泪,眼底那心疼显而易见,甚至还拍了拍秦棉的后背,好似安抚。 而见此秦棉一个没忍住,抱着太后的身子开始痛哭,这是她的姐姐,这是她曾经最喜欢的姐姐。 只有当年他们都未嫁的时候,两个人才会用如此真挚的眼神看着对方,而后来姐姐遭到老爷抛弃,万念俱灰下入了皇宫,再相见的时候,却像是陌生人一样,再也不是那个真心对待她的姐姐了。 而太后这般表现,秦棉也清楚的知道,恐怕是疯了,定是因为受不了自己最重最多的希望全部寄予的人,竟然就这么死了,致命的打击,让她终究还是承受不住,最后竟然回到原点。 看太后的样子,以及那话语,恐怕是回到了云英未嫁的年纪,甚至还与桃苍海青梅竹马的时候了,看来这一切,才是她脑海中最深的四年,所以疯了的忘了一切,却唯独回到了从前。 太后看了看身后的桃月宴等人,陌生的人让她皱眉,撅着嘴说了一句:“棉儿,这里怎么这么多人?发生什么事了?” 太后不解的看着秦棉,毫无顾忌的开口,完全是不认得桃月宴了。 “姐,没事,我这就带你回家!”秦棉笑了,真心的笑了,她失去了一切,但是最后还有姐姐和锦儿,影儿这样离去,相比也是开心的,她懂她… “好啊,快回家,我好想吃府里的云糕。”太后欢喜的答应,同时还想要去扶起沥楚墨,却被秦棉给拦住。 “姐,你认错人了,老…苍海哥不在这里,我带上你去找他。”秦棉诱哄着太后,终于让她相信地上的不是桃苍海,拉着秦棉的手,快乐的一同离去。 而被秦棉抱走的桃月锦,在清醒之后,却变成了痴傻儿,谁也不记得,仿佛回到了从前桃月宴的那般样子。 但是这又如何,命保住了不是吗?而且她秦棉这一生都会将姐姐和儿子牢牢的绑在身边,她不恨,真的不恨,至少自己的儿子还活着,自己的姐姐也永远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再无仇怨… ------题外话------ 不知道这一章宝贝感觉怎么样,对于桃月锦的结局,某玉想着或许会有宝贝接受不了。也有人给某玉建议,让桃月锦放下仇恨。可是对于桃月锦来说,从小就堆积在心里的愤怒,到后来耳濡目染的对桃月宴从心底开始产生厌恶,再慢慢的开始嫉恨,这是需要一个很长的过程,而且他经历的也很多,所以只要让他忘了一切,某玉认为才是对他最好的结局。到这里沥粤的事情基本上就告一段落了,下面的会以战争的主线,在战场上一较高低,而双胞胎在沥楚痕那里,是绝对不会出事的,不要小看咱们的双胞胎宝贝,他们的聪明可不止一点点! 第三十二章 精明小家伙! 桃月影和沥楚墨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将沥楚墨麾下培养的人,全部收服后,桃月宴就将这些人都放在了皇宫内。 虽然沥楚墨培养他们有几年,可是首领不在,这些属下也全都变成了一盘散沙,自然收服起来也不费力气。 将桃叔安葬在爹爹的陵墓旁边,而桃月影与沥楚墨也同样合葬在一起,虽然没有进入皇室墓穴,但桃月宴仍旧派人给他们找了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就让这一对璧人在此相偎永恒。 而秦棉也带着太后和傻了的桃月锦,离开了沥粤,去了哪里无人知道,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再出现在世人面前。 匆匆离开沥粤,在这里耽误了三天的时间,也不知道前线龙凌的情况,无极殿的人早就在她的指挥下,全部奔赴了前线,自然她若是想知道,随便调查一下就可以,但是想都那个男子为了两个人的将来,与其他两国殊死搏斗,桃月宴的心中就总是暖暖的。 而皇宫内自然由范剑坐镇,短短几天时间,范剑的帝王范已经尽显,举手投足仿佛自己就是那君临天下的帝王,自然他这副样子,也只敢在下人或是大臣中显露,遇见了桃月宴,他还是那个嬉皮笑脸的同乡人。 紫灵在看到桃月宴带人回皇宫来安排辞行,立刻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求着桃月宴带她去前线,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绝对不能跟那个登徒子老老实实的待在沥粤的。 桃月宴也是观察入微的人,淡淡的问了一句“你想去见她?”后,见紫灵眼底有些闪躲,顿时心中明了,这件事若不让她去做,恐怕凭借紫灵的性子也会偷偷跑去的,还不如就带着她,而范剑那边看来他的追妻之路还是很艰辛。 …… 战场上,暂时鸣金收兵,而外面那一辆突然而至的马车,让沥楚枫又再次的吊起了心中的大石,安排了赵卫带人去拦截,他生怕这又是对方龙凌搞鬼。 赵卫带领着将近百人将那辆已然到达眼前的马车拦下,即便那马车的样子属于沥粤,即便那驾车的人身着沥粤的士兵服,可赵卫同样不敢小觑,嘴里哼声说道:“前方什么人?” 驾车的侍卫一把拉住缰绳,有些错愕的看着前方挡路的士兵,难道没见自己身上的服饰吗?明显大家都是沥粤的人,竟然还会这样的开口,而他也认得那领头的是是为首领,而后开口道:“赵统领,皇上驾到!” 而赵卫闻言心中一愣,可是还有些不相信,道:“皇上?” 看这样子,除非是沥楚痕亲自现身,否则这赵卫是不会带人让路的。 而车内的沥楚痕也没有任何不快,他那日收到的消息上表明,龙宴国就是使用这样的障眼法,才让沥粤误以为是月弦在搞鬼,相反他还是对赵卫这样认真的态度满意的,缓缓拉开马车的门帘,虽然沥楚痕的脸上带有一些赶路的疲惫,但是看起来也还是那般高高在上的帝王相,开口说道:“赵卫,是朕。” 赵卫以前经常出入上书房,身为皇宫内的侍卫统领,自然十分熟悉沥楚痕,而想当年贤妃失踪的时候,也是他带人满城的搜捕,甚至还给沥楚痕出主意,就冲他这份忠诚,沥楚痕在往后的几年,对他更是重要,别小看她一个侍卫统领,到如今整个皇宫的侍卫皆由他负责,可以说是皇宫内的保护神了。 见到沥楚痕真人,赵卫才算是放下心,赶忙走上前,将沥楚痕扶下马车,而不经意间看到里面似乎还有人,本想着也同时搀扶下来,他本是皇宫的侍卫统领,自然不用想也知道里面的人要么是妃子,要么就是随行伺候的宫女,再怎么说这里军营凌乱,若是没有伺候的人,他们这些大老粗也怕怠慢了皇上。 而他本要继续伸手去掀开马车门帘的时候,沥楚痕却发话了:“带淑妃下去,好生伺候!”皇帝的话,没人敢质疑,又不是嫌命长,而沥楚痕的最后一句‘好生伺候’,就不知道说的是侍卫伺候淑妃,还是说马车内的淑妃伺候那两个小家伙了,随后跟随赵卫而来的时候,将马车牵走,赶紧去不知营帐,如今这里的环境恶劣,他们也要找一个相对好一点的环境来供皇上休息,自然连皇上都屈尊降贵的来了前线,他们这些热血男儿也自然不怕抛头颅洒热血了。 紫衣坐在马车内,一双眼睛就没理开过那两个小身子,怎么看怎么喜欢,如果她今生有幸,也想要个属于自己和皇上的孩子,那样她就无憾了。 可真的是无憾了吗?她隐藏在心底最深那份愧疚,实际上还是在见到这双胞胎的那一刻,就涌上了心头。 她这一生,恐怕最对不起的就是曾经的小姐和那个一直与她姐妹相称的紫灵,可又有什么办法,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她虽然想过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相见,但这对双胞胎的出现,又让她回想起了很多。 摇摇头,想甩开那份烦人的愁绪,看着面前两个脸颊红润带着婴儿肥,而那睫毛像是一排柔软的羽毛一样,覆盖在那眼睑下的小家伙,紫衣忍不住慢慢的伸手摸了摸那柔嫩的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一般的小脸蛋,那温热的触感,更是让紫衣的心都酥了。 抛开一切,这两个小家伙恐怕任谁见到都会爱不释手的抱在怀里。 而想着她也的确这么做了,马车停了下来,想来应该是已经带了准备好的营帐前,紫衣有些费力的将两个小家伙抱在怀里,下马车的时候还有些迟钝,好在她曾经是下人出身,虽然养尊处优多年,但仍旧不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闺秀,虽然费力,却依旧坚持的抱着他们走进了营帐。 入内正中间就是一张方桌,看的出应该是紧张准备,所以一切从简,但紫衣对此也没有任何抱怨,她想要的只是待在那个男人身边,剩下的一切都是浮云。 小心翼翼的将双胞胎放在右侧的床榻上,四下看了看,想来这里不是皇宫,自然没有供她催使的下人,安置好双胞胎,端着一旁的脸盆就走了出去。 而屋内只剩下那几不可闻的喘息声,待一切都恢复平静后,床上的两个小家伙同一时间猛地睁开了一模一样的杏眼,黑漆的瞳仁,由于刚刚睁开的缘故,还带着水润润的光泽,让人流连忘返般的移不开视线。 两个小家伙很是小心的不出声音,在床上伸了伸小胳膊小腿,顿时发出了咔咔的骨头响动,看的出两个小家伙的筋骨也是十分出奇。 这一路上,装晕装睡已经让他们原本好动的小身子僵硬了许久,自然要趁此机会,赶紧的活动活动,那个皇帝和妃子还不知道要怎么对付他们的,他们可得好好的准备准备。 “瑄儿,还好吗?”凌傲倨傲的小脸,扭头看着身侧的凌瑄,他们之前是有交流过的,虽然不知道楚夜叔叔的人为什么要带走他们,但是他们多少也能才出来,似乎是想要借他们来害娘亲。 而两个小家伙正是因为被绿娥带走之后,吃饭的时候在两个小家伙的饭菜里面下了蒙汗药,想要以此来迷晕他们,也正是大家所见,当初被两个逍遥门的男人分别抱着双眸紧闭的两个小家伙去见沥楚痕。 可惜,所有人都低估了双胞胎的能耐,且不说那绿娥愚蠢,单单以为这么小的孩子,一点蒙汗药自然能够让他们睡个昏天暗地,而等他们再次醒过来之后,恐怕早就落在了沥楚痕的手里。 事情也的确是按照她所想的发展,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曾经桃月宴吃下了醉清给她的雪凝丸,那能解百毒,甚至让功力大增的武林至宝。被桃月宴服用之后,剩下的双胞胎,自然体内的血液同样有雪凝丸解百毒的功效,再说他们从小跟在师祖婆婆身边,那婆婆又是个喜好炼丹玩药的主,很多药材哪怕是一丁点的药味,都能被他们那如同小狗一样灵敏的鼻子所察觉。 自此两个小家伙暗中交流过后,自然就开始按照绿娥的想法来行动,既然想要知道这些人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两个小家伙也同样知道不入虎穴不得虎子的道理。 别看他们也才三四岁的年龄,但是有师祖婆婆的教导,以及跟在桃月宴身边的耳濡目染,再加上那天生就非同一般的头脑,所以才能将所有人都蒙骗过去。 凌瑄闪烁着黑漆的大眼睛,眨巴两下,甜甜一笑:“好着呢!” 闻言凌傲算是放下心来,虽然两个小家伙时不时的吵闹,而凌瑄也以欺负凌傲为乐,但是每当遇到任何突发事情,凌傲绝对是充当一个保护者,甚至是领导者的角色,而心灵相通的两个人,凌瑄也不会不合时宜的吵闹。 而刚想说什么的凌瑄,在听到门外似乎传来动静的时候,与凌傲飞快的看了彼此一眼,就再次紧闭双目,如同来时一般,继续装晕。 紫衣端着水盆,上面还有袅袅的白烟升起,入内后放到床边的矮桌上,沾湿了布巾,小心的开始擦拭着双胞胎的小手,小脸。 事无巨细,仿佛眼前的就是她自己的孩儿一样认真,嘴角也带着淡笑,一副慈爱的模样。 原本这场面让人很是小心的不舍的打破,可门外再次走进的人却见到此景不由的眯了眯眼睛,略有些不快。 “干什么呢?”沥楚痕有些蹙眉,看着紫衣照顾那两个孩子,十分的不高兴,说到底都是桃月宴和龙凌的孩子,他没有杀了他们,还是看在她们的利用价值上,否则早就处之而后快了。 紫衣手一抖,吓的不轻,回头看到是沥楚痕,有些放下心来,随后说道:“皇上,您回来了。”显然是关心的开口,却直接忽略了刚刚沥楚痕进门的那句问话。 沥楚痕甩开衣袂,大力的坐在椅子上,显然心情不太好,他是没想到前线的情况居然这么糟糕,刚刚与六弟简单的了解了一下,他还真是小看了龙凌。 居然出动百万大军与他对抗,并且将六弟的几个阵法全部攻破,而今这边只剩下三万左右的将士,而对方居然是他们是十几倍,这样的差距让他心中有些微凉。 但在随后看到那仍旧给小家伙擦拭身子的紫衣,顿时嘴角邪佞的笑了起来,龙凌,你有张良计,朕也有过墙梯,朕就不相信,你若是看见自己的孩子被朕拿在手里,会怎么样! 没错,他就是要用这两个孩子去要挟龙凌和桃月宴,特别是在得知自己这一方兵败山倒的局面,更加怒火中烧,但是他还残存了理智,至少现在这时候,他不会动这两个孩子分毫,他要在敌人最狂妄的时候,给他们一个致命的打击。 正所谓无毒不丈夫,战场上他又何必去考虑这样做是否会让人瞧不起,只要能够胜利,他定会无所不用其极的达到自己的目的,这就是他身为一国之君的几年里,领悟的最深刻的道理。 嫌恶的看了看床上的两个小家伙,沥楚痕不禁心底更添一份怨怼,说到底那个女人都是与他先认识的,凭什么最后却要为了龙凌生下两个孩子,特别是看到双胞胎那与桃月宴近乎相似的模样,更是有些怒气无处散发。 紫衣那边也终于忙活完,再次换了一块布巾,在温水中浸湿后,本想着给沥楚痕擦拭,但是又想到自己的身份,不想自找难堪,所以递过去,接着说道:“皇上,擦拭一下吧。” 沥楚痕斜睨着紫衣,本就心中有气,特别是听她的语气竟然让自己一个皇帝动手,那要她是做什么? 大掌一把将布巾从紫衣的手中打落,嘴里冷声的呵斥:“给别人用过的水,竟然敢继续给朕用?”他分明见到那水就是她一直在里面浸湿然后给双胞胎擦拭而用的,此刻对紫衣的嫌恶不禁有多了一分。 紫衣闻言咬着下唇,暗恨自己不长心,同时也赶忙端着水出去,生怕再晚一步,就被他看到那垂落的泪。 她已经不愿意在这个男人面前,再显露出任何一点的脆弱,她有自知之明,只要能这么陪着伴着,就已经足矣。 ------题外话------ 哎,好累了,最近更新不太给力了,宝贝们的留言也少了。难道乃们都抛弃瓦了么~冒个泡,让瓦知道你们一直都在,好不好~满地打滚~ 第三十三章 心凉了! 紫衣退出门,手上端着水盆,脸上的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嗒吧嗒的落在水盆里,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而房间内只剩下沥楚痕独坐在椅子上,床上的两个小家伙同样看似昏迷的闭目,可是在沥楚痕看不见的两个小身子之间,白白嫩嫩的小手却互相牵了起来,他们不傻,甚至是聪明的过头,所以对沥楚痕身上散发出的恶意,本能的有所戒备。 那牵起的小手,看起来是在给彼此打气,也似乎有所防范的紧绷着小身子。 沥楚痕何等精明的人,在双胞胎那微微有些变换的气息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察觉,即便两个小家伙会武功,但是毕竟人心险恶,他们与沥楚痕相比,还是略逊一筹。 嘴角带着冷笑,沥楚痕拖动着由于多日赶路略带僵硬的腿,来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小家伙,那一模一样的脸蛋,长长的睫毛像是弧度优美的扇面一样,覆盖在他们的眼睑下方,玲珑小巧的鼻头,不是煽动着,那一模一样的凌唇,粉嫩的像是水蜜桃。 如果他们是自己的孩子该有多好! 而就是这样的一个想法,让沥楚痕顿时如遭雷击的愣在原地,看着小家伙们的眼神也变得深邃了起来,他虽然一直都宠爱着冰兰,除了放年她的照顾以及贤惠懂事外,更多的的确是有些喜欢她的。 可惜上天似乎再一次与他作对,他与冰兰在一起也有几个年头,却无奈她的肚子一直不争气,这么久竟然丝毫的动静都没有,他虽是帝王,可也想要有这样的小家伙天天攀附在自己的身上喊着自己‘父皇’。 这时的沥楚痕显然还不知道远方的皇宫已经沦陷,而他心心念念的女子也早已经变成了刀下亡魂,他更不知道的是,冰兰之所以三年无所出,其实是因为他的好皇后早已经买通御医,给冰兰服用了终身不孕的药物。 就这么看着两个小家伙身上的气息越来越不稳定,沥楚痕毫不怜惜的出声:“小小年纪,心思倒是够深沉,还打算继续装下去?” 闻言两个小家伙也没有再继续伪装,猛地睁开那两双一模一样的杏眸,漆亮无比,璀璨夺目,而沥楚痕则瞬间片刻失神,这眼睛好像那个女人。 双胞胎利索的从床上起来,互相牵着小手就这么站在床上,几乎与沥楚痕平时,尤其是凌傲的大眼中,更是如同染上冰霜一样,略带狠戾的看着沥楚痕。 他不知道这个男人要做什么,但是一路过来,他们也都知道了这男人似乎与娘亲之间的仇恨不浅,纵然是他们故意走进这圈套,可是也必须要做好防范,毕竟他们不可能让自己深陷危险之中,那样的话他们就对不起娘亲了… 所以在沥楚痕的面前,凌傲那小身子似乎猛然高大的不少,身上的气势外散,也足够领沥楚痕心惊的,虽说两个小家伙并未遇见过什么真正的危险,但是天生的灵敏和后天的培养,加之一直这段时间一直跟随桃月宴和龙凌身边,自然也有几分厉害劲的。 只不过这样子看在沥楚痕眼里,却仿佛是他们害怕的防备着自己,而那一闪而过的心惊之后,他甚至心底有一丝嘲笑,笑自己的紧张,面前的分明还是两个孩子,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草木皆兵了。 “你想干什么?”凌傲的声音也透着一股子冷冽的气息,左手拉着凌瑄,不着痕迹的将他往自己的身侧带了一下,他是哥哥,保护妹妹是天经地义的,若是这男人真的敢动手,他至少要让他们两人中的凌瑄能够有机会逃出去。 沥楚痕不傻,他是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动他们分毫,但是之后在战场上该如何,那就看那对奸夫淫妇要怎么做了,他要带着他们的孩子,让他们亲眼见到他们从完好无损,再到最后的气息全无。 此时想着的沥楚痕,很明显是对双胞胎起了杀念,那溢体而出的杀气让凌傲更加紧张,甚至连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凌瑄都紧抿着唇角,璀璨的杏眸变得有些暗淡深邃,瞪着沥楚痕恶意十足。 沥楚痕泛起了邪佞的笑,似乎看到两个小家伙有些狼狈的紧张,很是高兴,道:“干什么?朕…叔叔还能干什么?自然是将来带你们去见爹爹和娘亲了。”沥楚痕并不知道自己和黑衣人之间的谈话,小家伙都知道,所以此刻像是披着羊皮的狼一样。 要说两个小家伙,在知道了沥楚痕的目的之后,紧张的防备着,一路上由于颠簸,他们也忍耐的很辛苦,而沥楚痕也被心事缠绕,没有过多的关注。 通过紫衣与他们的接触,两个小家伙也能感觉到紫衣身上并无内力,但是沥楚痕相对就要危险的多,所以当紫衣出去的时候,在这静谧的房间内,小家伙些许紊乱的气息,就让沥楚痕发现个正着,特别是此时这样说话的沥楚痕,更让凌傲暗中捏紧小拳头,心底暗骂一声无耻。 他们若是不知道他的目的,自然是会相信,但是知道了这男人与娘亲素来的恩怨,他们才不会傻的相信他。 但是凌傲自然知道,虽然他与凌瑄武功绝顶,但是这个男人体内蕴藏的同样深厚的内力也让他们所有察觉,再说既然他们赶来,也是做好了准备的,万不能因为几句话,就泄露了马脚。 凌瑄心中百转千回,之后紧绷的脸蛋也慢慢放松,左手使劲的捏了一下凌瑄,嘴里说道:“真的,你会带我们去找娘亲?” 既然面前这个自诩高大的男人,似乎心里正打着小九九,不知道要如何对付自己和凌瑄,那他也只好装傻充愣,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男人定会拿他们两个来威胁娘亲是毋庸置疑的。 “真的!”沥楚痕见到凌瑄似乎相信了他的话,心中愈发冷笑,小孩就是小孩,随后夹杂着不明显的冷哼,就走了出去。 如今他要好好的算计算计,如何给对方致命一击。 待沥楚痕走了之后,两个小家伙纷纷做在了床上,似乎有些惊魂未定般,毕竟这样与大人周旋,他们还是第一次。 “哥,不会有事的吧!”凌瑄的小脸上,再无嬉笑,认真的看着凌傲,希望能以此来缓解一下刚刚那种紧张。 凌傲抿了抿红嫩的唇角:“不会,你忘了道士爷爷说的话了吗?”认真的看着凌瑄,似乎在给她鼓气。 凌瑄重重的点头,但小脸蛋上仍不见有多少放松,紧张是必然的,但是他们不怕。 这边小家伙们已经深入虎穴,而桃月宴带着几人也开始奔赴前线,原本她是对龙凌充满信心的,所以路途上也没有太过着急,可是一个人的突然出现,却让她有一丝诧异。 “你怎么来了?”桃月宴凝眉看着醉清,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在战场边的。 醉清脸色很是不好,紧抿的唇角显示出他要说的话难于启齿,但是事关重大,而且十分紧急,他也顾不得耽搁,况且这一行十多人,也没有外人,自然当初的一众杀手盟的人,已经于桃月宴分开两头像前线进发,人太多总是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和麻烦的。 思量了片刻,醉清皱眉开口:“瑄儿和傲儿不见了。” “什么?” 猛然间听到这样的消息,让桃月宴不禁眉头狠狠的紧蹙,她是知道那两个调皮的小家伙的,而且当初他们是被沥楚夜带走的,她最信赖的人之一,自然不曾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怎么回事?”忍着心中慌乱的感觉,桃月宴肃穆的看着醉清,等着他继续交代。 很快,醉清就对桃月宴交代了事情的全部。 原来当日沥楚夜被自己门中人陷害后,失去了双胞胎的踪迹,心急之下,也知道自己暂时不能去指使门中的人,看来他们对宴儿的误会已经根深蒂固。 所以沥楚夜就自己四处奔波,通过各种方式企图得到有关逍遥门的动作,而他即便低调的寻找,还是引起了无极殿消息网的注意。 而后通过各处的消息来源,竟然被无极殿发现了逍遥门当日仗着他们主子的信赖,打起了小公子和小小姐的注意,可是到最后确定的消息来看,让所有人都心凉了一半。 他们千算万算都没想过逍遥门竟然这么可恶,将那两个小孩子交给了沥楚痕,这公子与沥楚痕之间的恩怨,谁人不知。 自此这般紧张错乱的情况下,醉清也顾不得其他,立刻动身赶到了桃月宴这里,也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而听完之后,显然想来狂傲强大的桃月宴,竟然第一次出现了脆弱紧张的神色,那挺直的身子竟然不由自主的晃了晃。 她放在心尖的孩子,竟然被逍遥门的人送去了沥楚痕身边? 她当初是有多么相信沥楚夜,所以才会将自己的孩子交给他,不对,是逍遥门。而且刚刚醉清也说了,是逍遥门的人做的,那就不是沥楚夜,那是她自始至终都相信的人,可是这次是她大意了。 她清醒回归之后,对于江湖上的动静也是有所了解的,如今这三国天下,特别是当年珍珠岛一战,不只给三国重创,更严重的其实是江湖。 那大半有能有势,身手了得的江湖中人,都在珍珠岛的海上被杀身亡,有不少还是门派的掌门,只怪当初他们被君澈药物控制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而这样一来,直接让整个江湖变得萧条无比,甚至不少门派在三年之中没落不少。 其他的一切桃月宴都可以不在意,但是唯独逍遥门,她是知道的。 这是沥楚夜自己一手创建的小门派,虽然门派不大,但是她也有所了解的是这逍遥门的人重情重义,对沥楚夜更是忠心不二。 自然沥楚夜对他们之间也是十分爱护,而这不得不说的就是,当年她失踪时候,沥楚夜月月去珍珠岛寻找他,甚至放弃了身边的所有,当然也包括逍遥门。 这让逍遥门中人都对桃月宴产生了不小的嫌隙,特别是她这次回来,沥楚夜再次不管不顾的冲进了龙宴国,将他们抛在一边,这让一众逍遥门的人时无法接受的。 如果说桃月宴与沥楚夜在一起了,逍遥门自然毫无话说,任凭他们的王爷做什么,他们都会支持到底,可是说来桃月宴与王爷也是不可能的,甚至还带着孩子回来,王爷又何苦这样深情错付。 所以逍遥门的人则将沥楚夜的不管不顾,甚至是疯狂全部归咎与桃月宴的身上,自然兔子急了还咬人,逍遥门中的血性兄弟们就策划了这样一场阴谋。 自打桃月宴恢复了记忆,她是知道逍遥门仍然傲立于江湖,心中都沥楚夜也是更加高看,而自然她的心中都沥楚夜始终是有亏欠,所以无极殿上上下下都是知道对逍遥门要特殊一点的对待,不论是生意上,还是各路消息,哪怕是逍遥门若是被人欺负,无极殿也会不惜代价的去帮忙,当然这一切也都是桃月宴暗中吩咐无极殿去做,也全部是出于对沥楚夜的弥补,这一生她与他是没有任何的可能性,两个人是都知道的,所以哪怕是朋友,有难的时候也会相帮,而沥楚夜虽然说不上有难,但是对于江湖地位来说,桃月宴还是想为他出点力。 可是她完完全全没想到,逍遥门的人竟然会这么做,想不到所以心里更加着急,她知道双胞胎的古灵精怪,但怎么能够跟沥楚痕那个心思弯曲的帝王相比。 她有些不敢想了。 心也开始凉了。 紫灵也面色不佳的站在桃月宴身边,伸手扶着她微微用力,希望自己这点微薄的力量,能让主子振作起来,眼前一切都必须抛开,去救双胞胎才是首要任务。 第三十四章 脆弱! 沥粤战场 两方对峙已久,这边沥楚痕乍一到达的时候,那边龙凌就已经得到了消息,特别是此时手里拿着一张对方送来的挑衅书,嘴角更是冷凝的看着。 那信纸张简简单单的只写了一句话,“龙凌,朕会让你为你所做的事情后悔!” 龙凌鹰眸闪出诡异的光芒,看着信纸上龙飞凤舞的字迹,突然心悸一下,他不明白为何这沥楚痕突然到来之后,就能如此夸下海口,直觉上有些不简单。 即刻命令凌风和凌雨去敌军暗自查探,他想要知道,刚刚那份心悸由来为何。 另一边桃月宴在得知让她慌乱的消息后,弃了马车,与醉清奋不顾身的连夜轻功而去,奔着前线一路进发,她等不了了,每每一想到自己的心头肉落在沥楚痕那阴险的男人手里,桃月宴整个人就爆发出令人心惊的怒气。 对沥楚夜难免会有一点责怪,但是她也逃不了干系,说到底逍遥门如此做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怪只怪她太过大意。 而原本三天的路程,桃月宴与醉清仅仅用了一夜就到达,显然醉清因为之前一直奔波赶路,现在脸上煞白,内力已经接近枯竭,可是仍旧强忍着与桃月宴在天色即亮的时候,到达了那暴尸荒野般的山谷。 桃月宴的脸色也有些微微的苍白和肃穆的紧绷,她一路上拼尽全力的动用浑身的内力,几乎不要命的奔着这边而来,疲惫是肯定的,但是总归要比醉清好很多。 所以当龙凌正泛着危险的目光,摩挲着手里的信纸,等着凌风和凌雨的回信的时候,门外的营帐突然被人拉开,由于天边已经升起了暖暖的红日,房间内的蜡烛也被熄灭,但是仍旧略显昏暗。 营帐被人拉开,龙凌第一时间以为是手下的两人,看都没看就直接出声:“查出什么?” 久违的嗓音,宽阔厚重的躯体坐在椅子上,手肘放在椅子两边的扶手,以及那手中拿着信纸,犀利的鹰眸略微垂下盯着信纸,龙凌此时的动作,让门外闯进来的桃月宴顿时怔忪在原地。 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叫嚣,她想他,好想好想。 想念他宠溺的眼神,想念他身上好闻的麝香味道,想念他鹰眸里面倒映着自己的身影,特别是在知道双胞胎出事的这个瞬间,她脆弱了,终究她再强大,还是需要一个怀抱来平复心中错乱。 红唇轻抿,想要开口,却一切都被凝结在口中,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前方高大的男人,眼睛干涩。 而半天没有听到回话的龙凌,不意外的有些蹙眉看向门口,即便房间内光线昏暗,却仍旧让他心口突突的跳了起来,想念如同开闸的洪水喷涌而出。 忘了时间地点,忘了战事紧张,龙凌全身心的只看着面前露出脆弱神色的爱人,喉结滚动,还没来的及说话,门口的人儿动了。 此时的桃月宴没有了往日强大的气场,没有了冰冷的气势,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全部化为思念和心痛,莲步奔跑,在龙凌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瞬间就扑进了那个能让人倍感安心和舒适的怀抱。 双手绕过他的蜂腰,紧紧的搂着,有些苍白的脸蛋埋首在龙凌的胸膛,重重的吐息着。而龙凌也反手将怀里的人儿抱住,低头就能闻到她身上的馨香,这一切都值得。 “宴儿…”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龙凌抱着桃月宴的身子又紧了一分。 桃月宴埋头在龙凌的胸膛,她其实并不是个容易将自己情绪外泄的人,可是现在涉及到双胞胎,曾经与她相依为命的两个小家伙,她控制不住了,略带鼻音的出声:“他们出事了…” 闻言龙凌鹰眸猛地放出寒光,他与宴儿相识相知到如今这般的相濡以沫,从来没见过宴儿这副神色,而能够让她失了方寸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再结合那仍旧被他扔在桌上的信纸,心中一个不好的预感上升,声音也变得阴鸷不少,道:“是瑄儿和傲儿?” 怀里的人点点头,闷闷的声音再次开口:“在沥楚痕那里!”她本可以直接冲到对方军营去寻找双胞胎的,但是她心中不得不顾及这边的战事情况,虽说她得到的消息一直都是龙凌这边略胜一筹,可是两个小家伙突然落在了沥楚痕的手里,她不可能就这样冲动的上门,毕竟她要面临的是千军万马,即便他们只剩下几万人,但是也不容小觑。况且谋定而后动,是她一直遵循的道理,即便这涉及她的孩子,她也必须要隐忍,哪怕到最后她还想不到最好的方法,那样她会不惜一切,甚至是自己的性命,也要与他们一站到底。 闻此龙凌彻底确定了他刚刚那份心悸和自己的猜想,脑中快速的运动着,思考片刻后,柔声对桃月宴说道:“我不会让他们有事的。” 那是他和宴儿的孩子,即便他拼死也会保护他们的周全,既然他们现在在沥楚痕手里,而且沥楚痕又给了他一封这样的挑衅书,凭他的了解,暂时两个小家伙还是安全的,至少沥楚痕不会那么愚蠢的现在就对他们动手。 突然,龙凌感觉到自己的前襟略微有些潮湿,心中钝疼,这样的宴儿他好心疼,手臂紧紧的揽着她,状似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嘴里喃喃的低语:“放心,我绝不会让他们有事。” 片刻后,从龙凌的胸口抬起头的桃月宴,脸色已经恢复平常,脸颊上也看不出有任何不适,只不过那有些微红的双眼,还是泄漏了她的担忧和害怕。 任何一个强大或者过于强势的女人,即便强大到无懈可击的地步,终究心底还是会有那一方柔软的地带,要么自己保护着,要么就只会在自己十分相信和在意的人面前表露出自己的心事,而龙凌无疑就是唯一一个能够看到桃月宴心底里那一方地带的人。 龙凌低头看着桃月宴,伸手摩挲着那还有些潮湿的脸颊,眼神幽暗无比,喉结滚动了两下,心底里那份悸动掩饰不住的表现在俊脸上,在桃月宴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猛地低头攫住那日思夜想的红唇,本想浅尝辄止般的安慰,却到最后仿佛如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灵舌撬开那有些僵硬的牙关,不受阻止的如狂风过境与那丁香小舌嬉戏,辗转缠绵,无尽思念。 若不是时机不对,他定会再此刻要了她,自己也是个年轻气盛的男人,自宴儿失踪到现在,他三年来的蚀骨的痛彻以及血气方刚的想念全部在此刻发挥出来,那长袍下,似乎有一处搭起了小帐篷。 他感觉的到,刚刚那一吻中,宴儿的漫不经心,他自然也知道,如今定要将那两个小家伙尽快找回来,而沥楚痕既然敢动他最珍视的东西,还让宴儿如此伤心,他就不会放过他。 “宴儿,有我在,放心!” 第一次,有一个男人抱着她说,‘有我在,放心’这样的话,她一直以来,虽说不上是孤军奋战,但是身为无极殿的首领,是不可能显露出丁点的不自信或者是弱势来,所以人前她永远都是冷静淡然的模样,可是在这个男人面前,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只有他那溺毙的温柔和独裁的担当,让她也想如一叶扁舟找个港湾静静的停靠。 龙凌抱着她,似乎不愿放手,互相抵着彼此的额头,呼吸都喷到对方的脸上,静谧的空间内,只有这两个心连在一起的情侣,安静依偎。 而这时候,门外响起的拖沓的脚步声,打扰了两个人的安静,龙凌放开桃月宴,拉着她的手一同坐在了椅子上,他想用自己独特的方式,给她一些支撑,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发生任何危险。 凌风和凌雨看到醉清守在门口,纷纷诧异的上去捶了他的肩膀一下,显然几个人都是熟悉万分,此时他们有要紧的事情要交代,寒暄客套留到后面再做也不迟。 虽然醉清体力消耗极大,但是也同样尽职的守在门口,他知道主子和皇上可能需要一些时间,而当看到凌风和凌雨着急的样子,想来也是知道了事情始末。 他因为着急,在得到了消息之后,就立刻去寻找桃月宴,也根本没来得及通知龙凌,好在一切都赶得上,还不算太晚。而无极殿的人即便隐藏在军队中,却由于没有得到桃月宴的首肯,这样的消息他们也不敢过多泄漏,只能等着醉清去而复返,再做打算。 如今他们无极殿的人,都隐藏在各个地方,全然等着战乱爆发,他们在做打算,而桃月宴一直没有任何命令,他们也不会冲动,自然这前线的军营里面,也有不少无极殿的人,当然不止龙宴国。 凌风入内后,看到桃月宴有短暂的呆愣,但是随后就紧张的将得到的情报告知了龙凌,双胞胎的确身在沥粤的军队里面,现在正被淑妃看着。 而得知这个消息后,桃月宴那原本有些脆弱的双眸,顿时冷光乍现。醉清只是将双胞胎的下落告诉了她,由于事情紧急,根本来不及细细的打探,所以桃月宴还真没想到,双胞胎此刻竟然在紫衣的手里。 “老大,怎么办?要不要我们现在动手,去把太子和公主抢回来。”凌风带着气愤,看着龙凌建议着,那双胞胎在整个龙宴国都是大家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沥楚痕那个人想来小人之心,这次竟然能绑住双胞胎,这让他们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与他一决高下。 龙凌和桃月宴神色一致的冷淡,但是这份冷淡下面,掩盖的却是滔天的怒火和灭顶的杀气,显然沥楚痕这样的举动,是触碰到两个人身上的逆鳞,这一战一触即发。 思量片刻,龙凌幽深的鹰眸缓慢抬起,薄唇紧抿显示出了他的愤怒,继而出声:“鸣鼓出兵!” 响彻天际的号角声,在天空大亮的时候,回荡的山谷内。 …… 清晨,这个原本还带着鸟语花香的山谷,在阳光复苏的时候,却显出了一片狰狞,虽说几日的休战,已经将那些战士的尸体全部处理,但是那仍旧染红了的芳草和泥土,却显出山谷内的不平静。 紫衣端着准备好的早饭,在得到沥楚痕的默认之后,拿着早饭来到昨日的房间,门口两边分别站着十名威武的士兵,看的出是专门守在这里的。 看到紫衣到来,士兵都颔首请安,淑妃是跟随皇上而来,所以不论他们心中对这个淑妃有任何的嫌隙,也都不会表现出来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军营里面几乎所有的人似乎都听到了关于淑妃的闲言碎语,这正是当年她去接月弦公主回来,与侍卫在马车上的奸情有关。 自然这些也只是侍卫在心里想想,闲言碎语也是大家凑到一起的时候,解闷用的。 紫衣全然不知道侍卫此起彼伏的心思,端着早饭进了房间,看到那被捆绑在一起的小家伙,还是有些心疼的。 这正是沥楚痕的意思,两个小家伙虽说年纪不大,但是沥楚痕也察觉到他们小小的身子里面,蕴含着内力,所以为了防止发生意外,才命人恶意的将两个小家伙背靠背的绑在一起,全然不顾他们才三岁而已。 看着两个小家伙眼底有些黑眼圈,显然这样的捆绑让他们根本无法安睡,而且小家伙不是没试过挣脱绳索,奈何这绳索是特质的,根本不是用内力就能崩开那么简单的,这也正说明沥楚痕对此次事情的决心。 “宝贝,醒醒!”紫衣并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只能以这样的昵称来称呼。 而双胞胎警觉的立刻双双睁开眼睛,只是那原本星光璀璨的两对杏眸,现在有些暗淡无光,任谁一夜无法安睡,精神也不可能好。 戒备的看着紫衣,而问到饭菜香的时候,两个小家伙顿时感觉饥肠辘辘,折腾了这么几天,昨夜有没睡好,除了当时遭到慕容飞云的毒手后,小家伙可是再没有这么狼狈过。 显然他们也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同,那次本来吃下了逍遥门给的蒙汗药,他们有所警觉,所以曾经偷偷的将食物吐了不少,但是仍然不可避免的还是吃下了一些,可是后来发觉他们仍旧清醒万分,身体也没有任何的不适,也就放下心来,而这其实正是那雪凝丸发挥了功效。 如今问道食物的香味,两个小家伙贪婪的看着那托盘上的简单食物,竟然感觉也十分可口的样子。 “饿不饿,姐姐喂你们吃饭。” 姐姐?! 小家伙纷纷看着紫衣,对她的称呼心中腹诽,明明比娘亲还大的年纪,还让他们叫姐姐,不知羞。 说着紫衣就坐在了床边,但是看起来也并没有给他们松绑的意思,毕竟她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去忤逆皇上的话。 看着紫衣将那汤勺最先放在了凌傲的嘴边,两个小人都有些担心,一模一样的眸子看着紫衣,却是不吃。 “放心吧,这饭菜是姐姐亲自做的,不会有事的。”她本来就是真心喜欢他们两个,更何况他们还是自己曾经小姐的孩子,即便她不能帮助他们做什么,但是也不会再次狼心狗肺的去害她的孩子 ------题外话------ 明天两个小家伙就会反击了,千万别被他们这可怜的小摸样迷惑,其实他们精明着呢! 第三十五章 一触即发! 紫衣似是察觉到了双胞胎的敌意,垂头片刻后,状似呢喃般开口:“宝贝,其实你们不用这样防备我,说到底我与你们娘亲,曾经也是姐妹的。” 而两个小家伙何等聪明,即便形势不乐观,他们也抓住了她话中的重点,曾经是姐妹,那么就是说现在并不是姐妹,还有可能是仇人的。 他们虽小,但是很多话听过一遍也不会轻易就忘记,眼前这个女人,应该就是将紫姨的脸打伤的人吧。 小家伙虽然是背对背的被绑着,整整一夜时间,难受是必然的,而这个时候,既然紫衣送上门,他们也不会再委屈自己。 “姐姐,我的手好疼。”凌瑄瘪着嘴,十分委屈的看着紫衣,而她的一声姐姐,也让紫衣心花怒放,直感觉自己的话似乎起到了作用,至少这两个小家伙不再用敌意的眼神看着自己。 “哪里疼?”紫衣想去翻看小家伙的手,但是却奈何两人的手都背在身后,而且还背靠背的绑住,这也就直接让她无法直视。 “姐姐,我好饿。”凌傲也同时出声,平日里冷淡的小脸,此时也染上了微微的红润,看起来应该是有些害羞,而只有凌傲自己知道,他是憋着心口的气,难以发泄。 两个小家伙,你一句我一句的,这边凌傲饿了,紫衣想给他喂饭,饭碗还没端起来,那边凌瑄又可怜巴巴的说自己手疼,一时间就只见紫衣在喂饭和看手两个动作中来回折腾。 半天时间,凌傲仍旧饿着肚子,没吃上一口,凌瑄的手也喊着越来越疼,这时候紫衣的耐心劲也慢慢下降,感觉自己都要抓狂,小孩子怎么这么难伺候。 但忍着心中的烦闷,还是想哄着他们,谁让她也的确是真的喜欢小孩,道:“宝贝,你们一个一个来吧。姐姐先喂你饭。”说着就把饭碗端在手里,作势给凌傲吃。 小家伙折腾这么半天,自然不可能轻易放弃,继续你哀怨我可怜的对着紫衣轰炸,到最后好脾气也会被气疯的,更何况是没什么经验的紫衣:“你们到底干什么?” 声音不由的也提高了不少,顿时两个小家伙眨巴着一样的眼睛,慢慢蓄满泪水,那样子谁看了都受不了的心里一揪疼。 紫衣努力的深呼吸,心里不住的告诉自己,他们是小孩子,千万不能和他们生气,说来皇上还需要他们,也许自己能照顾他们的时间也不多了,她知道皇上与小姐之间的恩怨是必须有个了解,而如今面前这双胞胎自然就是皇上要包报复的筹码,她对他们好,无非是自己的确喜欢,另一个也是因为他们是小姐的孩子,她还想尽最后一点力。 在看看那两个小家伙可怜兮兮的样子,紫衣想着,他们本来就是孩子,半大的孩子自己难道还对付不了,轻轻的哄着开口:“宝贝,别闹了,乖!” “姐姐,我的手好疼啊,不知道是不是流血了,姐姐怎么办?”小孩子祭出这样可怜的招式,而且看起来他们一直都是养尊处优,那白白嫩嫩的小脸蛋,再加上被这样绑了一夜,紫衣心里还真有些舍不得。 “姐姐,你快帮妹妹看看吧,姐姐…”凌傲此时也不说吃饭的事了,也是求助的看着紫衣,希望她能帮助身后的妹妹。 不哭不闹,但就是那相同的可怜样,让紫衣也担心的走过去,她是的确没想到要帮他们解开绳子的,但是无奈任凭她在两个小家伙的后背探视,都看不到那小小的胳膊,而她也的确感觉到这绳子勒的有多紧。 想也不想,她转身在房间内找着东西,这么小的孩子,皇上怎么舍得下手的。 拿着剪刀,再次走回到床边的刹那,两个小家伙眼底都迸发出光芒,但是很快就隐藏起来,他们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让紫衣亲手帮他们解开绳子。 但是他们在刚刚的对话中,却绝口不提松绑的事情,一来让紫衣对他们松懈,二来他们也不会太过急切,不然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剪了半天,看的出那绳子的确是精神制作的,紫衣用力的剪着,片刻后,绳子一松,两个小家伙也不受控制的倒在了床上,这一晚上他们也被绑着的很难过的,胳膊都麻了。 而紫衣也心疼的给小家伙们揉着身子,这被捆绑的滋味她是很清楚的,当年在马车的一幕幕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眼看着小家伙们一直紧绷的身子有所放松,而这边紫衣回身放剪刀的瞬间,就突然身体僵硬,不能再动一下,甚至脖颈处也轻轻一麻,就说不出话来。 只剩下那能转动的眼睛,有些着急的想看着双胞胎,她是真的没想到,双胞胎竟然会武功,甚至连点穴的功夫都如此精准。瞬间就将自己给制服,这个结果让她心中一阵后怕,生怕自己会发生什么意外。 多年来在皇宫的争斗中,以及被别人的陷害里,她早已经如履薄冰的生活了好久,性命对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负责当年她发生那样的事,又怎么会苟活。 “哼,坏女人,就是你欺负的紫姨对吧!” 凌瑄和凌傲双双站在床榻上,看小身子与坐着的紫衣齐平,看着她的眼底都带着愤怒的目光,显然他们嘴里的紫姨,紫衣也是认识的,自然非紫灵莫属。 而没想到紫灵竟然还活着,当年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如今还在小姐的身边,这个认知让紫衣闪了闪神,她对紫灵其实是没有好感的。 她从来都不会承认自己在当年是嫉妒那样一个活泼的紫灵,她一直是在丞相府与小姐相依为命的,可是后来小姐清醒后,一切都变了,她感觉到自己不再是小姐唯一依靠的人,也感觉到小姐也不是曾经那个傻子后,她的确害怕她会不要自己,但是好在虚惊一场。 可是后来自从紫灵来了自后,她们所居的云阁欢乐就多了,时而都能听到紫灵那丫头耍宝的声音和动作,她一开始也是很高兴的。 但越到后来,她越难过,因为她发现自从紫灵来了之后,很多事情小姐都不会再让她去做,反而全部交给了紫灵,这让她惶惶不可终日。 这就好比明明你一直都是朝廷重臣,身兼重任,可是却突然来了一个比你更耀眼的人,瞬间就夺去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这样悄无声息的失了优势,落差才是最大的。 特别是当初有了软红阁的时候,多少次小姐出府,都是带着紫灵去的,甚至她都不知道有软红阁这样一个地方,这些也都还是紫灵叽叽喳喳自己说出来的。 这让她怎么平衡,虽说她本来也不是爱争斗的人,但是眼看着曾经最依赖自己的人,步步远去,而且还愈发的淡漠,自然而然会迁怒到紫灵身上。 其实紫衣这样的想法,也只不过是小人之心夺了君子之腹,当年桃月宴事事都带着紫灵,那分明是要锻炼紫灵,同时也对她有所怀疑而做出的举动。 至于紫衣桃月宴确实打从心底最信任的一个,能够为了你去挡着别人的棍棒,不论你痴傻与否都能陪在身边不离不弃,紫衣与痴傻桃月宴之间的感情,感动了穿越而来的桃月宴,所以她事事不带着紫衣出去,并不是冷落她,而是想要保护她,想要让她安逸的生活在自己的羽翼下,恐怕若是桃月宴知道了紫衣此时的想法,定会嗤笑自己两声,因为她的不擅表达,竟然会让紫衣在早早的时间里,就埋下了对紫灵的芥蒂。 而这突然出现的沥楚痕,却是彻底的迷了自己的眼,当初拿着皮鞭抽打紫灵的时候,紫衣绝对不会承认她的心中有着解气。 听着双胞胎对她的指控,奈何被点了穴道,不能出声,也不能动作,紫衣只能转着眼睛,不知道想要表达什么。 “哼,坏女人,难怪那个皇帝对你那种态度,活该!”凌瑄不屑的看着紫衣,在她们的心里,紫灵早已经是她们看做成亲人的存在,而那两道伤疤,生生的破坏了紫灵脸上的完美,所以他们才会对紫衣这样嫉恶如仇。 最后两个小家伙不知道想的什么注意,在房间内摩挲半天后,本想离开的时候,却纷纷看向了紫衣,猛地将她的身子推到在床上,算是出了一口气。 而此时外面守卫的士兵还不知道,屋里的两个小家伙早已经偷偷跑了出去,甚至不知道他们即将做的事情,让整个沥粤的军队土崩瓦解。 床上的紫衣想动,却心有余力不足,浑身僵硬的仿佛被冻结,而突然两方对峙的战场上,响起了战鼓声,这代表着几天的休战再次结束,让紫衣瞬间瞪大了眼睛,这是战争开始的象征,可是双胞胎已经跑出去了,皇上接下来要拿什么去与对方周旋,自己又不能动,外面的人没有命令是绝对不会进来的,焦急万分却毫无办法,让紫衣瞬间染上了绝望的神色。 两军对垒的情况再次开始,而这一次龙宴国的帝王帝后,沥粤国的皇帝妃子,齐齐出现在战场上,这一战也注定不同凡响。 ------题外话------ 最近每天只能发布三千字,某玉也无耻的做了三千党,宝贝们先凑合看,再过几天某玉就要码大结局,一定给宝贝们一个好的交代!么么么~ == 推荐:微微慕歌《慕少,你妹喊你回家》好看的现代伪兄妹宠文。 谁说他慕游谦是GAY? 谁又来告诉她现在这只对她上下其手的混蛋是谁? 慕容颜无比郁闷的画着圈圈,这丫的,到底哪根筋不对了? 惹火的熟女不要,清纯的萝莉不爱,偏偏缠上她这个妹妹…… 咦?咦?咦? 她不是眼花了吧,这才离开多久?那混蛋身边就围了一群惹人厌的苍蝇,这蹭蹭,那摸摸。 造反了,造反了。 老虎不发威,你们当她是hellokitty? 细腰一摆,小嘴一嘟,嗲嗲的喊道:“慕少,跟我回家……” 第三十六章 两方对峙! 战争的号角声再次打破了原本微微恢复了宁静祥和的山谷,两方所有的士兵全部被这号角声激励,纷纷穿上自己的战袍打算迎战。 龙宴那边,本就因为打了胜仗而士气大振,再说这次也是他们先发动的战争,自然一切都准备就绪。 可沥粤这边却显得有些人心惶惶,甚至是军帐里面乱糟糟的吵闹声一片,不时可以听到着急的问话‘我的裤子呢。’‘我的呢?哪去了?’ 每一个营帐里面,几乎所有的士兵都光着腿,在偌大的营帐里面上下翻找自己的裤子,因为是参军打仗,所以他们每个人的衣服都是单独的衣裳和裤子,并不是那种走路都需要来回拉扯的长袍,已至此士兵都穿着上衣,下面光着腿,滑稽异常。 他们每个人全部都听到了外面的战鼓号角声,但是那原本被他们挂在床头的裤子,却不翼而飞,要他们这样去打仗,实在是强人所难,也许他们才到达战场,被对方看见他们这样狼狈,说不定就要不战而败。 刀光剑影他们不怕,可是大家都是成年人,特别是血气方刚的男子,真要是这样的情形被对方嘲讽,他们都会觉得面上无光,有时候大家的口诛笔伐要比真正的武器更加厉害。 这一边营帐内乱作一团,而距离营帐稍微远点的距离,却没人看到有一个类似小山丘的地方,那后面正蹲着两个偷笑的小家伙,而挡住他们身子的,似乎是不少的衣物堆积起来的。 凌瑄和凌傲蹲在那里,看着这些衣物,杏眸中精光闪现,而后凌瑄不知道从哪顺来一直火折子,吹了两下,手一抖就仍在了衣物上面。 以为他们不知道那皇帝是与爹爹和娘亲作对的吗?还敢绑住他们,这一笔他们可不会忘记的。 夏季的天气本就炎热干燥,而凌瑄将这衣物点燃后,这些布料瞬间就点燃,而两个小家伙同时也开始四处作乱,好在身子小,身手也算灵活,得罪了他们,他们可是要报复回来的。 龙凌与桃月宴站在雄师最前方,看着不远处的沥粤军队,表情冷凝的一致,几乎给这炎热的夏天带来了一丝冰冷。 虽然表现上桃月宴十分冷淡静默,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心中焦急的是什么,她已经派人偷偷潜入了对方的军营,那两个小家伙若是有事,哪怕少了一根汗毛,她也要沥楚痕血债血偿。 很快,沥楚痕的身影从营帐内走出,看着对方乌压压的一片士兵,不得不承认,但从气势上,他已经略逊一筹,而此时他身边一直跟着赵卫以及百十人的士兵,那战鼓号角已经半天,为何他这边的士兵还是没动静,暗暗看了一眼赵卫,吩咐了一句,赵卫明了的安排了手下的人去看一眼,沥楚痕也慢慢的向对面踱步而去。 当醉清和小蓝调查出双胞胎所在的营帐时候,两人同时躲过所有人的视线,同时悄无声息的解决掉门口的几名护卫,入内后并未看到双胞胎的身影,反而看到了倒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紫衣。 见有人来此,紫衣顿时努力的睁大眼睛,求救的神色看着两人,但过后看两人一身黑衣,不像是沥粤的军中人马,顿时又有些底气不足,害怕从眼底升起。 两指并拢,紫衣的穴道被解开,顿时身上一阵麻痹的感觉,有些胆颤的看着醉清问道:“你…你们是谁?” 醉清向来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孔,看着紫衣眯了眯眼,这女人身上还穿着宫装,不用想也知道是沥粤的妃子,声音冷硬的开口:“他们在哪?” 沥粤中埋伏的人说过,这房间就是双胞胎被困的地方,可是此时却只有这一个女人,还是被制住的,顿时想到或许是双胞胎的杰作。 “谁…谁?”紫衣看着不苟言笑的醉清,虽然想到或许是对方的人,但是仍旧不敢肯定。 “你…” “交给我吧。” 醉清原本想要说什么,却突然被门外传来的声音打断,两个人回身看去,竟然是紫灵,只不过似乎这时候的紫灵脸色冷淡,还带着一点仇恨的目光,看着床上的紫衣。 也好在军帐中的其他人,都在四处翻找自己的衣裤,这也让后方成为了一处空门,任紫灵和醉清等人闯入。 “好。” 醉清是了解紫灵的,曾经也听说过一些关于她脸上伤疤的事情,而她突然出现在这,再看看床上一脸惊恐的紫衣,就知道她们两人之间,恐怕不简单,扭身和小绿走了出去,将房间完全交给紫灵。 紫衣是从没想过今生会再次看到紫灵,毕竟她是心虚的,有些惊惧的看着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紫灵,道:“你…” “没想到我们还会见面!”紫灵嘴角翘起嘲讽的弧度,看着那害怕的紫衣,心中冷笑更甚,想当初她挥舞着皮鞭抽打自己的时候,甚至还故意打在自己的脸上,那时候可是不曾 有任何惧怕的神色,更甚者她还在她脸上看到了兴奋。 她是从乞丐堆里长大的,她是身家让人看不起,可是她同样还是一个女子,特别是跟在那绝色的主子身边,更是恨不得让自己不给主子丢人,而就是面前的女子,毁了她的脸,伤了主子的心,结果她却独自在皇宫内享受荣华,她是不是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她背叛主子换来的。 似乎是看出了紫灵的心思,紫衣突然像是放松了一样,嘴角惨淡一笑:“的确没想到!” 两个曾经互相扶持,姐妹相称的人,此时就站在彼此的对面,心中起伏是一定的。 紫灵抿嘴,看着紫衣有些讽刺的笑道:“看来你过的不错。” 醉清和小蓝,已经完全不顾身处敌营的情况,反正是见人就杀,遇人就砍,终于在一个角落里面,看到两个偷偷摸摸的小头颅,靠在一起在嘀咕着什么。 心中的大石算是落了地,赶忙走过去,“太子,公主。” 两个小家伙没想到会突然有人叫自己,带着戒备抬头一看,笑了:“醉叔叔!蓝叔叔!”软软糯糯的小声音,顿时让醉清浑身都酥了,上前将两个小家伙抱在怀里,看起来他们过的不错,但是外面的人却因为他们的失踪而担惊受怕了好久的。 小蓝纳闷的看着他们,虽然衣服有些褶皱,看起来略带狼狈,但是看起来还算完整,而后带着不解的问着:“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凌瑄和凌傲笑嘻嘻的对视之后,就一个趴在醉清的耳边说着,另一个就窜到小蓝的怀里,叽叽咕咕的念叨半天,最后是两个大男人哭笑不得的互相看了一眼,显然他们是没想到小家伙打的算盘。 不过既然是他们的想法,而外面两军交战也不需要他们着急,自然就开始在这沥粤的军营里面开始了胡作非为。 沥楚痕走到距离龙凌与桃月宴百米的距离就停了下来,他心中还是有所忌惮的,而他那一直都未痊愈的右腿,仍旧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拜眼前的女人所赐。 “龙帝,别来无恙!”沥楚痕最先开口,只不过那语气却带着浓烈的嘲讽,目光也扫向了桃月宴,接下来的话想来定不会好听。 “不知朕的贤贵人将龙帝伺候的怎么样?可还满意?” 果然,沥楚痕停顿一下,继续说的话,就让龙凌瞬间染上了阴鸷,百万雄师的面前,他如此说,分明是针对宴儿,即便他清楚事情的真相,但是别人毕竟不了解。 而沥楚痕的话音落下,他身后的将士就如同商量好了一般,嗤笑声不绝于耳。但相反龙宴国的士兵,却毫无反应,仍旧是一副作战的姿态,丝毫不受沥楚痕的话影响。 这让沥楚痕暗自愤恨,一般的人知道国家的国母是别国的妃子,这样的事情换了谁恐怕都会忍不住说两句,可是对面那些铁骨铮铮的汉子,就是视他的话无物,仿佛根本不在意。 他们是谁? 他们都是曾经龙天国的中流砥柱,龙珏和凤珏才能支配的军队,又岂是对方那些凡夫俗子能够媲美的。 “沥帝怎么几年不见,变成了瘸子?”龙凌夹杂着内力,将自己的话传播了好远,哪怕是站在最后的将士,都能听个明白。 沥楚痕刚才的话,分明是在侮辱宴儿,这样的唇枪舌战他本是不屑,但是必要的时候,龙凌他也不是任人侮辱的小丑,而宴儿更不是他能说的。 顿时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沥楚痕的腿上,让他更加恨意十足的目光射向了龙凌。 “龙凌,你该死!” 他这一生虽说不上顺风顺水,但是却从没人胆敢这样挑衅他,如今两方对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更何况他自己的手里还有两张王牌,他一定要报这个仇。 沥楚痕右手缓缓的抬起,往前一点,似乎是想要出兵,他已经听到了后面踢踏的脚步声,应该是自己的士兵全部到位了,他心中有底,哪怕对方几十万的大军,今天他也要让他们臣服,更何况在拖延一段时间,他的另一波士兵也会前来支援。 只不过他似乎没有发现,自从他身后传来脚步声之后,对方的人马有了片刻的失神,而后震耳的笑声响彻云霄,百万大军的笑声,该是有多么大的威力。 沥楚痕顿感心中不妙,当他回身看去的时候,呲目欲裂的不敢置信,咬牙切齿的问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 ------题外话------ 又是3000字,某玉捂脸遁地,不好意思见宝贝们了… 第三十七章 结局(一) 结局 沥楚痕看着后面的士兵,一部分衣着整齐,武器齐全,却仍旧是有另一些人扭捏的拉着衣服,因为那下身除了一条看起来略显单薄的亵裤再无其他,这样的情形,顿时让沥楚痕火冒三丈,这是两方紧张的对峙,并不是玩闹,他们这副样子,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 那些衣物不争气的士兵,脸色隐晦,有苦说不出,他们怎么会想到突然之间敌军就吹响了号角,而且本就紧张的时间,自然有些混乱,这原本炎热的夏天,他们在营帐内也都穿的很少,结果听到出兵的口令时候,却才发现他们的衣物不见踪影,这是任谁都想不到的突发事件。 本来行军打仗,他们就没有准备过多的衣物,更别提换洗之类的,哪曾想这竟然成为他们被敌军嘲笑奚落的武器。 “皇…皇上,属下…属下等不知为何,衣物…衣物都不翼而飞。”领头的人,下身穿着亵裤,上身却是整齐的作战服,此时面对沥楚痕的责问,他不得不站出来将事情的始末说出来,他也想到过这也许是敌军的路数,可是并没有证据。 “混账!”沥楚痕气的胸膛喘息不已,甚至他还侧眼看到了不少的士兵连亵裤都没有,竟然光着腿上了战场,这是何等的屈辱。 而对面的龙凌和桃月宴疑惑的互相看了一眼,总觉得这事情里面透着诡异,若说是沥楚痕的诡计,可看他的样子分明是不知情的,而且在这紧张对峙的时刻,谁又会拿国家士兵的性命来做赌注。 而且看着面前那些面色带着屈辱和羞赧的士兵,显然他们也不是故意的,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这是有人在故意帮他们。 可凭两人的了解,若是有人帮他们,直接杀了岂不是更快更迅速,又何苦用这样迂回的方式,想着龙凌和桃月宴心有灵犀的看了一眼,这完全有些恶作剧的风格,不禁让他们想到了某两个小家伙。 知子莫若父母双亲,桃月宴和龙凌能同时有这样的想法,完全是出于对那两个小家伙的信赖,自己的孩子有多少能耐,桃月宴是最清楚的,且不说他们武功如何,单单那伶俐的头脑,也经常会有不少大人被他们恶整。 见此桃月宴一直被吊着的心也慢慢落了地,虽然不知道两个小家伙是如何做到的,但是想来若是他们想整谁,也不是难事,只不过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两个小家伙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而前去探查的醉清和小蓝也一直都没消息,她还是有那么点不放心的。 而一直被桃月宴担心的人,此时正在沥粤的军队里面作威作福,好不自在。 沥楚痕双眸有些泛红,原本信心十足的他,此时面对这样的情况,不禁心里升起一丝凉气,但仍旧给自己打气,没关系,他至少还有两张王牌。 “沥帝果真是有品位,行军打仗都是如此的别出心裁。”见此龙凌自然不可能放过奚落沥楚痕的机会,他分明已经看出因为衣冠不整,那些士兵的士气完全被打破,若是换成他,恐怕也不能自在了。 沥楚痕牙齿相磨,紧绷在身体两侧的拳头紧握,这样的耻辱他一定要讨回来,继而说道:“全部给朕抬起头来。” 所有的士兵,还有不少眼神闪躲的也全部看向了沥楚痕,等着他继续说话。 “给朕挺好了,今日一战,所有人给朕拿出当家本领,但凡杀敌一人,赏金一百两,杀敌百人,赏金万两!没有衣裳的,把敌军的衣服抢过来,有没有信心!” 沥楚痕看着自己区区几万的士兵,即便与对方的差距甚大,但是他既然来了,自然要有鼓舞士气的力量,即便是鸡蛋碰石头,他也要拼死一搏。 其实沥粤的士兵,也只有三分之一的人衣着不整,但是仍旧很显眼,本来双胞胎就两个人,自然力量有限,可是到后来有了醉清和小蓝的加入,四个人,两大两小一起分工,自然是手到擒来,而且到现在一直都没露面的几人,仍旧在沥粤的后方努力搞着破坏。 士兵听到沥楚痕的话,纷纷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不得不说沥楚痕的办法很是奏效,他们来这里本就是打仗,虽然之前损失惨重,但是面对皇上亲自驾临,他们更加要做出点成绩,而且皇上说的对,他们没有衣裤,那就杀了敌军的抢过来,更何况还有那么吸引人的赏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又有谁会跟钱过不去。 “给朕狠狠的杀!” 沥楚痕一声令下,所有的士兵挥舞着刀剑,率先冲出了属于沥粤的军营,向着对方厮杀而去,这一战关乎两国成败,这一战至死方休。 …… 一匹白马,呼啸而过,马背上的人一身白衣策马奔腾,看的出似乎很是急切,甚至额头上浸出了汗水,也不过是用衣袖轻抹,手中的皮鞭更是不曾停歇的狠狠抽在马背上。 这一路遇到了不少逃荒的百姓,可是他什么都顾不得,他不是佛祖,更不是菩萨,这些人的死活再与他无关,他心在心心念念的只有自己魂牵梦萦的女子,那个他发誓要与他共度一生的人。 他放弃了皇宫内锦衣玉食的生活,放弃了高高在上的地位,如今只是凡夫俗子的他,唯一想要得到的,唯一不肯放弃的只有一个人。 沥楚辰的马匹跑的很快,从沥粤皇宫一路奔向了月弦,他也不知道因为自己的赶路累死了多少马匹,一路上不敢停歇,因为他知道,宫变很快就要发生,他必须尽快将那个人带出皇宫,远离一切世俗纷扰。 此时的沥楚辰放弃了一切,甚至是四年前他们决绝的对彼此说出的伤人话语,这些不过是过眼云烟,他想要和她在一起,很想很想。 如今的月弦和沥粤边境,由于一直交战,周边城池的百姓早已经深处水深火热,战乱纷扰,最痛苦的无疑是祈求安定祥和的百姓,可是这一战就持续了进半个月,一直不见停歇。 百姓也只好携家带口四处躲避,生怕被战火波及,丢了性命。 马屁奔波来到月弦,即便已经十分疲惫,但是沥楚辰仍旧丝毫不放松,除非他能立刻见到她,否则就算是累死,他也要坚持。 月弦皇宫已经近在眼前,四年前的一别,一直都在他心底深深扎根,他后悔了,当年不该说出那么决绝的话,那个时候他是骄傲的,也是自负的,十分不能接受自己一直喜欢的女子就那样矢口否认两人之间发生的一切。 可是如今他回来了,并不是现在的他不骄傲,只是那一份坚持,让他今生如果不能如愿,死都不会瞑目。 月弦皇宫如今戒备森严,皇帝月亭主动出兵,与秦大人一直在前线作战,皇宫内则一直由皇太后主持大局,别小看一个已经古稀的老人,她的手段一点都不逊色当年,甚至即便战乱,皇宫内的一切仍旧井然有序。 沥楚辰的到来,自然被皇宫门口的侍卫拦下,如今形势紧张,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必然引起轩然大波,而沥楚辰的到来,更是让侍卫如临大敌,想不到此刻竟然那还有人策马而来,为了什么? 两边的侍卫手中拿着长矛交叉挡住了沥楚辰的去路,嘴里哼声问道:“来者何人?” 这个时候,想要进入皇宫的,要么是一些求助的难民,要么就是一些想要混入宫中的细作,没有任何指示,他们说什么都不会放人。 “我要见你们大公主!”沥楚辰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也不论对方如何做想,他就想尽快入宫。 “来者何人?月弦的大公主岂是你说见就见的,不想死的快点走。”侍卫再次问了一句,但是想到如今的形势,显然不想再多做周旋,开始直接撵人。 沥楚辰紧抿双唇,平日里一副淡薄闲良的样子也不复存在,脸色十分红润,双眸冒火,想来也是一路赶来,却在门口受到这样的待遇,很是不忿。 但仔细一想,现在人人自危,他也不能怪人家,毕竟他来这里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要进去才能作数,想着放开身边的白马,负手而立,身上的气息也趋于平静,后说道:“打扰了。” 见此侍卫的下巴都快落地了,他们以为看他刚才的样子,是想和他们理论,亦或是报出自己的身份,结果他做了那么多功夫,最后就说了一句‘打扰了’,然后牵着他的马就离开,这太邪门了吧。 还是说这人是其他两国特意来此刺探的?可是看样子也不像,侍卫摇摇头,压下心底的困惑,反正他们的任务就是守着城门,其他的随便吧,这样奇奇怪怪的人,也不在少数。 其实沥楚辰这样做只是突然想到如今两军交战,他也知道了沥楚痕是被人算计,以为率先发动战争的是月弦,所以另外几十万的兵马,连夜像月弦进发,如今两军战事如火如荼,他虽然自己想要放弃沥粤的王爷之位,但是知道他沥楚辰的,任谁都会怀疑,他来此的动机。 他转身离去,并不是放弃,而是他需要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悄进宫,他已经完全不能光明正大的要求进去。 单单说两国战事,说不定他的出现,还会被月弦当做人质去与沥粤周旋,虽然他对自己的武功有信心,但是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月弦皇宫能在战乱中屹立不倒,未受到攻击是一回事,但里面绝对有十分厉害的人物保护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他才会信步离去,不给对方抓住把柄的机会。 是夜,星辰闪烁,微风轻抚,从某处客栈内,如风过不留痕般急速闪过什么,瞬间不见踪影,让不少看见的人,还以为是眼花。 由于作战的地方距离月弦都城较远,半月前得到消息的月亭与秦大人一同带兵前去拦截沥粤的军队,所以此时月弦都城内,还算是平静,并未受到战乱波及。 所以夜晚的时候,也偶尔有人走动,也纷纷对方才见到一闪而过的黑影表示摇头不解。 皇宫内,戒备森严,白日如此,夜晚更甚,时不时皇宫内院就可见到整队的士兵穿梭在各处,保卫皇宫安全。 沥楚辰熟门熟路的来到曾经丢下狠话的宫殿,他记得,所有的他都记得,当初就是在她的宫殿内,他与她诀别,也是在那里,被她当着月亭的面,狠狠掌掴,可是他不恨,爱到深处无怨尤,就是这般。 他终于在四年后的今天,明白了当时的她有多么无助,不论她口口声声说的配不上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可是他就是放不开,也不愿放下,如果要沉沦,他愿意上天入地的追随,所以他来了。 夜晚是最利于隐藏的,尤其是沥楚辰还穿了一身黑衣,头发也束起来,干练的夜行衣让他在皇宫内上下翻飞,丝毫不受影响,也不会被发现。 静谧的有些让人不敢喘息的皇宫,此时一处宫殿内,里面时而闪烁两下被风吹得有些摇曳的宫灯,而从里面倒影在窗棂上的,是一个聘婷的身影,独自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似乎低头想着事情。 即便看不见里面的人儿,但是沥楚辰的心还是狠狠的震动了一下,这个背影是他夜夜梦回都能见到的,那张并不出众的脸蛋,只他一心想要捧在手心的。 房间内的月云裳,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搅动,眼神平静无波,脸色淡然,但那微微蹙起的眉头,似乎表明她并没有表现这般淡然,反而泄露了她的心事。 外面似乎突然吹起了一阵强风,直接将紧闭的窗棂给撞开,月云裳毫不意外的被吓了一跳,身体瑟缩了一下,微微叹息之后,起身去将窗子再次紧闭。 有谁能够想象,她是对外宣称的月弦大公主,但是她的地位,甚至赶不上皇后身边的丫头来的高贵,身边没有任何人伺候,甚至连个宫女和太监都没有,这段时间月亭出去打仗,她终于能够有自己的喘息时间。 没人能够知道她心底有多么无助,她有多么的害怕,那个男人就是个魔鬼,可惜她的头上却顶着一个魔鬼女儿的头衔,多么可笑。 双手还放在窗棂上,每每一想到这些事,她都恨不得去死,可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心底的害怕,人一旦有了希望或者是期盼,对死亡的恐惧就越发高涨。 月云裳不知道自己还在期盼什么,亦或是等待什么,她已经将自己的一切后路都斩断,又怎么会有机会再次见到他。 她是这皇宫内被囚禁的金丝雀,没有朋友,没有伙伴,曾经唯一能和她聊天的姐妹如今也身在沥粤,不知情况如何。 月云裳甚至交代过,当初她的妹妹嫁给了沥楚痕,有时间让她传两封书信交代一下,哪怕是只言片语,只要是有关那个男子的,她也能够欣慰。 可是这都将近四年的时间,自己已经接近双十年岁,妹妹却从未有过任何书信,亦或是一句话,月云裳也曾经试探过月亭,可惜她在月亭的眼里,也只不过是个供人玩乐的工具,又怎么会告诉她这些。 月亭自然是知道月想容的下场的,沥楚痕的动静又怎么会瞒得过月亭这只老狐狸,只不过他还是有些诧异的,当年他重伤沥楚痕,丢在海里,没想到他都能活下去。 而月想容最后的下场,当他听闻后,也不过是撇撇嘴,一个棋子如果不能发挥她的作用,那就是一枚废棋,是死是活听天由命,他不会插手。 月云裳心中的想法百转千回,指甲狠狠的抠在窗棂上,而后又颓废的放下,她就是这么的懦弱,注定一生一事无成,甚至也只能用最卑微的办法,保护自己心爱的人。 心灰意冷的转身,结果却猛然间男性独有的味道传来,紧接着她就一头撞进了身后男子的怀里,顿时整颗心狂跳不止,紧张和害怕充斥心口,月亭不再,难道她还是要这样被人玩弄,甚至半夜还敢有人闯进来。 这皇宫谁不知道,她并非是月亭的女儿,也并非是外界传言那般高高在上的公主,说好听点她是个金丝雀,说难听了她就是月亭的禁脔,一个无休无止被他玩弄的行尸走肉。 沥楚辰伸手箍住怀中的人儿,这温香软玉抱在怀中的那一刻,让他感觉是那么的满足,不论她发生过任何事情,他想要她,想爱她的心从来没有改变,两个人曾经一同经历的美好,不是那么容易抹去的。 沥楚辰并不傻,当年在皇宫内,他分明察觉到了月云裳的目的,似乎她在用一种很隐晦的方式保护着自己。沥楚辰不得不承认,当年的时候,他并没有那么洒脱,当听到月云裳嘴里说出那样伤人的话的时候,他是怪她的,甚至是怨恨的。 带着一身的怒气,他匆匆回到了沥粤,在沥楚痕经历了那么大的变故之后,他也变得更加敏锐,自此他曾经偷偷派人在月弦皇宫内调查过,最后得到的消息让他恨不得杀了月亭,他一直放在心尖上的人,竟然被月亭那样糟蹋,他如何能够不恨。 心里带着对月亭滔天的恨意,还有对月云裳蚀骨的痛楚,他浑浑噩噩的过了三年,终于最后这场战役爆发,他也终于可以将沥粤的烫手山芋丢出去。 沥楚辰从来都不会承认,他对沥楚痕没有半天的兄弟情义,对沥粤江山更是憎恨了多年,因为没人知道,他的母妃就是被当年一手提拔沥楚痕的太后所害的。 那皇宫中,死了无数个妃子,死因千奇百怪莫名其妙,他年幼去却不代表他傻,那江山本该就是三哥的,自从他七岁年纪,见过了太后阴狠的手段时候,他就再也不敢付出任何真心,哪怕是曾经他最羡慕能够得到父皇宠爱的三哥,他也不敢亲近。 从那之后,人人都知道了沥粤四王爷是个谪仙般的男子,清淡优雅,不失高贵,却根本没人知道他心里有多冷,多么希望有个人能陪着他一起笑看人生,那个时候的他已经不知道笑是什么。 却在那么突然的一次出宫游历,就遇见了现在怀中抱着的女子,那时候的她巧笑嫣然,自称叫上官竹汐,两个人偶遇后结伴同行,每日都有她银铃般的笑声伴随,逐渐连沥楚辰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沥楚辰甚至想过,若是两个人就这么成亲,该有多好,他是动心动情的,而且她也能感觉到上官竹汐对他的情谊,而就在他想带着倾心的女子回宫的时候,却突然失去了她的消息。 他疯狂的在两人足迹走过的地方找寻,甚至癫狂到夜以继日的找,到最后都没有只言片语,那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 所以当年在三国大会上,看到月云裳的一刻,他心中该有多么的激动。 可结果却是那么出人意料,让人心碎的话如同刀子一样,狠狠的扎在他的心口,潺潺流血,无法呼吸。 过去了,都过去了。 沥楚辰抱着月云裳愈发颤抖的身子,脑海中闪过一幕幕曾经发生的一切,如今怀里抱着她,感觉好安心,若是这一刻能够停留,他真的知足。 “汐儿!” 呢喃般的话语,让月云裳身体大震,她不敢相信,绝对不敢,从她抖动的双手一寸寸抬起,摸上沥楚辰的动作中就可以看出她有多么的惊惧,害怕这一切都是梦,是她沉睡未醒的美梦。 月云裳在听到那一声呼唤的时候,双眸就紧紧的闭上,她不敢看,不敢信,甚至不敢呼吸,生怕打破这一切。 她害怕死亡,却对生活无望,这一切无非都是因为她还惦念着一个人,一个曾经与她笑看春风的男子。 “汐儿,是我!” 沥楚辰按住那摸上他脸颊的揉夷,拇指摩挲,右手也紧紧的搂着她的纤腰,狠狠的扣在自己的怀里。 羽翼般的睫毛颤动,月云裳在睁开眼的瞬间,就已经晶莹滑落,泣不成声。 这个世界,能够叫她汐儿的,只有一个人,一个此生注定被她放在心底最深处去怀念,去深爱的人,此时那清澈的嗓音,那倍感熟悉的味道,无一不在说明她等到了。 月云裳呼吸带着颤抖,抬头看着那在闪烁的宫灯下十分俊逸的面孔,突然双手捂着脸,嘤嘤的抽泣开,她没脸见他,她再也不是曾经那般纯洁的人了。 为什么四年前她说的那么清楚,现在他又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回让她感觉到无地自容,心如刀绞。 “为什么…为什么回来…为什么…”双手捂着脸,月云裳摇头痛苦,她还想不到吗?她就算再傻,也知道面前的人是为何而来。 他的那一句汐儿,已经全然说明了一切。 她不值得的,当年她狠心打了他,又说了那么多恨不得杀死自己的话,为什么多年后他还能如此温柔的唤着自己。 沥楚辰的下巴放在月云裳的头顶,叹息一声,汐儿经历了太多太多,多到他都恨不得替她承担,“汐儿,还是放不下吗?” 沥楚辰的一句话,让月云裳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忘记了哭泣,双手紧张的抓着沥楚辰的双肩,瞪大着眼睛看着他,想说话,却发现声音被卡住,无法言喻。 他都知道了?不然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还放不下,他如果知道自己那些不堪的过往,他怎么还能如此云淡风轻的来见她。 他不会觉得她很脏吗?难道不会觉得她不知廉耻,甚至…甚至侵猪笼都不为过吗?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何苦这样为难你自己,我们彼此间,看重的并不是这些的。”沥楚辰带着迷醉人心的嗓音,捧着月云裳的脸蛋,轻声说着。 他如果会看不起她,又怎么会回来,他唯一痛恨的是自己的无能为力,让她一个弱女子承受这一切。更何况他沥楚辰早就已经看破了世俗,这世间又有谁能比眼前的人更重要呢。 沥楚辰的话,并没有让月云裳停止哭泣,反而哭的愈发严重,他这样的话,听在月云裳的耳里,更是让她无法自抑的痛苦,为何他能轻易的说出这样的话,为何他在知道一切之后,却不像是其他人那样,对她嗤之以鼻。 月云裳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悲痛的摇着头,她不能的,即便他不在乎这样的自己,可是她必须要为他考虑,若是将来有一天事情败露,他怎么面对天下人的指责,有怎么面对芸芸众生。 她是一个女子,即便心中有所爱,但这不洁的身子,却如同一道鸿沟一样,横亘在两人面前,永远无法逾越。 “我…我不能…”月云裳因为哭泣,嗓子喑哑的厉害,除了说这些,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如何面对这样的他,再说出绝情的话。 沥楚辰十分明白月云裳的心思,如果换做是他,他恐怕也没那么容易放下这一切,但是他既然来了,就说明他对这些本就不在乎,相知相爱,必然不会因为这些外在的东西而被打乱。 捧着月云裳苍白布满泪痕的脸颊,沥楚辰一字一顿道:“汐儿,相信我吗?” 迷蒙的泪眼,看着沥楚辰真挚的双眸,月云裳不由自主的就点点头,她信他,这世间还有谁能够像他这样对待自己,又有谁能比得过他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汐儿,跟我走,我们离开这里,远离这冰冷的皇宫,逃离这座牢笼,跟我走,我们一起离开。” 沥楚辰认真的看着月云裳,口中重复的说着一起离开,跟着他走,他是做好了准备,要将月云裳带出去的。 显然月云裳是没有想到沥楚辰会说这样的话,忘记了哭泣,就定定的看着沥楚辰,他说要一起离开,她还能离开吗?这辈子还能躲开这让她恨意十足的地方吗? “我…” “汐儿,别拒绝我,四年前放开你,我已经很后悔了。”沥楚辰加深了手劲,将月云裳的脸紧紧的捧在手中,生怕她再次因为外界的因素而拒绝自己,她不会了解自己下了多么大的决心,才能再次走进月弦,出现在她面前。 寂静无声,两个人就这么依偎在彼此的身侧,片刻后,月云裳似乎是确定了心思,依旧带着泪水的脸上缓缓绽放一个浅浅的笑容,虽然貌不惊人,但是看在沥楚辰的眼里,却是艳丽非凡。 “好。” 单单一个字,就足以说明月云裳承认了自己和沥楚辰的曾经过往,也同时将自己的未来赌在这个男人身上,如果可以,她真的愿意。 得到了月云裳肯定的回答,沥楚辰如释重负的呼出了一口气,他真的怕了,害怕自己放弃一切还不能换回她的心,那样会让他更加的生不如死。 手拉手看着彼此,片刻不耽误在这深夜中,其实是最好的躲藏和逃跑的时间,沥楚辰此刻仿佛得到了全世界一般,内心飞扬,拉着月云裳悄无声息的打算离开,却在开门的瞬间,惊愕呆愣。 原本在他来的时候,这宫殿周围空当的仿佛无人居住一般,可是如今面前这一众侍卫,以及那站在侍卫最前方身着明黄色宫装的皇太后,又是什么情况? “哀家的好孙女,这么晚了你是要去哪里?” 皇太后嘴角带着明显的嘲讽,布满了岁月沟壑的眼角因为微眯皱纹显现。 “皇…皇祖母…” 面对皇太后的问话,月云裳心底突然升起了慌乱和绝望,眼前的情况仿佛直接将她打入了无边的地狱。 为什么她想离开,就是这么难。 “回答哀家!” 皇太后突然厉声而至,吓得月云裳不自主的哆嗦了一下,懦弱的低下了头,左手一直被沥楚辰握着,想要用力抽挥手,却不得所愿。 “皇祖母,我…我…” 眼神闪躲,低着头不敢去看皇太后,因为她知道,她没有任何力量,能与面前这个古稀老人作对,她的手段丝毫不逊于月亭。 老嬷嬷搀扶着皇太后,两个人慢慢的走进了月云裳和沥楚辰,而皇太后的眼里自始至终似乎都视沥楚辰如无物,只是紧紧的盯着月云裳,犀利无比。 “好孙女,明日就是你大婚的日子,今夜你就与人苟且拉扯,成何体统!” 皇太后的一句话,让沥楚辰不敢置信的看着身侧的月云裳,什么叫她明天就要嫁人?她要嫁给谁? 而月云裳面对皇太后这样的话,反而将头垂的更低,甚至她明显感觉到沥楚辰拉着她的手有放松的迹象。 再一次伤害了他吧,可是她也不想,这一生任何一个人她都不放在心里,唯独只有他,可惜自己却是一次次将他伤的最重的人。 她身在皇家,可她并不是真正的月弦大公主,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姓谁名谁,可是她却从小在皇宫内长大,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要为皇家做事,但凡有一点点需要到她的地方,她都必须以皇家公主的身份去帮助月亭,这是她身不由己的悲哀。 皇太后说的也没错,她的确明天就要嫁人,她怎么会愚蠢的认为,没有人盯着她,当初她知道要去成亲的消息时,她有过反驳,却无济于事。 如今前线月亭与秦大人正在打仗,而秦大人是前丞相,如今皇后的爹爹的人,皇太后思量几日,就决定让月云裳嫁给秦大人的大儿子。 秦大人的大儿子,仗着自己的老子是前丞相的人,也知道自己爹爹现在手握重兵,皇宫中无人出其左右,所以基本上在月弦的京都横着走,欺负弱小,逼良为娼的事情太多太多,甚至有种不将皇帝放在眼里的高傲。 秦大人手中的兵马是当年前丞相直接转交到他手上的,而即便当年月亭得知这样的结果,却依旧敢怒不敢言,他可以老谋深算,步步为营,却仍旧算计不过前丞相那只老狐狸。 这秦大人是丞相一手提拔的,自然丝毫不惧怕月亭,这也是当年三国大会的时候,月亭极力的想要判桃月宴犯规,却最后仍旧被秦大人给扭转乾坤。 说到最后秦大人并不是想要帮桃月宴,而是他素来与月亭作对,却在这无形中给了桃月宴机会。 这一次打仗,宫中能用的战将少之又少,加之秦大人手中的兵马也是一只不容小觑的队伍,月亭只好放下身段,甚至不惜一同奔赴战场,只为了守护自己的边疆国土。 而皇太后这样做,一来是拉拢秦大人,二来也能让秦大人的军心稳定,与皇室公主联姻,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这个荣幸。 皇太后看着月云裳低头不语的样子,脸上的讽刺更浓,仿佛当年那个面色慈爱的看着自己晚辈的老者,根本不是她。 月流迎去世,月流觞不见踪迹,月流亭心思直率,行军打仗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况且夏贵妃也绝不对让自己的儿子奔赴战场,即便她现在不受宠,但是想要保护自己的儿子却也不是难事。 月想容身在沥粤,恐怕情况也不乐观,他们曾经派人去沥粤调查过,却查不到任何关于月想容的消息,当年他们本想着将沥楚痕杀了,沥粤直接被他们接手,却没想到最后发生了那么多的变故,而且沥楚痕回去后,他们猜测过也许会将怒气都发泄在月想容的身上,可无凭无据,他们也不能就这样问责,再说当年珍珠岛一事,让他们月弦也大伤元气,实在没有任何经历还能去轻易的发动战争。 而剩下的月云裳,自三国大会之后,就再没有出过月弦的皇宫,整日一个人顾影自怜,或者时而将心底的人拿出来,以供想念。 所以这一次想要拉拢秦大人,自然由需要月云裳以公主的身份嫁给秦大人的儿子,而虽然宫殿外面没有任何人看守,但暗中却早已经埋伏了皇太后的人,至此皇太后出现在这里,将两个人抓个现行也不难理解了。 “汐儿,这是真的?”沥楚辰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庞,在听到皇天后咄咄逼人的话语之后,看着身侧低头的月云裳问着。 此时心底那种快要被撕裂的疼痛,让他快要窒息,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只不过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是这么难。 他一次次的说服自己,汐儿是喜欢自己的,而且刚刚两人在房间内,她也的确是这样表明了心思,可是为何她现在就是不能给自己一个答案,眼前这一切让他的出现,变成了一个笑话。 是不是说明她的心底从来都没有自己,为了她的国家,为了她的地位,是不是她就要这样一次次的敷衍,一次次的伤害。 “我…” 月云裳的确是无言以对,想解释却根本力不从心,而只说了一个字之后却被皇太后给打断:“来人,带公主下去休息。” 原本搀扶着皇太后的老嬷嬷,看的出也不是个好惹的主,走上前不由分说直接拉着月云裳的胳膊,想将她带下去,嘴里哼声说道:“公主,请吧。” 沥楚辰的手松了又紧,那抓着月云裳的柔荑,在最后一个猛地用力,将她扯到自己的身后,维护之意不言而喻。 见此皇太后手中拿着龙头拐杖,一步步走进沥楚辰,那拐杖在地上敲击的声音,在暗夜中让人的心里不禁升起凉意,“怎么?哀家怎么不知道,何时沥粤的四王爷竟然与公主有了交情?” 虽然年过古稀,但是皇太后仍旧挺胸抬头,一点都没有老人之间的佝偻,特别是在身后的侍卫衬托下,更显得气势凛然,而她本也不是个善良的主。 …… 两军交战,龙宴三十万大军,与沥粤的区区几万作战,胜负不言而喻,伤亡在所难免,但是军队力量的悬殊,却让沥楚痕看出了自己这边落败的趋势尤为明显。 钢牙紧咬,这一战他承认自己败了,眯眼看着前方如火如荼的征战,沥楚痕慢慢后退着,他是一国帝王,不可能放下身份地位去与人厮杀,所以他给自己留有了退路,嘴角邪佞的笑了笑,随后对身边一直保护的侍卫说了一句:“去把他们带过来。” 他们,自然是只的凌瑄和凌傲,直到此时沥楚痕还不知道,他自认为的王牌,早就已经凭借他们自己的聪明,脱离了掌控,甚至在他的后方自娱自乐。 侍卫颔首听令离开沥楚痕的身边,而其他人都紧盯着前方的战事,耳边充斥着厮杀吼叫的声音,以及被杀被伤的哀嚎声,一时间仿佛人间炼狱。 对面的地方,同样没有加入到战争的桃月宴和龙凌,仍旧是并肩而站,桃月宴一刻不放松的看着对面的沥楚痕,包括他的命令和动作。 当桃月宴嘴角翘起一个弧度的时候,她动了。 动如脱兔般的猛地窜进了战场之中,龙凌自然随后保护,只看着一个蓝色身影和后面高大的黑色身影,穿梭在两军交战的士兵中。 凡是蓝色身影经过的地方,身后倒下了一众敌军士兵,无一例外全部是一剑封喉,那倒在地上睁着眼气绝身亡的士兵,到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龙宴国军队的士兵也被桃月宴的动作给惊住了,他们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们这个备受世人争议的皇后,竟然如此厉害。 她手中拿着的是什么? 好像只是一把短小的匕首,而手法快的让他们根本看不清她的动作,似乎一呼一吸之间,敌人就已经在她手中灭亡。 而他们的皇上,则犹如一个保护神一样,在他身后寸步不离,两人的身形都变幻莫测,让人看不清楚。 桃月宴就像是一尊杀神,在几十万人之间穿梭而过,仿佛开辟了一条道路一样,从上而下俯视则可以看出在混战的两军之间,有一条如同沟壑的直线,直奔着对方的军营而去。 前方的队伍有些动荡,被士兵的身影所挡住,沥楚痕还没有看清楚具体是什么情况,眨眼间就见到两个人突然出现在面前,不禁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桃月宴一身天蓝色的裙装,刚刚作战中也丝毫不受影响,甚至此时身上仍旧干净如初,没有丁点打斗的痕迹或者是血迹。 而龙凌面色冷凝,特别是那一双如鹰阜般的双眸,让人从心底胆寒,不敢直视。 “皇上,皇上不好了。” 那名被沥楚痕吩咐去带人上来的侍卫,此时带着紧张慌乱的跑了过来,根本没注意前方站的是谁。 沥楚痕被桃月宴和龙凌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此时根本顾不得其他,只是本能的身体紧绷,戒备神色明显。 偏偏侍卫粗神经的一心只想告诉沥楚痕不好的消息,嘴里焦急的说道:“皇上,那两个孩子不知去了哪里,淑妃…淑妃现在…” 终于后知后觉的侍卫,看清楚面前的情形时候,慢慢住了嘴,额头冷汗直冒,他是真的没看见龙宴国的皇上和皇后在这里,刚刚还在对面呢。 闻言桃月宴嘴角的弧度越拉越大,继而说道:“从开始到现在,只有你这种人,才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想的厨用孩子来要挟!” 当侍卫说找不到那两个孩子的时候,桃月宴的担心是彻底没了,而强弩之末的沥楚痕,她倒是想看看,他还能有什么花招。 “桃月宴,你真该死!” 沥楚痕咬着牙看着一脸从容的桃月宴,为什么老天总是如此眷顾她,不论什么事情,为何发生在她身上都能轻易被解决。 那两个孩子是他最后用来对付她的筹码,现在竟然不知去向,而淑妃紫衣的事情他是根本就不想知道,当然如若让他知道是淑妃将他们放走的,他也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女人。 他从来都没忘记过,那个女人是桃月宴曾经的侍女。 “可惜,我一直活的很好!” 对于沥楚痕的话,桃月宴笑着回答,她的确活的很好,即便曾经发生了什么,她现在都很好,随后杏眸兴味十足的看着沥楚痕的右腿,似是在提醒对方,曾经是自己的手下败将的事实。 “主子!” 几个人身后就是兵荒马乱的战场,两国帝王帝后相互对峙,这时候从旁边传来一声低唤,循声看去,竟是紫灵。 与平日给人温和机灵的感觉不同,此时的紫灵紧绷着小脸,那两条深深的疤痕看起来也有些骇人,而跟在她身边,被她紧紧抓着胳膊的人,垂着头,发丝凌乱,看不清是谁。 但桃月宴则一眼就认出了那被紫灵抓着的,正是当初背叛了她的紫衣。双眸凌厉的看着她,冷光乍现。 沥楚痕也回头看着紫灵和那被拉扯的人,双眸微眯。 紫灵放开手中拉扯的人,十分粗鲁的一把将她甩在了地上,而位置恰好是桃月宴的身前。 紫衣惊呼一声,摔在地上浑身像是散架般的疼着,头发凌乱不堪,而就在她被摔在地上的瞬间,露出的脸蛋上血迹纵横,两条开裂的伤口让她看起来十分狰狞,而那两道伤口的位置,竟然与紫灵脸上的不差分毫,胸前的衣裳也被血迹给染红。 “皇上,救命!” 紫衣抬起血迹斑斑的脸,恐惧的神色尤为明显,看着沥楚痕的方向求助的哀鸣。 “哼!” 沥楚痕的回答只是一句冷冷的哼声,他是让她去看着两个孩子的,没想到最后那两个孩子还是丢了,他没有先问罪,她倒是先变成了这副德行。 “做什么呢?紫灵?” 桃月宴看着紫灵,不用想也知道紫衣脸上的伤口定是她所谓,当年的事情,即便紫灵不说,所有人也都了解,对她心里的创伤并不小。 紫灵抿着唇,随后说了一句:“主子,我带她来请罪!” 当年的事情发生时候,她们匆匆离开皇宫,之后就再没有见过紫衣,但是她做的错事,对主子的伤害也是显而易见的,想这么一直逍遥法外,她紫灵可不同意。 “何必呢,你该知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如今这位是沥粤的淑妃娘娘,别怠慢!” 桃月宴淡漠的扫了一眼紫衣,随后看着紫灵,话带讽刺的出声,背叛过她,就再没有资格与她说话或者是同路。 “小姐…” 闻言紫衣带泪的双眸看着桃月宴,她虽然从没祈求过小姐的原谅,但是亲耳听到却又是另一回事,免不了心里难受万分。 “淑妃娘娘,注意你的措辞!” 桃月宴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话,像是一盆冷水,直接扣在了紫衣的头上,让她从头到尾凉个透彻,脸上火辣辣的疼,是对她当年的事最明显的嘲讽。 “带淑妃下去!” 沥楚痕皱眉看着紫衣,现在的形势于他很不乐观,这紫衣在这里没有任何用途,但是毕竟是他皇宫的妃子,他也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况且他就不相信,他对紫衣的宠爱,难道桃月宴就不会吃醋难过吗? 不得不说沥楚痕是自大的,也是不长眼睛的。桃月宴与龙凌一同的出现,甚至身后激烈的战争,竟然还能有心思想这些。 突然紫灵挡住了几名要上去搀扶紫衣的侍卫,冷眼看着他们,嘴里说道:“谁敢!”她今天是打定了注意,不会让紫衣好过,当年的事情没那么容易就过去的。 紫灵的武功也不弱,而且眼前的形势同样对他们不利,侍卫闻言进退两难的看着沥楚痕,等着他发话。 伸手恶狠狠的掐着紫衣的下巴,紫灵紧紧的盯着她,说道:“我让你道歉!” 这样的紫灵,是紫衣从没见过的。她们之前的相处中,紫灵一直都是那个活泼好动的精怪模样,从来没有这般冷冽气势,直觉上是跟桃月宴学的,却不知紫灵曾经为了报仇付出了多少的艰辛。 “我…我…” 紫衣说不出一句话,让她道歉,她真的觉得难以启齿,过去了将近四年的时间,一切都已经是物是人非,即便她道歉,又能怎么样。 其实这样的紫灵心里的想法很简单,她是为自己报仇的同时,也必须要让紫衣为自己当年的事情给桃月宴一个交代,她记得当年主子知道紫衣背叛她的时候,那份痛心疾首,她也知道主子曾经是如何真心的对待紫衣。 所以这一切,自然不是一句道歉能够解决的,但是紫灵偏偏固执的要求她道歉,至少这样让主子心中的那根刺,能够消失干净。 “道歉!” 紫灵加重了手劲,瞬间紫衣下巴的疼痛让她忍不住蹙起眉头,甚至还能感觉到骨头快要碎裂的声音。 而在这时,桃月宴突然开口,“紫灵,回来!” 紫灵紧绷着脸颊,看着桃月宴,似是不愿,但是她心底却十分知道,自己不会违背了主子的意思的。 “紫灵,要知道,这世间任何事情不会变,却唯独人心是善变的,你还是你,所以有你就足够!”桃月宴一方面是开解紫灵,另一方也是想让紫灵知道,她和紫衣在她心中,孰重孰轻。 慢慢拉开嘴角,单单是桃月宴的一句话,就将紫灵心中那份固执打散,放开紫衣,慢慢的站在了桃月宴的身后,她还是她,那就足够了。 “朕的贤贵人,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看到桃月宴似乎并未将自己放在眼里,沥楚痕心中怒气更盛,暗讽开口。 桃月宴挑眉看着沥楚痕,那神色就仿佛看着一个跳梁小丑一般,继而出声:“朕?贤贵人?” “桃月宴,注意你的身份!”沥楚痕气结,朕这个字眼,如同神祗一般的存在,岂能是任何人随便叫的。 “主子,你什么身份啊?我怎么记得你是龙宴国的皇后,还是沥粤国皇帝范剑的主子呢!哎呀,连沥粤的皇帝都是你的属下,主子,那你岂不是垂帘听政了!恭喜主子!”如今的紫灵,是不能容忍任何人侮辱桃月宴的,沥楚痕的话一说出,紫灵立刻故作疑惑的说了一大堆,结果让在场所有人的全部震惊外加侧目。 什么叫做沥粤国皇帝范剑?! 什么叫做皇帝的主子?! 什么叫做垂帘听政?! 紫灵的话里面,透露出来的讯息,让人匪夷所思,甚至连沥楚痕都有种不好的猜测,范剑是谁?他没有听过,但是紫灵的话里,说是桃月宴是他的主子? 那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沥粤发生了什么? “你什么意思?”这是沥楚痕来不及思索问出的话,他不敢相信,直觉的以为是紫灵在这里先声夺人。 而龙凌则突然鹰眸看向了桃月宴,夹杂着爱怜看着她,而他也突然想到,自己收到凌黑和凌电的消息时候,她已经出了宫。 没想到短短几日的时间,她竟然将沥粤的皇宫拿下,龙凌是从来都不会怀疑桃月宴,自然也不怀疑刚刚紫灵所说的话。 他知道她,包括她身边的人,从来都不是空口说白话或者是夸夸其谈的人,这让龙凌心中的疼惜更甚,她如此做,分明是为了他。 “还不明白吗?沥楚痕大人!你已经不再是沥粤的皇帝,而沥粤早已经变成了龙宴的附属国,你还好意思自称是朕?笑死我了!” 紫灵眉眼含笑的看着沥楚痕,自然那笑容充满了讽刺和嘲笑,能够看到这皇帝变成如今这副样子,她只能说是活该,甚至是大快人心。 “不可能,你说谎!” 最先反驳紫灵的话的,并不是沥楚痕,相反是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的紫衣,看来但凡是事情关乎沥楚痕,她都恨不得自己是圣母,永远站在沥楚痕这一边。 紫灵睥睨着地上的紫衣,嗤笑一声:“说谎?我们主子有多大的能耐你不知道吗?这么点鸡毛蒜皮的事,我至于说谎?淑妃娘娘,你痴呆了吧!” 紫灵的话要多气人,就有多气人。 那是一个国家,存在已久的国土,一座皇宫的失守,在紫灵嘴里却变成了鸡毛蒜皮的小事,这沥楚痕怎么能甘心。他的一生都在为那个位置努力打拼奋斗,到最后却沦为了龙宴国的附属,甚至他连皇帝都不是了。 “桃月宴,你以为朕会相信吗?” 他不相信,绝对不相信。 紧接着在他口口声声说着不相信的时候,桃月宴从袖中拿出的一样东西,让沥楚痕彻底变了脸色。 精致小巧却不失大气的翠绿色镶嵌金边的玉玺,被桃月宴拿在手里,转身交给了身侧的龙凌,笑靥如花的说道:“凌!” 她不叫皇上,也不多言,只单单他的名字,就已经情意十足的告诉了龙凌,她这样做是为了谁。 说不动容是假的,这世间弱水三千,单单是他龙凌挑中了最美好的一个,深吸一口气接下了玉玺,却是不松手,直接将桃月宴的手也包裹在大掌之中,这天下,他们帝王帝后一同分享。 看着面前仿佛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沥楚痕绝对不承认自己内心是嫉妒的,甚至是嫉妒的发狂。 他是没想到,曾经在皇宫内被他打了一掌都毫无还手之力的人,如今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能耐,他千算万算都没想到,是他低估了。 “皇兄快走!” 突然面对面的几个人沉默无声的时候,从不远处传来一个人的喊叫声,而瞬间桃月宴龙凌与沥楚痕之间就突然而至的黑衣人给相隔开。 而沥楚痕也不敢怠慢,那声音他知道,是六弟沥楚枫的,他本来腿上有伤,原本在军营休息,此时突然出现,摆明是要给沥楚痕准备一条逃跑的路线。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一战即便战败,只要皇兄留的性命,他日东山再起,也不是难事。 此刻出来的黑衣人,虽然只有区区三十人,但是看得出每一个都是精心训练的,那身手和姿态显然是个中高手,绝不是那些战场上士兵所能比拟的。 而他们的意图明显是为了保护沥楚痕趁乱逃跑,甚至沥楚枫也挡在了龙凌和桃月宴的面前,看到紫灵的瞬间,沥楚枫的晃神,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相反他们的紧绷情绪,桃月宴和龙凌却显得从容许多,甚至连紫灵也无所谓的笑了笑,如今的主子和皇上,还有谁能够拦得住他们。 紫衣踉跄的从地上想起身,看着沥楚痕被人保护着越走越远的身影,咬着唇忍着心痛,闭口不言。 她明白此时的情形,对皇上来说极为危险,她不能拖了他的后腿,可是心底升起的害怕,还是让她几次都没法站起来。 拦住桃月宴和龙凌的沥楚枫,此时只想拖延时间,让自己的皇兄能够走的远远的,这样他们沥粤也不算是真正的失败。 身边这些黑衣人,都是他的手下,本来是在军营中保护他的,他们个个身手了得,虽然不一定是最好的,但也绝对不是花拳绣腿。 “想拦我们?” 紫灵看着眼前曾经让她有过一丝波动的人,她还记得那时候自己受伤,他是如何的紧张,可是他们皇家的人,对身份地位看得太重,甚至当时沥楚枫看到自己脸上的疤痕的时候,不由自主露出的嫌恶都让紫灵看的明白。 若是与范剑相比,两人简直是云泥之别。 啊呸,突然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沥楚枫的瞬间,紫灵就想到了范剑,不禁在心底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次,明明那个人每天跟在她身边,都让她烦的要死。 为什么几天不见,她反而想起他了,她不会承认的。 “桃月宴,身为女子,你如此不知廉耻,明明已经是皇兄的妃子,竟然另嫁他人,你就不怕天下人讨伐你吗?” 沥楚枫此时恨不得能与对方多说几句,说的越多,他皇兄的时间则越多。 此时自从龙凌与桃月宴出现在沥粤的军营开始,并未说过一句话,而是将一切都交给桃月宴来处理,他知道桃月宴与沥楚痕只见的仇怨,这一次他只负责站在她身边,为她遮风挡雨。 桃月宴又岂能不知沥楚枫的心思,扯了一下红唇道:“这样蹩脚的借口,你以为能帮他拖延多久?” 似是没想到自己心里的小算盘被对方轻而易举的识破,既然如此,他沥楚枫也不必再这里装好人了。 轻抬手臂,往前方一点,霎时黑衣人急速而动,看样子又是想故技重施,以阵法来阻挡桃月宴与龙凌。 偏偏他错算了一个紫灵,还没等桃月宴说什么,紫灵率先冲进了黑衣人之间,与此同时旁边也掠出多名黑衣人,为首的人气势磅礴的说道:“桃桃,交给我们吧。” 他们杀手盟的杀手可不是吃素的。 而紫灵也同时喊着:“主子,我来。” “娘亲!” 几个声音同时响起的时候,杀手盟的人和紫灵早已经冲进了黑衣人的队列,而最为动听的无意是那稚嫩的软糯糯的嗓音。 两个小家伙分别待在醉清和小蓝的怀里,从不远处慢慢而来,看到桃月宴的时候,两个小家伙似乎有些待不住了,不停的扭着身子,挥舞着小胳膊。 终于一直紧绷的脸色,在看到两个小家伙之后,变得柔和慈爱,不管旁边焦灼的形势,慢慢走向两个小家伙的方向,而后蹲下了身子。 龙凌则有些怒气的看着他们,虽然不忍心对他们生气,但是知道两个小家伙这样擅自做主的在敌军军营胡作非为,也是不禁冷着脸颊。 “娘亲。” 凌瑄和凌傲颠颠的跑到桃月宴身边,一边一个扑到了桃月宴的怀里,‘啾啾’两声,在她的两边脸颊印上了香吻。 “娘亲,瑄儿好想你!” “娘亲。” 相比之下,凌傲则要内敛的多,虽然没说想,但是那小手也紧紧的搂着桃月宴。 “你们还敢回来!” 说这话的自然是龙凌,他也很担心的,但是这两个小家伙做错事,回来后就开始耍宝卖萌,另外分明是两个小家伙,竟然都扑到宴儿怀里。 “爹爹!” 察觉到自己爹爹的情绪不太对劲,凌瑄立刻讨好的跑到龙凌面前,伸开小胳膊就抱着他的腿,磨蹭两下之后说道:“爹爹,抱抱!” 爹爹长得好英俊,但是生起气来,也挺可怕的。这是凌瑄此时内心的想法,但是讨好还是必须要的。 冷冷哼了一声,但是龙凌仍旧穿过小家伙的胳膊,将他抱了起来,脸上的宠爱也很明显,随后点了一下凌瑄的鼻头,责怪道:“小小年纪,就乱跑,不知道爹爹和娘亲会担心吗?” “爹爹,人家这不是帮你和娘亲解决麻烦吗?爹爹,别生气了嘛,笑一笑!”凌瑄小手在龙凌的脸上拍了拍,甜甜一笑,就让龙凌的怒气灰飞烟灭。 “哼,得了便宜还卖乖!” “嘿嘿,爹爹,我和凌傲把那些和爹爹作对的人的衣裳都给烧了,还有还有,他们的粮食也没了。爹爹我们厉害不厉害!” 凌瑄自夸的样子,终于让龙凌笑了,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厉害,瑄儿最厉害!”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丝毫不在乎身后交战的两方。 将凌瑄和凌傲再次交给了醉清和小蓝,这样的场合自然是不能让两个小家伙接触太多,随后桃月宴与龙陵对视一眼,不用过多的言语就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前方沥楚痕带着身边一直保护的侍卫,马不停蹄的往回奔跑,他必须离开这里,只要他能离开,月弦那边的兵马他还是能够调回来的,这样至少与对方之间也能决一死战,但是他绝对不容许自己就这样被人陷害,他的国家岂能由别人做主。 然而前方突然从天而降的两人,让沥楚痕的心彻底凉了,为什么他们会这么快,难道六弟,而随后再次出现的一个人,也让沥楚痕瞪大了眼睛。 …… 月弦边境,战火连天,情况并不乐观,两国伤亡人数不相上下,可以说是伯仲之间,但是好在月弦是在自己的境内作战,所以占了地利和人和两方面。 沥粤带兵的是一位军中首领,这一次也算是沥楚痕的破格提拔让他带兵出征,而面对第一次挥军打仗,显然实力有余经验不足,面对对方的一些攻受作战,有些力不从心。 而月弦这边,因为是月亭亲自带领,所以士兵的气势有了很大的提高,加之有一部分的士兵还隶属于秦大人的手下,所以打起来自然得心应手。 军队后方,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看着下面一直交战不停的两方,月亭看了眼身侧的秦大人说道:“秦大人,果然带兵有素,看来这一役,月弦胜券在握。” “皇上过奖!” 秦大人不温不火的声音,让月亭心中狠狠的骂了一句老狐狸,这样一个油盐不进的人,他想要收服,的确有些难度。 谁不知道这秦大人是前丞相一手提拔的人,而那前丞相想来因为自己是元老,谁都不放在眼里,即便是退居二线,可也因为女儿成为了月弦皇后而更加张狂。 这是月亭一直视为心头大患的人,只要一天前丞相不死,那这月弦就有一半的人奉他若神明,甚至不将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这是一国之君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但是即便如此,这次的战役他也不能否认,秦大人的确出了不少力。 “秦大人,皇宫传来消息,母后决定将裳儿赐婚给令公子,以后你跟朕就是亲家关系了。”月亭这样的话还是有私心的。 他从来都知道这个秦大人是个人物,当初只是被前丞相提拔之后,就一心一意的报效与他,若是他这皇帝能够给他更好的提拔,或者说是更明朗的前路,他是否也会倒戈与自己,让一个处处与自己作对的人臣服,这是最为大快人心的。 “下臣谢皇上厚爱!” 可惜,月亭的算盘打的很响亮,但是秦大人似乎根本不为所动,让月亭有一种上杆子的错觉。 心中冷冷的哼了一声,有些挂不住面子,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一国皇帝,凭借他一个臣子,竟然比他这个皇帝的架子还要大,自此月亭便打定主意,待将来回宫之日,这个人留不得。 …… 月弦皇宫 沥楚辰看着已经走到身前的皇太后,而他身边的人显然再次退缩,既然如此,两个人之间总要有一个人来解决这一切,那么无疑就是他自己。 看着咄咄逼人的皇太后,沥楚辰握紧月云裳的手,而后出声:“皇太后,本王要带她走!”沥楚辰的话十分坚硬,也透露出他的坚定不移。 “带她走?四王爷是说笑了,哀家的孙女明日就要与月弦秦大人的公子成亲,两个人早已经两情相悦,四王爷又何必拆散鸳鸯,若是四王爷喜欢月弦的女子,大不了哀家给你找几个,指定比哀家的这个孙女要美丽大方!” 其实皇太后这般做,也并不是单单为了留下月云裳,毕竟此时沥粤和月弦之间正在交战,而沥楚辰的出现,自然是一个转机,既然是他自己送上门,月弦没有不接受的道理。 她就不相信,那沥楚痕看到自己的弟弟被挟持,会不投降。 自然皇太后的心里也是没底的,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这皇族之间的兄弟情份又怎么比得上大好山河,但是若能因此给沥楚痕一个重重的打击,皇太后也会在所不惜。 “四王爷,你走吧。” 这一次的月云裳说话了,可惜那话语再次透露出了冷漠,一如四年前一样,这让沥楚辰根本无法接受,他不相信自己奔波了数日,明明说好的,她又再次变卦。 “上官…月云裳!” 这一次沥楚辰终于阔别多年,喊出了那个让他陌生的名字。而月云裳则因为他的语气,深深的痛在心里。 她懦弱,她胆小,她不想接受一切却不得不向强权低头,她最终也是唯一的目的就是不想连累他,哪怕她的未来一如从前,只能将他卑微的放在心底最深处,她也不能让在此时让他为了自己冒险。 “四王爷!”整理了情绪,月云裳抬头看着沥楚辰,很想将眼底的深情掩盖,却总是不经意间流露。 沥楚辰额头的青筋冒出,右手捏着月云裳的揉夷越来越紧,狠狠的等着月云裳,说道:“月云裳,为什么每一次你刚刚答应了我,下一刻你却能如此平淡的说让我放手。啊!你难道不知道我这里从始至终都在为你跳动的吗?”说着沥楚辰指着心口的位置。 月云裳的做法,让向来淡漠冷静的沥楚辰也濒临爆发的边缘,他受够了她这般躲闪的态度,受够了一次又一次的被她玩弄。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怎么能一边说你愿意跟我走,一边又要与别人成亲,你心底里压根就没有我是不是。当年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也根本不是你对不对!” 沥楚辰已经完全不在意身边的情况,哪怕是皇太后也一脸看戏的样子,心底疯狂上升的怒气和心痛,将沥楚辰所有的理智全部掩盖。 “我…我没有…辰…” 这是月云裳第一次听到沥楚辰如此疾言厉色的说话,她害怕了,她怕他误会自己在玩弄他,即便手骨都被他捏的咔咔作响,但是月云裳根本就顾不得,也再也不能强壮镇定,摇着头流泪看着沥楚辰,她是舍不得他因为自己而出事才会这样的啊。 “你没有什么?四年前是这样,现在你还是这样。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如果你早说你不喜欢我,何必让我如此痛苦一次一次的深陷,月云裳,你好计谋,你是不是特别喜欢看到男人为了你肝肠寸断,这就是你的心思吗?” 不得不承认沥楚辰的话说的的确够难听,也够伤害人的,但是他有自己的目的,他不能容忍自己的一片真心次次都付诸东流,也不能容忍她一次次为了她所谓的对自己好,而将她自己身陷囹圄之中。 他知道的,他都知道,他了解月云裳,即便当初两个人相知到相爱也只有短短几个月,但是已经足够了,有些缘分哪怕只要一眼,就能擦出爱情,他们便是如此。 “辰…呜呜…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我喜欢你,是真的喜欢…我没有计谋…真的没有…” 月云裳不可自抑的痛苦,反拉着沥楚辰的手,泪眼朦胧的样子,看的沥楚辰一阵揪心的疼,可若不是这样,他又岂能听到她的真心话呢。 沥楚辰放松了心神,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月云裳正面承认了自己,声音也不由的放轻说道:“是真的?” “是!” 浑然不觉自己进入了沥楚辰的圈套,月云裳在此刻太想表白自己的内心,也绝对不想沥楚辰就这样误会,忘记了身边还站着那个高高在上统治者地位的老者,也忽略了那么多翘首以待的侍卫,重重的点头,生怕沥楚辰不相信一般,也没注意到沥楚辰已经淡化的语气。 闻此沥楚辰深深的看了一眼月云裳,继而转头看着皇太后,以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皇太后听明白了吗?本王与公主才是两情相悦,本王要带她走!” 皇太后从头至尾听完沥楚辰与月云裳的对话,此刻面对沥楚辰的话,更是嗤笑不已:“四王爷,你来错地方了,这里是月弦皇宫,不是沥粤,再说也许将来沥粤也会变成月弦也说不定。哀家的好孙女,你确定你要跟她走吗?” 皇太后的话里,威胁意味十足,显然若是月云裳拒绝她的话,绝对不会有好处。 回过神的月云裳,自然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话让人浮想联翩,可是也就是在刚才的一瞬间,她终于明白自己曾经的自以为是,伤害的这个男人有多么深,深深吸了一口,她懦弱了太久,何不为了自己努力一次,说道:“皇祖母,裳儿的确喜欢他,请皇祖母开恩!” 闻此皇太后大笑,讽刺意味不言而喻:“哈哈哈,好好好,哀家的好孙女,果然有气魄。但是,四王爷,你到底知不知道哀家这孙女的底细?她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完美!” 自然皇太后的话,直接透露出的信息就是月云裳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皇太后这样做也只是不想让自己的棋子被人破坏,同时也不想放过沥楚辰。 “呵呵,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那些时间本王不再她身边,让她独自面对那么多不堪的屈辱,如今本王来了,就没人再能够伤害她。” “好一个郎情妾意,哀家倒是要看看,今天你们要如何离开这月弦皇宫。”皇太后对沥楚辰的话气结,她是没想到他的心胸倒是如此宽广,能够容忍一个早已经被人玩弄不下百次的人,既然这样也没有再说下去周旋的必要了。 皇太后一声令下,所有的侍卫全部拿起手中的武器,就开始对着沥楚辰和月云裳的位置逼近,空气都仿佛凝结了一般。 而最不愿意见此的就是月云裳,没想到她的一意孤行,真的会让沥楚辰深陷危险,想着正要故技重施的时候,却听到空气中一丝异样的响动。 相反沥楚辰对此却是从容不迫,他从来都有自知之明,现在乱世天下,他没那么能力独闯皇宫,带着月云裳离开。但是所有人都忽略了一点,就是他也会有自己的势力,这么多年,他不争不抢,不是因为自己能力不行,而是他真心对皇位不感兴趣,自然没人会关注到他,也没人会想到,他不仅仅有自己。 十名身着怪异服装的人,挡在了皇太后与沥楚辰月云裳之间,看起来他们不光是服饰怪异,甚至每个人的表情及动作都给人以十分不舒服的错觉。 沥楚辰嘴角弯起,他因为不争不抢,所以他自己的势力并没有很强大,但是人数不多贵在珍贵稀少,这些人是他多年来训练的死士。 说是死士,其实就是每个人如同机械一般,只会听令与他一人,没有表情,没有温度,也没有任何动作,单单站在那里,就让人感觉到刺骨的寒冷和骇人的气息。 这些人,以一敌百也不成问题,所以沥楚辰才将他辛苦训练的所有死士都带了出来,自然这些人也是当年他的母妃为了保护他,特意训练的,而他接手之后,也就成为了他们唯一的主子。 宫墙倾轧,他想要好好生存,也必须有能力保护好自己,而他所表现出的淡漠,也成功让所有人对他失了戒心,这些是他最后的武器,也是他用来拼死一搏的绝招。 而皇太后自然是看出了这些人不怕生死,不怕疼痛,一心挡住所有人的死士,皇宫中,主子培训死士本就不是难事,但没想到这沥楚辰还会给自己留有后路,看着那些死士与侍卫之间的搏斗,即便人少却也略占了上风,皇太后年老体衰,也没有能力留住那拉着月云裳越走越远的人。 至此沥楚辰带着月云裳算是彻底脱离了月弦的皇宫,他既然将自己精心培养多年的死士拿出来,自然知道他们会九死一生,可为了他自己与月云裳的未来,他不得不放弃他们。 …… 月亭与秦大人带兵一直与沥粤的几十万士兵决斗,时间越长,两军的伤亡人数越多,而这本就与往常一样的一幕,却突然被打乱。 因为战乱,边陲小镇此时已经浮尸一片,百姓早已流离失所,仓皇出逃,好在月亭与秦大人带兵一直守着入城的城楼,以至于两方处于焦灼的状态。 却不知从哪里突然出现了数目巨多的士兵,来到战场上,一阵烧杀抢掠,也不论是沥粤军队,亦或是月弦的军队,见人杀人,见马斩马。 而闻讯匆忙走上城楼的月亭,焦急的看着秦大人问着:“秦大人,这是怎么回事?那些人是哪里来的?” 这个时候,月亭不得不怀疑秦大人或者是隐居幕后的丞相。本来他们两军交战数日,身心俱疲,此时所有的士兵全部都快成为强弩之末,而那突然出现的人数,看起来精神十足,与他们两军疲惫的士兵交战,胜败不言而喻。 “皇上,下臣若是没看错,这些士兵曾经应该是属于月弦的!” “你说什么?” 秦大人的话让月亭惊讶的怒声而起,如果真是属于月弦的军队,那又怎么可能会连他们的士兵都斩杀,这根本不可能。 “皇上,看他们的手法和动作,完全是受到过当初月弦军中的教习,只不过具体是哪一路的人,下臣不敢保证!” 秦大人脸色虽然如常,但是那紧握的双手同样泄漏了他的紧张,他是前丞相的人没错,但是如果这些人是前丞相派来的,那他真的很无法理解。 毕竟这一战是关乎两国安危的,他也不相信丞相会有如此野心,在战场上会做出这样的事,更何况那些人斩杀的还有他自己的士兵,曾经他们一同奋战一同抗敌的兄弟,所以秦大人此时也不能保证这些人的来历,只能隐晦的说明,他也的确有怀疑。 月亭和秦大人身居高位,自然不可能下去与敌人周旋,可是短短几个时辰,在高大的城楼上就眼看着自己和敌军的士兵越来越少,而那些不明来历的士兵反而越来越多,几乎快要占据了整个战场。 而这时从队伍中,走出一个身着红色扎眼服饰的男子,立刻成为所有人注目的焦点。 见到了此人,月亭却如同吃了苍蝇一般,如鲠在喉,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抖着手指着下面那一抹红色的身影,表情狰狞万分。 “父皇,好久不见!” 月流觞看着城楼上的月亭和秦大人,一脸嘲讽的看着自己的父皇出声,他躲藏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刻。 眼看着两方交战许久,体力严重透支,他作壁上观,直到时机成熟,他再来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那刚刚加入到战场中厮杀的人呢,也正是他当初换了月流迎的虎符,从而得到的五十万大军。这些人 养精蓄锐这么久,瞧瞧一上战场各个猛如虎的劲头,月流觞想不笑都难。 “月…月流觞,你这是要干什么?” 月亭冲天的怒吼对着下面的月流觞咆哮着,他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些队伍竟然是月流觞的,而此时秦大人的猜测也得以证实,难怪当初迎儿的尸体被扔进皇宫,可是那虎符却不见了,他以为是迎儿安排好了,可死者已矣,他即便想知道大军在哪里,却也无济于事,只能尽量让人去寻找。 月亭是从来都没有想过月流觞会突然造反,皇后和迎儿当时都说月流觞身体不好,出宫寻医,他虽然不相信皇后的话,但是对于迎儿的,他却是从未怀疑过。 没想到他的粗心,竟然将月弦置于危险境地,显然月亭十分明白,此时月流觞的出现,绝对不是来帮他的,看刚刚那些士兵的厮杀,一个很是不好的预感在月亭的心中萌发。 “干什么?父皇,当初你将本宫拉下太子之位的时候,就没有想到今天吗?相信你已经见到四弟了吧,是不是很心痛!” 月流觞淡然的样子,着实激怒了月亭,而且他的话,更是让月亭怒不可遏,嘶哑的喊着:“月流觞!是你,是你杀了迎儿的,是不是!你好大的胆子,好狠的心,那是你弟弟!” 月流觞信步在战场上一步步向城楼逼近,而他身侧的士兵则为他开辟了一条无人阻挡的道路,讽刺的看着月亭,说道:“弟弟?月亭,你可有将本宫看做你的儿子?这里,就是当年你利用本宫去引出敌人的证据,你不仁,何苦又来怪我不义!” 指着自己脖子上一条明显的疤痕,月流觞也不管月亭是否能够看见,但是这伤疤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也是让他彻底对月亭失望的开始。 从小到大,月流觞都感觉的到自己的父皇似乎不是特别喜爱他,除去他太子的身份,再无其他,而他也是慢慢长大后才了解,若非是当年母后祸乱后宫,让父皇没有面子,他也不会受到父皇的迁怒。 所以他努力的与自己的母后拉开距离,只希望自己这样做,能够让父皇多看一眼,谁知结果却是不论他做什么,父皇似乎已经定了他的罪。眼看着自己的父皇对迎儿和亭儿愈发疼爱,他也很羡慕。 岂知当他被摘掉了太子的头衔,变成了一无是处人人嘲讽的王爷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父皇有多么狠毒,竟然为了保护月流迎,将他置于风口浪尖,这一切他都记在心里,只等着有一天告诉月亭,他才是最强大的。 “你…” 月亭抖着手,喘着粗气指着月流觞,显然是被月流觞质问的哑口无言,他知道自己不是个好父亲,可是却根本没想过,月流觞的胆子会这么大,他难道就没想过,那些月弦的将士都是包围月弦的存在,就这样被他的人给诛杀,难道就不怕月弦也沦为战败国吗? “皇上,依下臣看,最好是先离开,月弦京都还有我军的驻扎,不如回去将他们全部收拢,再作打算。” 秦大人适时的开口,打断了月亭与月流觞之间的紧张,眼前的形势对他们十分不利,只能先撤兵后退,看样子他们手里现在也只剩下了几千人的兵马,但是这足够保护他们后退至安全的位置。 月亭的不甘心显而易见,他一国皇帝在这里苦战多日,夜不安寝的看着自己的士兵在战乱中被杀被伤,他恨不得自己能够冲进去与沥粤一较高下,可他不能。 但是万万没想到,最后他苦苦坚持了这么久的一切,竟然全部毁在了自己儿子的手里,月流觞的心思,昭然若揭。 匆匆与秦大人下了城楼,月亭此举众人已经知道,他这是弃车保帅,下面那些拼了命为月弦而战的将士,就这样被一国帝王抛弃,那些受伤甚至还在艰苦奋战的将士,见此都流露出绝望的神色,身为月弦的士兵,注定了他们九死一生却不得善终,被杀是他们最后的命运。 当月亭与秦大人从城楼上下来,身边众人保护着,想从另一边离开小镇,可才刚刚抵达另一边一直被他们紧紧守护的城门口时候,却被惊呆了。 这小镇中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的乞丐,还有这些乞丐为什么偏偏堵在了城门口,那人数,放眼望去根本就是不计其数,而且每个人身上都背着大大的包裹,那城门几乎都看不到哪里是门口,哪里是城墙了。 这些人在这里,若不是有人故意为之,那就是他们士兵的失守。可此时月亭带着人根本就顾不得这些,除去几个将领还有秦大人月亭等人,是驾马离去,剩下的士兵全部都在他们身后跟着跑,结果眼前的情景却让他们不得不停下脚步。 “前方什么人?快快让路!” 月流觞的队伍,就在他们的后方,如果他们不能尽快的离开,在这小镇中若是被堵截,那就是瓮中之鳖,恐怕谁都别想活。 但是那些乞丐反而像是没听到将领的话一般,一个个仍旧是拥堵在城门口,这让月亭等人急火攻心。 “秦大人,冲过去!” 不能再有耽搁,月亭一咬牙,直接吩咐秦大人带人冲过去,那些人看起来都是乞丐,若是士兵与他们相搏,要比跟月流觞的训练有素的士兵搏斗来的容易。 “这…皇上,下臣认为这些可能都是失去家园的百姓,若是这样就冲过去,难免会有所误伤,下臣觉得…” “放屁,后面的人马上就要追上来了,就算前面的是猛虎,你们也都给朕冲过去!快!”月亭根本听不进秦大人任何的劝解,事关生命安危,就算他身为皇帝,也不得不先为自己考虑,如果皇帝都没命了,那这些百姓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大不了等他回了皇宫,误伤的百姓,他发一些抚恤的银两就可以了。 仅存的几千士兵,得到了月亭的命令,纷纷拿着刀剑就奔着乞丐而去,虽然这些士兵也很累,但是他们一直都是守护城楼的,所以相比那些一直作战的人,体力要好很多。 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些明明看起来很是狼狈的乞丐,在面对突围的士兵时候,并未有任何惊慌失措,反而各个有一种摩拳擦掌想要一较高下的错觉。 月亭绝对不相信,这年头连乞丐都这么厉害,但看着眼前那些乞丐虽然花拳绣腿,可明显与士兵焦灼开来,一时间两方无法分出胜负,况且乞丐的人数众多,士兵也只有区区不到千人上去与乞丐周旋,剩下的人还是要待在月亭身边保护的。 见到此景的月亭,不禁开始怀疑,莫非这些乞丐也是月流觞准备的人马?如果是这样,那他不得不承认,从一开始他低估了这个他最不看好也最不受宠的儿子。 …… 当沥楚痕看到自桃月宴和龙凌之后,再次从天而降的人的时候,双眸欲裂的越瞪越大,根本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老三!你来干什么?” 对于沥楚痕来说,沥楚夜已经失踪许久了,封地那边早已经变成了月弦的城池,而他也再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过,一个从封地逃跑的王爷,无异于是一个逃兵,他也根本无需再为他伤神劳心。 此时的沥楚夜,再次换下了世人皆知的那副风流模样,看着沥楚痕的眼里带着无限的恨意。 他恨自己,没有保护好两个小家伙,他恨自己,一时大意让逍遥门中人有了暗害宴儿的心思,他恨自己,当初为何放任这个男人去做皇帝。 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也不至于这接连几日都在巨大的痛苦中消磨,当他得知双胞胎落在沥楚痕的手里时候,他恨不得立刻冲到这个男人的面前杀了他。 那还是两个孩子,他到底是存的什么心思,竟然能够对两个孩子下手,他一刻不停的赶来战场,好在最后得知两个小家伙逃了出来,如果…如果那两个孩子有任何事情,他会不惜一切代价,与沥楚痕同归于尽,之后他会让自己在宴儿面前自刎的。 他深深的知道,宴儿对他的信任不比龙凌少,否则她一直视为珍宝的孩子,怎么会那么轻易就交给自己,可是他令她失望了。 沥楚夜丝毫不在意沥楚痕的嚎叫,仿佛对方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轻轻侧过身子,神色晦暗的看着桃月宴,说了一句:“对不起!” 而就在沥楚夜转身的瞬间,桃月宴的眼眸闪了闪,她看到了什么?沥楚夜才多大?顶多二十五六的年纪,甚至还不到。 可是就是他这样一个轻微的侧身,桃月宴竟然发现他的双鬓里面夹杂着灰白,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对沥楚夜本就不多的抱怨,此时更是烟消云散,勾唇说道:“没关系,不怪你!” 闻言沥楚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猛地闭上双眼,掩盖了眼底那份沉痛的苦涩。片刻后,双眸打开,一个厉眼就扫向了对面的沥楚痕。 沥楚痕的身后站着多名侍卫,足足有百人之多,而这些人说到底也都是沥楚痕自己在三年内精心培养的暗卫,这一场战役,他不惜出动了所有,隐藏在自己周围保护,但是如今情况危急,可顾不得隐匿身形,只能带着他们一起跑路。 而其中也夹杂着不少的士兵,这情况与月亭几乎一模一样。 沥楚痕与月亭,从本质上来说,两个人的性格极为相似,都是多疑且奸诈,况且身为皇帝的人,本身就处在一个巨大的阴谋漩涡中,他们若不是步步为营,恐怕下面的人造就揭竿起义。 相比来说,龙凌的龙宴国最为突出的就是他凭借当年心中的愤恨,一举铲除了宫内所有阻挡他的人,而说到底他的几个兄弟除了龙泽,几乎都是站在他这一边。 皇位本身对于龙凌来就是可有可无,因为自从遇见了桃月宴,皇位已经不及她来的重要。 “沥楚痕!” 沥楚夜看着沥楚痕,没有任何兄弟间的情深意重,相反却像是久别的敌人,必须分出胜负才肯罢休一般。 这也是两兄弟第一次这样的剑拔弩张,沥楚夜的出现,自然而然的挡在了桃月宴和龙凌的身前,他心中的怨恨和煎熬,都是因为眼前这个自称是他兄弟的人造成的。 他们之间这一次必须要有个结果。 “沥楚夜,你…”桃月宴虽然不知道此时沥楚夜心中的想法,但就是凭借女人天生敏锐的第六感,她总觉得眼前的沥楚夜有些不对劲,她担心了。 桃月宴是个重感情的人,从她对待自己的手下就能够看出,只要是被她承认的人,是绝对被她放在心里的。 所以即便沥楚夜这一次的一个小小的失误,让双胞胎深陷危险,可这并不能抹去两个人相识多年的情谊,况且她和整个无极殿也有责任的,若不是他们对逍遥门放松警惕,纵使逍遥门再厉害,也不可能得知无极殿不想泄露出去的消息。 自然桃月宴对于沥楚夜的埋怨,也早在他刚刚的一句道歉中化为虚无,但是向来敏锐警觉的桃月宴,还是觉得这样的沥楚夜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而她心疼的是,他那双鬓灰白的毛发,到底是他经历了什么? 可是桃月宴的话还没说完,却被沥楚夜给打断,“宴儿,交给我把。” 这一句话里面,包涵了太多的情愫,让桃月宴一时没有全部理解,甚至连她身侧的龙凌,看着这样的沥楚夜,都微微蹙起了眉头。 要说沥楚夜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他身上从来都是带着一种颇为阳光的感觉,虽说他是名闻在外的风流王爷,但他脸上却每日都挂着笑,在外人眼里那是风流的象征,却也很少有人能够发现他笑容掩盖下的疏离。 但是每当沥楚夜面对桃月宴的时候,那笑容确实发自内心的真诚,甚至带着浓浓的柔情;而当他每一次面对龙凌的时候,虽然总是被气的跳脚,可也都是真真正正的情绪。 唯独现在的他,看着他的背影,落寞中还带着刚毅,脸颊没有笑容等任何情绪,紧绷的骇人。而从杀手的直觉上,桃月宴明显的感觉到,沥楚夜的黑暗杀气越来越重,并且全部是集中在前方的沥楚痕身上。 她不知道这几日的沥楚夜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双鬓发白,但这样的他绝对不是桃月宴想看到的。 不着痕迹的看了龙凌一眼,在看到龙凌眼中的那份鼓励之后,桃月宴行动了,她与沥楚夜本来也就几步之遥,缓缓的走上前,将她的手心放在了沥楚夜垂在身侧的手里,无关乎情爱,只是一份朋友间最真挚的担忧与鼓励。 再次让桃月宴心惊的是,沥楚夜的手仿佛没有温度,凉的吓人,在这炎炎夏日里,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而手中突然感觉到温热的柔软,让沥楚夜身体轻微颤动,浓密有些上翘的睫毛缓缓垂下,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愫,只是那紧抿的唇角,却愈发显得凉薄。 左手中的揉夷越发温暖,让他舍不得放开,可是他这一生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她,最不想让她见到自己变成这幅摸样,忍着心底那份最深的渴望,右手在没有人看到的衣袖里,已经紧握成拳,骨节泛白。 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左手,直接让桃月宴的手落空垂下,随后她的杏眸定定的看着沥楚夜的侧脸,有些干涩。 为什么看着沥楚夜这个样子,她好想哭?! “哎哟,真是好一幕郎情妾意呢,龙帝啊,你这皇后到底是跟你呢?还是跟朕的弟弟呢?”一直看着桃月宴与沥楚夜之间互动的沥楚痕,终于忍不住看到桃月宴那晦涩的表情时候开口讽刺。 岂知沥楚痕这样分明是给自己找难堪,龙凌犀利的鹰眸射出骇人的冷光,在沥楚痕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一片树叶已经从龙凌手中飞出,带着绝对凌厉的内劲,直击沥楚痕的面门。 好在他身后还有一些训练有素的暗卫,但仍旧不自量力的想要出手接住那片树叶,却没想到竟然直接被钉在了手掌中。 忍痛退到沥楚痕的身后,咬牙隐忍,不难看出这暗卫也是有些能耐的。 似乎是忍耐到了极限,沥楚痕哼声说了一句:“看来朕今天必须要和你们有一个了断了!” ------题外话------ 哎,三天时间写了这些,着实觉得有点少,可是感觉还有不少剧情没有交代清楚的,宝贝们先看着吧,后面如果需要请假,咱会提前告诉的,么么~ 第三十八章 结局(二) 沥楚痕看着前方的三个人,又侧眼瞄了一下自己身后的众人,敌寡我众,这样的形势让沥楚痕多少放了心,想来这么多人哪怕是杀出一条血路,应该也不是难事。 “宴儿,交给我吧。” 沥楚夜沙哑的嗓音,在沥楚痕的话音落下之后,随之响起,而后慢慢的往前踱步,位于他身后的桃月宴,想说什么,却最终也只是动了动唇。 龙凌此时两步就跨到桃月宴的身边,身手搂住她的肩膀,微微用力,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沥楚夜对于龙凌来说,虽说是情敌的关系,可是两个人也都有着英雄惜英雄的情长,他同样不希望沥楚夜有事。 可是沥楚夜从出现一直到此刻,那姿态明眼人都看的出很不对劲,经历了自己门派的叛变,又将双胞胎弄丢,龙凌是十分清楚这对沥楚夜来说,是沉痛的打击。 这个男人其实并不像表面这般的无所谓,他的心思细腻,柔肠百转,这样的打击,对一直自信的他来说,恐怕是毁灭性的。 龙凌能够设身处地的为他考虑,毕竟大家身处的地位都差不多,自然龙凌也能想到,若是风雨雷电或者凌白等人背叛了自己,那他恐怕也会疯狂。 他与风雨雷电等人,并不紧紧是主仆的关系,他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互相看着彼此成长,那份情谊已然仿似亲情般的存在。 而逍遥门对沥楚夜的重要性,也从诸多消息中得到证实,逍遥门是沥楚夜当初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门中人全部都是他亲自带领,一手提拔,但就是这份将心比心的情谊,却让沥楚夜失足在逍遥门的算计中。 龙凌这样想着的时候,而不远处的沥楚夜已经飞身而起,那姿态犹如雄鹰展翅般,果断犀利的奔着沥楚痕的方向而去。 其实桃月宴与龙凌心中所想几乎是差不多,他们都很了解,遭遇了背叛是一种多么沉重的打击,可是他们却忽略了沥楚夜对桃月宴的情… 当沥楚夜拔地而起的时候,那边沥楚痕就举步后退至暗卫和侍卫中间,大家形成一个保护圈将他紧紧的护在了中央。自然沥楚痕的暗卫也不可能坐以待毙,十人同时变成半弧形状,挡住了即将要接近他们的沥楚夜。 十个暗卫,都不是空有名头,既然是沥楚痕专门训练的,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如果说内力不及沥楚夜,但是以一敌十也足够让沥楚夜力不从心。 可偏偏此时的沥楚夜,像是不要命一般,狠下杀手,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凌厉的杀气,双眸慢慢也染上猩红,全然不顾自身安危,那怕是那被敌人刺伤了的手臂流血不止,也视而不见。 见此,桃月宴也不能在坐以待毙,眼看着沥楚夜一个人在场上厮杀,也根本不是她的作风,从龙凌的身边猛然冲了出去,奔着被保护在中间的沥楚痕就下了杀手。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男人促成的,抓了她的孩子,单单这一笔账,就没那么容易放过他。 自然龙凌也衣袍翻飞的来到了沥楚夜的身边,两个人一齐对着沥楚痕的暗卫下手,场中局势瞬间被倒置。 当看到那蓝色身影冲过来的时候,沥楚痕惊心的赶忙后退,身边的侍卫更是匆忙冲到了他的身前,想要企图挡住桃月宴的攻势,却根本在还没扎稳脚跟的时候,被桃月宴灵凌空一掌,向两边四散飞出。 侍卫本就没有高深的内力护体,完全是拿着武器的酒囊饭袋,仅仅桃月宴一个掌风,就将他们都击飞,随后姿态凌然的落在了沥楚痕的对面,而他身边那些紧张戒备的几名暗卫,看在桃月宴的眼里却像是不值一提。 “还要躲吗?” 红唇轻启,嘲笑般的看着沥楚痕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始终躲在自己的队列里面,此时与他对面而立,单单是她的气势,就已经压住了沥楚痕。 “笑话,朕需要躲吗?桃月宴,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贱人,当年朕真是悔不当初没有一掌打死你。” 瞪着桃月宴那张天怒人怨的脸蛋,沥楚痕恨的要死,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让他国不成国,家不成家。 想着也无需在说其他,先下手为强的道理,一直都是沥楚痕的座右铭。 腿脚不利索,但是这并不影响沥楚痕的行动,内力催动之下,同样如同利箭一般,对着桃月宴就下手。 当年是他身受重伤,才会被她伤了腿骨,可是如今一对一而战,他就不信自己会打不赢她一个女人。 这一边沥楚痕与桃月宴打的难分难舍,看样子两个人是势均力敌,可唯有当事人沥楚痕知道,桃月宴似乎一直没有用全力,反而有一种逗弄他的感觉。 这让沥楚痕更加怒不可遏,他是一国帝王,向来高高在上的姿态何时能够容忍别人这样的挑衅,这女人从她出现开始,就注定了是他一声的梦靥。 一边与桃月宴对打,沥楚痕一边加快了自己的攻势,既然她不用尽全力,那就让他来给她好看。 而桃月宴的确是存心有所保留,看着沥楚痕恶狠狠的出招,要么是轻而易举的躲过去,要么就是轻松的卸了他的攻势,总之就是让沥楚痕有一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想出气却无从发泄。 另一边有了龙凌的加入,暗卫明显有些落后,他们本来对待沥楚夜不要命的打法就有些心惊,此时在加上一个龙宴国的皇帝,那一招一式都看得出凌厉无比,虽然他们也是出色的暗卫,但是面对两大强敌,仍旧有些吃力。 龙凌的内力比之沥楚夜还要高深不少,而沥楚夜又是一副拼命的架势,很快不少暗卫就被两人完美的合作,打的有些应接不暇,但是殊死搏斗,片刻不能分神,暗卫虽然是沥楚痕自珍珠岛事件后培养的,但也的确有些身手。 而他们身后的另一些士兵,哪曾见过这般打斗,虽说在战场上也都见过拼命的,但是没见过这样不要命的打法。 大家拼命的原因,无非是因为想要在敌人手中活下去,而要活下去就必须要努力将敌人打败,可是眼前这些人的打法,完全是招招致命的,他们眼看着暗卫拿着剑已经到了沥楚夜的面门之处,他还不见有任何动作,这根本就是不要命。 而那沥楚夜也不是好惹的主,在剑尖距离他的面门仅仅一寸的距离,猛然一个下腰,躲过了剑尖,随后一脚踢在了暗卫的胸口,骨头断裂的咔嚓声都传了出来,他这是下了多么大的力气。 暗卫的数量在慢慢减少,地上的人却慢慢变多,显然龙凌和沥楚夜并不是这些暗卫能够招架的住的。 几个人打的你来我往,而一直在旁边节节后退的侍卫中,始终有一双布满阴狠的双眸,紧紧盯着沥楚痕不放,由于穿着都是士兵的衣裳,一时间还没有人发现。 当沥楚痕感觉自己的体力有些透支的时候,看着对面桃月宴那冷淡的脸上,甚至连一滴汗水都没有,心里的不平衡愈发拉大,他已经感觉到内力在一点点的枯竭,本来他与她之间的较量,就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量,内力更是催动的厉害。 结果这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他就有些支撑不住,若是一直这样下去,恐怕他必然会败在这个女人手中。 不可以,他是皇帝,他还有他的江山等着他,他绝对不能再次落败与她手中。 猛地调转身形,在桃月宴微微勾唇看着他的时候,沥楚痕就飞身窜进了护送他的侍卫之中,当侍卫还没明白发生了何事的时候,只见沥楚痕抓着其中一名侍卫的后衣领,一下子就将他抛向了对面,自然方向所及的是桃月宴的面前。 侍卫手中都是拿着利剑的,而被突然抛了起来,自然那剑尖就开始乱舞着,若是这人真的触及到了桃月宴,指不定这剑尖会伤到她哪里。 显然沥楚痕已经是穷途末路,到这时候竟然开始牺牲自己的士兵来扰乱桃月宴的动作,他就不信这一个个的人抛过去,她还能这么自在从容。 这里的侍卫少说也有几十近百了,虽然他会费点力气,但他相信桃月宴解决起来,肯定也是不容易的。 自然若是桃月宴移动身形,沥楚痕也紧盯着将士兵抛向她的方向,当桃月宴躲过了第一个士兵,再躲过第二个的时候,后面的人几乎都明白了自己皇帝的意图。 看着前两个人没什么事的落在地上,虽然有些狼狈,但也没有受伤,所有的侍卫士兵就开始排队站在沥楚痕的身边,而当第三个被沥楚痕抛起来的时候,士兵的剑尖直指着桃月宴,恰好这士兵是有些内力的,借助自己的内力,再加上沥楚痕将他抛出去的动作,眼看那剑尖就对着桃月宴的胸口而去。 剑尖的锋芒越来越近,桃月宴脸上的弧度也越拉越大,她不得不承认,沥楚痕真的很愚蠢,这样的小把戏,估计也就只有他能够想的出来,做的出来。 那人还没飞到桃月宴面前,对面的沥楚痕已经接二连三的再次抛出了几名士兵。身在战场,士兵的职责就是打仗,此时面对桃月宴与皇上之间的争斗,他们也必须拼了命的去帮助皇上,否则若是皇上落败,他们这些就如丧家之犬,更是没命活。 几个人在空中形成了一个抛物线,一个连着一个,沥楚痕心中打的注意是,让桃月宴应接不暇,自然他也会在最恰当的时机,去突袭她,这些士兵虽然可有可无,但是他也必须要为自己留有后路,逃跑时候他还是需要士兵的保护的。 就在沥楚痕信心满满桃月宴招架不住的时候,却看到了让人惊讶的一幕,那原本已经进了桃月宴身前的士兵,突然像是定格了一般,停在空中不能再前进分毫,那剑尖也是距离桃月宴很近的地方,却始终伤不到她。 但是第一个士兵虽然被定住了一般,但是后面的士兵却仍旧保持着动作,结果只听‘扑哧扑哧’的几个,后面的几名士兵的长剑分毫不差的捅进了自己人的身体里。 在空中仿佛连成一条直线,直到桃月宴那控制着士兵的手慢慢放下,那五名被长剑相连的士兵如同落叶一般坠地,激起一地的尘土。 而最后一名士兵,好命的因为后方没有人,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剑尖,扎进了自己人体内,鲜血喷洒了他一脸,表情呆滞的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些士兵,平日里不打仗的时候,本来关系都不错,这次出逃大家还曾庆幸过,至少是活着的,结果此时就面对被自己人刺杀身亡,怎叫人承受。 “桃月宴,我杀了你!” 沥楚痕终于还是被激怒了,如同一只爆发的狮子一样,哪怕是内力翻腾,血气上涌,他也要与她拼个你死我活。 而桃月宴等的就是这一刻,本来凭借她的能力,与沥楚痕对打根本不需要如此浪费时间,速战速决也不是难事。 可她对沥楚痕的怨愤,注定了她不会让沥楚痕好过,她就是要让他亲眼看见,他自己最在意的一切,是如同一步步被他自己给毁了的。 桃月宴迎上了沥楚痕,不再是之前的闪躲招架,而是招招狠戾的直击沥楚痕的命门,一拳一脚一掌打在沥楚痕的身上,丝毫不费任何力气。 被桃月宴打的节节败退,沥楚痕嘴角狂飙鲜血才算是明白,这女人刚刚分明是在耍自己。重伤之下,自尊骄傲都可抛去,为了活命,沥楚痕也不得不做出令人鄙视的举动,从士兵手中夺过一把长剑,剑尖在地上猛地挑起,而地上的砂石瞬间随着他的动作被打向了桃月宴。 之后沥楚痕一刻不耽误,趁着桃月宴躲闪砂石的时候,丢了长剑,窜入自己的侍卫之中,看样子是想要以侍卫打掩护,他自己逃跑了。 此时与生命相比,在沥楚痕的心里认为,一切尊严都不重要了,若是他丢了性命,还提什么尊严,侍卫士兵自然是将沥楚痕围在一起,前面的人也拥堵住桃月宴的身形,以此来给沥楚痕准备时间,凌乱的脚步响起,显然沥楚痕已经快速的向后跑去。 见此桃月宴眉心紧蹙,看着不知好歹的士兵,眸中冷光乍现,还没等她凌厉出手的时候,后方却突然传来一声闷哼,接着脚步声也戛然而止。 龙凌与沥楚夜此时也都纷纷解决完所有的暗卫,要说暗卫的数量不算少,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紧接着跟上,所以也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地上死伤的基本上都是沥楚痕的暗卫,而那些仅存的士兵自然无能力与三人抵抗,只能抖着胆子为沥楚痕争取更多的时间。 可是后方传来的声音,却让所有人惊魂未定的转身看去,甚至更有士兵喊了一句:“皇上?!”话里带着焦急,也带着愤怒。 众人侧身的时候,后面的情形就显露了出来,之间那原本想要借机逃跑的沥楚痕,动作僵硬,而他的后心处,竟然插着一把匕首。 他身边一名低垂着头的穿着士兵服饰的人,嘴角似乎扬起了胜利的微笑。 沥楚痕本就在于桃月宴的打斗中受了伤,所以最后才用奸计拖延了她,自己则跑到士兵之间,想要借故逃跑,他必须活着。 不敢置信的慢慢转身,沥楚痕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动作有多么僵硬,自己的体温也在下降,侧目看着那士兵,呲目欲裂的咬牙:“你是谁?!” 这人不可能是自己的人,否则又怎么会刺杀他,这一匕首让他防不胜防,他根本就想不到自己的士兵中会隐藏着奸细,亦或是谁? “皇上,过了这么久,你果然不记得臣妾了!” 说话的人,开口就让人震惊,竟然是个女子的声音,且在说话的时候,特别将‘臣妾’二字,咬的极重。 那人慢慢的抬起头,虽然称不上笑靥如花,但是那始终上扬的嘴角,却让人感觉到她的心情应该是一片大好。 沥楚痕倒吸一口冷气,道:“是你!” 随后支撑不住的身子下坠,‘扑通’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而其他的士兵立刻拥堵上去,将沥楚痕与那伤人者分开。 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来,顿时那人一头秀发散落,只是看起来有些枯黄,失去了光泽。 “月想容!” 沥楚痕猛地一声吼叫,却如同用尽了所有力气一般,喊出了一个名字后,就只剩下喘息。 没错,这人就是当年跟随沥楚痕回到沥粤,一心想着要做沥粤皇后的月想容,也是当初在路上,被紫衣毒打的月想容。更是因为月亭的缘故,在沥楚痕回宫之后,将她贬到了军营去充当军妓的月想容。 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一心想要攀附的大树,到最后竟然将她扔到了军妓。这里所有的人都不会想到,她曾经有多么绝望,多么卑微的每天承宠在那么多男人之中。 虽然她被月亭辣手摧花,可是也一直都是以公主的身份在皇宫内养尊处优,即便经历了难堪,可也因为当初攀附到了沥楚痕,自以为自己的好日子要来了。 所以当她兴高采烈的在沥粤皇宫内作威作福,等着沥楚痕回归的时候,却没想到最终等来的是他一道惊雷般的圣旨,直接将她的一生给毁了个彻底。 没人知道在军营中,那些士兵是如何玩弄她,调戏她,她就像是一个物品一样,被所有人丢来丢去,没有一点尊严。 不论她曾经发生过什么,她的骨子里也都认为自己该是高高在上,高贵不可欺的公主,这天地差别,云泥颠倒的情况,是她所不能忍受的。 终于最后她瞒过了所有人,偷偷穿上了一身士兵衣裳,潜伏在士兵之中,不论是战场打仗,或者是前线奔波,她都能巧妙的保护着自己。 而她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能够报仇,能够亲手手刃这个将她从天堂带到地狱的男人,此刻她终于做到了,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大快人心的吗? 月想容的脸上乱七八糟的横亘着伤疤,那正是当初紫衣在愤怒之下,带给她的毁灭性打击,可是这些都不及沥楚痕对她做的万分之一让她来的痛恨。 “皇上,痕!感觉怎么样?” 月想容不顾身边压制她的士兵,脸上带着兴奋的笑意,看着地上脸色开始惨白的沥楚痕,开口讽刺。 她深深的知道,自己那一匕首用了多么大的力气,看着那只剩下手柄漏在外面,整个匕首全数没入沥楚痕的体内,就可得知。 “月想容,你…你…好狠毒!” 沥楚痕气息不稳,单膝跪地已经支撑不了多久,果然在说完话之后,身子一下子就瘫软下去,要不是侍卫搀着,恐怕此时沥楚痕会更加狼狈。 “狠毒?沥楚痕,你也知道狠毒吗?这根本就不及你当年对我做的万分之一,你还好意思说狠毒!我抛去了月弦,抛去了父皇,抛去了我所有的亲人,跟着你来到沥粤,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将我送到军营的时候,可有想过你会有这一天?” 月想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痛心疾首的说着,情绪也显得十分激动,被士兵压制的同时,还想要靠近沥楚痕。 而桃月宴皱眉看着眼前的闹剧,那匕首插着的位置,正是左边心脏的地方,而且看来那月想容也是用了大力气,恐怕沥楚痕此刻的心脏定是已经被刺穿。 他一国帝王,最后竟然会死在曾经差点成为他妃子的人的手上,即便他曾经辉煌过,可结果却仍旧是个悲剧。 沥楚痕的命运已经被月想容的匕首所决定,而沥楚夜看着沥楚痕与月想容,没有任何表情,就是那么看着,仿佛面前的人并不是他的兄弟,反而是个陌生人一样,只是他的双鬓似乎比之前更加苍白了一分。 龙凌自然是时刻都站在桃月宴的身边,他们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与沥楚痕有一个结果,可看着眼前这一切,却如同一个闹剧一般,引人唏嘘。 “你…不会的,朕不会死的,快,你们快去找人,找最好的大夫,快一点,朕不能死,不能啊…” 顾不得与月想容多说,沥楚痕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开始发麻,浑身的力气也一点点消失,那明明刺在背后的匕首,却引得他胸前一阵刺痛,喉结不停的滚动,一次次被他压下那铁锈般的血腥味。 只剩下几十名士兵,闻此才纷纷回神,可是跑出两步后却又犯了难,这里是荒郊野岭, 他们要去哪里找大夫,更何况若是一去一回的话,恐怕根本就耽搁不起时间,眼看着皇上的血越流越多,已经将地面都染红了,他们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可却没有一个人会歧黄之术,单凭简单的点穴已经完全不能止血了。 “皇…皇上,这…” 几名侍卫此时也顾不得任何礼仪,几个人抬着沥楚痕,就要离开,可是他们的马匹早已经在刚刚打斗中被吓跑了,就算他们速度再快,也赶不上他流血的速度,更何况从这里跑出去,还不知道要多久。 “救我,救我,我不能死。桃月宴,你救我,你救了我,沥粤就是你的了,我愿意给你,你救我!” 求生的本能,让沥楚痕放弃了一切身份地位,尊严自信,他已经一阵阵的感觉到了晕眩的想睡过去,但是他却紧咬舌根,他不能,绝对不能。 他可以委曲求全,只要能让他活下去,他不介意的,这种求生欲望,哪怕是帝王也会心甘情愿的低头,他愿意放下一切,眼前看来只有那三个人有能力救他,他不能错失机会的。 “沥粤,已经属于龙宴了!” 桃月宴冷眼旁观沥楚痕的祈求,对于这个男人的话,她没有一点动容,同样他们之间的了断,早已经注定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得到桃月宴这样的回答,沥楚痕再次将目光看向了沥楚夜,这是他的弟弟,一定不会眼看着自己死亡的,“楚夜,我是皇兄,你救救皇兄啊…” “沥楚痕,我恨不得你死!” 可惜,沥楚夜嘴角带着笑容,一字一句的看着那生命快要终结的沥楚痕说着。 “哈哈哈,沥楚痕,你到现在还没发现你的这一生有多么失败吗?你除了这些惟命是从的侍卫,你还剩下什么?你有亲人,却最终都遗弃了你,你有属下,却最终都被你自己的自私给害死了,你有沥粤,却最后也被你给玩没了。沥楚痕,你根本就是个一无是处的混蛋,你还不承认吗?! 你以为你是皇帝就了不起吗?你除了会利用女人,你还能做什么。你想对付桃月宴,可是麻烦你睁开眼睛看清楚,人家现在是龙宴国的皇后,一国之母,你又是什么? 沥楚痕,我曾经那么真心真意的对你,甚至曾经想过要帮你对付我自己的父皇,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亲手毁了我的一切,毁了我,你活该,沥楚痕!” 当月想容听到所有人对沥楚痕的求助报以拒绝的态度时候,她笑了,疯狂大笑后就是字字珠玑的讽刺着那个已经开始翻白眼的男人。 她这一生,回头看去,只因为这个男人的出现,就变成了一片狼藉,她宁愿回到曾经的月弦皇宫,哪怕受到自己父皇给的屈辱,可她毕竟还是外人眼里的公主。 可现在她算是什么,军中所有的士兵全部成为了她的入幕之宾,甚至因此得了最令人作呕的花柳病,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沥楚痕。 沥楚痕是彻底的绝望了,生命在流逝,力气在流失,他已经不能说出任何话,对于月想容讽刺的话语,他听到了,回想从前… 第一次,酒楼相遇冷面傲慢的她,自己就动了歪心思,是不是那个时候就注定了他悲哀的一生。 他是自负的,可弥留之际,他想到当初让桃月宴进宫的时候,她的确是不遗余力的帮助自己,不论是因为桃苍海,还是因为她自己,他的确是得到了她的帮助。 可是为什么最后就演变成了这副局面,他想不通,他只不过是想留下她,他一直认为她与那些女人是不同的,可这份不同却是建立在,他自认为桃月宴是喜欢自己的,所以当初才会帮助他。 他曾经后悔过,在灵犀宫内,打她的一掌,只是因为自己想要让她明白,他是帝王,是不容侵犯的,可着女人始终如同冰柱一般,仿佛怎么都不会变得温热,他也是挫败的。 这样一个冷冰的女人,他想要让她臣服,想要让她成为那后宫中以他为天的女子,可是他忘记了,如果她也变成那个样子,也许自己对她就不会那么上心。 仰躺在地上,沥楚痕双眸已经涣散,可还是想最后努力一次,看着淡蓝色的天空,几朵白云的装饰,嘴角惨淡的扯了一下,而后扭着头努力看向了桃月宴。 他这一生,就败在这个女人的手里,从最一开始,他就不该招惹她。还有月想容,他承认了,最后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习惯了利用女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当初的桃月宴是这样,德妃皇后也是这样,甚至连月想容更是他想要借机拉拢月弦的原因,可惜他太自大了,他的自大和自负,让他终究是失去了最看重的权利一切。 胸腔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少,出气多,进气少,想笑出声,却在最后只有那喉咙处传来的呜咽声,他败了… 带着对人间深深的眷恋,还有对皇位最不甘心的放弃,半眯着眼睛,瞳孔逐渐扩散,这位沥粤的一代帝王,临死之际,似是看破了一切,又似是带着无限哀伤,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看到沥楚痕的头歪向了一边,月想容开始疯狂的大笑,沥楚痕都已经死了,那些侍卫也如同散沙一样,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任凭月想容边哭边笑的撒疯,也再无人顾及。 “哈哈哈哈,沥楚痕,你也有今天…哈哈哈…我好高兴…呜呜呜,我好高兴!”月想容嘴上喊着高兴,可是那眼睛里汹涌的留着泪水,不知是喜极而泣,还是忧伤落泪,总之此时的她就像是个疯子一样,在沥楚痕的尸体边又蹦又跳。 侍卫士兵看到这样的情况,不言不语的慢慢后退着,皇上都死了,他们这些人还留在这里做什么,皇上的命是命,他们的也是一样,家里还都有着妻儿老母要照顾,若不是因为三国战乱,谁会愿意抛开自己的家眷,出来抛头颅洒热血。 一时间,剩下的多名侍卫,三三两两的叹息着离开了荒野,他们自然也是害怕这面前的三个人会对他们下杀手,所以那走路的姿势别提有多快。 原本充斥着嘈杂的荒野,在侍卫士兵纷纷逃离之后,变得幽静异常,只剩下月想容一个人蹲在沥楚痕的身边,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此时桃月宴的心情是沉重的,不知道为什么,她本就是个杀手,可是却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厌倦了这样打打杀杀的场面,以前对鲜血有一种冲动热血的感觉,如今也变成了厌恶。 沥楚痕的死亡,让她心情没有原本想的那般飞扬,看着月想容一个女子,由公主沦为军妓,可悲也可叹,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所谓一步错,步步错。 与龙凌对视一眼之后,又轻声唤了一句沥楚夜,“走吧。”这里已经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而她也相信,月想容不会就这样看着沥楚痕曝尸荒野的,这个女人,对沥楚痕终究是有情谊的,她的眼泪绝对不止开心高兴那么简单。 “你们先走吧,我…还有事…” 沥楚夜背对着桃月宴和龙凌,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那有些沙哑的声音,显示出他也同样没有好心情。 那个男人,毕竟与他流有同样的血液,不论是否罪大恶极,都是名正言顺的兄弟。 桃月宴自然能够理解沥楚夜的心思,他并不是个冷漠的男人,这男人心底的柔软,她清楚的知道。 “好。” 两人离去前,龙凌鼓励的拍了拍沥楚夜的肩膀,给他以最真挚无法言语的支持,他们之间本来就属于朋友的不是吗? 沥楚夜静静的点头,目送着一对璧人缓缓离开,而桃月宴绝对想不到,她这次的离去,竟然是两人一生的诀别。 …… 另一边,紫灵与杀手盟的人一同阻挡着沥楚枫,而由于腿上有伤,沥楚枫的行动自然是受到制约。 相对来说,不论沥楚枫带来了多少人,那杀手盟本就是以杀人为生,这些士兵或者是侍卫,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 几个回合下来,胜败已分。 战场上,早已经休兵,不用说沥粤的军队,早就被龙宴国清理个干净,自然没有得到凌风等人的命令,他们也不会擅自做主,只能看着紫灵和杀手盟的人对付沥楚枫。 龙凌离去,战场上发号施令的自然是凌风等人,他们也是对自家老大有着绝对的信心,那沥楚痕的结局不会圆满的,做了那么多事,甚至包括对皇后的诋毁,这都是连他们都不能原谅的,更何况是他们宠爱皇后入骨的老大。 想着凌风就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看着数万计的将士喊道:“兄弟们,都挺好了,咱们龙宴国的皇后只是属于皇上一个人的,相信你们也看到了,皇后与皇上之间两情相悦,举案齐眉,根本就不是那沥粤狗贼所说的那般,大家千万要记住,我们的皇上是因皇后而生,而我们的皇后是因皇上而存在,相信你们的眼睛,我们的皇后绝对是天下第一人!” 凌风的话,传到众人的耳里,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们这些人在刚刚皇后出现在战场,又那般惊心动魄的举动后,他们所有人都不再怀疑皇后的身份。 这年代,还有一个女人肯与自己的男人并肩而战,为了他的国家而战,皇后桃月宴的形象在这些将士的心里,早已变得高大无比。 “皇上万岁,皇后万岁!” 不知是谁起的头,在将士里面喊了一句话,随后所有的将士全部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振臂高呼,皇上万岁,皇后万岁。 皇上万岁不同质疑,而皇后的称呼都是以千岁来表示恭敬,但此时这些将士早已经将皇上和皇后紧密的联系在一起,能够有这样的皇帝,是他们的荣幸。能有这样的皇后辅佐,是龙宴国的荣幸。 他们虽然身为龙凤军,但是当皇上拿出了龙珏和凤珏的时候,他们这一生都注定要俯首称臣,虽然有些人不甘愿,毕竟当初培养他们的是先皇。但在此时,却再没有一个人有一丝异样的情绪。 他们都记得当初有战士受伤的时候,皇上亲自抚恤,甚至人手不够的时候,亲自为他们包扎,甚至有将士不幸身死,皇上仍旧安排人将人护送回故乡,并给与忠臣称号。 这是他们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但凡在战场上厮杀不幸身亡,最后可能家里人连他们的尸体都找不到,那曾会想过不但受到皇上如此的照顾,还会被追封为忠臣称号,单凭这一点就让所有人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也一定要打赢这场仗。 所以,当桃月宴和龙凌再次回到战场的时候,还没走近,就听到那震天响的呼声,侧目看着龙凌,显然他也很是不解,但大掌抓着桃月宴的柔荑,温柔缱绻的看着她,道:“宴儿,谢谢你!” 龙凌这一句感谢绝对是真诚的,这战场上,想来都是男人的天下,何曾想回会有这样一个女人与他共同进退。 看着这样的龙凌,桃月宴忽然觉得,哪怕是得到了全世界,却根本不及这男人一个宠溺的笑来的让她开心。 而这样的想法,却让桃月宴有片刻的呆愣,这是不是说明,眼前的人,是唯一一个值得她为之放弃全世界的。 她曾经听人说过,当你真心实意的爱上一个人,他难过,你会比他还难过,他高兴,你反而更高兴,甚至得到了全世界,也根本不及他一个笑容来的重要。 现在的桃月宴,是真真正正的相信了一个说法:为搏红颜一笑,江山可抛。 趁着还没走近战场,桃月宴笑靥如花的被龙凌拥入怀中,这一刻天地间,只剩下一对含笑而视的爱人,他不是帝王,她也不是皇后,他们只是彼此心中永存的恋人。 当桃月宴和龙凌出现在战场的时候,将士的呼声愈发高涨,他们绝对相信,眼前的帝王帝后会带领龙宴国走向强盛。 紫灵也笑的眼睛变成了月牙,看着那一对仿佛天造地设的恋人,羡慕不已。然而一张俊脸从脑海中闪过,让紫灵突然郁闷了,为何又想起了范剑? 沥楚枫被杀手盟的人压制在地上,恍惚的看着龙宴将士的欢呼,看着桃月宴和龙凌安然无恙的回来,他知道,沥粤是彻底的败了,而他的皇兄,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这一生他都是在为了皇兄的皇位而努力,他只是个莽夫,做不来皇上,所以只能一心一意的去辅佐皇兄,可到了最后,留下的是什么? 一地的残肢断骸,大部分都是他们沥粤的子民士兵,王侯将相,皇位之争,到最后都只是个笑话。 没了任何斗志的沥楚枫,就像是个傀儡一般,单膝跪在地上,双手被杀手盟的人压制在身后,动弹不得。 桃月宴与龙凌齐步走来,在看到桃月宴挥手的时候,小绿和小黑将沥楚枫的手臂放开,让他得以自由。 “呵呵,你们赢了。” 沥楚枫低着头,看着地上,即便被放开的手臂,却也仍旧没起身,嘴里惨败的笑了一声后说道。 “嗯,的确赢了!”桃月宴仿佛陈述事实一样接下了他的话。 闻言沥楚枫抬眸,看着居高临下的桃月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沥楚枫是聪明的,他已经不需要过多的问什么,就猜出了自己皇兄的结果,所以此时只剩下他一个人,还有什么好怀念的。 桃月宴点点头,结果却说出了一番令沥楚枫十分震惊的话:“你走吧,都结束了。” 这样的话,对沥楚枫来说是根本没想过的,他身为沥粤的六王爷,又曾经是战场上的常胜将军,可是这些名头在遇见面前这对璧人时候,全部成为须由。 而桃月宴这样的绝对,就不怕放虎归山,或者没想过他会再次东山再起? “你…确定要放我走?” 沥楚枫是不相信的,虽然他与桃月宴之间没有过多的交情,但是这女人后来在江湖中被疯传的时候,他也有所耳闻,她就这么放心的让自己走,他不解。 “本来就与你无关的不是吗?”桃月宴也不愿过多解释,放沥楚枫走,是她思量了很久的,这个人只有匹夫之勇,心思直率,几乎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如若不是因为两方对立的关系,或许他也不会这么悲惨。 沥楚枫缓慢的从地上站起身,定定的看着桃月宴,一字一句道:“我沥楚枫这辈子都活在皇兄的背后,除了皇兄,我不曾佩服任何人,我知道皇兄做的错事很多,可他是我的兄弟,孰对孰错孰是孰非,我也不想多说。 但是,我佩服你,一个女子能有你这样的能耐,我自愧不如! 你也大可放心,我这一走,就不会再回来。再见!” 似乎是身心由衷的放松,沥楚枫转身离去的很潇洒,那挺值的脊背似乎也在告诉世人,他沥楚枫,终于不再是皇家的作战傀儡,而是变成了真正的沥楚枫,一个与皇室再无瓜葛的沥楚枫。 结局(三) 月亭看着自己仅剩的士兵与乞丐焦灼作战,越看越是心惊,这些到底是乞丐,还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怎么打起仗来,没有一点含糊。 眼看着自己的士兵竟然被那些徒手乞丐给打倒,月亭更是胆寒,难道他在战场上挥斥方遒,虽然是逃离战场,但那也是形势所迫,难道他一代帝王,要败在这些乞丐的手里? 正当月亭心中百感交集的时候,黑压压的乞丐中,似乎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而由于乞丐的人数众多,而且与那些已经极尽疲惫的士兵相比,体力上就要略胜一筹,自然胜败已分,当月亭坐在马匹上,看到从乞丐中走出来的人的时候,诧异的不假思索的就说了一句:“是你?” “月帝,别来无恙!”来人站在乞丐的最前面,看着月亭说话的同时,那嘴角扬起的弧度,让所有人都能明白,这嘲讽的意味有多么深。 月亭紧紧的拉着马匹的缰绳,布满皱纹的手背青筋暴露,咬牙切齿的看着对面的人,怒气飙升:“朕还真是没想到,原来龙宴国不论是皇帝还是王爷,都习惯了这般趁人之危暗箭伤人,这样卑鄙的手段!四王爷,朕也是真没想到,你竟然沦落成了乞丐头子?!” 月亭早在与沥粤作战的时候,就得知了消息。他曾经就怀疑过,为什么沥楚痕会突然出兵攻打他们,当时情况紧急,他也根本来不及做多调查,知道后来宫内传来消息,竟然是龙宴国先对沥粤发难,况且打着是他们月弦的旗号。 但即便知道了,他月亭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当时两军已经交汇,完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可这口气他真的咽不下去。 他知道沥粤这三年来极力的招兵买马,还被蒙在鼓里的时候,月亭一直认为是沥楚痕因为三年前的事情而发难,毕竟那时候他的确对沥楚痕动了杀心,这一战已经是在所难免。但这些都是他与沥粤之间的恩怨,何曾想过龙宴竟然会趁人之危,拿他们月弦当挡箭牌,要说这一切,都是因为龙宴国才会发生的。 没错,月亭前方站在乞丐最前方的正是龙寒,也就是当年的无情,所有人都认为他该留守在龙宴的皇宫内,却没人知道他暗度陈仓,早在月亭与沥粤开始打仗的时候,就将这城池掌握在手。 要说这天底下,有人的地方就绝对会有乞丐,更何况如今形势不同,曾经的乞丐那都是被人唾弃瞧不起的,但是三年前紫灵凭借自己在乞丐中生存的能力,将三国的所有乞丐全部囊括在一起,甚至起了名字叫做丐帮,这是让身为男子的无情都十分佩服的。 乞丐的流动性极大,任何消息的传递也是十分广泛,当你在街上看到一个衣冠楚楚的人的时候,可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但若是你见到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乞丐时候,恨不得离他远远的,哪里还会考虑他姓谁名谁,或者是他要做什么。 所以换个角度来说,这些被人瞧不起的乞丐,却在最后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况且他不得不承认,紫灵的手段极好,这些乞丐虽说平时仍旧混迹在市井之中,但是得知的消息却是惊人的多,而且在紫灵的统治下,这些乞丐早已经不是曾经那些老弱病残,基本上都是年轻力壮的少年或者是青年,自然那些老弱妇孺都不必再出来为了生计乞讨。 说到底,这丐帮的存在,早已经隶属于是无极殿的一部分,早在三年前,主子去珍珠岛的时候,就已经于紫灵有了联系,而丐帮所有的生计问题,早就被无极殿掌握,只不过那时候听紫灵说,她与主子也一直都是书信来往,后来珍珠岛事情之后,却突然失去了消息。 话不多说,无情听完月亭的夹枪带棒的讽刺,顿时笑了开来,道:“月帝,你这话就不对了,耍手段人人都会,本王就不相信,月帝难道从来都没有趁人之危过?哦对了,还有就是本王可不是乞丐头子,这要是被丐帮的首领知道,那本王可就解释不清了。” 无情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那眼底却笑意明显,如今在这城镇中,有他无情在,月亭就别想再出去,沥粤的国土已经收复,他这么多年都在皇兄的庇护下,安稳的生存,现在也是时候让他做些事情,帮助皇兄了。 “你…龙寒,识相的快给朕让路,不然别怪朕不客气!” 已经是穷途末路的月亭,那长时间身在高位的气势,此刻发挥的淋漓尽致,仿佛他还是曾经那个掌握生死的帝王。 “本王要说不呢!” 无情看着月亭身后那些疲惫不堪的士兵,转而又好笑的看向了月亭,在这样的情况下,月亭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真是皇帝当的时间长了,以为这天下也是他的了。 “那就别怪朕不客气了!” 月亭的话音落下, 还没等他发号施令,后面令人惊心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众人回身看去,就发现后面他们刚刚跑过来的城门处,已经被人全部给拥堵上。 当月流觞带兵追上来的时候,小小的城镇内,被士兵门占据的水泄不通,而前方的月亭等人,则被挡在另一边的城门处,进退两难,前有乞丐挡路,后有月流觞的追兵,月亭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绝望,但是仍旧保留一点点的希望,看着后面的红衣男子,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 月流觞的士兵本就有五十万之多,当时他拿着虎符,第一时间就将所有的士兵全部转移,自然这次他也是下定决心,要证明给月亭看,他才是最适合当太子的人,他才应该是月弦未来的王者。 城镇里面,两处前后贯穿的城门,一边被龙宴国的四王爷带着乞丐给包围着,另一边的城门,则由月流觞后来者居上,十几万的精兵全数涌入到城镇里面。 而所有人虎视眈眈的对象,全部是中间那一小隅的百名人马。 “觞儿,你来的正好,快帮父皇解决了他们,随后你与父皇回宫,太子仍旧是你的!”月亭调转马头,对着后面居上的月流觞说道,只不过那话里的意思,仍旧是高高在上,全然没有穷寇的自觉。 月流觞一身红衣飘飞,本就长相妖孽的他,加之脸上那邪肆的笑,更是风华万千,随后微微蹙眉看着月亭,道:“本宫不想要太子!” “你想要什么?告诉父皇,只要你解决了他们,父皇什么都答应你!” 在月流觞说完后,月亭急切的再次问着他,显然他似乎是忘了,刚刚就是因为月流觞的突然出现,他们的兵马才会全部落败,而此时这城镇外围的战场上,已经是荒尸遍野。 “呵呵,本宫要的是皇位,父皇你给吗?” 月流觞身后庞大的军队作为支撑,而他一身扎眼的红袍立与最前方,谈话间从容自在,完全不再是曾经那被放置在王爷府,不受宠的悲凉模样。 问当月亭听到月流觞的这句话时候,那额头的青筋就像是变戏法一下,一跳一跳的让人看了都害怕会崩裂,继而月亭狂怒的开口:“月流觞,你别不知好歹!朕能够让你做太子,已经是你的福气,想要做朕的位置,你休想!” 他是谁,他是月弦国的统治者,在他不想下台的时候,谁想做皇帝,那都是对他权威的挑战,更何况若不是有求于月流觞,他怎么可能会让他继续做太子,他恨不得杀了他。 “呵呵,那么抱歉了,父皇您请自便!” 其实月流觞自从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打算放过月亭,虽说他是自己的父皇,可是他不傻,他能够感觉到,自己在他眼里,甚至不如皇宫中的一个资格老的太监来的重要。 月流觞本身出生后就被冠上了太子的名号,自然从小他就知道自己也许将来是要做皇帝的,所以心性高傲,也是从小的时候,他的母后没少教导他如何在宫内的尔虞我诈之下,保护好自己。 可自从当年三国之变后,月亭做的一系列的事情,才让月流觞明白,自己不过是个挡箭牌,是月亭用来保护月流迎的。 何曾有一天,月流觞他会想到,自己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转眼就变成了皇宫中最不受宠的王爷,甚至他自己的亲生父皇,竟然利用自己去引出杀手,而导致他的脖颈处永久的留下了一条丑陋的疤痕。 他不甘心的,久居高位的人,在突然之间被人拉下来,任谁也不可能平静的接受,况且月流觞从小到大一直都认为,自己会是未来的皇帝,即便父皇不宠爱他,但是他的太子之名却是实实在在的。 难怪当初他曾经想过,为何听说别国的太子,都会有一些实权,或者是帮着自己的父皇处理一些简单的朝政,可是唯独他是不一样的,他除了空有一个太子的名称,再无其他,甚至是他所有的势力,也全都是自己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 现在,他意外得到了月亭交给月流迎的军队,那么他就不会再是曾经那个被一道圣旨就由天堂打入地狱而无法翻身的月流觞。 “月流觞,你…” 月亭抖着手,再次被月流觞的话给气的够呛,他现在真是恨不得杀了他,养虎为患,说的就是他自己。 这边正当月亭指着月流觞,气愤不已的时候,而月流觞动了,在夏日的徐徐清风中,红衣随着他的走动荡漾出优美的涟漪,眼看着月流觞是奔着自己的方向走来,月亭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他不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已经年过五十,接近六十岁的年纪,完全不是与月流觞这样的青年的对手,而看到月流觞越来越近的身影,月亭的双腿紧紧的夹着马腹,想着若是他敢突然动手,他拼了命也要闯出去。 岂知月流觞的确是奔着他的方向走来,但是目标却不是月亭,反而看都不看那紧张的不成样子的帝王,慢慢的走向了对面的无情。 见此月亭不禁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这是不是说他还是决定帮自己的,而即便战败,月亭心里的小算盘仍旧打的响亮,若是能够看到月流觞和龙宴四王爷两败俱伤,那他也可以趁机逃出去,只要回到了月弦的京城,他就不信他还会如此窝囊。 而令人惊呆眼珠的是,当月流觞走到无情的身边时候,不是剑拔弩张,相反却像是两个许久未见的故人一般,开始了叙旧:“四王爷,好久不见!” 无情点头道:“月太子,别来无恙!” 虽说这话并不能看出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有多么好,但这样平平的寒暄,还是让人忍不住怀疑他们俩的目的是什么。 “呵呵,别来无恙不敢说,至少与四王爷是不能比的,有个如此优秀的皇兄,流觞自愧不如!” 月流觞一身红衣,无情始终是千年不变的黑色衣裳,一红一黑,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况且这两个人分明应该是敌对,可是现在竟然客套的聊起天,完全不将困在中央的月亭与秦大人等人放在眼里。 而秦大人也皱眉看着面前那两个男子,忽然觉得这天下似乎是变了,明明的敌对国家的王爷和太子,竟然会如此友好的聊天,似乎他们错过了什么。 侧目看着月亭,也同样看到他眼中的震惊,不得不说,月亭这一生自诩成功,却在最后恐怕要败在他最不看好的儿子手里。 无情摇头失笑:“太子何苦妄自菲薄,说到底凭借自己的能力获得成功,才是本王最看重的。” 说完无情深深的看了一眼月流觞,两个人相视而笑之后,月流觞率先伸出手掌,平放至胸前,而无情也毫无迟疑,伸手与之交握,友情在彼此间迅速升华。 要说无情与月流觞,本来是两个不相干的人,而且说到底因为三国战乱,月弦与龙宴势必要将来在战场上要一较高下。 但是若真是这样,对龙宴来说绝对没有好处。 虽然龙宴国的军事实力在龙凌的带领下已经领先其他两国,但是接连的战乱,不论是对民心,还是将士来说,都是一种生死考验和煎熬。 所以当龙凌和桃月宴纷纷出宫为了战乱而奔波的时候,无情在皇宫内,表面上是让他坚守皇宫,但其实他是知道的,自己的皇兄对他是如何的偏爱,这样的战乱,一直护着他的皇兄是不会让他去战场厮杀的。 他想要做些事情,也想要去帮助皇兄和主子。他在龙宴国是四王爷,可他还是无极殿的二当家,当初主子给了他绝对的权利去决定无极殿的事情,这份知遇之恩,不是他做回了王爷就可以忘记了。 所以他通过无极殿的各方情报得知,月流觞与月流迎之间的事情,甚至包括他的藏身地,所以无情早早就将皇宫交给了凌黑和凌电两人,而他则去做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但无情来到了月弦边境的这座小城镇的时候,沥粤与月弦两军已经开始了打仗,只不过月流觞的隐匿很是高明,带着这么多的将士,竟然还没被人发现。 无情的出现,让月流觞心惊之余又不得不佩服,他的行踪飘忽,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辗转了多少城池,将士兵分散了多少次,最后才在他们开始打仗后,及时的赶到了这里,当然无情的出现他相信绝对不是偶然,月流觞也顾不得与他绕弯子,毕竟形势严峻。 随后两个人在一户已经破落的民宅内,闭门谈论了进两个时辰,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反而当那房门打开的时候,两个人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冷凝的表情,相反却都带着浅笑,随后无情就离开,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此时两个人相对而立,那交握的手掌下,淡淡的友情在升华,两个同样出色的男子,在这一刻开始交心。 无情颇为无奈的看着月流觞,试探的问了一句:“怎么办?”说着还对着月亭的方向微扬下颚,但不难看出,无情的眼里似乎有些玩味。 月流觞也叹息一口气:“凉拌吧!” 显然他是已经将无情当做了自己人,在这时候也有心思开玩笑,只不过那眉宇间的轻微蹙起,还是显得他没有表现的那般从容。 “月流觞,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凉拌,啊!你敢对朕动手,朕要了你的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那是龙宴国的人,你分不清好赖吗?” 月流觞与无情的谈话,自然是没有任何遮掩,只不过月亭听到月流觞这样的话,自然是明白两个人说的是他,他可是皇帝,什么叫做凉拌?! “本王同情你!” 无情憋着笑,看着月流觞身后的月亭坐在高头大马上叫嚣,摇着头看好戏般调侃月流觞。 “本宫也同情自己!” 月流觞扯了一下嘴角,斜睨着无情,心中直感觉自己好像交了一位损友。 自然月亭是千算万算都没料到,月流觞会真的对他下手,这个小城镇距离月弦的京城即便是赶路的话也需要至少三天时间,而这无情和月流觞显然已经狼狈为奸,这样下去,月亭都能想象的到自己命不久矣。 可是让他一国帝王,面对这么多人,还有那些曾经隶属于月弦的将士的面,跟月流觞说好话,他是绝对做不到的,在月亭心里一直认为,他就该是高高在上的,任何时候,他都不会轻易的向别人低头。 所以这谈和的事情就落在了秦大人的身上,这里除了月亭就剩下秦大人的官位最高,况且他还是月流觞外祖父的属下,就算他不给自己这个父皇面子,可是他外祖父那只老狐狸,月亭就不相信他不怕。 能够当上月弦三朝元老,又能将自己的女儿送进皇宫稳坐皇后之位,要不是月亭一直对他好言相对,恐怕这一个前丞相的位置已经不能满足他了。 自然他是知道那老狐狸的野心,这么多年,月亭也是处处的小心为营,不给对方任何机会。 当秦大人硬着头皮来到月流觞和无情的身边的时候,摆明了要与月流觞单独聊聊,却没料到月流觞直接说了一句:“秦大人就在这里说吧,这里没外人。” 一句话足以说明,月流觞与无情的关系,要比他对皇上还要亲切不少,秦大人心中不禁叹息,皇上的确是失败的。皇子逼宫的事情,历朝历代都不少见,可这月流觞刚刚表现出来的,依然证明他信心十足,胜券在握,秦大人也是碍于皇命,不得不出来做着无用功。 既然月流觞连他们自己的人马都能斩杀,况且那五十万大军又岂是儿戏,这一切都说明月流觞早已经准备充足,偏偏皇上还是一心认为他会对纳兰丞相有所顾忌,太可笑了。 且不说纳兰丞相的年岁已高,即便丞相曾经有反动的心思,但是随着年龄的增加,体力上的力不从心,也早就对这些放开了,看淡了。 丞相自己也是知道的,恐怕他就算当上皇帝,也没有几个年头可以享受了。 而皇后当年在后宫中的一切,纳兰丞相是知道的。之所以皇后不安分与后宫,无非是因为当年皇后是被逼嫁给月亭的。 秦大人心中千回百转,要他以这样蹩脚的借口去劝解月流觞,他自己都觉得很是可笑,但皇上那边似乎认定了月流觞会有所顾忌,执意要他这样做。 月亭是多疑的,这一点毋庸置疑,自古帝王都是生性多疑,那样高高在上的地位,时刻都紧张的害怕有人想要将他拉下来。 秦大人心中叹息,眼前这形势,根本就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但凡有一点的希望,月流觞都不会这样大军挥斥,将他们打个措手不及。 而既然月流觞说了这里没有外人,显然是将无情看做了自己人,秦大人也只好继续说道:“太子殿下,何苦这样咄咄逼人,两国交战,因为您的出现,下臣相信沥粤与月弦的士兵定是全军覆没,何不就让皇上先行回宫,日后再作打算!” 这一番话,连秦大人自己都觉得有些无力,更别说听在耳里脸上立刻泛出嘲讽的月流觞了。 “秦大人,本宫一直记得你是外公的人,何时竟然与他站在一条战线上了?你就不怕外公对你有所怀疑?” 月流觞同样是对纳兰丞相,自己的外公有着想法的,无怪乎所有人都这样认为,想当年纳兰丞相在位的时候,那强权之下也就只有他一人敢在朝堂上与月亭叫板,况且他一个丞相手握重兵也是事实。 而月流觞对此也早就做了打算,他与无情之间有约定,自然这约定他自己的好处也不少,但是事到如今,他是绝对不会再让不相干的人打扰了自己的步伐。 他要的是什么,他一直都知道。 闻言秦大人苦笑说道:“太子殿下,您也误会丞相了。下臣只能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况且纳兰丞相若是知道下臣这样的做法,也不会怪责。下臣如今身为军中的统帅,虽然覆没,但下臣还是月弦的臣子,就要保证皇上的安危。若是太子一定要留下人,那不如让下臣留下。” 秦大人这样委曲求全,却并未换来月流觞的同情,相反月流觞看着秦大人,眉头微挑,道:“秦大人,本宫敬佩你的为人,这件事是本宫与他之间必须要解决的。所以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来人,护送秦大人回京都!” 月流觞完全不给秦大人再次开口的机会,他的话音落下,后面已经整齐的出列了一纵队的士兵,直接将秦大人保护在中间,那架势若是他不走,也定会架着他离开。 打从心里,月流觞是看重秦大人的,这个人不畏强权,心中自有想法,而且十分能够审时度势,虽然知道他是自己外公的人,但此时的月流觞还是决定留下他,毕竟若是未来能将他拉拢至麾下,那对他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月亭眼看着秦大人赶鸭子上架般被带走,他身边现在只剩下这么一员猛将,若是连他都被带走了,想着看了看身边那些紧张的士兵,月亭更是着急,扯开嗓子就大喊:“月流觞,你要带他去哪里。” 如今月亭的情形,无异于山穷水尽,整个月弦的军队力量也不过是百万左右,而他又将其中一部分以虎符为令交给了月流迎。 偏偏最后却被月流觞用计拿了过来,除去京城内守护是十万精兵,此时的月亭身边也只剩下这不到千人的保护。 当边陲小镇的城门再次打开的时候,浩浩荡荡的人马从里面走出来,当然最先出来的是乞丐,随后就是那一望无际的精兵。 没有人知道最后月亭的下场,也没有人知道这城镇里面发生了什么,只不过那缓缓关上的城门,似乎掩盖了一切。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月流觞如同杀神附身一般,带领着属于他的精兵,一路奔着京城而去,他知道那里面还有一个人等着他去解决。 若是不能将她拉下来,那么自己与无情之间的约定,就没办法完成,况且他也知道,他想要的,再也不能有任何人来阻止。 皇宫内,当日沥楚辰抛出了自己的死士,算的上是放手一搏,而皇太后也完全没想到,那些死士会如此厉害,当时她是带着皇宫中的大内侍卫去月云裳的宫殿堵截。 顾名思义,大内侍卫负责保护整个皇宫的安全,身手自然了得,可还是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被区区十名死士纠缠的根本脱不开身。 皇太后也是在后来怪自己大意了,若不是她小看了沥楚辰,那他也不会带走了月云裳,而秦大人府邸那边第二日没有等来成亲的消息,自然对皇太后 有所怨言,但是秦大人的大儿子即便再混账,可同样不敢冒犯皇权,而皇太后则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并承诺会再找一个姑娘送给秦大人的儿子。 若不是因为秦大人是丞相的人,而且又是跟在皇上身边打仗,皇太后何苦这样委屈自己,去跟一个小辈说好话。 前丞相是皇太后和月亭心中的一根刺,早已经根深蒂固,哪怕是现在前丞相亲自来说他对皇位不感兴趣了,恐怕他们也不会相信,甚至还会认为这是他的阴谋诡计。 此时,皇太后坐在殿内的软榻上,左手腕的地方,还缠着一圈圈的白布,正是当晚死士与大内侍卫搏斗的时候,误伤到了她的手臂。 这人上了年纪,身体机能都开始老化,皇太后自然也不例外,即便她平日里各种膳食都是顶级,却也仍旧对着伤痛有些敏感,已经几日了,却不见那伤口有好转的迹象,甚至还开始流出脓水,太医也只能每日来让她喝药,给她上药,却全然不见效果。 而特别是这两日来,皇太后就感觉自己的胸口时而闷痛,太医看了却说不出所以然,这身体上和心理上的病痛,都折磨的这味古稀老人食不知味,夜不安寝。 “太后,皇后娘娘来了!”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嬷嬷轻手轻脚的走到皇太后的身边,趴在她的耳边通报了一声,这如今皇宫中除了太后就属皇后的地位最高,那夏贵妃已经被皇上冷落了许久,就因为她本就不太受宠之后,又因为作战打仗的事情,与皇上虚与委蛇,最后的目的不过就是不想月流亭去参军打仗。 好在当时皇上心急,也考虑到月流亭像个扶不起的阿斗一样,行军作战恐怕也是累赘,没有多说就准了她的请求。 倍感身心疲惫的皇太后,缓慢的睁开了眼睛,此时里面竟然显得有些浑浊,皱着眉头不耐烦的问着:“她来干什么?” “那老奴会回了她。” 说着老嬷嬷就要走出去,但皇太后既然醒了,而她也想知道,这个蛰伏了这么久的皇后,突然而至有什么事,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不是吗?! “让她进来吧。” 而后皇太后也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装,但那份疲惫却怎么也遮掩不住,况且左手上的疼痛也越来越严重,她也不愿在做这些表面功夫。 当皇后一身红色凤袍颐指气使的走进来时,皇太后本能的就瞪了她一眼,这个女人当初听说在后宫中不知检点,让亭儿这么多年来对她暗恨在心,却又不能轻举妄动,这样犹如眼中钉的人,谁看了都不会舒服。 皇后仪态端正轻轻俯身对皇太后作揖问安:“母后!” “皇后怎么有空来?找哀家有事?” 即便不舒服,但是皇太后既然能让她觐见,自然也不会太狼狈,那份凌傲的眼神,仍旧是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皇后。 闻言皇后不请自坐的在旁边的椅子上落座,随后玩弄着无名指和小指上的长长护甲说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母后,听闻这几日母后身体不适,所以臣妾来关心一下。” 皇太后打从心底就看不上皇后,此时更是因为她的举动而明显表现出了厌恶,在加上她说的话,明知道自己不舒服,却等到了现在才来,如若不是来看热闹,那就是存心来气她的。 “哼,看来皇后的消息还是挺灵通的!怎么,你确定你是来关心哀家的?” 皇太后话中带刺的回击皇后,而后者却是状似无奈的浅笑:“母后,你多心了,臣妾自然是来关心你的,不然臣妾早就告诉你皇上死了的消息了。哎呀,母后你别多想,我不是这个意思。” 后宫中的女人,向来是勾心斗角绵里藏针,而皇后那做作的捂着嘴,仿佛还带着惊恐的样子,在此时根本就不能让皇太后平静了。 她听到了什么?皇上死了? 这怎么可能?如果皇上死了,她怎么可能没有得到一点的消息,如果皇上死了,那难道是沥粤胜利了? 各种想法在皇太后的心中形成,虽然表面上皇太后冷凝着苍老的脸,但是那内心早已经波涛汹涌翻涌个不停。 不对,她不能相信皇后的话,她与这皇后早就是水火不容,万一这是她的奸计,那自己就危险了。 沉淀了心思,皇太后不愧为多年来精于谋划,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冷笑的看着皇后:“这样的消息不知道皇后是从哪里听说的?前线距离皇宫少说也有几日的时间,况且就连这皇宫巴掌点的地方,哀家病了数日,皇后今日才听到消息,这样看来,皇后的消息的真实性,有待考证!” 皇太后睨着皇后,这一番话里,即数落了皇后来看她的心思,又侧面说出皇后道听途说,顿时让皇后的面子有些挂不住。 但是这深宫中的女子,别的不会,争宠与变脸却是最为精通的,很快皇后脸色变得正常,而后郑重其事的说道:“嗯,母后教训的是,可能是臣妾听错了,臣妾也不相信,觞儿会有那么厉害,将两军全部铲除!” 皇后的话,再次透漏出一个消息,随后根本不给皇太后任何说话的机会,侧目看着殿门口,道:“觞儿,还不快进来参见你的皇祖母!” 觞儿?! 这皇宫中叫觞儿的就只有月流觞,难道是他回来了,这时候的皇太后还没有想到,接下来她即将知道的事情,给她的打击有多么的大。 相反在皇太后看来,若是月流觞回来了,那至少他可以去前线帮着亭儿打仗,而且若是他的身体还没康复,那至少也可以让月流觞在这皇宫内代替她来执政,这皇宫的事情繁多复杂,皇太后已经感觉到力不从心了。 当月流觞出现在大殿的时候,皇太后本能的高兴,嘴里也欣慰的喊着:“好孙儿,快过来让皇祖母看看。” 说完不待月流觞走过去,皇太后就率先起身,行动虽然有些迟缓,但是从急速的脚步中仍旧看得出皇太后的高兴,继而拉着月流觞的手说道:“病好了吗?” 因为月流觞的突然归来,皇太后不多想的感觉到高兴,而她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皇太后,也难得糊涂了一次,竟然忽略了刚刚皇后的话。 “好了!” 月流觞被皇太后拉着,安分的回答着她的话,虽然他回来是有目的的,但是曾经这个皇宫中,唯一给他温暖的的确是这个老者。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啊,对了,好孙儿你这么久去了哪里?” 皇太后满心欢喜的拉着月流觞,同时余光瞥了一眼皇后,那示威的意思十分明显,似乎是因为月流觞进来后先与她这个皇太后寒暄,却没有搭理他的亲生母后而彰显。 “去作战!” 对于皇太后的问题,月流觞全部回答,只不过这即将说出来的事实,也是隐瞒不了的。 这时候,皇太后终是有些疑惑了:“作战?” 但即便年老色衰,但是头脑仍旧灵活的皇太后,忽然想起了皇后突然而来的举动,以及她刚才话里话外显露出的骄傲,一个想法在皇太后的心中形成,就再也不能抹去。 “觞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太后的声音已经开始有些颤抖,紧紧的抓着月流觞的手臂,不能放松,也顾不得自己受伤的左臂,她此时只想证明刚刚皇后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皇祖母!玉玺在哪里!” 月流觞低着头问道,其实他完全可以利用自己的军队强势的冲进皇宫,可全是因为这个老人,他心中的温暖都是源自与她,甚至连那个一直在旁边坐着看戏的女人,都不能比拟的。 若是能够和平解决,他也不愿见到血流成河,毕竟这里也会是他将来久居的地方,即便这皇宫的冤魂已经不少。 “月流觞!玉玺在哪里这是你应该知道的事情吗?” 果然,当皇太后听到月流觞的话之后,那态度一较之前犹如十万八千里的转变。其实说到底皇太后与月亭都是一路人,月亭本就是皇太后一手教导的,自然与他的母亲不差分毫。 两个人全都是习惯了高高在上,凌空傲视天下的,他们可以与人虚与委蛇,可以与敌人一较高下,可以在任何风吹草动之下立刻未雨绸缪,但是他们唯一不允许的就是有人觊觎他们的位置,甚至是觊觎他们的权利。 这是向来上位者一贯的心思,当你习惯了做一个高高在上的人,若是突然有一天出现一个可以与你一较高下,或者是完全有能力将你拉下马的人,那这必定是一场殊死搏斗,上位者会为了自己的位置拼命相搏,而想将他拉下马的人也绝对会全力以赴,为求成功。 “母后,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要是按臣妾的意思,母后还是交出玉玺,这样一来也免得受一番皮肉之苦,觞儿的能耐相信母后应该了解了吧!” 皇后在月流觞还没来得及开口的时候,从座椅上起身,高傲的看着皇太后,仿佛她现在才是那决裁者,长久以来不将皇太后看在眼里,而现在这样的情绪更甚,那气势也越发的高涨。 “你…你们…你们这是要逼宫?你们敢威胁哀家?” 皇太后的一生,尽享荣华,由于年轻时候就是个厉害的女子,为先皇出谋划策,自然而然的就变成了皇后,以至于后来月亭成为了皇帝,但是对她这个母后仍旧是尽心尽力的保护着,何曾想现在这样,被两个晚辈这样威胁,皇太后是接受不了的。 “母后,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怎么能是威胁,觞儿可没有说什么的!” 皇后不依不饶的紧盯着皇太后,微微扬起的下颚十分倨傲。 三天后 一道圣旨从月弦皇宫发出,皇太后因受人暗算,医治无效,驾崩离世,月弦国前太子月流觞追封皇太后为懿德太后。 ------题外话------ 明天应该是最后一个大结局了,咱尽量多码一点!结局之后暂定会有夜离和沥楚夜的番外!~群么~ 惊世婚礼!(大结局) 草青木长,微风徐徐。 这片大陆上,经过了这月余的时间,已经恢复的差不多。 三国之间的战乱,在此时也已经彻底平息,曾经的三分天下,在今后注定合并为一。月弦国内,月流觞坐在龙椅上,看着手中的请柬,表情淡然,摩挲着上面的三个字迹,将苦涩全部吞咽腹中。 “月王,这下月初五是皇上与皇后的大婚,您…您要不要去?”如今身为月王身边的首席带刀侍卫的穆青,看着月流觞摸着‘桃月宴’这三个字,有些心疼的问着。 谁都知道,这天下已经统一,而且他后来也才知道,曾经的太子与龙宴国的四王爷之间存在了怎么样的约定。 三国战乱,沥粤早已经被收复于龙宴麾下,而太子又在当初与龙寒约定,所以曾经的沥粤国与月弦国,如今全部变成了龙宴国的诸侯国。 国内一切全部由两个王来统治,但他们已经隶属于龙宴国却是不争的事实。 穆青是从来都没想过,曾经的太子竟会与龙寒之间有那种约定,甚至他根本不敢相信,太子就这么对龙宴国的龙凌俯首称臣,甚至不需要对方挥军而至,直接交上了月弦国的国玺。 他也想过,这是否是太子另有打算,可现在看来,已经半月有余,变成了诸侯国的月王的太子,安心打理着月弦国内一切的事物,而且为表忠心,将全部军事力量,上交给龙宴国。 这是曾经的他们想都不会想到的事情,但如今就是这么真实的摆在眼前,月弦国的一切都没有变化,要说龙凌也的确够宽宏,所有的事都交给月王来搭理,除了收拢了军队,其他的一切照旧。 而穆青也不傻,自然是看出了月王对现在这样的状态很是满意,说甘心是不可能的,穆青甚至是十分疑惑的,为何当初那个胸怀凌云壮志的男子,在手握重兵的情况下,还是这么轻易的就交出了兵权,这不合逻辑的。 “你在想什么?”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两下拉扯的穆青,突然听到月流觞的问话,立刻低头说道:“回王,没什么!” 月流觞斜睨着站在自己旁边的穆青,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没什么?孤王都说了半天了,你都没听到?思春了?” 对于这个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属下,月流觞与他是亲近的,自然说话也没有任何遮拦,况且此时的大殿上,也只有他们两人,太监宫女都在远处伺候,也不会随意偷听他们的话。 而穆青则面色纠结的看着月流觞,对于他玩味的笑意没有动容,只是想问什么,却始终有些难以启齿。 “你想说什么?直说!” 敏锐的月流觞,自是看出了穆青的纠结之处,他自己的做法,自己也曾经为此犯难过,何况是一直跟着他卖命的属下。 “月王,属下有一事不明,请月王解惑!” 终于还是熬不过心里的想法,穆青颔首说了一句。 闻言月流觞手上仍旧拿着请柬,像是最宝贝的东西一样,一刻都不放松,而后轻声笑道:“呵呵,你是想问当初为何孤王就这么臣服,对吗?” 说完看着穆青呆愣了一下,月流觞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起身从龙椅上站起,四下环顾了这金瓦金銮殿,如同呢喃一般开始说道:“穆青,你说做皇帝真有那么好吗?” 这个问题,是自从月流觞做上了这个诸侯王的位置之后,就一直在思考的,虽然说名号上他是诸侯王,但是实则还是跟曾经的皇帝是一样的。 龙凌并未给他们任何施压,而是全然相信的态度,就让他足以对这个男人高看一眼。 “月王?” 穆青不解的看着月流觞漫步在大殿上的背影,为何他觉得坐上这个位置的主子,似乎并不开心。 “穆青啊,你知道人都说,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现在孤王也是这么认为的。想当年,孤王从小生活在皇宫内,看着父皇整日被人下人簇拥,后宫妃子多如牛毛,所有人看见他都是战战兢兢,恭敬从命的样子,那时候孤王在想,将来孤王也一定要坐上父皇的位置,去体验一下。 可是现在孤王做到了,却感觉不到一丁点的快乐,你说这是为什么?” 仿佛是自说自话的月流觞,说完之后,也不等穆青回答,接着开口:“孤王知道,你一定在心里十分纳闷,当初孤王手握五十万兵马,即便有所损失,也不过是几万,为何要对龙宴国俯首称臣?” 说着月流觞回头看向了穆青,而穆青的眼里包含的求知欲望,也让月流觞点头继续道:“没错,曾经孤王想过,若是将来有一天这片大陆被统一,会不会是孤王。 但是这样的想法,在经历了那么多百转千回的事情之后,已经不重要了。 其实当日龙寒来找孤王,说的就是这样的事情。他说,这天下只有他皇兄龙凌才适合做一国之主。你知道他说这个的前提条件是什么吗? 呵呵,龙寒说,这天下只有龙凌才最适合做主,因为他有一个陪着他生死与共,不惜一切的皇后。” “月王,属下不明白!” “呵呵,你当然不明白!” 月流觞像是说给自己听,有像是说给穆青一般,说完这话之后,就站在大殿的门口,看着外面恢弘的皇宫,负手而立。 龙寒说,这三国合并已经是大势所趋,即便他月流觞有再大的能耐,也不可能与之抗衡,只因为他龙凌有任何人都没有的优势,那就是一个愿意陪着他天涯海角征战的女子,甚至那女子背后的势力,也足够颠覆一个国家。 即便当时他月流觞手里有五十万的兵马,可是相比龙凌的实力,还是差了一大截。 有谁愿意将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双手奉上,他月流觞不是圣人,但是与龙寒浅谈两个时辰,却让他知道自己若是与龙凌相抗,最后的结局与沥楚痕没有任何区别。 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不想让那个女人那么辛苦。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他满心只能看的见她一个女子,是从那次樱花树下,她抱着自己哭,嘴里却喊着另一个男子的名字,还是她当时在沥粤太和殿上,傲然独立说自己没有下毒的时候。 甚至月流觞自己都不知道,他对桃月宴到底是喜欢,还是爱,总之当年三国大会再相见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自己已经沦陷,无法自拔。 他阅人无数,自然曾经身边也不乏女子众多,可却从没有一个人,像她那般独立自强,冷漠淡然,永远平静无波的脸上,除了冰冷再无其他。 他不是圣人,甚至曾经与自己的一些姬妾在床上的时候,满脑子想着的都是她的脸,她的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当初他将自己的兵权全数交给龙凌的时候,看到她脸上的浅笑,以及她那不再冰冷的容颜时,他是激动的,他以为自己这样的做法,终于是让她对自己曾经的荒唐所有改观。 可当那一对帝王帝后离开的时候,看到她在面对龙凌时,那份女儿姿态,他终于还是自嘲的笑了,她的一切改变全部是因为龙凌。 当他坐上了那高高在上的位置时候,撇开一切实权不说,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他竟然产生了无比厌恶的心态,到底当初他是看上了这位置的哪一点。 为什么坐在高位上,他感觉不到任何快乐,只有那令人窒息的冰冷,还有无边的孤寂。当看着所有人对你恭恭敬敬,当看着所有人对你卑躬屈膝的时候,甚至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究竟为了这令人心寒的高位,有多少人是以放弃了生命为代价争夺的。 当一切平静,当他自己坐在镶嵌着宝石,镀着黄金的椅子上,回头想想,才能知道自己一直努力想要的,到最后却是自己最想抛开的,何其讽刺。 自此月流觞是再没有任何的心思去想其他,如果能就这样,那就这样吧,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这是他自己给自己套上的枷锁。 这皇宫中的一切,全部如同当初,甚至连那些大臣都没有任何改变,即便不赞同的声音偶尔还是会传出,但是也都通过他自己的暴政手段给强制压了下去。 至于月流觞的皇祖母,说来有些可惜,一代风云女子,最后竟然真的是驾崩而死的,一是从皇后嘴里得知月亭身亡的消息,二是面对月流觞逼宫的情形,再有最后要了她的命的,竟然是那看似不眼中的伤口。 其实那伤口一直腐烂未愈,并不是因为她年老体衰,而是因为当时刺伤她的正是沥楚辰的死士,而那些死士也是拼了命在皇宫内与侍卫周旋,所以每一把刀剑上,都淬有剧毒,这种盛传与江湖中的剧毒,自然是宫内的太医所不能了解到的。 而皇太后在急火攻心之下,催动了体内潜藏的剧毒,短短三日时间,就毒发身亡,这也是让人始料未及的。 至于皇后,如今月弦国月王的母后,则只能一辈子久居深宫,说是久居,其实就是被月流觞给终生软禁,这女人的野心不小,甚至曾经有想法垂帘听政,而向来与她不够亲密的月流觞,在掌握了月弦后,直接颁发了圣旨。 至此不论皇后再有任何想法或者心思,有只能一生终老,但至少还是在皇宫内,吃穿用度也依旧是曾经皇后,现今太后的待遇。 而月流觞的外公那边,对于他这样的做法也再无权过问,掌权者是月流觞,而实权者却是龙宴国的龙凌,他们再不是一个独立的国家,而是附属于龙宴国,所以这些人是否有小心思,恐怕完全被扼杀在摇篮。 “穆青,准备一下吧,帝王帝后的婚礼,怎能不参加!” 月流觞看着皇宫内,时而忙碌的下人,嘴角扯起了笑容,一切都过去了,四海升平,他从小的梦想如今也算是完成了,既然不能爱,那么就遗忘吧。 …… 龙宴国 当一切尘埃落定后,龙凌与桃月宴以及所有无极殿杀手盟的人,全数回到了龙宴,而此时皇宫内比之平时要热闹不少,只因那无极殿的白年、安山、醉清等上百人,包括杀手盟的众多杀手,全部在皇宫内住下。 好在皇宫内的房间够多,否则这么多人,恐怕是要将皇宫都给挤爆了。 双胞胎已经提前跟着醉清和小蓝回了皇宫,在桃月宴与龙凌回宫后,两个小家伙那兴奋劲就别提了,尤其是知道了自己的爹爹和娘亲打了胜仗,那傲娇的小模样,恨不得在宫内横着走,自然就算没有这些,他们横着走也没人敢说什么。 此时,夜幕降临,即便这样,却仍然可以听到不远处的时而传来各种吆喝声,这无极殿与杀手盟的众兄弟,在战乱过后,算是全部放开了手脚,将这龙宴国的皇宫当自己家里一样,三天时间过去,已经不知道喝了皇宫酒窖里面多少坛好酒。 而桃月宴自然是放纵他们的,如果没有这些人,一环扣一环的努力,这场仗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自然桃月宴都不说话,默认了他们的行为,而龙凌向来是对桃月宴宠爱万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凤凰宫,是龙凌亲笔赐名,给桃月宴居住的宫殿,也是两个人一同休息的地方,只不过此时里面只有一盏宫灯闪烁,要说也不过才八九点的功夫,这房间就早早熄了灯,着实令人疑惑。 此时凤凰宫内,宽大柔软的龙床上,分别在两边的位置坐着两个人,一人占据一隅,像是楚河汉界一般,谁也不动。 “你…” “你…” 这两人正是龙宴国如今的帝王帝后,龙凌和桃月宴是也。 要说两个人其实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可是就这么别扭的一同害羞了起来,尤其是龙凌,明明那身下的小帐篷已经支起来,心跳也如鼓,但他所顾忌的是,毕竟两个人分开了近四年的时间,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但是他一是不想吓到宴儿,另外也不知她是否愿意。 说来可笑,在战场上可以挥斥方遒,带领千军万马的龙凌,偏偏在这件事情上,被动的像是毛头小子,其实说来两人之前也不过才有过两次的尝试,而这一分别就是四年,任谁心里都会有所顾忌的。 相比龙凌的紧张,桃月宴反而显得从容不少,脸色还是那般淡然,只不过难得一见的是,似乎她的袖口都快被她给揉碎了。 那边龙凌喉结滚动着,鹰眸里早已经染上了火,但是却仍旧不动声色,这让另一边的桃月宴暗恨在心,甚至连自己的磨牙声都能听到。 终于在这样紧张憋闷的气氛下,桃月宴娉婷的身影猛地从床上站起,闻声后龙凌也‘蹭’的一声起来,眨巴两下眼睛看着桃月宴,沙哑却异常迷惑人的声音响起:“宴儿,你…唔!” 本来还在纳闷的龙凌,刚一开口,没等继续问,就被突然窜到身边的桃月宴给扑倒在床上,那性感的薄唇也被一双红润的凌唇给覆上。 撕咬半天后,桃月宴喘着气,脸上带着魅惑的红潮,骑坐在龙凌的身上,睥睨着身下的人,冷飕飕的说道:“你就这么心不甘情不愿?” 龙凌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再次眨了眨那平日里充满犀利的双眸,傻愣了片刻后,一个挺身直接将桃月宴压在身下,两人的位置调换,龙凌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桃月宴的脸上,继而说道:“宴儿,为夫这就让你知道,是不是心不甘情不愿!” 霎时,床板摇晃,咯吱作响,连外面的圆月都因那缠绵悱恻的喘息害羞的躲进了云层… 翌日清晨 经历了战乱的纷扰过后,三国之间也逐渐恢复了平静,百姓的生活也恢复了正常,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不论是沥粤,还是月弦,甚至包括龙宴国的主干道上,再次回到了曾经纷繁嘈杂的闹市景象。 一夜缠绵,此时桃月宴躺在床上,脸上还带着睡醒后的红艳,定定的看着床顶,回顾之前的一切,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 三国统一,天下平和,即便还会有一些暴乱的事情发生,但是也都被巧妙的扼杀。 沥粤如今仍旧由范剑掌权,自然留在沥粤的部分杀手盟和无极殿的人,也同样陪伴在范剑身侧,他是个文弱书生,为了避免一些人的心思,还是需要旁人辅佐着范剑的。 月弦那边,桃月宴是没曾想过,无情居然会与月流觞达成共识,当看到月流觞捧在国玺出现在龙宴的时候,说不震惊是假的。 本来桃月宴的心里是有想法要与月弦继续奋战的,可月流觞却突然做出此种举动,着实令人惊讶。 “娘亲,娘亲!” 躺在床上还没有起身的桃月宴,听到门外传来的两声稚嫩的呼唤时候,嘴角扯开了温柔的笑,好在龙凌已经去上早朝,而她身上也已经穿好了中衣,还没等翻身下床,两个小家伙就像是风火轮一样冲了过来。 凌瑄愈发圆滚的小身子扒着床头就往上爬,而凌傲的小脸上虽然略带深沉,但是那由于奔跑而染上的红晕,也让他看起来更加粉雕玉琢。 “娘亲,抱抱!” 凌瑄上了床,就往桃月宴的怀里扑了过去,小脸埋在她的胸口蹭了又蹭,继而撅嘴抱怨着:“娘亲,我今晚和你睡好不好!” 说着凌瑄就委屈的抬头看着桃月宴,天知道她们曾经都是和娘亲一起睡觉的,可是最近不知道爹爹怎么回事,天天晚上霸占着娘亲,自从战乱结束之后,她们白天因为要学习,也就只有晚上的时候能与娘亲待在一块,结果这权利却被爹爹给剥夺了。 桃月宴好笑的看着凌瑄那气鼓鼓的小脸,伸手捏了捏,而后宠爱的说道:“好,听瑄儿的。” 看着面前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小家伙,还有那个为了给她们一个安定不惜独自抗下一切的男人,桃月宴只感觉此生足矣。 正当桃月宴揉着凌瑄的小脸开口答应的时候,凌傲却冷不丁来了一句:“娘亲,你确定爹爹会同意吗?” 闻言桃月宴不可抑制的脸色瞬间泛红,她是知道那个男人这四年来忍得有多辛苦,三年来的时间因为自己消失,他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国事上面,而自己回来之后,却也因为一直动乱,龙凌也没有过多的动作。 可是凌傲的话,直接提醒了桃月宴,那男人昨夜在床上有多么勇猛,几乎将她折腾的快散架,要不是早上用内力缓解了身上的疲劳,恐怕她现在连床都下不去。 本来他们回宫也有一段时间,但因为诸多事情要一并解决,所以也才在昨晚,两个人分别四年后再次坦诚相见。 而再过三天,就是他们两个的大婚日子,本来当初她刚刚恢复记忆的时候,那婚礼就已经开始筹备,可后来却因为要与沥粤打仗,而龙凌也吩咐钦天监将婚礼的事情延后,而后来两人纷纷离开皇宫,这婚礼也就被搁置了下来。 一想到三天后,两个人就要真正的在一起,桃月宴这心里就像是小猫抓痒一般,各种换乱无措。 “娘亲,你答不答应嘛…” 凌瑄看到自己娘亲不知道在想什么,而且凌傲说完之后,娘亲的脸色就红一阵白一阵的,这是什么情况? 猛然回神就看到凌瑄的小脸在自己面前放大,桃月宴好笑的抱着她乱扭动的小身子,道:“好,娘亲答应!” “你确定?” 偏偏桃月宴的话,似乎在凌傲看来十分不可信,也不知道他的性子到底像谁,那圆溜溜的杏眼,黑白分明直直的看着桃月宴脖子上的重叠的草莓,挑高一边的小眉毛问着。 桃月宴一把将凌傲从地上捞起来,让她也坐在床边,双手忍不住边拉扯凌傲的小脸蛋,边说到:“傲儿,笑一笑,娘亲的话有这么不可信吗?” 被桃月宴蹂躏着小脸,凌傲一边闪躲一边挥舞着小胳膊,嘴里还喊着:“娘亲,疼疼,你轻点嗨。” 终究还是个小孩子,即便再做出老成的表情,但在桃月宴的蹂躏之下,还是不好意思般的脸红了,最后凌傲猛地扑在桃月宴的怀里,闷声说道:“娘亲,我想你!” 他们有多久没和娘亲一起睡觉了,每天爹爹都霸占娘亲,还和他们说什么已经是大人了,要学会独立,哼,他才不信,分明这就是爹爹霸占娘亲的借口。 “呵呵,那今晚你们就和娘亲睡。” “哦耶,娘亲最好了!” 桃月宴的话音落下,凌瑄就在床上开始蹦跶,这算不算是给爹爹放暗箭。 要说双胞胎的小心思很简单,本来就是想和自己娘亲睡觉,想到曾经每晚上睡觉的时候,娘亲都会哄着他们入睡,而且娘亲身上软软的,香香的,比那太子宫的床舒服多了。 很快一天过去,龙凌忙了一整日,在夜晚的时候,如约而至般的来到了凤凰宫,可入内后看到的景象就让他哭笑不得。 床上的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的抱着桃月宴将她夹在中间,而且那两条小胳膊小腿都搭在桃月宴的身上,紧紧的依偎着她。 而当龙凌夜深回来的时候,桃月宴就已经醒了,睁开眼看着床边绷着脸的龙凌,讪笑了一下,作势就要闭上眼睛,而龙凌皇帝来都来了,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让她躲过去。 “宴儿…” 龙凌轻声的唤了一句,声音带着欲求不满的沙哑,还夹杂着一点点委屈。 “呵呵,他们睡了,你明天再来!” 桃月宴干笑两声,示意了一下自己身侧的两个小家伙,而后轻声说完就接着闭上了眼睛,只不过那一直轻颤的羽扇般的睫毛,似乎看得出她也并不平静。 片刻寂静无声,当察觉到龙凌离开之后,不可否认桃月宴的内心竟然有一丝失落,这很奇怪啊。 有些懊恼的在床上轻声叹了一口气,耳边传来两个小家伙轻轻的呼吸声,桃月宴极力排除心中杂念,想要继续入睡。 而就在她那一声叹息落下后,门外再次传来几不可闻的脚步声,倏地睁开眼,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龙凌抄起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的往自己身后扔了过去,而两个有些凌乱的脚步在龙凌身后响起。 桃月宴起身看去,竟是凌竹和凌白,两个人低着头,将双胞胎分别接在手里后,头不抬眼不睁的走出了卧房,而没等桃月宴说什么,龙凌就像是饿狼扑食一般,将床上的某皇后扑倒,手中动作不停,同时说道:“宴儿,看来你一点都不想为夫…” 本来已经就寝的桃月宴,身上只穿着一件丝质的中衣,而龙凌饿狼一般的动作,只听‘刺啦’两声,那中衣应声而碎,不等她出声,那泛着光泽的红唇就被龙凌一下攫住… 而自从这一夜开始,第二天双胞胎清醒之后,发现彼此竟然睡在凤凰宫的偏殿内,床上也没有娘亲的身影,顿时两个小家伙努怒了,这不用想,绝对是爹爹给他们扔出来了。 四海升平,阖家欢乐。 短短三天扎眼就过去,眼看明日就是桃月宴与龙凌大婚的日子,龙宴国的帝王帝后,将三国统一,还给全天下一个和平,不论曾经战乱纷扰有多么痛苦,但是百姓依旧是记着他们的好。 三国上下,举国欢腾,街道上不论京城亦或是小镇,全部张灯结彩,为了庆祝这平息了战乱的一对璧人的婚礼。 皇宫内,更是早早就布置的喜庆十足,处处都是大红色的装扮,宫灯萦绕,甚至地面上也铺满了红色的地毯。 眼看过了今天,就是自己要大婚的日子,桃月宴这心里更是忐忑,她曾经幻想过,自己结婚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却从没想过这一切来得这么快。 而此时门外的紫灵走进来,受伤抱着一个大大的盒子,这盒子的样式看起来有些怪异,至少是紫灵等人从没见过的。 但是当桃月宴看到之后,却有片刻的失神,这盒子通体大红,正方形的,而上面还有一条金丝而制的彩带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若说紫灵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盒子不足为奇,但是桃月宴自然是知道的,这盒子不论是样式亦或是那蝴蝶结,全部都与现在的礼盒相差无异。 眼看着紫灵抱着有些沉重的盒子,一步步来到桃月宴面前,将有些重量的盒子放在旁边的桌上,嘴里抱怨的说着:“主子啊,这不知道是谁是送来的,但是上面好像是写着你的名字啊!你看看!” 轻轻的吞咽了一下,桃月宴侧目看着那正方形的礼盒,甚至在上面的蝴蝶结下方,还有一张做工精巧不同于这里宣纸质地的卡片。 拿出对折的卡片,甚至在上面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素手一寸寸的打开,当看到里面的字迹时候,桃月宴呼吸一滞: 宴,新婚快乐! 抱歉不能参加你的婚礼,我的身体你知道的,这份薄礼,就当我送给你们俩的新婚礼物,希望你喜欢。 署名是:夜离。 看到这里,桃月宴心里五味杂陈,这么久过去了,不知道夜离的身体怎么样,她回来后一直在皇宫内,有时候也要帮着龙凌处理一些事情,她失忆的事情,虽说是夜离而为,但她并不会责怪的。 轻抿了一下红唇,将卡片放在桌边,与紫灵一起将红色的礼盒打开,瞬间里面白色纱织的婚纱就映入桃月宴的眼帘。 这一刻桃月宴的呼吸凝结了,似乎想到某个场景,曾经她坐在车上,路过一个婚纱店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白色的婚纱,同样在车上的夜离问了一句:“老大你很喜欢?” 桃月宴还记得当初自己的回答是:“谁会不喜欢…” 他记得,他原来都记得。 可是他是如何做到的,这婚纱虽然不能与现代那些做工精致的奢华婚纱相比,可看那白色婚纱静静的躺在礼盒里面,却也是美丽的炫目。 “哇,这是什么衣裳?好漂亮啊。” 紫灵就站在旁边,看着礼盒内的婚纱,好似宝贝一样,想触碰却舍不得,有忍不住的想摸一摸。 紧紧咬着牙关,桃月宴将那白色的婚纱从礼盒里面拿出来,轻盈的纱织,仿佛羽毛一般柔软,缓缓的将婚纱展露在眼前,圆领的设计,领口处缝制着闪亮的水晶,长长的白色纱袖,从肩部由上而下的螺旋花纹缓缓延伸到袖口,却在上面同时点缀着精致的手工绣文,收腰设计的腰身,从腰身延及下面是摇曳拖地的裙摆,带着精美绝伦的褶皱,从腰部往下之处,覆盖着一层薄如轻烟的白纱,愈发显得朦胧而华丽。 而紫灵双手做捧心状,看着那从没见过的衣裳,双眼都冒出了红心,这件衣裳,也太漂亮了吧。 而桃月宴则颤抖的拉着婚纱,眼睛干涩莫名,这样式竟然与当初她所见到的那一件分毫不差,夜离… 紫灵眨巴着眼睛,羡慕的要死,这样的衣服虽然有些怪异,但是却该死的好看,随即乱瞄着想从这衣裳上面移开视线,却看到礼盒下面似乎还有一个小盒子,颠颠走过去,嘴里还说着:“咦,这是什么?” 闻言桃月宴将婚纱抱在手里,回身看着紫灵从礼盒内拿出了一个精致小巧的盒子,将婚纱放在一边,接过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个镶满了水晶的公主样式的头冠,小巧玲珑,在桃月宴的手上闪烁着亮丽的色彩。 “哇,还有一双鞋子呢!” 此时紫灵再一次一惊一乍的开腔,从礼盒的最下面,拿出一双白色的,表面由金色丝线勾芡的凤凰的鞋子,鞋底右面略高,呈坡跟样式。 “天呐,主子,我真是想不到你要是穿上这些,会美成什么样?” 紫灵绕着桃月宴打转,这精致的衣裳,炫目的头冠,还有那华丽的鞋子,简直太大气了。 而这一切,都是一个不知身在何处的男子,为了他心中唯一的女人,而准备给她大婚的礼物,偏偏新郎却不是他,夜离,你何苦如此… 而当门外传来踢踏的跑步声时候,桃月宴将自己所有的情绪再次隐藏,小心翼翼的将婚纱放在礼盒内,还没等盖上盖子,外面那人剧烈的喘息声就传了过来:“桃老大,我求求你了,让我回来行不行!” 范剑那破空传来的声音,还夹杂着嘶吼,人未至声先至,话音落下,范剑那稍显狼狈的样子就出现在凤凰宫内,趴在门框上平息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可怜至极,察觉到桃月宴脸色不太好,但是也顾不得那么多,立刻开口:“桃老大,你让我回来行不行,我不做了,我不做皇帝,不做王爷,也不做沥粤的诸侯王了,我想你们啊…” 闻言桃月宴挑眉,毫无同情心的回道:“那你想做龙宴的皇帝?” “啊?不是啊,我做不来这诸侯王啊,你让我回来吧,换个人,你换个人去做诸侯王,行不行,我…我…我不合适…” 范剑说着就委屈的看着桃月宴,甚至那双手还放在胸前互戳,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怎么不合适?” “就是…就是…”闻言范剑眼神飘移,转来转去,后来定格在紫灵身上片刻,随即说道:“就是不合适呀,你换个人去吧,换谁都好!” “不,沥粤的诸侯王非你莫属!” 桃月宴看着范剑,一字一句认真的说着,想她还记得当年范剑对自己穿越过来身份平平而抱怨过,正好如今沥粤急需有一个可以信赖的人去坐镇,而范剑恰好是最合适的人选,而桃月宴同时也自然注意到,刚才范剑说话的时候,一个劲的看紫灵,想来他不愿意在那边是因为紫灵才对的。 “让别人去不行吗?” 得到桃月宴如此肯定的回答,范剑气馁的垂下了肩膀,右腿还在地上踢来踢去。 “不行!” 简单的两个字,将范剑的希望全部打碎,但想到自己的追妻计划,又得寸进尺的说道:“那我有个条件!” 桃月宴斜睨着范剑,不容拒绝的直接甩出一句话:“没得商量!” 范剑狠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自己的腹稿都打好了,结果桃月宴一句没的商量,就让他胎死腹中,但很快桃月宴再次出声,让范剑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紫灵,如今龙宴已经安定,沥粤那边范剑一个人恐怕也不好收拾,等他回去的时候,你跟他一起启程,回去沥粤帮我盯着,有任何风吹草动你全权负责!” 桃月宴以不容置疑的口吻看着紫灵说着,她这样的做法,任谁都知道是为了谁,可偏偏紫灵却执拗的反驳:“主子,小绿小黑他们不是已经在那边了吗?我去干嘛,我不要去,我要留在这里伺候你!” “这是命令!” “那我不听行不行!” “你说呢!” 桃月宴冷飕飕的声音飘出来,让紫灵气的狠狠的跺脚,而范剑则是对此一脸的奸笑,看看,他就知道桃月宴会明白他的心思的。 心情舒展了,自己想要求的事情也圆满了,范剑在这凤凰宫内开始得瑟上了,来回走了两步突然看到桌上放着的礼盒,立刻惊讶的走了过去。 “这…这里怎么会有这东西?” 范剑同为穿越者,对这婚纱或者是礼盒的样式自然是了如指掌,特别是当他看到那白色炫目的婚纱时候,更是惊讶不已。 “夜离送的。” 桃月宴说着就垂下了眼睑,将她的一切心思隐藏,而范剑闻此也就不再多问,桃月宴与夜离之间的事情,他全都知道的。 明天就是大婚的日子,他也是特意从沥粤赶来的,从进门的时候,他就察觉到桃月宴的不对劲,现在听她的话,范剑也算是了然于胸了。 拉着紫灵不顾她的别扭,强行带出了凤凰宫,将这一片天地留给那个有些神伤的桃老大。 被范剑拉着走的紫灵,看着两个人交握的双手,脸色不禁有些泛红,她还没有和男子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过,甚至连走在前面的范剑身上传来的麝香味道,都充斥在她的鼻尖。 各种纠结的心情在紫灵心中升腾,而前面的范剑将紫灵拉到一处比较空旷的皇宫内院时候,骤然的一个转身,让跟在他身后的紫灵猝不及防的撞进了他的怀里,鼻头瞬间就红了。 “干嘛突然停下来啊。” 紫灵捂着鼻子,连眼睛都蓄满了酸酸的泪水,抬头看着范剑紧皱眉头的报怨着。 范剑在紫灵撞上他的瞬间,那手就不老实的将紫灵抱个满怀,而此时看到她那大大的眼睛报怨的看着自己,范剑的心都快酥了,伸手覆上她的小手,轻轻在她鼻头上揉着,声音也是醉人的温柔:“还疼吗?” 而反应过来的紫灵,察觉到两个人的姿势有多么暧昧,范剑的话更是让她心跳如鼓不能自抑,忘了动作,就这么呆呆的看着范剑那越来越放大的俊脸。 他真的很好看,虽然不及皇上那种天人之姿,可却是有他独特的味道,那宽阔光洁的额头,狭长的双眼,不大不小,却恰好在此时流露出了刻骨的温柔,那悬胆般完美的鼻子,淡紫色的薄唇,配在一张无暇的脸上,此时看在紫灵眼里,却是无人能及的吸引着她。 范剑看着紫灵呆呆的样子,只觉得无比可爱,慢慢拉下紫灵捂着鼻头的小手,看到她毫无反应的样子,范剑嘴角勾起了阴谋得逞的奸笑,而在这阳光照射下,只看到地上两个依偎的身影,那两个头颅在慢慢靠近,当范剑吻上紫灵红唇的时候,本想浅尝辄止,却在尝到她的味道时,一发不可收拾。 两唇相贴,范剑慢慢深入,直到紫灵感觉无法呼吸的时候,才停了下来。一直晕晕乎乎的紫灵,此时更是迷糊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灵儿,跟我回沥粤好不好!” 虽然刚才桃月宴已经直接通知了紫灵跟着他回去,但是对于范剑来说,他想要的是紫灵的心甘情愿。 表情呆滞的紫灵,直到范剑开口说话的时候,那眼睛才闪动了一下,嗔怒的说着:“谁…谁准你…你那什么我的!” “什么你?亲你?” 范剑恶劣的逗弄着紫灵,俊脸也再次靠近,作势要亲她,而紫灵的脸瞬间涨红,似乎比那骄阳还要红上一分。 紫灵害羞的趴在范剑的怀里,想以此来遮掩自己的无所适从:“你耍流氓!” “灵儿,愿意跟我走吗?” 范剑轻手抬起紫灵的下巴,带着真挚,带着探究,还有一丝紧张和祈求,问着她。 都已经到了此种地步,紫灵再傻也不会不明白自己的内心是何种想法,自从她离开沥粤,时不时的就会想起范剑,想起他曾经的种种,以及两人之间发生的事,她不承认也不行,这个男人她是喜欢上了,但紫灵的内心还是有些固执的纠结的。 “你真的愿意吗?我…我不漂亮,我也…我也没有主子那样的头脑和身份,甚至…甚至我脸上…还…” 越说下去,紫灵就觉得自己越卑微,这些都是她必须说出来的,也是她必须面对的,但凡有一点范剑不能接受,那她都不会强求。 不等紫灵说完,范剑就将她的唇给捂上,看着紫灵的眼睛认真的说道:“灵儿,你就是你,我不需要你漂亮,我也不需要你有桃老大的身份和头脑,你脸上的这些,看到我眼里,都是美丽的存在,所以在我面前,不要如此妄自菲薄,你是你,独一无二的你!” 第一次从自己喜欢的人嘴里听到这样好听的话,即便是甜言蜜语,可谁会不爱听。 “灵儿,相信我,我不是随便就能说出这样话的,我是真的喜欢你,你愿意跟我回沥粤,做我的王后吗?” 话已经被范剑说的如此直白,而且紫灵也同样是对他心中有爱,何苦再纠结于表面的一些东西,眼里包含热泪,紫灵重重的点头,扑在范剑的怀里,开始了嘤嘤的哭泣,她孤独了这么久,一个人独立与世,终于有个人会陪着她慢慢走下去了。 “灵儿,我这一生,只会有你!” 这是范剑对自己说的,也同时是对怀中的紫灵所说,他不是这里的人,从小受到的教育是一夫一妻制,而紫灵则是他在这异世唯一的王后。 终于,龙凌与桃月宴的大婚如期而至。 全国上下举国欢腾,这也是在战乱后让民心更为稳固的一个开始,也算是给天下一个冲喜的契机。 大清早,天色还朦胧亮的时候,桃月宴就被几个宫内年岁较大的嬷嬷拉起身,紫灵也在一旁叽叽喳喳的催促个不停。 说来奇怪,自从昨日开始,龙凌就一直没有出现过,虽然桃月宴知道这古代是有其独有的习俗,但是她并不认为龙凌会恪守风俗,而她甚至去派人找过龙凌,却得到消息称皇帝很忙。 而桃月宴想见龙凌,无非是想和他分享一下自己这套婚纱,而且她也想与龙凌商讨一下,她是真的很想穿这婚纱,而不是那繁琐的凤袍。 但直到桃月宴已经被几个人坐在梳妆台前开始打扮的时候,那传闻中皇后大婚要穿的凤袍却一直没有被送过来,只有那洁白的婚纱在卧房内熠熠发光。 顾不得那么多,时间不等人,皇宫内早就已经群臣客满,四处赶来想要一睹这统一了三国的帝王帝后风采的人不计其数。 自然皇宫内有侍卫坐镇,还有杀手盟和无极殿的人维持秩序,也不怕有人来恶意捣乱,当一切就绪,桃月宴穿上那令所有女人都疯狂的婚纱时候,仿佛连那高挂的日头都被她闪耀的黯然失色。 一头秀发自耳际两边拢到了头上,那闪烁着星光的公主式的头冠恰好固定在头顶,身后的秀发是一个完美的流云髻,而从发顶处的头冠上,散落下一段轻如烟雾的白纱,在她的身后随着动作荡漾着涟漪,美得窒息。 鹅蛋脸上,略点胭脂,愈发显得桃月宴娇艳欲滴,长长的睫羽覆盖眼睑,缓缓睁开一瞬间,那璀璨夺目的双眸似乎要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两腮涂着淡淡的红霞,下面一对润泽柔嫩的红唇让人看一眼恨不得吞入腹中。 洁白的圆领婚纱,将她的脖颈衬托的更加优美,那有些透明的长袖,在缠绕的藤花点缀下,更加朦胧诱惑。 胸前高高的束起,那腰肢不盈一握,自绝美的腰身延伸而下慢慢展开的婚纱,长及脚踝,而身后拖曳着近两米的洁白长纱,叫上一双同色却点缀着金色凤凰的鞋子,让她越显得身高修长。 此时的桃月宴,全部整理完毕后,屋内看管了各色美女的嬷嬷以及紫灵,全部被震惊的不能再说一句话,这样的人,这样的衣裳,这样的美景,除了面前的人,恐怕穷极一生她们也不会再见一次。 房间内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几个梳妆的人甚至害怕吐息之间这仿佛瑶池仙女般的人会消失不见。 当凤凰宫的殿门被拉开的瞬间,门外原本嘈杂的人声立刻静止,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那一身洁白的女子,忘乎所以。 门外的地上,早已经铺上了红毯,一直由凤凰宫延伸至金銮殿的门前,出了房门桃月宴四下看了看,同样没有发现龙凌的身影,对此有些不解,却再无其他。 “皇后娘娘,皇上在金銮殿门前等您!” 一旁的小太假,晃了晃神,立刻走到桃月宴的身边说道。 好在凤凰宫与金銮殿之间的距离不算远,也不过是隔了两座宫殿而已,至此当桃月宴信步走在红毯上,那充盈在皇宫内的所有人,全部都是同样的呆若木鸡的动作。 穿过宫门,金銮殿已经近在眼前,那长长的红毯一直蔓延至金銮殿门前那坡形的台阶上方。 当桃月宴抬眸看去,两人之间的距离近百米,却仍旧是让她怔忪在原地,只能定定的看着不远处那一身黑色西服的男子,忘了前行。 龙凌一身帅气的黑色西服,头上的墨发全部疏于脑后,在后面扎了一个圆髻,没有任何多余的头发垂下,全部聚拢在后脑偏上的位置。 而那合身的西服,衬托着他高大威武的身子愈发挺拔,里面一件白色的衬衫,打着领带,双腿在笔挺的西裤下更加修长。 单单是这样的龙凌,就让桃月宴有些晦涩的闭上眼,这西服不用说定是夜离的杰作,夜离,你到底要我欠你多少才罢休。 而另一方面桃月宴心里充斥着感动的是因为龙凌一代帝王,从小生活在这片土地,此时竟然放弃了龙袍,在这样的日子里,穿上在他们眼里属于奇装异服的西服。 就在桃月宴怔忪的时候,那拥挤的人群中,走出了两个小家伙,凌瑄一身洁白的小洋装,手里拿着花篮,里面盛满了各色的花瓣,而凌傲是一身黑色的小西服,那帅气的小脸蛋也带着浅笑,手中捧着一个小礼盒。 而人群中再次惊呼出声,在这金銮殿台阶下宽敞几乎能够容纳千军万马的空地上,此时早已经是人山人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桃月宴的身上。 龙凌一早就已经等候在那里,而眼下突然出现的皇后,才着实让他们吃惊,那份美丽,是无人能力,几乎是毁天灭地的。 两个小家伙走到桃月宴的身后,那架势似乎是要当做两个小花童,而此时那一条红毯的尽头,龙凌身着笔挺的西装,缓缓的抬起了右手,邀请着桃月宴。 红毯的两边,早已经人满为患,但却寂寥无声,只看着那一步步走在红毯上,摇曳生姿,莲步生花的女子。 桃月宴不知道自己是用了多么大的勇气,才能将眼里那即将涌出的热泪给逼退,对面是她决定厮守一生的男子,身后是自己最爱的两个孩子,红毯两边沾满了她曾经一起作战的兄弟姐妹,可心底唯一的遗憾却是那两个再也找不到踪迹的人。 纯白的婚纱,身后拖曳着长长的白纱,在红毯上给人以绝对的视觉冲击,当桃月宴迈步走向龙凌的时候,对面的龙凌也缓缓的走下了那代表了至高无上的台阶。 三步之遥,两人同时站定,整个空地上没有一个人敢出声打扰,仿佛这时间只剩下这一对璧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打扰了这份美好。 包括所有大臣以及负责婚礼事宜的钦天监,全部屏息以待,这一切都是皇上的命令,与以往任何一场帝王帝后的婚礼都不一样,但是这一切却又是那么该死的和谐。 素手抬起,放在龙凌那温热的大掌中,两个人一黑一白,静立于红毯上,四周是所有人给以的注目,而龙凌此时一双鹰眸带着腻死人的温柔,打从桃月宴出现的刹那,他的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可毕竟如此站着也不合适,钦天监的老臣硬着头皮学着龙凌交给他说的话,走到龙凌身后听声提示了一句:“皇上,请与皇后娘娘交换戒指。” 说完之后,钦天监的老臣退下后,在无人的地方立刻拿出一张字条,确认了自己没说错,的确是戒指,稍稍放了心。 老臣的提示后,身后的凌傲适时走到两人的身侧,将手里的小礼盒高高的捧起来,嘴里说道:“父皇,母后,交换对戒!” 自然,这些话都是龙凌交给他的。 此时的一切,对桃月宴内心的冲击已经不能用言语来表达,毋庸置疑,肯定都是夜离做的,夜离…… 桃月宴的想法自然是没错,这一切实则都是夜离的做法,当初送给桃月宴的礼盒,其实只是其中之一,还有更多的是送给了龙凌。 包括他身上所穿的西装,还有双胞胎的衣裳,以及那即将展现给世人的对戒,甚至包括这一切的流程全部都事无巨细的告诉了龙凌。而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这男人的胸襟是值得龙凌佩服的。 小巧精致的盒子打开,那熠熠发光的两枚戒指,就如同蒙尘珍珠被人拂去了灰尘猛然绽放出的光芒一样耀眼。 桃月宴再也忍受不住的捂住了嘴巴,贝齿紧紧的咬着下唇,这戒指,竟与钻戒无异。那闪烁着耀眼光芒的指环上,分别镶嵌了两个闪闪发光的水晶,那形状与现代婚礼上夫妻所用的对戒一模一样。 任凭她桃月宴再冰冷,可见到这一切,那也是情不自已的。 夜离啊夜离,你让我怎么办,你给了我这么一个绝世难忘的婚礼,可是你却在哪里? 龙凌轻轻的拿起那指环,心里回想着夜离给他的信上所交代的礼仪,缓慢的对着桃月宴左手的无名指套了上去。 而这时候金銮殿门前的乐师,也开始奏出一首凤求凰来烘托气氛。 终于这带着一丝冰凉的戒指,缓缓的套入了桃月宴的无名指,她的一滴眼泪也瞬间落下,龙凌定定的看了看那带着戒指的完美素手,随后在众人瞩目的情况下,抬起桃月宴的下巴,绝世一吻落在了她的红唇上,随后将她脸上的泪珠一同吻去。 此时两个人的眼底,只能看的到彼此的存在,当桃月宴拿起另一枚戒指,带入了龙凌的左手无名指的时候,全场欢呼了。 今日,由于是帝王帝后的大婚,所以不少人都能够通过巡检后,进入到皇宫内,所以此时两人所在的红毯边上,人群内,有一人看着那对完婚的璧人,最终笑了。 笑看着人群,笑看着他们的幸福,决然的转身离开了皇宫。 而他离开之后,却在原地响起了不同的声音: “哎,这皇上和皇后还没结束呢,这人怎么就走了?”看官之一的人盯着远走的背影说道。 “是呢,好奇怪,这么大岁数了,支撑不住就不要来嘛!”看官之二摇头叹息。 “大吗?我怎么感觉他和我们差不多呢?”看官之三纳闷的狐疑着。 “肯定岁数很大的了,你没看他的头发都白了嘛!”看官之四盯着已经快看不到的背影说道,只因为那人带着的斗笠,从里面露出了满头白发。 另一边,位于远远的宫门口,也就是桃月宴从凤凰宫一路来到金銮殿的必经之路的红毯边上,一个鼻梁上带着一点魅惑的黑痣的男子,独立傲然的站在人群中,很奇怪刚刚皇后到来的时候,还没见到这人的身影。 看着不远处与龙凌相拥而泣的女子,苦涩中带着祝福的笑了,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人的身体一旦到达极限,就真的是无力回天。 在所有人都盯着那对帝王帝后看的时候,没人注意到,宫门口两个男子相遇后,有些诧异的看着对方,似乎是没想到也会有人与自己一样提前离开,而后礼貌相互点头示意,走出宫门后分道扬镳。 月流觞的身份是月弦国的诸侯王,自然不需要站在人群中与他们相互拥挤,站在金銮殿的边首,看着那从一出场就摄去了所有人魂魄的女子,恍如隔世。 如今的他,终于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在这里,看着她一生安好,看着她与爱人相守白头,他并不难过,他为她高兴,他月流觞深知自己是穷其一生都无法得到她的,曾经的错事是不可能回头的。 只要能这么看着他们,就好了,一切就足够了。 “老太婆,怎么样,羡慕吗?” 此时皇宫内的金銮殿房顶上,正做着两个老人,头发花白,却看起来气色不错,若是仔细看去,正是当初与桃月宴有过一面之缘的周伯通,以及那山谷内将双胞胎视为珍宝的如梦婆婆。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想当年我成亲那会,那才叫轰动呢!”如梦婆婆撇了一眼周伯通,很是不屑的回答,但是那眼睛却也紧盯着下面不放。 “呵呵,你呀,还是和当年一样,就喜欢气我!” 周伯通好笑的摇头,在面对如梦婆婆的时候,他似乎不再是曾经那个老顽童的模样,而是由内的散发出一种关爱,亦或是宠爱来面对眼前的老太婆。 如梦婆婆扭头看着周伯通,即便上了年纪,可那依旧没有太多皱纹的脸上,笑着说道:“可你就是喜欢!” 闻言周伯通无奈的笑着:“呵呵,对对对,我就喜欢!老太婆,当年的事情能够放下了吗?” “什么事?” 周伯通的问题,让如梦诧异的挑眉,当年的事情,早就该如同过眼云烟一般了,她的心里一直都有周伯通的,只不过造化弄人,偏偏嫁给了珍珠岛的岛主,即便她最后叱咤三国,却还是差点丢了眼前的男人。 他等了自己六十年了,自己也因为躲了六十年,她在山谷中等着他再次回去,他在外面等着完成任务。 两个人就是这么错失了多年,此时看着下面的桃月宴和龙凌,如梦笑着开口:“他们终于在一起了,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周伯通点头,颇有感慨的说道:“完成了,劫难太多,终于这一世让他们圆满了。”说完看着如梦,道:“老太婆,你还是放不下夜小子吗?你那药丸给他延续生命,等于是逆了天,不怕吗?” 如梦嗤笑一声:“有你在,我还怕什么逆天呢!” 两个辛苦了大半生的老人,终于在最后一刻相视而笑,最后看了一眼下面那轰动三国的婚礼,而后迈步飞出,对着太阳的方向越飞越远,最终仿佛化作了两道精光,一闪而后消失了踪迹。 而帝王帝后的大婚,随后两个人坐上步辇,由金銮殿出发,奔着龙宴国的京城方向而去,这是三国统一之后,第一次帝王帝后同时出现在百姓面前。 两个人的奇装异服,真真是给所有初见的人一个大大的惊喜,此刻,龙宴国的街道上,全部都是驻足张望的百姓,而侍卫和无极殿的人则努力的整顿秩序。 如今已经身为武林盟主的醉清,带领着手下的几人,猛然从街道的百姓中飞身而出,在空中做了一系列的打斗之后,由左右两边突然飞出两只巨大的红球,醉清与其中一名属下,拿着长剑‘嘭’的一声,就将那红球劈开。 瞬间如同天女散花一样,整条街道上空飘飞着各色的花朵与彩带,而那被劈开的彩球被醉清与手下两人分别拿着,在空中一左一右缓慢的拉开了距离,而在他们的动作下,一条金色横幅映入在所有人的眼中:“祝皇上与皇后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步辇上桃月宴笑中带泪的看着醉清准备的这一切,她其实早在天下动荡结束之后,就将曾经那个武林盟主的位置,交给了醉清,而龙宴国掌权后,再也不会有什么三国大会,所以这无异于直接将整个武林交给醉清,虽然桃月宴从未在意过武林那些事,可醉清毕竟是武林出身,她相信他会喜欢。 而桃月宴也同时看到了那些忙碌在她周围的无极殿的兄弟们,包括白年、安山、江子天等等等等。她都记在心里,这些事她这辈子永远的财富。 龙凌适时的握着桃月宴的手,身上的西装衬托的他越发帅气逼人,“宴儿,我爱你!” 在这人群中接受着所有人的瞩目和祝福,龙凌也毫不隐藏的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爱意,而桃月宴红唇微勾,双眸璀璨,“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此生挈阔,与子成说。” 【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